10,那晚的月光讓我們醉倒

10,那晚的月光讓我們醉倒

小棟的厄運源於一次不合時宜的大便。

那天剛擺上攤沒幾分鐘,小棟突然感覺肚子一陣翻江倒海,裏面還傳出奇怪的聲響,他趕緊讓旁邊的小妹幫他照看一下攤子,自己匆匆的往新一佳的廁所里跑。等他泄完洪出來后,突然現天橋那裏圍滿了人,有人大聲的吵鬧着,還有人大聲的叫罵著。

他趕忙從人群里鑽進去,現自己擺攤的那快地已經被夷為平地,所有的攤都不見了,地上散落着襪子公仔打火機手機套指甲油什麼的,那情形和車禍現場沒什麼兩樣。小棟正在想生了什麼事情,就聽到一個女孩子哭喊着說,土匪土匪,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是旁邊擺攤的那個美女!

她正拉着一個身穿迷彩服的胖子不放,那迷彩服胖子大聲吼道,滾開,不要防礙我們執法!胖子把美女的手扳開,用里一推,美女便被掀翻在地上。小棟趕緊上去扶起美女,問,這怎麼回事啊?他們是幹什麼的?

他們是城管,把我們的東西都搶了!還打人!美女哭道。

靠,我們不是每月都交他們15o的管理費嗎?小棟罵道。

小棟怒氣沖沖的攔住那個迷彩服胖子說,你們是城管嗎?有你們這麼執法的嗎?

你幹什麼的?少管閑事!迷彩服叫道。

你不用管我幹什麼的!你們這樣執法和土匪有什麼兩樣?小棟問。

呵呵,你還真Tm說對了,我們就是土匪怎麼樣?迷彩服冷笑起來。

小棟說,媽的老子去拉了一泡屎你們就冒出來了,還真Tm巧,難道你們是我拉出來的?

迷彩服把手中的東西往地上狠狠一摔,一把揪住小棟的衣領,罵道,你小子欠揍是不是啊?

你動手試看看,老子又沒擺攤,老子是合法市民!小棟把迷彩服的手抓住,用力一擰,那胖子疼的大叫了一聲,喊道,兄弟們快過來,有人暴力抗法啊!

小棟笑道,看你長的五大三粗的,也就這麼點出息啊!

他把胖子一把推開,就準備往人群外跑,

就當他跑出圍觀的人群時,卻現又一群迷彩服圍了過來,小棟心裏想,完了,跑不掉了,這次肯定要挨一頓揍了,正擔心着,那群新過來的迷彩服卻直接衝進人群,看都沒看小棟一眼。小棟覺得奇怪,便跑到天橋上看看到底生了什麼事情。

兩輛寫着福田城管的雙排座汽車吱的一聲停下把那輛寫着深圳城管的汽車卡住,然後從車上下了十幾個迷彩服,他們衝進人群,和剛才圍過來的城管一起,把那個胖子一夥的迷彩服圍起來,先對罵了幾句,然後就動起手來,乒乒乓乓的一頓混戰,胖子那伙迷彩服畢竟人少勢單力薄,沒幾分鐘就被打翻在地。那個胖子滿臉是血。小棟看到這一出開心的哈哈笑起來,說真Tm的解氣啊!

後來的那幫迷彩服用腳把胖子那伙人踩在地上,用皮帶和鞋帶把他們捆綁起來,一個頭頭摸樣的人大聲的罵道,“你們過來搞,要老子們背黑鍋。你們是聯動執法隊的又怎麼樣?老子的地盤,一樣搞死你們。你們不是喜歡出風頭嗎?把你們的褲子脫了,讓你們出個夠,也讓你們長點記性!”

新來的那幫人便哈哈笑着把被捆的人的褲子脫了下來,每個人都剩個三角短褲,在霓虹的照射下,那些**忽紅忽綠忽白,別有一番情趣。

圍觀的人都笑了起來,就連那些擺地攤被沒收了的人也笑起來。

小棟就這樣見證了這個將會被載入中國城管執法史的一刻,兩天後我們通過電視得知,這一幕其實就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市城管執法的一夥散兵游勇跑到了福田城管的地盤來執法,結果被福田城管現,於是就當街上演了這出鬧劇,這出鬧劇和當時最流行的一句話非常貼卻――我的地盤我做主嘛!

