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誰安慰誰
第十三章誰安慰誰
當然,有兩次算是有了點例外:
第一次,是在我的高考成績透出來后,知道自己考得不是很理想,估計進不了本科班,感到很沮喪、很低沉的時候,她特意從射擊隊趕來看望我、安慰我。
在這之前,我在給她回信時,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她,順便對她說,我不太爭氣,這次沒有考好,辜負了她的期望,辜負了九個女兵的期望,感到很對不起大家,心裏很不是滋味。
看到我的回信之後,她估計我可能情緒受到了打擊,需要有人幫助。
所以,第三天上午,她就從軍里趕了過來,是搭師政治部一位領導的吉普車過來的。那天正好是禮拜天,她是特意請假過來安慰我的。
不過,她沒有直接到我們連隊,她不敢來,怕別人說閑話,因為我們僅僅是戰友關係,根本沒有出這個嚴格的界限。如果她特意跑到連隊來看望我,這算什麼?別人又會怎麼議論呢?
那幾天,我不在連隊,而是在團政治處宣傳股幫忙,協助他們做文化班的收尾工作,主要是打打下手,幫助送送桌椅板凳,干點清掃教室之類的雜活。
為了不給我造成不良影響,她甚至連團里都沒有來,而是直接到了師里那位副師長家裏。
上午十點多,她直接把電話打了過來,總機馬上把電話轉到了宣傳股。
那時候,部隊的通信技術還很落後,我們團用的還是手搖電話機,不是撥號電話!外面來了電話,都的通過團里的總機轉過來。
她的電話是從副師長家裏打的,而且還是假冒副師長的孩子打的,說是讓我馬上趕過去一趟,出點公差,幫助干點活。
宣傳股鄭股長聽到是師長家裏要公差幹活,二話沒說,就准了我的假,讓我馬上出。
正好,團長要去師里開會,十一點鐘出,吉普車就停在機關辦公房前面的大道上,車上沒有其他人,宣傳股長就找到團長,請團長順便把我捎到師里去。
到了師里之後,團長忙着去開會,就把我扔到了禮堂前面的大操場上,讓我自己去找副師長家。
以前在新兵連帶女兵時,我和秦曉瑜,還有另外一個女兵,一起去過副師長家,知道副師長家在什麼位置。
下車之後,我就往南面的山坡下面走去,因為那裏的一排小樓,就是師里幾位長住的地方。
剛剛走出不遠,就看見秦曉瑜從隨軍幹部住宅區後面走了出來,臉上笑眯眯的,老遠就大聲招呼起來:“班長,你好,你來得真快,我還以為你怎麼也得一個多小時才能到這裏!”
人與人之間的情緒,總是有感染力的。
看到她來了,而且依然是歡快得像一隻小鳥一樣,我心裏禁不住高興起來,原本沉悶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
我馬上迎了上去,也是高興地回答:“今天趕得巧,正好團長來師里開會,我就搭他的車過來了,佔了個小便宜!”
“呵呵,那還真的不錯!要是坐團里的班車,那就麻煩了。先到縣城,然後再倒車到這個山溝里來,至少也得兩個小時!”秦曉瑜看了看我,居然低聲笑了起來。
原本,她估計我會很消沉,很不開心。這樣一來,她就得好好的安慰我。現在一看,我的情緒還不錯,她自然也是很高興了。
雙方看上去都很愉快,感到輕鬆多了。
我們順着禮堂後面沒有人走的小道,並排走着,但沒有往副師長家裏那個方向走去,也沒有往營區走,而是往右一拐,就上了營區後面的小山坡。
小山坡上綠樹成蔭,上面長滿了多種雜樹棵子,密密麻麻的,雖然沒有幾棵大樹,但裏面的小樹很密茂,平時很少有人進去,顯得非常安靜。
從外面往裏看,就看到一片綠色,鬱鬱蔥蔥。
後來聽師機關的戰友說,那裏是下面那幾個小村子裏的小青年談情說愛的地方,也是部隊有些不太安分的軍人和地方女青年在夜間“胡扯”的地方。
那時候社會很封閉,男女青年談情說愛,都要悄悄的來,而且不能有一點過於親熱的舉動。稍微過點線,甚至有一點卿卿我我的親熱行為,就會被說成是“胡扯”,受到大家的鄙視和唾罵,甚至被指責為犯了“生活作風問題”,而受到處分。
在部隊,限制更加嚴格。即使是早就已經確定戀愛關係的青年男女,在大庭廣眾面前,也是隔得遠遠的,挨在一塊走路,都會有人指責,更不用說手拉着手、勾肩搭背的溜馬路了!
我們團一炮連有一位班長,是從吉林農村入伍的,比我早當兩年兵,就是因為私下跟附近村子裏的女青年搞對象,到了一定的“熱度”以後,不能自制,在女青年的要求下,兩個人生了性關係,提前偷吃了禁果,而禍及自身,不但被撤銷了班長職務,開除了黨籍,還被馬上處理複員,含着眼淚,被迫離開了部隊。
原本這個班長一直表現很好,也比較有能力,還是團里的先進典型,團里的光榮榜上,就有他的照片和實際介紹。按照正常情況,他是有機會提乾的,而且時間不會等待太久。
那時候,部隊許多軍校都還沒有恢復,基層幹部大部分都是從戰士直接提撥,基本不用上軍校,尤其是排長,絕大部分都是從班長這一層提拔上來的。
這個班長家裏很窮,父母親和五個兄弟姐妹,日子過得很艱難。
他原本想爭口氣,在部隊好好乾,力爭上進,讓領導賞識,有機會能夠提拔起來,當上幹部,從他這一輩開始,改變家裏的貧困狀況。
沒想到,就因為和駐地女青年搞對象,斷了他自己的大好前程,簡直讓他後悔莫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