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的老天爺啊!頭怎麼痛得像有人在打鼓一樣!」
顏少真一睜開雙眼,手撫了撫自己的後腦勺,她的頭似乎不是後腦勺在痛。
是啊!她想到了……剛才那位司機大哥緊急煞車,她的後腦勺就被掉下來的東西狠K了一下,還好她沒事。
哼!等一下她絕對要和那位偉大的司機大哥說,叫他不要再把東西放在那裏了,超危險的。
「喂……靜佩……」
當她開始注意到四周環境之時,簡直是傻眼了,誰來告訴她,她是不是誤入了某個古裝劇的攝影棚了?
刻得精美的木雕,再加上只有在古裝劇里才能看到的擺飾……想到此,她低頭。
嚇!她身上穿的這是……啥咪碗糕啊?
這是不是就是古人書上說的綾羅綢緞啊?縱使她沒看過這種布,可摸起來的觸感再加上……上頭繡的大朵大朵的海棠花……這件衣服絕對不便宜。
嗯……開什麼玩笑啊?她身上怎麼會穿這種衣服呢?靜佩、小薇……她們呢?該不會全跑了吧?就只留她一個人在這裏……
她開始胡思亂想了。她知道了!一定是那時的車禍出了問題。
她一定是遇到了假車禍,然後她被送到……變裝俱樂部!
傳聞有些變態的色老頭就是喜歡特別服務的女生穿兔女郎裝、高中生制服、空姐制服、護士服……
的確!除了這個,她再也想不出任何理由來說服自己了。
完蛋了,她得想辦法逃出這個地方和她的朋友會合才行,免得等一下有色老頭會扮演成皇帝來「臨幸」她。
思及此,她全身打了個冷顫。別說那種不好笑的笑話了,她可是名副其實的小處女哩!要叫她陪色老頭玩「角色扮演」的遊戲,她才不幹。
跳下床榻,她瞪着她的……鞋子!
好厲害的變裝俱樂部,竟然連鞋子都調包了,她的PUMA球鞋竟然變成了這種繡花小鞋……她怎麼可能會穿這種鞋呢?而且那雙繡花鞋又那麼小……她鐵定穿不進去的。
好吧!試試看好了!
將腳伸入鞋子裏,不可能的事竟然發生了!那雙小小的繡花鞋竟然沒被她的大腳丫給撐破,反倒是……剛剛好。
別開玩笑了,這怎麼可能引她的腳變小了嗎?好象是喔……她用力的看着自己的腳,好象小了兩號。
不管它、不管它……這些閑雜事等待會兒有餘力再去研究,現在逃命先!
跨出步伐,才走幾步,顏少真又發現有些地方不對勁了。她的阿毛……不,是頭髮什麼時候長這麼長還過腰了?
不是她愛說,她一向留慣了短髮,喜歡那種輕鬆自在、不用梳頭髮的感覺,而且還可以省洗髮精的用量,可什麼時候她的阿毛變這麼長了?
她知道了,一定又是那位不知名的色老頭……反正他喜歡這種古代裝扮嘛!既然是古裝就一定得戴假髮,所以這一定是假毛,不是真的!
她非常具有行動力,想將頭上這個「沉重的負荷」給拿下來,手伸到頭上用力一扯——
媽呀!好痛!她的眼眶瞬間飆出兩泡淚。
「好痛……好痛……好痛……」
怎麼會痛成這樣,這不是假的嗎?難不成……難不成……那個變態色老頭已經變態到幫她「植髮」了嗎?
