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窩在白皓勻家高級舒適的歐式沙發上,沈婕汝怔忡地望着窗外繁華的燈火,身子仍不由自主地顫抖。

曾經十分幼稚的以為所有的富裕和安穩都是必然的,是她與生俱來應得的。沒想到,人世上還有這樣醜陋不堪的一面。

她不是保守的衛道人士,愛與性並非不可付出,但必須找對人,而且是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下自然發生,絕對不可強求。

“要不要喝杯咖啡?”

白皓勻換下筆挺的西裝,穿着輕便的休閑服,渾身散發著潔凈的皂香。

“不了,謝謝。”

沈婕汝搖搖頭,衝著他凄楚一笑,“如果不是太麻煩的話,我希望你抱抱我。”

“求之不得。”從公司回來后,她就一直不讓他碰她,害得他只能無措地干著急。

無限疼愛地將她嵌進懷裏,灼熱的唇瓣已情不自禁地尋找她的馨香。

“可以告訴我,你何以突然出現?”是心有靈犀?

“不是突然。”

他說:“當我到達餐廳時,慧華告訴我你還留在公司里,我就立即趕回去了。”

“那麼夫心我?”一股暖流緩緩潛入心門。

“你現在才明白?”

溫潤的唇印上她的小嘴,原已奄奄一息的情潮,霎時燒紅了彼此的眼。

“因為你一直都沒有行動。”加果要給,他無庸置疑的會是她的第一人選。

“我必須先確定你的心意。”

即使傾心狂戀,他也必須努力剋制,真正的愛該有起碼的尊重。

“我的心意是,最好就這樣賴在你懷裏一輩子,再也不要踏足紛紛擾擾的人世。皓勻,我好累,簡直累慘了。”身心俱疲呵!

“我明白。”白皓勻輕輕地抱起她,來到主卧室。

這卧室好大,優雅的維多利亞式裝演,處處可嗅出他出眾的品味。

她香港的家也很大,卧室之豪華絕對不逞多讓,但每個角落都充滿了銅臭味。

舒適地躺在這鋪着水藍色床單的床上,迎面大牆上掛着一幅賽涅克的“賽姬蘇醒”圖,其嫵媚的神韻與她這身裝扮居然有着幾分的神似。

“這畫……”

“最近才掛上去的。”白皓勻抿嘴淺笑,眼中散發著非常帥氣迷人的風采。

內心一陣狂喜,原來他投入的程度,也很可觀呀。“因為我?”

“因為你。”白皓勻將俊美的臉孔埋進她如飛瀑般傾瀉於胸前的長發,貪戀地沿着乳溝吮舐至僨起的乳房。

沈婕汝覺得整個胸臆登時滿脹,心跳得很快,完全不受控制,小腹有亂流竄起,鼓動她未開發的屬於處子獨有的慾念。

“對不起,我不該在這時候對你……”只是情慾難耐呀。撫着她水頰的手微微顫動,足見白皓勻內心亦是一番天人交戰。

“但我願意。你的愛比任何良藥都更能撫慰我受傷的心。”沈婕汝褪去身上的衣物,主動偎進他臂彎里,渴求在他羽翼下,忘卻所有的不愉快。

一夜之間,她是他的人了,沒有掙扎、沒有勉強,只有滿滿的、滿滿的幸福洋溢着。

窗外的星子彷彿變得更燦爛,燈火也更華麗,在最輝煌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臉上掛着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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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的霞光趕走凄冷的冬寒,幾抹明媚的晨光,跳躍着爬上她粉嫩的朱顏,將她原已美麗如畫的五官,烘托得分外醉人。

沈婕汝於睡夢中,酣然蘇醒,因着那不斷滲人鼻中的濃濃咖啡香。

她非常不淑女的一個大翻身,赫然發覺身邊空空如也。白皓勻上班去了?

