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時間過去一個月,千鶴也就有整整二十九天沒有見到端木青涓。

多麼詭異的情況:她在躲他,卻不停地思考他為什麼不來見她。千鶴在平復心情的時候把端木青涓歸類?“潛在的威脅”,就像在前方埋了顆地雷,雖然是希望一輩子都踩不到,但是一想到它的存在,每一步都走得不安心。

“千鶴!”夏子的手在千鶴眼前揮舞,“你最近特別愛發獃哦。”

猛地回過神來,她看到的是坐在自己面前一臉抱怨的夏子。

“在想什麼啊?”夏子賊賊地笑。

“地雷。”尚未從真空的狀態下恢復的大腦下意識地作出了回答。

夏子很自然地把手探上好友的額頭。咦?明明沒有發燒啊。

“去!”千鶴甩開她的手,“沒事找佐藤洋治去,不要來鬧我。”

“不要這麼說嘛,人家又不是那種重色輕友的人。”

“對啊,重色輕友形容你還太輕了,該叫有異性無人性才對!”千鶴毫不留情地奚落她。

“亂講!我……我這不是沒有去約會陪着你嗎?”

“吵架了吧。”一針見血。

“非要在我的傷口撒鹽嗎?”夏子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絕對是在你向他表白之後。”

“我覺得自己像個白痴,居然會和血十字的人談戀愛。”

“他現在已經不是血十字的人了。”千鶴更正。

所謂的血十字是對與雙極會敵對的另一個組織血十字兵團的簡稱。如果說西音是雙極會的大本營,那麼東中就是血十字的大本營。而佐藤洋治初中正好讀的是東中。而根據千鶴手上的調查報告,佐藤洋治初中的時候還是血十字的組員之一。

“也許是姦細呢?”夏子猜測著。

“我說你們不會就因為這個吵架吧?”

“誰會為這種無聊的事情吵架。”

“那為什麼?”

“這個……走,陪我買酸奶去。”夏子飛快地轉換話題。吵架的原因是比千鶴以為的更無聊的話題,千鶴這個沒談過戀愛的人是不會明白的,只會罵她蠢而已。

“喲,你還保密啊。”千鶴跟着她站起來向樓下的福利社走去。對於小兩口吵架的具體內容她才不會去刨根問底。

“你說佐藤君會不會因為我的身份而同意交往的啊?”一路上夏子還是有點不安。

“擔心這麼多干麻?反正你現在的身份只是“宗方千鶴”的好友而已,如果什麼都被東中的人知道,我們早就玩兒完了。”夏子也同樣是雙極會的幹部,但是一直隱藏在幕後。

“我覺得我和他好像朱麗葉與羅密歐哦。”少女雙手捧心作陶醉狀。

“是嗎?我以為是維納斯與阿多尼斯呢。”

夏子消化了兩秒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宗方千鶴,你找死啊!”揮著拳頭去抓已經逃了一大段路的朋友,嬉笑打鬧聲從校園的小道上傳來,驚起了樹上三兩隻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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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溫已升到二十六七度左右,冰冰涼涼的酸奶喝起來最舒服。一口氣喝完一整瓶,把背靠在福利社旁邊的牆上打個嗝,再吁一口氣,像是歐巴桑才有的動作。

“夏子妹妹--”校門的方向有人影向她們揮手。在西音敢這麼稱呼夏子而不怕死的就只有一個人--大魔王的隨從川崎雪是也。隨從是夏子反贈給他的外號,川崎雪曾經有過“如果是公主和隨從的話還可以接受,但是為什麼要把我的名字和男人連在一起呢”之類的抱怨。

川崎的身邊自然是大魔王大野一。千鶴看到夏子微微變了臉色。看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夏子受了大魔王很多“教育”就是了。

“我們走。”夏子轉身把瓶子仍進垃圾桶。。

“心虛哦。”千鶴卻拉住她。

“沒有的事!我是被他念煩了。”夏子這麼反駁的同時,川崎已經拉了大野跑了過來。

“幹什麼?”夏子不給他們好臉色看。

“不要這麼凶嘛,夏子妹妹。”川崎仍是一貫的嬉皮笑臉,但是夏子和大野都陰沉着一張臉,讓他笑得有些僵硬,求救似的望向千鶴,後者報以愛莫能助的眼神。

“咳,是這樣的。”川崎假咳一聲,用手肘蹭了身邊的大野一下。

大魔王準備開口了,夏子全身防備地注視着他。

“宗方同學,”但他說話的物件卻是另外一人,“有興趣進學生會嗎?”

