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離開度過一夜的陌生屋子,上官雨朔一路上拚命的跑,施展輕功飛過一個又一個的屋脊,不管去哪裏都好,他只要先避開這無法解決的問題。
從來都以為這一段感情是個不可饒恕的罪,卻沒想到這世界上竟然還有其他人同他一樣,而且還向他示愛,那.....如果他也對陸晴陽表明他的心情,是不是也有可能得到陸晴陽的回應?
猛然乍停,頃刻間他已經來到山上的一處小湖邊,很多年前不經意發現這地方,從此這地方變成了他整理心情稍稍躲避世界的秘密場所。
因為剛剛受到的衝擊過大,他一路狂奔,沒想到競奔來這裏了。
而使他停下腳步的,是腦子裏頭浮現的那個假若.....假若他表明心意,會不會也得到回應?
一個在花樓討生活的男子可以對只有一面之緣的自己訴愛,只為了喜歡他,只想留在他身邊,那他上官雨朔跟陸晴陽呢?
好不容易剋制住的想望因為突發的事情而動搖,上官雨朔對這重新燃起的希望感到又高興又害怕,心裏頭翻騰的想法讓他情緒高亢,忍不住往小湖裏一跳,他需要一些能讓他冷靜的東西。
湖中探出濕淋淋的上身,上官雨朔仰天大叫:「啊--」
*****
泡在冷冷的湖水裏幾個時辰,上官雨朔在太陽慢慢西沈的時候才起身,一身衣服濕透了,頭髮不停地滴著水,臉上的表情卻因為心裏少有的希望而顯得軟化不少。
幾乎一整天都在想,可念頭不外乎是他對陸晴陽的想望,還有昨晚發生的事情,腦海里還多了一張.....陌生清秀的臉。
那身體雖纖細卻那麼勇敢,而且他竟然敢向一面之緣的自己坦承喜歡,一想到早上雨兒同他說話的樣子,上官雨朔就忍不住笑開臉,羞澀的模樣絲毫不輸真正的女孩。
不如來時的急躁,下山時上官雨朔走的緩慢,來時是為了逃避,回去時他就不需要走的那樣急,何況這一身的濕衣服還需要讓他風乾,太陽已經剩半個,他只好催動內力及仰賴風可以幫他將衣服吹乾點吧!
走了一個時辰,總算走到家門口,放棄走大門被抓到的窘況,他直接往旁邊走,來到花園的邊牆再往內一跳,直接回到自己的屋子去。
脫下身上這些半干不濕的衣服,換上一套乾爽的衣服,把頭髮重新紮了一次,這才往陸晴陽的屋子走。
遠遠的就聽到他爽朗的聲音,走近發現他身邊有着幾位姑娘,他笑得開懷的樣子讓上官雨朔看了很吃味。
要走近或轉身離開,上官雨朔在心裏交戰著,可一個姑娘瞧見他,推推陸晴陽的手,陸晴陽便對他招手讓他過去。
給發現了就沒辦法了,上官雨朔加入他們,揀了個空位坐下。
「你到哪裏去了,一整天不見人?」果不其然,陸晴陽對他發出責難。
「先別管我不見,先幫這幾個姑娘介紹一下吧!」巧妙的利用這幾個女人來轉移注意力。
「哦,對了,她們是送東西來給義父的,她們兩個是峨嵋山的弟子。」陸晴陽簡單的介紹。
「這是青霞姑娘,這位是青雲姑娘。」先指右邊,再指左邊,上官雨朔以點頭示意。然後他又跟兩個女人介紹上官雨朔,「他是上官雨朔,我的兄弟。」
「上官大俠你好,有幸得見是我們的福氣。」叫青霞的女人不停給上官雨朔送秋波。
「青霞姑娘,請多多指教!」公式化的應對,這女人讓他感到討厭,不單如此,就連陸晴陽身邊那個也讓他看了礙眼。
「兩位大俠年少有成,想必有許多姑娘心儀的.....」青霞意有所指的奉承兼打探。
「哪有.....」陸晴陽噘著嘴回答,「阿雨還比較多人喜歡,沒人會心儀我的!」
