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剛睡飽的江子嫣緩緩睜開眼,當眼角別見身旁的楚干浪時,她差一點摔下床,她居然爬上床去同他睡了一夜!

“完了!”哀吟了下,她轉念一想,“不要緊,我是大夫嘛。”

可是據說男女同床過一夜就是夫妻!她和他睡了一夜,那她算不算是他的妻?心窩突地躥流一股羞臊的熱流,這不知名的悸動使她慌了方寸。

不!她不可以“渴求”別人的相公……等他痊癒了,他和梁家的干金就要成親,然後他們便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

“還會生娃娃……”心猛地崩塌一角,苦澀的酸味叫她生起氣來。

她對着身旁閘限抿唇的楚千浪低喊,“討厭鬼。”

她不喜歡他和別人生娃娃,如果是自己和他生娃娃,肯定會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娃娃。

昨晚的記憶霎時湧上腦海,江子嫣忽地跳起來,連忙下床穿妥鞋襪。

“他醒過來了……雖然只有一下下……”趕緊去告訴楚家兩老,他們一定會欣喜若狂。

咚咚咚咚……她快步往外頭衝去。

過了會兒,楚千浪睜開雙眼,他想,她不僅是嬌憨純真,而且思想怪異。一會兒說什麼生娃娃,一會兒又罵他討厭鬼。

或許,他該去和七王爺商量一番,但是計劃丕變的原因若只因着一個小女人,他難以啟齒啊,恐怕七王爺還會以為他中了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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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嫣成為楚府的貴客和恩人!

楚夫人一聽見兒子曾經蘇醒過來的奇迹,她又哭又笑緊緊的上前泡着她頻頻稱謝。內斂的楚萬金則是躲進寢房許久,待他出來時,眼眶似乎還紅紅的。

楚家大少楚千風此刻遠在北郊採藥,如果收到消息,他一定也會快馬趕回。

自覺不能有負眾望的江子嫣,此後更是發憤圖強的研究楚府書房裏的醫書,為了怕延誤治療時機,所以她先用雪蓮冰片和千年大參熬煮成藥湯,並要奴婢們端至房裏餵食楚干浪。

然而半枕靠於床上的他卻是緊抿雙唇,湯汁根本無法送入他的嘴裏,奴婢們個個束手無策,連楚夫人也沒法子讓愛子服下,所以江子嫣只好放下手中的醫書親自來了。

幾個時辰過去,眾人皆無奈的離開寢房,獨自坐在床邊的她,無力的看着依然俊美的楚千浪。

“乖一點好嗎?不管你聽不聽得見,我都要罵罵你,你實在很不受教。乖,張開口。”

楚千浪心裏不是滋味的暗暗回嘴,你以為我是你的什麼人,竟然訓斥我?哼,我可是病人。沒愛心的大夫。

江子嫣急了,她想到一個長久昏迷的人哪能夠連水都不喝呢?這湯汁至少保得了他的元氣。

“有了。”靈機一動,她先含一口湯汁,接着便俯下面容。

正好奇她會有什麼自以為聰明的主意時,楚千浪猛然一悸!她、她居然吻他?!這可是他保持了二十五年的初吻耶。

震撼過後卻是茫惑不解,這種嘴對嘴的親密接觸似乎不像是吻?!

“咳、咳。”嗆着了的她再重複一次之前的動作。

原來這小女人是用她的嘴哺渡葯湯給他啊。偷偷掀開眼臉才恍然了悟的他,不禁佩服起她的小聰明,也暗自為她屢敗屢戰的勇氣和堅持而喝彩。現在,應該由他來主導一切了。

他吻住她的嫩唇,輾輾轉轉。當然,她口中的葯湯也滑入他的口。江子嫣沒有掙扎,她睜圓眼睛,全身上下都綳得死緊。他掀起眼臉,對她傳達他眼中的情意波瀾:

“吻方罷,他的身體和心靈都在顫抖……

燒紅雙頰的江子嫣遲疑的說:“你的眼睛好黑、好深,有着好奇異的亮芒。”腦袋混沌的她壓根沒發現活死人清醒的事實。

“喜歡嗎?”楚千浪覺得胸中似乎有種不知名的情感即將狂放奔騰。

“什麼?”他的峻眉好有男子氣概哦。

“方才那個吻。”

她愕然,“那樣就是吻了嗎?算得上是肌膚之親嗎?”

