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劉星父子一人去砍材，一人去打獵，竹林居內只剩下曲禹彤與蘇小婉。蘇小婉在庭院裏整理花草，而曲禹彤則在廳中用手扶着桌沿練習走路，十多日下來，她的腿力已經稍有恢復而且狀況還不錯。
長孫紹齊來到竹林居的時候只看到蘇小婉一個人。因為蘇小婉不會武功，沒有察覺他的出現，直到長孫紹齊來到她的眼前。
“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兒?”
這也難怪蘇小婉不認識長孫紹齊，曲禹彤成婚之日，蘇小婉雖然也想前去看看，但是劉家人又怕被發現，所以他們都沒出席，這也是他們感到非常遺憾的地方。
“在下長孫紹齊，我是來帶禹彤走的。”他劈頭就說明他的來意。
“娘，是爹回來嗎?”曲禹彤聽到談話的聲音，以為是劉星回來了。
蘇小婉沒空回答曲禹彤，她現在只想打發走長孫紹齊，曲禹彤出聲無疑是暴露了她的存在，長孫紹齊聽到她的聲音后就往屋內走去。
蘇小婉跑到長孫紹齊的身前，擋住了他。
“你休想把她帶走，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否則我不會讓你把她帶走的。”蘇小婉非常的緊張，顧不得說出了狠話。
這時曲禹彤已經來到門口，倚在門邊，她看到了這個不速之客。
“你還來做什麼?”她冷冷的說。
長孫紹齊與蘇小婉聽到她的聲音，同時看向她。
“彤兒，你別出來。”蘇小婉像母雞護小雞保護着她。她想將長孫紹齊推遠一點，奈何一點效果也沒有。
長孫紹齊根本就沒有把蘇小婉放在眼裏，他只是認真的看着曲禹彤，她喊這個女人“娘”。她們到底是什麼關係?還有那個年青男人又是誰?為什麼他們對她那麼照顧?“禹彤，跟我回去吧：”長孫紹齊的聲音輕柔，他捨不得對她有一點點的嚴苛。
‘‘我說過我不會跟你走的。”她不帶任何感情，瞧都不瞧他一眼。
“今天無論如何你都得跟我走，那個老是護着你的小於呢?他不在嗎?不在最好，免得礙事。”
“別這樣說他。”曲禹彤終於肯看他了，只是眼神不怎麼友善。
“他到底是你什麼人?”每次想到他與禹彤的暖昧關係，他就一肚子火。
‘‘他是我兒子。”蘇小婉插嘴，這兩個人根本無視於她的存在。
“你又是什麼人?”他聽到曲禹彤喊她娘，但她母親不是已經死了嗎?“我是她娘啊!不然你以為我是誰。”蘇小婉沒好氣的說。
禹彤的娘?她不會是嫁給那個男子了吧!她怎麼可以這樣!“我不管你是誰，反正我今天一定要帶她走。”他繞過蘇小婉，朝曲禹彤的方向前進，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年輕人，不要那麼衝動。”劉星突然出現，他悠哉的將砍回來的木材放好。
長孫紹齊果然因為他的話而止步不前。他對劉星的出現感到詫異，自己竟然一點都沒發現。
“請問你是……”他今天非把這些人的關係搞清楚，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不好受。
“在下劉星。”
劉星像是沒事似的進到屋裏倒杯水喝，其實是就近保護曲禹彤，他得先弄清楚這小子到底想拿彤兒怎麼辦。
劉星?他不是禹彤的養父嗎?難怪禹彤喊那個女人娘。可禹彤不是說她養父不住在京城……這裏的確不是京城的範圍是他自己想偏了。
“久仰大名。前輩應該很清楚我的來意才是。”長孫紹齊才不會因為他的出現而改初衷，必要時不惜用上武力。
“聽說你做了對不起彤兒的事。”劉星邊說邊扶曲禹彤坐下，他怕她站太久，對雙腿不好。
“這是個誤會。”長孫紹齊像是不想多做解釋。
劉星點點頭，“你跟我來。
長孫紹齊雖然不想這麼做，但他還是跟着劉星離開了竹林居，直走到有一段距離后才停下來。
“你打算怎麼處理彤兒的事?”自始至終，劉星的口氣都好像在閑聊一樣，這使長孫紹齊摸不清他心裏的打算。
“前輩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雖然用不着向他承諾長孫紹齊還是保證的說。
“怎麼照顧她?她的罪名呢?你能保證她回京后不會被捉起來嗎?”
