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國高中是座落在高雄市的一所普通高中。
但,這所高中,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就是他們的籃球隊以黑馬之姿,打進了高中籃球聯賽(也就是HBL)的總冠軍戰,所以大家莫不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
雖然比賽是在遙遠的三個月後,但大家都認定自己的學校會奪冠。
但對於籃球事務剛上手的籃球隊經理童凈荃來說,這就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了。
上任滿半年,雖然一切事情都開始得心應手,但打進了總冠軍后,將有更多的雜務壓在她的肩上。
像手中的這份要呈繳到市政府的報告,就夠她頭昏腦脹的。
改了三次,又被體育組長退回三次,童凈荃快瘋了!
這份報告裏不外乎是球員介紹、球隊歷史、平常練習的情況、訓練方針等消息。她自認做得不錯,但體育組長不是嫌她資料不夠詳細,就是嫌她美工做得不好。
報告的最初原形是她熬夜五天做出來的。白天要上課,下課後要去球隊,回到家都已經十點了,洗個澡至少也要十五分鐘,別人在這個時候都睡了,只有她還開着電腦拚命打字,打完字還要為報告做美麗的插圖,搞到她現在看到報告都會怕。
繳上去,三天後第一次被退回,體育組長說球員介紹做得不夠詳細,連球員的照片都沒有,所以,再努力。
童凈荃很認命地接回報告,重新對這部分加以修正,還硬着頭皮跟平常不怎麼來往的同學借底片,把球員的照片都擺上去。
這次修正,童凈荃滿意得不得了,心想一定可以過關,但三天後,又被退回。
體育組長又說了,插畫不一定要用畫的吧?也做些立體的,例如紙雕之類的,這樣比較不會呆板。
好,她認了,將報告拿回來,為了此事,她還特地去買了本紙雕書,邊看、邊學、邊做。
這次總可以過了吧?童凈荃用熊貓眼看着自己的作品,心中打算着該好好補眠了。
第三次,又被退回,體育組長說這本報告做得是不錯,但只用電腦打字會不會看起來太機械化,這樣會不會被人家以為這所學校不太人性化?
人……人性化?!把學生操成大熊貓眼是不怎麼人性化吧?當然,這句話她只能在心裏說。
好,拼了,童凈荃將報告做一番大修整,看着報告,覺得再沒過真是太沒天理了。
做完報告,接下來就是期末考,童凈荃非常慶幸自己能在考試前做完,不然這樣“日也操,瞑也操”,早晚送醫院!
放學后,童凈荃將報告放到體育組長的桌上,就按照往常地走去體育館。
想起自己進籃球隊當經理的經過,還真是夠玄奇的——
小時候,自己就是大人口中“避俗”的女生,很容易吃虧的那一種,就算吃虧也不會跟大人說。
在這一群親戚中,就屬媽媽的妹妹,也就是她的小阿姨最疼她,每次看到她被欺負或吃虧時,都會跳出來幫她。
而小阿姨蘇瑕,是那種很獨立的女子。她離過一次婚,這一次的婚姻傷害,讓她至今仍是單身。
小阿姨是個老師,一年前從台中的學校調來三園高中,正逢她那時也要高中聯考,小阿姨怕自己去外地后她會沒人照顧,硬是不顧她父母的反對,將她一起帶到高雄。
還好,雖然是跨區考試,但她還是考上了小阿姨工作的這一所學校。
開學過了三個月,一切漸進軌道,但小阿姨忽然要她去當籃球隊經理。
老實說,一開始她真的嚇壞了,從未跟堂、表兄弟以外男孩相處的她,看到陌生男子總是會有種恐懼感,所以她極不願意。
不過小阿姨對她說,這是跟男生相處的大好機會,千萬不要放棄;而且教練已答應她的要求,如果不去,她就是失信於人了。
就在小阿姨似是而非的道理加威脅利誘之下,她只能硬着頭皮接下這一份工作。
經過半年的適應,她已經不怕了,並且覺得籃球隊的男生都很好相處,教練對她也很好。
而且,每天都可以看到田青學長哦!
記得第一天來,心情是恐慌的,連路都不認得,剛好碰到田青學長,他還帶她到位於活動中心三樓的籃球場。
不過她太害羞了,一路上都不敢跟他說話。
從此以後,她都會特別注意田青學長的舉動,尤其她最愛看田青學長灌籃了,每當他一灌籃,臉上總會有種神采,好像在說:“籃下是我的天下,誰都不準搶!”動作是俐落乾淨又漂亮!