“小大夫姑娘,你比一般同齡的女子不解男女之情。”

江子嫣無法反駁,因為這似乎是個事實。自小到大她只在自家醫館裏習葯、學診,所接觸的人少得可以,通常都是病患居多。再來就是她的三位異姓姐妹了,可她們之間不是玩鬧就是為了解悶而下賭局,至於男女之情什麼的她真的是懵然。

可是他吻了她這事兒和男女之情有關係嗎?

“喜、歡、嗎?”洒脫的楚千浪不知怎地竟在乎起來。

她十分努力的思考了下,“不確定。”

“這是什麼回答?”

“好像挺別緻的,可是你抱得太用力,讓我呼吸緊迫。”說到這個,她忽然發現她的人還在他的雙臂之中。

楚千浪不覺彆扭起來,這小女子的天真實在惹惱了他!什麼叫做不確定?

那麼他會給她一個機會好好的確定確定,他再俯下頭

“你又吻我?”這回江子嫣不是質問,而是喘息連連的疑惑。

楚千浪睨着懷中的柔軟身子,滿意的笑了。很好,她明白他的吻有多麼的棒了吧。這也是他人生中的第二個吻,奉獻的是同一對象。輕撫她微腫的艷紅軟唇,他的心中湧起千萬憐惜。

此時才略微清醒的她倏地用力推開他,跳下床,一臉驚喜的瞪着他直瞧。

“怎麼?”他緊張的問。

“你你……真的醒了!這一回是真正的蘇醒過來!”

“啊?”他的額際隱隱泛痛。這句話早該在先前那一吻問的才對吧?

她大叫,“不准你再昏倒!”她幾乎要跳起舞,她真的把他給“弄”醒了,這份欣喜簡直叫她想哭又想笑。

望着她那發亮的燦顯,他低喃,“不必這麼誇張吧,橫豎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活死人復生而已。”

江子嫣握住他的手,激動得淚光瑩瑩,“我是大夫,病人的死活對我十分重要。這是我的責任。”“你倒是非常善良……”

“謝謝你的讚美。”她禮貌的答謝、一直以來她最渴望的便是自己成為最善良、最美好的姑娘了。

娘親在世的時候總是殷殷教誨她,女子首重品德和心性。知道她成為善良又可愛的好姑娘,娘親在天上一定會覺得很安慰。

“楚千浪。”她放開手,對他行一個彎腰禮,“既然你醒了,那我可以回家了。有空閑的時候歡迎你到餘杭玩玩,我會熱情的招待你。”

楚千浪皺眉,這小女人船過水無痕得這般徹底?雖然他和她之間的關係,嚴格說起來就是兩個親吻而已,但是她的不以為意卻令他非常非常的不舒坦!

“不準走。”

“為什麼?這不是我的家,我得回醫館去,於伯和梅子他們一定很擔心我,也一定十分想念我,爹爹採藥去,我必須扛起……”

“不準就是不準!哪來這一串嗦嗦。”

“你好凶。”江子嫣拍拍胸,有點兒害怕,“你長得好看,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了,你不該凶的。”不過他生氣的樣子仍舊是好看的。

“你、不、准、離、開!”楚千浪幾乎是咬牙切齒了。這小大夫惹火人的本領倒挺行的嘛。

“可是……”人家和姐妹淘們還有賭局呀,不回去加把勁怎行。

“沒有可是!你敢再可是,我就把你關起來。”

她忙捂起嘴來,因為他的神色告訴她,他不是說著好玩而已。

“過來。”他大手輕輕一揮。

她乖乖的爬上床挨坐在他的身邊,比溫馴的小貓咪還乖巧。

“我是醒了,但是也許隨時會再昏死,所以你這個心性善良的大夫是不是應該盡責的留下?”

