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在眾人逕自沉溺在自己的悲凄之中時，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陡地在這小小的空間裏響起－－

「你們在幹什麼呀？為什麼一群人全躲在房間內哭哭啼啼的？」清脆的聲音透露著萬般的好奇。

聞及突然闖入的陌生聲音，房內眾人無一不將視線移向房中突地出現的陌生人。

那陌生人是個非常漂亮、可人的女娃兒，精緻姣好的心形嬌顏，是巧匠最引以為傲的精心傑作，而在她的臉上，最吸引入的無疑是那一雙圓滾滾，似乎閃動著無限俏皮、慧黠的晶瑩大眼。

而此時，那雙大眼正好奇的看着房內眾人。

「你是誰？來我『祁嵐山莊』有何指教？」陸逸凌眼中進出寒意，不動聲色的緊盯着眼前大約十六、七歲的女娃兒不放。

一個人居然能在不驚動房內眾人的耳目，出現在他們面前，這份實力著實令人不可小看。

在陸逸凌的示意下，卓凡及陸逸顥一左一右的堵住房門口，阻斷了她的去路。

「哎呀！別緊張嘛！我又沒有惡意，我只是來你們『祁嵐山莊』找一個人，卻看見你們庄內連一個人都沒有，無奈之餘只好邊走邊看，看看能不能見到一個人好問個路，卻發現你們全聚集在這裏。」女娃兒對陸逸凌的防備仿若未聞，依舊是一臉可人的笑意。

「你來『祁嵐山莊』找誰？」陸逸凌問。

「我是來找……」女娃兒的話未說完，一道熟悉的身影即吸引了她的注意，「咦！小龍，你怎會在這？你師父呢？」

聽見叫喚聲，方才趴在床邊的小龍才回過頭，訝異於她的出現。

「唐姊姊，我師父……」小龍嗚咽著。

陸逸凌伸手阻斷了小龍的回答。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

皺了皺鼻，女娃兒道：「我叫唐沂，是無雙四處行醫時結交的朋友，我來『祁嵐山莊』就是來找她的，她人呢？」

「如果你是來找無雙，那很抱歉，她現在無法見你。」

「為什麼？」唐沂不解的看着陸逸凌，天真的道：「你跟無雙說唐沂來找她，我相信就算她再怎麼忙，也會抽空和我見面的。」

「也許是，但是無雙她現在中毒已經陷入昏迷，就算她真的想見你，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陸逸凌禁不住苦笑。

「無雙中毒了？！你沒騙我？」唐沂一臉疑惑不信。

「人命關天，我怎會騙你？你自己看吧，她正在我懷中。」陸逸凌讓她瞧清正昏迷在他懷中的人兒。

「她中了什麼毒？」唐沂納悶問道，舉步走近上官無雙。

「不知道，只知在她身上至少有十種以上的毒物。」

「那也沒解藥了？」話一出口，唐沂才發覺到自己問了一個很笨的問題，如果他們有解藥的話，那在場的眾人也不會一臉悲痛的表情。

陸逸凌不語的輕點頭。

「你們有沒有人能告訴我無雙是怎麼中毒的？」唐沂環視屋內眾人詢問。

「無雙是因為喝了早被下了毒的茶水才中毒的。」謝璇碔出聲道，上官無雙中毒的經過情形，他最清楚。

點點頭，唐沂道：「那可不可以麻煩你把那杯下了毒的茶水給我？」

雖然對她的要求感到奇怪，但謝璇碔還是點點頭，轉身前往書房拿取她所要的東西。

趁著謝璇碔前去取她所要的茶水之間，唐沂蹦蹦跳跳的來到卓凡的面前，仔細的端詳他。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唐沂張著晶瑩大眼，筆直的望着他問。

