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游泳池的意外

第二天，被一陣響聲吵醒。

昨晚的睡夢中不知為何出現了姚風的身影，讓我有不好的預感。我迷糊地拿起鬧鐘，沒有響呀，才八點鐘。何況我明知今天不用上學根本不會調它呀。不管他了，我又重新躺回床上，矇著被子。

但那刺耳的響聲仍然在不停叫着，這時才意識到是電話在響。對了，爸媽今天一大早就有事出去了，難道是媽媽為了不讓我睡懶覺而打電話來吵醒我?

“真是的。”我噘起嘴拖着拖鞋不滿地走到大廳，拿起電話，“喂。”

沒有迴音，我又問了一句：“喂，找哪位?”

“出來。”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

“姚風?”我一下醒了，不確定地問：“是你嗎?”

“出來，我在樓下等你。”

“幹什麼?喂、喂……”天殺的，竟然說了一句這樣莫名其妙的話就掛電話。

我真不想聽他的話，但卻已不知不覺地換了一身衣服。

拿了鑰匙包包出門。走到樓下的時候，看見姚風就在大門前面。早晨的太陽還是挺猛的，他竟然就站在那裏動也不動，實在讓人佩服。

“嗨。”我走過去打了個招呼。

他看我一眼，“你真慢，走吧!”

“走，去哪裏?”我驚訝地問。實在有夠大男人主義的，去哪裏也不說，從不徵求別人的意見就先行決定。

“游泳。”他已招來了一輛出租車。

聳聳肩，我只能跟他一起坐上去，反正他決定的從來不讓人拒絕。不過有覺不睡，大清早去游泳，真是一群笨蛋，不會享受。我心裏暗罵。

我打量他的側臉，真是好帥氣，難怪那麼多人迷他。

不過，昨天他不是生氣了嗎，怎麼今天又來找我了?也太反覆無常了。

“你看什麼?”他忽然轉過頭問，大概是我的注視讓他感覺到了吧!

我的臉微微紅了，忙搖頭，“沒有。”

他回過頭，這次竟然沒有嘲弄我。

車子在一幢看似酒樓的建築物面前停下。

不是去南門島嗎，怎麼到這裏來了?我不解地想。跟着姚風經過了氣派不凡的大廳，進了電梯。

上了頂樓，竟是一個空中花園，而且有一個很大很寬的游泳池。已有一群身穿泳衣的男女或坐或站地在游泳池邊。

我和姚風的到來引起大家的注意，“姚風。”大家向他招手，走近幾步我才發現全是同年紀的男女，大概是他的班同學吧。在那群人中還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是雅芝，這小妮子，竟然偷偷來了。

“樂樂。”雅芝招手我走過去，她的身材穿起泳衣來也很好看，對了，我這才想起來我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沒帶泳衣。

“你什麼時候來的?”我質問。站在水池邊，伸手去摸那些水，在太陽的照耀下竟然水還是冰涼的。而且水的顏色看起來很清澈，可以望見底，但也看得出來成年人進去會沒到腦袋，不會游的人跳下去可能會淹死吧。

“快半個小時了，你怎麼這麼慢呀，快去換衣服吧。”

怎麼好像是我的錯，又沒人事先跟我說要來這裏游泳，“我沒帶泳衣。”

“你連泳衣都沒帶，怎麼會來游泳?”雅芝皺眉。

我的眼角瞄到姚風已跟了幾個男生進了裏面的一個房間，大概是去換衣服吧。

在一邊的幾個女生走了過來，哇，她們身材都很好耶!特別是中間那個，皮膚白裏透紅，一身黑泳裝更是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襯得更迷人。這時我更慶幸自己沒帶泳衣來，因為我的身材可能是這裏最差的一個，孔世傑和元軍那兩個壞小子一定會當眾嘲笑我的。

“你們好。”我甜笑地跟她們打了招呼，暗想今天的男生有眼福了。

“你跟姚風是什麼關係?”一個很高的女生嚴肅地問。

“我，沒關係呀。”我傻笑，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那他為什麼會跟你一起來。”另一個女生也語氣不好地道。

看這情形我不應該實話實說，免得這群女生把我生剝了，“嗯，我跟他在樓下遇到的，我跟他不熟的。”