這時,牆上的掛鐘敲了十個脆響,這麼晚了!忙從床上一躍而起,私處一陣痛楚傳來,提醒她昨夜的激情風流,小臉羞澀地燥熱了起來。

情愛真是個神奇的東西,不但能夠滋潤心靈,還能改造脾性。以前,她臉皮多厚啊,哪像現在,居然一個念頭閃過就臉紅了。

到浴室梳洗一番后,再換上白皓勻不知何時養她準備好的……褲裝!嘿,這男人果然深懂她的心,知道她根本裝不成淑女嘛。

端起茶几上的咖啡,見杯底下壓了一張字條,是白皓勻留的。

好好休息,下午再到公司辦解約以及離職手續。我已經打過電話給洪小慧女士,她同意讓你搬到我這裏住,但前提條件是,我們必須有結婚的打算,你意下如何?

白皓勻

握着這張字條,沈婕汝足足發了十幾分鐘的呆。

結婚這碼子事,她想都沒想過。媽媽說,女人一旦走進婚姻生了兒女,就等於和美好的人生說拜拜,有那麼可怕嗎?

再說,白皓勻又不是不知道她老爸的為人,娶了沈家的女兒,就等於平白無故的多了一個無惡不作的岳父,他難道沒有顧及到那可怕的後果嗎?

然而,倘若不結婚,兩個人就這樣不明不白的住在一起,她豈不成了他豢養的情人,這要是讓她老爸知情,不擾得天下大亂才怪。

唉,一時貪歡,竟弄得自己進退維谷。

不管了,先到公司一趟再說吧,劉正傑的傷勢不知怎麼樣了,萬一他惡人先告狀,她得想出一個萬全的方法來對付他。臨出門前,她又接到她小阿姨傳來的簡訊

你們的事千萬要守密。

“你們”指的當然是她和白皓勻,守密的對象用腳板想也知道,包準是她的家人。

八成是她老爸和沈捷華又不知在搞什麼鬼了。但願別傷害到白皓勻才好。好想他唷,昨夜的溫存浮現腦海,每一個吻都令她回味無窮,呵!臉頰又熱了起來,好熱,她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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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進辦公室,惴惴難安的心緒立時被成排的花海給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接着一陣掌聲響起,劉正傑捧着一大束火紅的玫瑰,笑吟吟的朝她走來。

沈婕汝注意到他頭上貼着塊紗布,上頭還滲出些微的殷紅,不知是血絲還是藥水,不過那顯然是她昨晚的傑作。

“你今晚有空嗎?能不能撥冗和我共進燭光晚餐?”劉正傑肉麻當有趣的看着她,眼中不停的放出千瓦以上的電波,企圖蠱惑她。

這是他的另一招詭計嗎?記憶中的他可沒這麼大的胸懷,這麼的……小人不計大人過唷,若非急於去見白皓勻,她鐵定會要出十八般武藝,好好料理他。

“吃晚餐?沒問題,但請排隊,預約的人已經超過兩千人次。”沈婕汝接過他呈上來的鮮花,轉手遞給陳慧華。

他跟她裝熟的說:“阿汝,別這樣。”

她猛地轉身,一掌拍向劉正傑的門面。

“第一,不許叫我的小名,也不可以連名帶姓吼我,你只能稱呼我沈小姐。第二呢,昨天的事我很抱歉,但也請你自重,必要時,我會不惜玉石俱焚。第三……等我想到再告訴你。”

做賊心虛的傢伙,以為這樣就可以將他醜惡的罪行一筆勾銷?這筆賬暫時記在牆上,等哪天她大小姐心情不好時,再好好跟他一次總結。

來到白皓勻辦公室外,巧遇剛從裏邊出來的庄以旭,他一見到她,竟神色驚慌的把她阻擋在門口。

“白先生正在接見重要的客人,你先等一會兒再進去。”語畢,不等沈婕汝反應過來,即馬上將房門拉上。

回到目己的座位,她好奇地問陳慧華,“什麼客人那麼重要,連見都不許見?”

“是IFPI的人。”陳慧華埋首在打一份緊急文件,連抬頭看她都沒有的說。

“IFPI的人到公司來幹嘛?”雖然她從不過問她老爸公司的業務,但對於國際唱片業協會並不陌生。

“你不知道啊,白先生以前是該協會的執行長,現在仍任職常務理事,他們每次有重要會議,都會邀他一起參加。

“哦。”莫名地,她心裏有着不安的感覺、白皓勻真是個謎樣的人物,不但具有多重身份,而且還都位居要職。

怔忡間,忽見一大群人從辦公室裏頭走了出來,第一個映人她眼帘的就是白皓勻朗朗的笑顏。

“沈婕汝!”這時應常瑞從錄音室探出半個頭,“過來一下。”

“什麼事?”