「卓凡。」卓凡低頭對上了她的視線，雖覺得她的行動有些奇異，卻也老實、簡短的回答。

「卓然不凡？嗯，好名字。」唐沂禁不住朝他綻露了一個好大、好可愛的笑容。

就在唐沂還準備詢問些什麼時，前去書房取茶水的謝璇碔已經返回，打斷了她的話。

接過瓷壺，唐沂往茶杯里倒了一些，端近鼻下聞了又聞、嗅了又嗅，在眾人的驚呼下，還用手指沾了一點在舌尖品嘗。

「你沒事吧？」陸逸屏緊張的看着她，打從一開始見到她，自己便對這有着一對晶瑩大眼的唐沂有着好感，眼下見及她以身試毒，不禁替她擔心。

「別擔心，我沒事。」唐沂朝她露出一個好大的笑容后，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這杯外觀和味道與一般無異的茶水上。

「這女人也真毒，居然一口氣將十三種毒物混合放人，看來真的是存心想置無雙於死地，也難怪有神醫之稱的無雙會因為這杯茶水而陷入昏迷，畢竟饒是再怎厲害的人，也無法一下子制出解藥。」

「你怎知道下毒者是女人？」陸逸凌犀利的注視着她問。

「瓷壺上有着一抹女人特有的胭脂味，而這不是無雙的味道。」

「你既然知道無雙身上所中的毒物有十三種，那你有辦法救她嗎？」

「別人我是不知道，但解這小小的毒物可是難不了我這四川唐門出身的人。」唐沂笑了笑，自信的說道。

經她這一說，眾人才知道她原來是唐門中人，難怪解這小小毒物會難不倒她。

「如果你能救得了無雙，我們『祁嵐山莊』欠你唐沂一份情，當你對『祁嵐山莊』提出請求時，『祁嵐山莊』就算是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陸逸凌正色的許下承諾。

「好說，好說，這一切還是等我先解了無雙身上的毒再說。」唐沂綻著可愛的笑容道。

看着眼前的陸逸凌，唐沂不禁佩服起上官無雙的好眼光，她找到的，絕對是一個愛她至深的堅毅男子。

****

清風閣正處於戒備森嚴的時刻。

書房外，環胸而立了兩位手持兵器的壯漢，這兩名壯漢是「祁嵐山莊」內的一等高手，隸屬於陸逸顥管轄。

「咦？怎麼不見卓凡及雷傲他們兩人？」看清書房內的人，陸逸顥不住的好奇問道。

「因為逸屏、小龍還有唐姑娘全留在梅苑陪着無雙，所以我要卓凡暫時先守在梅苑，以免當敵人獲知無雙沒死以及事情敗露的消息后，而企圖對他們不利。至於雷傲，我則要他寸步不離的緊盯着李菁菁的行蹤，她是我手中一顆重要的棋子。」陸逸凌答道。

當上官無雙服下唐沂調製的解藥之後，蒼白的臉上已經逐漸紅潤，微弱低緩的氣息也逐漸變得有力而平緩。

瞧見她逐漸好轉的模樣，陸逸凌也暫時放下心中擔憂，邀集眾人來到清風閣擬好計畫，準備好好對付傷害她的人。

他曾說過，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無雙，只要有人敢傷害地一根寒毛，那麼那人就得有足夠的膽量及勇氣準備承受他報復的怒火。

「在討論我們要如何對付我們共同的敵人之前，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們，我不知道你們是否已知道這件事？」謝璇碔道。

「璇碔，什麼事請儘管說。」陸逸凌道。

「事實上，你們認為自小看着你們長大，和你們最親近的忠叔是他們的同夥。」謝璇碔深吸口氣道，等待他們的反應。

然而他們接下來的反應卻出乎謝璇碔的意料之外，原以為當他說出事實時，他們多少都會感到訝異，但他從他們平靜的神情看來，似乎他們早已知曉此事。

「這件事我早已知情，在後山湖畔行刺我的人就是他。不過我很疑惑，你怎會得知此事？」陸逸凌問道。

「是無雙告訴我的。」謝璇碔將上官無雙所發現的疑點及他暗中追查的結果，一五一十的簡略告之。

「大約在兩個月前左右，無雙在行醫途中經過一個小村莊，那小村莊外有一座村民鮮少踏人的濃密樹林，她就是在那座樹林襄發現已經氣絕多時的忠叔，當初她只是以為是遭強盜劫財殺害，所以並沒有多加註意或放在心上。

