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碎
夢!
碎了、
破了、
煙消雲散了!,
她也醒了……
「閻峻業為什麼會來?」
當元婷看到突然多了一個「不速之客」時,直覺的就想到了恬恬。於是,她趁大夥玩瘋的時候,拉着恬恬到人少的地方,打算問個清楚。
「恬恬,你說!閻峻業是不是跟你有什麼?」元婷已經猜到九成的可能性。
「有什麼?」恬恬穩住心裏的忐忑,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反駁元婷的猜
測。「這是我跟閻峻業第二次見面,我們之間能有什麼?」
「那你說,閻峻業為什麼也會來?」哪有道么巧的事?
「我跟家洛在小木星那裏遇見他,家洛開口邀請他,他就來了啊!」恬恬將下半段的真實情況,詳細的說給元婷聽。
她可沒有說謊喲!她只是將……上半段所發生的事加以隱瞞而已。
元婷聽了半信半疑,一雙眼睛像雷射光似的,上上下下的打量恬恬,「沒有別的原因嗎?」她才不信咧!
「還能有什麼原因?」恬恬心虛的反問。
元婷雙手環胸,提出一連串疑問,「我總覺得閻峻業的出現不像是巧合,倒像是另有所圖耶!」
「另有所圖!他圖什麼啊?」恬恬尷尬的故左右而言他,誇張的笑元婷太大驚小怪了。
元婷才不覺得自己大驚小怪呢!「難道你不覺得閻峻業看你的眼光很詭異嗎?」
「詭異!」恬恬只覺得他是個溫柔的情人,不懂為何元婷有這種感覺?「怎麼樣的詭異法?你倒是說說看。」
「就是有時候溫柔、有時候陰晦;有時候凌厲、有時候又像是在算計,哎呀!反正很複雜就對了啦!」元婷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恬恬輕笑出聲。「我看哪!最複雜的就是你了,人家一個眼神,你就能看出那裏面有溫柔、陰晦、凌厲、算計這麼多的東西!」
「你不信我是不是?」
「不是不信你,只是覺得你對閻峻業有太多的偏見了。」所以,當初閻峻業決定先隱瞞他們的戀情的確是有先見之明,因為,照元婷對閻峻業的排斥看來,要是讓元婷知道她真的在跟閻峻業談戀愛,那她的耳根子就從此不得清靜了。
「恬恬。」
「幹嘛?」
「你答應我,你會離閻峻業遠遠的。」元婷神色認真的拉住恬恬的手,要她做出承諾。
「拜託!婷婷,你這是在做什麼?」恬恬只覺得元婷的行為太誇張了。「我才不要承諾這麼無聊的誓言咧!」
「你不承諾,就代表你的心裏有鬼,或者,你早就暗暗的喜歡上閻峻業這個人了!」元婷一頭道破。
「婷婷,你別亂說話。」恬恬因為心事被猜中,忍不住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大聲反駁。
「既然沒有,那你就答應我。」
「好吧、好吧!算我怕了你。」恬恬是真的拿元婷沒轍,於是許下承諾,「以後我方宜恬見到閻峻業,能閃多遠就閃多遠,我絕不會偷偷去喜歡讓伍元婷看不順眼的男孩子。」她放下手,賭氣的問:「這下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我這是為你好。」元婷知道恬恬在意氣用事。
「是,我知道,知道你再怎麼多事,也全都是為了我好,所以,我從來也沒怪過你的雞婆啊!」她罵人不帶髒字的「虧」元婷。
「呵!你現在是擺明了在數落我了是不是?」恬恬把「多事」、「雞婆」等字眼說得那麼大聲,讓她想假裝聽不見都不成。
元婷乾脆就地取材,雙手伸進海里,掬了一把海水潑向恬恬:恬恬馬上回她一記,於是,你來我往的,潑水大戰立刻在炎炎夏日的午後進行,既消暑又解熱,兩個大女孩玩得不亦樂乎。
閻峻業在她們身後看着括恬玩樂時的表情,她是那麼的快樂、那麼的知足,總以為發生在她身邊的事就一定是美好的。
但是,她知道她與他之間的戀情是件陰謀嗎?
如果恬恬知道,他愛她全是一種假象,那恬恬以後還能有像此刻這樣開心坦然的笑臉嗎?
閻峻業凌厲的眼神隨着恬恬阡細的身影飄艷。
他發現他一向剛硬的心似乎有了不忍……莫非,他對方宜恬真的動了情?會嗎?
事情會是如他所想的這樣嗎?
