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辛苦你了。”程銓在聽過維妮希雅蠻橫的事迹后對沙凌說道。

“沒什麼!”沙凌裝得毫不在乎、並岔開話題:“高雄的事都處理好了嗎?”

據徐經理說,晚餐過後維妮希雅明顯收斂不少可他還是擔心。現在聽她這麼說程銓終於安了心!

“嗯!我打算將原來的飯店擴建為高級度假中心,這趟下去就是跟建築師溝通空間如何規劃。”程銓專註的看着她,“西子灣的晨昏皆美,有空你一定要去看看。”

沙凌迴避他的凝視,不置可否的說:“恭喜你成功創立屬於你的帝國。”

“空有帝國沒有帝后也是枉然。”

“程銓…”他犀利直接的話讓沙凌不知如何應對。

再怎麼不甘心,她的為難也已經將他宣判出局。程銓笑笑,將濃濃的遺憾藏在雲淡風清的爽朗笑容底下。“別理我的瘋言瘋語!”他定定的望着她,“我該恭喜你嗎?”

她是個死心眼的人,看起來葉爾漠對她也是有意的。只是,他又將如何處理維妮希雅的存在?

“我明天就回家去。”沙凌若無其事的說。

“我不懂!”

“我本來就沒有打算久待在台北呀!上來這麼久了,很想兒子呢!”沙凌的語氣好輕快。

程銓審度着她臉上細微的表情,“他又傷了你的心了?”看到沙凌凝在臉上的笑容,他低吼:“該死的!我去找他算賬!”說完就想衝出辦公室。

“別!”沙凌拉住他,“我早知道跟他是不可能有結局的,這幾天的相處我已經很心滿意足了,別讓我更難堪。求你!”

她懇切的話讓他心疼。

程銓緩緩的轉身,“你這又是何苦呢?”見一次傷一回,脆弱的內心如何受得住情感的鞭撻?

沙凌拉出一抹淺笑,“你懂我的。”

程銓低吼,用力捶牆一下。他懂。是他將憔悴的她接離莊園的,他親眼見她過了三年行屍走肉的生活,更明白她只有在看到酷似他的小安時,臉上才會有了溫度。

她的心是冷的,而惟一能使之溫暖的卻不是他!是葉爾漠扼殺了天真活潑的她、殘忍的奪去她的笑容,

“別這樣。這趟回去之後我會守着安安長大,不再做些不切實際的夢。”沙凌的笑帶着淡淡的悲傷,“恭喜我終於看開、走出迷障了。”

“你…,”程銓無言。

沙凌走到門邊,向他綻放出最美的微笑,“謝謝你容忍我的任性。儘管結局不甚美好,但請相信,我從不後悔愛這一回。”她朝他微微點頭後走出辦公室。

就像生命就必定得面對死亡一樣,在人生旅途里,她很高興自己曾經受過這麼不凡的人,即使……即使這段愛情將成為蝕心的回憶,她也不後悔認識他、進而愛上他。

她不是一無所有的,至少還有兒子陪她。

她蕭索的背影讓程銓無比心疼。但他除了默默守候,還能做些什麼呢?她的心從來就不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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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程銓的辦公室后,沙凌住外走,要回程銓為她承租的小套房。今夜他應該不會寂寞吧!她幽幽的想。

服務台小姐匆匆喊住她:“沙經理!帝諾總裁找你好久了!”

“找我?”還找她幹嗎呢?

“是呀,他已經撥了幾通電話下來,要我一見到你馬上請你上去。”

沙凌無暇注意她滿臉的好奇,腦子裏只有一道聲音響着:他在找她!

要上去嗎?他不是已經有維妮希雅陪着了?

不上去嗎?難道連一聲再見都不說?

最後感情還是戰勝了理智,她告訴自己:這次最後一次,她會跟他把話說明白。

“沙經理…,”服務台小姐打斷她的沉思,“也許帝諾總裁有要事要跟你商量呢!”她半問半推測。她們大家都對赫赫有名的帝諾總裁,突然冒出跟沙經理之間的詭譎互動,有着高度好奇,偏偏什麼端倪也看不出來。

不過帝諾總裁這麼急着找沙經理,他們之間應該不單純吧!好好奇喔!

沙凌無意讓自己成為別人口中閑暇消遣的話題,輕輕帶過,“也許帝諾總裁對我們對維妮希雅小姐的接待有意見吧!”

