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來回踱步,這是於暮風這一個半小時以來,所做的唯一一件事,真令人為他腳底下的地毯而感到擔心,怕它們會因皮毛光禿而提早退休,而原因就出在今天早上接進公司內線里的一通電話。
“於先生你好,我是日蝕所派出來的保鏢,我可能會在今天下午三點以前,到達你在洛杉磯的分公司……”電話里她是這麼說的,可是於暮風早就認出她的聲音來了。
她一定就是席莫兒沒有錯!那一種猶如輕風一般舒服、鳥鳴般清脆的獨特嗓音,是怎麼的教他忘懷不了啊!雖然她自稱是一個叫做席莫爾的男人,不過,於暮風知道她一定就是那一天的席莫兒,沒有錯的!
但是沒有關係,如果她想要佯裝成男人來接近他,他也是很歡迎的,只要她……能夠儘快的來到他的身邊,那麼她是想用什麼樣子的身份來,他都會照單全收的。
接着,他又再度的舉起了那一隻,不知道在這短短的一個多小時以內,看了不知道有沒有上百次的下表看着。
上頭的時針早就在一分鐘以前,慢慢的滑過三點的這一個位置了,但是席莫爾的人卻還沒有到達,急得他現在就橡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就差一點沒有被煮熱。
再一次的,於暮風無心辦公的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喂!哈妮兒小姐,席莫爾先生他還沒有來嗎?”他所得到的答案依然是否定的。
外頭那一位負責接待的秘書哈妮兒,大概快被他給煩死了吧!他想,因為他在這一個多小時以內,不但一直的來回踱步、一直盯着自己的手錶,還一直打電話給她,擾亂她的工作進度,能不煩嗎?
這一反他平時冷靜的工作行為,想必是已經令她心疑了,不過於暮風並不在乎。然後,他又走了不到三十秒鐘,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火速的接起電話,“喂!席莫爾來了嗎?”劈頭問的就是這一句話。
電話那一頭的哈妮兒愣了一下,大概被他給嚇到了,“呃……於總裁,不是的,是日本開發案的資料我已經整理好了,不知道你要不要先過目一下?”
於暮風失望的嘆了一口氣,“拿進來吧!”
天啊!他自嘲的想道,他現在的行為,根本就跟一個毛頭小夥子差不多嘛!真可笑!他應該要從容的整理思緒,好好的工作才是,可是他卻……好不容易把注意力放回公事上,他卻在此刻聽到了敲門聲。
“進來!”他以為是秘書送資料進來了,因此連頭也沒有抬一下,努力的把精神放在公文上。
席莫爾背上背包,在哈妮兒的愛慕眼神中,走進於暮風的辦公室里,也順手將她要送進來的資料一起帶進來了。
她忽視自己逐漸加快的心跳聲,把那一份文件放在他的桌子上,然後假裝從容的向他打招呼,“於先生,你好!”
於暮風聞言身體一僵,抬起頭來,果然見到了那一張他怎麼費心想忘也忘不了的絕美容顏。
“我就是席莫爾,今後你的安全就是由我負責了。”席莫爾帶着慣性的笑容,自我介紹完,卻發覺於暮風一直盯着她看,都快要使她不自在起來了。
她這麼美麗的樣子,怎麼可能讓他把她當成男性來看待呢?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所以他決定,最好一開始就讓她知道,他其實已經知道她是女人的事情。因此他展出笑顏,站起來朝她伸出手來,想和她握手,“你好,席莫兒小姐,我已經等你等了很久了。”
席……席莫兒小姐?!席莫爾聽他這麼一說,暗暗的吃了一驚,難道他還沒有忘記那一天的事情啊!不過,說的也是,那麼激烈的槍戰場面,他們這一些生意人一生碰得了幾回啊,當然印象深刻嘍!
但是,席莫爾仍然是刻意的想隱瞞自己的身份,因此故作輕鬆的說道:“於先生,你弄錯了吧!我是席先生不是席小姐,抱歉!”
