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天啊!雲桑姊住的公寓又大又舒服,你確定我們是準備到美國當窮留學生,而不是要度假?」惡作劇的擰了他的耳朵,「何況要報答,也該是報答雲桑姊,關你啥事?」尹崇生忍不住輕笑,等不及他停下,跳下腳踏車,放肆的逃竄。

「想逃,門都沒有。」沈雲聰也撇下腳踏車,發了瘋似的追來,不費吹灰之力就攔阻了她,兩人在草地上一路翻滾着,來到他丟西裝外套的地方。

終末,他成功的壓制住她,抵着她的額,略微喘息着,「崇生。」

「嗯?」她的兩頰紅撲撲得像蘋果。

她的美麗叫人喉頭一緊的瀕臨窒息,他的氣息猛然靠近,狂熱的吻上了她,雙手不住的摩挲着她嬌柔的身軀,寬厚的手掌扯下她背上的拉煉,竄入她的身軀,掌心貼在她細緻如錦緞般的肌甫上撫觸,幾乎要引發兩人排山倒海的情慾。

忽地,她嚶嚀一聲,用那雙清澈的眼無助的凝看着他,他及時控制住慾念。

「對不起,我不該踰矩。」急促的呼吸還未平復,他緩緩拉起了她背上的拉煉,低頭幫她整理着身上沾染的草屑。

氣氛凝窒不散,她緊張的咬着唇,搖搖頭,然而或許是情況太緊繃,讓她突然赧聲輕笑,「大色狼,你嚇到我了。」隨即撲在他懷中,化解尷尬。

相擁許久,沈雲聰用低沉的嗓音緩說:「嫁給我,畢業典禮過後距離出國念書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利用那個時間舉行婚禮,然後再一塊兒出國,好不好?這件事我跟爸爸提過了,爸也徵詢了伯父和伯母的意見,他們都答應了,崇生,我們結婚吧!」

他的求婚就像是平地一聲雷,轟碎了尹崇生的安全感,她臉色刷地發白,惶恐的推開他,站起身背對着他,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崇生?」他困惑的跟着起身,試探的握住她的手。

「你真的那麼想結婚?」她怔然問。

「當然,我深愛着你,一直希望與你結婚用一輩子呵護你,從第一次在你生日宴會看到你,我就這樣希望。」握住她的手,從泛涼的溫度,他感覺到那股不安。

「雲聰,還記得我們到基隆嶼那次嗎?我說過的,我寧可當情婦也不想結婚。」她無奈的搖搖頭。

他的俊臉愀然變色,「我以為那只是玩笑話。」口吻變得十分嚴肅。

「不,我不是開玩笑,」她顰眉直視着他,「我不想結婚也沒有辦法結婚,我願意當你藏嬌的情婦,也絕不結婚。」她咬住唇,態度堅決。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問你,你究竟愛不愛我?」他設想着最糟的情況。

「我愛你,但是結婚並不是唯一可以證明我愛你的方式。」

沈雲聰幾乎要被她反覆的說辭搞得暈頭轉向。她愛他,卻不願嫁給他,寧可委屈當個情婦?這是什麼荒謬的邏輯!