“這一點前輩可以放心，我已經請皇上頒佈了特赦令，禹彤不會有事的。”他之所以會拖了十多日才又來五陵山，就是等這一張特赦令。
劉星接過長孫紹齊手中的特赦令，這才放下心來，要是長孫紹齊以殺人犯的罪名，硬押曲禹彤下山，恐怕他也阻止不了。
“既然這樣，我就不追究你以前所做的種種，我只希望你以後好好的待她，別讓她再吃苦了。”
“我知道。”
他們又回到竹林居，這時劉超毅已經回來了他一看到長孫紹齊馬上就衝過來，若不是劉星攔住他，恐怕這兩個人又打起來了。
“你還來幹什麼?”身體被攔住了，嘴巴可還是自由的。
長孫紹齊不理他，直接進屋去見曲禹彤。
“我們走吧，他對曲禹彤說。
“爹?”她看着站在門口的劉星，難道爹同意長孫紹齊帶她走?劉星看了曲禹彤一眼后，拉着劉超毅、挽着蘇小婉離開。
他明白，要是讓曲禹彤知道她終得了特赦，她是不會跟長孫紹齊走的，那只有靠長孫紹齊的本事將她帶回去了，希望她不會怪他，他也是為她好啊!他看得出來那小於是愛她的。
“我不跟你走。”
曲禹彤努力的抗拒長孫紹齊，雖然雙腳不靈活，雙手仍然管用。長孫紹齊想抱她，又怕傷到她。
“跟我走吧!你不想因為你一個人的罪行而害了你養父一家人吧!窩藏欽犯的罪名可是不小。”他是不得已的。不這樣說，她絕對不會跟他走。
曲禹彤聽後果然不再反抗，任他將她抱起，但是哀怨的眼神始瞅着他，看得他很是心疼。
曲禹彤回到將只府已經三天了，府里沒有一個人對她的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表示懷疑，大概是長孫紹齊事先有所吩咐。
長孫紹齊不再老是待在宮中，上完早朝馬上回府，但是回到了府里，他又不敢接近曲禹彤，真是矛盾。
曲禹彤正在篙院前的花園裏練步，小晴在一旁陪着她，不再老是支開小晴了。
長孫紹齊站在藏書樓的二樓看她。像是知道有人在看她似的，曲禹彤往藏書樓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長孫紹齊站在二樓的窗旁，但他並沒有因為被發現而閃躲，甚至迎向她的眼神反而是曲禹彤先移開視線。
“夫人想休息了嗎?”小晴見曲禹彤停止走動，心想她大概是累了。
“嗯。”
曲禹彤自行走到一旁休息，不讓小晴扶她，其實她沒有那麼累。
她算是進步很快了，因為不想在長孫紹齊面前當個弱者所以在短短十幾天內，她從不會走路到現在不用人挽持就能移動。雖然駱易揚曾警告她，不要讓雙腿在短時間內承受太大的壓力，但是，只要她認為可以，她就不斷的練習。
“夫人，你的病是哪位神醫醫治的呀?”小晴邊幫曲禹彤按摩雙腿，嘴巴不忘問話。
“啊?”沒想到長孫紹齊沒讓下人知道她消失的原因。
“楊總管說你和將軍北上后病得很嚴重，這一年多來一直在醫病，等到病情恢復得差不多才回府，這位醫治夫人的大夫一定很厲害。”
原來這就是他對外的說詞，他怎麼會讓人知道他長孫家的媳婦是個殺人兇手呢?曲禹彤正等着看他怎麼將她定罪。
曲禹彤對小晴笑笑，不想做任何解釋，小睛倒也很習慣她的反應。本來她也沒期望曲禺彤會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曲禹彤若肯跟她多說些話，她會更覺得自己受重視，而不單單是個丫環而已。
