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深夜裏,銀色的月光透過窗子撒得一室的明亮,四周萬賴俱寂,只剩下屋外的青蛙和紡織娘的聲音交織一片,成了一首熱鬧的旋律。
街上突然間有四、五個黑影閃過,他們躍上客棧的屋檐,動作輕巧的幾乎不聞腳步聲,他們穿着一身的黑,最後在一間客房前停了下來,其中一名黑衣人向另一人使了個眼神。
他點點頭,帶着兩名黑衣人破窗而入。
一劍刺向床鋪,這時才發覺床上竟然沒有人,他們刺到的只有棉被而已。
眾人心一驚,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人呢?人跑哪去了?!
“你們在找我嗎?”
月焰天從一旁黑暗的角落走了出來,帶着冷冷的目光,嘴角有着噬血的笑容,笑得他們背脊一陣發麻。
黑衣人互相使了個眼神,不約而同的同時舉劍刺向他,月焰天輕鬆的躲過他們的攻擊,手上拿着扇子將他們刺過來的劍給擋開。
就在這個時候,屋頂上有了動靜,另外兩名黑衣人由上往下衝破屋頂,舉着劍攻了過來,轉眼間變成五對一的局面,但對月焰天而言根本不構成任何威脅,他還是遊刃有餘,看似輕鬆的對付這些黑衣人。
“師父。”
日曜從隔壁房間趕了過來,舉劍準備對付那些黑衣人。
“不必麻煩了,我來就夠了。”月焰天冷冷道,他迅速在那些黑衣人身上點了穴,沒一會功夫,全被制服了,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日曜收起劍,讚歎師父的功夫。
“發生什麼事?”
所有人通通聚了過來,看到現場幾乎是完好無缺,卻多了五個不應該存在的人。
“師父,他們是哪一派派來的?”殷少祈扳着臉孔問道。
“你為何不問問他們。”月焰天挑挑眉,似笑非笑:“不過以他們所施展的招式,我想應該是青城派的人。”
“想知道還不簡單,拉下他們的面罩就好啦。”紀默跳到他們面前,一一把他們蒙在臉上的黑市扯了下來,喔了一聲:“師父猜的果真沒有錯,真的是青城派的人。”
這幾張臉都在武林會場看過。
那五張斗敗的臉孔正在咬牙切齒的瞪着他們,其中一人憤憤道:“有種就把我們給殺了,青城派的人是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這個手下敗將還敢在這大放厥詞。”紀默毫不客氣的在他臉上劃上一刀,威脅道:“你再開口半句話,小心我把你下面給閹了。”
那人臉色青白交錯,但看得出來他眼神充滿了怨恨。
“紀默夠了,放他們走吧。”月焰天搖搖頭:“回去跟你們師父說,我是不可能將黑龍藏寶圖交出來的。”
看他們心有不甘的表情,月焰天知道他們是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紀默沒收他們的武器之後才解開他們身上的穴道,將這五人帶了出去。
“焰天,你沒事吧?”
莫月娘不放心的走到他身邊,一雙憂心忡忡的眼眸,將他全身打量一番,剛才聽到從他房間傳出來刀劍交鋒的聲音,把她給嚇壞了,明知道他武功高強,但還是忍不住替他擔心。
“你放心,我沒事。”
面對月娘擔憂的表情,月焰天的目光變得溫柔,拍拍她的頭安慰道。
見他安然無恙,月娘鬆了口氣,卸下心中那塊大石頭。
紀默回來后,向月焰天稟報道:“師父,我已經把他們全放走了。”
“很好,你們全坐下來吧。”最後一句話他是對着三名徒弟道。
五個人擠在一間小小的房間裏,一同坐了下來,微弱的燭光照在每張凝重的臉孔上,屋裏沉悶的氣氛讓人快要喘不過氣來。
月焰天環視着這陸續幾年所收的徒兒,他們年紀相差不了幾歲,卻都擁有坎苛的身世,若不是憑藉著一身的傲骨,也不會有今天的局面。
就是因為月焰天幫助過他們,他們也見識過他的功夫到深不可測的地步,所以他們是才心甘情願的拜他這個才大他們沒幾歲的孩子為師。
其實他一開始是不打算收他們為徒的,只是好心想教他們幾招,可是在他們的堅持下和他們認真習武的樣子,他根本無法拒絕,所以身邊就一下子多了三個跟班。
他們的關係相當的微妙,保持亦師亦友的關係。
沉寂的氣氛不知持續多久,這時日曜開口打破了僵局。
“師父,你叫我們坐下來是有事要宣佈!?”