閻峻業一雙如劍般的雙眉緊緊的皺了起來。
老實說,他並不喜歡愛上一個人的感覺,因為,愛上一個人的感覺會使人脆弱,而「脆弱」這樣的情感是他這一生最不需要的東西,所以,他必須斷絕自己愛上方宜恬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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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事情辦得怎麼樣?」喬心恕又來到閻峻業的住處。
按照慣例,閻峻業依舊沒讓喬心恕進門,就讓她站在門邊,而他則弔兒郎當的將身子倚在門板上,用不屑的態度響應喬心恕。
他鄭重的說明事實,「你的錢哪時候匯進我的銀行戶頭,我就哪時候揭穿這件醜陋的陰謀,讓你兒子知道方宜恬是個不值得他愛的女人。」
「錢?你這麼急!怎麼?難道你還怕我會坑你嗎?」喬心恕掩不住嘲弄的嘴臉。「那些錢跟杜幽凡的嫁妝一比,只是九牛一毛.你以為我會在乎嗎?」她一向只取她所需,別人的死活她一點也不在意。
閻峻業根本不理會喬心恕的虛假做作,「我只想得到我應得的,至於你的人品如何,我想你自己比誰都清楚。」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而喬心恕為了讓家產累積,就連自己兒子的終生幸福都可以犧牲,她的人品還會高尚到哪裏去?哼!他一點也不敢想像。
「我說過,我不希望被別人耍着玩,你最好別跟我耍花樣。」閻峻業臉色一凜,面容轉冷,與他慣常的吊郎當模樣有着天壤之別,想和他這種心機深沉的人玩手段,門都沒有。
他那張冷寒的臉,莫名的震動了喬心恕平靜的心湖。
老實說,閻家洛與閻峻業兩人都是閻靖懷的孩子,但是,閻家洛有七分像她,三分像閻靖懷;反倒是閻峻業那個賤人生的孩子,卻像足了閻靖懷年輕時候的樣子。
所以,她對閻峻業一直懷有一種很奇怪的情感。
她愛他,只因為他長得很像閻靖懷:但是,她也很他,因為,閻竣業的母親是破壞她家庭的第三者。
說實在的,當初她之所以會收養閻峻業,而後又苛薄他、在精神上凌虐他,就是因為她對他有一種矛盾的情感。
這樣莫名的情感隨着歲月的更迭,如今有了更明顯的轉變,她愈來愈分不清楚她對閻峻業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感多一些……
喬心恕昂起臉,對上閻峻業那張冷凝的臉孔,有那一瞬間,她還以為她看到了她的丈夫。
她自認為自己應該還風韻猶存,但是,為什麼閻靖懷不愛她?喬心恕的心智開始錯亂。
「靖懷。」她的手自動的撫上閻峻業的膝。
閻峻業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喬心恕,他嫌惡的甩掉她爬在他臉上的手,厲厲斥道:「喬心恕,你在做什麼?」
「為什麼你不愛我?」喬心恕的身體貼緊着閻峻業,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為什麼你寧可要那個賤人,不要我?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守着這個家在等你回來?
「我一直在儘力做好做為一個妻子該盡的本分,我將自己調整成一個宜室宜家的女人,但你為什麼還不知足?為什麼還要到外面去拈花惹草?」
喬心恕口中吐着一句句的逼問,眼神則錯亂而無神,一點也不像是閻峻業印象中那個一向注重外表體態的喬心恕。
她的樣子倒像是……像是瘋了?!
閻峻業倏地了悟到這一層,他不禁提高了警戒之心。
喬心恕很敏感的發覺他看她的眼神不一樣了。
「靖懷,為什麼你要這樣看我?」喬心恕覺得她的心神全都亂了。「我只是很愛、很愛你,所以,才會打電話給那個賤女人的父母親,告訴他們,他們的女專搶別人的丈夫、破壞別人的家庭。我以為這樣她就會知難而退,卻沒想到……」
「她會跳樓自殺。」閻峻業冷冷的幫她將未說完的話接下去。
原來,當初外公、外婆之所以會知道母親當他人的情婦的事情,全是眼前這該死的女人搞的鬼!閻峻業凌厲的眼神中又增添了幾分冷冽。
「靖懷,你這是在怪我?」她看懂了他的眼神。
「不!」她像是突然被什麼給駭到一樣,喃喃的抱怨道:「你不應該怪我,你該怪的是你自己啊!誰教你有了家室還要去招惹別的女人?所以,那個女人之所以會瘋,完全是你跟她罪有應得的報應……」她一直都是在心中這告訴自己的。
報應?!
