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對不起。」風允帆靠在安蓓蓓肩上,自責地說。
「別這樣,這不是你的錯。」安蓓蓓溫柔地安慰他。
「我給了妳一個最差勁的婚禮。」
「胡說!別再亂想了,我了解你的作法是正確的,況且台灣是個法治的國家,相信他們不敢隨便對菲菲怎麼樣。」
「我一定會把菲菲救回來的。」風允帆保證道。
「怎麼救?」
「偷偷帶回來吧!那批貨可不能還給他們。」
「我知道,但他們有槍不是嗎?我擔心你的安危。」
他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道:「放心,我會很謹慎的!」
安蓓蓓點點頭,嬌滴滴地偎進他的懷裏汲取他的溫暖。
「小蓓。」
「嗯?」
「不管任何時候發生了什麼狀況,而我又正好不在妳身邊時,妳一定要馬上找至桐,知道嗎?現在妳有身孕,我派他擔任妳的特別保鏢了,凡事都要小心,好好照頓自己,嗯?」風允帆邊輕撫她的髮絲邊說。
「是的,老公,你別擔心,我一定會好好地照顧自己和我們的孩子。」
風允帆在她的頭上一吻,滿意地說:「真是我的好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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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吃飯了。」柴旭把手上的盤子擱在桌上,對蜷縮在牆角的安菲菲喚道。
見她沒反應,他走到她面前,彎下身與她眼對眼。
「吃飯了!」他又喚道。
安菲菲被突然從瞳孔前反映出的人影嚇了一跳!她反射性地往後一跳,但她的背後早已是牆壁了,所以她的頭便理所當然地首先遭殃。
「哎喲!好痛!」
柴旭被她的動作惹得大笑,但看到她開始扁着嘴時,他馬上停止了。
「真的有那麼痛嗎?」
「當然呀!不然你不會來撞撞看!」安菲菲一邊撫着頭,一邊咆哮道。
「我又不是白痴。」柴旭不子理會。「吃飯了。」他第三次喚道。
「不要!」安菲菲一口回絕。
「不要?」柴旭挑高眉,一臉的意外。「喂,我親自給妳端飯來,是因為妳有好幾億的價值啊,而妳居然給我回答不吃!妳是不是不知好歹,想敬酒不吃,吃罰酒呀?」
「我和你既無冤、也無仇,你把我捉來做什麼呢?」安菲菲理直氣壯地盤問他。
柴旭哼了兩聲,說道:「妳要怪就去怪風允帆,誰叫他搶走了我們一批價值新台幣四億元的東西呢?」
「什麼東西那麼值錢?」她感興趣地問。
「是--哎喲!女人管那麼多幹什麼?」
「你有性別歧視!」安菲菲指控道。
「妳真啰嗉!到底吃不吃?」柴旭不耐煩。
「不要,我要回家!」
「不行!如果風允帆不把東西還我,我就不放妳回去!」
「風允帆和你的事,你們自己去解決嘛!為什麼要牽扯到我的頭上呢?」
「誰叫妳和他有關係?」
「你別亂說,誰和他有關係?我又還沒叫他一聲『姊夫』。」
「姊夫?憑着這一點,我就可以確定他一定會來救妳回去的。」他很有把握地說。
不知道是誰說過這麼一句話--愈了解你的人,往往就是你的敵人。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他們對峙了那麼多年的時間,可不是玩玩的。
「他本來就一定會來救我,那還用得着你說!」安菲菲故作鎮定,其實她心裏是怕死了!
他看了她一眼,讚賞道:「很好,我喜歡有自信的女人。」
「哼!」安菲菲別過臉,不把他的讚美當一回事。
「喂,妳到底吃不吃?餓壞了,我們少了妳這個籌碼,可就痲煩了!」柴旭再次說道。
他自己也感到很奇怪,今天哪來這麼好耐性?要是平常,他大概早就把那些飯菜當著她的面給摔在地上了。
不過說實在的,平常他是不可能端飯來給他們的俘虜吃,真搞不懂他今天到底是那條筋給接錯了!
安菲菲不禁在心中得意,原來她這麼有價值?那就不怕他們把她給撕票嘍!