好像頗有道理,江子嫣認真的點點頭。上一回,他只醒過來“瞪”她一會兒便又昏厥過去了。

“難道你不擔心我這病人一旦又成為活死人,也許從此醒不過來?”

“不可以。螻蟻尚且珍重生命,你得好好活着。”若是成了活死人,豈不和死亡沒差別。

“想到他可能永遠醒不過來,她的心裏難受得好像刀割似的。

“所以你不能走,對吧?”唉,楚千浪感覺他現下好像在誘拐小孩。

她鄭重的點點頭,並對他致歉,“我好慚愧,居然沒有秉持醫者父母心來對你。”

“答應留下來了?”他也慚愧啊,他分明無病無傷。

“你放心,我會等到你完完全全的好了,像一頭牛一樣的健康的時候才離開。”

“這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的承諾。”利用她的稚嫩心靈,他是不是太卑鄙了?

她對他嫣然一笑,“楚二少你好!我叫江子嫣,是要錢醫館的大夫,我心甘情願的想照顧你。”

“你好,我叫楚千浪,是真金金子店的二少爺,也心甘情願的被你照顧。”如果綉手笑王那傢伙看見他這般幼稚的和她自我介紹,不笑歪嘴才怪。

江子嫣端捧起放在一旁的湯碗,“雖然你醒了,可是還是把這葯湯喝完好不?”以免他又突然昏死,她不禁他一再的驚嚇。

楚千浪接過碗,當做白水的一口喝盡。

“對於我蘇醒的事情,你不可對任何人說。”放下碗,他認真的告訴她。

“連老爺和夫人也不行嗎?還有阿展和阿招,他們也十分關心你這二少爺。”

“小嫣兒,你存心違逆我嗎?”

“別惱,”她伸手往他胸膛拍拍,當他是嬰孩般哄着,“你昏了幾日,不能生氣,氣血逆流的話可是又會昏去的!”

“所以?”

“我聽你的就是了。”猶豫了下,她才提膽說道:“但是他們為你憂心忡忡,尤其是楚夫人,她好可憐。”

“這是暫時的權宜之計。”

她鎖了鎖眉間,“你的生病和權宜之計有什麼關係?”

楚千淚對她招招手,要她附耳過去。

江子嫣不解的湊耳上前,這麼神秘?

他小聲的說:“有人要害我,所以我蘇醒的事只能你知和我知。”

“有、有人要害你?”她差點窒息,“是誰?他很壞嗎?為什麼要害你?”

“甭怕。我和貓一樣……”有九條命。

“報官!”她哪能不怕!他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救”醒的病人。“我幫你去擊鼓嗚冤好不好?”

“對方是官府奈何不了的首惡好人。”

“那麼你跟我回餘杭,我找許多許多保鏢保護你的安全。”她不自覺的急紅了眼眶。

這小女人居然緊張得梨花帶淚,這分感動深深撞擊着楚千浪的心扉。他將她擁抱入懷,緊緊的圈攏住。涼薄的情感溫度被她無邪的勾出,一點一滴的溫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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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威大將軍府佔地廣闊,豪奢氣派不輸皇室中人。

梁絲絲探視過楚千浪以後,才剛打道回府,在廳中稍做休息,梁忠立即前去表示關懷。

吃完蜜棗子的梁絲絲任性的撇嘴,“先說哦,女兒不會嫁給一個活死人,那和守寡沒有不同。”

梁忠好脾氣的耐心問道!“這們親事你不是同意嗎?”

