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O章 羊皮圖之謎
戰國時,相傳在茫茫渤海中有三仙山,名叫蓬萊、方丈、瀛洲,為仙人所居,有不死之葯。
后經道教發展,三仙山又發展成為十洲三島,即祖洲、瀛洲、生洲、炎洲、長洲、玄洲、元洲、流州、鳳麟洲、聚窟洲及崑崙、方丈、蓬萊三島。
至於此等茫茫仙山聖地中到底有否仙人居住實未可知,不過這些充滿靈氣的地方受到世代異士高人的青睞倒也未必是假。
據傳,其中的瀛洲,處於東大海中,地方四千里,上生神芝仙草,又有玉石高千丈,湧泉如酒味,稱為玉禮泉,飲此泉數升便醉,使人長生。
三島之一的方丈,據道教說,在東海,面五千里,為三天司命所治之地,群仙想要升天的,往來這裏,受太上玄生籙。上有九原丈人宮,主領天下水神及龍蛇、巨鯨、陰精水獸之輩。
還有三島之一的蓬萊,據傳,位於東海的東北岸,周圍五千里,是天帝君總九天之維,尊貴無比。從前大禹治水成功后,曾到此祠上帝於北阿,歸大功於九天。
傳說云云,亦幻亦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可獲知。不過上述十洲三島之地在茫茫神州大地中倒是確有其實,其中的蓬萊仙島如今還是旅遊勝地,每日遊人如織,人氣非凡。
白天的蓬萊仙島迎接着海內外遊人,香煙裊裊處,多了些商業氣息,可是漸近黃昏時,當遊人慢慢散去,整個蓬萊才彷彿從睡夢中醒來,散發出它從上古至今的獨有靈秀之氣。
四月十四日,黃昏。
海上朦朧煙霧蒸騰,整個蓬萊閣被縈繞其間,彷彿成了空中的美麗房舍,即刻就要遁風而去。
蓬萊閣內有一小室,佈置的簡潔素雅。室中點有一盞油燈,火苗微弱卻依舊能照亮四周室壁。
室內有一老一少兩人,老者鶴髮童顏,坐於燈旁,手執一卷墨色經卷,正看得津津有味。微弱的燈光映照下,墨色經卷封面隱隱現出“南華真經”四字。
少者一直立於老者五步遠處,此時輕聲道:“弟子不打擾師傅讀經,弟子先下去了。”
老者目不離卷,微微點頭道:“好,你先下去吧。”
少者輕聲掩門退下,老者依舊專註讀經。
大約過了盞茶工夫,那少年突然連爬帶滾奪門而入,口中牙齒打架,舌頭打結,神色顯得異常慌忙緊張。
老者放下經書,登然而起,看着眼前的少年,沉聲道:“你一向不會這麼驚慌失措的,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少年結結巴巴吐出三個字:“頭~~人頭!”說完手指門外,彎腰喘息不停。
老者一把拉起少年,大步朝外面走去,步履輕盈有勁,光只看步伐的話根本看不出他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離蓬萊閣不遠處有一片沿海的山岩,冷俊挺拔,日日夜夜接受着海浪的扑打。這越發使得它更加剛勁有力。山岩靠內長着一棵虯枝古樹,雖曲而依舊高大,徐徐海風中,顯得英姿颯爽。但此刻卻顯得說不出的詭異恐怖,因為這樹的其中一杈樹枝上正掛着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這顆人頭雙目圓瞪還在迎着海風左右搖擺。
老者仰頭察看,其後已經跟着四五個年輕弟子,個個神色慌張,見到這種事估計都是生平頭一回。
突然老者縱身一躍,把頭摘了下來,他雖然也很驚訝,卻並不顯得慌張,師傅畢竟是師傅。
等頭拿下來的時候,他們才發現這顆頭的嘴裏竟還銜着一塊又皺又舊的黃褐色羊皮,這塊羊皮上模模糊糊畫著一幅圖,圖中是一條閉眼沉睡中的神龍,這條龍不但沉睡着,龍口中還噴出了大量血跡,龍眼中似乎隱隱約約還流着眼淚。
老者看着這塊羊皮上的奇怪圖案,也已眉頭緊瑣,面露愁容,這幅圖案到底代表了什麼意思?為什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裏?它是故意要讓我看到的么?它要讓我看到的話莫非是在暗示我些什麼?
