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淺眠的衣衣被一陣聲響驚醒,有人正試圖闖入她房裏。

她凝神傾聽,訝異的發現來人居然是由門外走道那方向而來,隨着門把的輕轉,她知道闖入者已經成功的打開門鎖。

衣衣不及細想,一翻身下床,躲到衣櫥與牆形成的暗處。

能對屋子裏這麼熟悉,肯定是狂戰的人,但是她卻覺得來者不善。

黑暗中,房門無聲的被推開,衣衣屏住呼吸,透過窗外微弱的月光打量着闖入者。

四個人!四個黑衣人輕聲的靠近大床,但隨即發現床上沒人。

“該死!”其中一人低咒了聲,下令道:“她一定在這屋裏,四處搜。”

當下四個人開始搜尋,衣衣知道自己躲不了多久,於是想拿出雙雙改造的防身武器應戰,但這才想起自己睡前全放到床邊的小柜子上,連手錶也沒帶,而一名黑衣人已往自己藏身的角落走來,不得已,衣衣決定先發制人,一伸腳便踹倒那名黑衣人,行蹤也被發現,其餘的人霎時湧上。

衣衣不願和他們起正面衝突,也不願貿然的求證自己的防身術學得如何,因此動作以閃躲為主,腦中則飛快的想着,該如何通知屋內的人來救她。

黑衣人下手不留情,招招凌厲狠絕。

衣衣皺眉,漸漸的被逼往身後的書桌退去,她碰到身後的椅子,眼一閃,拎起椅子往黑衣人丟去,而後快速的拿起桌上的紙鎮,奮力的往陽台的落地窗砸去。

“砰”的一聲巨響,玻璃的破碎聲在夜裏聽來特別響亮。

很好,正中目標,她也許該去改行打棒球了。

“該死!”黑衣人紛紛咒罵,明白這麼一來,不用多久一定會有援兵前來。

知道等一下會有人來救她,衣衣心裏鬆了口氣,開始專心的應付眼前的大漢。

沒多久,衣衣便居於弱勢,這群黑衣人非常難纏,而且配合得天衣無縫,讓她想躲都躲不了,更何況她是醫生,不是打手,防身術練得再好,也不敵職業打手。

久戰不下,其中兩名黑衣人抽出細長的長劍,刀光映着窗外的月色更是嚇人,衣衣沒有驚慌,她四下張望,想着該如何逃離此地。

她現在只恨屋內東西太少,不夠她丟。一陣糾纏后,她發現除了房門外,惟一的出路便是被她砸破的落地窗。

由二樓跳下去的話,以她的身手來講,應該頂多是輕傷吧?

一提氣,衣衣當下便往窗外移動。

“快捉住她,別讓她出去。”先前那人下令,四人同時朝她圍去。

這時房門被人踹開,衣衣只覺眼前人影一閃,黑衣人全部不明的往後跌去,而雲海已站到她身前。

“你們是誰?”隨谷端起臉,看着被幫主“扔”過來的人。

巡夜的人到底在幹麼!難不成全倒下了?

黑衣人二話不說,齊向門外間去。

“想走?”隨鄉冷哼,與隨谷一同攔住他們,兩方立即開始一陣激戰。

“你要不要緊?”雲海扶住衣衣問,擔心的打量她雪白的小臉。

“我還好,你們怎麼這麼慢?”饒是一派冷靜,衣衣也不禁為剛才的驚險抱怨,不過也只限對象是他。

拜託,再晚一點的話,她就要去跳樓了。

“我慢?”雲海失笑,天知道他們有多趕,看隨鄉就知道了,他身上僅着一件長褲,自己還好一點,衣着還算正常。他們都是從棉被裏火速趕來的,半路上看到回來的隨谷也來不及解釋便要他跟着跑,她大小姐還嫌慢?

衣衣沒回答,她只覺得全身輕得幾乎要飛起來,她方才雖然只守不攻,但身上也受了點傷,而且體力嚴重透支!

在他們說話的同時,隨谷與隨鄉已將四人打倒在地,快得令她佩服不已。這兩個男人稱得上是打架機器!

那是什麼?衣衣看到窗外有着點點光亮……還有一個人!

