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瀟湘阿事等閑回!

水碧沙明兩岸苔,

二十五弦彈夜月,

不勝清怨卻飛來。

--歸雁錢起

米香平日在家裏就不受教,所以,每當看到湛瑀戢那副高高在上的鳥樣,她就渾身不舒服起來。

尤其她發現一點,那就是湛瑀戢看她都嘛是用瞄的。

那種眼神根本就是在瞧不起她嘛!她可是堂堂的米大姑娘,怎麼容得了別人看不起她呢?

沒關係,有道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她決定要和湛瑀戢拚了。

她是不會怕他的。

他們這次駐足的地點是蘇州的知府,湛瑀戢告訴她!他是來這裏視察的,住的地方就是蘇州知府蘇仁和的府上。

玩耍了一整天,米香疲憊的走入廂房。

一進廂房!米香就看到湛瑀戢坐在她的廂房的花廳里!身旁還跟着幾個老僕婦。

「喲!你、你…你這個大烏龜!你進我的房裏要做什麼?」米香顫抖的指着湛瑀戢。

難不成他是個人面獸心的傢伙?想要對她來個「霸王硬上弓」,所以,才找來這麼多幫手嗎?

米香的眼睛瞄啊瞄的,愈看她愈覺得湛瑀戢真的有那麼一點像是只被着羊皮的狼。

「巡撫大人,您說的就是她嗎?」一旁的僕婦問道。

「嗯!」

湛瑀戢跟那幾個僕婦眉來眼去,交頭接耳一番,看得米香不得不小心提防。

「姓湛的,你想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你等一下就會知道了。」湛瑀戢冷冷的道。

他沒有必要和這個乳臭未乾的娃兒解釋一大堆有的沒的,更何況,有可能在他說清楚、講明白后,她還是不懂!

「你不要過來喲、你不要過來喲:!!」米香雙手護在胸前,拉緊了衣裳,眼神恐懼的看着湛瑪戢。

原本對於湛瑀戢,她是沒有什麼好怕的,但在沒有防備之下,她的氣勢下意識就比人矮上一大截。

「米姑娘,你過來。」僕婦們跟她招招手。

「我不要、我不要過去!」開玩笑,這些人在湛項戢的手底下做事!聽的是湛瑀戢的命令,她要是真聽話的過去了,那她就是白痴了。

米香的身子不停的往後退着,直到整個人縮到牆角。

可天哪!她們卻一步步的逼近。

哇哩咧!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米香腳跟一轉,就要往門口跑去。

而那三個老僕婦卻分成三個方向包抄米香,左邊一個、右邊一個、中間一個團團地將她圍住,讓她無路可逃。

三個老僕婦聯合將米香抓起來,帶到湛瑀戢的身旁。

「開始吧!」他為自己倒了一杯龍井,神態緩和的說道。

「是的,巡撫大人。」

「米姑娘,請坐!」

米香戒備的看着眼前的四人,他們一會兒要抓她、一會兒又叫她請坐,這其中必定有詐。

雖然、心裏是這麼想的!但是,她還是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米香左腿習慣性的蹺到右腿上。

這真的不是一個姑娘家該有的行為,更何況,她很有可能是未來的巡撫夫人,這種行為就更不能看了。

突然一枝藤枝倏地朝椅子上敲了下去,把米香當場嚇得由椅子上彈跳得老高。

嚇!這是何等陣仗啊?難不成他們是打算欺負她嗎?

米香兩眼狠狠的瞪着手上不知何時變出藤校的湛瑀戢,兇巴巴地指着他的鼻頭罵道:「你想用那個打我!嚇!莫非--莫非你想把我打死,然後偷走我帶來的錕兩,謀我的財害我的命?」

這個該死的小人!他竟敢這麼害她,不過,沒關係,反正她也不省油的燈,要是湛瑀戢敢對她怎樣的話,她也不會放過他的。

米香怒瞪着湛瑪戢,兩隻腿還交迭着,看來就是一副在地方上混的滾地龍模樣。

現在她是跟他比氣勢、要流氓,看這不要臉的湛瑀戢能拿她怎麼辦?