「是啊!的確是報應。」閻峻業突然笑了開來。
看到一向在上流社會打轉、攻於心計的喬心恕,展現出這見不得光的險暗面,他也覺得這才叫做「報應」啊!
「喬心恕,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他惡意的點提她。
雖然她的外表看起來好好的,但是,內心卻塌了一角,這種病仍應該是時好時壞,而且,看喬心恕這副德行,雖然言語錯亂,但倒也不至於瘋言瘋語,只怕這病還在潛服期,恐怕蓮喬心恕都不知道自己心裏有病,他在心中暗忖。
瘋?!
喬心恕一聽到這字眼,馬上明顯的作出反應。
「不!我沒瘋,我人好好的,一點都沒瘋。」她猛搖頭,死也不肯承認自己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那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我是誰!」閻峻業壞心的心生一計,他想藉機將她逼到死角。
喬心恕聽話的抬起頭,睜大了雙眼死盯着閻峻業看。
那樣的鼻眼……那樣清朗的臉孔……
「你是靖懷。」是她深愛的閻靖懷啊!
喬心恕笑了,雙手顫巍巍的爬上了閻峻業的臉。
但她的手尚在半空中,閻峻業就狠冽的欄了下來。他沒有辦法忍受讓這個毀了他們母子的壞女人碰他一下。
他的眼神是那的凶,那麼凌厲……
「不!你不是靖懷,你不是。」
喬心恕倏地甩掉閻峻業的手,退縮了身子,離閻峻業遠遠的,而她看他的眼神也突然變了,就換是防賊一樣。
「你是那個……賤人生的孽種!」她終於看清楚了。「你就是要來搶奪閻家財產的忘恩負義的渾小子。」
「沒錯,我就是那個破壞你家庭幸福的賤人生的孽種,你看清楚了嗎?我就要來破壞你所擁有的一切了。」
閻峻業邊說邊逼近喬心恕。
從他一猜到她的心裏可能有病的時候,他的心頭就浮出一個壞念頭與其毀掉閻家洛,倒不如先逼瘋喬心恕,或者,他可以雙管齊下,讓閻靖懷一次嘗個夠,讓他明白什麼叫做「家破人亡」的滋味。
「喬心恕,你聽着,你是個名門閨秀,從小就含着金湯匙出身,你右手掌權、左手掌勢,有多少名門子弟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他先高高的將她捧上天。
喬心恕被哄得得意忘形,瞼上充滿驕傲的神彩,但就在她志得意滿之際,閻峻業又冷不防的給了她一記回馬搶。
「但是,你的老公閻靖懷愛的卻不是你,他愛的是那個小家碧玉,她無論是家世、人品、相貌、學歷都遠不及你,而你……你知道你這一生最可悲的地方在哪裏嗎?你最可悲的就是,雖然你恨死了那個女人,但你還得乖乖的幫她扶養小孩,天天忍受你老公不忠的『證據』。」他愈說愈爽。
「你看!你看清楚我的臉,你想到了誰嗎?」他單手掐住喬心恕驚惶失措的臉,讓她好好的看清楚他的相貌。
喬心恕避不開,只好正視他的目光。
瞬間,她看到了閻靖懷跟閻峻業的臉不斷的重迭,不斷的變化,有時和煦、有時猙獰……最後終於幻化成了
「魔鬼!」喬心恕突然尖叫出聲。
她驚慌的拍打着閻峻業的身體,她又打又踹、又踢又叫。閻峻業卻始終不反抗,只是站直了身子任由她打。
當恬恬來到閻峻業的住處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她不知道閻峻業跟那位女士到底起了什麼爭執?也不懂他為什麼動也不動的任人打罵?但他的眼神深沉得讓人望而生怯。
恬恬丟下手邊的東西,跑過去拉開在閻峻業身上不停扭打的女人。
而喬心恕仍舊張牙舞爪的想繼續打閻峻業,嘴裏還直嚷嚷着,「我打死你這個壞胚子、孽種。」
她罵得很難聽,但閻峻業卻始終不改他臉上冷漠的表情。
這樣的閻峻業讓恬恬覺得十分陌生,她一邊試圖拉開喬心恕,一邊問他,「她到底是誰啊?」
閻峻業冷冷的看了喬心恕一眼,以很冷漠的嗓音說出答案。
「喬心恕。家洛的母親,閻家的少奶奶。」
恬恬將閻峻業的話在心裏一句句的沉澱,這個言行舉止失控的女人是家洛的母親!