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於暮風竟然只是笑了笑而已,一點也不會因他認錯了性別而感到歉意,“莫兒,我知道你是因為任務的需要而假扮成男人的,這一點在今後你當保鏢的期間裏,我會配合你不說出去的。”他由辦公桌后繞出來,走到她的身邊,相當的靠近着她。
她不自覺的退後了兩步,這是以前從來不曾發生過的現象。此外,他的回答又再度的令她大吃一驚。難不成是夏佐霖他們先泄了她的密嗎?還是他自己發覺出來的?席莫爾的心現在有一點動搖了,因為她不知道,於暮風是如何得知她是女人的身份,而稍有不安。
於暮風在商場上的敏銳觀察力,使他看出席莫爾的疑慮,因此,他淡淡的笑了兩聲,“是你的聲音,莫兒!還有你的美貌、氣質,都讓我認出你來了,所以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把你當成男人,請你見諒。”
席莫爾張大了藍色的眼睛,因為他是首度、也是唯一的一個,由男裝的她發現原來是女人的她的男人,因此她張大了嘴巴半晌,不知道該再如何回答他。而,這又是另一個頭一遭吧!
☆☆☆
“查不出來!查不出來!你們這些飯桶,真不知道你們的腦袋都長到哪裏去了?居然連一個屈屈的普通人都查不出來,氣死我了!”胖子大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並且用力的拍着桌子,吼出他的話,就連身後的椅子都被他弄倒在地,顯然他氣得不輕。
他的那一些部下們,各各面面相覷。心裏暗叫,哼!普通人!要真是普通人的話就好查了。
雖然他們不清楚那一天胖子獨自一個人氣呼呼的把轎車開回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他原來不是摟着一個金髮美女,高高興興的坐着老湯尼開的車回家嗎?沒想到,他們才高高興興的送走他不到一個鐘頭的時間,他就回來找他們發威了。
胖子不但罵得他們莫名其妙、狗血淋頭的,又叫他們去調查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男人,這豈不是太為難他們了嗎?倘若那一個人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話,胖子又豈會弄得如此的狼狽呢?想來想去,他們也只能怪自己瞎了狗眼,挑錯主子了。
當然,他們這些做部下的當然不敢將這些心聲說出口,只能唯唯諾諾的不斷點頭道歉,不管錯的是不是他們自己,都一定得道歉。
胖子大力的罵完話之後,喘着氣坐回椅子裏。他身後的那一張椅子發出了吃力的聲音,載着他做人的體重微微的抗議着。但是胖子可是一點兒都沒有去注意,只是沉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不發一語。
胖子的人雖痴肥,但還算靈活的腦袋快速的轉動着,眼神中則閃過了一絲陰冷。那一名陌生人要自己攻擊於暮風,可是卻又不能殺他或傷他半分,這豈不是擺明的將自己玩弄在手掌心嗎?
不!不成!他才不願意這麼被人愚弄着。難不成,這其中還有更重大的隱情,或者,那陌生人是於暮風那兒的人嗎?
不!這說不過去,但是,那一天他襲擊於暮風的時候,也有一個人幫了他,是同一個人嗎?不!不是!在感覺上,他不像是那一天的那個人,可是……又覺得他們給人的感覺很像,卻不知道他們是像在哪裏,更令人心急的是,他的部下居然會查不出他是誰,實在是太神秘了。
但是,不管他是誰,只要是敢惹到紅月黨的龍頭胖子,就是他為自己種下死亡種子的那一刻。胖子決心頓下,便開口道:“傳令下去!把人手給我調齊,我要一些人二十四小時的跟我回輾於暮風的動靜,聽到了沒有?還有,去把本部的精英分子全調過來,我要他們隨時跟着我、保護我。”
雖然是在心裏下了決心,但是胖子仍然是怕死的,非把人都調來保護他不行。說罷,便朝下面的部下丟了一疊剛剛的調查結果在他們的臉上。
部下們嚇得馬上領命,準備下去辦他交代下來的任務,可是卻又馬上的被叫住。
“等等!順便幫我聯絡、聯絡瘋狗大哥,說我有他要的情報。”胖子下完命令后,便一個人冷笑起來。等着瞧吧!我胖子可不是那麼容易讓人擺佈的,誰要是敢惹我,我就讓他跟青月黨一樣,只得連一隻小貓都不剩,哈!哈!哈!哈!哈!
