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耿覺毅推開房門,他原想回房先洗個臉,讓頭腦清醒一下再去看蝶兒的,沒想到卻意外的看到易夢浦竟恰然自得的坐在他的床上;非但如此,她還身着性感睡衣,一派愜意。

「怎麼了?看你好像很吃驚的樣子。」她婀挪多姿的從床上站起,娉娉裊裊的朝他走近。「我們是未婚夫妻,我沒理由睡客房的,你說是不是?」

「你還是睡客房比較妥當。」他直截了當的告訴她。

蝶兒的房間就在隔壁,她現在的心情已經夠糟了,他不想再讓她誤會,他們此刻,真的是再也禁不起一點點波浪了。

「有那個必要嗎?」她柔媚的一笑。「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覺毅,親愛的,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

這襲紅色薄紗性感睡衣是她特別在米蘭訂製的,看過她穿這襲睡衣的男人,無不被她迷得神魂出竅,相信耿覺毅也不會例外。

她自認她的身材絕不比那些金髮翹臀的洋妞差,她的上圍波瀾壯闊,尖挺突出,她的雙腿更是修長無比,喜歡游泳做日光浴的她,渾身的肌膚都是健康的麥色,就像夏威夷海灘上那些噴火女郎一樣。

她的健身教練就最為迷戀她潭圓的雙峰,他稱讚它們是上帝的傑作。

沒錯,她的健身教練是她的入幕之賓,而她除了那個身強體健的健身教練之外,她在瑞士還有其他男人,例如,她父親身邊的機要秘書就是她床上的新歡。

她是個二十八歲的女人,有肉體上的需要是根正常的事,她從來不曾覺得有什麼不妥。反正,只要她做好安全措施,她就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盡情縱慾享樂,婚前有幾個親密床伴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在國外長大的她,思想相當開通,而她當然也早就不是處女嘍!

其實在她與耿覺毅訂婚的當晚,她就已經不斷地暗示他,他可以跟她上床,他可以佔有她,她也很樂意被他佔有。

然而,他卻很不解風情,只在眾人面前點到為止,輕輕吻了吻她的嘴唇就沒有下文,令她又恨又惱。

他肯定是在裝傻,他都三十五歲了,她不相信他沒有過女人,也不相信他會沒有需要,他只是不想碰她而已,當時的不滿,她至今一直記仇著。

「夢浦,我讓管家幫你安排別的房間,這麼晚了,你也該早點休息。」他很委婉地說。

還沒有與地攤牌成功之前,他都不想與她撕破臉,否則依照她的個性,她對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看着他,露出一個嫵媚無比的笑容。「我是很想休息了,不過,我不要別的房間,我就鐘意這一間。」

她又朝他走近一步,渾身的媚火像要吞噬了他。

「我不習慣與別人同床。」他不經意的退後一步,隨便找了個不成理由的理由來當藉口。

「你遲早要習慣的。」她主動往他懷裏靠去,火熱的身子貼着他,磨蹭着他的敏感之處。「難道你不想要我?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呢。」

他苦笑了下,這飛來艷福他無福消受,對於她這副玲瓏成熟的胴體,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沒有愛,又怎麼會有感覺呢?她要勾引他,恐怕是白費心機了。

現在他的心裏只有蝶兒,只記掛著蝶兒,也只恨不得馬上奔到隔壁去,將蝶兒緊緊擁在懷中安慰,對於易夢浦的「厚愛」,他一點興趣也無。

「夢浦,不要這樣。」他將她的身體扳正,並推離他。

今生今世,除了蝶兒,他不會再碰別的女人,就算是與他相戀許久的李姿儀再出現在他面前,他的選擇也永遠是蝶兒。

他的心中只有蝶兒,他的人也是屬於蝶兒的,他會對她忠實,在肉體上與心理上都忠實,因為他老早已經將蝶兒當妻子了。

「看來你是真的不想要,好吧,這種事是勉強不來的,如果你不要的話,今晚就暫且不要。」她笑了笑,倒是很乾脆的停手,沒再繼續對他進攻。

他鬆了口氣。「我很感謝你的體諒。」

易夢浦也是個成熟的女人了,他相信她不會那麼蠻不講理,勉強他做他不想做的事。

「不想跟我上床,那麼,陪我喝杯酒總可以吧?」她又恢復常態,閑話家常般的拿起茶几上的一瓶酒道。「喏,這瓶一九四九年份的葡萄酒,是你『岳父大人』知道我要來台灣看你,特別要我帶來給你品嘗的,你可不能不賞臉。」

