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羅宛、羅宛，天大的好消息喲！」
羅宛與秦啟陽嘔氣的隔天一太早，凌曉書一到學校，書包都還來不及放下，就先衝到羅宛的面前告訴她第一手八卦消息。
「言品倫知道妳喜歡他了。」
「什麼？」羅宛被這個消息給嚇走了魂魄。「他怎麼知道的？」
「我放出去的消息啊！」凌曉書得意地開口，而且那挑釁的目光還不時的瞥向那個正豎直了耳朵在偷聽的秦啟陽身上。
為了打擊秦啟陽這個討厭鬼，所以，凌曉書破天荒的決定倒追男人，勾搭上言品倫的同學，再放出羅宛喜歡言品倫的消息。
「羅宛，妳知道言品倫知道妳喜歡他之後，是什麼反應嗎？」
「是什麼反應？」
「他說他願意跟妳交往看看耶！」凌曉書故意說得很大聲，讓秦啟陽剛剛好可以聽得見。
其實，言品倫根本就沒這麼說，但是，憑她男朋友跟言品倫的交情，她要刻意製造個四人約會的機會應該不成問題才對。
到約會那天，她跟她男朋友一對，羅宛舉言品倫一對，羅宛跟言品倫有了單獨相處的機會，搞不好言品倫就真的會看上羅宛，喜歡上她了呢！
「羅宛，怎麼樣？言品倫約妳這個星期天一起出去玩，妳覺得好不好？」凌曉書私下替言品倫敲下了約會的時間。
相對於凌曉書的興緻勃勃，羅宛卻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羅宛其實也有點不太懂自己的心情。
她分明是喜歡言品倫的，但是，現在言品倫真的約了她，她得以與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的距離更拉近好幾步，怎麼她卻開心不起來，心裏惦記的卻反倒是秦啟陽那個討厭鬼兼大
色狼？
羅宛下意識的往秦啟陽的方向瞥去。
秦啟陽看到羅宛在看他，馬上聯想到昨天他跟羅宛拌嘴時，羅宛是怎麼說他的。
她說他愛他自己甚過喜歡她，還說如果有一天她若要跟他分手，他一定會潑她王水——
哼，去他的擔～～擔面，他秦啟陽哪那麼遜啊？潑王水、潑硫醱，那都是下下等人才會搞這種破壞耶！
想他秦啟陽是何許人也，他怎麼可能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去阻上羅宛跟言品倫談戀愛？
嘿嘿——要阻止、要破壞，他有更高明的手法。
秦啟陽笑得像太陽那樣燦爛，他還告訴羅宛說：「妳去啊！去接近他、去認識他，我不反對。」
「喲～～真的還假的啊？你會這麼大方？你該不會是口裏說不要緊，其實心裏頭正偷偷的在哭泣吧？」凌曉書幸災樂禍地嘲笑秦啟陽，恨不得狠狠的損秦啟陽一頓。
但秦啟陽才不上她的當呢！
現在正值羅宛在跟他賭氣的非常時期，實在不宜跟這個妖女鬥嘴，要不，萬一羅宛一心向著凌曉書這個死三八，那他豈不是玩完了？
秦啟陽無視凌曉書的挑釁，還大方的鼓勵羅宛勇敢的去追求她心目中以為的白馬王子。
「什麼心目中以為的白馬王子！白馬王子就白馬王子，哪還有分心目中以不以為的？」凌曉書還在找秦啟陽的碴。
「唉——」秦啟陽嘆了一口氣，只差沒說凌曉書是沒讀過書，所以沒知識、沒水準了。「白馬王子當然有真的，也有假的，就像羅宛暗戀言品倫那麼久了，請問一下，妳到底
暗戀他些什麼呢？」秦啟陽問羅宛。
羅宛沒料到秦啟陽會問她這麼嚴肅的問題，一時之間竟沒辦法回答。
但秦啟陽卻替她說了。「妳不知道妳喜歡他什麼對吧？或許妳會告訴我喜歡就是喜歡，沒什麼道理可言——」
「本來就是。」凌曉書趕快替羅宛解圍。