「但當她來到『祁嵐山莊』為逸凌解毒時，赫然發現應該早巳死去兩個月的人，居然活生生的出現在地面前，她才開始覺得奇怪。後來她又心細的發現，在現在這個忠叔臉上有一道極容易被人忽略的易容痕迹，後來再經過多次無意中的探詢，才敢肯定他就是急欲除去你們的敵人的手下。」

陸家三兄弟相視一眼，原來早在兩個月前，當上官無雙在樹林襄發現忠叔的屍體時，就已註定無法自這件事情中抽身而退了。

陸逸風輕嘆口氣，「我們的原意是不想讓無雙和謝大哥知道這件事，但饒是我們算得再怎精細，卻還是敵不過命定中早已註定的事。」

「你說得沒錯，是命中注定的，怎麼逃也逃不掉。」謝璇碔點頭附和。

「不管是不是命中注定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要怎麼對付那群非要置我們於死地，甚至不惜加害對我們有恩的無雙的人。」陸逸顥提醒屋內眾人。

「逸顥說得沒錯，現在說這些對我們接下來的行動計畫並無任何助益之處。」謝璇碔將視線移向已靜默許久，顯然處于思考中的陸逸凌，詢問：「逸凌，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陸逸凌一雙炯炯有神的俊目，霎時跳躍上嚴厲、俊美無倫的臉龐，亦籠上一層駭人冰霜。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他們加諸在我們身上的及加害無雙的這筆血債，我會要他們全部加倍奉還。」他示意眾人附耳過來后，將自己策畫許久的計晝，詳細的告之眾人。

「如果大家都無異議的話，那我們就照計畫行事。我想，『他』應該已經知道從我們這兒盜去的那本帳簿是竄改過的。逸風，你留守在庄內，替我盯着『他』，以防『他』在得知我們的行動后，而做出什麼更狠的事來。」陸逸凌精確的下達命令、分配任務。

陸逸風點頭附議。

「那我們準備何時行動？」陸逸顥問道，他已經迫不及待要親手痛宰那群屢次行刺他們的人。

「等雷傲一來，我們就準備行動。」

陸逸凌的話甫落，門外卻傳來侍衛的聲音－－

「大莊主，雷傲在門外求見。」

「來得正好，讓他進來。」

向書房內四人抱拳行禮后，雷傲恭敬道：「大莊主。」

「人呢？」

「李姑娘已帶着她的丫鬟離開『祁嵐山莊』回到李家。我已留下小陳在那繼續盯着。」

「很好。逸顥，你去選庄內三十名好手跟着我們前行，我要將他們一網打盡，讓他們從此再也不能興風作浪。」陸逸凌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笑意。

「是。」接及命令，陸逸顥快步出門，準備調派庄內高手，親手刃宰敵人。

****

「爹！爹！我回來了。」李菁菁一回李宅，立即往書房奔去。

「菁兒，你回來了。事情辦得如何？」李成安微笑的看着女兒。

「爹，您也太小看我了吧！我李菁菁出馬，哪有不馬到成功的？上官無雙已經被女兒暗中下毒給毒死了。」她得意洋洋的將如何暗中下毒除去情敵的經過道給李戎安聽聞。

李成安仰天得意大笑，「很好，很好，為父除去了一個礙眼的上官無雙，而你除去了你的情敵，我們的計畫就可以很順利的繼續進行，爹的計畫能夠進行得這麼順利，這全是菁兒你的功勞。」他輕撫李菁菁的髮絲，「你做得很好，為父總算沒白疼你一場，等這件事告一段落後，為父會好好的補償你的。」

