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哥,那個男的是誰啊?為什麼他對二姑那麼好?”二毛不解的問。

大毛罵著弟弟,“笨,那個人就是二姑丈咩。”

“什麼,二姑丈?!”他躲在門后,偷偷的把那男的打量一遍又一遍。“可是我記得文醫生不是長那個樣子啊。”

“拜託,文醫生是過去式了啦。”

“哥,什麼是過去式?”

“就是……就是……”大毛努力的想,最後想到一個貼切的說法。“就是已經過去的事,這就叫做‘過去式’,意思就是文醫生已經不是我們的二姑丈了,現在我們二姑丈換成那個人。”他手遙指客廳里那個陌生男人。

聽說--當然是大人在說的時候,他躲在角落偷偷聽來的。聽說這個陌生男人在美國……咦,還是在英國啊?

哎呀,管他的,總之就是在別的地方撿到二姑。那時候二姑又病又沒錢,可憐得要死,就是這個男的救她一命,而且他在二姑最需要的時候拉了她一把,最後還幫二姑出機票錢,還親自送她回台灣。

“阿嬤說這男人有情有義,比二姑丈還好,所以要二姑移情別戀。”

“哥,什麼叫移情別戀?”

“就是愛那個男人,不要二姑丈。”

“那我們原先那個二姑丈怎麼辦?”

“阿嬤說,管他去死。”

“那二姑呢?”

“二姑啊--”說到他們二姑,大毛就嘆氣,因為……“二始一提起二姑文就哭泣。”他從來沒看過二姑那個樣子。

在他印象中,二姑總是兇巴巴的又很有活力。如果他早知道二站丈是壞人,當初他就不把二姑介紹給他了。

“那二姑不是很可憐嗎?”

“是很可憐呀。但是,媽咪說,沒關係,二姑就要跟二姑丈離婚了。”

“哥,離婚是什麼?”

“離婚就是兩個人不要在一起了。”

“哦。”二毛對他投以無限崇拜的目光,“哥,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那還不是我聰明伶俐,又懂得舉一反三。”大毛不知不覺的驕傲了起來。他才不像這個笨弟弟,一間三不知。

“你們兄弟倆在這幹嗎?”大毛、二毛的媽進廚房裏來,就看到他們像兩隻小老鼠似的躲在壁角憲寨奉率、憲憲窄窄的。

“媽咪,那個人是我們以後的二姑丈嗎?”二毛見到母親進來,趕緊抓着她問不停。

“那快過年了,他會包紅包給我們嗎?”大毛比較關心的是他的壓歲錢。他好不容易才盼到一個二姑丈,沒想到不到半年,就已經人事全非。害他本來還好期待二姑回娘家的說。

他們的媽都快被這兩個兒子給氣死了。“不要亂講話,小心二姑聽到,按你們哦。”

其實毛芙苓的婚事,家裏面的人都不敢再隨便發表意見,怕一不小心就觸及她的傷心處,更何況失婚的陰影不是那麼容易擺脫的。

唉,可憐的芙苓!本來還一直很期待她的婚姻美滿說,沒想到最後竟然是以這種結局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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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意思?”

當文仲奇從母親手中拿到毛芙苓寄給他的離婚證書時,他腦中一片空白,不敢相信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他去日本不過是短短一個半月的時間,回來后,他恩愛的妻子便已經遠去。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她本來是說要出國散心,所以我找了旅行社幫她安排十二天的歐洲之旅,沒想到她回國之後,整個人都變了。我告訴她,你在找她,她也不回應我,幾天後就不見人影。我心急她出意外,還派人四處去找。最後在一家小酒館找到她,我要帶她回來,她還拿掃把轟我;你如果不信,可以去問小酒館的老闆。”

文仲奇的母親移花接木,把白的說成黑的。

“過沒幾天,我就收到她從台灣寄來的離婚證書了。”

他拿着離婚證書反覆的看。在信里除了一張離婚證書之外,竟沒有別的隻字片語。

如果要說這離婚證書是做假的,也不像,因為上頭的字跡是芙苓的沒錯,上頭的地址也是她台灣家裏的,因為他家沒人記得芙苓娘家的住址,所以不可能偽造。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為什麼她突然間想要離婚?

