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我的天啊!Claire,你出了什麼事?怎麼會……”ton震驚地看着寒蓉,她根本是慘不忍睹!

“你該不會也出車禍了吧?”躺在病床上的Dean也驚愕地問。

一身狼狽的寒蓉苦笑,“別提了,浴室借一下。”她直接走進病房附設的洗手間,打算清理自己。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寒蓉無奈地一嘆。

連身洋裝裙擺的裂痕,那是因為經過一處正在興建的工地時,和一位路人不小心碰撞,她踉艙地退了幾步,在上了柱子,正巧柱子上有些尖銳的鐵釘以及金屬物,勾住了她的裙擺,就這麼被撕裂了。

手肘、膝蓋的擦傷,以及衣服上的一些臟污,是因為在十字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後頭兩個小孩嘻鬧,不小心將她推到馬路上,眼看一輛疾馳而來的大卡車就要輾過她,幸好她即時反應過來,飛撲上行人道,躲過了一劫。事後兩名小孩哭着說不是他們,她想想,他們肯定是嚇壞了,所以也不再追究,反正她也沒事,這事就不了了之。

她原本是想回家打理好自己再過來的,可是醫院已近在眼前,她實在不想再浪費時間:而且她昨天才發誓,不到逼不得已的最後關頭,她絕對不再坐計程車!

這又要從前天的事說起了——

先是她的車子出了毛病,開到半路煞車失靈,幸而。那時車子剛起步,車速很慢,所以手煞車仍能發揮效“用。她安然無恙,車子理所當然地送場保養整修,才不到半年的新車哪!

隔天,她改搭計程車到醫院,卻遇上一個瘋狂的司機老大,沿路和人熟車,不時地探出窗外對外頭的人咒罵,猛按喇叭要其他人讓路,甚至還走錯路,差點將她載到郊外去,她甚至好像看到他的腰際掛着一把槍,當然,是好像啦!她坐得頭皮發麻,跟司機老大說走錯路了,他還理直氣壯地說他是抄捷徑,她愈想愈不對,在一處紅綠燈口,丟下比馬錶上多一百元的錢,逃下了車。司機老大還在後面對她大聲地咒罵,她發誓再也不坐計程車。

然後,就是今天了。

老天!她最近的運氣似乎非常糟糕!

“你額頭上那塊瘀血是怎麼回事?”*d站在洗手問門口,當她撥開劉海的時候,看見了她額頭上醒目的青紫。

“幄,這個啊!沒什麼,不小心撞到的。”寒蓉不在意地說,沒告訴她其實是一棟大樓的招牌掉了下來,她在好就在招牌下方,雖然沒有被直接打中——若有的話早沒命了,不過其中一塊噴飛的“屍體”就正中她的額頭,留下了這個紀念。這又為她糟糕的運氣添上一筆。

“Claire,你最近也未免有太多的不小心了吧?”Eliot甚為擔心地說。

“呵呵,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事情就是接二連三的發生。”寒蓉聳肩,一邊清洗自己,一邊轉移話題:“醫生說Dean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今天再做最後一項檢查,如果報告一切都沒問題,就可以出院了。腳上的石膏一個月以後拆。’hi打量着她,最後搖搖頭道:“我拿件衣眼借你,你最好把這身狼狽換下來。”

寒蓉低頭望了望自己,無奈地一笑:“也好,省得我等一下還要回家換衣服。”

“你等會兒要去哪?”Eliot問,回身從衣櫥拿了一件洋裝給她。“我要去看我爸爸,我總不能這副德性去吧?”換好衣服,寒蓉踏出洗手間。

“說的也是。”bort點點頭。“伯父怎樣了?有任何起色嗎?”

寒蓉搖頭,嘆了口氣。“醫生說……我爸可能就這樣一睡不醒了。”

“可憐的Claire。”bort上前,輕輕地擁住她。“告訴我,我能幫你什麼忙嗎?”

寒蓉搖搖頭,靠着好友的肩,突然想到一件事。

“Eliot,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不就是你到學校的第一天就認識的嗎?好奇怪哩,你怎麼會問這個問題?”Eliot輕輕地推開寒蓉,疑惑地看‘着她。‘

“那是幾月的事?”

“我記得是十月,Claire,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寒蓉呆了,十月?十月是她到學校的第一天?!

