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凌薺霆開着門,舒珆晴看着門外空蕩蕩的長廊,她咬着牙,一步步走向門口,她不要這樣的侮辱!
走出去,結束這一切,忘掉這男人!
舒珆晴在心中不停吶喊,但最後,她終究停在門口……
現實問題讓她進退維谷,蒼白的臉龐滑下了淚水,指甲深陷在掌心中,但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該走還是該留?我該怎麼辦?
全世界似乎都聽不見她的哭泣與吶喊,舒珆晴杵在門口,進退不得。
“本少爺沒什麼耐性。”凌薺霆坐在沙發上,環着手臂。“沒有你,我多的是女人,但沒有我,你會變成什麼樣的女人,就沒人會知道。”
舒珆晴痛恨他那不可一世的模樣,但他說的每一句話卻又字字刺人心頭,讓她無法辯解。
她走進房,關上了門,舒珆晴明白,自己沒有太多選擇。
凌薺霆看着她,在她臉上找不到一絲感情,她願意留下,為的理由竟和那位尋芳客一樣,想到這裏,凌薺霆一顆心糾結。
“你和其他男人有什麼不一樣?”舒珆晴憤恨說著,接着又補上一句。“不,你更令人不齒,手段更卑劣。”
凌薺霆抬起眼,冷冽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
“好、很好……”他霍然起身走近她。“那麼我就卑劣給你看!”
他語氣陰沉,勾起食指抬起舒珆晴的下巴,她怎耐這傲慢的態度,馬上甩頭避開。
“剛剛不是主動向男人投懷送抱?”她此舉惹惱了他,他開始解開自己襯衫的袖扣。“要拿到支票,就注意一下你的態度。”
凌薺霆從不在乎別人用什麼眼光看他,唯獨這個唯一他在意的人執意要走出他的世界,他只好用自己的方法將她留下。
凌薺霆解開衣袖,拉開了襯衫,舒珆晴抿着雙唇,呆立原地,這個曾經那樣熟悉的動作,如今看來卻如此不堪。
就在她別過頭不想再看他時,突然“唰”的一聲,自己的衣服落下,頓時她感到一陣心涼。
舒珆晴反射性地伸手要抓住衣服,突然另一個力量狠狠地扣住她手腕,舒珆晴還沒來得及反應,他便將她拉往床邊。
她整個人旋轉了一圈后,重重落在偌大的床鋪上,還來不及掙扎反應,凌薺霆便出現在她眼前。
“看來你還沒有做好準備。”凌薺霆站在她身前,用他壯碩的體魄擋住她所有的去路,他的眼神如飢餓的掠食者,沒有讓眼前的獵物有一絲逃脫的機會。
凌薺霆俯首看着她,不斷試圖想從她眼中找到殘留的情感,哪怕只有那麼一絲絲。只是每尋一次,心就刺痛一次,他的失落瞬間轉為憤怒,化為手中的力量。
“啊!你做什麼!”
“你說呢?現在這個時候我還會做什麼?”他用冷峻的言語冰封自己的心,凍結自己的思緒。
舒珆晴努力掙扎,卻怎麼也逃離不了,徒留下散亂的被褥,以及自己同樣凌亂的心。
此時凌薺霆一使勁,抓住了她手腕,然後緊緊壓住她的雙手,那張俊顏再度映入舒珆晴眼眸中。
一陣悸動湧上心頭,她不知該如何面對,剎那間她想起兩人美好的曾經,但今非昔比,同樣的一雙眼睛,現在卻只剩下熊熊惡火。
看着舒珆晴依然動人的身段,凌薺霆擋不住心中一年來的壓抑,他不顧一切也要在今晚留下她,哪怕她是多麼不情願。
“放開……我。”舒珆晴突然口齒不清起來,因為凌薺霆在她頸間落下一吻,讓她瞬間顫慄,無法反應。
接下來發生的事,舒珆晴絲毫不願再想起,她無力抵抗凌薺霆的侵略,只能默默承受。
“我恨你……”
冷不防,這句話竄入凌薺霆耳中,猶如一聲響雷,貫穿他的心。
“再說一次!”凌薺霆赫然停止所有動作,仰起頭,甩開了額前的發,用一種難叢言喻的眼神望着她。
“你讓我失去一切,我有什麼理由不恨你?”舒珆晴嘶啞地說著,往日情感再不復見。
“好……”凌薺霆握起拳,狠狠地撐起身體,一顆心冷卻。他看了她一眼,倏地起身,將上衣披上肩。“你走吧!”
