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會操作電腦?可真謙虛啊!”嘖嘖有聲的搖頭,康哲風譏諷地走向她,打量她眼前的配備,眯起眼,“自己組的?”
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荊紫鈴選擇不得罪人,送給他一抹傻笑。
“看來是羅!”故意唉聲嘆氣給她聽,康哲風自嘲道:“康哲風呀康哲風,你還想教人家哩,瞧瞧,人家比你高竿太多了,真是班門弄斧呀……”
臉漲紅成豬肝色,荊紫鈴難堪的說:“請你別諷刺我。”
“你是高手哪!我哪敢!”怪叫一聲,康哲風存心要她不好受的說。
其實,他並不是那種見不得女人有智慧的小家子氣男人,不過對於喜歡耍小聰明的女人,他絕對敬謝不敏。荊紫鈴想誆他?就得隨他的奚落。
他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讓荊紫鈴心理很不舒服。
“你討厭——女人的能力比你強嗎?”荊紫鈴忐忑的問出心頭癥結。
“不會,我欣賞有能力的女人。”康哲風冷峻地說著,手指輕巧的在鍵盤上敲下幾個字,接着就聽見連接在數據機上的傳真機發出嘩的運作聲音。
在荊紫鈴疑惑的表情下,陸續跑出一串她剛才沒查到的資料,直到列示完畢,他才把紙張撕下來,交給微啟櫻唇說不出話來的荊紫鈴。
驀地露出眩惑的笑容,康哲風溫和的說:“這些檔案,都有鎖定特殊密碼,目的是要確保資料不會流失,跟你中情局保護情報員的用意相同,黑道也有他們一套防護工具。你用那幾個指令,無法破解。
指向螢幕上的一排字,他隱隱露出頑皮的表情,大方指導她,“如果加上這排指令,就算你想調閱水門案的真實報告,也沒有問題。”這時候,他的眼裏,有“惺惺相惜”的情懷,讓荊紫鈴能夠放鬆心情,不再忐忑不安。
眼瞳閃出不敢置信的光芒,荊紫鈴小嘴微張,驚愕的問:“你怎麼可能做到這個地步?”
在情報界,她可以稱得上是箇中好手了。結果康哲風偷機密的工夫,居然略勝她一籌,這……教她拿什麼臉見她的師父火雲?
孤疑的眼光瞄向他,荊紫鈴突然發瘋地想:搞不好康哲風也是“長江XX號”一類的情報人員。要是果真如此,他們將來就可以夫唱婦隨,縱橫情報界啦!
“我對破解密碼,有極大的興趣。上次美國那枚導航飛彈,不是電腦出錯射錯地方,而是我將電腦切入軍方系統,動了點手腳的關係。”眨貶跟,康哲風眼瞳簇者兩團神秘之火,徉裝兇惡的警告她,“不過你得幫我保守這項秘密,我可不想幫了你,還被捉去坐牢,知道嗎?”
展現出泱泱風範,康哲風確實表現出他不在乎女人工作能力強的一面,證明他不是膚淺的男人。康哲風一逕玩世不恭的模樣,亦真亦假的閃爍說詞,讓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是認真還是開玩笑。
無奈的嘆口氣,荊紫鈴倒也認了!誰教她要看上他這樣的男人?
不過,康哲風也未免太皮了,連美國軍方試射飛彈.他都敢拿來玩!居然還給他全身而退,難怪五角大廈三不五時就陷入雞飛狗跳的慘境。
“你沒當情報販子,實在是浪費。”垂頭喪氣的說著,荊紫鈴對他捉摸不定心思,感到沮喪。
“你這點子很好,值得列入考慮標準。”見她一副沮喪的表情,康哲風也不忍心再逗她了。岔開話題,示意她手上的資料,他一顆頭顱跟着靠過去,低聲跟她研究報表紙上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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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來一壹香醇濃郁的咖啡,享受的跟康哲風窩在房間地毯上,荊紫鈴半倚着他,懶散優閑地拿起跟一捆捲筒衛生紙差不多數量的電腦報表紙,逐一閱讀。
原來宓甄琳還有一個同胞姊妹叫,宓湘緹。”康哲風查出來的機密檔案,有駱中行跟宓甄琳雙方的家譜,及兩人的一些豐功偉績,列得十分詳盡。
看的愈目不轉睛,荊紫鈴讚歎不巳的紅唇開啟的愈大。
“借腹生子。宓甄琳不孕,曾經讓宓湘緹替她懷孕產下一女。唉!不是她想要跟駱中行共同擁有的啊!我還以為她想要駱中行的小孩想瘋了呢,居然不是……太有意思了!”
