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悟

頓悟

一個月後,紅亭騎着駿馬,帶着一代乾糧及銀兩,策馬離開了南詔。

可是,一離開南詔的皇城,紅亭就覺得眼花繚亂,根本分不清楚東南西北。

完了!她連方向都搞不清楚,那她怎麼回到中土呢?

但紅亭的沮喪只有一下下,因為,路是長在嘴巴上的,她堅信有什麼不懂,只要開口問人就可以達到目的,畢竟,中土那麼大,她才不信全南詔國沒有一個人認得。

當然啦!如果南詔國的百姓真的全是化外之民,真的沒有一個人知道往中原的方向如何去,嘿嘿!那她還可以去問神啊!

於是,紅亭策着馬兒,一路往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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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離開了?!

她竟然一聲不響的就這麼離開了!

當封元慶知道"戀兒"逃離他的身邊時,他勃發的怒氣就像活火山爆發似的,射出前所未有的憤怒。

"你們是怎麼當差的?那麼大個兒的人,你們都看不住?"封元慶的怒氣射向跪伏在地的宮女們。

當他咆哮完畢,怒氣還是不能減少一分。

他想處罰這些怠忽職守的宮女,但可惡的是,"戀兒"人是走了,可她卻留下一張紙條,說什麼她走是她任性的選擇,跟那些宮女們沒有關係,如果他膽敢動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那她將一輩子不原諒他。

她說的是什麼屁話?什麼狗屁的一輩子?

他日後到底還能不能見到她都說不定了,他們之間哪還有一輩子可言?

而該死的是,他明明知道這項鐵的事實,卻仍很在意"戀兒"信中說的一輩子,他真的害怕如果自己懲處了這幾名宮女,"戀兒"當真會一輩子不肯原諒他。因此,封元慶隱忍的怒氣一時無處可發,只能握緊拳頭,臆測"戀兒"是怎麼逃的。

宮裏的戒備森嚴,以"戀兒"一個手無寸鐵又是一個外來者的身份,要順利逃出皇城的機會簡直是小之又小,可……她卻順利地走了,而且還沒驚動到宮中的侍衛,這就奇怪了。

莫非……

封元慶陡然止住焦躁的步伐,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實--

有人幫助"戀兒"離開。

是誰?是誰膽敢放走他的女人!

封元慶的利眸掃向跪了一地的宮女。

不可能是她們,因為,從她們的表情以及"戀兒"的信的內容看來,她們對"戀兒"的離開多半不知情。然而"戀兒"在這宮裏,除了這一班宮女跟他之外,沒有半個熟識的人,那麼,究竟是誰幫助"戀兒"離開的呢?

募地,一道人影閃過封元慶的腦中。

是她!

除了她之外,沒有人有那個膽子動他的女人。

該死的!他要去找她算賬。

封元慶邁開憤怒的步伐找多羅郡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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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多羅郡主看到封元慶的猙獰表情時,簡直快嚇死了。

"說!是不是你協助'戀兒'逃走的?"封元慶一踏進多羅郡主地方,劈頭就問。

他勃發的氣勢一下子就壓倒多羅郡主的辯駁,她早先想好的謊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後,她被封元慶逼急了,只有狗急跳牆。

她瞪着雙目,口氣有點急、有點壞,也有點結結巴巴。

"是,就是我放走她的,那又怎樣?我不懂你為什麼那麼在乎她?你知不知道當我跟她提出,說我可以幫助她逃走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有多開心嗎?你不知道對不對?那我告訴你,她不只開心……她還貪得無厭,因為臨走前,她還跟我要了五百兩的銀子……五百兩耶--你聽清楚了沒有?封元慶,你堂堂一個南詔國的王子,在她心目中就只值那五百兩。"多羅郡主企圖用這樣不堪的事實強逼封元慶認清楚他在"楊戀兒"心目中的地位。

封元慶聽了,臉色愈發冷冽,她居然僅以五百兩的代價就將他給賣了!

如此廉價!

如此不堪!

封元慶赤紅着雙眼,怒視多羅郡主。

多羅郡主被他那兇狠的目光給嚇退了兩步。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把你搶回來。"她只是愛他,不想把他讓給別人而已。

"搶回來?"封元慶聽到這樣的字眼,覺得十分可笑。"我封元慶從來就不是你的人,搶回來之說會不會太可笑了一點?"

封元慶從來沒用過這麼尖酸刻薄的話語來傷害一個人,可是,今天他豁出去了。

"以前,我隱忍一切有關你跟我的流言,那時因為我知道我的母親與姑母希望咱們兩家能親上加親,再加上我對於男女情愛從未有什麼期待,所以,我承認我的確考慮過於你成婚的可行性,但你認為這樣的感情叫做'愛'嗎?"封元慶咄咄逼人的問多羅郡主。

多羅郡主又退了兩步,搖着頭。"我……"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封元慶替她答了。

"不是,這不是愛,這是一種屈就、一種妥協。"換言之,她卻是曾想用這樣的婚姻來換取他的自由。

對一個誰都不愛的人而言,她娶什麼人都無所謂,反正娶了之後,他可以得到他期盼的自由,五湖四海由他去,大好江山由他統領。

偏偏他的生命中無意闖進了一個"楊戀兒",她攪亂了他的生活、弄亂了他的原則,她原以為他只要給她愛,"戀兒"就會守在她身邊,一輩子不離不棄。

直到現在,他才了解是他不懂得愛,所以,他忽略了像"戀兒"那樣的姑娘家除了不棄不離的承諾外,她還要更多的保證,比如說一輩子的忠貞。

她不許他娶別人,縱使那只是權宜的婚姻,她也不準。所以當他給不起的時候,他立刻快刀斬亂麻,毅然決然的決定離開他。

這就是"戀兒"--一個堅持自己的原則,決不妥協的"戀兒"。

想到"戀兒",封元慶臉上的表情倏的柔和了下來,因為直至今日,他才懂得"戀兒"的堅持才是對感情敬重的態度。

剎那間,封元慶豁然明白今天其實並不是多羅郡主趕走了"戀兒",因為,依"戀兒"那麼剛烈的性子,如果她不想走,誰也趕不走她。

真正趕走"戀兒"的人……是他。

是他讓"戀兒"失望,所以,如果他今天要"戀兒"回來,首先要做的便是棄守他的原則。

他決定了,他要去中原找回他的"戀兒",他要告訴她,他的妻子只有她一個,她再也不去理會什麼門當戶對的問題,他只要"戀兒"一個人。

封元慶想通了,他對多羅郡主說:"很抱歉,我無法像以前那樣欺瞞自己,認為任何人當我的妻子都無所謂。"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多羅郡主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事情的發展似乎已不是她所想要的結果。

"我要娶'戀兒'為妻。"封元慶說出他的決定。

"你父皇與母后是不會答應的。"多羅郡主太清楚皇室的規矩。

不過,封元慶已不在乎那些世俗的眼光與皇室的繁文縟節了。"如果我父皇、母后不恩准,那麼我就帶着'戀兒'離開南詔,從此遊走五湖四海,作一對神仙眷屬。"

多羅郡主聽了封元慶的計劃,不禁訝異起他的改變。

以前,封元慶最重名利、權勢,可他現在……

多羅郡主又看了封元慶一眼。

"你現在為了那個叫'戀兒'的侍女,連你唾手可得的江山都不要了嗎?"她不敢置信。

封元慶一笑。"我想,為了'戀兒',我可以當一個只愛每人,不愛江山的凡夫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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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女怨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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