“夫人，將軍在那兒看着我們呢。小晴發現了長孫紹齊，指給曲禹彤看，又說：“夫人不在的這些日子，將軍好像都不怎麼高興，每天上完早期都好晚才回來，現在夫人回來了，將軍很快就會回府，甚至還騎馬上朝呢。他以前從不這麼做的。”
小晴辟哩啪啦的說了一大堆，原意是想表示曲禹彤對長孫紹齊的吸引力，不料這些話聽在曲禹彤的耳里卻變成他在監視她，畢竟她正在復元中，也許哪天她就能‘飛’了。
“夫人不相信嗎?不信的話，夫人可以去問府里的每一個人，我想他們都會給夫人相同的答案。”小晴真羨慕夫人能嫁到一個像將軍這樣好的夫婿。
“有點涼了，我們進屋去吧!”曲禹彤提議，她仍能感覺劉長孫紹齊的目光，這使她有如芒刺在背，隨便找了個借口躲避。
曲禹彤正在房裏‘玩’刺繡，這些針線活難不倒她的。她做這些玩意兒並無其他用意，不過是打發時間的另一種方式。
有人進來了，不用想也是長孫紹齊，不過她刻意忽略他。
天色已經暗了，別綉了。”長孫紹齊看她在燭火下刺繡，怕她傷了眼睛。
雖然白天兩人見面的時間不多，但是夜晚長孫紹齊還是會回到嵩院，畢竟在不知情的下人眼中，他們是一對正常、恩愛的夫妻。
見曲禹彤不理會，長孫紹齊乾脆一把將她手中的綉布搶過來丟在一旁，差一點就害曲禹彤刺傷了手。
“有沒有怎麼樣?”他捉起她的手，仔細的查看有沒有受傷。
“用不着你管。”曲禹彤抽回手，不領他的情。
“你……”長孫紹齊有點生氣，自從她回府後，從沒給過他好臉色。
曲禹彤拿起被他丟在一旁的女紅收到袋子裏，“你準備什麼時候把我送進衙門?”她的語氣冷冷的，好像一點也不在乎。
“為什麼你認為我一定會把你送到衙門去呢?”長孫紹齊感到失望。
“你帶回一個兇手，不將她送到衙門，是想做什麼?”曲禹彤理所當然的說。
“留在將軍府做將軍夫人，你說如何?”長孫紹齊故意親近曲禹彤，貼向她的臉頰，似真還假的說。
“別……別開玩笑了。”曲禹彤被他吐出來的氣息搔得心亂，覺得有些燥熱，臉都紅了。
“你認為我像在開玩笑嗎?”他的聲音非常溫柔，再次親近自己心愛的人，長孫紹齊有些把持不住。
曲禹彤躲開長孫紹齊，他今晚是怎麼了，盡講一些奇怪的話。
“你不怕我逃跑嗎?”她轉移話題。
長孫紹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看着曲禹彤，認真的說：“如果你想讓劉超毅做你的替死鬼，你儘管走吧!”
仗着曲禹彤不知道實情，他放話威脅她，曲禹彤不會知道她和劉超毅都已經是無罪之人。
“你……”曲禹彤怒得說不出話來。
“只要你不逃，我保證你們兩個一定平安無事。”為了留住她，他不得不這麼說，這是他唯一的希望。
“你真卑鄙，竟然拿他來威脅我。”她非常的氣憤。
“隨便你怎麼說。”長孫紹齊的口氣也不好，每次只要一提起劉超毅，兩人就會有衝突。
“過來。”長孫紹齊坐在床上，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站在桌邊的曲禹彤。
見她一臉抗拒，他說：“你跑不掉的，再說，這些天我們不都睡在一起嗎?”