湛瑀戢手中拿着藤條,端出官架子,表情嚴厲地教導米香,「女子坐姿要端莊,不可雙腿交迭--」

「我從小就是這樣坐的,你管我!」湛瑀戢話還沒說完,米香便急着反抗。藤條又一下直接揮在椅子上,讓米香的心臟快速的跳了好幾十下。

天哪!那藤枝揮在椅子上的聲音都這麼大聲了,若是揮在她的細皮嫩肉上,那她白泡泡、幼咪咪的皮膚豈不是會皮開肉綻了嗎?

「我叫你坐好,你聽見了沒有?」他向來是個一板一眼,極具威嚴的人,做事從來說一不二,不容得外人挑戰他的權威。

米香雖然心中不爽到了極點,但她還是乖乖的在椅子上。「這樣行了吧?」死男人!她偷偷的在心裏罵他,一雙眼睛也直勾勾的瞪着湛瑀戢。

「姑娘家說話時要低着頭,不可直視男子。」湛瑀戢又在說教了。

米香聽了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蝦米?他連她說話的方式都要管嗎?

米香氣得全身發抖,正想反駁,湛瑀戢手中的藤條又揮了下來,直接打在椅背上,嚇得米香連忙低下頭,半句話都不敢多吭一聲。

她是個只會欺負善良老百姓的人!但是,遇到比她更壞的人時,她就沒轍了!

見她乖、見她聽話,湛瑀戢這才滿意地對那三個僕婦點頭吩咐道:「將[女則]拿過來!」

「是。」僕婦們拿出早就放在一旁的「女則」,遞給湛瑀戢后,又退到一旁去。

「[女則]這本書你有沒有聽過?此書為長孫皇后所着,裏頭記載着婦人們行為處世的準則,一般姑娘、婦人皆應閱讀此書才是。」

「我從來沒聽過什麼女則、什麼長孫皇后的啦!」笑話,她堂堂一個米大姑娘,為什麼要去讀那什麼鬼長孫皇后所着的女則啊?,

人家她米香自己也曾寫了一本書叫「米則」,上頭全都記載着,她應該要如何整人、欺負人之道,而她每天也很辛苦的拿出來拜讀它三次,十數年來始終如一毫不怠情。

她不懂的是,他怎麼不去叫那個什麼長孫皇后的女人來讀讀她的「米則」,卻偏偏叫她去讀什麼「女則」的。

哼!不公平。

米香扁着嘴巴,打從心裏認為湛瑀戢偏心。

「連長孫皇后所着的[女則]你都沒聽過?」湛瑀戢更加藐視米香了。

「說沒聽過就沒聽過。」怎樣,不行喔?

不行……那就來咬她啊!

米香拽得二五八萬的,根本不把湛瑀戢的歹臉色看在眼裏。

「很好、很好。」湛瑀戢也開始冷笑了。

他那個模樣,她會信他真是很好那才有鬼呢!

他當她米香是傻子、是笨蛋啊?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耶!米香露出一張嘲諷外帶不屑的表情。

「你既然沒聽過,那我現在說給你聽,你慢慢的就會懂得身為人妻的責任了。」

蝦米?!他現在是要教她讀書嗎?

不要吧?饒了她不行嗎?

米香突然很想叫救命。

她苦着一張臉!憋着氣上張小臉漲得紅通通的。

湛瑀戢卻無視米香快要瘋掉的模樣,依舊硬着心腸說出他的計畫。「我要你坐在這裏將這整本的女則。背下來,並且牢記裏頭所有的內容。」

「沒聽見,我什麼都沒聽見。」米香像是在念定心咒似的喃喃自語。

「再給我說一次!你有沒有聽見?」湛瑀戢手中揮舞着藤條,而藤條也發出了咻咻聲。

那聲音好恐怖、好嚇人喔!

米香好害怕,到嘴的話語只能化做一串單音!她不停的說著,「我、我、我…」

「你怎麼樣?」湛瑀戢凌厲的虎目往米香的方向一瞪,警告她道:「只要你再不聽我說的話,等一下藤條就不是揮在椅子上了。」

他現在是在恐嚇她嗎!