她的心思猶放在白皓勻和那群貴客身上。

“這正是我想問你的。”他刻意壓低嗓音,問:‘你說,劉正傑額頭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下個星期二就要開記者會了,你們兩個要戀愛我不反對,但要有分寸,而且要低調,知不知道現在狗仔隊有多猖狂。”

“我沒跟他戀愛,”她眼光有那麼差嗎?“是他……”算了,既然沒有實質上的損失,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總之,那是個意外。”

“是嗎?”應常瑞眯着暖昧的眼神瞟她,“我從另一個當事人口中得到的供詞可不是這樣哦。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劉正傑看上你是你的榮幸,”"住口!”沈婕汝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劉正傑有多齷齪你比我更清楚,想討好他就去幫他找個妓女,別拖我下水!”

懶得跟這種人生氣,坐回她的辦公桌內,玩味着那群“高級”人士的來意,揣想着這與她老爸突然出現在台北是否有直接的關係。

今兒個一整日,她始終沒有機會和白皓勻多談幾句,連合約的問題都不得不暫時擱下。

直到下班后,回到他的住處,兩人才有獨處的時間。

“有件事我想問你。”剛經過悱惻纏綿的熱吻,他又迫不及待地引領着她更上層樓。

“什麼事?”他忙碌地連頭都沒抬起來。輕輕撥掉她胸罩的勾勾,她盈滿的乳房誘惑地聳立眼前,令他深陷其中,流連再三。

“那些……那些……”鼻息吹拂在他耳畔,久久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已隨着他奔赴一場華美的情慾盛宴。

白皓勻汗水淋漓的伏卧在她身上,精疲力竭的他濃重的呼吸喘息不已,胸口強烈撞擊着她的。

“去沖個熱水澡。”他滑向床邊,輕鬆地將她抱起,踱向浴室。

“我有話跟你說。”她累慘了,趁着尚有幾分力氣前想先把事情弄清楚。

“洗完澡再說也不遲。”橫豎他們有的是時間。

熱騰騰的水流猶似無數雙溫暖的大掌,輕柔地落在她的四肢百骸,真有說不出的酣暢。

白皓勻從背後擁住她,雙手自她小腹移向敏感的兩腿間,一番撩撥后,她痛苦地呻吟了起來,身子不由自主地閃縮,但困在他懷中,她根本無路可退。

隨着他營造出的激情頻率起伏,很快地又登上宇宙的縹緲處……

沈捷汝陡然領悟,即使白皓勻真的和她老爸成了死對頭,她又能如何?她離得開他嗎?這結局,將會是如何?

“有心事?”等到雙雙躺回床上,白皓勻仍依戀地貼着她柔軟的酥胸。

“心事重重。”沈婕汝抱住他寬厚的臂膀,半帶着調皮的口氣說:“萬一有朝一日,我爸爸真成了你的老丈人,你將怎麼處置他?”

白皓勻聞言,有數秒鐘的怔愣。

“何以有此一問?”

“理由很簡單,我爸爸壞透了,而你則嫉惡如仇,遲早你們會正式杠上的。”不想點破他和IFPI人員見面的事,想看看他做何反應。

“我無法以私情了斷他,”白皓勻正義凜然的說:“若他犯了法,就該接受法律的制裁。”

“你會親自將他繩之以法?”

“我不是執法人員。”

“如果你是呢?”她莫名的激動起來。這大概是一種天性吧,就算她老爸有再多不是,總是她老爸呀,白皓勻既然愛她,就該為了她網開一面才合情合理嘛。

“這種假設性的問題沒有意義。”

“是嗎?”為何他炯亮的眼會閃爍着心虛的光芒?

