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為愛私奔

從伺候姐姐的僕人口中，平安輕磨硬泡下知道了張若煙一直都沒有被父母和哥哥說動，而張文也沒有自己的女兒說動。在張若煙試圖偷偷離家失敗之後，張文乾脆將自己的女兒關在屋裏，釘上門窗，以絕其荒唐念頭。而張若煙一氣之下鬧上了絕食，這一下惹得全家大亂雞飛狗跳。

怒氣衝天的張文決定明天一早就要去找那位誘拐女兒之人說事，若是對方不應，便以報官。

一聽到這個消息，平安認為自己不能再這樣乖乖的獃著了。

半夜夜深人靜，平安費盡周折溜進了姐姐居住的院子，屋門外二個守門的僕人正昏昏欲睡，貼着窗戶，平安小心的叫着姐姐的名字，終於屋裏有了答應。

“平安是你嗎？”聲音有些遲疑，像是有些懷疑。畢竟雖說是親弟弟，若煙與平安接觸還當不了府里的僕人，今天平安偷偷來到讓若煙有些疑惑。

“是我，姐姐。”

屋裏才又響起了若煙憔悴的聲音：“你來幹什麼，勸我放棄。”

平安沒有說話，坐在地上，耳朵貼着牆壁，過了很久，才輕聲的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如果在這樣下去，會失去一切的。”雖然平安與家人的關係孰來不是很親，但這並不妨礙他對於家人脾氣和性格的了解，張家人骨子裏的固執，是讓平安深有體會。

屋裏人沒有立刻回答，過了老半天才聽着輕聲嘆息傳了出來，無力道：“我知道這樣做對不起父母養育之恩，但如果我不堅持下去，就會真正失去對我來說最珍貴一切。”

“啊？”平安猜不透姐姐話里的意思。

“我記得很小的時候，翠玉姨曾給我和哥哥講過關於禮物的故事。”停頓了一下張若煙繼續說道：“她告訴我們，上天會送每個人一個瓶子，一個用來裝幸福的瓶子……人都勤勞的將幸福往自己的瓶子裏裝，裝得滿滿的，那他的人生會變得非常非常幸福。”

“嗯？”平安沒有聽過這樣的故事。他猜不出姐姐的想法。

張若煙的聲音變得輕快：“平安，也許我的想法很天真幼稚，但是在我看來過去是父母親給我了快樂，只是這種快樂和幸福是我不勞而獲得的。現在我想用自己的雙手雙腿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然後將他們一個個裝進瓶子。”聲音中含着幾分羞澀與快樂，張若煙道：“而他就是我尋找到的幸福，就連他的一雙兒女，我也想像母親對我一樣對待他們。所以我不想被父親安排了這一生。”

平安沉默了，他已經被姐姐話中的情深意重打動，過了許久才艱難地說道：“你不怕這樣的幸福，根本不屬於你的。”

“不怕。”張若煙很堅定：“我只怕自己未努力就選擇放棄。”

平安聽了姐姐如此堅定的話，心中不僅有些矛盾和掙扎，一邊是父親，一邊的姐姐，自己應該怎麼辦？

屋裏的若煙突然笑了，道：“真好笑，我們做了十七年的姐弟，卻第一次如此交心的談話，我有些後悔。”

“後悔？”此刻平安已經做了決定，他要幫助自己的姐姐去尋找屬於她的未知幸福。

“後悔十七年來，我都未好好的做你的姐姐，沒有能親切的叫你一聲弟弟。弟弟。”

平安想哭，姐姐叫他的那一聲聲弟弟，像曖流一般融化了隔在他與她之間的那一條看不見的冰河。

聲音有些哽咽，平安道：“姐姐，我帶你出去。”

“弟弟，你知道這樣做，會惹來怎麼樣的麻煩？”若煙喘着粗氣，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自己的弟弟，就在剛才的機會，張若煙用想吃飯為由，調開了二個僕人，畢竟半夜大家都睡了，也只有這二個僕人去準備吃的。而平安藉機用着自己偷學的開鎖技術將門打開，拉着張若煙就向著後門跑去。

平安輕鬆一笑道：“放心吧，我可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再說別人那裏知道你的院子裏有個洞，哈哈。放心吧。就算被現也無妨，凡正家裏人也知道我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劣子。”

“謝謝，弟弟。”此刻張若煙才現自己的弟弟是如此的可愛和貼心。

平安擺了擺手，聲音變得有些低沉：“姐姐，我只想看見你的瓶子裝滿幸福后露出的笑容，所以姐姐，不要讓我失望。”邊說邊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包裹道：“這裏是我送給未來侄兒女的禮物。“

“弟弟.”張若煙再也忍不住從內心噴涌而出的情感，緊緊的擁抱住自己的弟弟，這個家裏唯一支持她的弟弟。弟弟，你不知道你的話語帶給我多大的自信和溫曖，謝謝你又一次將快樂與幸福裝進了我的瓶子。

那一刻張若煙一生都沒有忘記，相擁在一起的弟弟偷偷流淚水的模樣。

看着姐姐的身影快要消失在黑暗時，張平安大聲的說道：“姐姐，記得趕快離開這裏，然後生米煮成熟飯，這樣父親和哥哥就沒輒了。”

平安彷彿看見姐姐回過頭給他一個自信的微笑。

平安一回頭卻看見翠玉姨站在不遠處，手中提着燈籠。

“翠玉姨。”平安扁着嘴，有些擔心的望着對方。

“少爺，你做得完全正確。”

平安眼中的光亮了。

遠方風吹得樹葉沙沙做響。刮過平安臉時溫柔而安靜。望着天空中點點的星光，平安感覺姐姐臨走前的祝福彷彿回蕩在耳邊。

“平安，你也要平安幸福。將你的瓶子裏裝滿快樂的幸福。

那一夜平安睡得很香。

第二天，事情便敗露了，平安自認不應該連累無辜他人，便站了出來。結果在父親怒叫着：“劣子，荒唐，荒唐。”聲中，被趕出了家門。

此刻平安失魂落魄的站在大街上，嘆了一口氣，看着二手空空，道：“怎麼這麼快就被現了，還沒等我來得及準備一些銀兩好在外面過夜。”對於這種情況平安已經習以為常，左看右看，牙一咬道：“管他的，去找健康，最多我不看那陳炎之的臉就行了。反正氣死他也算是一樂事。”說到那裏做到那裏，平安拔腿就向陳炎之家裏走去。

“咦，那不是磊北嗎？”平安眼尖一眼就看見人群中很是顯眼的男人，旁邊無數的少女們紅着臉偷望着對方。

“磊北兄。”平安邊叫邊跑向磊北。

磊北疑惑的望着跑向自己的少年，健康怎麼感覺像變了個人，帶着點稚氣的臉難得紅潤精神，眉毛濃濃得卻不粗不細，裂嘴笑着露出兩排微微帶着點淡黃色的整齊牙齒以及一個虎牙，兩個淺淺的酒窩映着他的笑容，本來應該非常可愛調皮的長相，卻因為不大不小卻雙眼時不時透着如琉璃般變幻多端的光，讓人感覺多了一分張揚，三分流氣。

衝到磊北面前，平安指着自己道：“平安。怎麼磊北兄認不出來了。”

磊北這才恍然明白，原來平安的長相是這樣的，果然是雙胎胞。不過長相雖一樣，但外人還是一眼認出不是同一個人，實在是氣質相差很大。

“原來是張少爺。”磊北慵懶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