“沒錯。”月焰天回過神來,正色道:“我打算咱們兵分三路。”
“兵分三路?!”眾人異口同聲道:
“師父,是為了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嗎?”紀默很快了解月焰天這麼做的原因,順口接了下去問道。
“是的,我打算把地圖帶在你們其中一人身上,由我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月焰天把目光轉向三名徒兒身上,“你們各自選擇不同的方向離去,地圖我就交給少祈。”
“那師父你和小師妹倆人呢?”日曜問道,師父沒有談到他和小師妹該怎麼辦?
“我和月娘在你們離開之後,會在客棧里再待一陣子,分散他們的注意力,之後我會帶着她去江南走一趟。”
這樣子也可以趁機混淆各門派的注意力。
“在哪會合?”殷少祈冷冷的問道:
他冰冷的臉孔沒有一絲溫度,全身上下散發出生人勿近的警訊,只要一靠近他,就會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給凍傷。
“七天後,在雲深谷見。”月焰天早已想做好了打算。
雲深谷正是他那幾個師父居住的地方,當初他曾與月娘相識也是在雲深谷,他們曾去過幾次,每次去都讓人記憶深刻,因為清風師祖性情古怪,他們常常整得叫苦連天。
但他提起雲深谷時,只見每人臉上閃過一絲為難,他們實在不怎麼願意再回到雲深谷去,因為有個怪師祖在。
上一次他們被整到現在還餘悸猶存,清風師祖為了試所開發出來的新葯,偷偷地在他們的飯萊里下藥,讓他們倒地睡了三天三夜。
“你們有意見?”月焰天掃過所有人時,看到他們各各面帶難色,他的眼睛微眯了起來,詢問他們幾個道。
他們同時抬頭,不敢有任何的異議。
“那好,你們可以回房了,明日一早就出發。”月焰天就此決定。
在他們一一走出房門之後,房間裏只剩下月焰天和莫月娘倆人,她靠在他身邊坐了下來,頭枕在他的肩膀上。
“你不覺得他們好像不怎麼願意到雲深谷去的樣子。”
“你以為我沒發現嗎?我知道他們不願意去雲深谷的原因,是怕我那怪師父閑着沒事做,拿他們幾個玩一玩。”月焰天沒好氣道。
說到他清風師父,他還真是拿他沒輒,在小的時候他就已經嘗過他整人的把戲,可是隨着年紀越大,他吸收他和劍師父的本領精髓越多,被整的機會也就相形少了,清風佬覺得無趣,自然而然的就把目標轉向他那幾個徒兒身上。
“可是為什麼我就不怕?”月娘不明白的問道,她不覺得他的師父很可怕,相反的清風師父對她好極了,好吃好玩的都會叫她過去。
“那是因為他喜歡你。”月焰天笑着道。
其實他沒有說出真話,因為他曾私下威脅他那個怪師父不準打月娘的任何主意,要不然可別怪他到時候不顧師徒之情找他算帳,清風師父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他的要求。
“原來如此。”月娘信以為真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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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們先走了。”他們三人拜別過月焰天之後,走出客棧躍上馬背,駕的一聲,馬蹄揚起了黃沙,三人朝着相反的方向前進,不一會他們的身影就完全消失在他們眼前。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許多隊人馬朝着三個不同的方向奔馳了過去,月娘不禁緊張捉着月焰天的手臂道:“焰天,怎麼辦?這些人也跟着他們去了。”
“我知道,我看到了。”月焰天眯着雙眼看着他們前進的方向,接着他帶着月娘回到客棧內。
莫月娘回頭頻頻瞻望。
“他們這麼多人,師兄們應該不要緊吧?”她非常擔憂道。
“你放心,他們是我的徒弟,武功再怎麼不濟,應付那群烏合之眾應該是綽綽有餘了。”
當他說烏合之眾四個字時,月娘感覺到客棧內有一股不尋常的詭異氣氛莫來,幾乎是每個人都帶着不懷好意的目光,不停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着,他們活像在秤上的鮮魚任人秤頭秤兩。
她十分不安的緊挨在他身旁,月焰天選個位置坐下,似乎不把那群人放在眼裏,直呼着小二過來。
“客倌,小的來了,請問要點些什麼菜?”一如往常的小二擺上一張笑容,走到月焰天面前問道。
“我要一壺凍頂烏龍,不過請你先收好你手袖裏的短劍。”月焰面無表情的交代道,只見小二的臉孔微微扭曲着。