嗚嗚嗚……娘、娘!你騙我,說什麼這個人是很好欺負的,以眼前的情形看來,她可能會在這裏被湛瑀戢虐待身亡。

嗚嗚嗚--她不要玩了、不要玩了啦--娘--

轉眼間,米香兩個眼睛含着兩泡眼淚,打算哭給湛瑀戢看。

湛瑀戢卻沒打算理她,只是冷着嗓音把「女則」丟給米香。

「還不拿去?」

米香不情不願的接過了「女則」這本書,「那、那--現在就要背了嗎?」

「否則呢?你以為我拿這本書給你是讓你當枕頭用的嗎?」豬頭!湛瑀戢嗤聲冷然的道。

「我是很想這麼做啦……」把書當成枕頭用。嗯!瞧這本書這麼厚,如果把它墊在枕頭下,睡起來應該會很舒服,因為高度剛剛好咩!

米香不禁笑咧了嘴。

見她這副不受教的模樣,湛瑀戢都快氣得七竅生煙了。

「你現在就給我背,我等會兒會問你第幾章、第幾頁都在寫些什麼。」湛瑀戢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的教導她了。

他就不信在他嚴格的調教下,米香還會是現在這等頑劣的模樣。

「不要。」米香立刻搖搖頭,她才不要背書哩!人家她最討厭背書了說。

「你以為你有資格說不要嗎?」

「有啊-.我當然有資格,因為……因為我不識字啊!」米香說出了一個粉爛、粉爛的理由。

她以為這會是很好的借口。

怎樣?不識字耶-.

她就不信她都不識字了,湛瑀戢還能叫她默書。

「你剛才說什麼,我沒有聽到。」湛瑀戢手中的藤條在米香的面前揮動着,擺明了就是在威脅米香。

米香一看到湛瑀戢揮舞着藤條的邪惡模樣,她那顆小心肝都快要跳出來了。

嚇死人了,他是真的想扁她嗎?

「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說。」米香的腦袋瓜子搖得像個波浪鼓似的,她怕都怕死湛瑀戢手裏的那根藤條了,哼!等一下她一定要把那根棍子藏起來。

「很好,既然你沒有任何異議,那你現在馬上就去背「女則」。背好了,我會來驗收。」說完,湛瑀戢拿起龍井茶輕啜了幾口。

米香拿着「女則」走到內室,坐在床榻上,很努力的研究起裏頭到底寫了些什麼?無奈她就是沒有背書的「慧根」!沒有一時半刻,她就已經開始打呼了。

米香平穩的鼾聲傳到外面,讓湛瑀戢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該死的小妖女,他教她默書,她竟然跑去睡覺,

湛瑀戢的臉色看起來乍育還白的。

「巡撫大人生氣了……」幾名僕婦小聲交談着,而三個人、六隻眼睛,直直的盯着湛瑀戢的反應,等着看好戲。

湛瑀戢拿着藤條,大步的跨入內室,看到米香果然已經趴在床榻上睡得不亦樂乎。

他的眼眨也沒眨,手部力量雖然控制得宜!但仍是揮動藤條打了一下,這一下打中了米香的小屁屁。

米香震驚的由睡夢中清醒,吃痛的跳了起來。

「誰、是誰…是哪個不要命的人敢暗算我?」她挽起衣袖!一副要找人把命拚的強悍模樣。

「就是敵人在下我。」湛瑀戢的態度比她還囂張。

哦--打人的還這麼理直氣壯啊?這還有沒有天理存在?

米香氣死了,小手往桌上一拍,怒聲道:「姓湛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次。」湛瑀戢嘴角含笑,氣定神閑地拿着藤條有一下、沒一下地打着掌心。

他這分明就是在威脅她!

哼!小人,不要臉。

米香是很想這樣罵湛瑀戳啦!但是,他的手裏有武器耶!而她則是手無寸鐵。

所以,米香很識時務的放下身段,一逕的搖頭說:「不!我什麼都沒說。」她又不是笨蛋,以他那種架式,她再白痴,也不敢重複剛才她所說的話語,否則的話,她的屁股豈不是又要遭殃了嗎?

「我現在就乖乖的去念書,將[女則]這本長孫皇后所着的聖賢書給讀完。」

米香向來是個識時務的小女子,當下便軟下口氣,討好湛瑀戢,而且還跟他解釋,「其實,我剛剛不是在睡覺,而是在夢中與長孫皇后請益,問她為何能寫出這麼偉大的著作,我真的不是睡著了,真的,你要相信我…」她拚命的解釋。

但湛瑀戢才懶得理她這麼多的廢話。

「我不管你是不是睡著了,還是去夢周公,或是去跟長孫皇后請益,這些我都管不着,反正你就是得將[女則]這本書讀好便是。」

「是的,巡撫大人。」米香拱手作揖,一副服人的姿態。

哈哈!高手過招,第一回合,湛瑀戢小勝。

**********

「你了不起、你走路有風……」米香對於昨日的冤讎可是銘記在心,她誓言報仇,不報仇的話要她怎麼做人?