老者不斷思索着,突然手中的人頭忽的化成了一縷青煙,隨着海風飄的無影無蹤,只剩下一塊又舊又皺的羊皮。
幾個弟子早已驚得目瞪口呆,要不是那塊羊皮還實實在在的留在師傅手中,他們還真懷疑這隻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老者疑思着回到自己的小室中,回去前最後還吩咐幾個弟子不要多想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夜色漸濃,晚上的蓬萊閣沉靜在海風中等待着新一天的來臨,彷彿入定的仙者,無欲無求,一切雲淡風清。
當新一天的太陽緩緩從東邊升起時,整個蓬萊仙島又慢慢變的熱鬧起來。
晨曦照進蓬萊閣,一個少年緩緩地向他師傅的小室中走去,平時這個時候師傅早就在海邊練吐納之功,今天怎麼會不見人影,是不是還在為昨晚那塊詭異的羊皮圖煩惱?
少年敲了敲室門,沒有反映,師傅的房間一般都不上鎖的,少年緩緩推門進去,伸頭向裏面探視,房間裏的油燈已熄,只有從窗口透進來的幾縷光線。整個房間還是暗暗的,少年順着有亮光照到的位子看去,突然,一屁股重重跌在地上。
那幾縷亮光正整着他師傅的臉,但卻已經是一張乾癟癟的臉,本來是一個鶴髮童顏的老人現在他的五官卻都乾癟地陷了進去,整張臉如枯樹皮一般,彷彿一下子被吸光了全身的血液。
少年用勁全身的力氣終於發出一聲震徹整個蓬萊閣的尖叫。
五月十一日,黃昏。
夕陽斜照,深藍色的海水已經被染成了橘黃色。
煙濤微茫之中坐落着整個寧靜祥和的瀛洲仙地。此地人跡罕至,一片深山綠林之中點綴着幾潭碧水,潭中鴛鴦嬉戲,林中獼猴歡鬧,山中還有玉泉噴流。有詩道:“山入瀛洲方顯峻,水出洪口己盡奇。”說的就是瀛洲的絕妙景色。
夕陽照在海邊懸壁上依稀可見幾處樓閣如魚鱗千疊築於峭壁之上。這就是著名的“黃龍古宮”。
此刻正有三個人立在古宮觀海台上,黃昏的海風和煦、溫柔還夾帶着淡淡的濕意,三人彷彿正在享受着海風的輕拂。
中間那人五十歲模樣,看上去一幅仙風道骨的樣子,身材修長清瘦,鬢露雪絲,面對着大海已閉起雙眼。
其旁立着兩個年輕少年,都是儀態不俗,兩人也都隨着中間那人一起看着夕陽漸漸落入天邊。
突然,立於右側那個少年手指前方,大聲道:“師傅你看!”
中間那人猛然睜開雙眼,順着少年手指方向望去,只見有一黑點飛來,由遠至近漸漸清晰。不一會兒,這黑點已到眼前,兩個少年早已面色蒼白,這黑點不是別的,竟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中間那人臉上雖有驚色,但仍是鎮定自若,人頭飛至眼前時,他順手一操,就把它拿到手裏。
這顆從天邊莫名而來的人頭不但雙目圓瞪,嘴裏還銜着一塊黃褐色羊皮,羊皮又皺又舊,上面還畫著一幅奇怪的圖案:圖中是一條閉眼沉睡中的神龍,這條龍不但沉睡着,龍口中還噴出了大量血跡,龍眼中似乎隱隱約約還流着眼淚。
中年人已經不知不覺皺起了雙眉,行道一生,雖然曾經有過各種荒誕詭異的經歷,但是此刻也沒法解釋為何天邊會突然人頭飛至,而且還帶着古怪的羊皮圖案,這圖案必定代表着什麼意思,其中背後說不定還藏着什麼驚天大秘密。既然人頭來找自己了,這件事豈能袖手旁觀?流淚流血的神龍絕非祥兆。
那中年人越想感覺事態越是緊急,突然手中的人頭瞬間化作了一縷青煙,隨着海風飄渺遠去,留下一塊又皺又舊的羊皮還在他的手上。
中年人看着手中羊皮,沉聲道:“給我備船。”
“現在?”其中一個少年道。
中年人眼神堅定,緩緩點了點頭,又道:“事不宜遲,你們兩個備好船后,馬上來‘法堂’找我,我這就回去準備一下。”
天邊夕陽已漸漸隱去半張紅臉,剩下的幾抹餘輝乘着海風,悠閑自在的在海上飄蕩,他們哪裏知道人心裏的緊急、慌忙。
兩個少年從師傅的言語中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他們準備好船后,前前尾尾好好檢查了幾次,確保船隻在水上不會出什麼狀況。然後順着石階往“法堂”跑去。
“黃龍古宮”的“法堂”處在宮的內側,一般沒事的時候沒有人會去打擾“法堂”,“法堂”戒律森嚴沒有師傅批准也是不能隨便進去的。
兩個少年進入“法堂”時心裏馬上就覺得情不自禁的緊張起來。可是“法堂”里一片陰暗,燈也沒點,師傅叫了好幾聲也沒人應。
一少年道:“師傅沒人,怎麼辦?”
