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拒絕了！

趙予妡趴在社團辦公室的桌子上，滿臉頹喪。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但自從拒絕了娘娘腔他哥的提議之後，她就一直覺得很沮喪，該不會……她後悔了吧？

不！怎麼可能？她喜歡的明明就是肌肉男，怎麼會因為拒絕一個小白臉型的美男子而後悔？

「學妹。」劉景修牽着女友，笑得幸福地朝她走來。

「學長……有事嗎？」趙予妡看着眼前這對甜甜蜜蜜、發出萬丈刺眼光芒的情侶，有氣無力地問道。

「這是國標舞社和我們柔道社聯合迎新的通知單，記得要來喔。」劉景修笑道。

「國標舞社？」趙予妡聲音忽然高了起來，「為什麼要跟國標舞社一起辦迎新？」學長難道不知道她的死對頭，就是國標舞社那個會穿着噁心巴啦的禮服跳舞的娘娘腔社長嗎？

「呃，我知道你對陳學弟的印象不太好，但是柔道社一直都陰盛陽衰，國標舞則剛好相反，如果能一起舉辦舞會，那就再好不過了。」其實是因為他的靖安就是國標舞會的，他不想讓女友跟別的男人一起跳舞，所以乾脆趁着這個機會，宣示一下主權。

劉景修轉頭看着女友，又露出了心滿意足的微笑。

「拜託，別在我這個失意人面前放閃光好嗎？」趙予妡閉上眼，無奈的哀嘆。

「什麼？」劉景修沒聽清楚她的話。

「沒、沒事。」她搖搖頭，拎起道服站起來，決定換衣服下場去好好的打一架，發泄一下情緒。

「看！是國標舞社的靖安耶！」

「她又陪社長練習了？」

「對呀！對呀！」

「唉！女人就是要這樣才叫女人啊！溫柔高貴又典雅，看了就想要當她身邊的護花使者。」

「為什麼咱們柔道社就沒有半個女人呢？」

啪！

趙予妡的理智，在聽見最後一句話時斷線了，她走過去揪住那個說話的同學，惡狠狠的逼視着他，「什麼叫做柔道社沒半個女人？」她不是嗎？

「呃……」被抓住的同學求救的看着剛剛在身邊一起聊天的人，沒想到那些不講義氣的傢伙，竟然一個人的向後退，紛紛朝他投以「請保重」的眼神。

抱歉啦！趙予妡可是他們柔道社的主將之一，除了社長之外，最強的就是那個男人婆了，他們誰也惹不起她啊！

「你給我說、清、楚！」趙予妡吼着。

「……呵呵！我想你大概是聽錯了……」

可憐的同學，就這樣被迫下場跟趙予妡打了一場，然後鼻青臉腫的哭着跑出社辦旁的練習室。他發誓，以後有趙予妡來社辦的時間，他絕對不要再踏進社辦一步了！

而發泄完精力的趙予妡，一邊換下汗濕的道服，一邊在心裏不服氣的想——什麼嘛！她明明就是柔道社中唯一的女孩子，可是那些傢伙居然那麼沒眼光，還敢說「柔道社沒半個女人」？真是氣死她了！

拿着毛巾擦拭自己微微汗濕的頭髮，她抓起包包，緩緩地走出社團辦公室。

「哼！一群沒眼光的男人！」她呤哼着，一抬眼，卻不期然的撞進一雙含笑的瞳眸。

雖然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她就是能清楚的看見他眼中的笑意。

「你……」趙予妡原想脫口問他來這裏幹麼，但想想這樣好像不太禮貌，於是話又吞了回去。

「你社團練習都到這麼晚嗎？」陳邑祈揚眉看着她。

「很晚？會嗎？」現在才十點而已呀！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微微一哂，然後朝她伸出手。

「我……」她原本想說可能自己搭公車，可是一見到他伸出的修長大手，就忍不住將自己的手給放了上去。

他的手，其實很好看耶……

「我剛剛看見你和同學的練習了。」陳邑祈嘴角的笑更大了。她還真是個有活力的小傢伙！

「你……你看到啦？」唉！這下子又要多一個人叫她男人婆了！

趙予妡有些沮喪。

「嗯，很精彩。」他點頭。

「很精彩？」她抬眼看他，「你確定？」他看得懂他們在打些什麼嗎？

「當然。」他給予她肯定的一笑。

「你、你不覺得……我很粗魯嗎？」她有些懊惱的問。

不知道為什麼，她很想在陳邑祈面前保持一些形象，她不希望他也跟其他人一樣，把她當成男人婆。

「粗魯？」他眼中笑意更深了，抬頭看着天上的星星，說：「你知道嗎？每顆星星都有它們最亮眼的一面。」

「什麼？」怎麼會突然跟她扯到星星？

「你剛剛就像那些小星星一樣，在屬於自己的夜空中，閃爍着最璀燦耀眼的光芒。」陳邑祈微笑低頭看她，聲音好輕好柔。

而他，則是循光而來。

「我……」她愣愣的看着他，心裏有些酸酸的，她不清楚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只覺得鼻頭有些發酸，眼眶也忍不住泛紅。