“客倌,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他的笑容十分詭異。
“我有沒有誤會,等你撕下你的人皮面具再說吧。”
小二的笑容僵在臉上,突然間在沒有預警的情況下他抽出刀子往月娘那刺了進去,因為他知道以月焰天的武功修為,要傷害他根本不可能,那倒不如改變目標攻擊他身邊的女子。
月焰天抱住月娘的柳腰往後一躍,腳順勢一伸,把桌子給踢翻,砰的一聲,桌子撞到他的臉,阻擋了那名喬裝成小二的男子的攻勢。
他捂着鼻子,當下血流如注,當他感覺到有液體從鼻子流出時,用手一抹,卻看到滿手的鮮血。
“血……是血!”大聲嚷嚷着,接着他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月焰天哼了一聲:“沒有用的傢伙。”
莫月娘點點頭,不得不贊同他的話。
“沒錯,才那麼一點點鼻血,就嚇昏了。”連她都覺得那人的確是相當沒有用,才一點血就被嚇昏,還學人當什麼刺客。
“我們換個地方坐吧。”月焰天帶着月娘換了個座位,不理會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男人,然後又喚了另一名小二。
“客倌,您要點什麼?”小二勤奮的擦着桌面,笑容可掬的問道。
“幫我來壺茶還有幾樣小菜幾顆饅頭。”
“好的,客倌您稍等。”小二頻點頭,轉身往廚房忙了去。
等到小二走了之後,月娘腦中浮起了疑惑好奇的問道:“焰天,我可不可以問個問題?”
“什麼問題?”他倒一杯水,輕啜了一口道。
“你怎麼知道剛才那個小二是別人喬裝的?而現在這個小二,你又怎麼確定他不是別人喬裝的!?”
月娘一連問了兩個問題,睜着那雙碩大好奇的眼睛盯着他的一舉一動,月焰天嘴角釋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僅有面對她時,他的表情才會放鬆,這讓眾人心中有個譜,他身旁的女人對他一定很重要。
只要捉到她就一定能夠讓月焰天屈服,但是看他無時無刻陪在那名女子身旁,要捉她恐怕沒那麼容易,還得經過月焰天那一關。
“很簡單,因為他說話態度明顯的與昨天那名小二有很大的出入,再加上他脖子下明顯有着人皮面具的痕迹,光靠這兩點就能證明他不是店小二。”他簡單舉出這兩點。
聽他解釋完之後,月娘恍然大悟:“那麼剛才那名店小二就是沒有你所說的問題,所以你才那麼放心。”
“沒錯。”月焰天才剛點頭,小二就端了幾盤小菜和饅頭走了過來。
“客倌這是您點的小菜,請慢用。”在他說話的同時,臉上閃過一絲心虛,但很快的被他的笑容掩蓋了過去。
這一幕被月焰天瞧得正着,他微眯起眼,目光隨着那名小二遠離,看他背影十分的倀硬,在一旁的月娘正拿起筷子口中喊着。
“我要開動了。”
當她正動手夾起小菜時,月焰天突然捉住她的小手。
“等一下。”
“怎麼啦?”莫月娘只覺得莫名奇妙,她皺起眉頭,扁着小嘴抗議道:“人家肚子餓了。”
“先不要吃,我懷疑這飯萊被下毒了。”月焰天安撫道,他拿出一根銀針插進每一盤飯菜中,最後的一盤小菜有毒的反應,針插變成了黑色。
“太過份了,那名小二跟他們是一夥的……”月娘氣的差一點想起身找人算帳,要不是月焰天拉着她,說不定她真的就衝出去了。
“算了。”月焰天搖搖頭,只願息事寧人。
“怎麼可以算了,那個小二根本是助紂為虐。”她仍是深感不服,若不是焰天發現的早,他們說不定早就中毒身亡了。
“那小二也有可能是受人威脅,你就別為難人家。”
聽他這麼一說也有道理,月娘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下。
“除了這一盤菜之外,其他的並沒有下毒,我們還是趕快吃一吃,上路吧。”月焰天看她嘟着小嘴,仍是不高興的模樣,拿起一顆饅頭塞到她的手裏,“你不是餓了嗎?快點吃吧。”
他的表情雖然冷然,但是他的語氣卻是十分溫柔。
月娘這才悻悻然的接過他手上的饅頭,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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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焰天為了她特地雇了一輛馬車,以緩慢的速度行駛着,他們身後自然而然的跟了一大堆的人馬,甚至有的還明目張胆的寸步不離跟在他們身後。
月娘掀開布簾,對着正在駕馬車的月焰天,喃喃抱怨道,“什麼時候才能甩掉那些跟屁蟲,他們都已經跟了一整天了,難道不嫌累嗎?”