想她一定是長得傾城傾國才會被人相中,好吧!如果真的跑不掉,只要酬勞還可以,她可以犧牲演一出變態的「春宮劇」。
「小姐、小姐……怎麼了?」
兩個小丫鬟打扮的女孩闖了進來,她們頭上都梳了兩個髮髻、矮矮小小的,看起來年齡絕不會超過十五歲。
連丫鬟都有了,那個色老頭果然「神通廣大」,等一會兒該不會家丁、奴才、僕人、員外、爹娘什麼的全都跑出來了吧?顏少真冷笑着。
「小妹妹,那個色老頭給你多少錢演戲啊?我雖然沒有很多錢,可是我相信我老爸會幫我付錢,我可以把我老爸存摺里的錢全都給你……」她利誘,只希望能儘快逃出這裏。
兩個丫鬟面面相覷,就不知道她們家的小姐在說些什麼。「小姐,你哪兒不舒服嗎?」其中一人膽大的開口。
「不不,我好得很。我的頭髮你們是請哪一位醫生幫我植髮的?還有,我的腳怎麼變得這麼小?」
她撩起了羅裙,指着自己穿着小繡花鞋的腳。
丫鬟因為她的動作瞪大眼,天知道她的動作是多麼不莊重、不雅觀啊!向來講話細聲細氣、舉止優雅的小姐,竟然會變成這樣?老爺、夫人要是看到的話就糟糕了……
「小姐,你該不會是剛才從鞦韆上掉下來時摔到頭了吧?可,大夫有來過啊!他說你只要好好休養就行了……怎麼一醒來就變成這樣?」小丫鬟急得都快哭了。
「從鞦韆上掉下來?」她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哈哈哈……
從國小畢業之後她就沒坐過鞦韆了好嗎?那種是小朋友玩的,不適合她這種年紀。
好吧!她沒有那顆「赤子之心」。
「妹妹、妹妹,別演了,臨時演員一天是不是只有兩百塊啊?我給你五百塊,你告訴我現在我在哪裏!」
有錢能使鬼推磨。
「什麼幾百塊,小姐果然是撞到頭了,才會凈說些我們聽不懂的話。」另一名小丫鬟還真的是哭了。
「別哭、別哭啊!我只是要你們告訴我我現在在哪裏,你們不幫我忙也沒關係,我會自己想辦法逃出去的。」
老天爺啊!那個色老頭請來的臨時演員怎麼這麼愛哭啊?這樣她該怎麼辦,傷腦筋喲!
「小姐,讓小喜我幫你梳頭吧!」小丫鬟要求。
「梳頭?」該不會是梳那種古代頭吧?「不用、不用,既然頭髮都被你們給變長了,我綁馬尾就行了。」
「馬尾?」小喜倒抽了口氣,「怎麼可以拿馬尾巴來綁頭髮呢?不行,說什麼也不行。」
瘦瘦小小的小喜不知道是哪兒生來的蠻力,硬是將顏少真給押到梳妝枱前坐下。
銅鏡,真有他的!顏少真開始佩服設下這一切的人了,連銅鏡這種東西都張羅得到。
「小雀,就拿夫人前兩天送給小姐的那兩支翠玉步搖來幫小姐插頭髮好了。」
嗤……顏少真感到嗤之以鼻。這兩個人未免也太人戲了吧!就像是真的丫鬟一樣,莫非她們想拿影后?
「小姐,這樣可好?」約莫一刻鐘,小喜已經幫顏少真梳了個美美的頭,再插上兩支金步搖。
「好、好,你們怎麼做都好。」她敷衍的說道,可當雙眼瞄到銅鏡之時,她真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銅鏡里的那張古典美女臉,超美的臉……不是她吧?!
她傻住了,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臉。她記得自己的長相啊!她看了自己二十二年了,知道自己是長什麼樣子,絕對不是這張漂亮的臉皮子啊……
銅鏡里的「她」有着細長的蛾眉,古典之至的單眼皮、直挺挺的俏鼻、櫻桃小嘴……重點還是鵝蛋臉。
這和她完全不一樣啊!她是很有個性的劍眉、雙眼皮、鼻子有點塌,不過還是勉強能看得到鼻樑,還有她的唇……有點豐厚性感,她最迷人的唇、最引以為傲的唇……像安潔麗娜裘利的唇……哦!老天爺,怎麼會變成這樣?
如果以她那麼有個性的臉,要整成這張古典美女的小臉,絕對不是一、兩天可以處理好的。
整型手術得一項一項慢慢來,首先得把她的雙眼皮縫成單眼皮……好象都是把單眼皮變成雙眼皮,她至今還沒聽過有人把雙眼皮變成單眼皮的。
然後墊鼻子、做唇型,再來是臉部削骨……
這算是大手術,就連……她看着她的手腕……她的骨架似乎也變得小了很多,以她的判斷,這絕對是——作夢!