她又開始想哭了！

「當你發光發亮的時候，不見得每個人都知道、都會欣賞。」他笑道，「但是，一定會有一個人，會循着那道光芒，向你走來。」

「會有這樣的人嗎？」她怔怔地望着他。

「會的。」他低頭，伸手以指腹摩挲過她的唇，在心裏補上一句，我就是。

****

她是最閃亮的那顆星星耶……

呵！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誇獎她呢！

迎新舞會上，趙予妡坐在會場旁邊的板凳上，獃獃的傻笑着。

柔道社的社員們，一瞧見男人婆露出傻笑，莫不立刻離她三尺遠，生怕她會做出什麼可怕的舉動。

舞池裏，一對對的男女陶醉在時快時慢的旋律中，相擁而舞，而比較奇怪的，就是坐在舞池外愁眉苦臉的陳康志，跟莫名傻笑的趙予妡了。

沒人敢向趙予妡邀舞，這個大家都可以理解，但是陳康志怎麼會沒有舞伴，就令人十分好奇了。

但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陳康志不斷拒絕主動向他邀舞的女孩子們，一雙眼睛只死死的瞪着在舞池中如膠似漆的靖安跟劉景修。

原來，是難忘舊人啊！

「喂！男人婆！」陳康志推了推一直傻笑的趙予妡。

「幹麼？」趙予妡橫了他一眼。

「我問你，你想不想跟你學長跳舞？」

「跳舞？」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我又不會跳舞。」

這個娘娘腔！他難道沒看見她只穿T恤跟牛仔褲來嗎？還問她想不想跳舞？

是存心想嘲笑她吧！

要不是學長叫她一定要來充人數，她才不想出席這種舞會咧！

「不會可以學啊！」陳康志說道，「你可以叫你那個學長教你。」

「你沒看見他一直都在跟靖安跳舞嗎？」趙予妡瞪着他。人家情侶跳得正甜蜜，她去當什麼電燈泡？

而且說真的，她現在對於學長，已經沒有先前那種熱中的心情了，反而是會不停的想起娘娘腔他哥……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又怎樣？你還是可以請他陪你跳一支舞。」

「你想趁機邀靖安跳舞對不對？」她想了一下，看着他冷笑。

還說什麼「放棄也沒什麼大不了」，結果呢？還不是想要跟靖安一塊兒跳舞。

「我……」被趙予妡一搶白，陳康志氣悶的瞪着她，而後才悻悻然的撇開臉，說道：「算了！當我沒說。」

「不愧是娘娘腔。」真沒種。想邀人跳舞，還要她幫忙。

「哼！」陳康志不爽地瞪着她，「難怪沒人敢邀你跳舞。」

「你還不是跟我一樣坐在這裏？」她不滿的反駁。

「那是我不想跟她們跳好不好！」拜託，她沒看見他剛剛拒絕了多少人嗎？他可是國標舞的社長耶！怎麼可能坐冷板凳？

趙予妡蠻橫不服氣的說：「不是都一樣？」

「你……」陳康志覺得自己快被氣得腦充血，「算了！好男不與女斗，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兩人怒目相視，誰也不讓誰，跟看戰火又即將一觸即發，不遠處卻傳來一陣騷動。

