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龍徐聯婚，這是一場盛大的訂婚宴會，出席者都是政商兩界、黑白兩道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名貴賀禮更是堆到飯店總統套房裏無處可堆，排場之大，場面之華麗可見一斑。
準新娘的休息室里，徐泯柔正難得乖巧地坐在梳妝枱前讓化妝師補妝，姣美的五官、生動靈活的大眼睛經過彩妝的妝點，顯得更加明媚動人。
今天她身着一襲銀白色的低胸露肩晚禮服，頸上繫上一串典雅的天然養珠，這身裝扮使得她青澀之氣盡褪，竟還有股溫婉的女人味，當然，那是指她不開口說話的時候。
“哎，小嫂子，如果你天天這個模樣，老大一定會愛死你了。”剛從香港趕回來的澄澄左看右看之後發表了她的高見。
“不必等他愛死，我自己就已經先憋死了。”徐泯柔調皮地朝鏡子做了個鬼臉，換來化妝師一個白眼。
澄澄吸了口可樂，笑道：“我這麼建議是為你好，你也知道那位董姬楚楚動人，你不嬌弱一點，怎麼贏得老大的心？”
“反正我們的婚姻只是利益和勢力的結合，我沒期望他會愛上我，我當然也不會無聊到去愛上他。”她說得多口是心非呀。
“哦”澄澄轉動眼珠子，眼裏凈是笑意，分明不信！
“本來就是！”泯柔加重語氣，強調自己話里的真實性。“我和耀淇同年，他那麼老，怎麼配得上我這朵清純又雅緻的百合花？”
澄澄的笑意更深了，奇也怪哉，雖說配不上；但這朵百合花卻不愛蜜蜂來采，偏偏獨鍾一尾黑色的龍。
“所以即使同住一個屋檐下，婚後你們還是打算老死不相往來？”龍耀澄笑得可暖昧了。
年輕的孤男寡女同住在一起，說不定發生事情，這誰信呀？
“嗯！”泯柔重重點頭。“非但如此，我們還有可能分房睡，用不同的樓梯出入，盡量避免碰頭，反正我們都那麼討厭彼此，這些應該不難辦到。”
龍耀澄笑得像只欺負人的壞貓。“你不介意我大哥在外頭的花花草草？”只要是正常女人，沒人可以不介意的，除非她這位小嫂子不是個正常人。
“不介意！”泯柔一副大方極了的模樣。“既然我們只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他有權利尋找他自己生理上的發泄管道，我一點都不會幹涉他，我也是很民主，很人道的。”
瞧，多麼賢慧、多麼大方！不愧為未來的南方會館幫主夫人啊——她如此沾沾自喜地頌揚着自己。
龍耀澄聳聳肩。“好吧，既然你這麼願意，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也不能說什麼嘍。”
不能說什麼，因為她有個時時火氣衝天的大哥；但她可以等着看好戲，這種糾葛無比的男女愛欲戲碼，她龍家三小姐最愛看了。
“泯柔，時間到了。”龍耀月開門進來，今天的她身着一套簡單白色的洋裝，像朵空谷幽蘭，極符合她冷調的個性。
“該死！徐泯柔，你在蘑菇些什麼！”另一張不甚滿意的酷臉跟着映入泯柔的眼帘——今天的男主角進不了。
準新娘動也不動地從鏡中高傲地瞧了爆男一眼，傲然地說：“你沒看見嗎？我在化妝。”
這男人難道就不能給她點好臉色看嗎？今天可是他們訂婚的日子耶！想外頭有多少貴賓親戚，他這麼板著臉，人家不就都知道她未來的婚姻生活不怎麼幸福了嗎？那多沒面子！
龍耀炙趕走心中對她驚艷的讚歎，改為送她一記藐視。“反正你化不化妝差別也不大，化再久也沒有用。成熟點，別讓大家等你一個人。”
老天，她今天怎麼可以這麼迷人！該死！她居然穿着又低胸又露肩的禮服，那挺秀的胸部幾乎有三分之一都露在外頭了，還有那一大片光滑的肩部肌膚，難道她不知道外頭有多少流着口水的豬哥嗎？
龍耀炙很快地為她訂下罪名，哼，她根本不是誠心來跟他訂婚，她是來勾引男人的！
“龍——耀——炙！”泯柔為他刻薄的評語憤怒起來。
他居然說她有化妝跟沒化妝差不多？這絕對不是讚美，不是讚美她沒化妝也一樣漂亮。
可惡！他竟如此惡毒地損她？他們真的是即將訂婚的未婚夫婦嗎？