「可是上官大俠身邊可從沒出現過什麼紅粉佳人,莫非.....上官大俠對女人沒意思?」青雲接着問,挑釁的眼神毫不遮掩。
上官雨朔緊抿著唇不答話,反倒是陸睛陽忍不住幫他辯解起來,「瞎說,男人跟女人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既是男人當然喜歡女人了,青雲姑娘多慮了。」
「這也並非絕對,京城有些達官權貴不就養了一些孿童狎玩.....」青霞更加近逼,甜美的笑容背後帶著毒藥。
「青霞姑娘,我跟阿雨都是正常的男人,請勿多加臆測了!」陸晴陽老大不高興的回應。
感覺到主人家不開心,二女也知道自己的失言,赧然一笑,「抱歉,是我們師姊妹失禮了,兩位不要見怪喔!」青霞恢復燦然的笑容賠罪。
「不.....那請二位回去休息吧!」陸晴陽放鬆表情,笑笑的請二女回房。
「嗯!」
二女告退,轉身回到休息的廂房去。
看着兩個背影消失,陸晴陽也想回房間休息,這時上官雨朔忽然握住陸晴陽的手腕。
「怎麼?」詫異的看着抓住他的兄弟。
「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上官雨朔的表情既嚴肅又認真,周圍的氣氛怪異到極點。
「當然,你怎麼了,表情好可怕!」
感覺到上官雨朔不對勁,但是打小如果他不想說的就絕對不會說,所以陸晴陽總是等着他主動說明。
驚覺到自己的失態,上官雨朔放開陸晴陽的手,起身往自己的屋子而去。
被留下的陸晴陽露出一個哀傷的表情,搖搖頭,回到自己的屋子去。
一走進屋子,才關上門,上官雨朔就忍不住了,他綸拳用力打在石桌上頭,桌面出現細細的裂痕。
‘瞎說,男人跟女人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既是男人當然喜歡女人了.....’
‘.....我跟阿雨都是正常的男人,請勿多加臆測了!’
兩句話將上官雨朔滿心的期望打碎,就算他對陸晴陽表露心意,大概也只會換得一句「違背天理」吧!
為什麼陸晴陽不是雨兒,為什麼他不能像雨兒一樣說出心中深藏的情意?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
雨兒躺在地板上睡覺,已經過了三天了,那天早上上官雨朔不告而別之後轉眼都過了三天。
上官雨朔走了之後,他就在地板上睡著了,從日出睡到日落,身體實在太痛了,讓他不得不減少活動以避免去扯開傷口。
現在痛的感覺已經沒有了,曾經被貫穿的感覺也越來越淡,連上官雨朔的味道都快要不見了。
可他一點都不擔心,上官雨朔還是會回來的,因為上官雨朔的對像是陸晴陽,那個傢伙絕對不會接受上官雨朔的,呵呵.....他才不擔心呢!
躺在地板上看着屋前空地上的雞在啄米,一步一啄,圓圓的身體搖搖晃晃,看起來真的很可愛。
天上的雲忽地變黑,陰暗的烏雲聚集,想是待會兒就會下雨了,雨兒終於爬起身體把晾在外頭的幾件衣服收進屋子,順便把幾隻雞也趕回雞舍,免得待會兒變成落湯雞。
果不其然,天空轟地一聲雷,滴滴答答的雨滴落下,開始稀稀疏疏的幾點,後來點點越來越多,豆大的雨點肯定打在身體都會痛。
一下子變成了唏哩嘩啦的大雨,雨兒又坐在地板上看着外頭下雨,他喜歡水,當然也喜歡雨,最喜歡的是大海,他在北方的屋子就蓋在大海邊,動不動就可以跳進海里去,在海中的感覺很舒服,很舒服.....