“Claire?你怎麼了?一副世界末日來臨的表情,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ton擔憂地問,望了一眼病床上的Dean,他也正擔憂地望着她們。

“我……沒事……”寒蓉低前。“我要去探望我爸了,再見。”

她沒事,只是……熟知的世界崩潰了!

Claire!”bort急喚,“我和Dean決定出院后就回國。本來是要來看伯父的,結果雖然整個假期都在醫院度過,卻沒辦法幫你照顧伯父。”bort嘆氣。

寒蓉愣了一下,才漸漸從方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們要回加拿大了……

“不多留幾天嗎?”她不舍地問。

“不了,假期已經結束了,不回去工作不行。”Dean搖頭,幸好他的工作無須用到他的腳。

“拜託,Claire,不要一副哭喪的樣子嘛!下次有機會v我們會再來的。”bort輕笑,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背。“對了,Claire,這幾天Eliot還有去找你嗎?”ion突然想到這號失蹤好幾天的人物。

寒蓉徽蹩眉。“沒有耶!他有來嗎?”

“他也沒來。這就奇怪了,他到底躲到哪兒去了?”k中沉吟。

“會不會那天Claire的舉動真的傷了他的心?”beau猜測,畢竟喜歡的女孩竟然因為自己吻了她而吐,真的很傷人哪。

“哈!那傢伙會傷心才怪!就我看來啊,他肯定又在玩什麼把戲才對。”bort對Dean的說詞嗤之以鼻。‘勺airs,你要小心一點,搞不好Eliot正在策劃什麼陰謀哦!”

“LOri!”De。n輕喚,病房裏只有他正好面對房門,所以看見他們談論的主角恰好出現。

“我又沒說錯,你緊張什麼?認識Eliot那傢伙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敢打包票,那傢伙一定有什麼陰謀!”

LOi!Dean無奈地喊。

“原來bort小姐是在背後說人長短的人哪!真是讓我失望透了。”Eli。遼自己出聲提醒。

“Eliot!”寒蓉訝異地轉過身來,雖然話不是她說的,她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倒是bort,反而一點也不在意。

“你終於出現了,是不是已經打點好了,準備進行你的陰謀詭計了?”k中問。

EliN輕笑,其實說真的,bort真的挺了解他的,不過他不會讓她知道。

“也許吧!”他模擬兩可的回答,轉而對寒蓉微笑:“怎樣,Claire,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寒蓉微頓,隨即點點頭:“我們出去談。”

“Eliot,你可不要真的對Claire要什麼陰謀詭計!”Zh警告。EliN只是笑了笑,率先走出病房。寒蓉要他們放心,

跟着Elit身後離開。

“你想談什麼?”兩人來到樓層附設的家屬休息室后,她打破沉默問。

Eliot沒有立即切人主題,反而整眉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全身是傷?”雖然不嚴重,但是傷口一多,還是很嚇人的。

“不過是一些小意外。”寒蓉不在意地一語帶過。

“一些?意思是不止一次?”

“是啊!從前天開始,就陸陸續續出了一些意外,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運氣這麼差。”寒蓉聳肩。

“你確定那些真的是意外嗎?”EliM憂心忡仲,一次可以說是意外,兩次可以歸咎運氣,三次、四次,乃至於無數次,就是人為了。

“Eliot,我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不可能會有人要對付我的,你太多慮了。”寒蓉失笑。“別在意這件事了,何不說說你到底要和我談什麼呢?”

Eliot仍是不放心,不過最後還是作罷。

“Claire,我要談的是……”他略一停頓,深深地望着她:“有關你的記憶。”

***

“你是說……當初寒士嘉曾與美國一位精神科權威接觸?”杜郁樊握着話筒,聽着對方的報告。

“沒錯,那位麥教授在這領域非常專業,尤其擅長一項技術——催眠。”

“催眠?!”杜郁樊臉色一凝。“你認為寒蓉很有可能被催眠?”

“不是很有可能,依你的敘述來判斷,寒蓉是被催眠,強迫性更改了她記憶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

可惡的寒士嘉,竟然做到這種地步!

如果他不是已經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隨時有可能:咽下最後一口氣的話,他一定會親手掐死他!

“凰,有沒有解除催眠的辦法?”

“當然有,但一般來說除了催眠者之外,沒有人知道解除催眠的鑰匙是什麼,如果要強行突破,有兩種結果。”

“什麼結果?”

“一種結果是成功解除,這需要催眠技術超越前一位催眠者才能辦到;反之,如果失敗,那被催眠的人會因此而發瘋。”

杜郁樊一凜,發瘋?!