“大哥，樂聲響了。”龍耀月提醒道，再不適時阻止他們，還真不知道他們又會說出什麼傷害彼此的話來。
“算你走運，不跟你計較了。”徐泯柔像個高傲的公主般站起來，把手伸給她的未婚夫。
龍耀炙狠狠地瞪她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將她挽入臂彎之中。
其實他們的外型是相當登對的，男的挺拔出色，女的明媚可人，如果他們頭頂上那一股暴戾之氣可以去掉的話，那就更完美了。
樂聲悠揚中，龍耀炙挽着徐泯柔步了出去。他們踏在宴客廳的厚厚紅地毯上，接受來自四周圍的祝福和永嘆目光，莊重的氣氛，不絕於耳的恭賀聲，一欣喜雀躍涌人泯柔心頭。
終於，他們確定名份了，南方會館的黑龍是她的了！
“耀炙，好好替我照顧泯柔。”徐派幫主徐南山笑呵呵地看着准女婿。“泯柔有點小孩子脾氣，你長她幾歲，不要與她一般見識，多讓讓她。”
“我會的，爸。”龍耀炙一派得地回答。
徐泯柔不以為然地在心中哼了哼。長她幾歲又有何用？說起話來還不是跟她一樣幼稚、無聊……
咦——怎麼好像罵到自己了？
“新郎吻新娘！”人群中有人起鬨，接着，更多人工入了起鬨，都要求今天的男女主角要熱吻一番才夠意思！
“吻……”泯柔傻眼，除了口頭對罵，她和龍耀炙之間幾乎沒有過親密的舉動。別說吻了，他連牽牽她的手都沒有，剛才挽着她手臂時也是滿心的不甘，他怎麼可能應觀眾要求吻她嘛！
“吻新娘！吻新娘！”掌聲熱絡地響起，其中拍手拍母最賣力的，就是龍家那位二少爺。
龍耀炙掃了白龍一眼，這個吃裏扒外的傢伙！
白龍對老大聳聳肩，攤攤手，表示他也是隨波逐浪，起鬨此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吻……”泯柔還在發愣，起鬨聲越起勁，她也就愣得越厲害。
驀地，她的肩膀被固定住了——兩片溫熱潮濕的唇吻上了她的唇瓣。龍耀炙經驗豐富地用舌尖撬開她的唇，舌尖竄了進去，她不自由地閉上了眼睛，手也不由地抱緊了他結實的腰身。
接吻。
黑龍的舌尖靈活地在她口中翻攪肆動着，天旋地轉的感覺不足以形容她的震撼；原來接吻就是這麼一回事，身體像要融化了，心也要融化了，他在吸吮她的舌頭耶……
幾分鐘之後，他放開了她，博得在場來賓一致的叫好聲。
泯柔睜開了眼，她再怎麼大方、再怎麼不在乎，羞意仍燒得她耳根子都紅了。
老天呀，她的初吻居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的，還吻得那麼久、那麼深入，這個龍耀炙難道就不能意思意思、碰碰她的嘴唇就算數嗎？幹麼非把她吻得心猿意馬不可？
他簡直存心勾引她的慾望嘛！這傢伙不懷好心。
看過接吻好戲，賓客們像是滿意了，紛紛取盤用餐去。
今餐的訂婚宴是采歐式自助，美味精緻的食物，加拿大的鮭魚，法國的生蚝，澳洲的龍蝦，都是剛剛空運至此的，奢華的食物吃得賓主盡歡。
在美妙的旋律下，開始有賓客滑進了舞池，一切進行到此，都那麼完美愉快。
泯柔站着站着，她以為龍耀炙會向她邀舞，好歹他們也是今天的男女主人，跳一支舞是很普通，也很平常的事。
可是沒有，他非但沒有邀舞，連問候她一聲餓不餓都沒有，好像他們剛剛的熱吻沒存在過似的。
“龍耀——”她忍不住先開口了。
突然，他剛毅的臉龐露出一絲罕見的笑容；泯柔吶悶了，她叫他一聲，值得他高興成這樣嗎？
她又要開口，他卻如風般的從她身邊疾步而去，迎上宴客廳的大門。
泯柔一愣，順着他行走的方向看去，一名身材修長的女子正立在大門旁翹首張望，姿態非常優雅，也非常嫵媚。
她有一點點近視，可是不喜歡戴眼鏡，所以有點看不清楚，只知道對方是個女人。
一個疑問馬上浮現在她腦海——這是什麼人？重要到讓黑龍撇下她去親自接待？
“哇！董姬來了。”龍耀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神出鬼沒地靠近。“小嫂子，董姬好有女人味對不對？”
泯柔一雙秀眉蹙了起來，熱度一百的怒火立即蔓延開來。