文仲奇像是全身沒了力氣一樣,頹然的坐在沙發上,動也不動。他覺得面對女人,尤其是芙苓這樣的女人,比面對竟爭激烈的商場還累人,因為他永遠不清楚她在想什麼?

“怎麼樣,你要不要去台灣把她追回來?”他母親旁敲側擊的問兒子。

文仲奇搖搖頭。“不了。”他累了!

他從來沒想過談場戀愛會這麼傷神、傷精力。她悶不吭聲的走,一個理由也沒給他,就說要離婚……

離就離吧,隨便她!

“哦。”聽到兒子的答案,他母親臉上的表情雖極力表現出可惜的模樣,但心裏卻在竊笑,因為她早就知道兒子會有這種反應。

文仲奇最討厭別人說話不清不楚,討厭女孩子隨便亂脾氣,毛芙苓這次的行為真的惹毛了他,看來他們兩個是複合無望了。

“文媽媽。”白淑琴一等文仲奇回房休息時,便偷偷的跑去問她。“我什麼時候才能跟文先生結婚?”

文仲奇的母親說:“這事不能急的,我兒子他才剛離婚,他這個人做事就是需要沉澱,你得先讓他冷靜冷靜。”

“那我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辦?”白淑琴急了,因為她肚子裏根本沒小孩。她本來是想等文仲奇娶她后,她再慢慢製造機會的,但他不娶她,日子一天拖過一天,事情的真相終有一天會被揭穿的。

不,她得另外想個辦法,她絕不能讓孩子的事壞了她的計劃,所以……

所以如果文仲奇不碰她,那麼她另外找個男人也可以。反正只要她肚子裏有孩子就行了,文家根本不在乎誰當他們的媳婦,只要肚皮爭氣不是嗎?

白淑琴打定主意,隔天她就上牛郎店去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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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苓!”在弗利特街口,文仲奇猛然看到對街有個東方女子,她長發飄逸,身材修長。

是芙苓!她怎麼會在這個地方?他心口一緊,突然看到她,他是什麼也不顧,不管現在是紅燈,便急急的想穿越馬路。

叭、叭--

此起彼落的喇叭聲震耳欲聾,而文仲奇卻恍若未聞,他看不見任何車子、聽不見任何的咒罵聲,心裏、眼裏只看得見毛芙苓的存在。

他在車陣中橫越馬路,三步並成兩步的追上那名女子。

“芙苓!”他抓住女子的手。

女子回過頭來。“你是?”

他這才看清女子的長相。她不是芙苓,她只是身材像,而且跟芙苓一樣是東方人。

文仲奇失望的放開手,說了聲抱歉,“我認錯人了。”

“沒關係。”女子態度大方的笑笑,不與他計較。

文仲奇不明白為什麼他會認錯人。

那名女子甚至長得不像芙苓,她們充其量只是身材像,只是一樣是東方人,如此而已,他為什麼會認錯?

是太想念她了嗎?還是忘不掉她?

是他不該放棄嗎?還是他根本就不想放棄?但是不想放棄又怎麼樣,芙苓都已經說要離婚了,而他向來就不是一個會求人回頭的男人。

他不求一段沒了感情的婚姻,不願做個提不起、放不下的人,但是這幾天芙苓的身影常常索繞在他腦海,這在在證明了,他的確忘不了她。

她曾要他發誓,說他若變心,便得慘遭五雷轟頂之極刑。那她呢?她當初為什麼沒發誓,沒說要是換成她變心,那她會如何?

文仲奇越想越覺得不公平。

不,他一定要飛回台灣去問個清楚。

於是文仲奇拿着護照就飛回了台灣。

他一件行李也沒帶,是因為他本來還在英國大馬路上走着,而下一刻人就已經在機場了。幸好他的公事包里隨時帶着護照,好方便他在世界各國走動,但到了台灣,他早累壞了,卻發現他沒帶台灣家裏的鑰匙。

看來沒辦法好好梳洗一番,再去見芙苓了!他只好就這樣風塵僕僕的去按她家的門鈴,幸好此時此刻台灣是白天。

“來了,來了。”來應門的是毛家那對雙胞胎,只是文仲奇認不出他是大毛還是二毛。

“你是……”

“壞人!”也追來門前招呼的二毛看到他,一眼就認出他來。

壞人!為什麼他會變成壞人?文仲奇皺眉頭。

“你來做什麼?”兄弟齊聲問,而且把門擋得死死的,像是不想讓他踏進毛家一步的樣子。

“我來找你們二姑。”

“我二姑不在。”大毛馬上回答。

“咦?”二毛看了他哥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說:二姑哪有不在?