而秦啟陽那個死男人，竟然啐了曉書一聲道：「才怪！喜歡就是喜歡，但是喜歡那個人的什麼，妳自己心裏要清楚：像我——」秦啟陽突然轉向羅宛，告訴她說：「像我就喜
歡妳的眼睛，妳的鼻子、妳的嘴巴，還有妳的胸部——」
「秦啟陽——」
羅宛正想拿大榔頭捶死秦啟陽之際，秦啟陽卻突然話鋒一轉，問羅宛道：「那妳喜歡我什麼？」
「我——」羅宛愣了愣，才想要開口．
秦啟陽馬上替她回答說：「我英俊、我瀟洒、我還長得帥——」
「嘔——」凌曉書不給面子的吐了一地。
拜託！這種不要臉的話，也只有秦啟陽這個死男生、臭男生、不要臉的人才說得出來。
秦啟陽完全不理會凌曉書的「配音」，還在那裏洋洋洒洒的列舉他的優點．「——我人好又善良，我上公車看到老弱婦孺會讓座、我十八歲、我不抽煙、不喝酒——」
「可是你很花心，你愛嫖。」凌曉書故意揭他瘡疤，舉出秦啟陽曾經有過買春的行為。
要不那一次的援助交際，羅宛也不會碰到秦啟陽這隻大色狼。
哼！凌曉書不怕死的用鼻子哼秦啟陽。
死女人、臭三八——她幹嘛老是扯他後腿啊？秦啟陽恨凌曉書已達到恨得牙痒痒的地步，恨不得一腳把她踹過去，踹到天涯海角去納涼。
然而——
非常時期，他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羅宛——」秦啟陽擺出他最帥的Pose，告訴羅宛說：「我有那個自信，我才是妳心目中真正的白馬王子——」秦啟陽還要繼續說。
凌曉書就叫他去吃屎，她直接截斷他的話．
「人家言品倫不知道比你還好幾百倍哩，只要羅宛跟言品倫交往，那羅宛就會知道什麼樣的男生才叫做『好』，到那時候，你就會被羅宛踹到牆角邊躲起來哭泣，到那時候—
—哼哼——」凌曉書光想到秦啟陽窩在牆角哭的畫面，她就得意到嘴角不斷抽搐、想笑的地步。
這死女人、臭三八，一天到晚就只曉得找他的麻煩，破壞他姻緣，可惡！羅宛再跟凌曉書鬼混下去，只怕他日後會沒什麼男性尊嚴。
而現在的情勢是——言品倫是外患、凌曉書是內亂——
照理說，要攘外必先安內，但是，秦啟陽瞄了羅宛一眼，心裏暗暗打量着凌曉書在羅宛心目中的地位。
人家說女孩子間的友誼向來是最不牢靠的，但是，這個邏輯應用在羅宛身上就是使不上力，羅宛是個死心眼的女孩子，對男對女似乎都是一樣的。
唉！有這樣的女朋友有時候也是粉煩人的，像他現在要剷除異已，就得粉用力、粉用力的打拚。
算了，他還是先把內亂晾在一邊，先解決言品倫這個大禍害要緊。
秦啟陽突然沖了出去，留下正在碎碎念的凌曉書，她沒了叨念的人選，一時不禁愣住了。
「他……他怎麼就這樣走了？！」害她滿肚子的演講稿沒處說。
凌曉書問羅宛道：「他怎麼了？」
羅宛也不知道，她現在的一顆心亂得很，根本沒空去理秦啟陽的瘋言瘋行。
為了言品倫這個情敵，秦啟陽運用他的號召力，召集了一群難兄難弟，一排文、一排武的。
文的是秦啟陽幾所高中的同學，武的那邊則是從小跟他在眷村裡長大，長大后在混江湖的。
「大仔，我們現在要幹什麼？」混江湖的同伴大頭問秦啟陽。
「回你們家去把你們馬子、你們媽、你們姊姊的內衣、內褲全偷來。」跟兄弟說話時，秦啟陽也說著江湖黑話。
「什麼？大仔，你叫我們去偷女生的內衣、內褲喔！哦～～大仔，這樣有點變態耶！」大頭搔搔腦袋瓜子，總覺得這次大仔叫他們去做的事，實在是有夠奇怪的ㄋㄟ。
「什麼變態！我這是在挽救我的幸福。」
「大仔，你的幸福跟女生的內衣、內褲有關係喔？」這樣的幸福實在有點噁心ㄋㄟ。
「大仔，我可不可以不要去偷我媽的內褲？」另一名小啰嘍怯怯的舉手。「因為我媽的內褲只有兩件，少了一件，我媽沒得替換，她會罵我耶！」