舒珆晴緊抓着裹在身上的棉被,看着凌薺霆的背影,良久,他不發一語,房內空氣凝結。
舒珆晴抿着雙唇,臉頰上的火紅尚未褪卻,她用被褥裹着身,雙腳緩緩踏上地面。
凌薺霆沒有回頭,但牆邊一整排潔凈的酒櫃玻璃,已映出舒珆晴的一舉一動,他看見她低下身撿起衣裳,然後背對着他,一件件穿上。
凌薺霆想要閉上眼,卻無法將這一幕忘記,他不是沒見過女人,只要他點頭,夜夜都有美人投懷送抱,他可以盡情在她們身上尋求歡愉。但他知道,唯有帶着感情的交融,才會真正滿足彼此的需求和情感。
舒珆晴穿上了衣服就要離開,凌薺霆知道她的倔強,也知道她面對的困境。
“支票帶走。”他面無表情說道。
舒珆晴停下腳步,儘管心裏有多麼不願收下他的施捨,卻又痛恨自己無法不接受,她躊躇猶疑,遲遲不願伸出手。
凌薺霆走了過來,抽起支票,狂傲地看着她。“拿着,這不會是唯一的一次,你最好習慣。”
他恨自己必須要用這種方式留住一個女人,舒珆晴則恨自己不得不接受這種屈辱。
她拿起支票忍着淚離開,凌薺霆走回沙發,點起一支支雪茄,坐到天明。
帶着疲憊不堪的身心,舒珆晴急着趕回醫院,卻驚見醫護人員正在移動父親。
“你們做什麼?”
“舒小姐,不好意思,您父親必須移到普通病房。”
“他現在病的這麼重,你們還要把他送到普通病房,你們有沒有醫德呀?”舒珆晴激動地說著。
“您的醫療費已經積欠很久了,我們愛莫能助。”
看見護理長一張冰冷的臉,舒珆晴更加確定這世上要不被人欺侮,就必定要有錢有地位。
“剛剛我已經在櫃枱繳清了所有費用,還有我會請一個專職看護照顧我爸爸,以後請你們不要亂動他。”
“已經繳清了費用?”護理長有些疑惑,舒珆晴積欠醫藥費許久,每次見到她總是愁眉苦臉,怎麼今天轉變這麼大,竟然能將錢全部繳清?
舒珆晴看見對方臉上的疑問,不由地自我防衛起來,別人沒有質疑她的金錢來源,自己卻抬起頭驕傲地辯解:“我是一位執業律師,前陣子案件太多忙於工作,才延誤繳費,不是付不起,這樣明白了嗎?”
護理長領着護士離開后,舒珆晴跌坐在房間椅子上,爸爸昏睡着,沒有開口問錢怎麼來的,舒珆晴卻不由自主地微微發抖,想着剛剛發生的一幕幕情景。
凌薺霆最後為何什麼都沒做就讓她離開?他的眼神為何那樣懾人心魄?他這麼做是為什麼?接下來他想怎麼樣?
舒珆晴無力地靠着椅子,看着點滴瓶一滴滴滴下藥水,一夜未合眼。
雖然暫時解決了燃眉之急,但龐大的債務以及醫療費,仍逼得她一刻也停不下腳步。
然而不管她多努力工作,利滾利的金額仍讓她透不過氣,人前她扮演着一個人人稱羨的有為律師,人後卻日日為錢奔波,舒珆晴為好不容易爭取到的身分地位而傷神辛勞。
舒珆晴翻出一年前她從世亞帶出來的資料,開始仔細研究着,不管是為報復凌薺霆還是打響自己的名聲,她準備拿世亞開發的大小工程開刀。
辦公室里,舒珆晴對着助理說:“去找出這附近的居民,問他們世亞的動工是否讓周遭環境受到污染。”
“還有這件,去查查世亞拆掉的舊建築是不是該列為受保護的古迹。”舒珆晴喝了一口水,繼續翻着檔案。“另外這件工程,去查一下發包時是不是牽扯到官方的利益輸送。”
舒珆晴翻着一個個資料夾,最後抬起頭向助理說道:“找到有問題為止。”
“律師,你怎麼會有這麼詳細的資料?”