哇,晴天霹靂!

“好好考慮一下,管理一個學校也許比管理一個幫會有趣也說不一定。”大野這麼說。

不管是學生會也好,雙極會也好,10月過後都要進行換屆選舉,但離現在也還早啊。怎麼會變成這樣呢為什麼時候她宗方千鶴成了搶手貨,黑白兩道都搶著要。

“你說的是校長的職務吧,學生會能有多大的權力?”夏子滿臉不屑地插嘴。

哎呀,從來沒有在學校見過夏子的臉色如此難看過。略微思考了一下,宗方千鶴決定閃人。

“我會考慮的。”她向大野點點頭,握住夏子的手就往回走。夏子啊夏子,你可不要在這個時候發火哦,我連你一拳都承受不起啊。

都走了約莫五米遠,才聽到身後大野補了一句:“注意你那個表弟。”

表弟?多麼陌生的稱呼,頓了一下才知道說的是端木青涓。好想轉過身去問個明白,但是瞥了一下夏子的臭臉,千鶴還是決定先回教室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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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大魔王發生了什麼事?”一直挨到快上課了千鶴才問夏子。

“沒發生什麼啊。我跟他能發生什麼!”夏子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臉色又沉了下去,還帶了些不易察覺的怒氣。

“也許我去問大魔王本人或者川崎君會更容易得到答案。”千鶴才不會善罷甘休。

“他敢說!我踢死他!”說完后才看到千鶴揶揄的笑容。

“說什麼啊?”這次輪到千鶴笑得壞壞的了。

“哼!”夏子噘了一下嘴,突然正色問:“千鶴,說實話,你的初吻還在不在?”

看來答案已經出來了,但又因為怕被夏子打而不敢笑出來。大魔王終於忍不住向可愛的夏子妹妹出手了呢。

“早就不在了。所以啊,夏子,你不要這麼沮喪。”她把手搭在夏子肩上,說不清是在安慰還是在奚落。

“啊!是跟誰?跟誰?”少女的沮喪馬上被無限的好奇代替。

“這個問題我拒絕回答,反正說了你也不認識。”千鶴有一瞬間露出迷惘的神情,但馬上又恢復了笑臉,“乖乖上課,不要多想了。”

“那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可以告訴我吧?”夏子還是不死心。

“大概……是初二結束的時候吧?”

“初二?”千鶴初中上的是女校啊。夏子皺著眉頭明白不過來,但是上課的鈴聲響了,她也只能把疑惑暫時放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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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妹口中知道端木青涓的“豐功偉績”已經是還有一節課就放學的時候。

“那個端木青涓好有型哦。”今年的新生都有點不正常的感覺,說起話來感覺怪怪的,“在班裏從來不說話,連上課老師要他回答問題都不甩哦。結果五班的英語老師和他杠上了,今天一整天都把他留在辦公室寫檢查,聽說要把他退學呢。”

退學?

多麼遙遠的名詞。五月都還沒有過完就有人被退學,真是太不幸了,而這個不幸的人還勉強算是她的親戚!

“據說端木青涓在辦公室都沒有說話,一直趴在桌上睡覺,真的是太帥了。”學妹繼續說著。

現在的小女生都這麼花痴嗎?這個樣子不尊敬老師有什麼“帥”可言。甩甩頭清醒了一下,千鶴問:“那現在呢?”

“現在?他還在辦公室,我上來的時候還聽到眼鏡蛇--就是五班的英語老師罵他呢。哎,學姐,你上哪兒?”

話沒聽完,千鶴已經沖了出去。

雖然發誓不去管他了,但怎麼可能真的狠下心來。有人罵他呢,除了她以外居然還有人敢欺負他……

“找死!”