所以嘍,她最最最喜歡的就是田青學長了。
不過,她也知道,田青學長是不會看上她這種醜小鴨的,因為田青學長以前的女朋友她都有看過,不只漂亮,而且身材都很棒!
像她,不用說啦,身高只有一百六,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她也不會奢望什麼。
她只希望能保有心中小小的暗戀即可。
望着不遠處的活動中心,童凈荃為了即將看到田青,臉上浮現甜甜的笑。
☆☆☆
輕哼着歌曲爬上三樓的童凈荃,覺得今天好像有些怪怪的。
這種感覺,就像被人偷……偷窺?!
不過,誰會偷窺她啊?真是太神經質了。嘲笑完自己,童凈荃繼續做自己的事。
田青半眯着眼,看着在低頭做事的童凈荃。
原來她就是傳說中的球隊經理啊,好像是有看過她啦。
“阿青,在看什麼啊?”李奇拿了瓶水,坐在田青身旁,邊灌邊問。
“有水啊,我也要喝。”不由分說,田青一把搶過李奇手中的水。
“哇咧,你很沒札貌耶,水都漏出來了。”李奇邊抱怨邊擦拭着嘴邊的水漬。
但看到田青那副樣兒,李奇知道說也沒用。
“奇,那個就是我們的球隊經理哦?”田青指在前面的童凈荃。
“對啊,你神經真的是有夠大倏耶,人家好歹也在這兒呆了半年,你竟連她都不知道。”
“反正我就是不知道嘛。”田青很瀟洒地說,接着把喝完水的空瓶子給李奇。“喏,還你。”
“喔。”李奇還獃獃地接過瓶子,後來想想,又不對。“幹嘛還我,水都被你喝完了。”
“送你做資源回收啊。”田青理所當然地說。“對了,她來了多久?”
李奇瞪着田青,心裏恨得牙痒痒,不過他也不會罵他,因為田青已經沒救了。
“跟你說來了半年了,你是耳朵包皮哦?”李奇很不客氣地說。
“喔,那是夏天來的嘍。”對於李奇的不禮貌,田青絲毫不在意。
“嗯……是吧。”
這就難怪了,夏天是他最討厭的天氣,一到夏天,他完全不能思考,頭昏昏腦鈍鈍的,不是昏睡,就是夢遊。
“你少把責任推給夏天了啦,如果是這樣,你到九月分秋天時,就應該知道她啦。”不虧是田青的好兄弟,三言兩語就道破他的想法。
“隨便啦,這些都不重要。”田青揮揮手。
“那什麼才重要?”
“阿奇,看你是我好兄弟,我就先告訴你。”田青很神秘地說。“我決定了,我要追她。”
“嗄?”李奇張大了嘴。
“幹嘛幹嘛,有那麼奇怪嗎?”
“拜託你行行好,別殘害國家幼苗、誘拐良家婦女好不好?”李奇完全嗤之以鼻。
“瞧你說的,好像我是什麼大淫棍。”
“就某種程度而言,你的確是。”
“去你的,狗嘴吐不出象牙!不過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田青喃喃自語。
“你才狗嘴吐不出象牙啦,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還談什麼追求?”
李奇完全不贊成田青追童凈荃,兩人不論在性格或脾氣上,完全沒有相似的地方。
而且想也知道,田青是一時興起的,這種情況下,女方是很吃虧的。
但田青又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唉,真教人擔心啊……
☆☆☆
第二天中午,李奇再次領略到田青那急驚風又加愛現的個性。
他……他居然在午休時,跟全籃球隊的人宣佈這件事!
連交女朋友這種事也要大肆宣揚,李奇只能說他太佩服田青了。
“不會吧?田青學長要追她唷?”劉行敏是最先叫出來的。
“行,難道你在吃醋?”小曹半開玩笑地虧劉行敏。
“才沒有咧,你別亂說!”劉行敏羞紅了臉。
“不是就好,乾脆我們來打賭吧。”小高立即提出自己的想法。
“怎麼賭?”田青挑眉。
“如果你追得上,大家就……就答應你一件事;若你輸了,也要答應我們一件事。”
“OK。”田青很爽快地答應。“我贏了,你們每個就都給我一百塊;如果我輸了,我在這剩下的高中生涯。都不再交女朋友。”
聽到這種賭注,李奇快暈倒了。
如果被那女生知道的話,她一定會吐血!李奇想。
“好,我跟你賭。”小高很爽快地答應了。
“不過只有我們兩個人賭,太不刺激了,還有誰要賭嗎?”田青高聲問。
“我!”