“不用問這麼多,照做就對了。”
“是……”助理見舒珆晴鐵着一張臉,知道不能再多問,趕忙帶着資料離開。
無論是土地開發還是重大工程案,多多少少都會牽涉到環保或利益輸送問題,舒珆晴拿着這些內部資料,打算緊咬着世亞不放,讓凌薺霆加諸在她身上的種種屈辱,一一付出代價。
世亞大樓,凌薺霆的外套端放在西裝架上。
他開啟了鑲在牆角的嵌燈,兩道光束立刻投映在一座琉璃雕飾上,凌薺霆靜靜欣賞着,身後的秘書沒有發出聲音,靜靜地等。
他的眼神就如同這兩道光束,讓人無法猜透是冷冽還是灼熱,也不知道他下一步的舉動。
“再說一次委任律師的名字。”
“舒珆晴,就是您以前的女朋……嗯,我是說……是以前世亞那位員工。”凌薺霆的聲音聽不出一絲起伏,秘書不知該說些什麼,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我知道了,下去吧!”
“凌先生,其實您也不用太擔心,這種小事很好解決,我們有強大的律師團,還有……”
“該怎麼做我心裏有數。”
“是……”
秘書關上了門離開,凌薺霆雙眼仍停留在眼前的琉璃上,這琉璃是那樣晶瑩剔透,那樣迷人,就像當初的舒珆晴……而現在,她的心卻也如琉璃般堅硬。
數周后,世亞陸續接到通知,無論是工程案附近居民提出的環境污染告訴,還是有人指稱世亞涉嫌以不法手段收購土地等,背後都有舒珆晴的影子。
這天,安妮拿着一疊資料進入凌薺霆辦公室。
“凌薺霆,這種女人真可怕。”安妮指着她搜集到的資料說:“還好你當初沒有和她繼續交往,她真是居心叵測。”
凌薺霆知道安妮說的是舒珆晴,頭並沒有抬起。“有關舒珆晴的事,你不用過問。”
安妮聽了這話,臉色相當難看,一年過去了,舒珆晴離開了這麼久,凌薺霆仍然沒有對她付出情感,甚且……比以往更冷漠,似乎連朋友都沒得做。
“這樣的女人不要再想了。”安妮說到“這樣的女人”時,帶着鄙視的語氣。
卻見凌薺霆眉心一攏。“什麼樣的女人可怕、居心叵測,我自然會分辨。”
“薺霆,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安妮發現他似乎話中有話。
“沒什麼意思。”
“你的話越來越少,對我的態度也越來越差,難道我們連朋友也做不成嗎?”
安妮語氣雖然不好,不過凌薺霆卻更加冷漠的回答:“我的脾氣就是這樣,你不習慣我也不勉強。”
安妮知道再這樣談下去也沒有結果,拿着資料氣呼呼的離開,不過心底卻閃過一絲不安。
當年她的所作所為,凌薺霆會發現嗎?
舒珆晴對世亞的舉動一天天擴大,無論是已經完工的工程,還是正在開發的土地,舒珆晴都不放過,一有機會便不斷找世亞麻煩,凌薺霆為此得經常以負責人的身分出庭說明。
法庭上,凌薺霆見到她犀利的言詞,不帶情感的種種指控,時常沉默不語,這與他認識的舒珆晴相差很多,是什麼讓她變得如此偏激?
“我代表該里居民向世亞請求賠償,因為他們的施工,使得路面地基下陷,嚴重影響居住安危。”
舒珆晴咄咄逼人地說著,凌薺霆的律師團正要拿出一大疊資料說明時,只見凌薺霆在他們身邊交代了幾句話,頓時律師們個個面露難色。
“凌先生,真的要這樣嗎?這案子還有很大的空間。”
“就照我的話做吧!”
在凌薺霆的要求下,世亞沒有提出辯解,舒珆晴打贏了這場官司,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這樣……你真的開心嗎?這真的是你要的嗎?