沈婕汝打量着他緊繃且力藏心思的面孔,揣測着他究竟有多少秘密不肯對她開誠佈公。

一段沉默之後,他企圖轉移話題,“這個周末,我父母將專程從台中上來。”

“你希望我跟他們見上一面?”最好不要,她最怕和老一輩的人應酬了.禮節多到教人受不了。

“你不願意?”

“不是不願意,而是……”我們好像還沒到那個程度嘛。“坦白說,我還沒準備好要嫁給你耶。”

“原來如此。”他不再贅言,目光忽地轉黯,臉色陰沉得嚇人。

“生氣了?”沈婕汝用指頭戳戳他的背,可他一動也不動。“別這樣嘛,娶我對你是百害而無一利,我可不是好人家的女兒唷。”等等,這樣說,好像有點對不起沈家的列祖列宗耶。

“我不在乎你父親的惡勢力。”他冷言道。

“因為你已經擬好了反擊他的策略?”她旁敲側擊的套他的話。

白皓勻訝然地瞪着她,“你有話儘管明說。”

“沒什麼,我只是直覺認為.你不會那麼輕易放過我父親。”

“理由呢?”白皓勻的目光驀地灼熱起來。

“你的光明磊落就是最好的理由。你和我爸爸,一個是天神,一個是地魔,如何成為親家?我們的愛情註定了不會有圓滿的結局。很抱歉,我不該愛上你,更不該和你一起泥足深陷。”

“現在後悔,不嫌太遲?”她的自白反倒令他重展笑靨“相信我,事情不會如你想像的那麼槽。”

“你果然有事瞞我。”

撥開他伸過來的手,沈婕汝翻身趴在他身上,手肘頂着他的胸膛,用審問犯人的口吻,問:“你準備把我爸爸怎麼樣?”

當然是依法究辦。但他不肯明說,只是抿着薄唇,淡然地一笑。”

“我會有分寸的。”

“我不相信。”他的鐵面無私,在聚陽傳播是出了名的可怕。

“你別無選擇。”

“你好壞,你先欺負我在先,又想羅織我爸爸入罪在後,你……”唉,自己根本是強詞奪理,顛倒是非嘛。她怎麼越來越像她老爸了?天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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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栗海雲和道子疑惑的眸光下,沈婕汝提着一隻輕便的行李癱坐在吧枱的椅上。

“哈啰。”她有氣無力的和她們倆揮揮手。

“你遭劫了嗎?”海雲指着她的行李問:“還是剛越獄出來?”

這笑話好冷、“我只是想在回香港之前,過來吃一碗阿健師傅的拉麵而已。”

“跟你的白馬王子鬧僵了?”道子不愧是久經閱歷的角色,一猜就中。

“沒鬧,但的確很僵。”沈捷汝攤開雙手,幽幽一嘆,“我們倆算是玩完了。”

道子一點也不同情地露出笑容,世故的眼神滴溜一轉,輕鬆的說:“愛要有決心,只要下定決心,天大的困難都不是問題。”說著將一杯溫熱的清酒放到她面前,催她先啜一口,暖暖身。

“我才不要決心,我談戀愛原本只為恰情養性。排遣寂寞,哪知道那傢伙居然打算死盯着我一輩子。”

“湊合成一對也不錯呀,俠義公子、嬌嬌女,唔,光聽這標題就夠聳動。”某海雲也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只見過他一面,就對他那麼好印象?”還俠義咧!

“只要夠細心,一個眼神也能有無限深意,有些人相識了一輩子,連對方喜歡吃什麼都搞不清楚,更逞論了解。”道子每次講話都像心靈大師,有長篇的道理。

“我有自信,我夠了解他。”她是特愛面子的人,就算不是真的,她也要硬着脖子拗到底,反正隨便扯扯,人家又不會知道。

“不,你不了解。”道子一針見血的說:“一旦了解他,你就離不開他了,他是超強力的磁鐵,能讓人孤注一擲,執迷到底。”

有沒搞錯,這是一個局外人該講的話嗎?