「我當然奉陪。」對於這小小的要求,怎麼說他都沒有理由拒絕。

她微微一笑,在兩隻玻璃杯分別斟入七分滿的葡萄酒,將一杯遞給耿覺毅。

「來,我們乾杯。」她很友善的與他碰杯。

「乾杯。」他也一仰而盡,對於這瓶價值不葬的好酒,恕他目前沒有心情好好品嘗,只要一想到蝶兒可能已經淚濕衣襟了,他就什麼心緒也沒有。

她把玩着酒杯,看着他,輕輕笑道:「覺毅,其實我不在台灣的時候,我並不介意你出去玩,但玩要記得回來,我們始終是夫妻,我是耿家的二少奶奶,這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你——」他的眉宇皺了起來,怎麼搞的,他的頭好昏、好沈。

她詭譎的一笑。「抱歉忘了告訴你,為了讓你晚上好睡點,我在酒里加了一點安眠藥,相信你可以一覺到天亮,絕不會失眠。」

他驚異無比,但卻無能為力,因為他感到視線漸漸模糊起來,他的眼皮好沈重,她一定不只加了「一點」安眠藥而已,一定不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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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蝶兒被那陣荒淫不已的吟哦聲驚醒時,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隔着牆壁傳來的叫聲,令她的心都碎了。

她剛才哭得倦了,所以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她原以為耿覺毅一定會來向她解釋關於「他的未婚妻」這回事,沒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們居然……居然已經迫不及待的上了床。

這兩天來與耿覺毅在加拿大許下的愛戀和相守相知恍如一場騙局,他竟可以在明知她在隔壁的情況下,與那個女人縱情做愛。

她恨他,她真的好恨他!

但,她更恨自己,因為她是他們的第三者,她根本沒資格指責他的行為,現在,他是天經地義的在「滿足」他的未婚妻呀。

「覺毅……哦哦……」

聲聲的呻吟敲痛了蝶兒的心,她緊緊抓住被單的一角,渾身顫抖不已。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如此對待她?

她是那麼的愛他,甚至將自己最純潔的第一次都交給了他,而他卻在這時候給她最深沈的打擊。

「小毅……寶貝毅毅,哦,求你……我受不了……」

蝶兒終於再也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她搗住雙耳,她不要再聽他們的淫聲浪語,好污穢、好污穢……

她抱着雙膝,哭濕了衣襟。

此刻當然不會有人來理會她,而隔壁博出的浪叫聲雖響亮,但想必那些傭人們也不會感到奇怪,因為,那個女人是他們名副其實的少奶奶呵!

只有她,只有她宋蝶兒是多餘的,是不該存在的。

這晚,一直到夜半那呻吟熱語才結束,而蝶兒,則睜着她的大眼睛,空洞的看着天花板,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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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耿覺毅整裝匆匆趕到公司處理公事,他甫回國,還有許多公事需要他親自處理。