一聽到那個超級難纏的法國婆子,服務台小姐吐吐舌頭,“那沙經理趕快上去,可別讓帝諾總裁久等了。”

“嗯。”沙凌旋身走入電梯,按鈕、關門,隔絕了外界的遐想。

徐徐上升中,她望着鏡子裏的自己,努力做出最最幹練的表情。

葉爾漠,我們完了。她一遍遍的練習着如何用沉穩的口吻說著。她不是退縮的女人,既然有勇氣站在他面前,就有同樣的勇氣走出他的世界。

當!電梯開門,她的手心在冒汗、她的胃部在痙攣、她的腔上帶着僵硬的笑容。

突然,房門毫無防備的打開,葉爾漠站在門內,關心的問:

“你怎麼了?”

你怎麼了?

這句尋常的關懷用語,讓她強裝的鎮定完全卸甲,她投入他敞開的懷抱里,忘了義正辭嚴的堅持,也忘了該說的再見。

什麼都忘了,眼裏都是他的溫柔,嗔着他特有的味道、腦子裏什麼世俗道德的規範都給丟了,她再也無法思考,只知道絕望的愛他!

她難得的熱情讓葉爾漠忘了想問她的話,只想立即品嘗她的美好,再度體驗完美的契合。

就在玄關,他們甚至等不及進到房裏,他將她托放在鏡台前,恣意的吻着她柔嫩的肌膚,狂野的佔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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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太瘋狂了!”葉爾漠將虛軟無力的她放在床上時,忍不住說道。

他的手不舍的拂過她背後肌膚的殷紅,那是堅硬的大理石檯面留下的痕迹,“痛嗎?”

沙凌搖頭。

葉爾漠終於想起一直惦在心裏的話:“我不知道維妮希雅侖突然飛來台灣,她給你找麻煩了嗎?”不消多說他也猜得到,嬌貴的維妮希雅不好伺候。

沙凌還是搖頭。她帶來更甚於麻煩的最迫使她正視現實。

他的關心讓她窩懷,而維妮希雅沒有留在他房裏更讓她感動莫名,在最後的時刻她什麼都不想子,只要好好沉浸在他的獨寵里——至少此時他是專屬於她的!

沙凌伸手扭熄房裏的燈,讓彼此都看不到對方的表情,只能純然的感受。

“說說你的事吧!”不管三年前還是現在,他們相處時都是她說他聽,當然更多的時候是只沉溺在情慾之中,誰也沒有說話,直到此時才發現她幾乎全是由雜誌上得知他的事,對他的了解淺薄得可憐。

“想知道些什麼?”黑暗中他的噪音特別低沉而性感。

“隨便,不要是公事就好。多聊聊你自己吧!”

“我?乏善可陳。”他的感情世界相當豐富,不過他懷疑她想聽的是那方面的事。

“說說莊園。亞倫跟安娜都還好嗎?瑪莎呢?”沙凌同樣避開他的情交,她不想讓嫉妒啃噬掉這麼樣和的夜晚。

“他們都很好,不過安娜對你的不告而別很難過,鬱鬱寡歡了一陣子。”

“我很抱歉。”

“沒關係,都過去了。”葉爾漠安慰着,反正他會把她帶回法國,到時候安娜一定很開心。他想到有趣的話題了,“你聽過瑪莉公主的鑽戒嗎?”

“聽過。”沙凌慶幸黑暗掩去她的表情,不讓他看見她藏不住的憨。

葉爾漠卻沒察覺她的難過,興沖沖的加以解釋:“在十五世紀時,奧地利的馬克西米連公爵想跟勃艮地的瑪莉公主求婚,於是請他的謀土替他想出能打動美人的方法。瑪莉公主在看到公爵捧着圓形鑽戒來求婚,感動得答應了他、也帶動上流社會競相仿效,這就是後代人們慣常以鑽石求婚的由來。”

“聽說那枚鑽戒後來在帝諾家族?”沙凌苦澀的說。

他沒聽出她酸溜溜的口氣,“沒惜,那是帝諾家族的傳家寶,由爵爺夫人承襲。”葉爾漠卻不知道她已經在維妮希雅手上看過鑽戒,只想着她知道了這個典故,等他求婚時一定會非常驚喜的。

沙凌覺得整顆心都漫在酸汁苦液里無法救贖。他一定要用這個方式讓她知難而退嗎?

