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又不進！
鄭元辰懊惱的走向場外大口喝着可樂，紀暄暄自從那天在KTV離開后，整個人都變了，臉龐不再掛着燦爛的笑顏，兩人見着面也沒話好說。
他相信，這一定跟那天蘇維青先行離去有關，但究竟是什麼緣故，他着實摸不着頭緒。
“呼！渾身流汗好過癮啊！”李嘉義雖不高，但對打籃球可是很有一套的，只要球到他的手上，他便可輕易的投進三分球。
鄭元辰失了常，怎麼投都投不進球，李嘉義打累了下場休息片刻，場上只剩胡君凱。董情勛跟另外三名外校生在廝殺。
“你今天很反常喔！”辜慧櫻揚着笑臉遞上剛買的冰水。
反常？鄭元辰何常不知道自己反常呢！
“你別理他，他大姨媽來了。”李嘉義嘲笑着。
辜慧櫻拉着李嘉義到一旁詢問：“他怎麼了？”
“他？女朋友不理他了。”李嘉義抹乾額上的汗水，“你很偏心喔！買水就只給元辰喝。”
“他有女朋友？辜慧櫻甜美的笑意收起，”他不是說上大學才要交女朋友嗎？
“我騙你幹嘛？”李嘉義伸手自動拿了罐冰涼的礦泉水，咕嚕咕嚕灌着。“他女朋友是我們的學妹。”
“她……她長得什麼樣子？是不是很漂亮？”辜慧櫻心一揪，等了這麼久，為什麼鄭元辰沒有注意到她的一顆心全寄予了他呢？
“還好啦！也不是很漂亮。”李嘉義雙眼注視着場上，隨口答着。
“她……她跟我……誰比較漂亮？”
“當然是你漂亮。”李嘉義連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回答，辜慧櫻是他們之前之所以選擇到此公園打籃球的主要因素，她並不是很美的那一型，但她長得很甜很可愛，滿像酒井法子的。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辜慧櫻望着再度上場的鄭元辰，無聲的呢喃。
辜慧櫻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優點，她也很聰明的無時無刻都漾着笑，讓本身的優點更突出。
自從一年前某個星期天和哥哥一塊上公園打球充當啦啦隊長，她一顆芳心便遺失了，鄭元辰帥氣的身影烙印在她的心房，她一心想着等到他考上大學，他會發現身旁原來有個女孩子守候，到時候，他們會是人人稱羨的一對佳侶。
可是，他竟然有了女朋友！
辜靖傑寵呢的揉了揉妹妹的頭，“小傻瓜，你在發什麼呆？”
“哥，原來是你。”辜慧櫻慌亂的彎腰拿起塑膠袋內的礦泉水，“喝水。”她竟連李嘉義何時又上場打球都不知道。
辜靖傑何嘗不明白妹妹的心意呢？但感情這種事是不能勉強的。
“別看了！…
“哥——”辜慧櫻窘紅了臉。
辜靖傑嘆口氣，“你如果真的有心哥會幫你”。
“謝謝。”辜慧櫻抿唇道。
面對疼愛的妹妹，辜靖傑打定主意，至少他能多製造些機會讓她與鄭元辰接觸，他也不能保證鄭元辰最終一定會喜歡上他的寶貝妹妹。
“別想那麼多了，打完球哥請你去吃牛排。”
“那……他呢？”
“哥不是那麼小器的人，幾份牛排哥還請得起。”
辜慧櫻這才揚起嘴角，“我就知道哥對我最好了。”
辜靖傑再揉揉妹妹的頭，“哥辦事你放心。”
“謝謝哥。”辜慧櫻露出甜甜的笑，只要能和鄭元辰多相處片刻，即使他心裏有個女孩，她也甘之如怡。
紀暄暄很明顯的對鄭元辰冷淡許多，前一陣子，兩人每天中午的聚首變成了例行公事，一言不發的吃完飯盒，然後各自回座午休，低氣壓盤旋久久不去。
“你們到底怎麼搞的嘛？大家都不說話，我好無聊喔！”程依靈忍無可忍的鬼叫着。
蘇維青本來話就不多，這幾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三棍子也敲不出一個屁，害她想吵架都吵不起來，蘇維青連“住嘴”二字都不跟她說了。
紀暄暄也是，雖然個性不像她那麼活潑，但至少都還跟她有說有笑，近來也不知道是在搞什麼鬼，連她都變得很沉默寡言，最誇張的是她竟然把飯盒中的紅蘿蔔煎蛋給吃了，而且一點都沒發覺。