但是,她不是個貴婦人嗎?「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瘋了就會這樣。」閻峻業仍舊是那副等着看好戲的淡然反應。
突然間,恬恬覺得閻峻業離她好遠、好遠,她一點也弄不清他的想法?還有,為什麼閻家洛的母親會來他的住處?他們為什麼會起了爭執?為什麼他讓人打了,卻一點也不抵抗,反而一味的讓人打罵呢?
恬恬心中有一大堆的疑問,卻一個也沒問出口,她只是趕忙撥了一個電話給閻家洛,告訴他這裏的情況,叫他帶回他的母親。
閻家洛將母親帶去醫院做檢查,醫生檢驗的結果是,喬心恕因長久以來太過於壓抑自己的情緒,而造成腦神經衰弱。為了避免讓病人的病情惡化,醫生建議以後要盡量避免讓病人太操勞,也不能刺激她。
閻家洛從來沒想到母親會有精神上的疾病,他一直以為母親愉快地過着上流社會的生活,就連父親當年的出軌,母親都可以當作事情從未發生過似的,沒想到……沒想到母親不是不在乎,而是一直在壓抑她的不滿罷了,而更可悲的是,他這個做兒子的卻一直沒發現!
閻家洛不禁深深的自責。
「家洛,別這樣。」恬恬不斷的安慰他,她不忍心看閻家洛這麼內疚。「你母親一定會好的,醫生不也說了,只要盡量讓你母親放鬆心情,不要去刺激她的情緒,你母親就會跟正常人一樣。」
恬恬的安慰提醒了閻家洛一件事。
「我媽為什麼會去找我大哥?」
他母親與他大哥之間向來是水火不容,為什麼他母親會去找閻峻業?
「還有,我大哥又跟我媽說了什麼?為什麼今天早上我出門的時候,我媽人還好好的,卻在去了一趟大哥家后,就變成了精神病患?」他大聲的質問。
閻家洛的脾氣突然爆發出來,讓恬括嚇了一大跳。
她從來沒見過閻家洛這麼失控過。
「家洛,你冷靜些,別───」
話才說到一半,恬恬已被閻家洛犀利的眼神嚇得說不出口。
為什麼家洛要這麼看她?!
閻家洛欺近了恬恬的身邊,「為什麼你會在我大哥家裏?」他的眼神中開始有了懷疑。
眼看他的情緒失控,他這個樣子教恬恬怎麼敢跟他說實話?
「我……去你大哥家,是為了……拿那天我們在墾丁玩的照片給他。」她胡亂的編織慌言。
「是嗎?」他很懷疑,「我從來沒跟你說過我大哥的住處,你怎麼會知道?」閻家洛咄咄逼人的欺向恬恬。恬恬被他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給嚇到了,不禁一步步往後退。
「家洛……」
「你別叫我。」閻家洛失控的一揮手,打斷了恬恬的話。
「那一天在墾丁,我看到你背上的瘀青,就應該知道你背叛了我。」事後,他左思右想,愈來愈覺得那樣的瘀青像是吻痕。
「而我為了愛你,所以,只有捺着性子聽信你的謊言,我告訴自己.在小木屋除了我之外,沒有第二個男人可以接近你,但才一眨眼的功夫,我大哥就出現在大門外。
「你知不知道你當時看到他的表情像什麼?像讓人捉姦在床的一對姦夫淫婦呀!」閻家洛用最惡毒的字眼來傷害恬恬。
「但我還是忍下滿腔的疑惑不去問你,我希望你能主動來告訴我,你對閻峻業只是一時迷惑,你跟他之間沒有什麼。可是,你什麼都沒說,只是在我看不見的時侯偷偷的與他眉來眼去。」
他那時候真的很笨,還以為是因為他太在乎恬恬,才會有那樣的錯覺。原來那根本就不是錯覺,而是恬恬真的背着他,偷偷的跟他大哥來往。
「告訴我,為什麼你要這樣傷害我?告訴我,如果今天不是我母親的病,你還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他恨恨的責問。
閻家洛一句句的指責像一把刀,一刀一刀的剌進恬恬的心坎里。
「我不是故意的……」
她沒有大聲反駁、沒有多做解釋。
「你承認了,是不是?!」閻家洛赤紅着雙眼,雙手猛然揪住恬恬的衣襟,終於用力的甩了恬恬一巴掌。
本來想趕到醫院看好戲的閻峻業,恰巧看到這一幕。
他立刻奔了過去,一把將恬恬搶回到他的懷裏,怒吼道:「閻家洛,你在做什麼?」
當閻家洛打下那一巴掌的時候,他立刻就后侮了,但就在他剛有后侮之意,卻看到閻峻業像個護花使者般的出現,將恬恬摟進他的懷裏。
他們這樣又算什麼?
