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戀
愛就是兩人在一起,
情就是兩人不分離,
在快樂的背後,
還有一個隱憂。
在漆黑的電影院裏,恬恬根本無心於影片的情節上.
閻峻業就坐在她身旁,他的雙腿大剌剌的敞開,右膝似有意若無意的不時碰觸着她的左腿,似乎是十分的理所當然。
但是,光這樣小小的身體上的接觸,就已經讓恬恬感到心慌意亂。
她想撤開身子避開他的膝,又覺得這樣未免太小題大作了,畢竟,電影院中的座位本來就是那小小的、擠擠的,而閻峻業長得人高馬大.長手長腳的,跨越座位的界線本來就是在所難免,只是……
他的膝蓋靠着她的大腿,真的……讓她覺得很不自在耶!
就在恬恬覺得左右為難時,她突然發現他原先環在胸前的手突然放下,就擱在椅子的扶手上。
他的手掌好大,一垂下來,中指便以些微的距離觸碰到她的裙子。
他們雖沒有直接的接觸,但活恬的俏臉卻這是因為閻峻業的大手就在咫尺之處而燒得火紅。她多想轉過頭去,請閻峻業坐得離她遠點,別跟她靠得這麼近。
但,這樣的要求怎麼開口?
而且就算開了口,又意味着什麼?
人家會不會是以為她逕往自己臉上貼金,以為他對她有非分之想。
其實,她並不認為像他這樣的男人會對她有非分之想,只是,他靠着她這麼近,只會讓她臉紅心跳啊!
深深吸了一口氣,恬恬努力拉回自己錯縱複雜的思緒,專註在電影上,看着她最欣黨的梅萊格思跟湯姆漢克演對手戲。
就在她沉迷於這部電影的情節里時.她的大腿內側突然有一絲酥麻的感覺直竄上她的腦海……
「這就是你的慾望,你懂嗎?」
他在她的頸間、耳窩吹氣,不斷的用言語撥亂她的心。
「你的胸部為我腫脹,你的乳蕾為我憤張,你還能說你不要我嗎?」他誘哄的說。
恬恬奮力的用手推開他的身子,恨恨的對閻峻業說:「這只是化學作用,這其中只有情慾,沒有感情。」
她的口中說著違心之論,以為這樣閻峻業就會放過她。
然而,他根本就不在乎。
「我有說過我要你的感情嗎?」他戲謔地反問恬恬。
接着,他搖搖頭自問自答,「我要的只是你的情慾。」他從來不避諱去跟別人說他想要的是什麼。
恬恬活到這麼大,從來沒看過這麼狂妄、邪魅的人。他這人難道不懂什麼叫廉恥嗎?
她拚命的捶打他的胸膛,雙腳不停的踢動,一邊反抗,地還一邊罵他,「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強暴的行為!」
「強暴?」
他抬起臉邪笑,一隻手還壞壞的溜進她的裙子內,探向她的大腿根部。
他充滿嘲弄的笑說:「隔着你的底褲.我都可以察覺到你的慾望,你說這是強暴嗎?」他在她的底褲外來回摸索着她的濕意,一雙桃花眼勾惑人心。「你說真話,難道你不曾想過要我這樣親你、抱你嗎?」
恬恬強烈反抗的手腳,因他的這句話而停止舞動。
她的心口一緊,想到了他救她的那天晚上,她不小心作的那一場春夢……天哪!
她的反應,閻峻業全看清楚了。
「你想過我這麼摸你、碰你,對不對?在你的內心深處.你根本就在渴望我抱你,而你竟然說這是『強暴』!」
他口中的熱氣繼續噴向她的頸間,勾引她所有的情慾一一蘇醒。
他問她,「為什麼不肯誠實一點?為什麼不坦白的承認你喜歡我?為什麼要這麼矯情?為什麼不光明正大的表明你的心跡?」女人喔!
恬恬用氳氳的眼眸看向他,用類似嗚咽的聲音只說了一個「我」字,就接不下去了。
「噓!」他的手指巴在她的唇畔。「別說話。」他要的不是她的解釋,他要的只是她的身體。
「噓!」他要她安靜。
恬恬也真的安靜下來,並將自己全部交給了閻峻業,任由他的魔手在她的同體上遊走,探索她的慾望。
恬恬的胸口漲滿了一股蠢蠢欲動的焦躁,她側過頭,不想看閻峻業掠奪她時的表情。
當她的頭偏開時,她才驚覺自己身在何處他們是在停車場裏耶!
