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幾個飛躍,水天居在見,頰上:一片濕,不知何時,他竟落淚了。
他殺了闕無悔,他幫師父報仇了,他終於可以向師父交代了——
腳步頓停,他想起那個人交給他師父的信時,告訴他的話。
“陸謫仙若不想死,闕無悔絕殺不了他,他會死在闕無悔手中,是他的選擇,你若執意要闕無悔償命,苦的是你自己,陸謫仙他不想看到你痛苦,闕無悔的命於他,無意義。”
“師父……”他這一劍,究竟向誰交代了?
“雖說人在武林,身不由己,但既在體制之外,你又何需逼苦自己,順心而行,順意而發,如此便了。”
這一劍是他要的,他以為向師父交代,卻是為了
自己!
這麼多年來,他記著仇恨,也記著闕無悔,如今,才發現,一切都毫無意義!
陸思凡,你太傻了,太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仰天長笑,發出一聲沉重的悲鳴,轉頭往樹林去,,
他不能讓闕無悔就這樣死了,他以為對的,原來
全是錯的,他以為闕無悔該死,其實他根本不該死,兩人不是只能單留一個哪!
那人依舊趴着,縱身一躍,落在他身邊,取出傍身丹藥喂人,以真氣加速迫發藥性,先助他護住心脈,他不準闕無悔死,絕不準!
真氣運行周匝后,緊閉的長眸緩緩睜開,氣若遊絲道:“為何……”
“快隨我運氣療傷!”
盤腿而坐,屏氣凝神,守住靈台一點清明,將真氣運行至傷處療傷。
以常理言,高手是不輕易受傷,但只要受傷,便是非同小可,難以治癒。
方才,闕無悔卸除護身真氣,讓陸思凡的劍當胸沒人,棄生的意圖明顯,同時,他也在睹,搏一搏陸思凡對他的心意。
若陸思凡一走了之,那他算還了陸謫仙一條命,倘若陸思凡回頭,便又是另一番景象,他不願再孤獨卜五年,只有兩條路,一是死,一是留陸思凡在身邊。
當他倒在地上,意識漸漸模糊之際,他以為他賭輸了,忍不住在心裏嘲笑自己起來。
感覺漸漸消失,他以為自己死了,但是,陸思凡回來了。
入口的丹藥散發溫熱,受創的心脈逐漸回復,他睜開眼睛,看見陸思凡的臉。
他笑了,因為他沒賭輸。
兩人的真氣合眾,齊發運轉,護住他的心脈,一方面又療愈他的傷勢,約莫一個時辰之後,他的傷勢已被控制住。
莫言收回功力,調息片刻,睜開眼睛。
“需再調養,但傷勢已無大礙。”
闕無悔深深吐息,開口道:“多謝,”沉默許久,復又問道,“為何回來救我?”
莫言沉默不語,他不知如何回答。
林間鳥兒吱喳,稀落的陽光下,難辨莫言的神色,闕無悔亦無言,此時無聲勝有聲。
許久的沉默后,莫言主動開口:“隨我回去療傷口巴!”
“勞煩了。”
莫言站起,率先跨上馬,闕無悔隨後跟上,腿一踢,馬蹄飛揚,朝着水天居而去。
===
八月十五,通天嶺上英雄大會。
這些年來,正義聯盟對闕無悔一直不管事,早有意見,這回舉辦英雄大會,就是想讓盟主之位異主。
闕無悔毫無意見,他從來都不戀棧,隨時準備拱手讓出,於是便欣然答應正義聯盟的提議。
時間地點一確定,馬上廣發武林帖,各路英雄好漢於通天嶺上一會,期以武技決一勝負,也隱隱希望可以找到個管事點的武林盟主。
當年,剿滅神仙樓,存活下的人所剩無幾,重傷的冰心,言闕無悔居首功,魔主陸謫仙死於其劍下,所以武林盟主之位理當落到他身上。
但從闕無悔的態度看來,他對這寶座並不熱衷,反而有些厭惡。
傳言陸謫仙最疼愛的徒弟——陸思凡——也是死在他手中,但他對於此事,守口如瓶,從不透露半句。
這江湖,總是是非難辨,有人喜愛權位,有人不層一顧,反正,都讓武林大會來解決吧!
冰心看了請帖,美眸閃著奇異光彩。
當初,將闕無悔拱上盟主之位,是為了將他綁在白道武林,她早知道闕無悔對權位沒興趣,她也曉得闕無悔想要什麼,她當然不能讓他如願。
英雄大會後,若另擇主位者,那闕無悔理應離開她怎能容許呢,無論如何,她都要將闕無悔綁在這武林盟主之位上。
通天嶺之邀,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知道,陸思凡絕對沒死,只要他一日不除,終究是畢生之心腹大患。
指尖吐力,請帖化成紙片,緩緩往下飄落。
“秉告主人!”