什麼意思嘛！他們的訂婚宴，他居然要他外頭的女人來參加！現在還明目張胆迎向那女人，擺明了一點面子與餘地都不留給她這位新任的未婚妻！
“老大太不夠意思了，什麼場合？居然把董姬弄來這裏，噴噴！”龍耀人也跑過來加油添醋。
泯柔的眉頭越蹙越緊，混帳龍耀炙！虧她剛才還為他那個吻心動不已，他現在卻讓她如此下不了台，這口氣教她怎麼忍？
悠揚的華爾滋開始了，龍耀炙摟着董雅煙的腰，親呢地滑進了舞池。
泯柔瞪着舞池裏那兩個旁若無人的男女，董雅煙把頭靠在龍耀炙肩上，龍耀炙則緊緊地抱住她，他們喁喁私語着，董雅煙不時輕輕微笑，兩人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董姬真是太性感了。”龍耀人瞄了泯柔一眼，故童刺激她。
泯柔的眼光落在董雅煙身上那襲緊身的紅色禮服上。
確實性感，剪裁合宜的禮服把她身上的優點全展現出來了。胸前那一片薄薄的蕾絲遮不住她豐滿雙峰所露出的春光，若隱若現的乳溝極端誘人，不盈一握的窄窄廈身，下半身是直到腳躁的緊身長裙，一雙銀色細跟高跟鞋更添風情。
龍耀炙的手就擱在那小小的腰肢上頭，他的目光隨着談笑而不時停駐在她美好的胸部上。當他們緊摟着跳舞時，身體更是合貼得不得了。
“真羨慕老大的艷福！”龍耀人眼光都捨不得離開，“和這種性感尤物做愛的感覺一定棒進了，我也想找一個這樣柔順嬌美的黑市情人……”
越聽越不是滋味，想到龍耀炙和董姬在床上翻雲覆雨的激情模樣，泯柔就難以克制自己，她想大叫、尖叫、衝上前去分開那對厚顏無恥的姦夫淫婦！
“別衝動，小嫂子。”龍耀澄及時拉住她手臂，笑吟吟地說：“現在人那麼多，大家都在看你有什麼反應，你應該自然點，表現得大方點，別忘了，你是南方會館未來的幫主夫人哦。”
泯柔止住衝出去的步伐，也對，她是南方會館的幫主夫人，幹麼現在去丟那個臉，這成何體統？
哈，他們喜歡摟摟抱抱就讓他們去摟抱個過癮好了，讓大家看看免錢的三級片，就當來參加訂婚的額外消遣好了！反正主演的人又不是她，她也沒有損失。
她昂起下巴，輕描淡寫地說：“我根本一點都不在意，我是很大方的——”
“看得出來。”龍耀澄強忍住笑意附和道。
“隨他們喜歡跳到天亮也行，我才不會阻止！”對，她不會阻止，但是她祝他們閃到腰、扭到腳，跳到抽筋！
訂婚宴過後兩天，徐泯柔捧着一疊宴客名單來到龍宅。很巧的，今天的龍宅分外安靜，除了龍耀炙以外，每個人都各有節目，全都不在家。
她是奉父命來找龍耀炙商討結婚宴客名單的，由於要邀請的名單龐大，所以可能要花上一些時間研究討論，她被傭人請到了龍耀炙位於二樓的私人書房。
傭人奉了茶就退下，留她一個人在房裏等那位“龍大牌”。
這間書房她不是第一次進來了，以前都是趁龍耀炙不在，偷偷溜進來東摸摸西看看，這麼正式被邀請進來還是首回。
也不能怪她以前喜歡偷溜進來這裏，龍耀炙的卧房通常上鎖，而她想多了解他，唯一的地方就只有書房嘍。
不過，可惜書房裏除了豐富的藏書之外，什麼都沒有，他所有私人物件全不在這裏。這裏就像個純粹的圖書館，害她想了解也無從了解起。
泯柔喝完一杯熱茶時，門把被推開了，龍耀炙面無表情地走進來，掃了她一眼。“找我？”
訂婚時他故意讓董雅煙來，沒想到她非但不生氣，還大大方方地和雅煙打了招呼，這點倒真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可不敢說她是成熟了，長大了，反而暗暗猜測她是否有什麼更卑鄙的陰謀，所以才會對董雅煙那麼客氣、變得那麼識大體。
“我爸要我來和你討論結婚的宴客名單。”她露出微笑，告訴自己要保持這種好風度。
“嗯。”他不置可否地在她身邊的沙發坐下，跟着皺起了眉頭。“你穿的是什麼衣服？”
細的不能再細的肩帶，露出光滑圓潤的肩頭。緊身針織衫讓上圍的曲線一覽無遺，一條短得不能再短的咖啡迷你裙，坐姿稍一出錯就會露出裙內春光，兩條修長的雙腿居然連絲襪都沒穿就這樣出來了。