“咦，季雲姐，她是溜冰場上拿鞋扔姚風的那個女生。”另一個女生眼尖地認出了我，那個很高的女孩原來叫季雲。

我暗叫糟糕，果然，季雲又怒氣沖沖地問：“你還說你跟他不熟，那你為什麼用鞋扔他。”看來十分不高興我的隱瞞。

“不是的，那只是誤會，今天也是姚風帶她來的，他還教她溜冰呢。”

雅芝忙為我解釋，但這簡直是在害我呢。聽到雅芝的話，連那個最漂亮的女生也用眼光緊緊地盯着我。

“什麼?姚風教你溜冰。”季雲眼睛開始冒火。

“沒有，沒有，雅芝在開玩笑。”我忙拉拉雅芝，暗示她。

“我勸你不要痴心妄想，姚風跟素真才是真正的一對，你這個醜小鴨別想成天鵝。”素真，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哦，是昨天孔世傑說的那個女孩，大概是那個最漂亮又沒有說話的那個吧。

我忙點頭，管他呢，逃過這一劫再說吧。

忽然有個女生躡着腳在季雲耳邊說了一句話，只見季雲點點頭。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只見季雲猛地伸出手向我推來，她太用力了，我招架不住，在雅芝的驚呼聲中，我順勢掉進泳池裏。

來不及張口呼救，我已猛喝了幾口水，我不停地拍打着水面，卻還是阻止不了我的身體往下沉。天呀，我真的是不會游泳呀!有誰能夠救救我。

水從四面八方向我湧來，似乎要把我湮滅，內心的恐懼節節上升，惟一的念頭是我不想死。我才十八歲呀，我死了我爸爸、媽媽、我的親人怎麼辦呀!

眼淚跟水混合在一起，我卻嘗不到自己淚水的鹹味。

模糊中是雅芝的叫喊以及“撲通”一聲。

一雙大手把我抱住，有什麼東西堵住我的嘴，強迫我張開嘴，把氧氣輸送給我。我來不及細想，只能拚命地吸吮那我急需的氧氣。

不一會，我已被姚風拉回地面。此時才覺得空氣的重要，我在吸夠了足夠的空氣后，吐盡肚子裏的水。淚眼中看到姚風和雅芝同樣擔憂的臉孔，甚至連孔世傑跟元軍也有些擔心的樣子，心裏有些感動。

“樂樂，你嚇死我了。”雅芝的眼睛也紅了。

“你覺得怎麼樣?”姚風的聲音有些不安穩。

我虛弱地搖搖頭，那種恐怖已經化去了不少，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我沒事了。”

姚風已猛地站了起來，對着那一群一臉不安的女生冷森地質問：“是誰推她?”

“我哪知道她不會游泳還跟來這裏游呀!”季雲小聲地爭辯。

“以後有誰再這樣欺負我的女朋友，我絕不饒她。”

姚風冷冷的語氣卻讓所有的人都聽清楚了。

我驚呆了，他是什麼意思呀?

“什麼?她是你的女朋友，那素真呢?”季雲大聲道。

“關她什麼事?”

“怎麼不關事，你不是已經知道她喜歡你嗎?”

“我從來沒說過我喜歡她。”

姚風的話讓素真白了臉。

我還沒來得及弄清楚他的話，他已伸手把我拉起來，“我帶你去換衣服。”

是呀，濕濕的衣服沾在身上是夠難受的，所以也不管其他的，不過還是在不經意回頭的時候，看到季雲她們憤恨的眼神，“大有你走着瞧的意思”，看來我又得罪人了。今後上學放學要小心了，唉!無妄之災。

跟着他到了下一層樓，這果然是一間酒店，而且服務還很周到。

接到電話后不到十分鐘就送上一套衣服。

我進了浴室換上了衣服，休閑裝穿着正合適，出去看到他臉色不好的樣子，“我沒事了。”我這個人生命力旺盛得很，這一點小事才不會放在心上，即使剛才恐懼得要命。

“你該死的連不會游泳也不說。”姚風的神情不悅。

“我哪知道會有人推我進去，我根本不打算下去游的。”我反駁。

“如果再晚一點，你知不知道你就淹死了。”

看到他生氣的樣子，我也不敢回嘴了。不過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為什麼要說我是你女朋友?”

“你難道忘了我們在水下面做了什麼?”他忽然掀起嘴角，浮起一絲邪笑，讓我看傻了眼。

我呆了一下，才意識到在水下面他是用自己的嘴送氧氣給我，我還拚命地吸吮，想到這臉紅火起來，忍不住驚呼出聲，“哇，不會吧!”