“說吧??”
“探子回報,水天居的位置已探得。”
柳眉一揚,唇角染上笑,“我知曉,下去吧!”
“是!”來人迅速退出,恭敬的關上門。
“水煬櫻裕裟閌鍬剿擠玻俏沂迥昵吧蹦鬩換兀迥旰笠材茉偕蹦鬩淮危北牡拿佳坌ν洌氳嬌梢粵餱°諼藁冢幟艹バ母勾蠡嫉姆椒恕?BR>
凌沄一走入悔心閣,便見莫言斜倚在窗邊發愣。
“師父!”
“嗯,怎麼回來了?”
“想師父,就回來了。”
莫言心底一笑,他太了解凌沄了,準是跟上官雨朔有了嫌隙,伸手撫撫凌沄的發,“你這傢伙。”
“師父,我——”
看了下天色,莫言打斷凌沄,“等等。”跟着起身往內室走。
“思?”不解的跟在後面進去,一看到床上躺的人,凌沄一雙眸子瞪得如銅鈴般大。
“為——”才要發問,莫言便按住他的嘴,不讓他開口。
“閉嘴!”輕嘆一聲,“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現在不是時候,你先出去,稍候我一會兒。”
凌沄點點頭,莫言便鬆開手,讓他出去。
打發了凌,莫言正準備給闕無悔服藥,一轉頭,便看見一雙精亮的眸子直直看着自己,“幾時醒的?”
“你一走進來我就曉得了。”
“那你自行服藥,我再幫你運功療傷。”
“思,勞煩了。”
莫言斂下眼瞼,語氣依舊冷然,“快吃藥吧!”
“你——”眼前的莫言全無陸思凡的影子,若非長相相同,闕無悔會以為他面對的是兩個人,如此南轅北轍的不同。
對他的話,莫言只能嘆息了。
他們的對話,全落人闕無悔耳朵里。
從相逢至今,莫言對他的態度始終冷漠,或許時間真能改變一個人,但為何他對陸思凡的思念卻無一絲減少,反而日漸深重呢?
他已表露心意,但陸思凡卻未置一語,他不願情況如此晦暗未明,他要逼出他的真心,要讓莫言坦承心意!
收起功力,有莫言相助,他的傷已好七八分,再些時日,便可痊癒了。
他踩下床,步向莫言。
“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尚差幾步時,白衣人先行開口。
“好了七八分,不需要再躺了。”
“那不如下盤棋吧。”莫言放下花煙,笑着邀請他。
“思。”將小桌放在矮榻中央,擺上棋盤、棋子,兩人各坐一邊,沉默的對奕起來。
棋子互有走動并吞,偌大的房間,只有棋子落定的細微聲響,再無其他聲音。
車沖馬斜,最靈巧者屬小兵,兵克將,深謀遠慮、機關算盡,往往失於不疏忽,棋盤上是如此,武林中何嘗不是。
“將軍。”莫言落定一子,含笑吐語。
闕無悔一臉錯愕,他沒想到,這麼快便輸了。
“我輸了?”
“再下一盤。”
“我不會輸了。”闕無悔下了戰帖,聞言,莫言忍不住笑起來。
“希望。”
最後,闕無悔還是沒贏,下了三盤,都是莫言贏了。
幸福,總是不長久,即使只是片刻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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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暗地鼓動白道進行剿滅水天居計畫,如同十五年前一樣,武林人,總對自己無法掌握的事務感到恐懼,好比當年神仙樓,今日的水天居。
世人以為她對闕無悔是求愛不得,所以才緊咬着他不放,其實,她對闕無悔並無愛,有的只是不甘心,闕無侮對她的不屑一顧,讓她很不甘心!
她清楚,闕無悔在意的是陸思凡,所以她毀了神仙樓,利用那些男人的詭異心理,她得到一場勝利,也讓陸思凡跟闕無悔反目,但是——
陸思凡卻逃過一劫,十五年來毫無消息,沒消息就等於好消息,陸思凡沒死,總有一天會來討回公道,她,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人!
先不論莫言究竟是不是陸思凡,只要有可能對她產生妨礙的,她絕不容許!
男人,總以為女人是弱者,論氣力,或許是,伊比較心狠手辣,女人未必是弱者!
叩叩——
門外傳來聲音,“主人!”
“什麼事?”
“正義聯盟派人前來。”
“有何消息?”點燃花煙,慢條斯理吸了一口,令人迷醉的香味充滿體內。
“正義聯盟完成集結,眾高手齊眾百里亭,準備前往水天居。”
紅唇吐出花煙,白霧緩緩升起,接着溢散開來,??唇彎出得逞的笑。
“準備前往會合。”
“是!”
闕無悔啊,這一招,你可要接好!
莫言,我不管你是陸思凡也罷,不是陸思凡也罷,總之,你是該消失了!