“你閉嘴,不要說話啦。”

“可是你在說謊耶,二姑明明--”二毛正要說出真相,大毛馬上去捂他的嘴巴。

“媽咪說好孩子不可以說謊,所以二姑不在就是不在,你不要騙文醫生,知道嗎?”說完,他還狠狠的踩了二毛一腳。

“那我可以在你家等你二姑嗎?”

“不行。”

“對,不行,我二姑說過了,她不要見你,她討厭你。”二毛也站出來幫腔。

“那家裏面的大人呢?”

“家裏面沒大人。”

“有啦,哥,二站在樓……哎呀,你幹嗎又踢我的腳,很痛耶。”二毛眼裏盈着兩泡淚。

大毛實在懶得理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弟弟。“你不要講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啦。”

“可是我不講話很難過耶。”二毛抗議。他不服,為什麼大毛就可以講話,還規定他不能講,這不公平!

“二毛是說,我二姑在樓阿姨家。”

“誰是樓阿姨啊?”二毛又問。他們家什麼時候認識一個叫樓阿姨的人啊?

“呃--”大毛好想把弟弟掐死,但有人證在,實在不適合這麼做。

“我知道了。”文仲奇心裏明白這毛家只要有大毛在,他今天無論如何是沒辦法見到毛芙苓的人。“好吧,那麼我今天晚上會住在這個地方。”

他拿了一張便條紙,寫下今晚他下榻的飯店。

“你幫我拿給你們二姑好嗎?”

“好。”

“那再見。”文仲奇揮手跟他們兩兄弟道別。

二毛揮手了,但大毛卻瞪他一眼。“你幹嗎對他那麼好?”

“可是媽咪說,我們做人要有禮貌。”

“可是他是壞人耶。”

“壞人就不需要對他有禮貌了嗎?”

“不用。”

兩兄弟的爭執聲不斷的在街口回蕩,而文仲奇心裏的疑雲卻不斷的擴散開來,因為照大毛、二毛的反應,倒像是他負了芙苓,不像是芙苓變了心。那麼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她會離開?

他心裏的疑惑更深了,覺得一定有什麼誤會橫在他跟芙苓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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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二姑,那個壞人來找你了。”大毛、二毛一等文仲奇走了,就把門鎖上,兩個人像是在跑百米賽跑一樣,一路往二樓沖沖沖,衝到他們二姑的房裏。

這兩個死孩子!

“你們為什麼沒敲門就進來?”毛芙苓各賞兩個人一個爆栗。

“哇,好痛哦。”

“人家好心來跟你通風報信,卻好心沒好報,早知道就不來了。”

兩兄弟各自忍着一泡淚。

毛芙苓聽出弦外之音。“誰是壞人啊?”她本來以為兩兄弟又看了什麼打打殺殺的電視,嚇壞了所以才跑來跟她哭訴,但,看現在這情形又好像不是。

“是二姑丈啦,他來找你了。”

“大毛說二姑你不在,二姑,大毛說謊哦。”所以打大毛,罵大毛吧!二毛等着看好戲。

但是二姑卻誇獎大毛說:“做得好,來,二姑給你五十塊當獎賞。”

什麼?!怎麼會這樣?

“二姑,大毛說謊耶!”二姑為什麼會獎賞一個說謊的壞小孩?“二姑、二姑……”

二毛想問個明白,但現在毛芙苓哪有那個閑時間跟他解釋那麼多。

文仲奇追來了!哼,她才不想跟那個爛人說話呢。

她她她--她得趕緊把行李收一收。

“二姑你要去哪裏?”

“我去朋友家進一陣子,阿公、阿嬤要是問起,你們就跟他們說,二姑丈追來了,二姑去避難,知道嗎?”

“知道了。”大毛點頭。

二毛卻問:“那二姑,我的五十塊呢?”他也要五十塊啦。

不管二毛哭得稀里嘩啦,毛芙苓已經拖着行李,行色匆匆的出門了。她那逃難的樣子,像是後頭有鬼在追似的。

她問自己,地行得正。坐得穩,為什麼要逃?

對啊,她為什麼要逃?