還有張雅慧，以前每天都會煮飯給她吃，光看到她吃得津津有味，雅慧便會笑得合不攏嘴；這兩天也不知道她是中了什麼邪，天天哀聲嘆氣的，上課也上得心不在焉，好幾次半夜去上廁所都乍到她愁眉苦臉的坐在書桌前不知道在做什麼。
紀暄暄瞥了程依靈一眼，有氣無力的倒向桌面。
“你說句話嘛！”程依靈拉着紀暄暄左右晃。
紀暄暄再瞥了程依靈一眼，連動都懶得動。
程依靈扁嘴，“你是不是不把我當朋友？”
她不說話又干是不是朋友啥事？
紀暄暄終天開口了，“我好累，你去找綉綉聊天。
雖然這一陣子鄭元辰來她都沒給他好臉色看，但那並不代表她不希望他來啊！悶聲不響居然三天不見蹤影，教她一顆心七上八下，渾身失去了氣力，好像做什麼事都不對勁。
“不要啦！“程依靈鬧彆扭。
“那你想怎麼樣？“
“我想跟你說話嘛！“
說就說嘛！反正跟程依靈聊天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她在發表意見，她只要三不五時哼哈個兩聲表示魂還在即可。
“你想說什麼？說啊！”紀暄暄還趴在桌上。
“為什麼鄭元辰好幾天沒來了？”
這……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好端端的又提起他做什麼？
“不知道。”
“你也關心一下人家好不好？我聽到風聲說他最近跟一個打籃球時認識的女孩子走得很近那！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紀瓊瑣心一揪，但為著面子，還是很倔強的說：“他有手有腳，想跟誰走得近我管不着。”
原來，原來這就是他這幾天中午沒上來報到的真正原因。
“你們不是男女朋友嗎？什麼叫“管不着”？你都沒權力管了誰有這個權力？”
他們究竟是不是男女朋友她不知道，但可確定的是，她比想像中的還要在乎。是嗎？這們就算是男女朋友了嗎？
“他每天閑閑沒事做，從男子大樓五樓跑過半個操場累得要死到我們班做什麼？”
紀暄暄不做回答，也許，他已經厭煩了每天這們跑來跑去也說不定。
“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眼睜睜就讓他跑了嗎？”
“我還能怎麼樣？”
“這種時候你應該拿出魄力，光明正大的到他們班把他叫出來把事情問清楚，順便教他別再跟那個女的有聯絡，要是他膽敢藕斷絲連，我們全班也不會放過他的。”
說的容易，真要這麼做卻很難，以紀暄暄懦弱的個性，別說是殺到他們班了，連男生大樓都沒勇氣走進去一步。
“再說吧。”如果鄭元辰真的變心了，她說什麼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你放心，他要真的移情別戀的話，我就去找主任教官，要主任教官把他的軍訓成績弄不及格，讓他畢不了業。”文任教官是程依靈進“長青學苑”來認的第九個乾爹。
“依靈，你就讓我休息一下好不好？”
“不好！”程依靈將此事當成超級任務，非完成不可。
“依靈……”有這種熱心的室友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程依靈不知打哪能來的力氣，抓起略高於她的紀暄暄，一古腦往外跑，也不管當事人的意願如何。
紀暄暄也就這麼半推半就的被拉上男子大樓，等她回過神時，程依靈已大剌剌走進三年孝班教室，喚醒趴在桌上小想片刻的鄭元辰，又毫無芥蒂的硬將他推向紀暄暄。
“看什麼看！你們沒看過美女啊？”程依靈雙手擦腰，將周圍想看熱鬧的男性同胞們趕走。
“你來找我？”鄭元辰揉揉雙眼，幾乎不敢想念這是個事實，語氣中帶着一絲驚喜。
“我……”紀暄暄明亮的大眼掃過雖較之前後退但仍虎視旦旦眺望她的學長們，羞赦的低下頭。
“你們幹什麼？退後！退後”程依靈佔地為王下起命令，這麼一大堆男性們居然也被她給唬得一愣一愣，忘了這裏是他們的地盤，乖乖的再向後退些。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紀暄暄拉着鄭元辰躲至角落，背對着其他人。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鄭元辰有絲急躁，若沒有什麼重大的事發生，依紀暄暄的個性是不可能會有膽量敢上男子大樓的。