泯柔微笑起來。“這是今年最流行的……”哈，他欣賞到她了，原來他真的喜歡女人穿得性感點，難怪她以前穿什麼牛仔褲、大球鞋，老吸引不了他的目光哩。
他撇撇唇，截斷她的話。“誰管你流不流行，你穿這樣，不成體統。”
她瞳目結舌。“我不成體統？”
拜託！如果她這樣穿叫“不成體統”的話，那麼，，那天董姬穿那樣豈不下流極了？真不公平，標準差太多了吧！
他自顧自的開始翻那些宴客名單，嘴裏叨念着：“以後穿保守一點，我可不希望我老婆在背後被人指指點點，身份不同了，你自己自愛一點。”
她的眼睛睜得更大，她還不夠自愛嗎？為了他，原本進入大學可以瘋狂地談戀愛，她卻連半個男朋友都沒交，愛慕者送的花啦、卡片、情書，全被她一股腦的丟到垃圾桶去了，這樣還不忠貞？
“這個柳海南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請他？”他指着名單里一個男人的名字。
“他是我乾爹，我老爸的拜把兄弟！”她沒好氣地習答。
“嗯。”他不追究了，可是他又問起另一個名字：“這個張智銓又是什麼東西？”
“他不是什麼東西，他是我表哥。”泯柔瞪了他一眼，這人在幹麼？沒事找事，凈會挑剔。
“翁承生呢？他是什麼身份？”
“他是我大學學長。”老天，他該不會閑到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盤問吧，那會整死她的！
他盯着她。“什麼學長？直系學長？”這些大學裏的學長與學妹關係最容易變質了，男人與女人稱兄道妹還不就只有一個目的——弄她上床！
別問他為什麼這麼了解，因為他是男人。
“他是劍道社的學長。”
“劍道？”他奇怪地瞅着她。“你學劍道嗎？我怎麼不知道？”看來他對她的了解是太少了。
她輕哼。“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嘍！”他有柔情似水的董姬，當然沒空來知道她這些芝麻綠豆的小事。
他不甚高興地說：“女孩子家學什麼劍道？難怪你從小到大都這麼粗魯。”鐵定是這個翁某某把她教壞的。
她又訝異又生氣，這個人怎麼這樣，批評也就算了，他還損人？什麼意思嘛！她現在可是他的未婚妻耶！
“你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從小到大都野蠻得像頭牛！”她已經忘記要裝斯文了，沒辦法，龍耀炙就是有本事把她激怒。
“不準請這個翁承生。”他下了結論。
她咬牙切齒地問：“憑什麼你說不請就不請？”簡直不可理喻，反對得毫無道理。
“憑酒席錢是我付的！”他跟她是扛上了，開始懷疑起她和這個翁承生是否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否則為什麼非請他不可？
“好吧，他那一桌的酒席錢我出，可以了吧！”她不甘示弱地說。
“不可以！”他低吼，她居然為了別的男人對他這麼大小聲？看來她還沒記住她自己現在的身份。
“你給我一個理由。”婚都還沒結，她怎麼可以任他予取予求，這樣太沒個性了。
他跳腳兼冒火。“沒有理由！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該死！他明天馬上要叫程桀去調查這個叫翁承生的傢伙是何方神聖！
“他居然說我結婚那天不準請翁學長，你說有沒有道理？”大學設的咖啡廳里，泯柔對着好友大吐苦水。
“翁學長平時對我這麼照顧，我結婚卻不請他，你大哥願意陷我於不義，他真是一肚子壞水。”
“你即將嫁給這個一肚子壞水的男人。”龍耀淇啜了口柳橙汁，輕淡地回答。
今天一下課她就被徐泯柔給拖到這裏來，以為她要講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原來又是她與黑龍之間的口角之爭。
“我是要嫁他，但是你不知道，昨天我們在討論宴客名單時，他挑剔的程度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她好煩好煩地說。“每個男人他都要盤問我，活像我是什麼不貞的女人一樣，想到就嘔！”