一瞬間的念頭,她使盡最後一絲力量搶在雲海身後,轉過身來的雲海正好接住她的身子,險險的往左側移動,避開突然砍下的刀子,而搶救不及的隨谷狠狠一拳擊昏窗外的人,忙又跑回探看雲海及衣衣。

灼熱的刺痛由背上傳來,衣衣眼前一片白茫茫,她終於知道受刀傷是很痛的。

“叫姍姍來。”要昏過去之前,衣衣拉着雲海交代。

“去叫文得到樓下的醫療室來,快!”雲海向來平穩的聲音已接近大吼。

隨谷飛快的去派人來。

順手拉過衣衣放置在一旁的浴巾壓住傷口,雲海抱起她走向樓下,臨出門前撂下一句,“把這些雜碎送到刑堂,好好的‘招待’他們。”

隨谷看着他走出去,十分明了他話中的意思,就算他不交代,他也會好好的整這些人。隨意的在他們身上補了幾腳,隨谷押他們出去。

***

風樓的一樓後方有一間媲美小型醫院的手術室,當初設計的用意便是以防他們三人遭到暗算,傷勢過重不適合移動至附設的醫院時使用。沒想到今天真派上用場,但卻是為了衣衣。

在隨鄉的聲聲催促下,剛由床上驚醒的林文得僅是套了件外套,連睡衣也沒換的就被拖來風樓,再直接丟進手術室。

而當他處理完病人的刀傷出來時,他才知道真正困難的不是處理那雖長卻不深的傷口,而是面對狂怒的幫主。

“她怎麼了?”雲海的身上仍沾着她的血,表情相當陰狠。

“沒事。”林文得嚇了一跳,為了他們那偉大而冷漠的幫主居然會露出這種心急的表情。“就背上那處刀傷,完全沒傷到筋骨,連縫都不用縫,好好休養,不出兩個星期就會好了。”

“確定?”雲海挑眉,她似乎留了不少血。

“確定。”林文得含笑的看着他的失常。

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他這偉大又沉着的幫主失去判斷能力,為了一個小小的刀傷搞得大家雞飛狗跳。

“她很重要?”禁不住好奇,他問。

雲侮沉默,而後眼神堅定的點點頭。

“比我的生命還重要。”

感情是沒辦法自欺欺人,自己的全副心思早已放在她身上,也沒必要隱瞞。

若她真的成為自己的弱點,那他也只能接受,畢竟,他是如此的愛她。

“恭喜你。”林文得誠心的笑着道賀,只因要遇上命中的另一半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而這時,他也終於明了那日餐桌上,何家兄弟話中的含意。

雲海輕笑,只希望這真的是好事。

“辛苦你了。”臨進手術室前,雲海朝猶自在笑的林文得扯扯嘴角。

林文得不在意的揮揮手,決定回房睡個回籠覺。

真想不到,老大居然會愛上秦小姐,不過這也好,總比他一臉冷淡,滿腦子只有狂戰來的好。

祝福他了。

***

再次張開眼睛,衣衣只覺得背後有點痛。

“醒了?”

右手邊傳來男音,她一轉頭就看見雲海帶着關心的臉龐。

“餓不餓?”沒發覺她的異樣,雲海伸手將她扶坐起來,細心的墊好靠枕,再拿起一旁預熱的粥,吹涼了要喂她。

衣衣張着近視兩百度的大眼看着他,有點不太能反應過來。

現在是什麼情形?

“不餓?”雲海如此猜着,想起她先前也是不讓人喂。“乖一點,你背後受了刀傷,手也還沒好,還是讓我喂你吧。”背上?衣衣想起那晚,自己居然替他擋刀?這真是奇迹。

“那……”她着實愣了一會,看着雲海飽含寵溺的笑,她卻不知該怎麼反應。

見她沉默別過頭,雲海放下粥,握住她未受傷的左手。

“以後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這次雖然傷得不重,但那一時的煎熬讓他怕了,他寧願受傷的是自己,也不要看到她浴血的樣子。

他認真嚴肅的要求,令她輕輕的頷首。

她點點頭后,雲海繼續舀起粥喂她。

“可以吃了吧!”

衣衣看他一派溫柔,沒多想,她張口吃下稀飯。

“好甜蜜啊!”