她在作夢、她在作夢……她還沒清醒……她還沒清醒……
「小姐,怎麼了?是不是小喜梳的這個頭你不滿意?不然小喜幫你重梳好了……」
「你說你叫小喜是吧?」
「呃……是、是的。」被點到名的小喜怯怯的點頭。小姐真的不知道怎麼了,從醒來就一直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我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
「小姐請說。」
「你打我一下,我要看看會不會痛。」如果不會痛那就是夢,希望不會痛。
小喜聽到顏少真的話,立即跪下,「小姐,小喜做了什麼事嗎?請小姐不要這麼對小喜啊!嗚嗚嗚——」
小喜哭哭啼啼的,頓時顏少真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般。
「唉!」顏少真嘆了口氣,對另一人說:「那你叫小雀是不是?你打!」話才說完,小雀也撲通的跪在地上。
「請小姐不要為難我們好嗎?如果我們真的對你不敬,那是會被逐出『韋府』的。」
「是啊!小雀家裏還有三個弟弟得靠我才能過活啊!」
「韋府?」這裏是韋府?
原來那個好色的色老頭姓韋嗎?顏少真真的很想再往這方面想去,可是,以目前種種跡象看來,絕對不是這樣。
她沒辦法再騙自己了。
「是啊!小姐,你該不會連爹娘都忘了吧!老爺、夫人可是會很傷心的。」小喜、小雀不停的啜泣着。
「哦喔!我可能真的是去撞到腦袋了才會這麼不清不楚的……」她訕笑了幾聲。承認吧!顏少真,你靈魂出竅……就像電影裏的情節,你的靈魂不只是出竅,還粉了不起的回到古代去了。
哦——我的天啊!
如果能預知何時可以回去,那她絕對會放心來個幾日游,可是依照目前的情況看來,恐怕沒有這麼幸運。
不知道她爸媽怎麼了?他們有沒有很想她啊?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對了,我叫什麼名字?我都忘了,你們告訴我吧!」她認命了,再也不敢去想這是什麼色老頭所玩的把戲。
「小姐,你的閨名是海棠。」
「海棠?秋海棠的海棠……」那不是一種花嗎?「嘿嘿嘿!那我就是叫韋海棠了是不是?這麼說來,我該不會有姊姊妹妹叫玫瑰、蒲公英……這類的吧!」她自以為幽默的說道。
小喜、小雀難過的對看一眼,將顏少更不正常的言行想成是她剛才撞到頭的緣故。
「小姐,你是有個姊姊叫牡丹,有個妹妹叫百合,可是沒有什麼玫瑰、蒲公英的。」最後由小雀斗膽開口更正顏少真的話。
「侮棠是我,姊姊叫牡丹、妹妹是百合,好吧!這些我全都記住了!有沒有紙筆我抄下來,原子筆、鉛筆都可以……」打小抄。她話才說完,兩人又用看奇珍異獸的表情看着她。
「又怎麼了?」
「小姐,你說什麼筆啊筆的……你忘了嗎?桌上就有毛筆了。」
「好吧!那拿毛筆來。」她寫毛筆超丑的,眯見小喜己經乖乖的在磨墨了,「還有……我爹娘叫什麼名字,一起讓我記下來吧!」死也給他背起來!
小雀、小喜雖然對這位撞到腦袋的小姐感到有些無所適從,但是不可否認的,她卻多了一點親和力,而且臉部總是帶着豐富的表情。
她們之前的小姐,冷若冰霜,美則美矣,可是個性驕縱,對待下人只差沒有到鞭打的地步了。
她們兩個決定喜歡這個全新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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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集?小姐,不可以的。」
聽到顏少真的要求,小喜差點跪在地上痛哭。
「為什麼不可以!我是小姐還是你是小姐啊?」她雙手擦腰怒瞪着小喜。
這次的靈魂出竅只有一點令顏少真還覺得有些許的安慰,那就是她的身分是個——小姐,而不是任人奴役的僕人,否則她真的會哭死。
「因為……因為……打從我們開始服侍你到現在,也沒聽說你想去逛市集什麼的,頂多……頂多就是和夫人上山禮佛。」
「禮佛?」一想到她就全身發毛,該不會還去抄寫經書吧?「不要,我現在就是要去市集。」
她騙小喜、小雀,她因為頭部受創所以「忘」了許多事,要她們把現在是什麼時候、這裏是什麼地方等等全都告訴她。
「小姐,拜託你……你不要為難我們好嗎?」
「哪有為難你啊!好吧!如果我從來沒逛過一巾集,那我用的胭脂水粉和身上穿的衣裳都是打哪兒來的?」
「胭脂水粉是我們幫你張羅的,衣裳則是由固定布莊的布料師傅幫你訂做。」
好吧!總而言之,就是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就是了!