兩具胴體間不容髮的緊緊相依着,兩顆心卻在這一瞬間高得好遠好遠——

另人不懂女人的細膩,無意之間已經遺落了她的心。

ZZZZZZ

一如來得匆匆,維妮希稚離去得也很突兀,第二天沙凌一下樓,就聽說她已經離開,緊接着又是她的哥哥——奧古·賈克——午後即將抵台的消息。

她已經得到她想要的承諾吧!沙凌想。

那麼,她還有什麼理由繼續留下來呢?

ZZZZZZ

奧古一抵達飯店,隨即着手雙方合作的事宜,葉爾漠給的條件很寬鬆,讓他鬆了一口氣,原本還以為婚事告吹,會連帶影響到他簽約的意願。

雙方的律師很快地擬好告約書,葉爾漠卻讓一通電話給打斷了。她為什麼會打手機給他?他以眼神示意他們等等,逕自走到飯店會議廳外。

“你沒一班嗎?”

“我今天輪休。”沙凌解開他的疑慮,接著說:“你知道嗎,我一直很崇拜你。”她的聲音悠悠渺渺的,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葉爾漠微微皺眉,“你怎麼了?你在哪裏?要我陪你嗎?”他問,眼眼卻往會場裏飄。

她聽得出他的為難,雖然勉強,但他有這份心就譬廠。“不必,我等一下就回去。”她沒說回去指的是回谷關。“賈克總裁不是已經到了嗎?”

“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回去再說。”他有些如釋重負,奧古很急,他想先把約簽好,既然要幫忙就幫到底吧!

葉爾漠想起什麼似的又突然說道:“我晚點陪你去逛街。”女人都喜歡這樣,不是嗎?

又是種酬勞嗎?她暗自心傷,也許她要得太多,已經逾越情婦的分際。

“我一直很崇拜你。”她說,“你永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告訴我,你曾經對某件事束手無策過嗎?”

葉爾漠擰着眉,隱約知道這個問題對她很重要,“沒有。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握之中。”除了你,他沒說出來。

他對她的在乎甚至強過工作,扔下緊急的會議出來哄女人,對他是不曾有過的經驗。

“總裁……”左拉也走出來了,“賈克總裁的飛機在一個鐘頭之後。”奧古足專程來台灣簽約的,實在是那個美國財團幾乎逼得他走投無路了。

沙凌也聽到了,她笑,慶幸他見不到她的苦,說:“去簽約吧!這對你很重要。”她以為雙方是互蒙其利的。其實她想得也沒錯,只是發展如日中天的帝諾酒坊,實在不需要靠賈克酒坊來賺錢。這次葉爾漠純粹是道義相助。

“你……”葉爾漠覺得隱隱有些不安。

“漠,”沙凌突然喚他,“我以為像你這樣的人,需要源源的祟拜跟愛。”

她的話說得沒頭沒尾,葉爾漠卻聽懂了,“我是。我的確需要你的崇拜跟愛,那讓我快樂。”他強調。如果她要的是肯定,他不吝於給她。

她卻沒動力了啊!沙凌苦笑,想起他看不到她憤然扯出的笑容,又收起了笑,“漠,去忙吧!我愛你,”

她的愛語聽起來像訣別!

“葉爾漠!”連奧古·賈克都着急得走出會議主了,“我急着趕飛機哪!”

葉爾漠揮了下手表示聽到了,匆匆跟沙凌說:“我簽完約就上樓,等會兒。”他隱約察覺出不對勁,但沒關係,等簽完約,他會有許多時間可以跟她好好溝通。

他收線,邁着自信的步伐走向奧古,“怎麼?不簽約了?”

奧古苦着臉,“葉爾漠!我在趕時間呀!”

所幸葉爾漠沒再繼續為難他,龍飛風舞的在合妁書上籤好名字之後,奧古吊揣的心終於能放下了。

“你能告訴我拒絕聯姻的原因嗎?我可以要維妮希雅改進。”維妮希雅說得吞吞吐吐的,因此奧古仍然想要挽回。

葉爾漠擺擺手,“我拒絕他人從來不說理由。”他睇着奧古,“需要說明理由的拒絕,就不是拒絕了。”

他還是如此狂妄!

奧古嘆氣,知道要促成兩個家族的聯姻是不可能了。幸好他仍然願意伸出握手。

“我必須老實說對你的拒絕相當遺憾。不過仍然謝謝你。”

ZZZZZZ

他在簽約,也同時宣佈他跟維妮希雅的婚事了吧!