「不行!不能在這裏。」
恬括一把抓住閻峻業的手,不讓他繼續「這裏……隨時都會有人來取車。」若被人撞見了他們在車子裏面交歡,那她情何以堪?
「可是.我等不及了。」
閻峻業深知性愛得抓對時間、抓對感覺,機會可是稍縱即逝,他不想因為礙於場地,破壞了即將得逞的計劃。
他倆回到閻峻業的住處,兩人睡在大床上,窩在閻峻業懷裏的恬恬忍不住問他,「我們現在怎麼辦?」她好傷腦筋耶!
「什麼怎麼辦?」他不在意的問。
「就是你跟我之間……我們……怎麼跟家洛說嘛?」恬恬躺在閻峻業的懷裏,抿着小嘴想起閻家洛對她的真心,她好歉疚噢!
「我們兩個在一起,對家洛而言,就是一種背叛。」她喃喃的訴說她心中的隱憂。
「男女之間的事一向是兩廂情願,如果你不愛他,卻又強迫自己待在他身邊,這樣才是兩敗俱傷,對誰都沒有好處。」閻峻業用那種聽起來似是而非的理論哄着恬恬。
「難道你真的對家洛沒有一絲絲的愧疚?」恬恬拾起窩在他胸膛的小臉,看着面色冷若冰霜的閻峻業。
說句老實話,她的確是迷戀着閻峻業,但她也真的對他了解不多,「為什麼你明知道我是家洛的女朋友,卻偏偏要來招惹我?」
難道,他是真的愛她、喜歡她嗎?恬恬一點也不確定。在他倆剛才歡愛的過程中,閻峻業完全沒有跟她說過一句有關愛意的話語,而且,就在她反抗他的時候,他還可以很冷漠的告訴她,他要她只關乎情慾。
閻峻業看了恬恬一眼,壞心的問她,「你想要什麼答案?」
他將她的身子抱高,讓恬恬的視線對上他的目光。
「說我愛你嗎?」從他的眼神中,微微泄漏出他的不屑。
「這樣的原望很奢侈嗎?」她有些茫然,不懂他為什麼會有那種輕蔑的眼神?
「不!不奢侈,我只是沒想到你也會喜歡聽這種山盟海誓。」
她知不知道今天他許下多少承諾,日後她就會有多少的難堪?因為,他對她的甜言蜜語,根本就是建立在虛情假意之上。
閻峻業摟着恬恬,終於說出他的違心之論,「我喜歡你,所以,我才會要你。」反正話隨他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他又不胖,才不怕食言而肥呢!
「那以後維繫我們兩人之間的關係是什麼?」恬恬小心翼翼的探詢閻峻業的心意,她正因不知道要將自己定位在哪裏而感到慌亂不安。
她可以是他的……女朋友嗎?
恬恬的眼神顯露出她的疑問。
而閻峻業看到了。
「傻瓜!」他摟着恬恬,忍不住嘲笑她。「我們之間的關係當然是男女朋友羅!只是……」他還有但書。
「我們之間的關係不能公開。」他正色的告訴她。
「為什麼?」恬恬不懂為什麼他倆只能偷偷摸摸,不能光明正大的理由「是不是因為家洛?還是你……另有苦衷?」
「你別胡思亂想。」他一口否定。
「是你想把我們之間的關係地下化,讓它上不了檯面,這樣,你還要我別胡思亂想嗎?」恬恬氣得只想咬閻峻業一口,讓他明白什麼叫做「痛」的滋味。
「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他陰鬱的眼神在瞬間暗了下來。「你聽過有關我的傳言嗎?」
他想恬恬應該聽說過才對,畢竟,他們是在同一間校園內,雖然,他長恬恬三屆,但是,流言一向散佈得很快。
「你該知道,我不是大家口中的那種『善類』。」他半真半假的警告她。
「我不相信,而且我根本就不在乎。」
「問題是,你的朋友會相信、會在乎。一旦她們相信了之後,她們一定會來阻止我們這段戀情.阻止你的不理智行為,恬恬,你說,你會為了她們而離開我嗎?」他反問。
「不會。」恬恬猛搖頭。「我絕對不會因為元婷她們說了什麼,就相信什麼,更不會因為聽信流言而離開你。」她愛他啊!