“我也要。”
對於這種熱鬧,他們都很樂見其成。
全隊除了李奇跟劉行敏之外,大家都湊上一腳。
“行敏,你不參加嗎?”田青問。
“不了,這種事太缺德了。”劉行敏搖頭。
“那阿奇呢?”田青又問。
“我跟行敏一樣,不想做缺德事。”
李奇快氣炸了,沒想到大家都無聊到這種程度,連這種事都賭。
他才不會跟他們同流合污咧!
就這樣,在這荒謬的下午,由一群荒謬的人,決定了一場荒謬的賭局。
“有人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嗎?或是她的事?”田青問。
都要追人家了,但連最基本的名字都不知道,傳出去豈不是笑掉人家的大牙?
田青這一問,倒把大家問住了,真的沒有一人知道她的名字。
真是太神奇了!
“對了!”小曹突然擊掌。“球隊不是有緊急通訊錄嗎?或許裏面會有她的資料。”
大家又一陣翻箱倒櫃,好不容易才找出這本充滿灰塵的通訊錄。
要找她的資料也不難,隊裏就只有她一個女生,而且大家不知道的名字也只有她而已,輕而易舉地,在最後一頁,就找到他們所要的資料——
姓名童凈荃
生日民國73年3月7日
籍貫台中
住址高市左營區xx街x號
電話(07)XXXXXX
看完她的資料,大家總算有點了解她了。
“阿青,那你什麼時候開始行動啊?”
“啪”地一聲,田青合上了手中的通訊錄。
“就今天吧!”臉上是一副自信滿滿的神情。
“哇,神速耶!”
“不愧是阿青耶!”
大家不約而同地發出讚歎聲。
☆☆☆
童凈荃上完一整天的課,累得腰都直不起來。
昨天交完報告后,她還到隊上,晚上十點多回到家,洗完澡更直奔眠床,但只八個小時的睡眠實在補不足近日來的勞累,午休又只有短短的三十分鐘;現在的她,困得想立即倒頭大睡。
現在四點多,教練至少要等到六點才會來,可以趁這段時間補眠一下。
平時的她,是不會做這種偷雞摸狗之事,今天實在是不得已。反正教練還沒來,球隊現在也不會有人練習,偷懶一下,應該是不會被發現的。
童凈荃移到活動中心后,便閉着眼扶着欄杆,緩緩地往樓上爬去。沒辦法,困到連這點時間都要利用。
哇!腳下踩到軟軟的東西,嚇得她退後一大步。
不過她忘了這是樓梯,向後退的她腳沒踩到實地,人立即任後仰——
我命休已!這是童凈荃向後倒時唯一的想法。
還好,田青眼明手快地抓住了她。
這笨女人,居然踩他!田青的俊臉都氣黑了。
本來想坐在樓梯口迎接她,給她一個驚喜,沒想到……沒想到人是來了,眼睛竟是閉上的,根本就沒看到他。
沒看到他也就算了,踩到他之後還一臉“看到鬼”的表情。
真是氣死他了!
沒有預期中往後跌倒的疼痛,而且還有人抓住了她,童凈荃安心地張開眼。
“田……田青學長,”童凈荃驚叫一聲,馬上像做錯事的小孩立正站好。
天呀,剛才的模樣完全被看到了,而且……剛才踩到的,不會是田青學長吧?!
一想到這兒,童凈荃有種想一頭撞死的衝動!
“咦,你知道我啊?”知道她認識他,他心裏就不由自主地得意起來。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沒看到你坐在這兒……”童凈荃結巴地解釋。
“沒關係啦。”一想到她認識自己,不曉得為什麼就覺得很爽。“你叫童凈荃吧?”
“嗄?喔……對呀。”
哇,田青學長居然知道她的名字呢!
