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陽明山的仰德大道兩旁濃蔭蔽天,花園別墅林立,是北台灣著名的觀光景點之一。
台灣地價寸土寸金,尤其陽明山上的地段,從來只有往上飆,沒有向下跌的份,因此,能在這裏擁有一棟頂級別墅,更是身分地位的表徵。
而早在二十多年前,季韋林就在這裏買下一棟豪宅,讓他的女兒季詠晴在優渥富裕的環境中長大。
今晚,季家燈火通明,熱鬧非凡,因為今天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季詠晴的十八歲生日。
當季詠晴穿着一身粉紅色的雪紡紗禮服,出現在樓梯口時,全場立刻響起一陣掌聲。
詠晴俯視着所有的賓客。
他們全是為了幫她慶生而來。但詠晴心底卻很清楚,今晚美其名是為了幫她慶生,實際上,是她的母親季王麗雪想藉用這個機會,一舉將她帶入上流社會。
季王麗雪從小在貧窮的農村家庭長大,高中還沒畢業就北上謀職,後來在一家規模不小的營造公司工作,而她的父親季韋林就是老闆。
她處心積慮的朝着「季太太」、「董事長夫人」的頭銜而努力,過沒幾年,果然讓她如願達成目標。
季王麗雪脫離貧窮的農村生活,躍上枝頭當鳳凰,也讓她見識到有錢的好處,所以她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的女兒也該走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道路。
什麼愛情啦、什麼誓言啦,那都是騙死人不償命的東西,唯有金錢和權勢才是實在的!
雖然詠晴無法苟同母親的觀念,但長久以來,她都被母親牽着鼻子走,母親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從沒想過要反抗。
這時,室內燈光倏然熄掉,一道強烈的燈光打在詠晴身上,刺得她幾乎睜不開眼。
她勉強定睛一看,四周一片黑漆漆,只有打在身上的聚光燈,指引她下樓。
這個時候,樓下又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掌聲,表示賓客們在催促她下樓了,詠晴深吸口氣,發覺自己的身子竟在顫抖——
踏下階梯,這是她人生中的一大步。
雖然她已在這個階梯上演練過數百回,但她還是不習慣穿着高跟鞋的感覺。
她一步一步的往下走,臉上保持着甜美的笑容,不知不覺,階梯已經走了一半,心情也逐漸放鬆,她稍微停了下,有禮的向大家頷了頷首。
當她準備再往下走時,腳下突然一個懸空,右腳也選在這時不聽使喚的拐了一下,接着,她最害怕的事發生了——
雙膝一軟,她還來不及抓住扶攔,整個人就像一團雪球似的,從樓梯上滾落了下來!
巨大的衝擊力讓她整個人趴倒在地面上,呈一個可笑的大字形,偏偏燈光師又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還立刻將聚光燈打在她身上。
當她勉強抬起頭來望着大家時,整張小臉已腫得像個豬頭。
最慘的是,她的雪紡長裙也被掀起了大半,圓潤嬌俏的屁股面對着眾人——還露出屁股上那條印有噴火恐龍的內褲!
這個時候,室內突然大放光明,全場一片緘默,賓客們臉上的表情都很怪異,好像在強忍着什麼似的。
詠晴腦子一片空白。
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從沒有人教過她,出糗的時候該怎麼辦!
她想哭,但她哭不出來,就在眾人發出一陣訕笑的同時,一雙溫暖的大手從地上將她攙扶起來,溫柔的對她說:
「你還好吧?有沒有摔着?」
她抹去臉上的淚水,抬起頭正想要道謝的時候,赫然驚覺——這個男人是她見過最英俊的男人!
他看起來溫和友善,重要的是他懂得適時給人溫暖,他一定是個善良的新好男人!
詠晴的臉微微發熱,刻意撇開視線,卻和另一個男人的眸光相遇了——
老天!他們有着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孔,只是臉部表情不同。
眼前這男人是一派的溫文,而另一個男人,則是眼底飽含笑意,嘴角也勾起一抹嘲謔的笑。
該死的!他也在嘲笑她嗎?