凌薺霆看着舒珆晴離開的背影,心中只有不為人知的感慨。
離開了法院,遣退所有人,他獨自駕着車悄悄跟着舒珆晴,只見她走了一段路后再轉搭公車,費了一番工夫才到一家醫院。
她連計程車錢也不願花,看來生活仍然拮据。
凌薺霆悄悄站在病房門外,看見舒珆晴憔悴地靠在床邊,握起床上病人的手,凌薺霆看了一會,才認出那人是舒爸爸。
舒爸爸臉頰凹陷,整個人瘦了很多,她緊握着他的手不放,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流淚。
突然舒珆晴手機響起,她立刻接起手機,捂着話筒說了幾句后,便拉開房門打算到外面交談。
凌薺霆見狀馬上退到牆邊,剛好可以聽見舒珆晴與電話中的人對話。
“姊姊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老是在外惹是生非!”
舒珆晴看起來相當惱怒,接着對電話繼續怒聲道:“為什麼總是要跟那這些狐群狗黨混在一起?那些事都過去了,姊姊現在是律師,村民的問題我會負責,不會再讓你被人看不起,爸身體很不好,你懂事一點……”說到這裏,舒珆晴的眼神突然由擔憂無力轉為訝異。“什麼?你要那麼多錢做什麼?到底闖了什麼禍?又惹上了誰?你給我說清楚……”
凌薺霆見她氣得掛上電話后,倚着牆、脆弱地看着天花板,凌薺霆望着她,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鈴!鈴!又是一陣電話響,舒珆晴連忙接起,這次更讓她神情憔悴。
“好、好,利息我馬上就會付,是……我不會再拖了,請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想辦法湊錢,不……請不要到事務所惹事,我明天一定付款,不要毀了我的工作……”
凌薺霆一聽,一顆心直往下沉,看來她面對的問題,似乎超出他的想像。
然後他看見舒珆晴在長廊上來回走動,她雙肩微微顫抖,似乎還聽得見她啜泣的聲音。
不久,她似乎下了什麼決定,拿起手機,撥打一通電話。
“喂……是張先生嗎?關於……上次你幫我……介紹人……”
舒珆晴話說到一半,突然手腕一緊,手機瞬間被奪走,接着便被摔落在牆邊。
“你!你做什麼?”舒珆晴驚見眼前出現的人。
“阻止你要做的事。”凌薺霆瞧也沒瞧已經解體的手機,只是緊緊地抓住她。
“我的一切與你無關!大少爺,你繼續遊戲人間,我不奉陪!”
“可惜這場遊戲我只想找你玩。”凌薺霆眉毛一挑,他知道現在的舒珆晴對他恨之入骨。“與其要夜夜應付不同的男人,不如……”
“你閉嘴!”舒珆晴幾乎要怒吼而出,之後她刻意壓低音量,往病房裏望了一下。
凌薺霆明白她怕舒伯伯聽見,他嘴角揚起,手仍沒有放開,繼續低聲說道:“不如,好好伺候我高興。”
“你作夢!”
“五百萬。”凌薺霆在她耳邊說了這句話,舒珆晴本想掙開的手頓了一下。“一個月。”
凌薺霆又說了這句話,舒珆晴的手不再晃動。
凌薺霆看了她一眼,慢慢放開了自己的大掌,舒珆晴纖細的身子緩緩沿着牆壁滑下,沒有說一句話。
凌薺霆拿出一張名片,放到她手中。“想通了就來這裏找我。”
留下這句話后他轉身便離開,獨留舒珆晴一個人佇立原地。
她沉默了好久,名片在她手中皺成一團,掌中的汗水也漸漸染濕名片上的字,但她的手卻遲遲沒有鬆開。
深夜的醫院冷清寂寥,舒珆晴獨自一人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哭泣,弟弟又闖了禍,不知道要多少錢才能擺平;爸爸重病,討債公司逼得她走投無路。
難道……真的要向那個人低頭?