她敢跟任何人打賭十萬塊港幣,這位年輕貌美的老闆娘十成十曾經和白皓勻有曖昧。

做夢也沒想到,他冷靜自製的面貌下,會是個風流多情種,上回來的時候居然還假裝不認識人家。

幸好今兒個一早,他前腳上班去,她後腳就跟着溜出來了,本來是想直接回她小阿姨家,聽聽她“老人家”的意見,沒想到竟在大樓下瞥到沈捷華,逼得她只好先到這兒暫時避一避。

“無話可說了?”道子接過收野健煮好的拉麵,擱往她面前。

飢腸轆轆的她,此刻卻了無胃口。她陰陰地衝著道子一笑,“你暗戀他?”

不料此語竟惹來一長串如銀鈴般的笑聲,“老天,你想到哪裏去了,傻孩子,他愛的是你,我暗戀人家幹嘛,不是白費力氣。”

“別笑了、別笑了!”她笑的樣子,讓她覺得自己真是如假包換的傻瓜。“原諒我口無遮攔,我只是……”

“原諒你啦。”

道子和栗海雲相視一笑,“善用你的直覺,相信他就是你的真命天子,然後好好把握,幸福很快就會到來哦。”

“真希望我也能像你那麼樂觀。”

可惜她老爸是幸福銀行的拒絕往來戶,而她則是無辜遭殃的池魚。

除非她能叫她老爸及時懸崖勒馬,否則嚴重的衝突即將到來,屆時她就成了裡外不是的夾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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嚮應常瑞請了三天假,沈婕汝故意避開白皓勻,好讓自己能安安心心的躲在小阿姨這兒思索、揣想兼發獃。

然而她忽略了她老爸攪弄是非的能力,只要他一天留在台灣,她就一天得不到安寧。

每天她都會接到他數十通的奪命連環Call,嚴重摧殘她的聽力之外,還威脅她得每天到飯店陪他一起吃早餐,否則將不惜以大逆不道的帽子扣死她。

憑良心說,她早就把大逆不道當飯吃了,現在才想到要拿來指責她未免太可笑。她之所以願意接受威脅,實在是為了白皓勻。

她好怕她老爸火起來,把氣出在白皓勻身上,而傷害了他。這世上沒人比她更了解自己老爸的手段有多陰狠,多麼教人齒寒。

往深一層想,如果她不希望白皓勻受到傷害,最好的方法就是離開他。

可,她做得到嗎?從一開始,她以報復為名,執意隻身跑到台灣來,接着又以出人頭地當借口,欺騙自己成為他公司旗下的歌星,到了最後,所有的名目全部被意亂情迷給打敗了。

是什麼時候陷進去的,她自己並不清楚,情感這東西總是一點一滴滲透你的心湖,佔據你的靈魂,等到你恍然知覺,通常為時已晚。

坐在飯廳漂亮的藤椅上,面前堆滿洪小意為她準備的可口食物,但她的筷子連動都沒有動一下,滿腦子充塞的全是白皓勻的形影。

倏然響起的門鈴聲嚇了她一大跳,連忙走往客廳開門去,混飩的腦袋霎時想不出有誰會來,而樓下的管理員怎麼也沒先通知?

八成是她小阿姨又忘了帶鑰匙。當她這麼推測時,已把大門拉開,白皓勻俊朗的面孔、微溫的眉目佔滿了她的視線。

“不請我進去?”

她還來不及回答,電話鈴聲又該死的跟着大鳴大放。

“請等我一下。”轉進客廳里接電話時,白皓勻便堂而皇之的跟了進來。

“爸,什麼事啊?”

“我中午約了你阿叔吃飯,在六福皇宮,你一起過來。”沈從聲以他一貫專制的口氣下達指令。

“中午我不——”

電話被掛掉了。沈捷汝望着不斷嘟嘟響着的話筒,只能衝著白皓勻乾笑。

“我爸他……”

“我都聽到了。”

沈從聲講話像在跟人吵架一樣,聲音奇大無比。

“你來……有事?”

她小心翼翼的問。

“我來幫你搬東西。”他態度堅定,而且理直氣壯,似乎她只是暫時回娘家玩玩的妻子,時間到了,就該乖乖回去為他舉案齊眉。

“我……”

拒絕的話才到喉間,她已改變心意。“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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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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