現在她是想不明白,但誰一明自的是,她此時此刻不想見到文仲奇,至少在她心情還沒平復時,她一點都不想見他。

“你要去哪裏?”

毛芙苓怎麼也沒想到,她人才剛轉出社區街口呢,就被文仲奇逮個正着。

他他他--“你不是走了嗎?”

“我要是不說我走了,那你又怎麼會出來!說吧,為什麼要躲着我?”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又沒做鍺什麼事,幹嗎躲着你?”

“那你拖着行李是?”

“是要去旅行。”她瞎說一通。

“要去哪旅行?”

“去南部。”

“南部哪裏?”

“南部……”咦?不對!她幹嗎老老實實的坦白講,幹嗎他問什麼.她就一五一十的回答。“你少無聊了,我們倆已沒關係了,你幹嗎對我管東管西的?我要去哪裏,你管不着吧。”

她說到一半時,他突然亮出個東西來。

那是什麼?毛芙苓湊上前去看。

喝!竟然是她寄出去的離婚證書!“你為什麼還沒簽名蓋章?”

“因為我還沒有弄清楚,你為什麼想跟我離婚?”

“你少貓哭耗子了。你自己做過什麼事,心裏應該清楚。”

“我就是不清楚,所以才會來找你。你若是真想離婚,那我勸你,還是痛痛快快的把事實說了。”

“你!”毛芙苓覺得生氣。這個人實在是欺人太甚!“明明就是你自己想離的,卻裝作一副無辜受害的模樣。”

他惡不噁心啊?她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上這種虛偽造作的男人。

“是我提要離婚的?我為什麼要提離婚?”

“因為你嫌棄我不能替你生一子半女的,而淑琴卻能。”

“淑琴?!關淑琴什麼事?”

“文仲奇,你演技別這麼好,還裝得跟無辜人似的。”她瞪着他,而他依舊擺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若是演戲,那他的演技也未免太好了吧。

好吧、好吧,如果他真要扮無辜到底,那她就跟他說了吧。“淑琴懷了你的孩子。”

但,他卻罵她,“神經!淑琴怎麼可能懷了我的孩子?”

“事實就是。”

“什麼是事實?!她說了就算嗎?”

“她一個女孩子家,還沒結婚,她幹嗎拿這種事來破壞自己的名節?”毛芙苓質問,但說實在的,文仲奇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淑琴為什麼要這麼做?而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去問淑琴。

對,惟有問當事人,這事才能水落石出。

“你的護照呢?”

“在樓上……”咦?不對。“你想幹嗎?”

“回英國。”

什麼?!回英國!

“我才不要!”毛芙苓抵死不從。“你知不知道我上次身無分文是怎麼從英國回來的?我病倒在路上,要不是有人好心幫我,我早就死在路過了。”所以她死都不再回到那個地方。

文仲奇一聽,整個人怔忡了。他沒想到……她曾經落難過!

“你幹嗎這樣看着我?”這眼神噁心巴啦怪恐怖的,但也怪讓人心動的。

“我不會讓你再度遭遇那些事。”

“空口說白話。”她根本不相信他!

而文仲奇為了取信她,一古腦的把所有證件、現金全交給她。

“這樣可以信我了吧?要是你再像上次那樣,淪落街頭,你有現金、你有我的證件,我隨你怎麼處置!”

他一句“我隨你怎麼處置”說得毛芙苓不知再如何刁難他。

他這樣好像真的不知道所有的事。莫非……他真的被設計,而她真的太愚蠢了,竟然傻傻的相信!

“好吧,我跟你回英國,但你得讓我跟家人交代。”

“好。”這是人之常情。

“好、好,那你就放手啊。”他這樣緊緊握着她的手成何體統?

“不行,惟獨這個不行。”

“為什麼?”

“因為你有不良紀錄。”他是怕他手一松,她就藉機跑了。

毛芙苓罵他,“神經!我才不會那麼幼稚呢。”算了,他愛牽就讓他牽吧!隨便他了。

於是他們兩人拿好護照準備飛往英國,只是這個時段沒飛機,他們得等到明天才能出發。但文仲奇等不及了,竟然大手筆的包機飛回英國!

他瘋了!“為什麼這麼急?”她不懂。

文仲奇回答,“因為想早點理清事情真相。”他回答時還強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呵欠。

“你好像很累?”