臨出門前,他特別到蝶兒房間去看了一下,她睡得很熟,他不想驚動她,遂逕自到公司來。

昨晚也不知道易夢浦搞什麼鬼,無緣無故給他吃安眠藥,一早醒來又不見她的蹤影,那些傭人們說,她一太早就開着他的法拉利出去了,說是和台灣的朋友約了在酒店吃早餐。

對於易夢浦的行蹤,他沒興趣知道,但昨夜他沒去安慰蝶兒,沒去對蝶兒解釋他那突如其來的未婚妻,關於這個他的歉意可濃多了。

她一定誤會他很薄倖,名義上的未婚妻來了,就忘卻了她這個有實無名的小妻子。

今晚他會奸好補償她的,但願蝶兒能諒解,但願……

「總裁,開會時間到了。」藍娟走了進來,她沒多問些什麼,因為她什麼都知道了,早上和易夢浦約在飯店吃早餐的人就是她。

藍娟在心中暗自痛快着,想必現在那個宋蝶兒一定躲在被窩裏痛不欲生了吧,誰叫她那麼無恥,小小年紀的,居然學人家勾引耿覺毅,現在是宋蝶兒得到報應的時候了!

只要有易夢浦在,她相信宋蝶兒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現在她這個總裁大秘書只要坐享其成,等著看好戲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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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忙了一天,耿覺毅回到家都八點多了,客廳里燈火通明的,易夢浦正開心的在講長途電話。

廳里,一名女傭在替她按摩肩膀,另一名女傭則在幫她擦指甲油,接着,又有一名女傭端著水果拼盤出來讓她享用,她渾然是一派女主人兼貴婦人的模樣。

他沒餘裕理會易夢浦,直接到二樓敲了蝶兒的房門。

「蝶兒。」敲了數聲之後沒有回應,他便自動轉動門把。

試著轉動門把,幸而門沒有鎖,他隨即大踏步的走進去。

室內一片漆黑,非但如此,連窗帘都拉上了,外頭的月光連一丁點兒都無法透進來。

「蝶兒。」他不安了起來,今天原想讓她好好休息,所以沒有打電話回來問她奸下奸,她該不會以為他在故意忽咯她吧?

「蝶兒!」他打開夜燈,他第三次叫她的名字。

床上用薄被卷著的一團東西動了動,他放下心來,原來是還在睡呀。

「蝶兒,你沒下去吃飯嗎?」他試著將薄被掀開,誰知道立刻被她蒙了回去,且拉得更緊。

「不要你理我。」她的聲音悶悶地從薄被裏傳出來。

他嘆了口氣。「你在生我的氣?」

他知道她的個性有多剛強,昨夜想必她是傷透了心。

「不敢,我沒有資格。」她嘲諷地說。「你走開,回去和你的未婚妻在一起,我的房間不需要你。」

「蝶兒,你在說什麼?」他很驚訝她會說出那些話來。

「別裝傻!」她突然將被子掀開,一雙炯亮的眸子如炬的瞪着他。「你們昨晚不是做得很開心嗎?你何必還來找我?反正她可以滿足你!」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他的臉色也鐵青了起來。

「你自己做了什麼?問你自己吧!」說到這裏,她的鎮定崩潰了,晶瑩的淚水開始在她眼眶打轉,說到底,畢竟年輕,不想讓他看笑話的,可是她還不懂得怎麼隱藏自己的情緒。

「別哭,蝶兒!」她一哭,他就心痛,他連忙將她擁進懷裏疼著、惜著,就怕她再掉淚。

「我討厭你……我討厭你……」她淚珠兒直掉,粉舉落在他的胸膛上,她哭得我見猶憐。

他也不反駁,一任她哭夠了、發泄完了,這才輕輕吮去她臉頰上的淚水。

她那梨花帶淚的楚楚模樣兒叫他心動不已,他情不自禁地貼住她的櫻唇,他的舌尖伸了進去,火熱的汲取她的芬芳……

「我愛你!蝶兒,我愛你!」他一再地親吻她,在她身上留下許多吻痕,這是他愛的烙印。

火山爆發之後,他們緊緊相擁著。

「相信我,蝶兒,我愛的人是你,我會和她解除婚約,然後,我會光明正大的迎娶你。」

「解除婚約?你真捨得與她解除婚約嗎?你們昨晚……你們昨晚明明……」她的語氣飽含着嗔怨,一想到他和別的女人交歡享樂,她便無法抑止妒意高漲。

「我們昨晚怎麼了?」他不解地問。

「其實我都聽到了,你也不必騙我。」她幽幽地道。「你們是未婚夫妻,上床是理所當然的事,我憑什麼介意呢?」

「上床?」她的話令他的眉心蹙得死緊。「蝶兒,我沒有與地上床。」

天地良心,他怎麼可能去碰易夢浦呢?在訂婚之夜他都沒接受她的暗示碰她了,在這即將與地解除婚約之際,他又怎麼會去碰她?