☆☆☆
她……她居然敢溜走了!
於暮風生氣的盯着席莫爾方才坐過的沙發,眼睛都快冒出火花來了。他不過是在她來了之後,跟幾位身在台灣的主管以越洋電話討論公事而已。沒想到才一個多鐘頭的時間而已,他視線只離開了她不到幾秒,她的人就突然消失在沙發上了,讓他差一點沒有甩下談話中的電話,出去找人了。
於暮風匆匆的在結束談話后掛上電話,因為當他的眼睛一發現她不在的時候,嘴巴就開始不知所云,害得他也不曉得,剛才有沒有錯失了一筆重大的生意。
這個小妮子!待她回來時,看看他要怎麼教訓她的不告而別。但是他思及此的半晌,才發現自己跟她八字都還沒一撇呢?自己就活像是老婆出走似的干著急、發火,真的有一些可笑。
就在他準備推開椅子,打算去追回這一個小妻子的時候,眼前的那一道木製大門突然就被推開來了。
“你到底跑去哪裏了?”想也沒有多想的,於暮風在她一進門時,劈頭就問。
席莫爾被他莫名的火氣而小愣了一下,但是她隨即的恢復過來,舉了舉提在右手上的白色塑膠袋,“對不起!我去買了晚餐回來,不過你放心,我也有買你的份,只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她對他又露出了那一臉懶懶的笑意。
席莫爾知道,身為一個保鏢是不可以隨時的離開被保護者的,但是用餐的時間都已經過了半個鐘頭,她的肚子早就餓的快發昏了,所以她才會先行離開,順便買了他的晚餐來向他賠不是。
於暮風聞言,驚訝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手錶。果然如她所說的,現在的時間是晚上的七點左右,原來他方才談公事用掉的不止一個多小時啊!也難怪她會先去買東西回來吃。
他忘了方才心中全然的忿怒,感到一絲的愧疚。不過,他只要一談起公事來就會變成這樣子,多年的積習已難改變,難怪他會覺得時間沒有花費太多,而自顧自的生起氣來。
於暮風抬頭看看席莫爾,她已經在辦公室里的沙發上大方的坐了下來,並且把那一袋裝着食物的盒子,一一的放在沙發前的大桌子上,準備大塊朵頤了。
他走了過去,開口問道:“你買了什麼?”
她露出平常的笑容說道:“你瞧瞧不就知道了。”她慢慢的打開便當蓋,一陣中國菜香飄進了他的驚訝里。然後,他看到她嘴角扯着笑意的把一雙筷子遞給他。
她是特地去為他買中國菜的嗎?於暮風覺得自己的心跳因為這一份的猜疑而變快了不少。該死的!席莫爾害得他愈來愈像是一個,尚未成年的毛頭小夥子了。
接着,她又拿給了他一碗飯,“吃吃看吧!雖然可能比不上你在台灣吃慣了的上等好菜,但是味道應該不差才是。”
因為夏佐霖他們也很喜歡吃中國菜,所以她才會不知不覺的買了中國菜,但又想起他會不會已經訂下了一個宴會或是什麼的,不過幸好,她回來的時候他還待在辦公室里,讓她鬆了一口氣。
於暮風盯着自己手上接過來的那一碗還冒着白煙的白米飯,老實的說:“其實,我也很久未曾吃過白米飯了。”因為他長年為了經商,總是很忙碌,因此對於吃不是很講究。而他所記得的,不是在飛機上用定食就是吃西餐,所以他也可以說是真的很久沒有吃到這樣子的食物了。
“吃吧!顧主先生,你不想餓死你的小保鏢吧?”說罷,席莫爾先夾了一些青菜在他的碗裏。