米香與湛瑀戢是卯上了,她就是要努力的爬到他的頭頂上去拉屎。

「小姐、小姐,你手中拿着這個小籃子,口中不停的嘀咕、嘀咕,是在說些什麼啊?」小芳不解的問道。

「你年紀小!這些你就不用管了。」米香揮揮手,要小芳別多管閑事。

小芳是很想不管啦!可是「小姐,你一大早就叫我陪你去挖蚯蚓及抓青蛙耶!」

「對啊!我只是叫你挖蚯蚓、抓青蛙,你幹嘛廢話這麼多?」

「可是--」她就是怕小姐想要拿那些蚯蚓、青蛙去捉弄人,然後,順便把她牽連下水,讓她無故受累。為了避免麻煩,她才想弄清楚小姐的真正意圖,省得她家小姐做了殺人放火的事,卻要她背黑鍋坐牢,而最可怕的是,她可能還傻傻的不知道前因後果呢!

「我要做什麼,你不用管,這不關你的事,你只要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反正,她是吃了秤鉻鐵了心,一定要讓那個囂張的湛瑀戢好看?

「反正你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用問!到時會有什麼事,你只要張大眼睛等着看你家小姐我大顯神威就行了!」

說完,米香拿着布袋,開始行動。

**********

米香抓了蚯蚓跟青蛙后,將那袋青蛙及蚯蚓全都放在同一個小布袋裏,並且倒了一堆黑墨進去。

一下子,白色的布袋全都被染黑了,她將開口處用麻布綁起來,再拿了塊破布包着,走進湛瑀戢的房裏。

「小姐、小姐!」小芳連忙拉住米香,「這是巡撫大人的廂房耶!」

她家小姐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的闖進別人的房間,而且,還是個大男人的房間耶!這樣會被人家說她們不知羞的。

「我知道這是湛瑀戢的房間。」她就是知道,所以才進來的咩!

「那小姐!你怎麼拿着剛剛抓到的蚯蚓跟青蛙進來?」小芳不明就裏,還傻傻的問。

可當小芳疑惑的眼,在瞧見她家小姐笑得極為不懷好意后,嚇--

她霍然明白了。

莫非她們家小姐打算回整湛公子:

天哪!小姐竟然想在太歲頭上動土,她也不想想看這府邸是誰的地盤?她竟然打算捉弄湛大人!

小姐犯了這種滔天大罪!那那她是不是得先去通報一聲啊?這樣,待會兒若是湛大人生氣了,要怪罪下來,她才能免去皮肉之苦。

小芳還在考慮,米香就已經打算拖她下水,一起當罪人。

米香對小芳不耐的翻了個白眼,「你別在那裏吱吱喳喳的意我心煩,去去去……出去外頭把風,若是有人來了,你就學豬叫通報我,我會速戰速決,盡量不留下半點蛛絲馬跡,或是蝦米破綻的。」

「我……」小芳很不願意。

「去不去?」米香的眉毛已經挑高起來。

那擺明了是在威脅人家嘛--討厭!

「去。」小芳不得不屈服在她家小姐的淫威下,轉身走出廂房去當個把風的。

在小芳走出廂房后,米香開始佈置湛瑀戢的床榻,準備要給他一點好看,讓他知道她米香才不是好惹的姑娘。

人說:惹熊、惹虎,千萬不要意到恰查某,而她米香--哈哈!很不幸的,她就是那個「恰查某」。

嘻嘻……湛瑀戢,你完了……我一定會把你整得哭爹喊娘的!

在沐浴更衣之後,湛瑀戢吹熄燭火,僅穿着中衣,到床榻上頭躺着,準備就寢。

想起米香那個不受教的姑娘,他一對劍眉便緊鎖了起來。

這個丫頭讓他花了太多心力去教導,就是不知道他教的!她有沒有聽進耳里?

也不知道他叫她背的「女則」,她有沒有專心的背?

不過,看她昨日那副受教的樣子,她應該是學乖了才是!