「是我親耳聽到的,難道還會有假?」她一陣心痛,他與別的女人上床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想欺瞞她?

「昨晚她莫名其妙的敬我酒,並在我酒里加了安眠藥,我一覺到天亮,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我根本下知道。」

剛才一進門,他已經很想質問易夢浦她昨晚為什麼要對他下藥,但,為了讓解除婚約的談判順利,他沒有在傭人們的面前問她;他知道她也是個極好強的人,讓她在傭人面前丟臉,她恐怕會益加刁難解除婚約之事。

「安眠藥?」蝶兒無法置信的睜大眼睛。「太過分了。」

太可怕了,他的未婚妻居然弄安眠藥給覺毅吃,如果將藥量下得重些,他豈不已魂歸九重天了嗎?

「我會問個清楚的。」他不會再給易夢浦下藥的機會,今後他會更加防着她。

蝶兒顫抖著。「不用問了,我知道,她想離間我們。」

易夢浦知道她就睡在隔壁而已,於是便故意讓她誤會他們在做愛,目的當然是破壞他們的感情。

於是,她將昨晚聽到的淫聲浪語全告訴了耿覺毅。

「太卑鄙了!」他握緊拳頭,一股怒氣油然而生,沒想到堂堂的易千金會是那種卑鄙的女人,幸而他還尚未與她結婚。

「昨晚的事姑且不管,覺毅,我擔心她會再對你下藥。」有一就有二,她的憂慮不是憑空而來的。

「傻丫頭,別替我擔心,我不會有事的。」他將她摟得更緊,安撫她聞訊後的顫抖。

「真的嗎?我好擔心……」

「一切有我。」他向她許下保證。「我會與地解除婚約,屆時就是我結婚的時候。」

看着他堅定的目光,她釋然了,也相信一切都會雨過天晴,他們的未來是美好的,沒有人可以破壞他們,絕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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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裏,靜謐得可以聽見時鐘在走的聲音。

易夢浦啜了口咖啡,隨意瀏覽這間藏書豐富的書房。「把我請到這裏來有什麼事嗎?」

適才她在視聽室看影碟,耿覺毅派人將她請到書房來談話,她知道這是他們將話挑明來講的時候了。

「夢浦,我們的關係向來不惡,我不想瞞你,我想與你解除婚約。」他不想迂迴,開門見山的告訴她。

「你終於開口了。」她緩緩勾勒起一抹笑,看來,在這場爭奪戰中,她落敗了,敗給了那隻小狐狸。

無所謂,反正自始至終,她也沒有愛過耿覺毅,她根本就不缺男人,與他解除婚約,她反而可以更痛快的尋歡作樂,這樁婚事吹了,倒是她那個厭惡洋人的爹地可能會比她還失望就是。