啜了一口咖啡,荊紫鈴喘口氣休息,抬頭視線卻正好與康哲風在空中交會,突地眼睛蒙上一層氤氳,她支肘撐住攀半體重,望進康哲風靈魂深處,吐氣如蘭的輕問:“你看什麼?”
“沒有,我只是在想,什麼樣的女人,肯為一個跟他毫無瓜葛的男人共同孕育小生命。”不期然的,康哲風想到他第一次碰她,竟然該死的忘記要做防範措施。會有這麼巧的事嗎?
”可能那個女人也愛他吧!要不然就是她也跟宓湘緹一樣,受至親委託,礙於親情,不得不完成她的心愿,籍由她的子宮孕育出一個生命,滿足女人做母親的心愿。”
聳動肩頭,荊紫鈴以一副在討論無聊的科學研究,與她無關的口吻,冷眼旁觀的說出內心的想法。“在以前,女人不生小孩,好像是罪大惡極的事。尤其是中國女性,要是沒能力傳宗接代,就該被逐出家門,成為下堂婦,哪像現在不要小孩的年輕夫妻比比皆是?只是,像宓湘緹這種大公無私、犧牲奉獻的舉動,對她本身有什麼好處?而她的動機又是什麼?依這資料看來,她似乎終生未嫁,而且壽命短暫到生完小孩沒幾年就香消玉殞,未免也太紅顏薄命了。”還是她也愛上駱中行?荊紫鈴不願如此想。
“搞不好是暗殺。你別忘記鼬狼是混黑社會的,也許有人尋仇,想以他的愛人協迫他就範,卻抓錯人撕錯肉票。”
看她瞪圓眼看他,康哲風學她聳動肩頭,滿臉無辜的說:“別看我。台灣連續劇都是這麼演,我只是依此類推,按照常理判斷罷了。”
“可是那個小孩呢?既然宓甄琳處心積慮的想要個孩子,沒道理在宓湘緹死後,沒把她接到身邊扶養。難道那個嬰兒也死了?”
“有可能,要不就是宓甄琳突然反悔有個拖油瓶在身邊,阻礙她追求富貴榮華成為黑社會老大的情婦,把她扔到孤兒院去也說不定。到底天下事還是無奇不有。”眨動雙跟,康哲風還是那抹很皮的笑容。
“你分析的也不無道理。”太沒面子了!這麼簡單的道理,她都沒想到,枉費她還自詡是情報界的第二好手,結果比一名電腦工程師還不如,實在有夠丟臉。臉上掛不住,顯得面帶赫色的荊紫鈴愈加耀眼,她眼兒一轉,很快釋然她的技不如人:反正康哲風要是成了她的老公,她不比他聰明又有什麼關係?笑嘻嘻的誘拐他,“康哲風,你要是當情報員,應該勝任有餘吧?要不要轉行做情報員?薪資優渥、福利佳,年終分紅又多,要是你有意,我可以分一杯羹給你,讓你成為我的夥伴喔!”
她再怎麼我行我素、凡事獨立,終究還是個女人。看她鼓起腮幫子,滿不服氣的可愛表情,康哲風霍然大笑。
目不斜視、懾人的目光朝她欺壓過去;抬起她尖瘦的下顆,康哲風弔兒郎當的說:“情報員是我小時候的第三志願,既然我電腦工程師的第一志願遊刃有餘,就等我完成第二志願,再考慮看看要不要請人賞我一口飯吃吧!”