這個粗野的姑娘,看來只怕壞人而已,不擺出歹臉色,他還制伏不了她呢!而經過這幾天的調教!想必米香應當長進不少才是。

湛瑀戢以為找到方法可以治米香,於是他的嘴角勾出了笑容!準備明日等着看她「女則」到底背得如何。

正當湛瑪戢非常得意於自己的作戰有成時,驀地,他的眼睛對上一樣東西他看着床頂!床樑上有一條麻繩垂了下來。

奇怪?之前有這個東西嗎?

應該沒有吧!

湛瑀戢有些懷疑!但在看到麻繩上頭致了一張紙,外頭寫着--「密件,給巡撫大人」后,他便不再多心。

密件!

難不成是皇上派人送來的密件!

可不對呀!因為!這密件要真是皇上派人送來的,那應該不會放在床榻頂上才對啊!

湛瑀戢禁不住好奇、心驅使,伸手拉了拉那條細麻繩,拆下那張紙。

只見上頭寫了三個大字--不要拉!

看到這些,湛瑀戢的心裏幾乎已經可以猜中這是誰做的好事了。

他正要由床榻上翻下來時已經來不及了,一大堆烏漆抹黑的東西由他的正上方襲來,他根本就躲避不及。

一堆「東西」在他的身上蠕動、跳躍,他立即揮開它們,但有些還是鑽到他的中衣里。

湛瑀戢拿起火石子打火,點上臘燭。

內室的光亮讓他看清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他全身髒兮兮的,而床榻也全都是一片黑,在適應了黑暗后,他才看出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

天哪!竟然是蚯蚓跟青蛙!

該死的米香,她竟然給他搞出這等戲媽來捉弄他!這樣子,教他今天晚上怎麼睡啊?!

不行!他得找人來處理才行。

湛瑀戢才想出去找人,驀地,一個不知名的東西咬住了他!

「啊……」湛瑀戢突然發出一聲哀嚎,雙手掩住兩腿間,「那兒」的疼痛讓他臉色頓時發青。

該死的!是什麼東東咬了他?!

湛瑀戢連忙脫下褻褲,看到一隻「黑色」的青蛙正張大嘴,咬住了他的「小弟弟」,幸虧那隻青蛙的嘴沒有多大,只咬到其中一小部分而已。

只是,當他從重要部位把青蛙拉下來時,他的那兒已經有些紅腫。

該死的米香,她鐵定是故意整他的,他、他……非要去找她算帳,問問她她幹嘛這麼捉弄他,找他的麻煩?

但他現在這樣,怎麼能見人呢?

湛瑀戢低頭看了自己的胯下一眼。

算了!君子報仇、三年不晚。等明天他再去找米香算帳,今晚他就暫且饒米香一回。

現在他要先來看看他的「男子氣概」有沒有受傷?

嗯--高手過招,第二回合,米香小姑娘扳回了一點小面子。

*********

「喲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巡撫大人啊!你怎麼緊夾着雙腿走路啊?」米香「故意」不經意的逛到湛瑀戢廂房前的小花園,一見到他走出廂房,便樂不可支地上前揶揄湛瑀戢。

「你怎麼在這裏?」湛瑀戢全身烏漆抹黑的,想去梳洗之際,卻「意外」的撞見米香心裏十分不悅。

「不行嗎?我不行來這裏嗎?」她把玩着鬢髮,「咦!巡撫大人!你一大早就全身黑漆漆的,敢情昨夜是做了什麼好事嗎?」

她明明什麼都知道,但卻裝出一副不解的表情,氣得湛瑀戢咬牙切齒,直想發火。

「怎樣?湛大人,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何夾着雙腿走路?」

是那邊在痛嗎?米香忍不住好奇的瞄向湛瑀戢的胯下。

應該是他的那裏在痛吧?因為,湛瑪戢現在的表情看起來似乎很痛苦。

「你做的好事,你還會不知道嗎?」湛瑀戢看見米香一臉無辜的樣子,心底就一肚子火。

「我不知道呀!我做了什麼好事嗎?」她繼續裝傻。

「昨夜在我的廂房裏頭動手腳的人是不是你?」湛瑀戢說話的語氣根本就是肯定的。他很確定昨晚就是這個小妖女放的暗箭。

除了她,沒有人會這麼無聊的去抓蚯蚓跟青蛙。

「什麼?」米香搖頭晃腦,假裝聽不懂他說的話。「什麼事情是我做的?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嚇!莫非有人在你房裏動手腳了?」