「你早知道我要與你解除婚約?」難怪她昨晚會一直轉移話題不與他談了,不消說,易夢浦何等精明幹練,若她看出來他想與她解除婚約,那麼,她也必然看出來他深愛的人是蝶兒。

「知道又如何?」她直視着他。「不是我不同意,別忘了,這樁婚事是你母親親手促成的,若我們解除婚約,你想,她會有多失望?」

她侃侃而談,拿出他第一個弱點來打擊他。

「關於這個,我會親自向她交代,不會叫你為難。」他也知道他母親那關會有多難過,但為了蝶兒和他的將來,他會不顧一切去爭取。

「那麼,你大哥欠我們易氏銀行的那些錢呢?你也一併幫他還了嗎?」她輕描淡寫的提起他第二個弱點。

「這方面,我希望你能給我一點時間籌措金錢。」他必須賣掉三分之一的股票才足夠讓他兄長償債。

他兄長是他母親的命根子,而他母親又有嚴重的心臟病,他一定得想法子救他兄長。

「我為什麼要這麼幫你呢?親愛的無緣丈夫。」她調侃地問。

他真誠地看着她。「夢浦,做不成夫妻,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她不是不好,只是他無法喜歡她,即使如此,他們也沒有反目成仇的必要。

「很抱歉,我向來不信那一套。」她揚揚眉梢,輕鬆地道。「要解除婚約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他知道要強的她,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他。

它微微一笑。「條件很簡單,從現在開始,為期一星期,你必須在人前人後都處處以我為重、以我為優先,如果你能做到這一點,那麼我就同意與你解除婚約,並且給你充裕的時間償還你大哥欠銀行的錢。若有違約,就算明知道你不愛我,我也不會還你自由。」

「就這樣?」他不相信她的要求這麼簡單。

她又是一笑。「就這樣。」

就這樣可以讓他吃不完兜著走了,他與宋蝶兒不會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她不會讓他們連袂占那種天大的便宜,因為,她是易夢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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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成協議的頭兩天都風平浪靜,易夢浦待在耿宅,平易近人極了,因此耿覺毅也沒機會實現他「以她為重」的承諾。

而在周日中午,易夢浦居然破例下廚了。

「蝶兒,你可以到廚房來幫我的忙嗎?」易夢浦穿着圍裙,笑吟吟的從廚房走出來喚人。

蝶兒正在看一本時裝雜誌,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友善召喚,她本能地看了身旁的耿覺毅一眼。

耿覺毅擱下財經雜誌,對她笑了笑。「你就去幫幫易姊姊。」

既然耿覺毅都開口了,蝶兒也就不好拒絕,她丟下看了一半的時裝雜誌,隨易夢浦進了廚房。

耿覺毅繼續看他的雜誌,看來,一個廚房容不下兩個女人這句話大概要改了,或許相處了幾日,易夢浦也發現了蝶兒的可愛而要與她和平相處了也說不定,對於這個他樂觀其成。

數十分鐘過去,廚房裏斷斷續續傳來易夢浦輕快的哼唱聲,看來她們相處得很好,耿覺毅微微一笑,放下心來。

就在他覺得安心的時候,驀地,一陣碗碟碎裂的聲音從廚房裏傳了出來。

「啊!」

易夢浦又驚又怒的拔尖嗓音傳入耿覺毅耳中,他反射性的起身,飛快的奔到廚房。

「怎麼回事?」他第一個直覺是發生了意外。

「哼!怎麼回事?」易夢浦憤怒地看着蝶兒。「問她!」

看見兩人均毫髮無傷,耿覺毅首先鬆了口氣,只見地上菜湯倒了一地,破碎的瓷盤更是觸目驚心。

「蝶兒,怎麼回事呢?」他溫和的詢問她,既然兩個大人都沒事,那麼應該就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

蝶兒呆愣的站在一旁,聽到耿覺毅的問題,她才回過神來。「我不知道。」

適才她們還有說有笑的,易夢浦一直找話題跟她聊,因為易夢浦的友善,所以她也表現得很起勁熱絡。

沒想到,就在地為易夢浦講的一個笑話而笑得很開懷時,易夢浦突然將手上的湯碗往地上一摔,接着放聲尖叫。

她不知道易夢浦是怎麼回事,不過這突如其來的場面已讓她全然地措手不及。

「你會不知道?」易夢浦指著蝶兒的鼻子,她恨聲道。「別以為你裝出一副無辜相就可以了,我端這碗湯給你,請你端出去給覺毅喝,你好歹毒,居然故意將湯碗摔在地上,你太過分了!」

