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姚風的爺爺
這是一問三層樓房的別墅，前院一大塊地由中間的水泥路隔開，由大鐵門直通房子的大門。兩邊都鋪着草皮，並有幾棵大樹，右手邊是一塊花地，種了許多花，有些開得正艷。
踏進去，便有一個中年婦人迎上來。
姚風便向我介紹：“容媽媽，從小帶我長大。容媽媽，這是我的朋友葉快樂。”
“葉快樂，真好聽的名字。”容媽媽笑容滿面。
“你好，容媽媽。”我向她點頭微笑，心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
“快進來吧，我把菜端上來就可以吃飯了。”
我跟在姚風身後進去，大廳的沙發上坐着一個老人。
“爺爺。”姚風喚道。
“小風回來了。咦!這是你的小女朋友呀?”這是一個很普通的老人，慈眉善目的，讓人感覺十分容易親近。
“爺爺，她叫葉快樂；樂樂，這是我的爺爺。”從姚風的語氣和神情可以看出他對爺爺的敬愛。
“爺爺好。”在他爺爺的打量下，我有些羞怯地喊了一聲。
“好，好。”姚爺爺爽朗的笑聲無形中化去了我不少的緊張。
“老太爺、少爺、快樂小姐，可以吃飯了。”容媽媽走了過來。
於是，我們便坐在飯桌上，長形的飯桌放着五菜一湯，真是色香味俱全，容媽媽的廚藝十分了得。
姚爺爺還不停地夾菜給我，讓我又是難為情又有些高興。其中有我不喜歡的苦瓜也只好和着飯吞進去了。
看來姚爺爺特別喜歡吃苦瓜，因為他往我飯碗裏夾個不停。
我終於忍不住出聲抗議了：“爺爺，我不吃苦瓜。”
姚爺爺愣了一下，繼而哈哈大笑，“原來你也不吃呀，我就說嘛，這苦苦的東西是誰發現說可以做菜的。”
我一臉莫名，不知道他的意思。
“爺爺不吃苦瓜的。”姚風在我耳邊微笑道。
“那為什麼?”我還是不明白。
“還不是這臭小子，哪樣愛吃不行，他偏喜歡吃苦瓜，害我每天都要聞這種怪味道。所以我也以為你也喜歡吃。”
“哦。”我也忍不住笑了，因為姚爺爺對我做了個鬼臉。
“那叫阿容換一碗飯。”
“不用了。”我覺得人麻煩了，搖頭道。
“我把她的苦瓜吃掉就可以了。”姚風幫忙把我碗裏的苦瓜夾到他的碗裏。
姚爺爺呵呵笑了，讓我有點臉紅了。
“現在好了，樂樂不喜歡吃苦瓜，我也不喜歡，二比一，小風，你也乾脆不喜歡吃好了。”
我發現姚爺爺的性格開朗，十分幽默。一下子我就喜歡上他了，跟他無所顧忌地聊天，相處得十分融洽。
吃過飯以後，我們就坐在沙發上吃水果聊天。
姚風走開了一下。
這時，我便問了一下我一直想問的問題：“爺爺，我們現在還是學生，我們在交往，你不覺得不對嗎?”