「女兒不要什麼補償，只要爹讓陸大哥娶女兒為妻，」李菁菁嬌羞的道。

「爹知道，所以爹要先搞垮陸家的經濟，當他們陷入困境，他一定會來向爹求援，那時爹就可以提出要他娶你的條件，而你就可以如願嫁入陸家。」

李成安在口頭上安撫著女兒，然事實上，他怎可能會笨得留下陸逸凌的命？其實不止是陸逸凌，只要是所有陸家人或幫助陸家的人，他會一個也不留的送他們相偕同游陰曹地府。

至於女兒的婚事，他會幫她找一個比陸逸凌更好的男人。

由於李菁菁正萬分嬌羞的低垂下頭，以至於沒有看到李成安眼中所打的主意。

聞言，李菁菁迅速的抬起已嬌紅的容顏，美目亮起了興奮的神采，急急的道：「這可是爹您親口答應的，可不能後悔。」

「當然，爹何時對你失信……」李成安的話未說完，門外已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

「恐怕這一次，你是非對你女兒失信不可了。」陰冷的聲音甫落，書房的門已「砰」的一聲被踢開。

突來的聲響，讓書房內的兩人不由得面露驚愕的注視來人。

兩人中，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李成安，只見他迅速展露歡迎的微笑，「賢侄，這麼晚了，來到我這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事嗎？」

「你應該知道我為何而來的，不是嗎？」陸逸凌冷笑不語的反問。

李成安心一驚，難道陸逸凌已知道暗中搶奪他的生意，屢次派人行刺他的人是他嗎？

「賢侄，我不明了你話中意思。」他故意裝作一臉茫然不懂的樣子。

「你難道真要我明說嗎？你以為我當真會愚笨到不知道是誰派人屢次行刺我們兄弟？是誰派人到我『祁嵐山莊』里偷取帳簿？暗中搶奪我們的生意嗎？」

陸逸凌話一出口，書房內的兩人，瞬時刷白了臉。

李成安一反方才和藹的神情，「好，既然做了，就不怕你知道。沒錯，暗中搶奪你們生意的人是我，屢次派人行刺你們的人也是我！」

「爹！您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要屢次派人行刺陸大哥？這明明跟你對我說的不一樣！」李菁菁不敢置信的高聲問道。

「你怎麼懂得一個人懷抱仇恨度過數十年的痛苦？這全是因為他父親搶走了我這一生中最愛的女人。我不甘心，我要報仇！如果沒有了他父親，那麼婉容一定是我的。」李成安面目猙獰的道。

他的話勾動了陸逸凌心中的一絲細弦，不禁為之悸動，「莫非我父親就是你殺害的？！」

「沒錯，你父親就是我親自手刀的，我恨他，恨他害死了我的婉容。然而光是殺了他，還不能平息我心中的恨意，所以我要殺掉你們，只有殺光你們陸家人，才能平息我心中沸騰的恨意。」李成安的神情更顯猙獰了。

房內眾人聽及這項駭人消息，不由得全呆愣住了。

而李菁菁則是跌坐在地上，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消息，她父親不止想吞併陸家的產業，還想殺掉她所愛的男人，而現在甚至更成為了她所愛男人的殺父仇人，使她搖身一變，成了陸逸凌殺父仇人的女兒。

一個男人就算他再怎麼寬容大量，就算他再怎麼喜愛一個女人，也絕對不會去娶一個殺父仇人的女兒為妻。

想到此，李菁菁神情狂亂的搖搖頭，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誰來告訴她，這不是真的……

「原來是你殺了我父親！枉費我父親一直把你當作同胞手足般看待，而你居然為了婉容姑姑而殺了他？！」陸逸凌禁不住心中的悲憤吼道。

他的父親當年模糊不清的死因，一直是他們兄弟執意要追查清楚的事，然而在追查多年均無任何蛛絲馬跡，沒想到父親竟然是被若同胞手足的李成安所殺害，而這導火線，居然是父親的義妹－－蘇婉容。

李成安不住的仰天長笑，「如果你父親真的把我當同胞手足看待，他就不該搶走我最心愛的女人，他明明知道我有多愛婉容，我甚至願意為婉容散盡一切。我雖然擁有婉容的人，但是她的心卻從不停留在我的身上，她的心一直是你父親的。」

他止住了笑意，一雙經過風霜刻畫過的眼中，佈滿著深沉的恨意瞪視著陸逸凌，「你父親害死了我最心愛的女人，現在我也要讓你嘗嘗失去心愛女人的痛楚。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讓你知道，在上官無雙茶水下毒的人也是我派人去做的，我要讓你飽受我當年所承受的傷痛，那種一輩子想忘也忘不了的痛楚、悲怨。」