「你笨啊？你是去偷你媽的內褲耶！偷，你知道什麼叫做偷嗎？偷就是你拿了你媽的內褲，不告訴你媽：既然不告訴你媽，那你媽怎麼會知道內褲是你偷的？既然不知道內褲
是你的偷的，那你媽叉怎麼會罵你？」另一名弟兄忍不住罵起同伴來。
「哦～～了解。」膽小的啰嘍點點頭，沒有別的意見了。
只要他媽不知道他偷她的內褲，那什麼事都好解決。
「啟陽，你偷那些內褲究竟是想做什麼用？」風山高中的死黨很好奇秦啟陽要他們偷內褲的動機。
「你們知道言品倫嗎？」
「知道啊！就是三年六班那個品學兼優的人嘛！」韓傑知道言品倫是哪一號人物。「聽說他們籃球選手進咱們學校都是保甄進來的。」
「還聽說他在他們班包辦了三年來每一次的第一名。」
「更聽說今年他還打算代表我們學校去參加計算機的程序設計比賽。」
朋友們林林總總列舉了言品倫的豐功偉業，讓秦啟陽聽得面有菜色。
哇拷！這個言品倫竟然是這麼的神勇！
「他沒有缺點嗎？」
「有啊！」韓傑點點頭。
「是什麼？」
「就是不好色、不愛玩，人品潔白得像一張白紙。」在男孩子眼中，不會玩的男生是沒有魄力又沒有魅力的；但是在女孩子的眼中，他們這種人的身價可是大大不一樣啰！
這種乖寶寶在女孩子眼中有別的代名詞，叫「品學兼優」、叫「新好男人」，所以嚴格說起來，言品倫不好色、不愛玩就不算是缺點，而且，極有可能是強過秦啟陽的利多條
件。
「唉！歹命，怎麼我馬子就看上這種男孩子呢？」這會兒也不能怪他用非常手段來詆毀言品倫的人格了。
「你們這一次真的要幫我的忙。」秦啟陽鄭重地看着一干好友。
「偷內褲嗎？」
「對。」秦啟陽點頭。「行不行？」
韓傑一干人是頭一回看到秦啟陽以這麼認真的表情說話。
「好吧！就幫你一次。」韓傑答應了。
人家那種文弱書生都答應去干那種偷內衣、內褲的變態事了，他們這些做混混的如果再推三阻四的說不去，那不就讓人看扁了嗎？
「好吧！我們也去偷。」大頭點頭。
一群人、兩路人馬分道揚鑣，各自去進行偷內褲行動，而秦啟陽則又跑去巴在羅宛的面前無事獻殷勤。
「羅宛、羅宛——」秦啟陽拎着兩個便當跑到羅宛跟前，跟她並桌吃飯。
「咦？那個臭三八呢？」秦啟陽左右張望，暗自奇怪今天怎麼沒看到凌曉書來找他的碴？
「誰是臭三八？」羅宛不高興的反問。
「凌曉書啊！」他理所當然的回答。
「你嘴巴別那麼壞，曉書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耶！」
「好嘛、好嘛，大不了以後我不在妳面前罵她就是了。」他退讓的說。
「在我背後也不可以。」
「OK！全聽妳的，以後在妳背後我也不罵凌曉書，這樣總行了吧？」
嗯！「國難」當前，秦啟陽才不會為了凌曉書的事跟羅宛起爭執，只是一味的順着羅宛的意思去討她歡心。
秦啟陽把兩個便當放在桌上，體貼地挑光羅宛不愛吃的蘿蔔乾，又將他便當里羅宛愛吃的炸排骨送到她的便當盒裏。
他體貼的動作一如往常，就好像他們之間從來不曾有過任何不愉快。
羅宛看着便當里多出的那一塊炸排骨，久久回不了神。
「你……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
「啊？」秦啟陽嘴裏咬着滷蛋，以不懂的目光看着羅宛。
「我是說……我……我都要跟言品倫約會了，你怎麼……怎麼還會對我這麼好？」
「因為我喜歡妳呀！」他老實說。
「可是，我喜歡的人是言品倫耶！」她也說出心中話。