風馳電掣的扳住她的肩膀,陷入盛怒狀態的他死命的搖晃着她,「尹崇生,你給我清醒一點,難道你寧可看我去娶別的女人,也不願嫁給我當妻子,反而要屈從一個情婦的位置?」

她的肩膀被他掐得好緊好疼,她皺眉掙扎,「我不管,我不要結婚,如果你還喜歡我,我可以成為你的情婦,但是我不想踏入沉家的門當你的妻子。」

「你……」他強忍住差點脫口而出的殘忍字眼,不敢置信的瞪着她,胸腔因沉重的呼吸而劇烈起伏,「我再問你一次……」

不等他說完,她率直的搶白,「不管是一次或者十次,我的答案都不會改變。」態度決然得毫無轉圜。

他怒不可遏的握緊拳頭,瀕臨極限之際,他狠狠的朝一旁的樹榦捶擊了過去,然後死命的瞪着她,「我不會讓你的荒謬如願,你休想!」

彎下身大手一撈,抓起西裝外套,沈雲聰像受傷的野獸,遠離這荒謬的空間。

尹崇生僵直的四肢隨着他的遠去而放鬆,無力的閉上眼,又滿心不舍的睜眼看着那身影,直到全然消失,這是他們第一次大吵。

「連生氣都這麼卓爾不凡、氣宇軒昂的,這樣優秀的男人能夠只屬於我一個人嗎?倘若不能,那我寧可成為他最寵愛的情婦,也不要當那個深閨怨婦。」

別怪她任性,要怪只能怪這世界男人的醜態嚇到她了。

深夜的酒吧,沈雲聰一臉陰鬱的坐在吧枱前,手中的酒杯一再的湊近嘴巴,朝自己餵養了大半的酒液,不管身旁有多少愛慕的眼光,他都視而不見。

突然,一隻手掌打上他的肩,「老公,你找我啊?真難得耶。」宣秩耀露出陽光般的笑臉。

他揚眸一瞥,臉色依然冰冷。

「幹麼,陰陽怪氣的。」宣秩耀一屁股坐上他身旁的位子,噘起嘴,風情萬種的送上一個飛吻。

「喝不喝?」他冷冷一問。

「喝啊,老公難得請喝酒,我當然要喝啊!」宣秩耀一臉春風得意,跟他的陰霾形成強烈對比。

「少啰唆,叫你不要喊我老公,你是聽不懂喔!」他低叱,「這輩子能喊我老公的只有尹崇生一個人。」

「可我就是喜歡喊別人的老公,老公。」他毫不避諱的說。

「你……」擂起拳頭,沈雲聰毫不猶豫的揮了過來,在距離那張臉一公分的地方停下,十足的威嚇意味。

機伶的往後一退,宣秩耀陪笑道:「唔,火氣真大,怎麼了,說來聽聽ㄇㄟ,光生氣喝悶酒有什麼用。」

看他一臉哀怨,宣秩耀努力的揣測,到底是什麼事讓他這溫文的好性子一夕之間宣告破功。

沈雲聰沒有吭聲,端起酒杯又狠喝了兩口。

「欸,老公,有點情調好不好,今天是小酌又不是牛飲,那麼愛裝牛,你怎麼不去日本參加電視冠軍賽的大胃王,保證你出國拿金牌。」

沈雲聰眸光凌厲一掃,阻止他的聒噪,繼而默默的喝着酒,又是三杯下肚,他才開了金口。

「我真是不懂崇生。」他的神情痛苦難耐。

「崇生?怎麼,你們吵架了啊?就說唄,跟我在一起多好,偏偏你拋棄我喜歡祟生,活該。」宣秩耀悻悻然地說。

沈雲聰惱得眼都噴出火來,他真不該找宣秩耀出來小酌,徒讓自己耳朵、心情受到戕害,他遂要起身離去。

「別惱火,當我沒說話,你繼續說。」宣秩耀趕緊拉住他,討饒求和。

坐了回去,沈雲聰又悶了半天,「崇生竟然異想天開的想要當人家情婦。」

「啥?想當情婦,她不會是另結新歡了吧?但也不大可能啊,你可是全台灣條件最贊的黃金單身漢耶,崇生若不是瘋了就是傻了。」他驚訝得闔不上嘴。

「我也寧可她是瘋了或是傻了!」沈雲聰怒氣騰騰,轉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緊得差點讓人窒息,「我到底哪裏對她不好?她說什麼,我都照辦,她想要什麼,我都為她完成,寵她寵上了天,就怕她受到一丁點委屈,她卻這樣戲耍我的感情。」

好不容易扒開他的手,宣秩耀拚命吸取氧氣,「放輕鬆、放輕鬆,好好講嘛,要不然我都還來不及聽懂,就要讓你掐死了。」他猛掏着耳朵,努力想要搞清楚這對金童玉女是出了啥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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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令拒當正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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