多年後我們想起這一幕仍然回味不已,在電視劇《士兵突擊》熱播的那幾天,我突然接到了已經是公司老總的小棟打來電話,他說,

“老言,還記得那次城管脫褲子的事情嗎?我現在看了士兵突擊才知道該怎樣來形容那天的城管,那真是

一聲霹靂一把劍,

一群瘋狗是城管,

鋼鐵的心腸黑色膽,

綜合治理保治安。

殺聲嚇破攤販膽,

天橋底下威名傳,

搶必狠,

打必爛,

打砸完了再罰款!”

我們在電話里哈哈大笑,然後我回了個短訊給小棟:

“中國城管是我國秘密展的准軍事化組織,平時管理城市,鍛煉游擊戰術,戰時可編入正式軍.是一支可衝鋒,可偵察,可游擊,能吃苦,能忍耐,能奮戰的優秀後備軍。五角大樓秘密報告稱;中國城管隊伍是一支具有強大潛力,能單靠一輛破麵包車或皮卡就能全天候作戰得可怕准軍事組織(我國莊嚴承諾對外不先使用城管)。”

看了一出精彩的黑色喜劇,人們往往都是呵呵一笑而已。但這出喜劇帶給小棟的卻是“財產”的損失和“事業”的毀滅。由於事情被媒體曝光鬧大了,那個天橋已經不能再擺地攤,整個深圳也對亂擺攤設點嚴抓起來,小棟的“擺攤致富”的理想也終於破滅。

那天晚上小棟對他的地攤創業進行了一番總結,並給我們奉獻了一份“美麗的財務報表”:

經營28天,毛利潤295o元,扣除最後一天被城管沒收的貨物價值25o元,城市管理費15o元,總計收入255o元。

小棟決定請我們兄弟一起吃個飯,在熬了28天後小棟也終於不用再晝伏夜出了,我們在“湘水居”開了個包房,自己帶了三瓶老家的白雲邊酒,點了些大魚大肉,在那個只有我們兄弟四人的包廂了開始了我們在深圳的第一次醉酒!

小棟給我們把酒都滿上,然後他舉起酒杯說,哥幾個,咱們來深圳也一個多月了,累啊,仔細一想,居然Tm的都一個多月沒喝醉過了,來來來,今天咱們來個不醉不休!

我們齊聲附和,喝喝喝,不醉不休!

酒就這樣一杯一杯被我們灌下去,火在我們心底燃燒起來,我們很氣憤今天的酒為什麼不能把我們一把灌醉。我們都是失意的人兒,失意的人兒不是醉的快嗎?

一圈酒後丁風站了起來,說,“兄弟們啊,我得敬大家一個,到深圳一個多月了,你們都開始養活自己了,我還混着,真Tm沒用啊!我罰自己三杯!”他拿起酒杯連干三杯,辣的他眼淚都出來了。

小棟拍拍丁風的肩,安慰他說,“兄弟,別急,別和我們一樣飢不擇食慌不擇路,你得找條正確的道兒走下去,沒錢用了,咱們兄弟三個供着你!”

成鋼也說,“是的是的!兄弟挺你!一定要找個有前途的工作,別弄的跟我似的,起的比雞早睡的比貓晚,待遇比民工還慘!“

除了成鋼,我們又回到了剛到深圳的那會,明天對我們來說除了未知還是未知!

我已經差不多了,撐着桌子站着,舉着酒杯說,“來,為我們九死一生的理想干一杯!”

“媽的,逼的我連地攤都擺不下去了,還談什麼理想啊!”小棟不等我們反應,直接一口乾了,然後把杯底亮給我們看,臉色蒼白。

我說,“那算了,為我們還活着干一杯!”