嬌軟的女音傳來,姍姍來到床邊。

“你來啦。”衣衣看向妹妹。不管自己有沒有要雲海去通知她,姍姍也會來狂戰幫,因她的消息來源多到不行,她受傷的事,姍姍一定會知道。

“是啊,一聽說你受傷我就趕來了。”姍姍朝她甜笑着,由背包內拿出大大小小的藥瓶。“我也不確定你是何種傷,就把我帶在身邊的葯全送來了。”

不愧是姐妹,想的全是一樣。衣衣這醫生受了傷會想到姍姍,只因為研發的各類特效藥都在怕痛的小妹身上。

“我只要這個。”衣衣挑起其中一瓶海藍色的藥瓶,她受的是刀傷,不礙事。

“都給你好了,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姍姍揚揚眉,意有所指的看向雲海。

怪起他了?但這真的是他的疏失。

“這是我的錯,我保證三天內解決所有事情,不會再讓衣衣受傷。”

“有你的保證我就放心了。”姍姍朝他笑笑,全然不管一旁冷嗤的衣衣。

由背袋中拿出一疊資料,姍姍遞給雲海。

“這是我讓人查的,上頭有對方全盤的計劃及戰力布署,也有應變的方法,照着做就對了。”

雲海接過,隨手翻了翻,難掩訝異,“你是哪弄來的?”

先別提承天派的內部資料,光那攻防計劃之精密就讓他大開眼界,而眼前這二十齣頭的女孩子,是如何得到這些資料?

別告訴他,這女孩其實是個戰略高手。

“找人要的。”姍姍笑答,“對了,他們竟然敢傷秦家人,就別讓他們太好過,我和日本景山組還算有點交情,叫他們派精兵來湊一腳好了。”

景山組?!那不是日本關東聯盟的最高組織?她也認識?

“別太驚訝。”衣衣相當好心的開口,“她和全世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交情。”

“哎呀!”姍姍佯裝不好意思的揮揮手,“四海之內皆‘親戚’嘛!沒什麼了不起啦!一會我就打電話去向他們借人。”

“不用了。”仍不能消化這突來的消息,雲海先行拒絕,“這是我狂戰的事,沒必要請外人幫忙。”

忍不住打量她,他實在很難接受這些事。

“不要嗎?”姍姍相當失望。“大姐?”

“少來,你和他們熟是你的事,別扯上我。”小傷而已,沒必要勞師動眾。

姍姍眼珠子一轉,妥協了。

“好吧!不找就不找。”反正她還是可以暗地找他們代為報復,誰教那群人傷了大姐。

“大姐,受傷的感覺如何?”如果她的消息無誤,大姐還是第一次躺在手術台上,由醫生變病患。

衣衣沉默的微思,給了她一笑。

“下次我動刀時,可能會先同情病人十秒,因為真的很痛。”

***

“不好意思,打擾啦!”門一開,姍姍那天真無邪的小臉出現在門外,隨即背負着雙手,緩緩的往床旁踱。

“大姐,好久不見,看來你被人服侍得挺習慣的嘛!”

正在梳頭的衣衣和雲海均不為所動,仍是各做各的,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

“原來三天算久?那我可得好好找找雙雙現在在哪了,我看你和她才更是好久不見了。”

想取笑她?先去掂掂自己的斤兩吧!她可沒忘了小妹現在是跑給大妹追。

“大姐,看來你恢復得不錯。”聽了她的話,姍姍也只能強笑。

畢竟這是事實,自己現在惟一不敢見的人就是二姐雙雙。

臭大姐,就不能假意忘了嗎?偏要掀她的底。

“那可不,什麼葯比得上我做的。”這可不是她大言不慚,她那些葯可說是超級特效藥,專門制來給這怕痛的小妹用。

只不過,沒想到有一天她也用得到。

“是是是。”這一點姍姍不敢反駁。“但是,偉大的秦醫生,請問,既然你的傷已無大礙,狂戰和承天派的事也已解決,那你打算何時返回工作崗位?”

“你怎麼知道承天派的事已解決?”開口的是放下梳子的雲海。

他們也是直到昨天才完全將承天派及其餘小幫派整頓完畢,她今天就知道?

“總之就是知道嘛。”姍姍不做正面回答,只是一徑的盯着衣衣。

“大姐你說,你這長假打算休到什麼時候?”