“你的第二志願是什麼?”好奇心真的會害死人,憋不住氣的荊紫鈴,巴巴的貼向前去,閉不住口的追問。
“當總統。”一本正經的講完,康哲風玩味地打量荊紫鈴臉部的表情由錯愕、茫然,到不可置信。他胸肌鼓勵的更形劇烈,笑得更加豪邁肆意。
像他這樣外表溫文儒雅、英俊挺拔、觸角敏銳,充滿智慧,卻擅長以幽默的行徑掩蓋住鋒芒的男子,絕對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最佳男主角,蘊藏無限的吸引力。
到底要怎麼做,她才能網住他的心,讓他停靠在她的懷裏,不再飄泊不定?
荊紫鈴問出她的困惑,康哲風風俊挺的雙眉,竟再度擰起。
“網住我?”
“是啊!像這這種弔兒郎當的紈褲子弟,應該會希望所有女人前仆後繼倒在你的褲襠底下吧?”荊紫鈴刻意漫不經心,卻又忍不住要提心弔膽。
愛,會讓所有意志堅強的情報員變得軟弱。
“也許以愛為基礎,我會接受一個女人跟我過下半輩子的想法,不過在此之前,我無法給你任何答案。”
荊紫鈴盼望的跟神,讓康哲風倏地住口,避開她的目光。將臉轉向一旁,他逃避着不願做正面回答。
“那麼,你愛我嗎?”荊紫鈴低沉的聲音,卻容不得他逃避,緊咬着問題不放。”
“我不知道。”
“這問題很難回答嗎?”
“不是。只是我到現在都還無法釐清對人的感覺,一直以來,我以為自己最愛的女子是我的奶酥妹妹,會跟哥哥們一同保護她直到老死,壓根也沒有想過要談戀愛或者娶妻生子。”真誠的望着她,康哲風不由得自私的要求,“別逼我,如果我愛上你,我保證會親口對你說,毫不隱瞞,好不好?”
“但是奶酥是你的妹妹啊!你怎麼可以因為要一輩子照顧她就不要結婚?”康哲風變深的眼眸,讓荊紫鈴不敢說出什麼有辱他們兄妹感情的話。
她還不至於笨到跟他愛渝生命的小妹爭寵,如果她心裏容不下康乃慷,就別想網住他的心。該死的戀妹情結,該死的康家兄弟!荊紫鈴氣自己為了要奢求他的愛變得很軟弱,氣自己鬥不過他一個小小的妹妹。淚水在眼裏打轉,她難過的心快要碎掉了!
捧住她的臉,康哲風溫存的唇淡淡掃過她帶淚的眼角,吻去一顆淚,他喃喃囈語,“就讓我們暫且保持原狀吧!鈴鈐……”
細細的吻從她眼角滑過鼻頭,來到她顫抖的雙唇;從挑逗到輾轉吸吮,康哲風讓她臣服於他的熱吻攻勢之下,癱軟在他懷裏,忘卻一切的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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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在荊紫鈴鍥而不捨地網羅康哲風的愛意下逐漸流逝。
又是一個熾熱的下午。
游守義來到康哲風跟荊紫鈴卷窩在一起,卻各自看着資料的吊籃前,囁嚅再三后,帶着晦敗的神情,無聲的將荊紫鈴拐離康哲風身邊。
來到庭院佇足,他緩緩把手插進口袋,踱向一旁,望着遠遠的某一點,掩飾他的驚慌。
“有什麼話不能在康哲風面前說,要把我叫出來?”跟出來的荊紫鈴收攏眉宇,不甚耐煩的問。
清除喉嚨硬塊,游守義還是不肯回頭,只是低沉的開口。“荊瘋子,火雲老大讓我來通知你,他在指揮中心等人過去做工作會報——”
“火雲老大回來啦!”自從有了康哲風,荊紫鈴自然而然就把對她疼愛有加的上司撇到了旁納涼,忘記他的存在。此時經游守義提議,她尚未滅的良心立刻更醒,興奮溢於言表的綻放笑容。
“沒想到他真的這麼快變回來了。看來沙漠的魅力不小喔!”