「那跟我喜歡妳有什麼關係？我喜歡妳就對妳好，就跟我討厭凌曉書就凶她是一樣的道理啊！不會因為妳喜不喜歡我而有所改變。」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討厭你，你也會執迷不悟地繼續喜歡我？」羅宛問秦啟陽。
而秦啟陽卻驚駭着一張臉，活像是被鬼打到一樣。
「妳討厭我？！妳為什麼要討厭我？我人很好耶！不說我帥、人長得好看，就單單是我對妳很好這一項，妳就不該討厭我。」他很正經八百的說。
嗚嗚嗚……他好傷心喲！
人家他為了討羅宛的歡心，每一次都還讓出他最喜歡吃的炸排骨。
秦啟陽看着羅宛的便當，垂涎、覦覬着自己早已送給羅宛的大排骨，他心想，如果羅宛真的那麼討厭他，那麼他的炸排骨——
秦啟陽的筷子蠢蠢欲動，正對着羅宛便當里的大排骨前進，但他筷子一插——嗚嗚嗚……插中了他最不喜歡吃的滷蛋啦！
「你在幹嘛？」羅宛挑了雙眉，看着皺着一張俊臉的秦啟陽。
「沒有啊！妳不是不喜歡吃滷蛋嗎？所以我就替妳解決啊！」秦啟陽佯裝快樂地把滷蛋給塞進嘴裏。
羅宛沒有看見他吃得很痛苦的模樣，還真以為秦啟陽真的非常喜歡吃滷蛋。「不管你再怎麼喜歡吃，你也不能每天吃兩顆啊！這樣長期下來，你體內的膽固醇會太高。」
「沒關係啦！我年紀輕，體力好。」所以他能吃得苦中苦。
秦啟陽的筷子又往羅宛的便當前進，挑走了羅宛所有不喜歡吃的菜，而將羅宛愛吃的從他自己的便當里挑出，送到羅宛面前。
羅宛默默的吃着，而眼角的餘光則偷偷地觀着秦啟陽。
秦啟陽他——對於她心裏還偷偷喜歡着言品倫這事，他是真的不計較嗎？
「妳幹嘛一直在偷看我？」敏感的秦啟陽發現羅宛一直拿眼角餘光偷瞄他。「妳想看我就光明正大的看啊！」
反正，他又不會很介意讓她看。
羅宛偷看他的事讓他給揭穿，只能悶着頭，紅了雙頰，繼續吃飯。
不知道為什麼，怎麼以前她看秦啟陽總覺得他一臉的痞子相，而現在看他——那感覺又不一樣了。
「哦～～對了！」秦啟陽很假的發出一聲驚呼，假裝他剛剛想到一件事。
「怎麼了？」羅宛拾起頭來看他。
「妳這個星期天不是要跟言品倫去約會嗎？」秦啟陽問。
雖然他能問得這麼大方，但羅宛卻無法坦然地回答說是。
「嗯！」羅宛輕微地點了兩下頭，她心虛地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一件對不起秦啟陽的事。
秦啟陽是不怎麼介意羅宛要怎麼爬牆啦！
基本上，他最討厭、最恨的人就言品倫。
他討厭言品倫的品學兼優、討厭言品倫文武雙全，更討厭言品倫不用怎麼努力就能拐跑羅宛的心。
相對於羅宛——
嘿嘿！基本上，他當羅宛是年幼無知，所以才會讓言品倫這種只懂得讀書，不懂得享樂的男孩子給騙走了心。
他相信在他的詉議教誨之下，羅宛最後一定能懸崖勒馬，知道他秦啟陽才是最適合她的人選。
秦啟陽是有那個自信，但是——羅宛得給他時間去證明；而現在羅宛就要舉言品倫去約會了，他根本就沒多少時間以證明羅宛應該屬於他，為此，他掏出了防色狼的噴霧器、
哨子，以及一把剪刀。
「妳跟言品倫去約會的時候，記得帶着這個。」
「做什麼用？」
「防止言品倫色性大發的時候用啊！」
「言品倫才不會呢！」
「這可難說，古語有云：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個言品倫雖然外表看起來堂堂正正的像個人，但妳怎麼知道他會不會是個披着羊皮的狼呢？像我、像我——」秦啟陽放下筷子，
很認真的指着自己的鼻尖問羅宛，「妳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是不是英俊瀟洒、俊秀非凡，遠看是個堂堂正正的好國民，近看是個卓爾非凡的好兒郎——」秦啟陽洋洋洒洒地說了