「別胡說!根本就是你自己將湯碗摔在地上的!」蝶兒急着為自己辯解,她一臉又氣又急的看着耿覺毅,她要爭取他的信任。

易夢浦趾高氣昂的看着蝶兒。「那麼,你是說我在誣賴你嘍?」

「你本來就在誣賴我。」蝶兒立即回答,她不要蒙受這種不白之冤,尤其是在她最愛的人面前,她不要被誤解為是那麼壞心眼的女人。

易夢浦挑了挑眉,一派強勢的看着耿覺毅。「那好,覺毅,這情形你看到了,你評評理,我們兩個是誰不對?是誰該向誰道歉?」

耿覺毅的臉霎時之間風雲變色。

直到易夢浦問出了這句話,他才驀然醒覺易夢浦的歹毒。

該死!她居然出這招,她這兩天來的和善讓他這個商場上的「鐵鷹」都卸下了防備之心,以為她對他與蝶兒的事諒解了,沒想到,她竟是在伺機報復。

他知道自己此刻應該馬上叫蝶兒跟易夢浦道歉,反正易夢浦最終的目的就是這個。

但,要蝶兒含冤不白的道歉,那對蝶兒是何其殘忍的事呀,她最後任的人是他,她認為最不會離棄她的人也是他,而今,他要改站在易夢浦邵邊了,這叫蝶兒情何以堪?

「說呀,覺毅,我們兩個誰對誰錯?誰該向誰道歉?」易夢浦催促着,勝券在握的她,露出了一抹得意之笑。

迫於情勢,他萬般艱難的開口。「蝶兒,你太不應該了,快向易姊姊道歉。」

原諒我,蝶兒,如果我不這麼做,我們就沒有幸福的將來可言。

他在心中吶喊請求原諒,但願蝶兒與他相知、相愛,能有一絲心電感應,體會他的苦心。

「聽到沒,小妹妹,他叫你向我道歉呢!」易夢浦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我早就知道我的地位是多麼重要了,閑雜人等根本是比不上的。」

蝶兒簡直不敢相信她聽到的是真的,他叫她跟易夢浦道歉,他不相信她、他不相信她!

她崩潰了,完完全全的崩潰了。

「我不道歉、我不道歉!我說什麼都不道歉。」她拚命搖著頭,淚水在她眼眶中打轉,她覺得好委屈、好委屈。

易夢捕皺起了眉心,她佯裝無辜又無奈的看着耿覺毅。「覺毅,她不道歉吔,你說該怎麼辦才好呢?」

看宋蝶兒心碎,看耿覺毅懊惱,這真是太痛快了,世間還有什麼比這個有趣的呢?

「蝶兒,我要你向易姊姊道歉,你沒聽見嗎?」他厲聲道。

他知道蝶兒今天若不開口道歉,易夢浦絕不會善罷甘休,她會用他們的婚約約束他,讓他永遠無法與蝶兒在一起,所以現在他必須狠下心來,不管蝶兒的模樣有多心痛,他都要沈得住氣。

蝶兒夾帶淚水的眼眸含着仇恨,她想起當初在宋家逼迫她離開的那些伯叔們,現在她眼前這兩個人的面目,就跟他們一樣醜陋,她知道他們在聯手對付她,因為他們畢竟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

這裏已經無她容身之處了,此刻,真的是她該離開的時候了。

她流着淚,卻勇敢的直視著易夢浦。「聽著,我不會向你道歉,永遠不會!因為,我沒有錯。」

她一臉絕望的奔出耿家大宅,外頭原本艷陽高照的天氣突然由晴轉陰,瞬間,下起了傾盆大雨。

「蝶兒!」耿覺毅不顧一切的追了出去,他追到了馬路上,但蝶兒的腳程居然那麼快,須臾已不見她的蹤影。

「蝶兒——」

耿覺毅跪倒在雨水中,他有種預感,他的小蝶兒不會再回來了,他的所做所為已傷透了她的心,他失去了她,他永遠失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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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戀驚嘆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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