“嗯。”他點點頭。從英國到台灣,他在機上沒闔過眼,本來想在台灣先用作短暫休息的,沒想到現在卻又在等飛機。算一算,他差不多快三十六個小時沒睡了。

“那你先眯會兒。”毛芙苓說。

他卻狐疑的看她一眼。

毛芙苓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他真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不會逃走的。”但看他的眼神,覺得他根本不信她。她火了,於是問他,“還是你要買副手銬把我銬着,你才安心?”

“不用了。”他信她就是了!“那你的肩膀借我一下。”

“幹嗎?”

“睡覺。”他將頭靠在她肩上,眼眯着,不過須臾,他的呼吸便變得沉穩。

看來他真的很累很累,要不,他也不會這麼好睡。而他睡著了卻仍緊緊握着她的手,不願輕易放開。

他好像真的很在乎她的樣子,那麼之前的事呢?難道真的是她錯怪他了嗎?

這次,換毛芙苓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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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英國,他們直奔文家。

是白淑琴來應的門,她看到文仲奇就出現放下心中大石頭般的表情。

“你去哪了?怎麼無原無故就消失了兩天,害我跟媽四處打電話找你……咦?”他為什麼跟毛芙苓一起回來?!

當她看到他們一起出現時,臉上的驚訝藏都藏不住。

“你們……”

她看看文仲奇又看看毛芙苓,只差沒問他們:是不是合好了?

“聽說你懷孕了?”文仲奇開門見山的問。

“呃--”完了,她該怎麼回答?

“聽說是我的孩子?”

“呃--”現在該怎麼辦?白淑琴頓時腦中一片空白,幸好文仲奇的母親及時出現幫她解圍。

“沒錯,淑琴她懷孕了,而且是懷了你的孩子。”他母親說得斬釘截鐵,而大家好像一派篤定的樣子,就惟有他這個當事人一頭露水。

“好,你們說有就有。”

“什麼?!”她們說有就有!那她還來英國做什麼?毛芙苓瞪他。

文仲奇拍拍她的手,要她冷靜,他自有辦法。

“既然大家都說你有懷孕,那麼,你不介意跟我到醫院去一趟,再做個詳細的檢查吧?”

“什麼!”白淑琴臉色丕變。她才不要去,因為她雖然有去找牛郎“做人”,但她肚子裏現在什麼東西都沒有!“我……”

她轉臉去看文仲奇的母親,想尋找解圍之法,沒想到他的母親卻大方應允。

“去就去,怕你們唷。走,淑琴,我們去醫院檢查,讓他想賴都賴不掉。”她彷彿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怎麼辦?毛芙苓看着文仲奇。

他跟她搖頭示意,要她別擔心,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如果真是他的孩子,那麼--到時候他再想辦法。

只不過還等不到事實的驗證,白淑琴竟逃了!她到了醫院之後就藉著尿道逃走了。

她這麼一來,根本就是做賊心虛的表現。由此可見,她根本沒懷孕,要不然她幹嗎怕檢查?

“可惡,她竟然騙了我!我前前後後可是花了十萬英鎊耶。”文仲奇的母親心痛孫子沒了,錢也不見了。

“媽,你在說什麼?你竟然花錢找人來設計我?”他質問母親,不敢相信自己的媽竟然會使計陷害他婚姻破裂。“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在想什麼!我當然是在想我的孫子。你要娶她,我沒反對過,但是她不能給我一個文家的子嗣,那她就是罪不可赦;我不能容忍這樣的一個媳婦。”所以她才想盡辦法,要破壞兒子跟媳婦的感情。她沒做錯!

“看來我們母子倆是無法溝通了!為了讓我們彼此都好過,我會帶着芙苓回台灣去定居。”

“什麼!”他母親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兒子說的。這是什麼話!“那我們文家的產業呢?”

“公司有其他大老在,沒我也不會倒。”

“可是那是我們文家的產業。”

“卻是大老們跟爺爺的心血,我相信那些叔叔伯伯們的能力。”更何況他之前從沒想過要從商。致力於行醫,才是他的最愛。

“走吧!我們去跟爺爺道別。”文仲奇握着毛芙苓的手,迎向屬於他們自己的未來。而他母親則在後頭叫囂着,要他別後悔。

他會後悔嗎?

他想,他如果因此而錯失了芙苓,那麼他才會後悔一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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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嫁天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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