詠晴氣呼呼的瞪那嘲笑她的男人一眼,在向眼前男人道謝后,便匆匆回房去整理儀容。
待慶生會結束后,詠晴才知道,扶她起身的男人是雷誫祤,站在一旁的那個嘲笑她的男人,則是他的雙胞胎弟弟雷誫擎。
自此之後,雷誫祤便在她的心上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成為她理想中的白馬王子。
想當然耳,他的弟弟雷誫擎在她的心裏,自然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可惡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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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美國洛杉磯南加州大學
南加州大學位於美國洛杉磯市中心,是美國西岸規模最大,也最古老的大學,能夠進這所大學的學生,家裏都有個有錢的老爸老媽,從小就過着養尊處優的生活,學生們的身上,永遠有着當季最新款的名牌精品,校園停車場中的雙B跑車更是比比皆是。
十八歲那年,季詠晴被送到美國留學,在語文中心念了一年的語文,打好英語基礎,便進入這所大學的藝術學院就讀。
她主修景觀設計,副修藝術史,對於不是很會念書的她來說,這些科目她還算攻讀得不錯。
原本季王麗雪大力反對,堅持要她拿個MBA學位,回到台灣后,才能好好塑造她聰明練達的時代新女性形象。
但因為,季韋林說了句「不過就是要拿個學歷當嫁妝」,這才說服了固執的季太太,成功的為她解了圍。
詠晴的心裏很清楚,父親一直是極為寵愛她的,也因為不想讓父親對她感到失望,她才會一直如此乖巧。
此時正值午休時間,春天的洛杉磯充滿絢爛的陽光,照得人全身都舒懶了起來。
詠晴在草坪上的一棵無人樹下坐下,從背包拿出輕薄的筆電,十指飛快的在鍵盤上頭敲着。
另一個身影悄悄從樹后靠近她,當那人蹲下身子,正想要偷看她在寫些什麼東西時,詠晴倏然將筆電合上,嘆出一口長氣后說道:
「寶琳,你又想偷看什麼?」
「哎唷!不好玩!每次想偷看你在寫什麼,都沒一次成功!」寶琳嘟着小嘴抱怨着,隨即又吃吃的笑了出聲:「唉!都同學五年了,你還是不讓我看你的電腦里寫些什麼。」
「沒什麼,就是一些生活隨想和小記,全是一些很私人的東西。」詠晴故意強調最後一句話,藉此表明絕不會分她看的。
「好嘛好嘛,不看就不看。」於寶琳將話鋒一轉:「下個月我們就畢業了,你說你要回台灣,回台灣后要做什麼?」
由於她要繼續留在加州念碩士,所以對好友的未來動向,自然特別關心。
「可能會進我爸的公司去幫忙吧!」她咬咬下唇,眸底寫滿茫然及不確定。
老實說,她也不知道自己回台灣能做什麼,從小到大,父母都將她保護得很好,她只需要順着父母的期盼,走上他們老早就為她鋪好的道路,而這條路不需要她披荊斬棘,也不會有太多波折。
可,雖然這是一條康庄大道,卻缺少了生命歷程中該有的鍛煉,人生就是該自己闖闖,不是嗎?
但,話又說回來,她自己也知道,像她這種溫室里的花朵,根本無法承受外頭的風吹雨打,倘若她靠自己的能力到社會謀職,恐怕會被台灣歪曲的辦公室文化,給欺凌的很慘。
「你要進你家公司去工作?」寶琳皺起眉頭,疑惑的問道:「我記得你家是在開營造公司的,你念的藝術史派得上用場嗎?」
「當然派不上用場,進公司后一切都要從頭學起。」說到這裏,詠晴也忍不住皺起眉頭,其實她也很懷疑自己的能力能否勝任。
「其實哦……」寶琳咬咬唇,潤潤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想說什麼呢?」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就直說吧!」詠晴口氣無奈,她知道寶琳想說得很。
此話一出,寶琳果然立刻換上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嗓音也跟着壓低:
「聽說你媽已經幫你安排好一連串的相親,台灣現在有一堆飯局在等着你。」
「你的消息來源是——」
「你媽跟我媽說的,她們都是『白拋拋SPA會館』的頂級VIP會員。」
「哦,她們是做SPA的時候聊到的?」這下子詠晴終於搞懂了。
「是啊!你媽幫你留意的對象,可全是一些權貴子弟呢!」寶琳的眼底湧起一片欽羨,像她老媽可就沒那麼積極。
「嗯。」季詠晴沒有太大反應,眸底一片漠然。
「怎麼?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我能有什麼感覺?」她嘆了口氣,將筆電收到背包里去。
「以後你就是豪門少奶奶了,這可是件令人羨慕的事呢!」
「這沒有什麼好羨慕的,要嫁入豪門當少奶奶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看着寶琳滿是羨慕的神情,詠晴感嘆的說道:「最難的是,能讓他愛你跟你愛他一樣的多。」
「但是,有錢就能夠得到幸福,不是嗎?」
詠請搖搖頭,「真摯的感情才是維繫兩性關係的不二法寶,金錢只是一種道具,一種附屬品,用來營造浪漫和生活品質而已。」
「但你不能否認,沒有錢是萬萬不能。」
「我不否認這一點,但拿我媽來說好了。」詠晴的神色掠過一抹遲疑,繼續說道:「她當年也是為了錢嫁給我爸,她現在有比較幸福嗎?」
婚後,她爸爸有了外遇,還和那女人生下了一個女兒……
「這——」
「所以幸福快樂比金錢權勢來得重要,起碼幸福快樂可以充實一個人的心靈,金錢權勢只會教人愈覺空虛。」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跟你媽說你的想法?從你的話中感覺得到,你並不喜歡相親。」
「我——」她抿抿唇,這下子換她啞口無言了。
該對寶琳怎麼說呢?說她害怕父親對自己感到失望?還是該說長久以來,她已習慣屈服在母親的權威之下?