龍耀淇憋視她。“他會挑剔，證明他還在乎。”
“他在乎嗎？”泯柔酸溜溜地說。“訂婚那天他公然把他的情婦帶來，這叫在乎？”
“你早知道董姬的存在了。”龍耀淇提醒她，並不考慮這麼說會不會傷了好友的自尊心。事實就是事實，男女的世界裏已沒有什麼道理可言。
“我知道未必代表我要見她！”她仍嘴硬。
龍耀淇笑了笑。“但是你那天表現得很大方哦！”
她沒勁地說：“我是在裝大方！”
在龍耀淇面前，她沒必要掩飾什麼，尤其是她已經快嫁到龍家了，當然要多爭取一個援軍，以免日後跟那個討厭的龍耀炙吵起架來氣勢太薄弱。
“即使你對董雅煙有敵意，也改變不了他們的關係，董雅煙已經跟了我大哥兩年，有一定的感情基礎。”這也是道上人盡皆知的事，董姬是黑龍的女人。
“兩年來難道他沒有第二個女人？”龍耀炙是那麼純潔的男人嗎？一個女人就可以滿足他？
龍耀淇道：“黑龍不隨便和女人沾上關係，在董雅煙之前，他連一個女朋友都沒交過。”
這點他大哥倒是比她二哥好太多了，白龍的“採花密錄”簡直可以編輯成冊。
“他這方面倒固執得很呵。”泯柔嘲諷地說。
如果龍耀炙對董雅煙不是那麼專註，或許她會好過一點。她情願他在許多女人身邊流連，也不願他只鍾情一個女人。
“道上想要董雅煙的男人很多，而她甘心委身於黑龍。”龍耀淇又不痛不癢地潑她一盆冷水。
“你是說——”泯柔的心一沉。“他們情投意合？”
世界上還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人沮喪的？為什麼他們不是金錢交易？為什麼董雅煙不是龍耀炙用錢包下的女人？
“董姬的命是我大哥救的，他們的緣份是老天註定99一樣穩固。”她簡單地說了董雅煙的來歷。
聽完，泯柔哼了哼，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原來是典型的英雄救美，美女以身相許，這沒什麼特別”
原來他們是這麼認識，刀口相見，乍見美人，一怒為紅顏，誓死護衛佳人，這簡直像章回小說的二流劇情嚎，沒創意！
“如果沒有你，黑龍大概會娶董雅煙。”她會這麼認為是因為董雅煙是她大哥近年來唯一的女人。
“這麼說，我是活生生地拆散他們嘍？”她突然有些冒火，有些發怒，也有些吃味。
說起來她認識龍耀炙的時間比那個董姬久，為什麼讓龍耀炙甘心停駐的人不是她，而是董雅煙呢？
“男人都喜歡溫柔的女人。”龍耀淇靜靜地說。
徐泯柔驚跳起來。“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她這個死黨太可怕了，好像會讀心術。
“你都寫在臉上了。”龍耀淇笑了笑，她向來是個不容易對人吐露心事的人，能和徐泯柔做這麼久的朋友，就因為徐泯柔有她缺少的坦率、純真而且直腸子。
“那你大哥該不會也看出我對他的感情了吧？”她緊張地問。如果被那個自傲狂知道她喜歡他，那她多沒面子呀！
“我想他應該不知道吧！”龍耀淇盯着她，淡淡地笑開了。“你們見面時都忙着吵架，怎麼有空理會對方的表情？”
“沒看出來就好。”泯柔吁出一口氣，她放心了。
開玩笑，都還沒結婚哩，她怎麼可以輸在起跑點上？她要和他公平競爭，直到有一天他也開口說愛她為止！
“婚姻需以愛為基礎，不是無意義的競爭。”龍耀淇又開口了。
泯柔拍額。“老天！淇，你知不知道你的特異功能。很可怕，還好我從來沒在心裏罵過你。”
“我只希望你們既然要結婚，就好好相處，你們兩個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哪一方受到傷害都不是好事。”龍耀淇很坦白地說。
“好好相處？”泯柔隨即推翻了好友的這個希望，她又想起訂婚那天龍耀炙令她出醜的事，他和那個董雅煙那麼親密……
徐泯柔咬着牙，發狠地說：“我想我們是很難好好相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