另一人道:“師傅可能去準備其他東西了,你點盞燈,我們在這裏等師傅吧。”
前面那少年頓了一會,終於點起了一盞油燈,他拿起燈,左右照着,昏黃的燈光下,各種法器看起來顯得更加莊嚴神聖。
那少年邊看邊喃喃道:“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有足夠功力可以使用這些神物呢?”
他話還未說完,油燈突然“砰”的一聲掉到了地上,人直楞楞的僵硬在那裏。
燈掉到地上卻還沒有滅,微弱的火苗映照出一張臉,一張乾癟的臉孔,連五官都癟的陷了進去,彷彿是瞬間吸光了全身的血液。
剛才還好端端的師傅突然變成這個樣子,兩個少年情不自禁抱在一起發出了一聲震徹天際的驚叫聲。
六月十日,中午,卻是一個陰天。
一片荒野之中,兩個人正在極力奔跑,兩人一前一後,前面是一清秀少年,邊跑邊回頭看,後面的是一個大鬍子的中年人,手中還執有一把木劍,也是邊跑邊回頭看,可是兩人後面卻什麼也沒有,只有半空中的一片密壓壓的黑雲似乎一直跟着他們。
突然,後面的大鬍子中年人的後背彷彿被一把無形的利爪一把抓過,他的背上瞬間多了三道血痕,登時鮮血淋漓。大鬍子一個趔趄倒在地上。
前面的少年回頭看到,疾呼道:“師叔,你怎麼樣?”
大鬍子猛勁爬起,厲聲道:“你別管我,快回去找你爹,只有你爹才能對付得了這妖魔。”
少年邊跑邊咬牙道:“師叔,我絕不會一個人跑的,我們不如跟它拼了!”
大鬍子正想開口罵他,好讓他快些跑出去。突然,空空蕩蕩的荒野傳來一聲慘笑聲,這聲音聽起來不男不女,彷彿就在耳邊又彷彿還在很遙遠的天邊,刺耳的聲音彷彿能透過皮膚,直接刺進骨髓。
師侄倆聽了這笑聲,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大鬍子忽然停住腳步,翻身執劍護體,他似乎已經隱約感覺到了有雙無形的手正殺到他眼前。少年見師叔停步自己也立刻停了下來,他是絕對不會拋下他一個人跑的。
大鬍子一直關心着少年的安危,他自己的生死又算的了什麼呢,見他不跑,忍不住厲聲罵道:“兔崽子快跑,回去找你爹!”