見詠晴默然不語,寶琳也很識相的不再追問,她話鋒一轉:
「月底就是畢業典禮了,你決定好要穿什麼衣服了沒?」
詠晴搖搖頭,「還沒,前陣子在忙着畢業考,都沒時間好好去逛街。」
「趁着下午剛好沒事,我們一起去比佛利山莊逛一逛,好不好?」一想到比佛利山那些超級高檔的名牌精品店,寶琳的雙眸就亮了起來。
詠晴點點頭,「好啊,我也正想找你一起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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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學校的畢業典禮結束后,詠晴開始處理雜務,包括拋售汽車和一些已用不上的書籍和私人物品,以及解除租賃合約,待一切都處理圓滿后,便帶着學位返回台灣。
寶琳說得沒錯,才下飛機沒兩天,她母親就列出一長串的相親名單等着她,話題也直繞着相親對象的豐厚家底打轉,絲毫不想過問她在美國時的生活點滴。
詠晴接過那一串名單,望着母親熱切期盼的表情,她一臉茫然的回應道:
「這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
「廢話!你要認識的話,我還用得着叫你去相親嗎?」季王麗雪瞠大她那對畫著誇張眼線的雙眼說道。
「但我才剛畢業,連最基本的社會歷練都沒有,倘若不去工作,成天一直相親的話,會不會太——」
「我說你笨,你還真不是普通的笨耶!」詠晴的話惹火了易怒的季王麗雪,她當場立刻翻臉,「也不想想你今年都二十四了,社會歷練算什麼?有比嫁個金龜婿重要嗎?」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這麼做好了。」
「提到金龜婿,其實我的心裏一直有個理想人選,說出來包準你也滿意。」季太太眼珠一轉,得意洋洋的說道。
「誰?」詠晴的一顆心提到喉嚨口。
媽媽指的人會是他嗎?那個教她放在心上五年的男子……
「雷誫祤。」說到這個所有貴婦們心目中的乘龍快婿,季王麗雪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明天中午有場慈善晚會,是要為八三水災的災民籌措善款,明天雷誫祤也會出席,你可得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媽媽會找機會讓你們認識認識,你可得給我機伶一點,聽懂了嗎?」
「聽懂了。」聽見真的是自己心裏喜歡的那個人,一抹嬌羞的神色漾上她清麗的小臉。
「明天下午我幫你約好設計師和造型師了,你得準時過去,別讓人家等,聽到了沒?」
「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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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募款的宴會,設在金碧酒店的交誼廳內。
為了能夠引起雷誫祤的注意,詠晴特地到禮服精品店,挑選了一套端莊合宜的淡紫色小禮服,希望或多或少能夠引起他的注意。
進入宴會會場后,她就不斷的搜尋着雷誫祤的身影,沒多久后,終於見到了雷誫祤。
詠晴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唷!
雷誫祤還是一如記憶中的那麼英挺迷人。
聽說這幾年,他在全球的電子通訊市場呼風喚雨,身邊卻沒有固定交往的女友。
他是一個人來的嗎?他會注意到她嗎?
正當她這麼想的時候,早先就抵達會場的季王麗雪,發現了她,立刻將她介紹給雷誫祤認識,並且以口頭暗示,希望一人前來的雷誫祤充當詠晴今晚的男伴,而他也答應了。
聊了幾句后,雷誫祤說要四處去應酬應酬,她便在一旁座位等待他。
坐了一回,她有些無聊,便起身四處搜尋。
一會,她發現了雷誫祤的身影,但此刻他的身邊還站着一個女孩,那個女孩看起來十分眼熟……
她、她不就是她那同父異母的妹妹——夏沐悠嗎?
雷誫祤和沐悠是怎麼認識的?他們之間的互動雖然稱不上親匿,但是始終保持在交談的狀態,沐悠的神態和舉止都很從容不迫,看得出來她並不會害怕雷誫祤。
聽說沐悠的母親在她十四歲那年去世,之後沐悠便拒絕父親的生活資助,過着自給自足的日子。
這就是她可以充滿自信,看起來如此亮眼的原因嗎?