想着出了神,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他也沒發現,慢慢地叉倒在地板上睡起來。
當他再度睜開眼睛,天空已經全黑了,外頭還是在下雨,想來應該會下一整夜吧!突然,一個身影跳進屋子,渾身濕透向著他走來。
全身都給雨水打濕了,一身狼狽,上官雨朔的樣子根本看不出來他是鼎鼎有名的大俠。
腳步停在屋前,一身濕的他並未踏進屋內,不知是因為怕地板濕掉,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雨兒從地上爬起來,瞪着眼看着他好一會兒,然後奔跑着投進上官雨朔的懷抱中。
雨水也把雨兒給打濕了,雨兒緊緊抱住上官雨朔,狂亂的吻着他的嘴唇和他的臉,「我以為你拒絕我了.....我好怕.....」
上官雨朔抱着他的身體走進屋子,一路走,身上的水滴成一條路。
「什麼都不要問!」暗啞的聲音,只說了這麼一句話,他也用力的回應雨兒的吻。
把雨兒放在地板上,上官雨朔脫去自己身上濕透的衣服,雨兒因為剛剛急遽的吻而喘息,只見全身赤裸的上官雨朔粗暴的扯開凌澐身上的單衣,抓着他的後腦勺用力的索吻。
雨兒雙手不停的撫摸上官雨朔赤裸的胸膛,拚命想要溫暖他被雨水打的冰冷的身體,剛剛乍見他渾身濕透站在那裏,雨兒就從心底泛出想要擁抱他的渴望,明知這些都只是演戲,卻讓雨兒有慢慢陷下去的預感。
一道閃電畫過天際,跟着響起轟隆隆的雷聲,兩條身影在地板上激烈交纏,交換彼此的體溫,慰藉對方的靈魂。
外頭的雷聲轟轟,雨瀟瀟的下,屋內的人兒緊緊相擁著。
*****
一夜風雨,不知吹落了多少花葉,只是隔天清早,陽光普照,絲毫看不到昨夜的瀟瀟雨聲。
當雨兒悠悠轉醒的時候,外頭的陽光已是大亮,一掃昨天下午下雨時的陰霾灰暗。
撐起身體,一條薄被滑了下去,上官雨朔的身影已經不見,不知他是何時離開的,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在這地板上,濕透的單衣丟在旁邊,那這被子肯定是上官雨朔取來幫自己蓋的。
雨兒唇角揚起,心裏覺得這男人真是溫柔。
用薄被將身體包住,雨兒起身往內室走,不聲不響的離開,又不聲不響的出現,上官雨朔還真是個好玩的傢伙。
打了一個浴盆的水把身體洗乾淨,身上一些淡淡的紅痕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他跟上官雨朔交歡過的痕迹,雨兒閉上眼睛回想起上官雨朔留下這些痕迹的當時。
強而有力的手緊緊抓着他的腰身,一次又一次用力的貫穿他,他知道上官雨朔眼睛裏看到的是不一樣的人,自身卻無法否認上官雨朔帶來的衝擊。
昨晚一看見他出現,為什麼會投進他的懷中?與其說是作假,還不如說是自己就想那麼做。
無法解釋為什麼,他只知道看見那當口,他的的確確想抱住上官雨朔,用力地抱住他。
坐在浴盆里將身體清洗乾淨,雨兒換上一套乾淨的衣裳,慢慢梳理自己的一頭紅髮,這曾經讓他被看做怪物的紅髮。
之後數天,每個晚上上官雨朔都會在入夜後出現,來跟雨兒翻雲覆雨,然後在天亮的時候又消失無蹤,有時候雨兒都會懷疑那到底是真、還是自己所做的一場夢罷了。
雖然這幾天來他們之間的關係相當親密,但也僅止於肉體上,除去交媾的行為,上官雨朔對他說的話少之又少,彷彿當他不過是在花樓買姑娘一樣。
雨兒知道這是一個遊戲,而上官雨朔不過是他的一個兵,卻還是在一晚又一晚的擁抱中不自主的在意起這個他根本不該在意的人。
這一夜,完事之後,雨兒賴在他的手臂上問:「為什麼天沒亮你就走了?」
上官雨朔看看他的臉,還是一臉漠然,開口:「我有留下來的理由嗎?」
是啊!他有什麼理由要留下來?
一句話打醒雨兒,他差點就忘了他是有目的的,他的目的是來毀掉上官雨朔的啊!呵呵.....他突然很想嘲笑自己,竟然會犯這種錯誤。
假戲真作,這可了得?