“凰,你知道那位麥教授現在人在哪裏?”

“很可惜,他在兩年前過世了。”

“該死!”杜郁樊忍不住低咒。

“郁樊,現在你有三個選擇。”

“說吧!”杜郁樊急問。

“第一,找到鑰匙;第二,再找一位催眠師;第三,等寒士嘉清醒,也許他會知道鑰匙是什麼。老實說,我不贊同第二點,畢竟就我所知,目前業界尚無人能突破麥教授的技術。”

“他有沒有學生或弟子什麼的?”

“當然有,麥教授的學生滿天下,但是這幫助並不大,我說過了,目前業界尚無人能超越麥教授在這方面的成就。”

“可惡!難道沒有其它辦法嗎?”杜郁樊懊惱極了。

“也許某個因緣巧合,會讓你們找到鑰匙也說不一定。”

“凰,你一直說鑰匙鑰匙的,那是什麼?”

“鑰匙是催眠者下的暗示,不一定是什麼東西,人、事、物,或者兩、三者混合在一起,只要被催眠者一看到或是聽到,就會在瞬間解除禁令。”

“我知道了,謝謝你,凰。”

“郁樊,就算沒有過去的記憶,你們一樣可以重新開始,不是嗎?”

“我知道,凰,只是那段過去……寒蓉不會原諒自己!”

“可是她不會知道。”真是奇怪的論點。

“問題是我知道。”

杜郁樊知道他不懂,收了線,陷入沉思。

催眠嗎?

鑰匙到底是什麼?一定不是尋常可見的,是特定的人,特定的事,特定的物……和他有關嗎?

寒士嘉……也許他該去拜訪他,縱使他昏迷不醒,他也要想辦法將他挖起來!

***

聽完Eliot的敘述,寒蓉的表情並沒有多大的改變,這讓Eliot有點訝異。

“你似乎不覺得意外?”

寒蓉搖頭,“我很意外。”只不過之前已經有過猜測,這會兒聽到真相,接受度就高了一點。

“是嗎?我還真看不出來。”Eliot嘲弄地笑道。

寒蓉沒有理會他的嘲弄,一心想將事情整理出一個頭緒。

“Eliot,你說我曾經接受催眠,改變了我那段時間的記憶?”

Eliot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知道她需要時間整理。

“這麼說,我現在的記憶是假的,他們說的才是真的?”想到杜郁樊和程安所說的話,那她和杜郁樊真的是情侶了!她腦中那些突然出現的影像,是她真正的記憶?

她不敢相信爸爸竟然對她做這種事,她不懂,到底為什麼?

“Claire,你想恢復記憶嗎?”

“我當然想!你能幫我?”

“我不知道。你的催眠是麥教授施行的,他是我的老師,在這方面他可以說是權威中的權威,只可惜他已經在兩年前過世了,這件事我也是從他的筆記里得知的。Claire,他在你的催眠里加了一道鎖,除非找到鑰匙,否則你的記憶不可能完全恢復。”

“鑰匙?”寒蓉不解。

“這鑰匙可能是任何東西,可以是一句話,可以是一個人,或者是一件物品。”“你的意思是……只要找到鑰匙,我的催眠就解除了?”

“當然沒那麼簡單,有鑰匙,也要有拿鑰匙開鎖的人啊!”

“我不懂。”

“好吧!我打個比方,譬如說鑰匙是一句‘我愛你’,只要你聽見這句話,你的催眠就能解除,恢復真實的記憶,但是必須是特定的某個人對你說這句話,才有效用;又或者是某樣東西,而那個東西也是由特定的某人擁有,你只要看見了,就OK了;更甚者,是特定的某人加上件事,反正什麼都有可能就對了。”

“會是什麼呢?”寒蓉沉吟。爸爸目前昏迷不醒,否則他應該會知道才對。

Eliot望着她,眼底有抹異光閃動。

“CtuiY,我最近也在研究催眠,而且小有成績,我在想,你願不願意讓我試試?”教授的催眠術非常高明,他所致力的,就是超越教授。從教授的筆記里,他發現Claire的催眠是教授傾盡全力施行的,如果他能不靠鑰匙就能突破教授所下的禁制,那他就等於超越教授了!

“讓你試試?”寒蓉訝異地看着他。

“沒錯,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可不可行?”