除了小棟外,我們三個都很悲壯的神色肅穆的幹了那一杯。

3瓶酒就這樣被我們四人很快的見了底,菜卻沒有吃多少,丁風最後躺在椅子上,用筷子敲着桌子唱起歌來,那姿勢很有撫節而歌的味道,他唱的依然是他的國際歌,只不過這次,我們三個跟他一起唱了起來:

“不要說我們一無所有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

這是最後的鬥爭團結起來到明天

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

這是最後的鬥爭團結起來到明天

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

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

……“

我們不知道最後是如何走出湘水居的,當我們四個歪歪斜斜的坐在彩田南路邊的草地上時,我們突然現那天的月色很美,美到讓人心碎。這樣的月色很容易讓人想起很多東西,比如說家,比如說爸爸媽媽,比如說我們愛的人……

和大學時喝多了的亢奮完全不同,我們都安靜下來,躺在那片草地上看月亮,看着月光象流水般淹沒我們全身。半個小時后,我第一個被蟲子咬醒。我站了起來,看着燈火闌珊的街道問,

“我們現在幹什麼去?回家嗎?”

丁風喃喃道,“我想去看海!來深圳那麼久了,我還不知道海是什麼樣呢!”

“看海,瘋了吧!?現在幾點?哪還有車去海邊?”我說。

“我們打車去吧!我出錢!”小棟說。

於是我們四個走到馬路邊,攔了很多輛的士,但司機一看我們四個醉惺惺的樣子,又聽說我們要去大梅沙,都猛的一踩油門就跑開了。

“操,連你們也跟老子做對?”小棟狠狠的向那些逃命般的的士吐口水。

看着大家悻悻的樣子,我突然想到黃姐,她不是有車嗎?

我打了個電話給黃姐,

“喂,黃姐嗎?”

“小言啊,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情嗎?”黃姐居然還沒有睡覺。

“我和同學今天心情都不好,現在想去大梅沙看海,可是打不到車……”我囁囁的說。

“哦,非要現在去嗎?”

“恩,我想問下你方便不方便送我們過去下。”我鼓足勇氣說了出來。我想黃姐拒絕是很正常的,天這麼晚,而我和黃姐又畢竟不是那麼的熟。

“這樣吧!你們現在在哪裏?”黃姐問。

“我們在彩田路立交那。”

“你們等我一下,我3o分鐘後過來!”黃姐說。

黃姐居然這麼爽快的答應了!我想我如果是黃姐,肯定會委婉的拒絕,但是黃姐居然答應了,我知道在治安很差的深圳,這麼晚開車帶幾個不太熟的陌生人去海邊是件多麼冒險的事情。

黃姐對我的信任讓我突然很後悔這麼晚打擾她。

我強烈的內疚起來,我想馬上打電話讓黃姐不用來了,但是看着幾個兄弟嚮往的樣子,只有對他們說,“我們等3o分鐘,黃姐說她送我們去!”

他們都笑了起來,小棟說,你那老鄉對你可真好。

成鋼問,“哪個老鄉?”

丁風說,“你沒見過,一美少婦,上次給我們提水果去的那個,那水果你也吃了的……”

我打斷丁風的話,說,“等下哥幾個要對黃姐禮貌疑點,不該說的話不要說,誰惹黃姐生氣了可別怪我翻臉!”

“哈哈,你小子重色親友的本性這麼容易就露出來了?”小棟笑道。

半個小時后一輛紅色的福克斯停在我們面前,黃姐打開車門下來,她看着我們,皺了皺眉頭,然後捂着鼻子說,你們怎麼喝那麼多酒?

我說,“黃姐,我馬上又要失業了,小棟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大家心情不好,所以我就喝了點!要不你直接開車送我們回崗廈吧!”

我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黃姐因為我的關係而勉強送我們去大梅沙,雖然我知道我們兄弟四個都是好人,但是對黃姐而言,做這件事情顯然需要莫大的勇氣。

“算了算了,反正我晚上也沒什麼事情,一個人在家裏也無聊,我就送你們去吧!叫你的同學們上車吧!”黃姐沒有一點勉強的意思,反而笑的很燦爛。

這笑容差點讓我沒感動的流下淚來。

我們上了黃姐的車,他們三個坐後面,我坐前面。車裏放着音樂,王菲的歌,駕駛儀錶上都是橘黃色的光,讓整個車內異常溫馨。車裏有股淡淡的香味,不知道是從黃姐身上還是從什麼地方散出來,讓人說不出的舒服。黃姐的頭微微有點濕,也許是剛剛洗了澡還沒有干透的緣故。我看着黃姐,自內心的說,謝謝你黃姐!

“跟我還客氣啊!”黃姐轉過身來多我莞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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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玩偶(長篇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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