“你……”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你說。”
紀暄暄深呼吸口氣，“你……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紀暄暄小小的心靈蒙上了陰霆，她不敢想像若答案是肯定的她該如何自處。
鄭元辰愣了愣，“你聽誰說的？”讓他查出來是誰亂散佈謠言，他非把那個人千刀萬剮不可。
“依靈說你最近跟別的女生走得很近……”紀暄暄仰起小臉，黑白分明的一雙大眼睛直視着鄭元辰，“是真的嗎？”
“依靈說的？”鄭元辰一肚子火全爆發出，難道他這段時間做的努力比不上那隻麻雀的一句話嗎？
“是真的嗎？”紀暄暄眼眶已含着水氣，隨時將一發不可收拾的意味。
見着紀暄暄將奪目而出的淚，鄭元辰滿腹的氣憤全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無比的心疼。“你別聽她亂說。”
“可是……可是依靈沒必要騙我……”程依靈的話先入為主的揪住她的心。
“你要相信我才對。”鄭元辰心裏暗罵，那隻臭麻雀，什麼不好說，偏偏說到他頭上，害暄暄傷心難過，他一定要找機會把她給……咦……暄暄因聽說他變心而難過？那……是不是可以解釋為暄暄對他……嘻……
“是不是真的？”紀暄暄只想聽到答案，究竟是，還是不是。
“當然不是，你沒聽過“三人成虎”的故事嗎？”鄭元辰微笑，能知道在暄心目中，他是與眾不同的，那隻臭麻雀功不可沒。
“真的？”
“真的。”鄭元辰跑回座位拿了面紙，“先把你的眼淚、鼻涕擦乾淨，我不喜歡你哭的樣子，眼睛、鼻子都紅通通的，好醜喔…”
紀暄暄乖乖拭去淚痕，“還很醜嗎？”
鄭元辰端視了紀暄暄仰起的小臉片刻，“笑一個給我看看。”
紀暄暄破涕為笑，帶着淺淺的羞赦，“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鄭元辰也不知哪能來的勇氣，不經思索的輕吻了下紀暄暄光滑柔嫩的額頭，“好多了。…”
“啊——”圍觀的眾人尺呼出聲，這個傢伙真是惦惦吃三碗公在學校都敢，那出了校門，不就……不就……
“你怎麼可以……”
紀暄暄整張臉都紅了。
鄭元辰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都要畢業了，一把抱起紀暄暄小小的身子，朗聲宣佈着：“你們大家當我的證人，我鄭元辰這一輩子都只喜歡紀暄暄這一個人，如有反悔，甘願上刀山下油鍋。”
紀暄暄心頓時漏跳一拍，他說他一輩子都只喜歡她一人……
“好浪漫喔！”程依靈憧憬的說，如果今天的女主角是她該有多好。
“咳……咳……”
“教官！”圍觀人群在三秒鐘內自動消失。
“咳咳……“
鄭元辰隨着假咳聲望去，“爸！”
“還不放手？”這死兔崽子真會給他找麻煩！也不過就是追女朋友嘛！每次都要搞得驚天動地才行嗎？
紀暄暄掙扎的要接觸地面，鄭元辰愣了老半天才鬆手。
“教官。”紀暄暄吶吶的說。
鄭開文硬擠了個和善的笑臉對紀暄暄說；“快上課了，你先回去。”
膽小鬼紀暄暄巴不得教官這麼說，“是。”趕忙急奔下樓。
“爸。”
“原來主任教官是他爸喔！難怪上次……”躲進教室內的閑雜人等微拉開窗露出一個小縫，好奇心人皆有之嘛！
“我就說嘛！他跟教官長得那麼像，定有什麼關係……”很奇怪，不管什麼地方，總會有人專放馬後炮。
“你什麼時候說過了？”專放馬後炮之人往往也都有人看不順眼。
“我都有不知道說過幾次了………”鄭開文循聲冷冷的掃過一眼，閑雜人等隨即收聲。他隱含怒氣的將視線移回獨生子身上，“你跟我到訓導處。”
“你這死兔崽子！非得讓我難做你才高興是不是？”鄭開文領著兒子進到小小的輔導室，關上門才罵道。