咦?誰在說話?下樓跑到一半,才發現夏子在她身邊。

“不要看我,你臉上的表情就是這麼說的。”夏子笑笑,多麼難得看到千鶴失去冷靜啊,說什麼她都要跟去看看究竟,“不要說你要丟下我行動哦。”

果然是朋友啊。千鶴在心裏感嘆,完全不知道夏子真實的想法。

夏子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來,先幫我把鼻子塞住,一會兒流鼻血就不好了。”

簡直像鬧劇一樣!被夏子這麼搞笑的舉動一打岔,千鶴也冷靜了不少,但是還是沒有辦法不去管他。算了,就當作盡姐姐的義務好了。她也不過就想去看一下--只是看一下而已。

靠近高一年級的辦公室,就聽到綽號叫眼鏡蛇的田中老師的聲音:“你到底說不說話!你是啞巴啊!你不要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說話間還夾雜著「啪啪啪”的聲響。

千鶴一下就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端木青涓靠牆角站着,臉側向一邊。眼鏡蛇正拿了一個捲成筒的作業本一邊罵一邊打他的頭。“你住手!”忘了身前的人是老師,千鶴走過去一把就把作業本奪了下來。

辦公室的其他老師都吃驚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女學生凶神惡煞地闖進來把老師給喝住了。

“你要幹什麼?”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眼鏡蛇,“宗方……同學!”他加重了最後兩個字的發音。“我只是想知道老師你有什麼資格停學生的課,又有什麼資格體罰學生而已。”

“你這是什麼口氣?別以為你是那個什麼會的我就會怕了你。你這是跟老師說話的口氣嗎?”“你這是老師該做的事嗎?”千鶴反唇相譏,“不自重的人還想要別人尊重你嗎?”

四周都是不可置信的吸氣的聲音。夏子心想,看不出千鶴還有這麼毒舌的一面,以前在老師面前的乖寶寶樣子果然是裝模作樣,今天真的是跟對了。

“你--”眼鏡蛇頭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宗方你不要太囂張,不是每個人都怕你們那個什麼會的!”兩年前曾經有過一個得罪雙極會的數學老師被毆打住院的先例,從此以後校方對雙極會的人都有些忌憚。

“什麼會?我可不知道。”千鶴臉上出現難得一見的冷笑,“我只是想老師這麼喜歡打人,是不是因為從來沒有被人打過呢。只要嘗一下滋味就知道什麼叫痛了吧?”

“你威脅我?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裏說這些!”

短暫的沉默。千鶴瞥到青涓在偷偷地看着她。

“我是他的姐姐,”真的是好理由,聲音卻異常冰冷,“準確地說我是站在這裏的端木青涓的表姐,在家長沒有到來的時候我照顧一下弟弟不過分吧。”

“走。”上前一步握住少年的手,再自然不過的動作。

留給夏子一個“剩下的都交給你處理”的眼神,宗方千鶴一陣風拉了端木青涓去教室收拾東西。是的,蹺課又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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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聽什麼版本?”少女A問。

“什麼意思?”少女B不明白。

“英雌救美版、戰國風雲版、校園暴力版,也許還有我沒聽過的版本。”少女A掰指頭數給少女B聽。

“講來讓我長長見識。”少女B還是有些好奇。

“英雌救美版--邪惡的眼鏡巨龍窺伺端木公主的美貌,將公主擄到他的城堡(辦公室),曾經是聖騎士的近衛隊長、也是公主秘密情人的宗方統領?解救公主勇闖魔宮(當然還是辦公室),最終打敗了惡龍救出了公主,從此公主和騎士過著幸福的生活。”

“為什麼是騎士不是王子呢?”少女B有些不滿。

“戰國風雲版--XX(注意,這兩個字夏子的發音是‘叉叉’而不是‘某某’)城少城主端木青涓年少體弱,大權旁落到大總管眼鏡蛇手裏,眼鏡蛇?了篡奪城主之位而決定私下'解決'掉端木少城主,但在千鈞一髮之際,端木青涓青梅竹馬的表姐--宗方將軍識破了眼鏡蛇的陰謀,帶兵支援,瓦解了眼鏡蛇的勢力。從此,表哥表妹……呃,不對,是表姐表弟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美滿生活。”“好……有想像力啊。”少女B咽了口唾沫,開始流汗。

“最後,校園暴力版--我覺得有點接近事實的真相哦--清秀美少年端木青涓被超級變態的色狼教師眼鏡蛇監禁,企圖逼他就範;但另一方面,身為雙極會大姐頭的宗方千鶴也對美少年青睞有加,終於在眼鏡蛇準備一逞獸慾之時破門而入,救走了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的端木青涓,”少女A頓了一下,“最後兩人做了一對雌雄大盜亡命天涯。”

“……”少女B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像小丸子一樣的黑線。

好像最後一個結局是有點過分的樣子,少女A認真地反省了一下,終於開了口:“那麼千鶴,”她拍拍少女B已經僵硬的肩膀,“可以告訴我你和那個端木青涓是什麼關係了嗎?”