「縱使你這樣做是在折煞你朋友的好意,你也不會嗎?」閻峻業點出了重點。「恬恬,你有你的堅持,但是,你的好友也有她們的意見,我承認我給外人的印象很差,大家都說我是個浪子、是個敗類,要是我的好朋友交上這樣的男人,身為知己,我也會勸地別瞠進這渾水裏。」他又在用似是而非的論調替她洗腦。
「你沒有那壞。」
恬恬忙着替他辯解,她深信,真正的壞人是絕對不會承認他自己的惡劣。
「但是,也只有你知道啊!我不想因為我的緣故,讓你與你的朋友為難,所以,恬恬,再等些日子吧!等你的朋友了解我這個人多一點之後,我們再公開這段感情,我想,這樣我們遇到的阻礙會少很多。」他自行下結論。
「但是,家洛那裏怎麼辦?」這才是她最在意的。
「也別說。」他一步一步的設下陷阱,讓閻家洛徹底翻不了身。
「為什麼?」她不懂這是什麼原因,畢竟不說,對閻家洛真的很不公平。
「因為,家洛是我倆感情最好的擋箭牌。只要你還是家洛的女朋友,那麼,我們兩個就有見面的理由。」他繼續說歪理。
「可是,這樣利用家洛很不好耶!」她不想傷害閻家洛。
「難道你要大剌剌的去跟家洛說,你我在第二次見面,你就移情別戀的愛上我?這樣就真的叫做『為他好』?對家洛就不是一種傷害嗎?」他惡狠狠的指出事實。
「我們……可以不要說得這麼直接嘛!我們……,我們可以說得委婉一點。」她心存幻想的說。
「再怎麼委婉,會傷人的事實就是會傷人!既然你不願意讓家洛受到傷害,為什麼不先隱瞞事實,等他對你的激情漸漸過去,或是你跟他愈來愈疏遠后,再來跟他談分手,這樣不是兩全其美嗎?」他說得頭頭是道。
恬恬最後還是被他說服了,她真的開始覺得閻峻業之所以隱瞞他倆相戀的事實真的是為了大家好。
元婷、思妤和冬寧覺得恬括最近變得很不一樣,她常常一下課就見不到人影,更詭異的是,她看起來滿面春風,像是在到處招搖她的幸福似的。
今天元婷沒課,搶在恬活出門前攔住她。
「幹嘛擋着我,不讓我出門?」恬恬邊穿鞋,邊抬頭問攔在門口的好友。
「你老實告訴我,你和學長是不是進入了熱戀期?」元婷很直接的將恬恬的神彩飛揚聯想到閻家洛。
恬恬尷尬的想搖頭說不是,但又想到閻峻業的再三叮嚀,最後,只好硬着頭皮勉強承認,「是……」
元婷聽到這樣的答案,就像是貓抓到了老鼠一樣,笑得賊兮兮的。
「你和學長也真奇怪耶!剛開始交往的時候冷冷淡淡的,等到感情漸漸穩定下來,反而開始緊張對方,就連下課都常常見不到你的人影,你喲!」
元婷盡情的取笑恬恬,最後,還鄭重警告她,「你要交男朋友可以,但千萬別見色忘友喔!」
「我哪見色忘友了?!」恬恬馬上反駁回去。
「還說沒有?你自己說說,下個禮拜三是什麼日子?」元婷一副抓到她小辮子的樣子。
「什麼日子?」恬恬皺起眉,想了好一會,她就是想不出來,下個禮拜三到底是什麼重要的日子?