“我不是故意的。”鄭元辰清醒后也知自已是誇張了點，居然會衝動的在大庭廣眾面前吻了紀暄暄的額頭。雖然只是沒什麼大不了的額頭而已。但在學校內，就真的是過分了些。
“你……”鄭開文氣結，“你這次可沒像上加那麼走運了，我一定得給你懲罰才行。”
“隨便你愛怎麼罰就怎麼罰，我沒話好說。”
“我記你兩個大過。”鄭開文拿過紙筆草擬公文，這該怎麼寫呢？嗯……在校內行為不檢……這樣應該可以吧。
兩個大過就兩個大過羅!反正他還有有十幾個大功可以抵銷。如果親親心上人只要記兩個大過,那^他還可以親五次。嘻嘻……
“好。”雖然主任教官是他老爸，但總要避人口舌，他是很懂得老爸的為難的。
鄭開文草擬好了，喝口熱茶，換了個心情，“你也真夠大膽的，要親不會帶去外面親，不然你也可以帶回家，房門一關，誰知道你在裏面幹什麼？”
“那只是一時衝動，我又不是一天到晚都親她的。”
“一時衝動？你要是常常一時衝動的話，我看我過幾年就可以準備當爺爺了。”鄭開文嘀咕着。
“不會啦！”
“你打算什麼時候把她帶回去給你媽高興高興？”兒子都說一輩子只喜歡紀暄暄了，他這個老爹也沒那麼不識趣，與其讓他們偷偷摸摸的會，還不如大大方方接受，家裏多個人還熱鬧些。
“我下次問問她。”
“我跟你媽是很開通的，但是你交女朋友也別忘了要讀書。”
“我知道。”
“好羅曼蒂克喔！”程依靈賴在紀暄暄的床邊不肯離開，滿腦子少女的愛情幻想。
“依靈，你讓我安靜一下好不好？”紀暄暄的臉紅維持了一整天，大半的因素是程依靈不時廣為宣傳，她羞的臉紅了又消，消了又紅。
若她腦溢血，程依靈絕對脫離不了關係。
“不要。人家很好奇他親上你的時候你有什麼感覺，是不是像小說裏面一樣頭昏昏腦鈍鈍、心跳加速？”
“你自己試試就知道了。”蘇維青自浴室冒出一句。
“我去找認試啊？我又不像你們都有男朋友，你叫我找誰試？”
“我可以借你。”蘇維青俐落的拿大浴巾包住剛洗好的發。
“他喔……”程依靈很認真的考慮着，腦海閃過楊中毅霸氣十足且剛毅的臉，“也可以啦！反正他長得挺好看的被他親我也不吃虧。”
“不是楊中毅，是董情勛。”蘇維表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程依靈誤會了。
“你什麼時候跟他在一起的？我怎麼不知道？”
“今天。”
“耶？”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活生生的例子。
“你借不借？”
“我才不要咧！”董情勛圓滾滾的臉不知道會不會滴出油來。
“那就算了。”
“我寧願跟蘋果借。”至少鄭元辰長得挺俊俏的，被他親了晚上也不會作惡夢。
紀暄暄立即說：“我不借！”鄭元辰是她一個人的，怎麼可以借給依靈呢？
“小器鬼！也不過借一下而已嘛，又不是借了就不還！”程依靈吐舌。
“不行！”說什麼也不借，即使依靈拿一百萬給她她也不借。
“為什麼樣不借？我們是好朋友那！”
“不行就是不行，不管我們是不是好朋友都一樣不行。”光想到鄭元辰親別的女性，紀暄暄便滿腹的不願意，醋勁大發。
“你怎麼這麼小器？人家青青都願意借……”
“那你跟青青借。”
“才不要咧！那死胖子我光看就倒胃口，才不要跟他玩親親咧！”
“你愛找誰玩親親就找誰玩親親，反正不要找元辰就對了。”
“人家青青一天到晚跟我吵架都願意借我了，你為什麼不借？枉費我們兩個的交情這麼好，你居然連青青都比不上。”
張雅慧微笑，“那是因為蘋果很喜歡他。”
“可是蘋果沒說過她很喜歡鄭元辰。”
“我很喜歡他。”為了不讓程依靈強吻鄭元辰，什麼女性矜持都不管了，紀暄暄一古腦說出真心話。
“真的嗎？你不會是怕我硬要跟你借所以才這樣說的吧！”
“當然不是，我是真的很喜歡他。”
“那……怎麼辦？我去找誰試？”程依靈一心想要試試，“……我去綉綉找她借她那個好了。”行動派的她也不管人家睡了沒，乒乒乓乓跑上樓。
“你很喜歡鄭元辰唷。”張雅慧笑得詭異。
“我是很喜歡他。”紀暄暄理清了自己的心意，不再膽怯的說。
是啊！她是很喜歡他……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