“只是不反對而已,也無所謂的滿意啊。”京城中的男子根本沒有一個匹配得上她,楚二少算是勉勉強強啦。

“據說,楚千浪是京城中的第一美男子,溫文儒雅之餘,最可貴的是他從來不上酒樓狎妓。”他盡說好話,不忍見寶貝女兒動怒。

她隨手揮了揮拂塵,“所以我才應允這樁婚姻嘛!大唐男子個個花哨貪歡,他的特別使我好奇。”

“絲絲,你是為父的心肝寶貝,為父所挑選的佳婿,人品當然必須數一數二。”

“爹,你問完話了嗎?我累了啦。”

“快回房歇息。啊,或者先喝杯靈芝茶?”梁忠緊張的問着。

“煩。”梁絲絲吐出蜜棗子核,轉身回房。

對於爹親她也不是不敬不孝,只是她一向驕潑慣了,喜怒哀樂早習慣放肆的形於外。況且全京城的官和民,哪一個不知道梁忠溺愛獨生女的程度已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女兒說一,他可不敢道二。

回到閨房中的梁絲絲不太淑女的趴卧在床,貼身丫環滿兒熟知她的暴躁,安靜的拿着一把扇子站在床邊為她煽風,不敢有絲毫的叨擾。

片刻后,她翻身端坐,“滿兒,如果你是我,那個活死人嫁是不嫁?”

“小姐!你怎麼這樣形容未來的姑爺?”不過倒是傳神,她咧開嘴,想笑又不敢。

“八字只有一撇!姑爺?本千金沒有坐上花轎前,他只能算是蔥蒜啦。”

“楚二少不像傳說中的俊雅嗎?”

她聳聳肩,“天知道!這幾次看到的都是像具屍體似的躺着。應該是一流的皮相啦,但是他的面色又青又白的,恐怖極了。”

“即使他再出色也沒用,一個男人要是病懨懨的,不就和個廢人一般嘍。”滿兒輕嘆口氣。

“真討厭!他什麼時候不發病,婚事剛講定才變得要死不活的,我的高貴、我的顏面全被他損害了。”

“小姐可是官家女,那個楚二少再優秀也是高攀。”

“滿兒,你啊,就是老實。難怪我疼你哦。”梁絲絲嬌笑着。

“小姐厚待。”巴結、討好主子,不過是耍耍嘴皮兒的小差,這可難不倒她。

“不過,有個小神醫倒挺有趣的,本千金從來沒見過那樣呆的人,而且還是個美人胚。”一個轉念,她腦海中浮起江子嫣獃獃的表情。

“美人神醫?”

“楚府上下都這麼稱呼她啦!但是我想……”她忍不住格格的笑出聲,“也許她連暑熱和風寒都分不清楚。”

滿兒臉色一培,“小姐你很喜歡那呆神醫?”

“對啊!等她把我的未婚夫救醒之後,我就跟楚府討人,讓她來伺候我。”

“小姐嫌棄滿兒了?是不是滿兒伺候得不好?小姐?!”撲通一聲跪下,滿兒驚煌的乞求,一別攆走滿兒啊!滿兒願意接受小姐任何處罰。”

“起來。我又沒說要攆你走。”梁絲絲沒好氣的冷哼一聲。

滿兒忙站起身,善於察言觀色的她小心翼翼的試探,“那位呆神醫就住在楚府大宅?”

“她得日日夜夜守在楚二少身邊!說實話,若是換做我,我才不虐待自己。”

“她是個美人,又待在楚二少房裏?小姐,不是滿兒挑弄是非,你那楚家二少奶奶的位子不一定穩當。”

“楚千浪神志未醒,呆神醫能使什麼騷勁?況且等他活了就得和我成親,他若永遠這般半死不活,送給我我還嫌累贅。”

“小姐,無論如何你必須先對她下馬威,好叫她心生畏懼,明白小姐你的高貴身份。”滿兒沒安好心的說。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她可得想盡辦法讓小姐討厭那個呆神醫。

“她沒有惹我啊。”她也知道自己脾氣不太受控制,但那是火氣衝上腦們她才會胡亂打人。而那呆神醫稱讚她美麗非常,單憑這個她還不至於毒鞭她啦。

“小姐一旦嫁做楚家婦,楚家兩老若擅自做主把呆神醫發進門當第二個媳婦呢?”滿兒不死心的繼續加油添醋。

“呸!他們敢叫?!我是大將軍的千金女,小小一個平民哪有資格和我共享一夫?”