曲彤知道他存心逗她，因而慢慢的走過去，否則不知他會說出什麼更暖昧的話，這些天他們是睡在一起，可什麼也沒做啊!待曲禹彤坐下，長孫紹齊動手將她的衣襟解開來，她緊張的站起來，“你想做什麼?”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長孫紹齊正經八百的說。
“傷口已經痊癒，沒什麼好看的。”
“你在怕什麼?你的身體我又不是沒看過。”長孫紹齊激她，聽得曲禹彤的臉馬上漲紅。
“你……”
曲禹彤‘你'，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再看到長孫紹齊堅持的眼神，她知道自己爭不過他，只好認命的轉過身，自行褪下衣衫。
長孫紹齊看着她背上的舊創新傷，他造成的劍傷雖然已經癒合了，但是疤痕烙在她背上，是那麼令人怵目驚心，他覺得非常愧疚。
他走到她身後，低頭親吻她的背，輕輕的說；“對不起。”
聲音聽起來有點哽咽。
曲禹彤因為他的碰觸而顫抖，她把自己縮到一旁整理衣裳，但長孫紹齊的慾望已被撩撥起來了，又怎能任她退縮。
他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動作，順勢將她轉過身並低頭親吻她。
“別這樣。”曲禹彤別過臉，不讓他親到。
“別怎樣?”長孫紹齊故意問她。
“你明明知道的。”
“我不知道。”他再次捕捉到她的嘴，讓她無法拒絕，此時無聲勝有聲。
為了劉超毅，曲禹彤安分的留在將軍府，她和長孫紹齊都很有默契的不再提有關衙門的事。
這日，曲禹彤打算回駱家一趟，自嫁到長孫家后，她從未回過駱家，加上待在府里實在太無聊，所以她想不如回駱家探望姑姑一家人。
楊牧樵早已為她備好轎子在前門等侯她。
曲禹彤準備好一切，帶着小晴出門，她正要上轎，忽地看到長孫紹齊抱着一個姿色不錯的女子走了過來，她不過看了他們一眼就上轎。
“起轎吧!”她對隨侍在轎旁的小晴說。
“起轎。”小晴大聲的對轎夫喊。
曲禹彤雖然裝着不在乎，但她心裏其實是難過的，這一陣子相處下來，她漸漸的能接受這種情況，以前她是因為心有所系，所以不敢將全部的愛在長孫紹齊身上，甚至壓抑自己的感情。
但是，剛剛的那一幕又動搖了她對長孫紹齊的信任，她幾乎要相信他是真的把她當作他的妻子，他不是說過留她下來是要當將軍夫人嗎?當她快要相信他時，他竟然抱着一個女人回將軍府，這教她情何以堪?想着長孫紹齊看到她時錯愕的神情，還有那個女子得意的笑容，她竟感到一絲心痛。
長孫紹齊從宮裏回來的時候，一路策馬奔馳，所以當有人突然從轉角處走出來時，他的坐騎被驚嚇到，嘶鳴一聲，抬起前腿止住前進的腳步，要不是他駕馭得當，恐怕也被摔了出去。
等他回過神來，只見一個女子躺在地上，做丫環打扮的少女則緊張的站在旁邊。
長孫紹齊連忙下馬，為了救人，他一把抱起躺在地上的姑娘，將她帶往將軍府，將軍府就在前面不遠處。
當他走近將軍府，正好看到曲禹彤出門上轎，他不禁為之緊張，但是為了救人暫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只顧着注意曲禹彤一閃而逝的失望神情，因而沒有留意懷中女子的得意表情。
“去請大夫過來。”他見了人就吩咐，同時將昏迷的姑娘送到客房。
大夫很快就回來了，賂做查看后道：“她沒事，只是受到驚嚇而已，等會兒就醒了。”
像是聽到大夫的話，躺在床上的人扇動她漂亮的睫毛幽幽醒來。
“我怎麼會在這兒?”她的精神似乎有點恍惚。
“小姐，你剛剛暈倒了。”佩香緊張的說。
藍微坐起身子環視四周，然後將視線定在長孫紹齊的身上。“長孫公子?”
