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逃再逃
第二天起來腳酸得連走路也難受,這就是昨天溜冰的後遺症了。
下了課,我跟雅芝講了昨天的事。
她哇哇聲,“真的!姚風教你溜冰?”
我及時捂住她的嘴,“小聲點。”
“我也要去學。”她大聲地宣佈,敢情她當這是一件好事。
“要去你去,你不知道我昨天摔得多疼。”
“那沒辦法,不摔跤是學不會溜冰的,我剛學的時候也是這樣。”
“反正我不想學了,他簡直是虐待我呀。”
“那他要教你怎麼辦?”
“傻瓜,我不會逃呀。”
“怎麼逃,你每天放學回家都要經過華南面前的。”
“我們學校後門不是有一條路,雖然遠了一點,但總比摔疼屁股強。”我得意地說出自己的計劃。
“服了你,不過我下午還要弄宣傳畫,你得自己走了。”
我擺擺手,表示沒關係。
放學鈴聲一響,我就走出了教室,往後門走去。後門出去有幾幢樓房那是學校的老師分配的公寓。
我東張西望,小心翼翼的樣子自我感覺像是偵探,不知在別人眼中會不會像小偷呢。
走了十分鐘,沒有見到一個華南的人才輕鬆起來。
我嘴裏還還哼着歌,看來我今天逃過去了。
忽然前方不遠處倚在樹邊的高大人影讓我停住了腳步,想也不想拔腿就跑。
可惜他已經看到了,不一會兒就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把我抓住。
一開口就是一句嘲諷:“看來你跟我想像的一樣笨。”
“你怎麼知道我從這條路走?”我不服地問。
“你想躲開我除了這條路還會有別的路嗎?”
早知道他會在這裏守株待兔,我就光明正大地走那條大路了。
無奈,只好去當人靶子被訓練了。
第二天,我又把昨天發生的告訴雅芝。
她十分沒良心地哈哈大笑,“真佩服姚風,這招真高。今天下午你準備怎麼辦?還逃呀。”
“那當然,我今天等你放學。”我倒要看看他能等我多久。
“好呀,你幫我寫黑板字好了。”
“寫得不好你可別怪我了,到時候評不上獎狀可不是我的錯。”
“放心,我相信你,反正這種獎多了也煩了。”雅芝的畫畫構思都很不錯,所以總是當宣傳委員。
於是我就幫雅芝在後面的黑板上大展拳腳,很少寫黑板字的我竟然寫得還不錯。不免洋洋得意起來,早把那什事放在腦後了。
因為明天要評比,所以得全部完成,我們忙到快七點才走。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街上的路燈早就亮起來了。我們已是最後一個出校門的。
“咦,你說姚風還在嗎?”雅芝可是一直惦記着看帥哥這件事。
“怎麼可能呢。”我的心裏突然有點隱隱的不安。
“也有可能,他可是出了名的固執。”
“不會吧!”我直呼不妙,一向自傲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他受到我這種對待會怎麼樣呢?
“看,是姚風。”路燈下的人影格外引人注目。
“天呀。”我暗自呻吟。
“不錯呀,看來你聰明了許多。”姚風冷冷地看着我。
“你好,姚風。”雅芝還高興地向他打招呼。
“雅芝,你先回去吧!順便打個電話給我媽。”看來是逃不了,我只好認命地說。
“好呀。”雅芝的語氣有點惋惜,但看到男主角一臉陰沉的表情,也知道什麼是識實務者為俊傑。
可惜我就沒那麼好運了,跟在沉默的姚風後面,氣氛十分沉靜。
我滿心內疚,事實上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內疚?明明是他強迫我學的,也是他自己要等,怎麼搞得好像全是我的錯一樣!
“喂,你不會這樣就生氣了吧?”我硬着頭皮開口。
他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行了嗎?”
“難道不是你的錯?”
“是、是。”我點頭如蒜,生氣的姚風確實有點可怕。
“你的家怎麼走?”他忽然問。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的意思。
“說呀。”他又不耐煩了,他是我見過最沒耐心的人了。
“不行,我怕被我媽看到,她會殺了我的。”我馬上拒絕。
“白痴,我說過要去你家嗎?”
哦,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要送我回家,“我不用去練溜冰了嗎?”這個想法讓我開心極了。
“是,今天不用,明天補兩個小時。”
我又泄了氣,真是不明白他為什麼一定要教我滑冰,
“你為什麼會喜歡溜冰?”我沒話找話地問,這樣安靜地走着有點怪異。
“喜歡就是喜歡。”他看我一眼,似乎我問的是智障問題。
我為之氣結,他一定不是聊天的好對象。
他三步並二步走在我的前面,不一會兒就隔了一段路。
我氣喘息息地追上他,“喂,你慢一點。”我索性站住不走了。
“女生真麻煩。”他站住皺着眉頭。
男生更麻煩,又會記仇。我在心裏小聲地咕噥。
於是他稍微放慢了腳步,但我仍要加快速度。不過他能做到這一步我該感謝老天了。
“你的手機呢?”他問。
我覺得汗顏,“我沒有手機。”
“你家裏是不是很窮,一個大學生連手機也買不起。”姚風的語氣似乎不可思議。
“你以為大家跟你一樣有錢。”我不服氣地道。我家哪裏算是窮了,我從報紙上看到還有些人家裏連吃肉都吃不起,有些連學費也交不起。不過跟他比起來,我算是窮的。
“那你家裏的電話呢?”這次他沒反駁我的話。
“不行!都是我媽接電話的。你如果打去她會問清你祖宗十八代的。”我可是實話實說,上初二那年有個男同學開生日聚會打電話邀請我去參加,正好我媽媽接的電話,她不像別的媽媽用很兇的語氣質問,而是用對小學生很溫柔很和藹的語氣純聊天般,到最後我那同學甚至連自己爺爺叫什麼奶奶哪裏人都說出來了。第二天上學我那同學一臉佩服地說你媽實在厲害。
“說,多少?”他已把手機拿出來了,而且還有攝影頭的,讓我又羨慕又是妒忌。
我只好悶悶地將家裏的電話說出來,沒辦法,目前我處在受壓迫階段。
不知不覺我已能看到我居住那家小區的大門。
趕緊攔住他前進的腳步,“我到了,你回去吧。”
“哪裏?”他停住了問道。
我指了指前面的那幢白色帶粉紅邊的樓房,“五樓,不過不許你來找我呀,不然我就要慘了。”
“快走吧。”
我遲疑了一下,朝他揮揮手,快速地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