於暮風見狀,心裏又是一陣不規則的亂跳。他想,他是真的從他見到席莫兒的第一眼時就愛上她了。於是他突然冒出了一句,“暮風,不是顧主先生。”
一直在等着於暮風吃第一口菜的席莫爾呆了一下,一頭霧水,她不太懂他的意思。
直到於暮風察覺到她眼裏的困惑,才大笑着說:“我是說,我的名字是暮風,不叫顧主先生,所以你以後都得要叫我的名字才可以。”
席莫爾張大了藍色的眼睛,心想,奇怪了,他明明就是她的顧主,叫他顧主先生有什麼不對嗎?然後看着高興莫名的他開始吃東西,她卻覺得心裏有一股她所不明白的東西正快速的擴張……
一會兒,飯菜飽足之後,於暮風考慮到她可能長途跋涉勞累,因此他決定今天要提早下班回家,先把他位於洛杉磯的家園介紹給她再說。
當然席莫爾也欣然的應允,那沒有什麼不好的啊!因為那代表她可以提早休息了。
因此緊接着,他們就乘坐着公司裏頭的直達電梯,來到了地下室的停車場內。席莫爾警覺的眼神左右察看了一下四周之後,確定沒有麻煩顧慮,就跟着於暮風坐上車子。
正當她要走到車子的後座開車門時,於暮風卻先她一步的開了前頭的車門要她進去坐,“坐前面,我不習慣載着坐在後座的人開車。”這是借口,那是因為他想更靠近她,也怕她像方才一樣突然跑掉。
席莫爾猶豫了一下子,倒不是因為她害怕於暮風,而是怕自己心中的那一股連她自己也捉摸不清的心情。但是她仍然坐了進去,因為她有保護他的責任,因此她再怎麼不願意,也不得不坐進去。為了想要讓自己更輕鬆些,所以露出微笑說道:“於先生,你的這一部車子看起來真不錯。”她稱讚他開的車子。
但是他並沒有顯現開心的表情,相反的皺着粗眉,“我不是說了要你叫我的名字嗎?你怎麼還叫我於先生?”他的兩隻手都放在圓型的方向盤上,別過頭盯着她說道。
是啊!他是這麼說了,可是她不習慣吶!真搞不懂他的心裏在想什麼?“是的,暮……暮風先生,現在可以請你開車了嗎?”她實在是覺得有一些累。
但是於暮風他仍然不滿意,“是暮風,不是暮風先生。”不過他把車子給發動了。
席莫爾有一點想睡覺,很高興他這一個工作狂終於要回家了,因為天曉得,她今天一天為了要面對他,把自己全身上下的神經綳得有多緊。沒有辦法了,她只好認命的苦笑回答,“是的,暮風先……不,暮風。”
殊不知,於暮風聽得可是相當的滿足,終於將車子給開出了地下停車場,往市區外開去。沒有過多久,車子便穩穩的停在一座美麗的庄園裏。他將車子熄火,正準備下車時,卻瞥見身邊的席莫爾居然睡覺了,他的嘴邊露出難得的溫柔笑容。看來,她是真的累了。瞧她!睡得是如此的甜美,而且毫無防備,任誰也猜不出來,她居然會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殺手。
於暮風滿心的柔情,悄悄的開門下了車,走到另一邊的坐位上,把她給抱了起來。他驚覺的嗅到了她身上的甜美,果然還是像那一日一般的令他着迷啊!
可是,他才正要抱起她,席莫爾馬上就警覺的驚醒了,她眼眸微睜,竟露出一絲殺手冷漠的眼神,令於暮風微皺了眉頭。他不喜歡她對他有警覺心,非常的不喜歡,不管那是不是她的職業病,他都不喜歡。
席莫爾丟臉的發現她居然睡著了,而且,他居然還打算抱起她呢!太丟臉了!不過,這還是除了她的朋友之外,她第一次在別人面前睡得如此沉熟。