“呵呵呵呵……”
銀鈴似的笑聲持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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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闕無悔傷勢漸好,兩人便常對奕泡茶,也許是年齡增長,不若當年,總是相互對打練招。
前幾日,闕無悔的兩個義子來到水天居,除了第一天共餐之外,餘下時間幾乎不見人影,一個追着一個,年輕人總有他們喜歡做的事,陪老人家是無趣了.點。
在棋藝上,闕無悔遠不如莫言,從開始對奕至今.他還沒贏過一盤。
“為何我從未贏過!”這盤棋也漸露敗相,他終於忍不住問了出口。
“因為你心不夠靜,俗事擾心,怎麼看清通盤棋勢?”
“你的心夠靜?”
“是比你靜了點,將軍。”抬眼,含笑看着對面的輸家。
又輸了!闕無悔擰起眉頭,沒想到在對奕上,他竟一敗塗地?“哼!”不服氣,動手將棋子擺回,他要再戰一局。
“再一局嗎?”
“思。”
重新開始一戰,棋子一個一個移動,走勢看不出端倪。
“你為何要救我?”闕無悔突然問。
莫言先是沉默,片刻后才丟出不算答案的回答,“我不知道為何。”
“你為了陸謫仙殺我,”這一點是他肯定的,他想知道的是救他的原由,那是他想聽見的真心話!“卻不知為何救我?”
對他的質疑,莫言並未搭理,反而專註於棋勢上。
“你滑坦盤,有此一生機。”
“因為你的心不靜了,所以我才有機可乘。”答案昭然若揭,但他只想聽莫言親口承認。
“你在話鋒上,仍是不饒人。”
闕無悔笑道,“從前的你,坦率多了。”
“坦率不合適行走江湖,我已非從前那個不解世事的我。”
“在我眼中,你仍是你。”
莫言斂眸,起手準備落定,“沒有恆久不變,我會變,你也會變,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這一子落下,你便要輸了。”
“輸你多少,我都不在意,只在意剛剛的問題。”
素手落下棋子,“我無法回答。”抬起臉,微笑,“將軍。”
闕無悔一吐大氣,他沉默的將棋子收起,“到此為止,我去休息了。”
“保重。”
“闕無悔早已痊癒,心上的傷,水天居主人卻不願為我醫治。”
“盟主,言重了。”
睇著莫言,闕無悔沉默,轉身逕自離開,怎知,這竟是最後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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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領著正義聯盟踏進水天居,浩浩蕩蕩的人馬,擺明以多欺少。
一路上,見人就殺,夏炎跟揚羽外出辦事未歸,只剩莫言跟凌沄,加之襲擊來的突然,更教他們不及應變,難以招架了。
莫言跟闕無悔兩人在大廳遇上冰心。
冰心瞧著莫言,美眸瞬間瞪大,“陸思凡,你真沒死!”故意將功勞全推給闕無悔,“盟主果然神機妙算,巧計剿滅水天居,我等深感佩服。”目的就是要他無法脫身!
莫言擰眉,看向闕無悔,闕無悔百口莫辯。
“我——”
“哼,莫怪乎你輸我棋盤可以毫不在意,原來你賭的是這個!”
莫言的眼神凍如寒冰,冷然的語氣聽在闕無悔耳朵里如刀。
此刻再做任何解釋,都是徒勞無功,當下的情況,
宛如十五年前再現,哼,難道真是宿命?不,上一回他錯過,花了十五年才找回陸思凡,已無另一個十五年,他這回絕不放手!
無愧我心,順己意,但求無悔!
不管用任何手段,這回,他都會將陸思凡留在身邊。
虎目閃著精芒,看向冰心,冷冽的目光,讓她不由得渾身發寒。
冰心,你挑上闕無悔做對手,那我也不能教你失望了!闕無悔在心中暗下決定,這一盤棋他絕不會輸。
懾於他的眼神,冰心先一步轉開頭,她朝莫言走去。
“陸謫仙的得意弟子,怎會如此容易被殺?”
“不準直呼我師父名諱,憑你,不配。”.
“殺了他,不要跟他多說!”
“對啊,殺了這個餘孽,不要讓他再危害武林了!”
後面隨冰心而來的人,此起彼落的叫囂起來,聲音越來越嘈雜,,
“我該叫你陸思凡……還是莫言?呵呵……”
“……”
她繞著莫言走,“傳言水天居主人莫言武功超群、智慧非凡,此刻是否算虎落平陽呢?”軟細的語調故意挑釁,“可惜啊,就算武功蓋世、神機妙算,也敵不過武林盟主哪!”