沙凌伸手抹去臉上的淚痕,說好不哭的,這淚怎麼就這樣調皮?像不聽話的心!

回顧住了一段時日的總統套房,她什麼都沒帶走,一如來時什麼都沒帶來。曾經綴了滿室的鮮花已經半枯,如同形容憔悴的她吧。

捨不得的,又豈止是那些花而已呢?

三年前,她只花了半個月就失落了心;三年後,她用另外半個月尋回自己的心。該走了,她的心已然支離破碎,再也無力付出。

沒想到,付出是這麼折心的事。她以為自己可以無怨無悔的付出,用源源不絕的祟拜跟愛來堆砌感情,然而她錯了,當一顆心已經千瘡百孔,還能奉獻些什麼出來?

維妮希雅的出現讓她徹底明白,自己其實沒有那麼無私無欲,真的能做到不悔不怨,於是她選擇退出。這樣對大家都好。

沙凌氣惱的揩去泛流不止的淚,她不怪他,從頭到尾都是自己一廂情願,惱的是管不住的淚水啊!服睛像覆住薄霧,看不清歸去的路,一不小心絆到桌腳,仆倒在地上。

長毛的柔軟地毯沒碰痛身子,痛的是心哪!她用力的捶打着地板,想要發泄所有的委屈。

多可悲!無論她怎麼用力,身體上的痛都遠不及心頭的苦。她掙扎的爬起來,吸吸鼻子,卻在吸入瀰漫在空氣中屬於他的味道時,淚水再度潰堤……

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難道你真的要掛着微笑祝福他的婚禮?

沙凌胡亂擦去滿臉的淚痕,一咬牙,跨出大步走出飯店、也走出他的生命。

ZZZZZZ

她走了?!

葉爾漠一進門就發現了。

整個房間裏的氣流都不對,一室的靜寂取代了原本的溫馨。

他緊握着拳走進去,直到確定房間裏沒有她的存在時,情緒終於整個爆發。他按下服務鈴,咬着牙問:

“沙經理呢?”

“她在一個鐘頭前離職了。”

“有沒有留下口信?”

“沒有。”

葉爾漠在聽到服務生回答之後,忿忿的掄起電話往牆上砸!

這聲巨響引來徐經理的關切,“帝諾先生?”

“滾!”葉爾漠大吼。

咚咚咚一干人迅速跑得不見蹤影,沒有人想在憤怒的獅子嘴邊徘徊。董事長又出去應酬了,真糟糕!

葉爾漠兜着圈子,回想她的不對勁,卻怎麼也抓不到一點頭緒!

我以為像你這樣的人,需要源源的崇拜跟愛……

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當然需要她的崇拜跟愛,那讓他驕傲滿足,只有她能帶給他這種感覺!

想起她含悲帶泣的控訴,天哪!她是怎麼想的?認為他掠奪了她的心,卻吝於交出自己的?

他以為敏感如她能感受到他的心意,他以為他們昨天晚上已經講得夠清楚了,她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葉爾漠細細的回想,理清問題的癥結,顯然她鑽進死胡同里去了!

這女人!難道連感情都得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的才算數嗎?那她不明不自的愛了他三年該怎麼說?

她以為他還把她當情婦嗎?

愚蠢!

現在呢?她單方面說不玩就可以瀟洒的離職?置他於何地?置他們的感情於何地?

可惡!不管她有多麼傷心,他都要奪回屬於他的心,這女人!不能說付出就付出,說撤手就撒手!

ZZZZZZ

深夜的急鈴聲像催命鐘聲,震得人心惶惶。

如果可以,程銓真想繼續矇著頭睡,可惜不行,他知道再不起來制止門外那個拿電鈴當索魂鈴的莽鬼,怕遲早會吵醒整條街上的鄰居。

“搞什麼鬼!”程銓一開門就沒好氣的吼着。

葉爾漠越過他走進屋裏,“她呢?”從午後等到深夜她依然行蹤渺茫,連手機都斷訊之後,他僅存的耐心消蝕殆盡,於是跟徐經理詢問出程銓的住址。她最好不是躲在這裏!

“她?”程銓揉揮眼睛,“誰?”

葉爾漠眯着眼望向他一臉惺忪,“我吵醒你們的好夢嗎?”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樣,否則這傢伙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他從齒縫中進出的“你們”是誰不言而喻,程銓反駁,“你是說沙凌嗎?開什麼玩笑!我們怎麼可能一起睡!”