一直到走出校門的時候,千鶴還是緊緊握著端木青涓的手。雖然知道不合時宜,但青涓可憐兮兮的樣子又讓她不忍心放手。從來都沒有在她面前表現出弱者的樣子,印象里的端木青涓一直都帶著嘲笑的目光冷眼看着周遭的世界。什麼內向啊自閉啊都只是他的偽裝。也許他以前的堅強都是假裝的,又也許他剛才只是故意露出受害者的表情博取同情,但是不管怎麼樣,理智控制不住想好好安慰他的心情。

把他送回租來的小公寓,才開始檢查他的“傷勢”--用作業本可以把人打傷嗎?

端木青涓坐在床上,仰著頭,乖乖地讓她撥開他的頭髮檢查。當然不會有任何的傷口,事實上一點淤青都沒有。但是撥開黑色的劉海,少年白皙的額頭、臉頰和頸項就一起暴露在眼前。

吞唾沫。

臉上有些發燙呢。

“你在學校為什麼不說話呢?”千鶴問他,“上次見面的時候明明這麼會說的樣子。”他在學校的樣子比一年前初次見面時更加寡言。

“我只和喜歡的人說話。”少年把頭靠在她的腰側,動作甚是親昵,語氣卻很冷淡。

喜……喜……喜歡?似乎聽到了很了不起的話呢。千鶴覺得整個臉都燃燒起來。

“人家打你你怎麼不躲呢?”千鶴努力地轉換話題。

“因為我知道千鶴會來救我啊。”端木青涓側過頭,看到她紅透了的臉,帶點惡作劇地回答。

“那……是因為我是姐姐啊。喂!你自己坐好!”少年像小貓一樣用頭在她的校服外套上蹭來蹭去,真的是好曖昧哦。即使是一年之前一起生活的那一個月,也沒有這樣親密的舉動。

千鶴很沒志氣地把他推開。完蛋了!怎麼辦呢?現在只想好好地把眼前少年擁在懷中呢。真的是罪惡,難道自己也變成花痴了嗎?(夏子:你那個“也”是什麼意思?)

“我要回去了。”可恥啊,每次都只有逃走的分。

“不要好不好?”端木青涓搖搖她的手,小狗般的大眼睛有些濕潤,“我一個人會怕。”

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臉上,終於明白夏子為什麼愛流鼻血了。神哪,保佑我的理智不會消失吧。

像見到鬼一般猛地甩開他的手,大口大口地吸氣,但好像再多的氧氣也沒辦法讓血液的流動速度緩下來。心裏想的是快點離開,腳卻定在原地怎麼都動不了。

“哈哈哈哈哈。”端木青涓終於忍不住了,惡作劇的笑聲傾瀉出來,再沒有一點可憐的樣子。少年臉上的表情除了得意就是揶揄。

原來……是這麼回事嗎?千鶴獃獃地看着少年笑得前俯後仰的模樣,只覺得心臟突然之間被割了一道口子,沒有血滴下來,卻痛得想要流淚。

一切都只是報復,報復他一年前對他的拒絕。

臉色由緋紅慢慢地變為死一般的白,垂在一邊的手握成拳,指甲陷進了肉里也感覺不出來了。早就該知道那些軟弱只是偽裝啊,但還是被誘惑著去相信。

被徹底地戲弄了啊。

宗方千鶴,你聰明一世也有今天!

“罷了罷了,算是一年前的報應好了。”喃喃地說著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話語,宗方千鶴搖搖晃晃地衝下樓去,不去管那個還在繼續笑的可惡的人。那種可以使人麻木的痛襲遍全身,但是沒有任何的渠道讓它發泄出來,眼眶乾澀到她自己都吃驚的地步。

為什麼會那麼難過呢?不過是被欺騙而已,不是早已經學會不去輕易相信任何人了嗎?自己原來還是這麼天真呢。

那樣的心痛,是因為已經心動的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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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方千鶴!你不要一個勁兒的臉紅臉白好不好!”夏子受不了她詭異的表情了。這可是她犧牲了和洋治的約會才擠出來的時間,如果什麼都沒有問出來豈不是太不划算了。

“說什麼?”