可是開什麼玩笑啊?她可是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耶!怎麼可能一直窩在韋府裏頭。
說到韋府……喝,可是大得很哩!
有假山假水、花木扶疏,一個中庭就比她國小的操場還大,蜿蜒的廊她可是搞了好久才沒有繼續迷路。
「總之,我就是要出門!誰敢攔我——」此話一出,小雀、小喜立即退到一旁。的確,沒有人敢攔她。
「那搭轎子好不好?再不然坐馬車?」小雀小心翼翼的問着。
搭轎子、坐馬車逛市集……豈不笑死人了,這樣有什麼好玩的?
「我要走路。」
「小姐,千萬要不得,尤其是小姐你長得花容月貌,要是招來登徒子……」
「是啊!太不合禮數了。」
「那你們告訴我,要怎麼樣才算合禮數又可以兼顧逛市集……」說吧!她向來虛心受教。
「這……這……」
兩人這啊那的,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如讓我來告訴你們吧!附耳過來。」她勾勾手指,兩人乖乖的將耳朵靠過來,可在聽到她的計謀之時,差一點死死昏昏去。
「小姐,求求你不要這樣……」
「很抱歉,我就是要這樣。」她堅持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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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少真身穿藏青色長袍、束着腰帶,就像個俊俏小公子一樣。
過去她只有一百六十公分而已,可是韋海棠最少高了她兩寸,以這樣的身高來說,扮男子更為合適。
還有……她的胸部,二十一世紀營養比較好吧!當初她可是有E罩杯,現在……她哀怨的低頭看,韋海棠可能就只有小B或者更……小!
講白一點,就像兩顆小荷包蛋。嗚嗚……
人是不能兩全的,臉蛋長得這麼漂亮就夠了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林志玲的。
所以由於胸部小,那也不用綁了,有綁跟沒綁差不多,完全不具有任何的「存在感」。
「小……少爺……」小喜、小雀苦着臉喚着。
「閉嘴,都出來玩了做什麼擺張苦瓜臉啊!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她手中搖着小羽扇。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你們只要乖乖的跟在我身後就行了。」她交代着,對着一旁的小販說著,「這些糖葫蘆我全要了,多少錢?」
小販高興得很,將所有的糖葫蘆都給了她,她自然沒伸手去拿,全都是小喜捧着那些糖葫蘆。
「一吊錢。」
「付錢。」
她示意小雀付帳,對於這裏「錢」的計算方式她還不是很懂,既然她不懂,那就交給懂的人不就得了?
對一切都感到新鮮的顏少真,又開始左右張望着,當她發現不遠處有很大一群人聚集時,忍不住開始問着賣糖葫蘆的小販,「這位大哥,敢問前方是……」
「哦!小公子,你一定是外地來的對吧?」
「外地來的?」她不是吧……可,既然人家這麼說,她就點頭好了,「是啊!」
「那是一年一度的射箭大賽,贏的人可以帶走皇上賞賜的黃金萬兩。」
黃金萬兩!
顏少真的眼睛差一點凸出來,怎麼皇上這麼有錢啊?動不動就賞個千兩、萬兩黃金。拜託,是黃金耶!不是銀子……她記得在二十一世紀,一兩是一萬三千多塊錢,摺合下來……一億三千萬台幣!
哦,好多錢在她眼前飛呢!「那敢問大哥,你為何還在這裏賣糖葫蘆,不去比賽射箭?」她的手指着前方。
「那個啊!我們拿不到的,每年都是被同一個人給帶走。」
「同一個人?」
好奇,射箭嘛……她也會,不是她自誇的,她大學時期代表學校參加國際比賽還拿了個銀牌回來,也許她去比射箭,黃金萬兩就是她的了。
「少爺,這個我們就知道了……每年都是龍騰堡的滕少堡主獲得封賞。」
「滕少堡主?是誰啊?」聽都沒聽過,管他是什麼堡的堡主,反正她只對那萬兩黃金有興趣。
「滕冥。」
小喜不禁在心裏感嘆。虧小姐之前還曾傾心於他……唉——真的是撞到頭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連心上人也忘得一乾二淨了。
「滕冥?」有什麼了不起的,反正給她顏少真遇上了,今年就算是他倒霉了,哇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