舒珆晴咬着牙,推開了凌薺霆的房門。
凌薺霆顯然正等着她,桌上放了張支票,舒珆晴更覺得這只是場交易。
“想通了?”凌薺霆開口問,不過舒珆晴卻不想回答。
“還是迫於現實?”他從沙發上站起來,靠近她。“人都有無奈的時候,你始終不肯相信我,這就是我的無奈。”
“我來不是看你惺惺作態,眼見為憑,不用再多費唇舌。”
“好,既然如此,你就好好盡你的義務!”凌薺霆眼底有一抹傷痛閃過,她沒有看見,也不會懂。
他的身軀已經靠近,舒珆晴緊咬牙關,忍受着接下來將要發生的種種。
房間內一張King
眼前的人、這些舉動,曾是那樣熟悉,現在卻又如此遙遠。
凌薺霆的舉動顯得有些狂妄,他蠻橫地撥開她的雙手,歪讓她遮掩、不讓她抵抗,恣意地吻着她。
凌薺霆精壯的體魄很快呈現在她眼前,他熱愛衝浪,陽光的顏色灑滿全身,陶前完美的弧度,就像寬闊的海洋一樣令人着迷,堅硬的臂膀可以想見他緊緊抓住浪板的模樣。
舒珆晴閉上眼睛,不想看這一切,不想勾起回憶。
凌薺霆的吻一個比一個深,一次比一次久,他用幾乎要讓她窒息的力量歪讓她閃躲,一雙大掌雖讓她動彈不得,卻也不斷挑起她深埋心中的情感,舒珆晴漸漸沉淪迷惘,凌薺霆似乎很小心地不傷害到她,她感覺自己好像漸漸落入另一個無底深淵。
她不想要回應,想要掙扎,卻使不上力,感覺自己的雙眼逐漸迷濛,貼着她的男人,沒有給她一絲空隙,如惡魔般漸漸掌控她的思緒。
一顆顆滾燙的汗珠流過凌薺霆的俊顏,他眼中似乎有種難以言喻的情感,不着痕迹地流動着,不管這個女人知不知道這是他愛她的方式……
“醒了?。”
舒珆晴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躺在舒適整齊的床上,凌薺霆圍着一條浴巾,發梢水珠未乾,坐在沙發上睨着她。
“嗯……”她努力撐起身,一陣酸楚讓她忍不住發出聲。
只見他拿起一旁的Davidoff雪茄剪刀,俐落地在一隻卷工精良的雪茄頭上剪出乾脆平順的切口,接着燃起一根火柴,在火焰半吋處慢慢地旋轉,待雪茄每一處燒得恰到平均時,才徐徐地送到嘴中。
“呼──”凌薺霆沒有將雪茄的煙吸進肺里,而是留在口腔中細細品味,在舌中流轉一圈后,才呼出這一口煙。
凌薺霆目光在她身上流轉了一會,然後轉頭望了一下浴室,接着便扯下浴巾,往一旁的泳池走去。
這間私人會館位在翡翠灣一片白凈的沙灘旁,凌薺霆擁有其中一間頂級套房,房內甚至有私人泳池,圍着強化玻璃,面向大海。
舒珆晴望了一眼浴室,才發現圓形大浴缸已經放滿了水,一旁的精油燈也已點上,想必是剛剛自己昏睡時,凌薺霆已經洗好澡,並且為她準備好一切。
“不必假惺惺。”
舒珆晴咬着牙,忍着一身疲憊,勉強穿上衣服、收拾東西,她的話淹沒在嘩啦嘩啦的水聲里,她沒有多望他一眼,便拉開門轉身離去。
凌薺霆在水中不停滑動,濺起的水珠映在月光下閃閃發亮,舒珆晴離去后,他一個人不斷來回遊動,似乎執意要耗盡自己身上的最後一絲體力,好讓今晚能好好睡上一覺。
終於他起身甩開額上的水珠,瞥見浴室中那池平靜的水,以及空蕩的床鋪。
她不願意多留一分鐘,仍執意相信這只是一場交易。
他雙拳陡然握緊,環顧寂靜的四周。水珠不斷沿着精壯黝黑的肌膚落下,地毯上已經濕了一片,背部線條因為手上的力氣更加深刻。
“如果這是你要的,我就給你這一切吧!”
凌薺霆對着空無一人的房間冷傲地狂吼,然後往大床上倒下,沉沉睡去。
或許今天晚上自己會夢見當時是怎麼徜徉在東部的海洋中,乘風破浪,帶着一個小女孩衝浪,海浪聲掩不住兩人的嘻笑聲,美麗的艷陽天,過往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