“很抱歉嚇着你了，藍小姐。”
看來他對她也不是全無印象嘛。
“這是怎麼回事?”她楚楚可憐的問，好像真的很無辜“是我的坐騎嚇暈了你。”長孫紹齊實在不想跟她羅嗦真想不遠這些女人怎會一嚇就暈，他的禹彤就不會。
想到禹彤，她是上哪兒去了?該不會又是去見劉超毅吧。
雖說他們是姊弟，卻無血緣關係，兩人又有二十年的深厚感情……想到這，長孫紹齊開始有點不耐煩。
“這樣阿，真是對不起。”藍微有些做作。
“這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道歉，你在這裏休息一會兒，有事的話，就吩咐下人們幫你。”長孫紹齊大有告退之意。
“這太打擾了，我看我還是回去好了。”
藍微怎麼會看不出他的不耐，所以她順着他的心意，暫時先告辭，改天再登門拜訪，如此不但可以讓他留下好印象還製造了下一次見面的機會。
“佩香，撫我起來。”她慢慢的起身，姿態優美，無一不是故意表現給長孫紹齊看，希望他注意到自己。
“那我就不留你了。”長孫紹齊一點留她的意思都同有，巴不得她快些離開。
藍微對他展露出她最滿意的笑滿，優雅的說：“告辭。”
“請慢走。張伯，送客。”長孫紹齊對站在一旁的張伯說。
他一點也不想浪費在這個女人身上。
曲禹彤事先並沒有通知駱家人她要來，所以當曲靈看到她的時候，高興得快流出眼淚，駱瑤的興奮自然不在話下。
“你終於肯回來看看我這個姑姑了。”曲靈親熱的拉着曲禺彤的手不放。曲禹彤這一嫁快兩年了，可是第一次回娘家人“小蓮，去藥鋪請老爺跟少爺回來。駱瑤對小蓮說，跟着向曲禹彤撒嬌道：“是啊!我和娘還以為你忘了我們了。
“沒有的事。”看來她們都不知道她這一年來的去向，她們太相信長孫紹齊了，不知道他給她們的理由又是什麼。
“你怎麼瘦了呢?長孫紹齊對你不好嗎?”曲靈心疼曲禹彤。
“他對我很好，你們別瞎猜了。”長孫紹齊的確待她不錯，只是一切似乎都有目的。
“彤姊姊，北方好不好玩?”駱瑤還是一樣的孩子氣。
“北方有什麼好的，說不定就是在北方水土不服才會瘦成這樣。”曲靈當年曾跟着駱易揚見識過北方的氣候，她可不認為北方好玩。
“姑姑，其實我也沒那麼瘦，”她不認為自己太瘓，也差不多恢復到受傷以前的狀況了。
“對了，姊夫怎麼沒有陪你來?”駱瑤提出疑問。
“他有事，今天不能來。”她撒謊。
“真可惜，自從你嫁過去到現在，都沒有機會再見到他。”
“長孫將軍公事繁忙，你以為想見就能見啊！曲靈斥責女兒，然後對曲禹彤和藹的道：“小彤，留在這裏用午膳吧!”