“冰心,十五年前神仙樓之事,是你所策劃?”莫言啟口,他要知道十五年前的慘案真相。
嬌俏的身影站定,美眸微低,“臨到死,你總算開竅了。”利劍離鞘,冷光一閃。
篤——
劍尖從莫言胸口穿出,鮮血自尖端一點一點滴落,一抹紅從嘴角滑落,他低頭看看身上的劍,笑了。
事情發生得太快,快得讓闕無悔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看着莫言在他眼前受創!
他想上前,但莫言橫過來的白眼,讓他止步。
冰心立在莫言身後,靠近他低喃。
“十五年前,我可毀掉神仙樓,今日,我亦能剷平水天居。”
“最毒婦人心!”
“怪不得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誰讓你礙到我的路!”握著劍柄一轉,讓飭口再擴大,對莫言的創傷也更深重。
“啊——”臉色刷白,莫言語氣依舊冷淡,“除非我死,否則……你休想活!”
蔥指掐住莫言的下顎,“你要殺我,下輩子吧!”銳利的指甲一刮,瞬間莫言臉頰出現一道血痕。
“哈哈哈哈……冰心,小心守着你的命。”
“帶走!”
冰心的劍還插在莫言身上,幾個人左右架住他,將他往外帶。
經過闕無悔身邊時,他抬頭望了他一眼,露出一個別具深意的微笑。
看着莫言被架走,冰心心裏仍不踏實,她走到闕無悔跟前。
“盟主,陸思凡將在英雄大會上公審。”
偉岸的身形越過她往外走,“冰心,別以為我不知你的算計。”
“盟主,冰心並無他意。”
“我非瞽者,你好自為之。”
丟下話,足尖吐勁,往上飛帶,瞬間消失無蹤。
莫言丟過來的一眼,絕不簡單。
的確,憑闕無悔這三個字,略施武功,必能奪回莫言,並逃得生天,但是—一
他想要莫言真正的心意!
從再遇之後,他們從未深談,每次觸及這問題,莫言總是草率帶過,於是他知道了,莫言雖救了他,但心中對他仍是介懷。
如此,與死有何異?
於是,他決定賭他一把,輸贏參半,很公平!
加之莫言最後那一眼,他相信,事情應該有轉機!
===
通天嶺上的英雄大會將公審神仙樓餘孽——陸思凡,消息一出,武林嘩然。
神仙樓一戰,讓闕無悔成為傳奇人物,從初人江湖的無名劍客,到做上武林盟主的寶座,中間的轉折之劇,讓人對他的實力感到畏懼,也因此,對他的盟主寶座,少有覬覦。
現在,即將舉行英雄大會,水天居這神秘組織馬上被剿,水天居主人莫言原來是當年神仙樓餘孽,而心言剿滅計畫皆為闕無悔所安排,這接連而來的驚訝,再次將闕無悔推至頂點,武林中人普遍認為,這次的英雄大會,寶座不會異主,除非闕無悔死。
趕往通天嶺的人越來越多。
有的人想去分杯羹,撈點好處;有的人想去湊熱鬧,看看好戲;有的人參加英雄大會,謀奪寶座;還有些人,是準備去救人的,比如凌跟上官雨朔。
凌在水天居時即想出手,但被上官雨朔阻止,力勸他寡不敵眾,等候大會舉辦公審之時,再趁機搭救,另一方面,上官雨朔也相信,這絕不是闕無悔為了寶座而下的殺手。
這些年來,他陪在義父身邊,知他對武林權勢毫無戀棧,總巴不得將寶位送出手,對莫言師父,他的感情昭然,又怎會為棄如鄙屣的盟主之位,而傷害莫言師父,這不可能,其中,必有隱情。
其實,義父跟莫言師父之間的事,只有他們自己能解決,旁人插不上手,但是,凌心中只有莫言師父,為了莫言師父,凌甘做修羅;而他,為了守護凌,刀山火海也不畏懼,如今,只希望義父能快些動作!
懷著各樣心思,人潮往通天嶺聚集,英雄大會將很熱鬧,非常熱鬧!
地牢中,莫言被架在木樁上,雙手被拉開綁起,那柄劍已被抽出,傷口變成暗黑色。
長發披散,遮住他的臉龐,唇邊有深黑的乾血,白衫上儘是血跡,處在昏暗未明的地牢中.顯得相當狼狽不堪。
看起來像是昏倒的他,其實很清醒,低垂的臉,目光熠熠。
冰心給他的傷雖重,卻不足以致命,這女人,擺明想要他的命,公審,只不過是藉口。
若他是當年的陸思凡,這一劍准能要了他的命,但他是莫言,這是冰心最大的錯估!
他自願受縛,被囚禁,等候通天嶺公審,他要在通天嶺上給這些自詔正義使者的傢伙,一個痛快!
十五年前的債,冰心,你準備還吧!
他知道闕無悔要什麼,他也清楚冰心打的如意算法。他閉上眼睛,進入虛空境界,抱元守一,調息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