好幸福喔……童凈荃笑得好燦爛。
田青被她的笑容迷惑住了,搞不清接下來自己要說什麼。
“田青學長?”看到田青呆愣住,童凈荃喚他。
完了,田青學長一定很氣自己剛才踩了他。童凈荃忐忑不安地想。
“幹嘛?”被喚回來的田青還有些搞不清狀況。
“學長是不是很痛啊?”童凈荃小心翼翼地問。
“咦?”
“我剛才不是踩到你嗎?”
“我……我沒事啦!”一想到自己剛才被這小女生的笑容迷住了,田青就有點腦羞成怒的生氣起來。
騙……騙人,沒事還那麼凶!童凈荃有點委屈地想。
看着她的臉,田青用膝蓋想也知道她誤會了。
算了,不想解釋了!田青到最後是有點落荒而逃,留下一臉無辜樣的童凈荃站在那兒。
見面的第一回,居然是童凈荃小小勝利。
☆☆☆
隔一天,田青開始展開他的計劃。
昨天只是他小小的失誤,今天他要絕地大反攻!
打定主意,田青將昨天寫好的情書偷偷地放到童凈荃的置物櫃。這可是他昨天寫了好久的心血,也是第一封他自己寫的情書呢。
真是便宜了那小女生!
就在田青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情書放到童凈荃的包包裏頭時——
“田青學長,你在做什麼?”童凈荃正好走進來,狐疑地問他。
田青一驚,頭抬起來時居然撞到柜子。
叩!多麼清脆響亮的聲音啊!
“哎喲!”田青慘叫一聲,用雙手捧住頭,信也由手中滑落。
呼——就這麼好死不死的,信……信居然被一陣怪風吹到樓下去。
“你沒事吧,田青學長?”童凈荃趕緊跑過去,看田青的傷。
“沒……沒事。”田青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沒事,才有鬼。
“信!我的信呢?”一想到信,田青忘記疼痛,跳起來四處尋找。
“學長,剛才我好像看到有東西飛出外面耶。”童凈荃好心提點他。
“噢!天呀!”聽到童凈荃這麼說,田青立刻飛奔下樓,尋信去也。
情書攻勢,還沒開始就失敗。
☆☆☆
自從情書攻勢失敗后,田青就苦苦地思索到底如何走下一步,完全不被上次的失誤所擊倒。
“對了,送花!”田青靈光一閃。
女孩子嘛,誰不喜歡花?
打定主意后,田青決定在不用上課也正好不用練習的禮拜六到童凈荃家站崗,順便邀她去玩。
星期六的上午,田青買了一束玫瑰花,到童凈荃家門外等她,一邊還幻想童凈荃開門后臉上所流露的驚喜。
田青愈想愈得意。
一小時……兩小時……三小時……時間慢慢地流逝。
都十二點了耶。田青望着腕上的手錶。
不會還沒起床吧?!站了三個小時,田青早已是又餓又累又渴。
不行不行,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按門鈴好了。心中打定主意,田青向前按鈴。
嗶——按了門鈴后,田青心裏踏實些了,乖乖等待。
咦,沒人耶。田青不死心,再按!
嗶——很用力地按下去。
還是沒人開?田青生氣了,死命摁着電鈴。
嗶——嗶——嗶——
“少年仔,啊你在做什麼?”鄰居的阿婆聽到隔壁持續不斷的電鈴聲,便跑出來看看。
“請問這家沒有住人嗎?怎麼沒人開?”
“喔,她們昨天回台中去嘍,明天晚上才會回來。”阿婆說。
“喔……謝謝。”田青臉上佈滿了黑線。
最後,田青帶着在陽光下曝晒已有些枯萎的玫瑰,一個人悲涼地回家去。
鮮花加站崗攻勢,失敗中的失敗……
☆☆☆
經過兩次失敗的經驗,星期一,田青臉臭臭地來上學。
“幹嘛擺副臭臉?”看到田青這副生人匆近的模樣,李奇基於兄弟加朋友的立場,特地來關心一下。
“沒有啊,哪會有什麼事。”田青慵懶地回答。
這件事,他不會讓李奇知曉,因為啊,太丟臉了!
他在大家面前把話說得那麼滿,如果被人家知道他吃鱉了,這下豈不是英名掃地?