「我不想吃飯,我想吃『麥當勞』。」她說。
「『麥當勞』?那是小孩子吃的東西!小姐,妳今年是幾歲了呀?」
「不管,我就是要吃『麥當勞』!」安菲菲意志堅決。
「喂,搞清楚,妳現在是人質!有飯吃就不錯了,哪來這麼多要求?」
「反正不是『麥當勞』的東西,我就不吃!」安菲菲說著,別過臉去。
柴旭嘆了口氣,無奈地道:「好吧!我馬上派人去幫妳買,行不行?」
「我要奶昔、炸雞,還有……」她一連念了一大堆,教他聽得亂七八槽,連忙拿出紙筆記下。
真看不出她這麼會吃,還能保持這麼好的身材。
「沒見過這麼啰嗉又囂張的人質。」柴旭嘀咕道,一邊還是拿着那張紙走到外面叫人去買。
不一會兒,柴旭又拿着兩、三包「麥當勞」的紙袋,來到安菲菲的眼前。
「喏!妳要的。」
安菲菲非常不淑女地一把接過,她翻了翻,然後挑了包薯條,就這麼一根接着一根地吃着。
「裏面不是有西紅柿醬嗎?」柴旭看着她自然純真的吃相,突然冒出一句話。
安菲菲搖搖頭,回道:「我不喜歡加西紅柿醬,我覺得這樣吃比較香。」說完,她吸了口奶昔。
柴旭望着她,不自覺地露出了微笑。
嘿!他對她愈來愈感興趣了!
一直以來,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雖個個都既美麗、又性感,但卻從沒有一個能夠像她如此自然。
這對他來說,是很新鮮的,令他有股想征服她,將她納入他羽翼下的衝動。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尚且不宜動她。
至少,得等他要回那批貨再說。
「喂,你把我這麼捉來,算綁架吧?難道你不怕我告你?」安菲菲解決一部分的東西,決定暫停一下,待會再開戰;她抹了抹嘴巴,有股飯飽后的慵懶。
「恐怕妳不會有那機會吧!」他不以為然地回答。
「是嗎?」安菲菲秀眉一挑。「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要向風允帆討什麼東西?」
柴旭看了她一眼,道:「妳那麼想知道?」
「當然呀!我莫名其妙地被你捉來,我至少得知道我價值些什麼。」她理直氣壯地說。
奇怪?照常理來說,他是黑社會,而她應該不是被嚇得昏倒,不然便是可憐兮兮地縮在角落哭才是,怎麼此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難道,她的膽子被風允帆訓練大了?
嗯,說的也是,看來看去,就找不到一個能夠比風允帆更駭人的了;不過,人家說一物剋一物,嘿……瞧他對安蓓蓓的態度,安蓓蓓應該會很幸幅的才是。
安菲菲打量着眼前的柴旭片刻,若他不說,她還看不出他是大哥呢!
老實講起來,她覺得他比較像那種娛樂節目的主持人。
外表嘛,還挺不錯的,一副很會說話的樣子,而事實上,就她所見的雖然不完全是那樣,但……總之,她就是不覺得他是個黑社會老大就對了。
柴旭看她盯着自己出了神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
「難道妳不覺得妳應該擔心的是--妳如何能在這些男人堆中保住自己的貞操嗎?」他似促狹、又似另有含意地問。
「什麼意思?」安菲菲不解。
「不懂?」柴旭搖搖頭。「真是單純得可以!妳今年幾歲?」
「二十三。」安菲菲毫不避諱地說。
他點點頭。「那麼,我就教妳懂吧!」
他話才一說完,便一把托起她的後腦勺,使她迎向他。
天啊!一切都發生得太迅速了!
安菲菲根本還來不及思考,兩片灼熱需索的雙唇便含蓋住她的櫻桃小嘴。
待她的理智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時,她抗議地呻吟一聲,但卻給了他機會讓他更深入。
起初的掙扎,在他的愈吻愈熱之下,她漸漸地屈服了……
這是她前所未有過的經驗。二十三年來,她一直與男孩子保持距離,連小手都不曾給人碰過,直到這-刻……這一刻……她才明白,原來小說中描述的那些情節並沒有騙人。
她逐漸發覺她的雙腳失去了重心,她的身體幾乎要虛脫無力了!
怎麼會這樣?「吻」難道會讓人生病嗎?
不,算了,生病就生病吧,反正她祇希望這種美妙的感覺不要那麼快離開她。
驀地,她發現她的胸口有些兒涼,理智再度飛快地回到她腦中,這次,她是真的清醒了!