雲海也看向她,等着她的回答。

若她回醫院,想必就會搬離風樓,但是兩人之間的感情仍是處於若即若離的曖昧階段,他好不容易才讓她習慣了,這一分離,豈不是前功盡棄?

想留住她,卻找不到理由。

“休到我服役期滿。”衣衣沒汪意到身後雲海的渾身緊繃,只是以着一貫的冷靜看着妹妹。

“那可能很難哦。”姍姍裝俊的微笑。

“不管如何,事情是你接下來的,你給我負責搞定。”當初若不是她與老爸聯手,她哪會淪落到醫院二十四小時待命。

“我說過不能怪我嘛。”姍姍告饒了。“這全是爸的意思,有意見的話,找他好不好。”

衣衣給了她一眼,“廢話少說。我已經回答了,一切看你。”

“大姐!”姍姍含怨的看了她一眼。什麼一切看她嘛,她剛那樣回答,讓她怎麼看都很難耶。

“其實也不是我不願意替你爭取超長假,只不過爸前些天有跟我交代,你休假的這陣子,不能算在他說的三至六個月內。”

衣衣的秀眉揚起,好溫柔的對小妹綻出笑容,“我說,爸的消息什麼時候和你一樣靈通了?居然連我在這休假的事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姍姍呵呵傻笑,“爸是關心你嘛,所以我來台灣,他自然吩咐我要好好探探你的班,看你在醫院待得習不習慣。”

糟了,這下大姐肯定發飆。

“你還真聽話。”衣衣真正想做的是捏死她,這個不怕死的小鬼,居然敢出賣了她一次又一次,不給她一點教訓她還真是不怕。

“我乖巧孝順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姍姍看見她身後一臉沉重的雲海,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反正事情都做了,就算大姐想找她報復,她也躲不掉,不如趁這時候,能怎麼玩她,就怎麼玩她。

畢竟機會難得嘛!

“其實呀,爸爸可不只知道你休長假的事呢!”她停下話,故意賣個關子。

衣衣看着她一雙眼睛滴溜溜的打轉,就覺得頭痛不已。

“你還說了些什麼?”

這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小惡魔,就她那些干字群親戚會把她當寶捧着,她和雙雙,沒把她當雜草清就算給了父母面子了。

姍姍的目光越過她,落到後頭的雲海身上,仍是不願開口明說。

衣衣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巧和雲海的眼睛對個正着。

“怎麼了?”他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她們剛才有說到什麼讓他不高興的事嗎?應該沒有吧!

雲海搖搖頭,看向姍姍,猜測着她的來意。

不僅是為了催衣衣回醫院上班,她一定還有別的目的。

“你還說了什麼?”

姍姍朝他眨眨眼,神秘的吐出今日真正的來意。

“我爸要我來向雲大哥道個謝,說是感謝你這陣子收留我大姐,還盡心儘力的照顧她的生活起居,他還說,歡迎你有空到我家做客。”

“秦姍姍!”衣衣忍不住大吼。“你還真是勇敢,先是惹了雙雙,再來是我,敢情你是不把我這大姐放在眼裏了!”白痴也知道她剛才那些話的意思,她那“不正常”的老爸肯定是自以為是的認定了什麼。

“放在眼裏也沒比較好玩。”姍姍火上加油的低語。

“秦姍姍。”衣衣放低音量,看似正常,實則發火了。“你就別落在我手裏。”她一會就去找雙雙,姍姍肯定是久沒被打,欠人教訓。

“我好怕耶,雲大哥。”姍姍轉向她身後的雲海求救。“別忘了你答應過要罩我的,還不幫我說話。”

雲海聽了也只能苦笑道:“抱歉,我恐怕無能為力。”

聽她這麼說,看來是幫了一個大忙,但看衣衣那反應,他還是選擇明哲保身,別介入她們姐妹之間比較好。

“我早料到了。”姍姍扁扁嘴,倒也沒多責難他,畢竟不只是他,她那未來的二姐夫一樣陣前倒戈。

她早該知道,和心愛的女人相比,她這小姨子算得了什麼。

“大姐,話我都帶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看來是沒人會替她說話,她還是快快閃人好。