「哇！」

「好帥喔！」

「他是誰啊？」

「應該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吧？」

「啊！我想起來了，他好像是陳社長的哥哥耶……」

「天啊！他比陳社長還帥！」

「對呀！對呀……」

驚艷的讚歎聲不絕於耳，令原本無視他人的兩個幼稚傢伙，也不約而同的朝着引起騷動的方向看去。

「哥？」

「娘娘腔，你哥來幹麼？」趙予妡看着那個像王子一樣、所經之處，大家都很恭敬的讓開一條路給他的陳邑祈，有些不是滋味的問。

「我怎麼知道？」陳康志也覺得哥哥莫名其妙。

結果，沒想到陳邑祈竟是走到趙予妡面前停下來。

「沒下去跳舞？」他柔聲問。

這個人……真的是那個以冷漠著稱的哥哥嗎？

陳康志揉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角含笑的哥哥。

「沒、沒有。」趙予妡獃獃的看着陳邑祈。他是來找她的嗎？但，他來找她幹麼？

「舞會不跳舞就沒意思了。」他微微一笑，淡淡說道。

「……我……我沒有穿小禮服……」她吶吶的說。

只是穿T恤跟牛仔褲來參加舞會而已，為什麼每次在他面前，她就會開始覺得自己的行為好像太隨興了，甚至有點……丟臉？

「誰說跳舞一定要穿的跟孔雀一樣？」他掃了坐在一邊的弟弟一眼。

說他是孔雀？

陳康志不服氣的瞪着兄長，他身上穿的可是義大利名設計師設計的最新款禮服耶！樣式是花俏了點沒錯，但跟「孔雀」兩字還差很遠好不好？

「孔雀？」趙予妡掃了面色不豫的陳康志一眼，然後噗哧一笑。

「一起跳舞吧？」說著，陳邑祈含笑朝她伸出手，做出邀請的動作。

剎那間，周遭響起一片抽氣聲，舞會會場內，所有的人都看得驚呆了。

居然有人向男人婆邀舞耶？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我、我不會跳舞。」趙予妡皺皺眉，對他的舉動並沒有很高興。

說實話，她是有些自卑，在國標社那麼多會跳舞的美女面前，她根本就跟人家沒得比，加上又是柔道社裏人盡皆知的「男人婆」，所以她早對今天的舞會不抱任何期望了。她想，絕對沒有人會邀她跳舞的……

「沒關係，我教你。」不理她的拒絕，陳邑祈不由分說的將她拉了起來，帶着她滑進舞池裏，雙眼含着笑意直直瞧着她。

「我、我真的不會……」趙予妡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想逃，因為她不想出糗讓別人看笑話。

「噓！」陳邑祈驀地摟緊她的腰，附在她耳邊小小聲的說：「仔細聽着音樂的旋律，跟着我跳。」

「我……」趙予妡還想說什麼，但在陳邑祈的眼神示意下，最後也不得不乖乖照着他的話做。

陳邑祈紳士般的浪漫舉動，讓舞會會場內所有人都跌破了眼鏡，驚訝得張大嘴，沒想到他竟然敢邀請那個打架從沒輸過、人又超級凶的趙予妡共舞！

他是沒被摔過吧？

趙予妡靠在陳邑祈懷裏，跟着他隨音樂擺動，忽然覺得，這個看起來並不強壯的男人，胸膛也是很厚實的嘛……

於是，她又開始傻傻的笑了起來。

「笑什麼？」

「沒有。」被他發現自己的在犯傻，她趕緊搖搖頭，紅着臉低下頭去。

討厭！她是怎麼了？

「對了，你怎麼會來啊？」過了好一會兒，趙予妡才忽然想到，這傢伙似乎不該出現在這裏。

「來約你跳舞。」他笑道。

「約我跳舞？」她一臉疑惑的看着他，「你怎麼會想到要來約我跳舞？還有，你又怎麼知道今天晚上有舞會？」該不會是娘娘腔告訴他的吧？

「你不喜歡我陪你一起跳舞嗎？」他不答反問。

「我……」喜歡……

趙予妡臉頰泛紅，說不出話來，頓時感到有些窘迫。

怎麼辦？她好像喜歡上和他一起跳舞的感覺了？尤其是靠在他懷裏時的那種溫暖，讓她幾乎要捨不得推開他……

不過，其實她也沒得比較啦！因為她從沒有跟任何異性共舞過。

「如果你喜歡我當你的舞伴，下一次，你可以親自邀請我參加舞會。」陳邑祈柔聲哄誘着她。

「下一次……你確定？」跟她跳舞，他不覺得丟臉嗎？

「當然。」他定定看着她，眼神認真不過。

「那……」趙予妡臉頰發燙，吞了吞口水，語氣有些不自然的說：「下次還有舞會的時候，你一定要來喔。」這樣，那個娘娘腔就不能嘲笑她沒有人邀舞了。

「好。」

****

舞會結束后，大家各自散場，趙予妡則在陳邑祈的笑容迷惑下，傻乎乎的跟着他上車，連要去哪也沒問。

「要回家嗎？」他笑着揉揉她的發。

「啊？」被他這麼一問，趙予妡總算回過神，忙不迭地點頭。

討厭！她為什麼老在他面前閃神？

陳邑祈微微一笑，沒多說什麼，將車子駛往回她家的路上。

「你不用載娘娘腔回家嗎？」她這時才發現車上只有他和自己，沒看見陳康志。

「不用。」

「喔。」趙予妡吶吶地點頭，有些不自在的挪挪身子，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車裏的空氣好像開始稀薄了起來。