“白痴!人家是擔心你,你以為他放着冷氣房不待,幹嘛在這鬼沙漠廝混?”游守義臭着臉的嘀咕。
隸屬火雲一組的CIA成員,都知道他們人如其名、性情火爆的組長,完全沒有種族歧視、一個勁的熱愛荊紫鈴。就只有她這傻瓜全然不知,還“倒追”康哲風,不把他當一回事看待。
火雲臨行前,曾透過網路對他下指令,要他看緊荊紫鈴,以免她一個不慎有所閃失。所以當她把注意力集中在康哲風身上,忘記辦正事的時候,他還暗自竊喜,樂觀的行使“閃”字訣,視而不見的任由她享受浪漫的戀愛情事,也算是結婚前貨比三家不吃虧,瞪大了眼睛挑丈夫的例行工夫。
經過如意算盤精打細算,他很公平的給予荊紫鈴男人所有的權利——拈花惹草,只要她在火雲回來要人時,回歸他的懷抱,他也別無所求。
可是事情的發展,居然在他意料之外出軌了!
荊紫鈴現在像蜜蜂見到蜂蜜,死纏着康哲風,成天跟他膩在一起,把工作拋到九霄雲外,人是脫離危險沒錯,卻也給他帶來災難。看的樣子,好像是黏康哲風黏上癮,捨不得離開他了。
火雲要是知道他就是將荊紫鈴推向別的男人的那個“推手’,不把他拆卸入腹才怪。想到前途一片黯淡,游守義的臉色更沉了。
荊紫鈴到底是一名傑出情報員,很快就嗅出遊守義欲盲又止的模樣,跟她的反應大相逕庭。難道有事情不對頭?是火雲在美國出了事,掛了?還是中東情勢有變,他們決定派兵增援?心口莫名地提起,荊紫鈴謹慎的揣測,“怎麼,有什麼不對?”
避免引起她的懷疑,游守義勉強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眼神充滿試探,遲疑的說:“沒有。火雲老大有交代,他明天會過去尼夫沙漠,利用檢查偵測儀器的同時跟你碰頭……荊瘋子,你會去赴約吧?”
“當然,也許他有新任務要交代我辦,我怎麼可以無故缺席?”
有點古怪!游守義向來不是扭捏的人,今天到底吃錯什麼葯,變得這麼怪裏怪氣?懷疑的種子像病毒般散漫開來,兩眼直勾勾的射向多年夥伴,荊紫鈴像是要看穿他似的充滿犀利。倏地—把揪住他襯衫領口,荊紫鈴質問:“老游,我們多年夥伴,你該不會‘暗杠’什麼不利於我的消息,瞞着我不說吧?”游守義蹩腳的倒抽口氣,撇開眼不肯正視她,頭搖得像湧泉不斷的海浪般。
“怎麼會呢?不管怎麼說,我們總是出生入死、患難與共的好哥們,我怎麼會害你?你別胡思亂想。”
神色不定,愈見心虛。荊紫鈴丟給他一抹衛生眼,擺擺手,示意知道了,轉身便要進屋。
“荊瘋子。”
聽到叫聲,荊紫鈴帶着詢問的表情回頭。
舌頭掠過下唇,游守義猶豫再三后,才囁嚅地警告她,“小心火雲,他……呃……最近心情不太好。”
“喔,我知道。謝啦!”轉頭進屋,面對迎面而來的康哲風,她主動把手勾到他頸背上,獻上熱吻,細細的吻很快變得欲罷不能。頑皮的舌尖各自跳出禁固它們的牢籠,在空氣中戲謔挑逗,將溫度挑的忒高。
康哲風受不了她的熱情,迅速由被動轉為主動,帶領着她共進缺氧的真空世界……
好半響回過神來,康哲風聲音微喘,沙啞的低問:“怎麼突然對我這麼熱情?說,有何企圖?”