“好。”反正她也不想那麼快回去。
長孫紹齊送走藍微后，看了曲禹彤的去向，得知她是去駱家后，當下鬆了一口氣，不過等到午時都過去了，她卻還沒回來，他不禁有點擔心。
上午那一幕，她不會是誤會了吧?依她的個性應該求會，不過，若是她真的誤會了什麼，他應該高興才對，也許他不該這麼躲着藍微，稍微給曲禹彤一點刺激，或者可助她早日看清楚自己的心。
聽到有人進入藏書樓，長孫紹齊以為是曲禹彤來找書，立刻站了起來，不料一轉身看見的卻是李鐵勤。
李鐵勤示意侍衛不用通報，沒想到卻看見長孫紹齊起身相迎。
“哎呀!用不着那麼多禮，都是老朋友了。”
長孫紹齊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閣下又是為了什麼事大駕光臨啊?”““沒事我就不能來嗎?也不見你到我那兒轉轉。”李鐵勤抱怨他。
“我又不像某人整天沒事做呀?你以為一個新上任的將軍能輕鬆到哪裏去?”李鐵勤有些不平，他正為某些事心煩。
“既然很億，怎麼不留在自己的府里呢?”長孫紹齊也看出了李鐵勤其實不像外表那麼輕鬆。
“忙歸忙，我都還應付得過來，只是家母老是催我娶妻，我就沒有那麼輕鬆了。”他好像真的很煩惱。
長孫紹齊大笑出聲，“你竟然躲到我這邊來。”
“有這麼好笑嗎?”
“怎麼會不好笑，有誰會想到一個沙場上的悍將竟然害怕娶妻。”
“女人有什麼好!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樣子，簡直只為曲禹彤而活。”李鐵勤非常的不以為然。
“等你被命中的女人套時，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說到曲禺彤，她在不在府里?”
“怎麼，你有事找她?”
“不是，她不在最好，我還真怕跟她碰面，場面一定非常尷尬。”
當日在趙家，李鐵勤是首先出面攔阻她的人，他怎麼好意思見她。
“遲早都要碰面的，長孫紹齊眼尖的瞥見曲禹彤步入篙院。
“她回來了，我替你們兩個引見。”他對李鐵勤說。
“你不是當真的吧?”他希望長孫紹齊是說著玩的。
“走吧!這是遲早的事。”長孫紹齊也不管李鐵勤有沒有跟上來，逕自朝篙院走去。
李欽勤遠遠的落在後面，思慮着等一下要怎麼向曲禹彤解釋。
“禹彤，我替你介紹一個人。”長孫紹齊指指身後的李鐵勤。“他是我的好朋友，李鐵勤。”
曲禹彤對李鐵勤笑一笑，她知道他是誰，新婚之夜扶長孫紹齊進房的是他，一年多以前在趙家埋伏的領軍者也是他，她只是不知道他的名字而已。
雖然李鐵勤也算是傷害她的人之一，但是曲禹彤發現自己一點也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官兵捉強盜，這是必然的。
“夫人好。”李鐵勤開口的招呼，顯得有點敝扭。
“你好，請坐，不要客氣。”
李鐵勤驚訝她沒有一點埋怨責怪的意思，“你怪我嗎?”
“你是職責所在，我怎麼會怪你呢!”
聽了她的回答，不只李鐵勤有鬆一口氣的感覺，就連長孫紹齊都在想她是不是也原諒了他了。
“你想回駱家怎麼不先告訴我一聲呢?”長孫紹齊忽然提起。
“只是出去一下子，沒有這個必要吧!”曲禹彤不怎麼高興他詢問她的去處。
見他們夫妻倆像有事要討論，李鐵勤不好意思再持下去，他插口說：“我想，我該告辭了。”
曲禹彤不理長孫紹齊，挽留李鐵勤，“留下來用晚膳嘛。
李鐵勤想歸想，一看到長孫紹齊給他的臉色，他決定還是回府。
“改天吧，不用送了。”說著他已經遲到門口了。
長孫紹齊不高興她對他們的不公平待遇。
“你為什麼對每個人都好，唯獨對我例外?”他的口氣有點怒意。
“你要是沒做錯事，沒有人會對你不好。”她還在怪他。
“難道鐵勤就沒錯?”
曲禹彤覺得長孫紹齊真奇怪，沒事生什麼氣呀!“你不能否認他只是聽命行事吧!”她在暗示是長孫紹齊命令李鐵勤的。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職責所在。”他亦有他的難處曲禹彤無話可說，她又怎會只原諒李鐵勤而怪罪長孫紹齊呢?長孫紹齊要是夠了解她，他就會發現矛盾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