“呃……對不起,我睡很久了嗎?”她紅了一張臉,不自在的想從他的懷中離開,因為那實在是太危險了,比她衝鋒陷陣時還要危險!奪命殺手的身份一向是她遠離愛情的原因,想來現在她也要更加的注意才行,不然……她遲早會輸在他的溫柔眼瞳中的。
於暮風則是因她俏臉上的紅暈而沉迷着,非常滿意她對他的反應。他的眼神從她醉人的長睫毛看起,再落到睫毛下半闔的星瞳、高挺的鼻子、細嫩的粉頰,最後來到她玫瑰紅、豐滿的嘴唇,令他有一股想一親芳澤的衝動。
但是他強壓了下來,清清嗓子,打破了他們之間的魔咒,“我帶你去看你的房間。”於暮風警告自己不可以操之過急,於是他突兀的轉過身,放下她然後向前打開門邀請她進入。
席莫爾雙腳才剛落地站定,她抬頭看見他碩長的身影,不禁暗自想道,第一次她遇見他時,還沒有那麼近、那麼仔細的看過他,只覺得他跟奧利倫恩的感覺很像,都是種孤傲型的人,可是,她現在卻覺得其實他長得挺帥的。
粗濃的劍眉、銳利如星般的婆托眼睛、薄薄的嘴唇,五官分開來看可能不怎麼樣,可是組合起來的感覺可驚人了。不然,尹大富的千金尹慧嬌就不會在那天表現得像個喝上好幾打醋的女人,直勾着他的臂彎不肯放,活像自己會搶了她的寶貝似的盯着。
於暮風碩長的身子一進門,便把公事包以及西裝外套隨便的放在客廳的沙發椅上,“我先帶你到你的房間去吧!”他朝着她揮揮手。
其實,早在今天下午接到她要來的電話之後,他就特地打電話回來,要幫傭克麗絲帝先整理一間他隔壁房間的客房給她。
席莫爾對他點點頭,跟着他來到了二樓,一間從樓梯口數來第二間的房門口。
“這間就是你的房間,你先進去看看,順便休息一下,如果有什麼需要,待會再到樓下的書房告訴我。”因為他等一下還要到書房去處理些文件,沒等她回答,他已經轉身又走下樓去了。
☆☆☆
席莫爾跟着於暮風在辦公室與別墅間來來回回,已經將近一個禮拜了,胖子像是打算收手般的失去消息,日子倒也過得挺快的。
於暮風這傢伙簡直是一個超級工作魔嘛!在公司里工作也就算了,還把每天剩下的公文放進公事包里,回到家裏吃完晚飯再到書房處理,實在不是普通的……呃!熱愛工作的模範再加上超級五星級的萬能工作機器,只要在左邊放進需要處理的資料,三分鐘后再到右邊去拿,就有結果了!真可以說是非常、非常的有效率,就連現在全年無休、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商店恐怕都比不上他哦!
思及此,席莫爾不禁輕輕的笑起來,將雙手放平攤着,整個身體趴在桌面上,盯着埋首在一堆公事裏的於暮風。
她真是佩服他的耐性,居然能在那裏坐上一整天都不嫌累,要是換了她,恐怕坐不到三秒鐘她就整個身體長蟲似的,動個不停,更別說是靜下心來把公文看完或簽完了。
像是發覺她的凝視一般,於暮風突然抬起頭來看着她,看得她有一點不好意思,趕緊回了他一個慣然的微笑,然後把頭給調開。
其實在她來這的短短几天內,對於暮風的好感指數簡直是一路向上爬升得非常快。除了他老是以一種奇怪的曖昧語詞對她說話之外,他真的可以算得上是一個標準的好男人。
像是在公司里,他會體貼的問她的需要,中午會帶她去上好的餐廳吃飯,晚一甚至有時候還會親自煮宵夜給她吃。這讓她覺得自己活像條米蟲似的住在他家,而不是去當保鏢的。
看她那清麗的俏臉左右看着,於暮風就可以察覺出她那隱在內心的不耐,於是他清清喉嚨說道:“你可以過來幫我一個忙嗎?”