月焰天笑了,笑的相當諷刺。
“要他們離開,除非我們交出黑龍藏寶。”
“難道沒有辦法甩掉他們嗎?”
月娘緊鎖着眉頭,老實說整天被人這樣跟着,他們跟的人不累,反倒是被跟的人覺得煩。
“再稍稍忍耐一下吧。”
看着她垂頭喪氣的樣子,月焰天眉頭也跟皺了起來,他不喜歡看到她無精打採的模樣,不禁開口安慰道。
“再稍稍!?那還要忍耐多久?”月娘嘟嚷着,隨即翻個大白眼,要擺脫身後那些跟屁蟲談何容易。
“就快到了。”月焰天回答了一句。
“快到!?到哪?”
月娘聞言精神為之抖擻,眼中綻放出絢麗的光彩,聽他的意思似乎另有計謀,可以擺脫身後那堆跟屁蟲。
“再一段路吧,就在不遠的前方,等會我叫你跳時,你就要施展輕功。”月焰天壓低嗓音道。
“可是我的輕功根本跟不上你。”
她也跟着壓低聲音,說出她的顧慮,以她的輕功又如何追趕上他的速度,如果他把她遠遠拋棄在身後怎麼辦?想到這,她感到憂心。
“這你放心,我會拉住你的手,不會讓你跟不上的,等會,聽我的指示就對了。”說完,就又專心駕馬車了。
“好。”月娘應了一聲,心中懸挂着那顆大石頭總算放了下,至少知道他不會拋棄她。
他們乘坐着馬車,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或許沒有一柱香的時間,月娘卻覺得好久,突然月焰天捉住她的小手,月娘根本還來不及細想,就聽到他說了一聲。
“跳!”
莫月娘幾乎是立即反應,與他同時施展輕功,接着就聽到身後馬蹄聲和人聲亂成了一口,不過還隱約聽到他們氣極敗壞大聲吆喝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他們擺脫身後所有的聲音,包括人聲和馬蹄聲之後,他們在一顆大樹上停了下來。
大樹的枝葉非常濃密,可以遮掩他們的身影。
月娘看着月焰天剛硬面無表情的輪廓,此時他正專心注意前的一舉一動,她感到相當困惑不解。
“為何不再繼續走!?他們就要追上來了。”
“噓!”他伸手掩住她的小嘴。
月娘眼中寫滿了抗議,然不久之後,前方傳來紛亂的人聲和馬蹄聲,一堆人馬最後在他們所掩藏的樹下停了下來。
“人呢?人找到嗎?”一名大漢大聲詢問着聚集在他身旁的嘍羅們。
“師父,這附近都搜過了都沒有看到他們的蹤影。”其中一名男子站了出來稟明師父道,他們找了老半天,別說是人了,連個鬼影都沒看見。
“一群飯桶!你們這麼多人竟追不上兩個人,真是白養你們。”大漢聞言不敢置信的瞪着他們,五官跟着扭曲,臭罵他們一頓:“我就不相信他們能夠跑多遠,還不趕快給我追。”
在他一聲命令下,一伙人立刻做鳥獸散,留下那名大漢還在原地碎碎念。
“一群沒用的傢伙,養他們真不知是幹什麼的!?”他啐了一聲,接着拉起韁繩,腳往馬腹一蹋,往前奔馳了過去。
等到所有人走了之後,月焰天才移開捂着她紅唇的大手掌,月娘先是大喘了一口氣,丟給他一個半嬌嗔的眼神。
“你想悶死人家呀。”
“這樣就悶得死你嗎?”月焰天似笑非笑道,目光溫柔地看着她。
“怎麼會悶不死,人家剛剛緊張的都快忘記呼吸了。”
想到剛才驚險的畫面,她的胃還在隱隱抽痛着,他們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他們,幸他們根本沒注意到上頭,要不然他們早就被發現了。
“誰教你忘記呼吸來着。”月焰天嘴角微微揚了起來,看向她的眼光是溫柔的。
“人家緊張。”剛才那種情形怎能教她不緊張,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好了,他們走了,我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月焰天率先從樹上跳了下來,動作優美的像一隻獵鷹由上往下俯衝,月娘先是愣了一下,也立刻跟了上去。
“走!?去哪?”看他不停的往前走,他到底要上哪去?