“是伺候丈夫……”

梁絲絲的驕縱脾氣上來了,“要我伺候他?我爹爹為大唐立下多少汗馬功勞,楚千浪算什麼東西?”

“就算不用你伺候,但是男人三妻四妾原是天經地義,你不喜歡,別人可搶着做呢!”

“呸!”她爹為了她這掌上明珠連續弦都不敢!妾,那是下賤女人的代稱。“無論我對他是喜愛或討厭,他都休想納妾!否則我的面子往哪擱?”

“是啊!低賤的女人哪能和小姐相提並論。”

“你倒是提醒了我,我得先治治她,以免那小烏鴉自比為紅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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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忠近日舉動怪異,不但派人暗中調查毒手書生,還積極想與他楚家結成親家,就算他有什麼企圖是衝著毒手書生而來,有必要拿自己女兒的婚姻大事當籌碼嗎?

楚干浪百思不得其解。

一個撞擊聲使他抬起眉眼,“你又跌跤了。”

江子嫣羞澀的微微一笑,“對不住。”她不但是出了名的江南四材女,更是出了名的跌跤王。每回只要她心中有事,走起路來肯定要一摔再摔,一跌再跌。

他輕輕敲打她的發心,“你跌你的跤,和我道歉做什麼?呆。”

揉揉出自己的發心,她噘了嘴兒,“我曉得我呆……有時候啦!可是你愈打豈不是會讓我愈呆?”

“而我就是情不自禁的迷上你的呆!”

這一回換江子嫣敲打自己的頭,她是不是聽擰了意思,他剛剛說的話是喜歡她的表示嗎?

“不對不對……”她忘了他的存在,自言自語起來,“這世上哪有人會喜歡上別人的呆呢?我就不喜歡自己偶爾的迷糊和呆傻。”

“再打下去你會更呆!”楚千浪伸手握住她的纖纖素手。

一陣奇異的情潮相互波動着彼此的感覺。

好半晌,江子嫣使勁的掙脫開他的大手。總是這樣,他只要定定的盯着她瞧,她就聽見自己——通——通的心跳聲,她好憂慮哪一天自己的心會跳出來哦。

“你還是當回那個活死人的好……”

“詛咒我啊?”他如今的康健居然比不上原先那般將死的假病態?

“不是……”她才不是壞心肝的人,只是覺得之前的睡美男比較不會叫她心慌慌、意亂亂。

至少不會動不動就又親上她的嘴,她被他吻了好多次,她都數不清了,有時候,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把她的嘴唇當成食物了呢。

“趁着熱,你趕緊將葯湯喝完,這可是用了二十幾種藥材,還請李嬤嬤幫忙福火照看才熬煮成的。”回過神,她將桌上的碗端給他。

楚千浪毫不懷疑自己上輩子一定虧欠了她什麼,否則她為什麼專來磨他?江子嫣堅持他每個時辰一定要喝一碗葯湯的原因,可笑得讓他想痛哭

她以為是自己看醫書研究出來的補藥方才讓他悠悠轉醒!而且似乎頗為得意自己的醫術精進不少。

為此,前一個時辰她居然無限苦惱,“到底我是用了哪一味葯把你弄醒的?我想不明白……”

想得明白才有鬼,他根本不是被她神奇的葯湯弄醒過來,一個裝病的人隨時可以自動清醒,他不得不懷疑自己的眼光,究竟他是如何淪陷在她的柔情里?

捧起碗,他一口氣喝個光。

丹鳳眼揚起,楚千浪狐疑的問:“這葯湯里沒有摻入毒藥吧?”

“咦?”江子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也罷,”良藥苦口。他是漢子,區區一碗苦味十足的葯湯死不了人。

她高高興興的接過碗,“要不要再泡葯澡?雖然我也不太清楚是哪些方子令你舒筋通氣,不過我抄記下來了,以後如果碰着像你這種怪病的患者可以一試。”助人、救人都是快樂的事。

“不!”