「你臉很紅。」他瞥了她一眼，笑道。

「有、有嗎？」她拍拍自己的臉，然後乾笑，「可能是太熱了。」她絕對不會承認她是因為他才臉紅。

可是……她為什麼要因為他而臉紅？他明明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啊？

「是嗎？」他挑眉表示，「那要跟我回家睡嗎？」

「什麼？」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他剛剛說了什麼？居然提議要她跟他回家睡覺？

「要不要跟我回家睡？」陳邑祈憋笑着，又問了一次，看她嚇呆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到哪去了。

「我……我……」趙予妡結結巴巴，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只能瞪着他。

「怎樣？」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提這種事情？」她的語氣有些軟弱無力，指責因此顯得很沒氣勢。

「為什麼不可以？」

「因為、因為……」她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才壯士斷腕般的開口，「我又不是你什麼人，怎麼可以跟你睡？」

討厭討厭啦！居然要她一個女孩子說這種話？雖然她平時看起來大刺刺的，像個男孩子，可是她也是有女孩子的矜持呀！

「之前你不也是住在我家養傷？」呵！他就知道，這小傢伙一定是想歪了。

「那是因為我被你撞到啊！住你家養傷很正常。」肇事者本來就應該要負責任。

「那現在去住我家更沒關係了，反正你都已經住過。」他繼續憋笑道。

「我……我剛剛說過了……」她皺着眉，不禁有些結巴，「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他終於轉頭看向她，一臉笑意。

「誤會？我……我有誤會什麼嗎？」她扭捏的看着他的笑臉。

「你以為‘跟我回家睡’的意思是什麼？」

「不就是……不就是跟你睡嗎？」不然還會是什麼？

「你真是太有趣了！」陳邑祈笑出聲，然後不客氣的說：「我剛剛聽你喊熱，所以才提議要你到我家住一晚。當然，住的是客房，不是我的卧房。」

「……」趙予妡瞪着笑得張狂的陳邑祈。那他剛剛乾么說得那麼曖昧？

「你若想跟我一起睡，我不反對，只不過，我也不是那麼隨便的男人。」他止住笑，正經八百的對着她道。

「我……我回家睡就好了！」趙予妡尷尬的低頭回應，糗得實在很想挖個洞鑽進去。

真是的！怎麼這樣啊？她怎麼會誤會他的意思呢？唉……

「確定不去我家？」

「……不去。」要是她決定去他家，她一定會整晚尷尬得睡不着覺。

「我家有冷氣吹喔。」

「我家有電扇。」雖然那台電扇已經很舊了，不過還可以用。

「你確定真的不要嗎？」

他的聲音很好聽，像是在催眠，讓趙予妡差點就忍不住點頭說好。「我……我確定。」

「那好吧。」見她這麼堅持，陳邑祈也只好聳聳肩，放棄說服她的念頭。反正時間還長得很，總有一天，他一定可以說服她搬家。

打第一次見到她的住處之後，他就很想叫她搬家了，但是卻苦於沒有一個很好的理由。他一直將這件事放在心底，打算等一有機會就勸她搬離那個危險的違章建築。

「到了。」

到她家后，陳邑祈停好車，率先走下來，繞到另一邊替她開車門。

「謝謝。」趙予妡有些受寵若驚，從來沒有人這樣替她服務過，大家都當她是男生、是哥兒們，根本都沒想過她也是一個希望能被人嬌寵的小女生而已。

「不客氣。」他唇角微微揚起，伸手扶住要踏出車門的她。

「我……你送我到這裏就好了。」她低着頭說道，不知為何突然有些害羞。

「我陪你上去。」他想也不想的就否決她的提議。

「不用那麼麻煩啦……」

「我不覺得麻煩。」

不覺得麻煩……

趙予妡的心，忽地雀躍了起來。

從小，大家都當她是個避之唯恐不及的麻煩，可是他卻說，他不覺得她麻煩……呵呵！這種感覺好甜、好甜，好像空氣里灑滿了糖粉，讓她一呼吸就滿滿的甜味……

「走吧。」他溫柔的牽着她的手，不讓她掙開。

「嗯。」趙予妡這回也任他牽着自己。

「現在，你願意給我一次機會了嗎？」走沒幾步，他突然偏頭問。

「什麼機會？」她不解的看着他。

「談戀愛。」他微笑望着她，「你願意跟我談戀愛了嗎？」

「我……」沒料到他會問這個，趙予妡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還是不願意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望。

「不……不是啦！」她連忙搖頭，不想他誤會而傷心，她只是沒想過自己的戀愛對象，居然不是一直夢寐以求的肌肉男。

「所以你是答應了？」他眼神熱切的看着她。

「……嗯。」趙予妡輕輕的、慢慢的點了頭。

如果物件是他，她一點都不會排斥。

況且，自從上次拒絕他之後，她也莫名沮喪了好久，既然這樣，那跟他談一場戀愛又何妨呢？

就這麼決定了吧！來談一場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