「你忘了吧?可惡!」元婷狠狠的掐了恬恬的手一下。「是冬寧的生日啦!我們大家說好的,要在這個周末幫冬寧慶生。」
完了!「我真的忘得一乾二凈耶!」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小粉舌。
「所以我才說你見色忘友咩!」
在恬括認錯之後,元婷還是不忘小小的糗了她一下。「不過,你忘了,學長應該不會忘吧?」畢竟,閻學長可是比恬恬細心多了。
恬恬悶不吭聲,她一點也不敢跟元婷說最近閻家洛約她,她都推掉了,她跟閻家洛也有好久沒見面了。
元婷卻把恬恬的默然視為她在替閻家洛掩飾。「學長他真的也跟你一樣粗心大意,完全忘了這個周末慶生的事嗎?」真不可思議,他不是記憶挺好的嘛?
OH!MYGOD,「那小木屋的事,學長也忘得一乾二凈了是不是?」元婷忍不住興師問罪。
當初,她們幾個女人本來是提議要去PUB見識一下,看看那些跳艷舞的鋼管女王是如何的舞技高超?或者是去看一場MANPOWERSHOW,看看那些肌肉以大飽眼福。可偏偏閻學長認為去那些地方,恬恬會被帶壞,說什麼怎麼也不肯讓她去,於是,他便自告奮勇提議提早幫冬寧過生日。
因為,冬寧生日的前一個禮拜剛好是周休二日,大夥可以去遠一點的地方,比如說南部的墾丁。
閻家洛說他們在墾丁國家公園的不遠處,在靠海的地方有一間小木屋,很類似日劇「海灘男孩」里的那間民宿。
她們幾個女生在迷日劇的時候,就對「海灘男孩」劇里的民宿羨慕有加,嘴裏直嚷着,怎麼台灣就沒有那樣的好地方?所以,當閻家洛提出這個建意的時候,她們四個女孩子全都舉雙手、雙腳贊成。
「這下可好了,你跟學長恩愛異常,可我們的墾丁之旅就去不成了?」元婷不滿的嘟起嘴。
「不會啦!我找個時間跟家洛說一聲。」恬恬敷衍的說。
「還找時間!你現在不就是要去跟學長約會嗎?你等會就可以說了啦!」元婷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連忙幫她出主意。
恬恬不知道該怎麼向元婷解釋,只好硬着頭皮說:「好吧!我等會就跟家洛說。」
她得記住,在赴閻峻業的約會路上,得先打個電話跟閻家洛敲定禮拜六的活動。
只是,她本來跟閻峻業約好要去社教館看戲的計劃,現在只好爽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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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我們禮拜六的約會能不能取消?」
為了討好閻峻業,恬恬還親自下廚煮東西給他吃,一來是哄哄他,讓他不要因為她臨時取消約會而生氣;二來則是想過過兩人獨處的二人世界。
她喜歡窩在家裏,守着閻峻業的溫馨感覺;她喜歡像現在這樣,兩人一邊看錄像帶,一邊膩在一起時的快樂。
閻峻業沉着一張臭瞼,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恬恬連忙摟上他的肩膀,將身子掛在他的懷裏撒嬌。
「別這樣嘛!這次是冬寧生日,不是普通的約會,所以,我才沒有理由推掉的呀!」如果他愛她.就該諒解她。
「可是,這次公演的票是我排了好久的隊才買到的耶!」而且,這場舞台劇還是她死賴活賴.硬逼他去買的,現在居然敢取消?他是對她太好了,讓她爬到他的頭頂上了嗎?
「所以人家才覺得很對不起你嘛!」恬恬親親他的嘴,口中不斷道歉。「原諒我嘛、原諒我嘛!」
她每說一次就親閻峻業的嘴一下,直到他冷傲的臉孔融化,有了笑意之後,她才罷手。
他悶悶不樂的問:「那這兩張票怎麼辦?」
「你可以跟你朋友一起去啊!」恬恬早就幫閻峻業設想好了。
看恬恬那一張如釋重負的臉孔,他忍不住壞壞的想去戲弄她。「那我跟女的朋友一起去看,你也不在乎?」
「不在乎。」她大方的開口「恩准」,接着又皮皮的一笑.說:「才怪!要是讓我知道你跟別的女孩子一起去看戲,那你就完了。」
恬恬邊警告,邊去掐他的腰側,兩個人在客廳里玩成一團,至於此時電視屏幕中播出的驚悚畫面,他們根本沒心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