“回馬車上。”
他扔了一句,月娘大叫:“什麼,回馬車上?我們不是才擺脫那堆人馬,為什麼現在又要自投羅網?”
他倏然停了下來,月娘來不及停止住腳步也撞了上去,她的臉撞上他的背,連忙用手捂住鼻子哀號着。
“好痛!你幹嘛突然停下來?”
“誰說我們是去自投羅網的。”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她道。
“你剛剛不是說要回馬車上,我們好不容易終於擺脫了他們,你又要回去,不是自投羅網是什麼!?”月娘揉着被他撞得發紅的小鼻子沒好氣道,投給他譴責的目光。
“小傻瓜。”月焰天露出笑容,似乎為她的傻氣感到好笑:“是不是自投羅網,等我們回去之後就知道了,反正大不了只是又回到剛才的情況罷了。”
瞧他說得自信滿滿的模樣,月娘帶着半信半疑的態度跟在他身後,當月焰天注意到她跟不上他的速度時,便主動牽起她的小手,這讓月娘臉紅了起來,感到他特地放慢了腳步,內心不由得一陣感動。
他對她真的很好,好到凡事以她為主,她想世間男子要做到像他這樣恐怕沒幾個吧。
往回走了一陣子,路上他們還碰到不少要找尋他們的人馬,幸好月焰天總會機警的將她拉到一旁的草叢或是大石頭后躲藏。
越往回走,他們遇到的人馬也越少,他們似乎認定了月焰天已經走遠,朝着同一個方向前進,走回馬車旁已不見任何人影,馬車孤伶伶的留在那,至於馬兒則在一旁悠閑吃着草。
月娘望向四周驚奇道:“真的沒有人!告訴我,為什麼你會知道沒有人?”
月焰天看着她興緻勃勃的模樣,為了不掃她的興,他老實的說出做好的安排:“因為他們全部的人馬都以為我們跑遠了,絕對想不到我們會再走回來,所以我利用這一點,來個調虎離山之計。”
“原來如此,難怪你堅持要走回來。”
“既然你都知道了,就趕快上馬車吧,我們要趕快離開這才行,如果他們又回頭找我們就麻煩了。”
月娘跳上了馬車,月焰天跟着跳了上去,駕的一聲,揮動韁繩,馬兒有如老牛拖車般緩緩向前移動。
“對了,這下我們要去哪?”她掀開布簾,看着專心駕着馬車的月焰天問道。
他低頭沉思想了想,轉頭問道:“你去過西湖嗎?”
月娘搖頭,這些年跟在他身旁,他卻很少東奔西跑,就算要出去也是把她一個人扔在雲深谷內,別說是西湖,離家一公裡外的地方她都沒去過。
“那好,我們就去西湖玩玩。”
“這個時機你還想玩。”
“難道你不想!?”月焰天挑挑眉,“我可是為了你才繞到西湖去,若不想去的話,我們現在就趕回雲深谷,大明天就可以趕回去。”
“不要,我要去,我要去西湖玩。”月娘連忙喊道,生怕他改變了主意。
月焰天發出開心的笑聲,月娘又氣又惱的給他一個大白眼。
討厭!明知道她想玩想了好久,好不容易他終於肯陪她出來玩了,她怎麼可能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美中不足的是一群傢伙在他們屁股後面追着跑,不能盡興的游西湖,但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已經很滿足了。
別人家的閨女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而她卻能在未婚夫的陪伴下,隨心所欲四處遊玩,有誰像她現在這般幸福?
月焰天看到她掩不住的興奮,他笑了笑,所有的心事都寫在臉上,要了解她可是一點都不難,至於如何討她歡心,他也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