“哪有?人家想親親你也不行嗎?”難得面露嬌媚的荊紫鈴訕訕的嗔道。
“我是能夠隨隨便便就讓人親的嗎?荊小姐,至少也要我肯配合,你才能妙所欲為吧?”康哲風近來還挺愛看她發怒時的模樣。
倏地捏住荊紫鈐的下顎,他目無旁人——指游守義是也,逗趣的戲弄她。
要是少掉奶酥妹妹,他會很開心有眼前這名健康亮麗的俏情報員為伴。不過,既然有先決條件,他還是不改初衷,秉持“逢場作戲”的心態,因為荊紫鈴痴纏、落落大方的“倒貼”,也許這場春夢,不必等他回國就結束了。
康哲風心頭泛起玩弄女人心的罪惡感,但是想到奶酥妹妹,跟其它四位以小妹是從的兄弟,可能因為他的“判變”,而將他論斤論兩的痛宰一頓。兩者權衡取其輕,他情願做個負心漢。唉!她酡紅的
一張臉艷光十射,真是十分吸引人。
康哲風甩開奶酥妹妹,跟其它功夫不下於他的兄弟,懊惱船咆哮着,突兀的將緊緊摟入懷裏,摘取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馨香。
“康哲風……”尖叫一聲,差點被他擠得斷氣的荊紫鈴,一臉燙紅的把他推倒在地,兩個人就着地毯玩了起來,無限親密。
康哲風依然是自傲自大的沙文主義者,不過已經有點進步了!
荊紫鈴很滿意她的努力,並且決定再接再勵,繼續她艱困的革命工程。
奶酥妹妹,你快要被驅出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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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雲老大。”推開木門,荊紫鈴吐掉一口黃沙,風塵僕僕的對着面窗而立的大男人叫嚷着。
尼夫沙漠上的CIA情報指揮中心,是棟毫不起眼的紅瓦木造小屋。
從五角大廈入主石油產國以來,它就以巍然的姿態,風雨飄零的座落在小小的綠洲上,小木屋的鄰居,用一隻手指就足以數完。
離開綠洲,四周便有不少的流沙群。有幸來到此,跳出木屋,就得留意腳邊,要不一個深陷,非教人慘遭滅頂不可。
撇開周圍的既有地勢不談,建築物本身,隨時有沙漠風暴一來,就被吹翻屋頂、跌碎一身板子的可能。
雖然它的條件不怎麼樣,卻是標準“敗絮其外,金玉其內”的寶貝。
所有的尖端科技,悉數隱藏在它晦敗的軀殼內,置身其中,讓人彷彿置身太空總署。
小木屋內部的陳設,除了一面依牆而立的電視牆兼具雷達功效,監控方圓百里,幾具以十八世紀鋼炮做掩飾的長程導彈系統外,還有成套舒適的真皮沙發坐墊、壁爐,跟讓人赤腳踩上,就感到暖呼呼的澳大利亞羊務局監督進口的長毛毯。
CIA會選擇這塊偏僻、杳無人煙的地區,當然避人耳目是首當其衝的原因,不過最主要的是,只要斷了木屋本身的通訊系統,就算你有通天本領,也飛不出漫天飛沙包裹的綠色沙洲。
“紫鈴。”昂首闊步的朝她走來,給她一記熊抱,火雲眯起來的眼,複雜的隱含殺意、妒意,及一些抑憂。
“美國還好嗎?”鑽出他的懷抱,仰起臉來,荊紫鈴關懷的問。
“好的很。至少比我好……”最後的嘟噥聲幾乎是含在嘴裏說的,所以荊紫鈴覺得古怪。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沒有。”
攔住她的肩膀將她帶到壁爐前坐下,火雲手一帶,便讓她跌落在他身上,兩人形成很暖味的姿勢,斜倚着背靠。
從火雲的手感覺到傲然的佔有欲,荊紫鈴眨動雙眼,露出不解的表情。
荊紫鈴正要問他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火雲二話不說,乘機拿他的唇攫獲住她的,蠻橫掠奪的侵襲她。