「很抱歉，只怕沒辦法如你的願。」陸逸凌強壓下滿心急欲一手親刀殺父仇人的恨意。

「是只怕沒辦法如你願吧！上官無雙喝下了那杯茶水，那茶水中的十三種毒物可不是那麼好解的，而我早就以防萬一的搶先一步把解藥給毀了。現在饒是上官無雙是名醫術高超、名滿天下的神醫，也只怕是解不了自己身上所中的這十三種毒物。而你，就準備抱着上官無雙的屍體痛哭吧！哈！哈！哈！」李成安不住的放聲大笑。

「是嗎？那我很抱歉的告訴你，她現在人正安然無恙的在『祁嵐山莊』內，在我的保護之下。」此時此刻，陸逸凌真慶幸唐沂的及時出現。

李成安聞言，陡地止住了笑聲，一雙眼精明的看着他，想瞧清他話中的真假。

「這怎麼可能？上官無雙不是有喝了那杯茶水嗎？怎會可能安然無事？」李成安神情混亂，不信的道。

「我毋需騙你。」陸逸凌冷冷的道。

「這怎麼可能？！一定是你故意在……啊－－」李成安話未落，突感身上傳來一陣穿刺般的疼痛，他禁不住痛叫出聲，反射性的用力推開行刺他的人。

待他回頭看清行刺他的人時，他不禁呆愣住了。

低頭看着自己正不停流出刺紅鮮血的傷口，李成安不敢相信這刺傷他的人正是被這一切震驚得跌坐在地上，頭上因為撞擊到堅硬的桌角，而鮮血正緩緩順着她的臉骨流下，此時神情已全然陷入狂亂當中－－他所養育十七年的女兒－－李菁菁。

這突來的事件，不止是李成安反應不及，就連書房內的其他人也是一臉錯愕。

「菁兒……為什麼？為什麼？」他手捂著傷口，不敢置信的看着女兒。

李菁菁傻笑般，無意識的自言自語著：「為什麼？為什麼？」痴傻的神情在接觸到李成安時，霎時變得狂亂，大聲嘶吼著：「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毀了我的幸福？為什麼要毀了我的希望？你明知道我一直以來都喜歡著陸大哥，為什麼你要派人去行刺他？為什麼你要殺掉陸伯父，讓我成為我所愛男人的殺父仇人的女兒？為什麼你要這樣對待我？為什麼……」

望着顯然已經瘋掉的女兒，李成安不禁仰天悲笑。

這是他的報應嗎？他親手誤殺了他所愛的女人，而現在老天爺卻要藉着他和婉容所生的女兒的雙手，來讓他承受他應得的報應？

他的意識逐漸遠離，朽老的身子終於再世無力支持的垂倒了下去，碰翻了正燃燒中的黯然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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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李宅，一陣火舌突然往上竄起。

「大哥！你看！」陸逸顥突然驚呼道。

順著陸逸顥的視線回頭看去，入目的是一向宏偉、氣派的李宅，現已被竄起的火舌給全部吞沒其中。

「看來這段恩怨，老天爺已經作了最適當的處罰了。」當李菁菁刺傷李成安時，他就令眾兄弟離開那個恩怨糾纏的地方。

「大哥？」

望着籠罩在熊熊烈火中的李宅，陸逸凌道：「就讓這段恩怨，隨著焚燒李宅的這把火，全部燒得一乾二淨吧！」他輕拍著陸逸顥的肩，「逸顥，我們回家吧！還有事正等着我們回去處理。」

明白陸逸凌所指為何，陸逸顥點點頭，尾隨著陸逸凌身後，準備回「祁嵐山莊」去捕捉另一條還未上鉤的「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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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陸逸顥奉陸逸凌的命令，在庄內挑選三十名好手隨他們前往李宅時，忠叔小心翼翼的問著在場未被挑選中的人－－

「小李，三莊主挑那麼多人要做什麼？」忠叔問著一臉黝黑的中年漢子，他即是上次對陸逸風等人告之上官無雙在「陽安」小鎮的人。

「忠叔，這我並不清楚，三莊主方才並未對大夥說明。」小李聳聳肩道。

忠叔在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及明白從小李這兒是無法再問出什麼后，只好輕聲應和，帶著一臉的若有所思，不安的旋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