“Eliot,我需要時間考慮,等我考慮過後,再給你答覆,好嗎?”她現在思緒一團亂。

Eliot點點頭,不想表現得太過急切,事情的確不該沒試試看就放棄,只不過他隱瞞了一件事,如果他的催眠無法超越教授,解除教授所下的禁制令,那麼Claire就會發瘋!

他可以給她時間考慮,因為他自己也要再好好地考如慮清楚。

***

才踏出醫院,一輛疾馳而來的轎車突然擋在寒蓉面前,她謹慎地靠向行人路,視線看不透那貼着隔熱玻璃紙的窗戶,直到那扇窗戶緩緩地降下。

“上車。”車裏的人道。

寒蓉低下身子,從車窗望進去。

“是你!”她似乎非常驚訝。“有什麼事嗎?”

“上車,我有事找你。”開車的女人再次道。

“我現在沒空,這樣好了,我們再約個時間,可以嗎?”

車子裏的人顯得不耐煩了,對着後座的人打了個暗號,接着後座的車門開啟,走出一個男人,寒蓉尚未反應過來,就已經被那男人押上車了。

“你做什麼?!”寒蓉掙扎。

“讓她閉嘴。”女子命令後座的男子。

男子得命,抬手劈向寒蓉的頸后。寒蓉驚叫一聲,暈了過去。

“敢和我搶男人,也不打聽打聽我是什麼人!”女人輕哼,加速離去。

醫院外,管靳揚區眉望着離去的車子,那個女人……是寒蓉嗎?

應該沒錯,而且她像是被強行帶上車的,難道是……綁架?!

他連忙上車,發動車子跟在那輛車後頭。

***

就算是皮得有如游煦和俞若薇,今天也特別地乖巧,默默地做着自己份內的事,除非不得已,否則絕不靠近老闆視線之內。

第二十三次摔下話筒,杜郁樊忍不住開始詛咒了。

“可惡!那女人該死的給我躲到哪裏去了!”

家裏電話沒人接,手機關機,也沒出現在醫院:而她的朋友hod說,最後一次見到她,她問了她一些奇怪的問題,然後和Eliot離開醫院。

可是Eliot也在找她,而且死不告訴他昨天他們談了什麼!

他報了各,擔憂寒蓉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可是針方卻只是備案,失蹤時日不足,所以他們無法展開追查。

該死的法律!

Gavin!”游煦開門走進來。

“幹嘛?!”杜郁樊沒好氣地吼。

“幄,有人找你。”媽呀!奸詐的俞若薇,竟然推他當炮灰!

要說心情不好,他也不怎麼爽快啊!因為自己的助理管大人靳揚先生竟然不告而假,他不過是叫他去醫院見這次案子的負責人,簽訂正式的合約,他竟然就給他鬧失蹤。等他回來的時候他非得好好地訓他一頓不可,讓他徹底了解,誰才是老大!

“我沒空!不管是誰,叫他滾蛋!”杜郁樊惡聲惡氣地吼。

“要他滾啊?”游煦點點頭,轉身離開,門關上的剎那還故意自言自語地道:“早說了老闆不見客的嘛!就算他說他知道寒蓉在哪裏也沒用,不見就是不見。”

“你給我回來!”杜郁樊大喊,惡狠狠地瞪着他,這傢伙,根本就是故意的。

“老闆還有事吩咐嗎?”游煦笑笑地問。

“讓他進來。”

“老闆說的是誰?”游煦裝傻。

“姓游的,你如果再給我裝瘋賣傻的話,我就拆了你的骨頭熬湯!”該死!都什麼時候了他還玩!

“唉!好吧好吧!我這就去把人帶進來。”游煦嘆了口氣,轉身大喊:“聽到了嗎?老闆見客啦!請進吧。”隨着游煦的聲音之後,一名男子走進辦公室。

“是你!”杜郁樊一看,竟然是Eliot!“你知道寒蓉在哪裏?”杜郁樊沒有浪費時間說任何一句廢話,直截了當地問。

“我有她的消息。”Eliot點頭,視線掃過一旁旁聽的游煦。

游煦揚眉回視他,對他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談笑。

“她在哪裏?”杜郁樊對於他們的“眉目傳情”有點不悅,瞪了一眼游煦,要他安份一點。

游煦聳聳肩,乖乖地坐了下來,一點離開的意思也沒有。

“我不知道她在哪裏,”Eliot道。“我只說我有她的消息。

“好吧!你找我有什麼目的就直說,不要再拐彎抹角了。”杜郁樊心知肚明。

“寒蓉被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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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戀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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