席莫爾聞言,側了側頭看他,彷彿不太確定他叫的是她。“我?!”她很懷疑自己能夠幫他做些什麼事情,因為她真的是除了槍、炮、彈、葯之外的事情,統統都不清楚。就連平時她在日蝕時所使用的電腦系統,也都一知半解,反正只要其他的人會就好了,因此她從來都沒有去深究過,實在是非常的混。
“是啊!就是你,莫兒,過來吧!”於暮風見她一臉的不置信,笑了出來。
而席莫爾則是皺了眉頭,也拉拉嘴角,他老是堅持叫她莫兒、莫兒的,聽起來真的很不習慣。“你要我做些什麼?”她的兩隻手插在褲腰袋裏,由沙發上站起來,慢慢的踱步到他的辦公桌旁,見到他不知道是從哪裏變出這麼一大疊的資料出來,她驚訝得簡直是要咋舌了。
“你會電腦輸入嗎?”於暮風盯着兩隻手悠閑的插在牛仔褲里的席莫爾問道。
點點頭,她接過他手上的東西,卻因為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而讓資料散了滿地,只因為她感到一股奇怪的感覺從他的指尖傳來,令她的手抖了一下,失了神。這是第幾次了?席莫爾在心裏暗問自己,卻得不到答案。
她也感覺到了,於暮風喜上嘴角的大大向上揚了一個完美的弧度,一雙平時奇冷無比的眸子,更是冒出興奮、愛情的火花。
席莫爾七手八腳的撿着地上的資料,好不容易撿完最後一張,“對不起,你要我輸入這些資料嗎?唔……”她才剛抬頭,她的紅唇就正對上於暮風的嘴。
她瞪大了眼睛,驚訝的忘了閉上,但是隨着他的吻愈深,她也就慢慢的跟着沉淪下去,忘了掙扎為何物。
在於暮風一接觸到她的唇瓣時,他就知道她的味道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甜美、醉人,他也知道他的心早在見到她的第一眼時就給了她,並且不會再改變了。
吻完她的紅唇,他又沿着下巴將頭埋在她白皙頸項里,輕輕的舔咬着,再印上一個接一個的熱吻。“哦……你聞起來真香。”他低語着。
席莫爾只能咕噥、不清不楚的回答,因為她正被他熟練的吻着,熱氣席捲了整個纖細、玲瓏的身軀。
由於她並沒有反抗,於暮風的手竟然開始不安分的爬上她仍然堅持穿着的男裝襯衫里,攫住她不大但飽滿的胸。
她倒吸了一口氣,也及時的回過神來,心想,他怎麼可以這麼做?“不要!”席莫爾困難的推拒着於暮風碩大的身材,迴避他欲再吻她的嘴。“我說不要!你聽到了嗎?”
他更縮緊臂彎,以示回答。並且停止了他的動作,戀戀的把快被他脫掉的衣服拉好,讓全身無力的她輕躺在他身上。
“你真的……好甜美。”他沙啞、低沉的聲音似語的說給她聽,在她耳邊輕呼着熱氣。
席莫爾覺得此刻的自己,全身一定沒有一處不紅的,“不……不要這樣?”她聲音略揚的抗拒着,試着推開他站起來。
“不要亂動!”
她被他突然的斥聲嚇了一跳,才感到他正圈着她的胸膛及身體,正緊緊的繃著全身的神經,忠實的反應出他對她赤裸裸的男性亢奮。而他下腹部的堅硬抵着她,更令她心慌意亂的僵住身子,任自己全身貼着他,因為呼吸的激烈而上下的摩擦着。這樣讓人羞愧的處境,她困窘得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於暮風多呼吸了幾下,把老早就癱在他身上的席莫爾抱了起來,令她驚呼出來。“等……等一等!放我下來!你要抱我去哪裏?”
他低頭回視忿怒的藍瞳,又在她的紅唇上偷得一個吻,馬上讓她住了口。“帶你去做你該做的事。”
做她該做的事?不會是……這個大色狼,原來他幾天前的紳上風度全是裝出來的,讓她不知不覺的上了他的當,可惡!
“放開我!”她突然很有精神的踢鬧,使於暮風不得不暫時將她放到沙發上,也知道這小妮子誤會他的意思了。
順着她的意,他壓住她香柔的身子,將臉俯近她說:“乖……不到那裏,我怎麼教你呢?”
他純男性的氣息,撫上她的悄臉,令她快呼吸不過來了,臉蛋更是老實的反應出她的想法,紅透了臉,她怎麼到現在才發現,他是一隻披着人皮的狼啊!
“色狼!誰要你教我啊!”翻一個身,席莫爾好不容易離開他的魔爪,喘一口氣怒瞪着他,卻又張大了眼,呆愣在原地忘了移動。因為她在他眼裏,看到明顯的愛意和佔有,好像他已經在她的身上標明,她是他的所有物了……對她?天啊!自己究竟是陷了什麼困境中啊?
“色狼?”他無辜的攤開手,“你剛剛不是說要幫我做電腦輸入嗎?”
咦?他……是指這件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