一籮筐自己的優點。
羅宛聞言，竟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秦啟陽總是這樣，他自大到有點臭屁的地步，但是，卻臭屁得很可愛。
羅宛彎着笑眼望着秦啟陽，看他繼續嘮嘮叨叨地說著。
「——但私底下的我，妳是再清楚不過的了，我……」
「不愛乾淨又懶惰，臭襪子、臭鞋子、臭衣服全往床底下塞；而且還好色、愛玩，什麼黃色書刊、A片，甚至是任何淫亂的遊戲光盤你都有。」羅宛幫秦啟陽說出了他私底下的
形象。
秦啟陽立刻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原來他的缺點，羅宛都知道的啊！
咦？不對，現在的重點不是在他如何爛耶！他是要說言品倫的壞話才對。
秦啟陽趕緊轉回話題。「所以說啦！像我外表這麼陽光的男孩子都有這麼不可告人的一面，妳說言品倫會沒有嗎？」
「他又不像你。」她馬上不給他面子的吐槽。
「就是不像我這才糟咩！妳知道的，像我這種有話直說、有屁就直放的人，做事絕對是光明正大，愛跟妳嘿咻咻就會說愛跟妳嘿咻咻，絕對不會唬弄妳說，我們兩個做朋友是
為了蓋綿被、純聊天。」
拜託，這樣很假耶！「所以，像我這種人就做不來那種暗箭傷人的事，可是——言品倫就不一樣了耶！他那種人總是悶悶的，只會讀書——」
「人家他體育很好耶！」
「好啦、好啦！就算他還會打球好了。」
「他計算機也很厲害。」她舉出言品倫的優點．
「知道了啦！他什麼都很厲害。」秦啟陽吃味地打斷羅宛對言品倫的歌功頌德。
媽啦！那個言品倫在羅宛的心目中還真像個神耶！「但是——不可諱言的，言品倫他就是悶悶的，我沒說錯話吧？」秦啟陽問羅宛。
羅宛又不是真的認識言品倫，她怎麼會知道言品倫悶不悶？
「我不知道。」
「什麼？妳暗戀他那麼多年了，連他悶不悶都不知道？」
「我又沒有跟他說過話。」她老實說。
「嚇！妳沒跟他說過話都可以暗戀他這麼久？」這下子，秦啟陽又多討厭言品倫一點點了。
「就說妳是年少無知，妳還說不是！我問妳，妳看那些社會新聞，甚至聽那些專門探討兩性關係的專家，他們是怎麼說的？他們是不是說那些平時不多話，將什麼事都藏在心
里的人才最恐怖，最有做壞事的潛在因子？」秦啟陽拿專家學者的話來堵羅宛對言品倫的信任。
羅宛心目中的白馬王子被他損成這副德行，不禁有點惱了。「既然言品倫可能是匹狼，那你還一直要我去赴他的約？」
「我要妳去赴約，就是要妳的美夢幻滅咩！要不然，妳心裏老是想着言品倫，而我卻霸着妳，不讓妳去喜歡他，那我豈不是枉做小人了嗎？」秦啟陽把自己說得像偉人一樣偉
大，最後還慫恿羅宛。
「去啦！去跟言品倫約會一次，看看他是不是如妳想像的那樣。可是，妳得答應我一件事喲！」
「什麼事？」
「就是言品倫如果不如妳想像中的好，那麼妳就要重回我的懷抱，當我的女朋友喲！」
「可是……如果言品倫一如我所想像的那怎麼辦？」她好害怕，因為，不知從何時起，她對秦啟陽的好感竟然加深了。
「那就——那就——」基本上，秦啟陽是認為那是不可能的事啦！拜託，他叫他的兄弟們把一大堆內衣、內褲全收集好，就是打算在星期天言品倫去約會的時候，偷偷的塞進
言品倫租的住處。
他刻意把言品倫弄得像個有戀物癖的大變態，而這樣的形象比他糟糕一百倍都不止，羅宛怎麼可能會對這樣的言品倫感到滿意？