“說你和那個端木青涓是什麼關係啊。好歹我昨天還幫你善後,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就太不夠朋友了。”雖然千鶴的很多事自己都不知道,但這也許和戀愛有關,如果連這都不說那還算什麼好朋友。

“我是他表姐,他是我表弟,你說是什麼關係?”

“哼!你不要瞞我,昨天你一副'誰敢欺負他我跟誰拚命'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

“有嗎?你看錯了吧。最近鼻血流太多影響眼部的神經了。”千鶴捏捏夏子氣鼓鼓的臉蛋兒,嗯,手感不錯耶。

“宗方千鶴!”夏子拍桌子。

“不要叫這麼大聲。”千鶴掏掏耳朵,“咦?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不要打馬虎眼!”

“就是有啦。”千鶴指指夏子的書包。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果然是那裏發出的聲音。

“現在是中午啊,事多!”夏子從書包里拿出手機,“嗯”了兩聲就把電話給了千鶴,“找你的。”

電話的那端傳來她的直屬部下的聲音,千鶴皺了一下眉頭。

“大姐,小七和東中的人幹起來了,現在有十五個人,我做不了主。嗯,在小金井志方職中附近。標誌性建築?在阿里巴吧門口。拜託一定要在警察來以前趕過來啊。”

“阿里巴巴?”千鶴一頭霧水,“我還芝麻開門!什麼玩意兒嘛。”

“走吧,我知道那個地方。”夏子已經背好書包了,“是一個水吧啦,早就知道你不會知道這些地方。”

“你確定你去了不會使場面更加混亂?”

“放心啦!難得有這麼正大光明的蹺課機會,我一定會乖乖的。話說回來,千鶴,認識你以後我幾乎都沒怎麼逃過課哦。”

“我可沒有管你。我又不是大魔王。”

“不要再提他好不好。那種人永遠都無法明白在上課的日子可以不用去學校的快感。”

我也不明白啊。並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千鶴和夏子匆匆做她們的“正事”去了。

如果是乘計程車而不是騎單車的話,只用六分鐘就可以到達出事的地點。

確實是一片混亂。千鶴揉揉額角。即使已經加入雙極會一年多,在大白天看到有人打群架還是覺得不習慣。

“我們只是站在這裏嗎?”夏子的手有點癢了,但千鶴卻拉着她站在馬路對面的車站裏面“隔岸觀火”,“再不去幫忙的話就要看到警察叔叔了。”

“是嗎?”千鶴維持處理公事時冷靜的表情。這個時候從行人路上跑過來一個女生,開始在千鶴面前報告事情的起因和情況。夏子見過她一兩次,似乎是直升上來的高一的新生,想不到她也是千鶴的手下。

報告完以後,女孩又迅速地退了下去。

夏子不以為然地聳肩,“真的可以不去幫忙?”

“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場合打架,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要去幫她們解圍。難道你有不同的意見?”

千鶴冷冷地看了下夏子,後者吐了下舌頭。

“但是讓我在一旁看別人打架太殘忍了啊。”抱怨歸抱怨,夏子還是只能陪她站在那兒。身為“正”的千鶴十分可怕,還是少惹為妙。

“那你當初接任兵隊長就好了,何必坐上‘負’的位置?

“因為那個時候還不敢正大光明地反抗大魔王嘛。”夏子委屈地說。

和公開身份的“正”不同,雙極會的“負”總是隱藏在暗處。而夏子已經是連任三屆的“負”了,比千鶴足足多了兩年時間。

夏子這麼回答的時候,千鶴拿出自己的手機,“會長嗎?對,我是千鶴。現在小七和東中的人在南區起衝突,大概有六七個我方的人。我認?沒有支援的必要。嗯,警察就快要來了,是在小金井。好,麻煩你了。”

“不會吧。”夏子多少也明白她向會長請示的意思是什麼了,但是……“難道我們就站在這裏看她們被警察抓?”

“不良少女也是有規矩的。給她們上一課也好。”千鶴的嘴角浮現冷酷的微笑。

“千鶴,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冷血啊?”

“有啊。”冷酷的笑容有一瞬間變得溫和。

“是誰?”

“我那個表弟。”

“啊!”

“難看死了,把嘴巴閉上!”

“千鶴,你老實告訴我,你的初吻物件就是他對不對?啊!你怎麼突然打我的頭!很痛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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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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