話音未落,他手中的木劍紅光一閃,斷為兩截。他自己的人如受了重擊一般飛出十步開外,一口鮮血上涌,忍不住狂噴而出。
少年見師叔受了重傷,回身跑到他旁邊,拿起半支殘劍,擋在師叔面前。大鬍子又氣又急,用手使勁推少年快走,可是胸中卻悶的喊不出一句話來。
茫茫的荒野中,師侄倆如同兩隻待宰的羔羊,左顧右盼,茫然無措。
陰沉沉的空中又傳來一聲凄涼的慘笑聲,這笑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凶,彷彿一頭猛獸撲向兩隻羔羊。
就在這時,陰沉的空中漸漸飄來一片紫氣,紫氣越來越濃,越來越近,立刻和荒野上空的黑雲纏成一團。
慘笑聲頓然而止。空中的黑雲居然開始漸漸淡去,慢慢的全都被那紫氣代替。
這時,忙忙的荒野中又飛出來一個人影,人影越來越近,等少年和大鬍子能看清他的時候,發現那人居然是站在一本書上飛馳而來。
這人一到兩人眼前,從書上躍下,立刻朝他們前方把書翻開,瞬間,萬道霞光從這本書里射出,霞光到處,天地為之變色。
這時,一聲慘叫從霞光中傳出,然後,一個披頭散髮的人影漸漸從空蕩的荒野中顯現出來,一雙利爪還閃着寒森森的光芒。人影飄在空中漸漸縮小,突然,忽得被吸進了這本書裏面。
那人臉上滿意的笑了笑,然後把書合上,霞光也跟着消失,他還把書藏入了袖口中,連兩隻手都一起藏入了袖口裏面。然後露着淡淡的微笑看着眼前兩個剛從鬼門關拉進來的人。
大鬍子看着眼前這個人,雖然身體痛苦,還是擠出一絲笑容,緩緩道:“多謝高人救命之恩,敢問高姓大名?”
那人淡淡笑了一下,道:“叫我歐陽瘋吧,你傷的不輕,我先送你回去。”
人回家,太陽也跟着回家。
等歐陽瘋送大鬍子和少年回到方丈山的時候,太陽已漸漸西沉。
方丈山融浴在暮色中,顯的格外寧靜。方丈山上有一座歷史名觀——白雲觀,古時傳說為仙人居住之所,但如今住的卻是人,不過是一群修道之人,那少年的父親也就是大鬍子的師兄就住在這白雲觀里,下面還有弟子數百,人丁興旺。
大鬍子已經先去養傷休息了,少年也把所有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向父親作了稟報。
少年的父親約五十齣頭年紀,卻是滿頭青絲,顯的格外年輕,顯然是修道有為的高人異士。他聽完兒子的稟報,面色看來雖然平靜,但是眼神中透出的感激之情卻溢於言表。
歐陽瘋看着眼前這人,不想他再提起剛才那事,故意岔開話題道:“方丈山實在是一處靈秀之地,韓師傅居住在此,可得天地靈氣。”
少年的父親道:“我韓樂仲妄為修道之人,差點連自己兒子的命都保不住。”
歐陽瘋心裏嘆息,本來還想轉移他的注意力,看樣子眼前這個情況是不大可能的,於是,起身道:“我想出去見識見識方丈山的風光,不知可否?”
韓樂仲立即起身道:“我陪你去。”
歐陽瘋正想說自己一個人出去就可,突然,門外有個弟子,面色驚恐,慌忙跑了進來。
韓樂仲看着他,朗聲道:“有貴客在,怎能如此失禮。”
那弟子也不管,指着門外,慌慌張張吐出兩個字:“人頭!”
韓樂仲面不改色,還朝歐陽瘋微笑致禮道:“歐陽兄且先寬坐,我去去就來。”
兩人前腳出去,歐陽瘋後腳也跟了出去,他獨自一個人怎麼坐的住?
韓樂仲抬頭望着樹上,後面圍着十幾個弟子,已是黃昏,很多人已經下去休息了。十幾個弟子都是面面相覷,韓樂仲臉上也是帶着一絲驚訝。
高大挺拔的一棵勁松上正掛着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人頭隨風左右擺動,彷彿黃昏索命的喪鐘。
突然,韓樂仲一身勁躍,取下了人頭,圍着的十幾個弟子都情不自禁向後退了幾步。
雙目圓瞪的人頭嘴裏還銜着一塊又舊又皺的黃褐色羊皮,這羊皮上還畫著一幅奇怪的圖案,圖中是一條閉眼沉睡中的神龍,這條龍不但沉睡着,龍口中還噴出了大量血跡,龍眼中似乎隱隱約約還流着眼淚。
韓樂仲看着眼前的羊皮,陷入了沉思,也沒有發覺歐陽瘋已經不知何時站在他旁邊。
莫名出現的人頭、古怪的羊皮、沉睡的神龍圖案,看着這些,歐陽瘋心裏也是一頭霧水。
突然,韓樂仲手中的人頭瞬間化成了一縷青煙,消失在茫茫暮色中。