想到親吻也是發泄情緒的一種方法,再加上多年亦父亦友的感情,荊紫鈴並不排斥他超越上司所該有的“親密”舉動,只是心中納悶,美國總部到底出了什麼事,居然參讓向來色厲內荏的火雲失控?直到他的舌頭探進荊紫鈴的,強取豪奪,完全喪失理智的凌虐她的唇,她立刻警鐘大作,噁心欲吐的急欲把他推開。
試探性的拍撫他的背脊,示意他離開,火雲卻無動於衷,拐個方向,他的動作更形粗魯,蠻橫的幾乎不懂得憐香惜玉。
他粗糙的青髭刺人,帶來不舒服的刺痛感。蜷曲起十指,荊紫鈴忍無可忍的任他發泄心中怒火,腦袋則飛快運轉脫身之道。
火雲再怎麼說也是她的師父,她總不能用擒拿手這一類強硬的功夫,去對付她的老師吧?不過,他毫無理性可言的作風,是荊紫鈴陌生的。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完全失去自制能力的火雲。如果她頻繁的醫院進出紀錄,讓他因擔心受怕所表現出的惡形惡狀、咆哮不算數的話,火雲控制情緒的功力,稱得上是登峰造極,無人能敵了!是什麼事讓擅長掩飾情感的火雲情緒失控?荊紫鈴好奇,她真的很好奇。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紫鈴,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一人的……”火雲長長的手,肆無忌憚的侵入她軟毛上衣內,遊走在她姣好的曲線上,讓荊紫鈴栗然瞠眼,心驚肉跳。
他堅定的手來到她胸脯前,意欲挑開她身上的內在美輕薄她,火雲凝視荊紫鈴氣得暈紅的絕倫臉龐,慾火焚身的恨不得將她吞蝕。
纖細的手捉住他的食指,反掌折枝的往後倒板,讓他哀嚎出聲,痛得鬆開他箝制的蠻橫動作。荊紫鈴往前順勢一滾,臉色丕變的滾出他的懷抱,瞪着眼眶佈滿血絲、獸性慾望的火雲,她喘息着,驚愕、顫抖的嘶吼:“你要做什麼?你想對我做什麼?”
荊紫鈴一直處在“敬愛的上司變成一隻披了狼皮的羊”的震撼中,久久無法釋懷。
“紫鈴,讓我愛你。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歡你,甚至比那個姓康的小子時間更久,我保讓,你跟我會很幸福的,真的。”甩開手站起身,火雲扭曲臉孔欺向她,逼得荊紫鈴呼吸困難,節節往後退。
“你喜歡我?我不知道……”荊紫鈴努力消化他的愛慕之情,心底則暗罵游守義沒種。
駕直升機送她來,簡直讓她欲哭無淚。想必,游守義早就料到火雲會對她伸出祿山之爪,意圖玷污她的身體,才會臨陣脫逃,想來個眼不見為凈,免得良心受到譴責吧?
幾乎所有的同事都怕火雲,這點是無庸置疑的。至於為什麼怕他?原因不可考究。
荊紫鈴只知道從她踏進情報界,火雲就像個親切異常的父執輩人物,總是對她關愛有加,可是這一切的關懷、好意,居然只是對她別有所圖。這……教她情以何堪?
游守義早知道火雲對她心懷不軌,所以語意深長的再三對她發出警告,前往的期間,更是神色凝重,而她卻傻得羊入虎口,任由火雲粗魯野蠻的原始性情肆虐,對她上下其手、欲取欲求……
打個寒顫,荊紫鈴簡直無法想像讓火雲得逞的後果。
不行,她絕不能任人宰割!伺機移向大門,荊紫鈴腦袋瓜里浮現的,是她寧可跟沙漠抗衡,冒着脫水的危險,也不願跟對她有知遇之恩、照顧之情的火雲反目成仇。
談情不成,同情的情誼仍在,她不想失去CIA的工作,更不願失去他這位好上司,真的不願呵!逃寓他,看來是目前唯一能夠的選擇。一項決定在荊紫鈴腦中形成,她吁口氣,似乎沒那麼慌了。
火雲看出荊紫鈐眼中的懼意,和想要逃脫的決裂,頓時失意帶着他的心,從山巔一路跌至谷底,染黑他的胸膛,連續扯動他內心細微的神經,迅速惱羞成怒。
彈指間的工夫,火雲已一槍在握,面孔猙獰地將槍口指向一腳跨出門檻的荊紫鈴,喝她不許再越雷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