*****
亢龍廳里,闕無悔高坐大位,年近不惑的他,二道劍眉斜飛,雙眼炯炯有神,剛毅的臉孔,顯得相當有威嚴,俊挺的樣貌,曾經多少姑娘心折過,但沒一個進駐過他的心房,入過他的眼。
十五年,從當上武林盟主至今,他從未展現過一次笑顏。
陸晴陽跟上官雨朔分立兩側。
陸晴陽是個長得眉清目秀的男子,一雙靈動的大眼睛,讓他顯的過份俊美,加上容易親近的個性,不少姑娘是一見傾心的。
上官雨朔長得剛毅些,有一張男子氣概十足的臉,但兩道眉間好似有着化不開的愁,眼神中帶著淡淡的哀傷,也有不少姑娘喜歡他,可他一個也看不上,溫柔的眼神只有在注視陸晴陽的時候才會出現。
「盟主,最近江湖中船說出現一個叫水天居的地方,傳聞說他們什麼買賣都做,只要價錢合理,殺人、偷東西、保鏢等等他們都會受理。我們私下以為,若任由這種組織繼續在武林中存在,則武林和平危殆。」幾個來拜訪闕無悔的正道人士派出一個代表來陳情。
「水天居,他們可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這.....」
沒料到闕無悔會這樣問,代表開口的傢伙倒不知要如何回話了。
闕無悔淺淺一笑,他也不跟他們追究,反正這些正道人士閑著無聊,老會挖這些東西來煩他,像是見不得他空閑點的樣子。
「雨朔!」低沉的嗓音一如他的樣貌,自有一番威嚴存在。
「師父!」上官雨朔往前一邁,拱手作揖。
「你去調查看看吧!」
「是!」
「盟主,關於三個月後的英雄大會,英雄帖已全送發出去了,我也讓人給水天居送了一份,但是音訊渺茫。這一次大會上要比試出新的武林盟主,但我等以為,邪教人士若來搗亂,甚至取得武林盟主寶位,那天下蒼生便岌岌可危,」
來訪四人齊行禮,「我等以為,盟主應為天下蒼生百姓着想,參與比試,再登盟主之位才是。」
聞言,闕無悔沉下臉。
「十五年前,神仙樓被誅滅之後,闕無悔已未曾聽聞再有邪教現世,莫非正道人士又發現了什麼邪教?」森冷的語氣,叫人不寒而慄,底下的人感覺到一股肅殺之氣。
「不.....不是.....盟主.....這.....」該死,竟然連話都說不好。闕無悔本來就不是出身名門,一身蓋世武功也不知道師承於誰,個性反覆無常,陰晴不定,這一下,也許小命要不保了。
看着他們支支吾吾的模樣,闕無悔是反感到極點,他一想到自己竟然因為這些無聊的人而必須過著這樣的日子,他就生氣,不耐地揮揮手要對方別說了,「武林中好手雲集,我老了,不該與年輕人爭強鬥勝了。」
「那.....不如請陸少俠跟上官少俠參加比試吧!」
分明就是個不知死活的傢伙,闕無悔才剛剛放過他一條小命,馬上又口不擇言了。
闕無悔冷冷瞥了他一眼,起身往內室走。
「那是他們的事,你問他們吧,問完了你們就走吧,不許有人來吵我!」
陸晴陽跟上官雨朔點點頭,目送闕無悔離席。
「陸少俠,上官少俠?」
「各位請回吧!」上官雨朔終於開口了,雖然他今年才二十五歲,但已經相當有威嚴了。
四個人總算是知道要察言觀色,主人都已經開口送客,他們也不強留,拱手拜離。
送走了討人厭的四人幫,陸晴陽咚咚咚的跑到上官雨朔的身邊,拉住他的手。
「阿雨,你最近常常都不見人影,想找你你都不在,你在幹嘛啦?」黑白分明的眼睛骨碌碌的轉,很是天真無邪。
上官雨朔看得有些閃神,那張朝氣十足的臉,是他一直想望的人。
怎麼就不說話,儘是瞧他,陸晴陽用手指彈了上官雨朔的額頭一下,點醒他。
「啊?」
「阿雨,我在問你話!」
「喔,我有事要忙,過一陣子再陪你玩吧!」慌忙的逃離陸晴陽身邊,急急地走向自己的房間。
陸晴陽看着上官雨朔近乎是跑的走離,對他的行為很是納悶,可當事者卻不願意回答他,撇撇嘴,嘟噥著。
「什麼嘛?」
嘟著嘴,心裏惱極了。
四個討人厭的人走到門口,一直都沒開口的其中一人,終於忍不住的問了。
「主事,闕無悔不參加,他的兩個徒弟看起來也不想參加的態勢,怎麼辦?」
「反正就把陸晴陽跟上官雨朔都填上,到了那天他們就不得不打了!」
「是!」
*****
夜,沁涼如水,上官雨朔卻覺得心緒浮躁,難以控制,彷若有一把火,在心口燒著,感覺熱烘烘的,讓他怎麼也靜不下心,沈不了氣!