何況啊,他可得好好地思考下一步怎麼做咧。
“該不會是因為‘她’吧?”李奇將自己可愛的臉湊近田青,三八加奸笑地問。
“什……什麼‘她’啊?”田青故意裝傻。
嚇!阿奇居然會知道?
是他臉上寫了字,還是李奇有神通?田青不安地想。
哎呀,不管,反正來個死不承認李奇也不會知道。田青打定主意。
“少裝了,要不要我教你兩招啊?”李奇壞壞地說。
看到田青的臉,李奇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原因很簡單,一是近來除了總冠軍戰,就屬這件事最為重要;二來田青這小子是著名的樂天派,連冠軍戰將近都能談笑自如了,現下也只有這件事能困擾他。
不過……田青居然會為這件事苦惱?嘿……好玩喔!
搞不好,那個那個……實在是記不起名字的小學妹能克得住阿青呢。
“你……你不是很不贊成這件事嗎?”雖打定主意不說,但在屢次失敗兼苦無計謀下,田青還是鬆了口。
“哎,我高興嘛。”李奇隨便說。“先告訴我發生什麼事。”
“好啦,但你要保證不能說出去哦。”田青一再叮嚀。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說啦!”李奇不住催促。
於是田青把兩次計劃及失敗經驗告訴李奇。
“哇哈哈,好好笑喔!哈……哈……”李奇聽完后,忍不住捧腹大笑。
“笑屁啊!”田青看到李奇這麼嘲笑他,火氣立刻細漲到極點。“還不趕快說你有什麼計策?”
“哈……阿青你真的很寶耶!幹嘛學人家寫情書、送花啊?直接約她出來把話說清楚就好啦,幹嘛還繞那麼大圈?”啊!臉笑得好酸。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田青訥訥地說。“但我看別人都是這樣追女生的。”
“拜託,你說的是八百年前的劇情,好唄?現在哪會有男生寫情書給女生。”李奇不住翻白眼。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追過女生。”雖然知道是自己用的方法太笨,但還是要說得很理直氣壯。
這說的也是,田青從國中時就是明星籃球隊員,向來只有女生倒貼他,他可沒主動追過女生。
“所以嘍,聽我的准沒錯啦。”李奇拍拍他的肩,讓他自己想想接下來要怎麼做。
田青趴在桌上,愈想愈覺得李奇的話很有道理,決定啦,就照着做吧。
☆☆☆
還未放學,田青就坐在樓梯口,準備堵童凈荃。
籃球隊一向是在聯課活動的整個下午都在練球,所以每到吃完飯要午休時,隊員都會到籃球場先補一下眠。
今天,田青一午休完,就到樓梯口來個守株待兔,準備來個說清楚、講明白。
童凈荃爬到三樓,看見田青又坐在那兒,更是忍不住讓她懷疑最近怎麼老這麼湊巧會遇到他。
不過她也滿高興的,這樣又多了跟田青相處的機會。
“學長,不好意思,借過。”
“現在有空嗎?”田青並不讓道,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
“現、現在啊?沒、我沒事。”看到田青的笑容,童凈荃的心漏跳好幾拍。
“那好,我有話跟你說,跟我來吧。”田青拉着她的手,大步地往前走。
童凈荃看着田青握着她的手,也只能被動地跟他走。
田青拉她到位於操場的西側門,平常這裏只要放學后就沒什麼人來。
此時,安靜地連掉根針都聽得見。
不知怎麼地,田青的心跳得很快,人也超緊張的。
“我……我……”田青支支吾吾地,就是說不出口。
“嗯?”童凈荃用眼光詢問他。
“我……我肚子餓!”田青忽然冒出這句。
“嗄!肚子餓哦!”童凈荃聽到這答案,覺得很莫名其妙。
田青學長把她拉到這麼遠的地方,就是說他肚子餓?
這……剛才其實就可以說啦。
“不、不足啦。”田青暗罵自己。“我……我……我想吃燒肉飯!”
童凈荃聽了更加糊塗了。
一下說肚子餓,一下又說不是,現在又說想吃燒肉飯!
那……學長現在是餓還是不餓啊?
“唉,不是啦,我……”只見田青深吸一口氣,握起她的手,很認真地說:“我喜歡你。”
“呃?”童凈荃瞪大眼,一副被嚇傻的樣子。
“我喜歡你。”田青又說了一次,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你可以作我的女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