“樂樂，你是個好女孩，竟然能讓小風喜歡上，你一定有特別的地方。我今年七十了，看顧不了他多久了，這時候你的出現無疑是我最期盼的。”
“為什麼?”我不解。
“都怪我那個混蛋兒子，就是小風的爸爸，太不是人了。你知道小風爸媽的事嗎?”姚爺爺提起自己的兒子，十分生氣。
“姚風告訴過我。”
“看來他是認定了。”姚爺爺露出一個笑容，然後才娓娓道來，“小風母親剛死的時候，小風可以說很平靜，平靜得讓我害怕。他才七歲，很乖地去上學放學。直到有一天放學回家，被幾個同學嘲笑‘他是沒有媽的孩子，他的媽媽沒有用，連丈夫都管不住’。他竟然一個打四個，把另外四個打得頭破血流，自己也一身是傷，我很久才擺平這件事。他的爸爸來看他，他也是冷冷地看着他爸爸，這麼多年來從來沒跟他父親說過一句話。你想想他有多倔。第一次見到那個他後母的那個女人時，他也把她抓出許多血痕。你可以知道一個七歲的男孩心中的仇恨有多深。”
姚爺爺深深地嘆口氣，接着道：“他的父親也不是一個好父親，自己兒子這樣還只顧着自己的生意和女人。從那以後小風便跟我一起住，並且十分叛逆起來，動不動就跟人打架，但是他又不是跟同年的學生打，而是跟比他大很多的帶有黑社會性質的人打，常常一身是傷。讓我手足無措、提心弔膽，不知如何是好。直到有一天他又是流着血回來，我罵他不要再這樣傷害自己了。他卻倔強地回答反正沒有人會在乎。我幾乎是流着淚說：‘爺爺在乎，爺爺在乎呀!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爺爺有多心疼，就算你自己不在乎，但是爺爺不要你這樣呀’。他望着我，那種眼神是那麼冷沉，一點也不像一個八歲的孩子，他似乎在審視我。但一會兒他卻撲進我懷裏，哽咽地叫着爺爺。自此以後他再沒有打過架，而且循規蹈矩做每件事，他本來是個聰明的孩子，無論是學習或其他的事如果用了心都做得很好，我很高興。”
“為什麼我的出現是對的？”我還是不明白姚爺爺的話，他似乎有很深的顧慮。
“因為我老了，活不了多久。我怕我一旦去了，小風就像少了支柱一樣而又做那麼傷害自己的事。這些年來我爺孫的感情很深的。”
“怎麼會呢?爺爺可以活到一百歲呢!”我大聲地反駁。
“希望吧!”姚爺爺嘆一口氣，勉強笑了笑。
我直覺得姚爺爺似乎隱瞞了一些事不讓我或姚風知道。
“樂樂，那你的爸爸媽媽知道嗎?”
我搖頭，噘起嘴，“我哪敢告訴他們，否則我媽會把我先剝皮再剁骨的。”
“這麼嚴重。”姚爺爺失笑，“確實沒有一個父母會同意自己的孩子早戀，雖然他們也經歷過。”
“但爺爺你就不會了。”
“我老了，管不了那麼多。反正小風這孩子我了解得很，他不會做出錯事，即使做了也會負責的。”姚爺爺向我眨了眨眼。
“爺爺。”我臉紅了，跺着腳不依地叫道。
“怎麼了?”姚風從樓上走下來，望着我，“臉這麼紅。發燒了嗎?”說著就要把手伸到我額頭上。
我忙躲開了過去，臉窘得發燙，“沒有呀。”
他狐疑地望着我和他爺爺。
“小風，時候不早了，你送樂樂回去吧。”
“對呀。”我拿出手機才發現已經八點了，驚呼一聲，“我忘了告訴我媽媽我不回去吃飯了，我沒回去她一定在四處找呢。”
“那快走吧!”
“你媽媽管得真嚴。”姚風一邊往外走一邊不滿地說，“你又不是三歲小孩。”
我跟姚爺爺說聲再見，聽到姚風的話瞪他一眼，“不要說我媽媽的壞話。”
“我說的是實話。”
“每個人的媽媽都擔心女兒的了。”
我跟他吵吵鬧鬧、嘻嘻哈哈地回家。
“你到什麼地方去了?”媽媽質問。
“我到體育館看球賽。”
“誰贏了?”一旁的爸爸很有興趣地問。
“別插話。”媽媽瞪了爸爸一眼，又問道，“那跟着又去了哪裏?”
“去一個朋友那裏吃飯。”
“我打電話給雅芝，她都在家。”
“她媽媽找她有事，她先回去了嘛。”我知道雅芝不會出賣我的，所以我很放心，“媽，你在審犯人呀?”
“我覺得奇怪，最近你怎麼這麼多節目?雖然考上了大學，但學習才是第一位，別老跟你那些不正經的朋友去玩樂。”媽媽開始訓話。
“媽，什麼叫不正經的朋友?”我不滿地撇撇嘴。
“成天只知道去玩就是不正經。”
“我們哪有成天，只是星期天去玩一下而已，這樣都不可以?”
“你倒有理，等期中考試你的成績單出來我看你怎麼說。”
我吐了吐舌頭，慘了，都忘了要期中考試了，“那我先沖涼再讀書。”
“快去吧!月影，你不是要說要出一些題給你學生作為考試訓練嗎?”爸爸在一邊提醒媽媽，也算暗中幫我解圍，“而且你好像也快要考試了。”
“哦，我差點忘了，阿紫，你抓緊時間沖涼學習。”
媽媽說著往自己的書房走去。
“爸爸，我沖涼了。”
“嗯，阿紫，到底誰贏了?”爸爸還惦記着那場球呢。
“我們輸了，一比零。”
“可惜!”爸爸大搖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