三天來,他都未曾去找雨兒,或許是因為陸晴陽那天問的話吧!
當今天陸晴陽睜著大眼睛朝他問話,差一點自己就忍不住抱住他,想把他揉進身體裏面。
如果可以預知,他是絕不願意讓自己為一個男人動心,可是當他發現的時候,陸晴陽已經緊緊攫住他的目光了。
感情的發生是不可預期,可怎麼會出了這麼一個難題給他!起身套上外褂,推開窗,一躍而去。
再待下去,他一定會忍不住一掌收了自己的,陸晴陽已經明說了男女天地之道,他的想望早是不被允許的,多想不過是多痛罷了!
施展輕功,輕巧的飛躍過一個又一個的屋脊,已經二更天了,天空黑幽幽的,一輪乳白色的圓月掛在上頭,夜風吹過耳際,帶來涼爽的感覺。
在一棟小屋的脊上停下,躍進院落。
很簡約的一楝小屋,推開門,裏頭也是黑壓壓的,停了一會兒,眼睛習慣了黑,漸漸地可以看出些端倪,直接走進內室,窗子透進了一點光亮,床上躺着一條人影。
上官雨朔脫去外褂,上了床,張臂把睡着的人帶進懷中,頭靠在他肩上。被摟著的人,動動身體,自行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偎在上官雨朔的懷中,繼續睡了。
聞到一股清爽的淡淡香味,靜謐中,只有呼吸聲跟心跳聲。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規律、又緩慢的聲音,讓上官雨朔狂亂的心緒慢慢穩定下來,懷中擁抱的是一個實在、他可以掌握得到的人。
雨兒在他進來的時候醒了,但雨兒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握住環抱着自己的那雙手。
上官雨朔將手收得更緊,緊得好像要把雨兒嵌進身體,那樣用力。
「你好多天沒來,我以為你再也不會來了。」黑暗中,一個清柔的聲音悠悠的說。
「我快不行了,我見到他的臉,差點就偽裝不下去,我好怕,我怕會做出天理不容的錯事來!」
雨兒翻轉過身體,主動摟住上官雨朔的腰,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聽着他因為激動而狂亂的心跳聲。
「那就把我當成他擁抱,我的人是你的,我的心也是你的,不管你要我當誰都可以,只要讓我陪在你身邊,讓我待在你身邊就好了!」
「.....」
雨兒的溫柔,讓上官雨朔迷惑了。
一方面自私的利用雨兒來代替陸晴陽,另一方面又因為雨兒的委曲求全而心疼,最後他還是敗給慾望,任由慾望凌駕理智,任由他的私心拿雨兒來當陸晴陽的代替品。
上官雨朔抬起雨兒的臉蛋,將自己乾燥的唇壓上他的,柔軟的觸感讓他陷落了,微啟的唇,火熱的舌頭探入,接觸的瞬間,燃燒了所有。
褪下的衣裳掉落床下,赤裸的身體趨近、貼合,上官雨朔火熱的身體感染了雨兒略微冰涼的身體,進行着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交陪。
「晴陽,我愛你,我愛你!」無法出口的愛語,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敢肆無忌憚的說,對着他的替身說。
汗水滑下臉頰,早分不清是誰的了,相濡以沫,呼吸因為激情而急促,身體因為激情而泛紅。
雖然上官雨朔喊的名字不是他的,雨兒還是伸出雙臂擁住他,附在他的耳際,回應出相同的愛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