不過，為了表示他對羅宛的情意，秦啟陽還是說了個漂亮的答案。「如果妳跟言品倫約過會之後，還是認為自己非常喜歡他，那麼——」秦啟陽還很有演戲細胞，佯裝心痛地
開口道：「那麼，我會尊重妳的決定。」
怎麼樣？這答案夠漂亮吧！
秦啟陽簡直是佩服自己到了五體投地的地步了。
嘿嘿！秦啟陽笑得如同陽光那般燦爛。
可羅宛的心情卻好不起來，因為她發現，相對於秦啟陽的不在乎，她反倒是在意起秦啟陽的淡然。
如果秦啟陽是真的喜歡她，那他為什麼會把他們兩人的分合看得如此豁達？
他真的是因為愛她，所以決定成全她嗎？還是——他另有隱情呢？
羅宛想秦啟陽的事想到快煩死了，以至於星期天的約會，她一直不是很專心。
「妳心裏有事？」言品倫很明顯的看出羅宛的心不在焉。「是不是我很無趣，所以讓妳覺得悶？」
「沒有、絕對沒有這回事。」羅宛慌慌張張的搖頭。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
跟言品倫約會，走在一起，看看電影、喝喝茶、談談心，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事，但是這會兒如願了，她心裏的雀躍卻不如她所想像，而且更離譜的是，她人雖然跟言品倫在
一起，心裏頭卻想着秦啟陽。
或者——她對言品倫真的只是盲目的祟拜，並不是真愛？！
不不不！她怎麼可以有這樣的思想呢？
言品倫是她暗戀好久的對象，這種愛慕情懷怎麼可能是假的？！
都是秦啟陽老是在她耳旁隨便亂說，把她洗腦洗得有夠徹底，害她一時不察，差點就否絕掉言品倫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羅宛一下子搖頭，一下子又嘟嘴巴的，那表情看起來既可愛又好笑。
言品倫覺得羅宛真的很有趣。
「接下來，妳想去哪裏？」
「去你住的地方。」羅宛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就開口。
一開口、一回神，她就咬住自己的嘴唇，發現自己講錯話了。
她這樣主動要求要去他的住處，會不會讓言品倫以為她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孩子？
「我……沒有別的意思。」她會這麼衝動的提出要求，全是秦啟陽害的啦！
要不是秦啟陽在她臨出門前還特地的叮嚀她，說什麼什麼樣的人住什麼樣的窩——說什麼想要了解一個男孩子的人格、品性，就要去參觀他的住處。
而更過分的是，他還拉拉雜雜的說了言品倫一大堆的壞話。
拜託！人家她把言品倫從頭到腳，前前後後看了一遍又一遍，就覺得人家言品倫才是那個人好、心善良，優秀得不得了的好男孩，跟秦啟陽所詆毀、亂說的形象一點也不像。
羅宛的腦子又隨着秦啟陽的叮嚀飛舞着，完全沒去注意到自己的腳已隨着言品倫走到他們停摩托車的地方。
「上來吧！」言品倫跨上愛車。
羅宛這才回過神。
「做什麼？」
「去我家啊！」言品叩倫彎着兩彎下弦月似的眼睛，心裏坦蕩蕩的順應羅宛的要求，要帶她上他的住處去。
他是笑得坦蕩蕩，看似沒什麼居心不良的影子啦！但是——羅宛的腦子裏卻又浮現出秦啟陽的話。
秦啟陽說像言品倫這樣悶悶的，不多話的人，才是真正披着羊皮的狼——哎喲！她會不會真的這一去，就羊入虎口了？
羅宛下意識的抓緊她的背包——背包里有秦啟陽為她準備的防狼武器，她打算言品倫一有什麼不對勁的舉動，就拿出來對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