“很好。”葉爾漠滿意的說,“那麼她人呢?”

程銓終於猜出些些端倪,“沙凌又不告而別?”這倒挺像她的習慣。

葉爾漠揪住程銓的領口,“她人呢?”

程銓拉回自己的衣服,“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葉爾漠掄起拳,程銓則毫不畏懼的迎視,兩個男人都惡狠狠的瞪着對方。

許久,葉爾漠知道無法用武力逼出答案,頹然的放下手,“我要找她。”

“找她幹什麼?”程銓嘲諷,“再傷她一次?”

葉爾漠咬着牙說:“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打你,只要你跟我說她在哪裏。”

程銓捲起袖子,“不必看在沙凌的面子,我老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火苗一觸即發,不知道是誰先動手的,總之,他們像兩隻互不相讓的猛獅,為了心愛的女人大打出手,

翻倒了桌燈,打破了電視屏幕,就連牆壁上的壁畫都難逃池魚之殃,而勢均力敵的他們在一陣你來我往後總算分開,各踞一方虎視眈眈的看着對方。

程銓的左眼讓葉爾漠的右拳打得烏紫,而葉爾漠的下巴也教程栓的右勾拳擊出塊淤青。兩人互有挂彩,卻又心有不甘的瞪着彼此。

還是程銓先恢復理智,他揉着有些痛楚的指關節,沉默的走進廚房,過了幾分鐘,他拿出兩顆水煮蛋,遞了一顆給葉爾漠。

葉爾漠不明所以的瞪着他手中的蛋,“我不餓。”

程銓哈哈大笑,拋出水煮蛋,葉爾漠直覺的接下。

他用水煮蛋在烏紫的眼眶周圍繞圈,示範給他看。“這是老祖宗的方法,祛淤青用的。”

葉爾漠狐疑的望着他,直到確定他是認真的,才跟着用手上的蛋來熱敷下巴的痛處,有些燙,但不至於難以忍受。

程銓坐在沙發上,拿起桌上的鏡子,“要命!你下手真狠、居然把我打成熊貓!”

葉爾漠輕笑,“你的身手也不賴。”

兩個人男人在一場激烈的搏鬥之後前嫌盡釋,他知道他捨不得她受委屈;他也明白他對她的在乎。因為這分了解,認識以來始終對立的兩人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

“媒體稱你為‘邪惡狂獅’是源自於你的星座嗎?”程銓冒出這句不相干的話。

葉爾漠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程銓提點:“獅子座的愛很獨斷、窒悶,你以為你表現得很明顯,但她不免得感受到了。有時候身段放低點,她才有安全感。”

這就是她離開的原因!葉爾漠嘆氣。

“我從未刻意擺高姿態。”他無親的耙耙頭髮,嘟囔:“女人真麻煩!”只有掛在嘴邊的愛才是真感情嗎?迂腐!

他的無可奈何讓程牲哈哈大笑,拍拍葉爾漠的肩頭,“誰叫你偏偏喜歡這個女人呢?要怎麼做,你明自了吧?”即使葉爾漠是如此的耀眼,他還是認為沙凌沒選擇自己是她糊塗。

遺憾,有之。畢竟他等她好多年了。但是他不是放不下的人,即使她要的不是自己,他依然希望她得到幸福。

“請告訴我沙凌會在哪裏。”經過剛剛那場大戰,葉爾漠很確定沙凌必定不在這裏。他知道該怎麼做了,面子、火氣都及不上她的重要!

程銓拋接着蛋,審視着他的在乎程度,足不足以讓他出賣沙凌。終於他眼裏的堅定折服了程銓,一她應該回家了。“

“她的家在哪裏?”葉爾漠急切的問。

“谷關。沙家民宿很有名,你到那裏問一下就找得到了。”

“謝謝。”葉爾漠站起身來,跨過滿地狼籍,走到門邊時他說:“我會派人來幫忙整理。”

程銓擺擺手表示知道了,“幫我關上門吧!我要去補眠了。”經過這場運動,他應該會更好睡。

葉爾漠點頭。

在他關上門前程銓說:“如果你再讓她傷心,就不只是一場搏鬥而已。”

“以男爵之名立誓,我不會再讓她傷心。”這是承諾。男人對男人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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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獅子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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