“你別再多嘴。”衣衣臉一沉,語帶警告。

“我從不多嘴。”姍姍對她搖搖頭,慢慢的往門口退。“只不過是將我所看的回報給擔心我們的爸爸知道而已。”“秦姍姍。”第三次喚她,衣衣只覺頭大。

“記得了,越早回醫院服刑,你就越能早日回到你心愛的實驗室。”朝她揮揮手,姍姍相當好心的對她建議。

“還有,爸爸說了,是待三個月還是六個月,全看你的表現而定,而你的表現,全看我的觀察而定。”她調皮一笑,“所以嘍,大姐,記得對我好一點哦!”說完,留下清脆的笑聲,她連忙閃人。

“這小鬼。”看着關上的門,衣衣只想扭斷她的脖子。

姍姍真是越來越囂張了,居然還威脅她。

過了好半天,她才發現身後的人異常沉默。

“你怎麼了?”想起他方才的怪異神色,她回過頭想問,卻讓他摟個正着,話也沒說,就是一記纏綿的熱吻。

第一次,衣衣被他吻到呼吸困難。

他吻得相當認真,相當不舍,好像有許多心裏的話想說,希望藉由這個吻來表達他的心事,讓她的心彷彿被什麼揪緊似的。

他,好像不怎麼開心?

終於,雲海放開她,亦是氣息不穩。

“抱歉。”他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怕自己一個不小、打傷了她。

情緒是無法控制的,尤其在知道她將會離開他時。

回醫院上班,他還有理由留着她,但若她要回美國呢?自己追去是不成問題,但她從未表明過心意,要他怎麼跟?

說到底,他欠缺一個資格。

“你怎麼了?”幾個深呼吸順過氣,衣衣皺眉看着反常的他,不明白他這麼失魂是為了什麼原因。

雲海緊緊的摟着她不放,生怕她離去。

“風雲海?”

“叫我的名字。”將她抱坐到腿上,雲海低聲要求。

“這很重要嗎?”衣衣不解,“你到底怎麼了?”

“叫我的名字。”雲海仍是相當堅持。

衣衣妥協了,她認為在這種小事上沒必要浪費時間。

“好,雲海。現在,可以回答我了嗎?”

他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很難過。

他的回答是再度攫取她的唇。

一吻過後,衣衣難得的滿面通紅。

“到底怎麼了?”她語氣中有絲氣惱,畢竟同樣的問話重複太多次,卻絲毫沒得到回答,他凈是吻她。

“不要走。”雲海摟着她的樣子像是欲將她揉入自己體內,“別走。”

衣衣一愣,隨即覺得心裏有一部份霎時變得柔軟萬分,她悄悄的抬起手,第一次回抱他,“你擔心?”

他苦笑,“你說我怕都行。”

“為什麼?”心裏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有點改變,但又說不上來是什麼地方變了,她覺得自己似乎不再那麼冷血,不再那麼的漠不在意。

以往和爸媽居住在不同城市,和兩個妹妹也是常常一別三、四個月,她向來不以為意,可是為什麼聽見他說“別走”,她卻有點兒感傷?

是因為他嗎?

“因為我很在乎,我愛你。”

黑眸中盛滿柔情蜜意,雲海不諱言的在她面前表露心意。

衣衣看着他,只覺一股魔力由他身上迸發,讓她有點頭昏。

“別走好嗎?”大掌滑過她的髮絲,他在她頰上落下細吻,間雜着柔情的祈求。

“留在我身邊。”

“我……”衣衣難得的說不出話來,她只覺得自己的魂魄快被攝入他那深情的眼眸,完全無法分心回答。

“答應我。”環住她,他有絲心亂。“衣衣……”他嘆息的低喚,輕撫着她柔嫩的臉頰。“留在我身邊。”

衣衣幾乎要脫口答應了。

他的眼神是如此的令人着迷,他的低語是如此的令人難以抗拒,衣衣發現自己很難說出否定的答案。

“衣衣……”

終於,她點了點頭,答允他。

雲海一笑,緊繃的情緒得以放鬆。

“我愛你。”看着她,他帶着笑,低頭吻住她。

衣衣也回他一笑,感覺自己的心從今後得以完整。

看來,她是尋到了另一半。

即使,她從沒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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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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