「是!是有個小人在我房裏動了手腳。」他冷着臉說道。

「喲……那你這一身就不是去泥巴堆里打滾出來的傑作,而是被人整的羅……」嘻嘻!很好,計畫成功了。

「你明明就知道。」

「知道什麼?我就和你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可別將所有的過錯全往我這個無辜百姓的身上推,明明就是你平日造了太多孽!才會惹來別人的報復。」是啊!她這個人有恩是不一定會報,但有仇就絕對不會忘;而湛瑀戢就是造孽太多,所以,老天爺才會派她來懲奸罰惡。

湛瑀戢瞪着她。「你心裏是不是對我很不滿?」

「有嗎?有嗎?」她張大了眼,「有很不滿嗎?我怎麼敢說我對偉大的巡撫大人十分的不滿呢?」她加重了後頭的音。「我為什麼要對你很不滿呢?」

「因為我老是管你。」

「你也知道你老是管我啊?」哈!她還以為他目空一切,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惡劣事哩!

「我讓你默書、教你禮儀,那些都是為了你好。」

「屁!你說給烏龜聽,烏龜也不見得會相信你所說的話。」拜託!說什麼那些虐待她的行為都叫做為她好?

笑話!他當她笨啊?他說什麼,她就會信什麼啊!

「真的,要當官夫人當然得懂一些禮儀,不能在言詞舉動上得罪其它人。」為此,他才費盡心力教導她一些待人處世的道理。

「所以你就想努力的教導我是嗎?」

「嗯!」

「那你需要我感謝你嗎?」哼!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很忙的,小姐,之所以花這麼多的時間在你的身上,你應該知道我的用心良苦才是。」他放棄與米香對決,決定與她說清楚、講明白,讓米香知道他不是要與她為敵,他全都是真的為了她好。

「喲喲喲……」她拉長了音調,「用心良苦呢!好苦呢!」米香尖酸的說道。

不過雖然如此,但是,米香總覺得與他鬥法還挺有趣的。她就是要看看他倆這麼一來一往,最後到底是他道高一尺,還是她米香魔高一丈。

見米香冥頑不靈,老是認為他管她就是在跟她作對,湛瑀戢也不想浪費口舌跟米香解釋了。

「算了,要是你真的這麼不受教,那我就請京城裏的師傅來教你女子應有的行為。」經過昨夜,湛瑀戢知道米香是多麼「番」的一個人!由他再親自下海教,可能會被米香「魯」到死,所以他決定放棄,他不教米香了!他要放牛吃草,讓別人去管米香。

咦……她有沒有聽錯啊!米香挖挖耳朵。

剛剛湛瑀戢那句話的意思就是--他要換人來教她了,是嗎?

不、不、不!換人,這才不好玩呢!

她米大姑娘好不容易可以植上偉大的巡撫大人,把堂堂巡撫大人的生活弄得烏煙瘴氣,她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放他一馬,讓他好過呢?

而且,今天若是換成別人,而那個別人的反應要是沒有與湛瑀戢一樣豐富呢?

那她豈不是無趣到極點了嗎?

她還是喜歡像現在這樣一來一往,新鮮極了,尤其在以前,歡喜鎮都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她更加決定不能放過湛瑀戢。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米香就是與湛瑀戢玩上癮了,她是不可能輕易放過湛瑀戢的,除非他被她給玩死了才有可能。

「不要,我不要你請別的師傅來教我。」

「你說什麼?」她的意思是要他繼續教羅?這分明就是想累死他!

「我承認你昨夜遇到的事是我玩的一些小把戲,但是呢?」她半眯着眼看了他一眼,「你只要請別的師傅來!我一定會讓他們哭着回京城,總之,我就是要你陪我鬥法。」至少湛瑀戢不是[三腳貓],玩起來挺有趣的。

「我不!」

「你再說不,你就是龜兒子。」說不啊、說不啊!說了,湛瑀戢就變成龜兒子了…

米香一副看戲的表情,讓湛瑀戢感到進退兩難。

湛瑀戢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道:「要我陪你玩是嗎?」他凜着臉說道。

「是啊!」米香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你要我陪,我就陪你玩吧!」他就捨命陪「小人」,但她別後悔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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