當著他的面表現他們兩人之間的恩愛嗎?
還是,他們想直接向他的脾氣挑釁?
「賤人!」閻家洛用最污穢的字眼去傷害恬恬。
閻峻業回了他一記冷笑。「說到賤、卑鄙,首先當之無愧的應該是你的母親───喬心恕。」
「閻峻業,你的嘴巴放乾淨一點,不要將我媽扯進我們之間的是非里來。」閻家洛不能容忍他大哥再污衊母親。
「很抱歉,不過,這件事的始末全是你母親一手主導的。」閻峻業故意將這個事實說了出來,存心讓目前的局面更混亂。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一點。」
閻家洛的好修養在這一刻全都化為烏有。
他在心中暗自下決心,只要閻峻業再敢胡亂污衊他的母親,那他絕對不輕饒閻峻業。
閻峻業對閻家洛的要挾充耳不聞,只是依照自己心裏報復的藍圖,說出整件事倩的原委……
「總之,你心裏最敬愛的母親為了阻止你與恬恬的感情,所以拉下身段來找我幫忙。她告訴我,只要能讓恬恬主動離開你,那她就願意將閻家的家產分一半給我。」他好整以暇的說。
「而你答應了!」閻家洛的眼神中充滿了鄙視。
「為什麼不?」閻峻業笑得極為邪氣,「那一半的家產本來就是我應得的,既然喬心恕主動提出,我為什麼不拿?」
他把這樁交易說得理所當然,好像他這麼做才是正當的行為,沒有一點不安之處。
恬恬被他語氣中的冷淡給逼得不禁開始正視自己在閻峻業心目中的地位。
自從他來到醫院之後,他還沒正眼看過她一眼。
為什麼?
是他心有虧欠?
還是,他跟她已經無話可說?
咽了一口口水,恬恬發出乾澀的聲音,沙啞的開口問道:「難道你從來沒想過你這樣會傷到別人嗎?」
「別人!誰是別人?」他自問自答,「閻家洛嗎?不!他不能算別人.因為,他本來就是閻家的一份子,那他就該背負閻靖懷所造的孽。更何況,今天想傷害他的人就是他自己的母親.所以,追根究柢閻家洛根本就不是一個受害者,更遑論『無辜』二字了。」
他說得理直氣肚、神情激奮,完全撇清他傷害閻家洛的事實。
恬恬抬起受傷的眼眸,直直的盯着閻峻業,「那我呢?我算什麼?」
她到底在他心中有什麼地位?他這麼殘忍的傷害她,也可以傷得如此理直氣壯嗎?她有得罪他的地方嗎?
面對恬恬,閻峻業一下子無法說出絕決的聒語。
他回看了她一眼,簡單的回她一句,「你想要我說什麼?」
恬恬不禁苦笑了。「怎麼?你的任務完成了,現在就連一句慌聒都懶得對我說了嗎?」
她在他心目中就只有利用價值,除此之外,真的一無可取之處了嗎?
「或許……你可以告訴我實話,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她清澄的眼眸對上他黯沉的瞳眸。
閻峻業就那樣直直的望着恬恬,久久不發一語。
恬恬終於懂了他的心意。
「你在最不該溫柔的時候展現了你的善良。」他沒法子開口跟她說他不愛她,就是因為他不忍再傷害她脆弱的心,「但這樣反而傷我更深。」
因為他就連對她再說一句謊話,稍稍安慰她都做不到,他們之間還能用什麼來維繫這段虛偽的情感呢?
突然間,恬恬只覺得自己好想大笑一場,不行!她不要在他面前失控,她猛地轉身,跑着離開醫院。
她的心迫切的想要呼吸新鮮的空氣,不想再理會在她身後的那兩個男人之間的恩恩怨怨。
看到恬恬傷心地離開,閻家洛立刻送上一記左勾拳到閻峻業的右臉。「你這樣利用她,不嫌太過分了嗎?」
閻峻業馬上不幹示弱的回了他一記,並義正詞嚴的告訴他,「過分的是你母親,你搞清楚點!」
「不要將所有的罪過全推到一個病人身上。」閻家洛氣不過閻竣業的挑釁,也不管在場圍觀的人,當場與閻峻業扭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