我的初吻竟這樣就斷送了，而且還是在這樣一點也不浪漫，我滿心恐懼的情況下!對象還是一個我完全說不上喜不喜歡的男孩，我撫着額頭哀嘆。

“你那是什麼表情?”他一臉不高興地說，“我救了你，你還不樂意是不是?”

“高興，高興。”我忙點頭，轉了個話題，“那我先回去了。”

“你家裏有什麼寶貝，讓你時刻惦記着回去。”

“沒有呀!現在我們幹什麼，我可不想再去游泳。”

我無辜地說。

“你吃了早餐沒有?”

“沒有。”在他催得那麼匆忙的情況下，我哪來得及吃呀。

“那我們下去吃早餐。”

到了三樓，現在正是吃早茶的時間，又是假日，自然是高朋滿座。

幸好靠窗那邊還有個雙人的座位，我們便坐了下去。

我沒辦法假裝矜持，一口氣要了鳳爪、腸粉、芝麻包、豆漿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斜眼看了姚風一眼，他正目瞪口呆。

“喂，你是不是餓死鬼投胎?一個女孩子吃東西竟這麼難看!”

“我昨晚沒吃宵夜。”我吞下嘴裏的包子，喝了一口豆漿才回答。

“那你就不能吃慢點，這樣讓我很沒面子。”

我忍俊不禁地笑了，他竟用那種抱怨的語氣，想不到喔。

“你還要什麼?”又一輛推車過來，他招手后問道。

“我快吃飽了，你不吃就不用叫了。”想想也不能讓他太沒面子了，不過吃了那麼多，肚子確實也填飽了。

“放心吧!我不會笑你的。”他用悲天憫人的口氣說。

我瞪他一眼，“那我再要一盤風爪。”

等我把幾隻風爪啃完，他的手機十分準時地響了，“喂，我們現在就下去，你們在大門口等吧。”

“走吧!”他招招手買單。

大門口等着的是孔世傑、元軍和雅芝三個人。

“你們這樣偷溜，要我應付那群人。”孔世傑抱怨。

“現在去哪裏?”元軍問道，“還那麼早。”

雅芝走到我旁邊，偷偷在我耳邊說話：“你們走後，何素真也哭着走了。”

我一驚，“不會吧!”

“那當然會，我聽元軍說她喜歡姚風不是一兩年的事了。”

“那怎麼辦?”我苦惱地問，“我跟姚風根本不是那回事。”

“還不是，他都當眾承認你是他的女朋友了，還當面拒絕何素真。”雅芝火上加油地說。

“喂，你們悄悄話說完了沒有。”

“現在去哪裏?”不管了，我還是回家算了。

“去打球。”他們的節目倒豐富。

“我不去了，我有點累想回家。”我拒絕，才一個早上就發生這些讓人措手不及的事，我得好好調整一下心態。

“你不是說沒事嗎?”姚風走到我面前，打量我的臉色。

“是沒大事，但是我想休息一下。”

“好吧!我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跟雅芝一起回去。”我已拉着雅芝走向前面的公車站。

“雅芝，我給電話你。”

身後還傳來元軍的叫喚，讓我感到驚訝，什麼時候他們走得那麼近了?

公車上的人並不多，我們找了個位置坐下。

雅芝就迫不及待地問：“喂，姚風英雄救美喔，感不感動?”

我有些頭痛地回答：“我不是美人，沒所謂感不感動。”

“你知道嗎?當姚風跳下去並且在水底吻你的時候。

大家都傻掉了。喂，說說接吻的感受?”雅芝笑嘻嘻地。

“捂住鼻子三分鐘，然後再拚命吸氣。”

“幹什麼呀?”雅芝感到莫名其妙。

“你不是問我接吻的感覺嗎，自己可以這樣試一下。”我沒好氣地說。

雅芝格格笑起來，“別這樣不甘心嘛!反正你們都是男女朋友了，以後多的是這樣的機會。”

氣得我直翻白眼，“喂，說說你自己吧，你跟那個元軍怎麼回事?”

“我和他只是朋友。”雅芝閃閃躲躲的樣子讓我心生疑惑。

“從實招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說要跟我交交朋友，我算是拒絕了他吧!但他說會努力。”

“你拒絕了他，他可是你崇拜的三劍客之一，難道你另有喜歡的人了?”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樂樂，現在我也搞不清楚，以後再說好嗎。”雅芝似乎也很煩惱。

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