他的激動令她一駭,“二少?”

盡量平穩下自己的心緒,他說:“我想先梳洗一番,你幫我燒些熱水好嗎?”

“哦,好。”她連忙出門去張羅。

不久后,江子嫣領着小廝們抬來裝滿熱水的大木桶。

待小廝離去后,她便像個盡責的小奴婢為楚千浪寬解外衣,甜柔可人的笑靨差點令他又想偷一個香。

“二少,趕緊梳洗。我在屏風外等着。”紅着臉說完,她趕忙踏出屏風。她等着……再請他喝一碗葯湯哩。

長發披散的他少了平日的溫雅,多了幾許帶着邪氣的蠱惑魅力,但依舊俊得叫人想多看一眼。楚千浪走進大木桶中,以鬃刷清洗肌膚上殘留的藥味……她獨門的可怕的藥方子!

屏風外,江子嫣撫住心口,她想,應該請大夫為自己診診脈象,怎麼自己老是心悸,要不就是一身燥熱的想喝水解渴?

此時一陣足聲踏定於寢房外,“江姑娘,我是翠環,我可以進去嗎?”

她一慌,“等、等等。”糟了,二少吩咐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已蘇醒的事,這下如何遮掩?

她慌亂的衝進屏風內,跨入大木桶中,“翠環來了,你快、快躲到水裏啊。”

楚千浪原想告訴她,其實只要把門的內栓落下,再對外頭說聲不許人叨擾即可,何必驚凜如斯?但是他勾了勾笑,依她所言的把他高壯的身軀埋入熱水中。他不會放棄這個好時機的啊……

“噓。”做做手勢,她喊道:“翠環,我在沐浴,你有事情嗎?”

“夫人叮囑小的熬了點兒粥,我擱在門外地上好了。江姑娘你得記得吃哦,夫人擔心你累壞身子。”

“謝謝……”呼,嚇死她了。

待門外的腳步聲漸遠,探頭出水面的楚千浪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他雙臂圈攏住身前的她,“小嫣兒,你的呆已經是上上乘嘍。”

“什麼意思?”

“如果剛剛我立刻跳出木桶,躺回床去扮演活死人,就算翠環進來也不會眼尖的發現不對勁吧?”棉被一蓋,光裸的他又如何?

她思索了下,點點頭。“也對。”

“即使我人在木桶中,你也可以解釋成昏迷中的我正在泡葯汁啊,翠環不可能擅入屏風吧。”

“是哦。”我真呆。江子嫣暗暗責罵自己。

他將她轉過身來,貪戀她自慚的無邪嬌態,“但是我喜歡極了你的慌張和呆傻。”從來未曾想過,他情有獨鐘的居然會是這種小女人。

他的手指輕輕揉摸她的唇瓣,“你這小傢伙還真是了得!害我毫無防備,毫無招架之力……”就戀上了你。

江子嫣無措的瞅着他,她不曉得自己又是哪兒犯了錯,他為什麼頻頻嘆氣呢?說她害他?她不可能害人,尤其是他呀。然而嘆着氣的他看起來溫柔得……她不由得打上一顫。

楚干浪的眉眼迫近了她……這一個吻激烈如火,不似之前他所待她的寵溺感覺。

“嗯……”熱水包圍下的她幾乎是全身依偎着他……

倏地,她揚掀羽睫,水汪汪的晶亮眸子染上迷情的霧氣和不知名的恐懼,“你現……現在沒有穿!”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她昏倒在他懷中。

他先是心駭,然後是怔愕不已,最後低低的笑了,把下巴擱貴於她的發心上。

“我的小呆村女啊!是不是突然想到我全身一絲不掛,而你還與我貼身相吻?!”她的慢三拍堪稱是木頭美人的極致。

“幸好不是因為我的吻而昏厥。”否則他真要懷疑自己的經驗太少和功力高下之間,是不是有着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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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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