這幅圖案到底暗示什麼呢?神龍流血、流淚莫非是要我們去救它?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當韓樂仲發現了身旁的歐陽瘋時,把那快羊皮折好藏入了口袋中,他不想拿這種頭痛的問題來麻煩自己的貴客。
歐陽瘋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這種笑是理解也是信任。
淡淡的方丈山,淡淡的夜,淡淡的東西有時總是特別容易消失,等消失的時候,換來的卻只是另一種淡淡的東西。
現在方丈山上已是一片淡淡的清晨。
大鬍子雖然受了傷,但是本身底子好,又睡了一夜,已經恢復的很不錯,他迫不及待的來師兄的房間,要向師兄好好講講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可是當他踏進師兄的房間時,卻發現他已經沒人了。
大鬍子思索了一會,想到師兄保證是去看他那寶貝兒子去了,撿回來的性命總是會特別珍貴些的。可是當他來到韓少春的房間時,發現他還在睡覺,師兄的人影都沒。
大鬍子拍拍腦瓜,他有什麼想不通的問題時總會習慣性的拍拍腦瓜,果然他想到了,師兄保證是去向救命恩人道謝去了,救了兒子的命一定會好好謝謝人家的。可是當他來到客房時,不但發現師兄人找不到,連歐陽瘋都不見了。
大鬍子腦筋一轉,又想到師兄一定是陪客人出去山上散步了,可是回頭一想,天色還早,哪有現在出去散步的?
大鬍子忍不住又拍起了自己的腦瓜子。突然,他的肩也被人拍了幾下,大鬍子回頭一看,發現歐陽瘋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他的眼神似乎還在讚許他竟然恢復的這麼神速。
大鬍子也滿臉笑呵呵的,一時不知道怎麼措辭感謝,想了一會,想到自己正在找師兄,就突然道:“我師兄沒和你一起出去?”
歐陽瘋愣了一下不知道這笑呵呵的大鬍子為什麼這麼問,就微笑道:“他現在應該在睡覺,哪有你這麼早起床的人。”
大鬍子道:“沒有,少春的房間也沒有。”
歐陽瘋又愣了愣,想起昨天黃昏的事,不禁面色凝重,對大鬍子沉聲道:“你快派人到方丈山所有你師兄去過的地方找找看。”
大鬍子也愣了愣,可是不再說什麼話,馬上按歐陽瘋的話去做了。
太陽漸漸升起,已近中午。
數百人找一座方丈山用了半天時間差不多把每一寸土地都找了個遍,可是,里裡外外都不見人影。
韓少春和大鬍子雖然還沉的住氣,但是一想到其他弟子講的昨晚黃昏的事,就心中忐忑,惶恐不安。
歐陽瘋看着眼前這群人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緩緩道:“韓師傅是得道高人,你們不必太擔心,說不定一處理完事情他就回來了。”
突然,門口匆匆忙忙跑進來幾個弟子,他們都頭仰着天彷彿在跟着天上的什麼東西。嘴裏還不停喊道:“紙鶴,紙鶴~~~~”
果然,他們頭頂上方正飛着一隻紙鶴,雖是紙做,卻是栩栩如生,一對紙翅膀還在一拍一拍。
歐陽瘋縱身一躍,捉下紙鶴。紙鶴一到歐陽瘋手裏,彷彿變的活的一般,還湊到歐陽瘋耳邊“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東西,眾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歐陽瘋,可是那紙鶴嘴裏說出來的東西他們卻一點都聽不懂。
紙鶴話剛一說完,就瞬間化作了一片灰燼,歐陽瘋捏着手中的紙灰,若有所思。
過了半晌,才展顏對眾人道:“你們放心,你們師傅沒事,他有要事要處理,所以來不及通知你們就先走了,等他一處理完就會回來,你們就安安心心在這裏等他回來。”
他頓了一頓,又接道:“現在我也去幫他忙,所以向各位告辭了,就等我們的好消息。”
眾人都半信半疑看着歐陽瘋,不知道要說什麼,也不知道要做什麼才好。
歐陽瘋看着他們,露出了一絲微笑,這是一種讓人放心的微笑。
然後轉身大步離去,很多事情現在他還沒法向他們解釋,有些事情只有等解決了以後才會一切真相大白。
而且前面這條路還很艱險,不知道有多少黑暗和危險在等着他,不知道有多少謎團需要去解決,所以有些事不說比說好。
歐陽瘋定了定神,義無返顧的大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