真好,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夠成為一個獨立自主的都會女性。
但她知道以自己的怯懦性格,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
這時,已繞了一圈的季王麗雪走了過來,她沒看見雷誫祤和夏沐悠,便要詠晴前去尋找,並將他帶到一旁自己的朋友群里,想要炫耀一番。
將雷誫祤帶至母親的朋友群里后,她即因招架不住那些貴婦人的攻勢,便借故要四處晃晃。
晃了許久,詠晴發覺自己晃到洗手間來了,當她想要離去時,忽然聽見洗手間裏傳來兩個女人的吵架聲——
那是她母親的聲音,父親似乎也在一旁幫忙勸架。
她的母親正以着十分不堪的話語羞辱着沐悠,沐悠也不甘示弱的回嘴頂撞,詠晴真怕她們會在廁所里打了起來——
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詠晴深吸口氣,走了進去,忍不住想為沐悠解圍。
「媽,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呢?」詠晴走進洗手間,皺着眉頭看着他們。
「怎麼?我不能說嗎?你的胳臂現在往外彎了,是嗎?」季王麗雪愈說愈生氣,當場數落起季詠晴的不是。
就在她數落季詠晴的空檔,季詠晴朝沐悠使了個眼神,示意她趕快離開現場。
沐悠離開后,季王麗雪索性把所有的氣都出在她身上,那些難堪的辱罵字眼,一下子全加諸在她身上。
季韋林在一旁連聲制止,才讓季王麗雪稍稍控制住。
眼看着場面變得這麼難看,詠晴頓覺一陣難過,隨即衝到外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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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廳,她剛好看見雷誫祤追着沐悠跑了出去。
於是詠晴走到大廳外的和式庭園,整個人心情盪至谷底。
走到一處大型噴泉前,坐在泉畔,她感受到一股孤獨感。
想到這裏,鼻頭不禁一陣酸楚,淚水像從失了控的水龍頭般奔泄而出。
突然,她發現樹後方有個高大的人影,但看不清楚是誰。
「是誰站在那裏?」她連忙抹去臉上的淚痕,輕聲問道。
過了數秒,那個男人從樹後走了出來,居然是雷誫祤!
「你——」她的眸底躍上一抹疑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難道他去而復返?
「怎麼?」他轉過頭來,薄薄的唇畔仍是微揚的。
「我看到你在沐悠後面追了出去,她還好嗎?」雖然她自己也被罵得很慘,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想關心沐悠。
「沐悠?」他揚起濃眉。
「夏沐悠是我的異母妹妹,這在上流社會早就不是新聞了。」
「我知道她是個私生女。」他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淡淡一笑。「但是我很好奇一件事,沐悠是你們季家不肯承認的女兒,照理說你應該厭惡她才對,為什麼還要這麼關心她?」
「雖然我媽恨沐悠恨得要命,但我並不討厭沐悠,甚至覺得我們季家虧欠沐悠許多。而且,真正做錯的事的人是我父親,沐悠是無辜的,沒有理由要受我媽這麼多氣。」詠晴聳聳肩,柔聲說道。
「你很善良。」他幽黑的眸子掠過一抹光芒。
「謝謝。我以前曾經很喜歡你,可,現在看起來你似乎比較喜歡沐悠,不過這也好,起碼你的對象是沐悠,她是個好女人。」
「你喜歡我?」他挑起濃眉,似笑非笑的問道。
「嗯,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不要放在心上,那只是少女的崇拜,把你當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而已。」
說完,詠晴感覺一顆心快跳到喉嚨口了,她不知道自己今晚吃錯什麼葯了,居然把自己很喜歡他的事給說出來了。
或許在別人的眼裏看來,她是在為沐悠說話,實則在找機會告白、想搶走雷誫祤之嫌。但是詠晴知道她這不算告白,反而比較像告別。
她這是在和過去年輕歲月的盲目崇拜告別,從這一刻起,她該長大了,該試着去尋找和自己心靈合一的男人。
「你是個不喜歡競爭的女人,我看得出來。」
「這樣不好嗎?」
「我要是你,只要男未婚、女未嫁,沒有什麼不可以。」
他的話讓季詠晴蹙起眉頭,疑惑的看着他。
奇怪,她為什麼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說起話來的樣子不大像雷誫祤?
彷彿是看穿了她的疑惑,眼前男人咧嘴一笑,說:「很抱歉,我不是雷誫祤,而是他的雙胞胎弟弟雷誫擎。」
聞言,詠晴瞠目結舌,整個身體的血液都沖向腦門,臉蛋漲成了豬肝色,起初是羞愧,緊接着便湧上一股生氣的情緒。
「你不是誫祤,為什麼你不早說!?」
「因為你講得那麼詳細、那麼深刻,我不想破壞氣氛。」
「你很可惡!你根本是故意探人私隱,天哪,我居然——」詠晴愈說愈生氣,最後根本說不出話來,索性跺着腳離開了庭園。
而雷誫擎則是一臉興味的坐在泉畔,唇畔勾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