「不要!」安菲菲大喊了一聲,使勁地推開柴旭。
他的自制力夠驚人,能馬上使自己激昂的情緒回復;安菲菲在他的臉上瞧不出他是何感想。
「呵,總算妳的理智沒有拋棄妳,否則接下去,我可不敢擔保會發生什麼事。」他挖苦道。
安菲菲雙手顫抖着扣好自己的領口,臉上凈是羞愧和難堪,眼眶幾乎瀉出的淚水,教她不願服輸地硬生生給逼了回去。
「明白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了吧?這裏可不止我一個男人,而是有上千人,不懂得保護妳自己,剛剛那些情節一定還會再發生的。」他的語氣有着不知是警告,還是擔心的意味存在。
「你好過分!」她喃喃道。
被他這麼一說,想到剛剛她還恬不知恥地響應他的吻,她就覺得無地自容,恨不得自己能馬上挖個地洞躲進去,或者從此消失在他面前。
「這種事沒有什麼過不過分的,祇要妳不給人乘虛而入的機會就不會發生,要怪就得怪妳自己。」他說得好無情。
「不!我再也不要面對這種事!我要回家!」安菲菲有些情緒失控地大聲嚷嚷。
「那妳就祈禱風允帆趕快帶着我的東西來交換妳吧!」
語畢,他看了她一眼,逕自走了出去。
安菲菲趴在床上,一臉的茫然與無助。
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一開始待她那麼好,說她是他的籌碼;一會兒又熱吻她,把她抱得那麼緊,然後卻又說了一堆讓她既難堪、又難過的話。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她祇知道,她現在是迫不及待地想回家,而且永遠、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他了!
二姊夫!快來救救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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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柴旭詛咒了一句,端起桌上的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
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都說了現在不宜碰她,為何還像只發情的獅子般的強吻她?
雖然她並沒有激烈地反抗,但這祇有挑起他更大的慾望啊!
都是她那該死的純真蠱惑了他,該死!
拿起電話筒,他撥了個熟悉的號碼,祇說了句要對方馬上過來的話,便又掛斷。
他有兩、三個固定的床伴,有需要時,看誰願意陪他便邀誰過來。
他從不勉強人,也不特定偏好其中的任何一位,因為,他不要讓她們存着錯覺。
當初他說得很明白,這是項交易,「金錢」與「性」的交易,願意者參加,不願者自動離開。他一向把所有的事劃分得很清楚,就連感情也是,因為,他不可以有牽挂、不可以有包袱,那會教他放不下心。在某些時候,他甚至會因此而喪命,所以,他才一直讓他的感情世界保持空白。
然而方才,他似乎在自己身上嗅到一絲危險,而那是她帶給他的。
唉!不可以的,他絕不允許自己迷失在兒女情長中!
堂堂一個「青龍幫」幫主,他有責任照頓幫里的上千口弟子,即使是壞勾當,祇要能賺錢就行了。
他要他的兄弟們和其眷屬皆能過着富裕的生活,畢竟他們窮人出身窮怕了,就算不擇手段,他也一定要做到讓錢財滾滾而來,提供他們最好的物質生活。
四億元--他失不得啊!
若風允帆不把那批貨還他,他就……他真的狠得下心殺她嗎?
哦!該死!該死!
他到底是怎麼了?竟讓她縈繞在心頭,久久無法揮去。
難道,上天註定了他要弱敗嗎?
不不!,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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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怎麼啦?瞧妳一整天都沒精神的樣子。」邱玉宛湊近安楚楚身旁問道。
她搖搖頭,懶懶地回道:「沒什麼。」
「喂,這兩天好象都沒聽見吳教授找妳了,怎麼?談和啦?」
安楚楚臉上起了微樣的變化,繼而聳聳肩。「誰曉得他?搞不好他心情好,準備放我一馬;或者他認為我沒救了,所以理都不想理我了。」
邱玉宛給了她一個大白眼。
「他不會這麼做的。」邱玉宛指的是後者。
安楚楚又聳聳肩。
「管他的!」
「喂,妳這是在和妳的大好前途作對喲!」
「現在我家是禍不單行,誰還想得到什麼前途呀?我爸爸從小就告訴我們七姊妹一定要團結,因為『七仙女』少了任何一個就不叫『七仙女』了,而此時此刻,菲菲姊都還生死未卜,我哪管得着什麼前途?」安楚楚把近日來的擔憂,全一股腦地發泄出來。
「瞧,我就知道妳有事!快告訴我妳家又發生什麼事了?」邱玉宛關心地問道。
安楚楚深深嘆了一口氣。
「還不都因為我那二姊夫嗎?對!從一開始就是他在惹禍,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我們家,擾亂了我家原本平靜的一切!」她咬牙切齒地說。
邱玉宛聽得一頭霧水。
「妳二姊夫怎麼啦?他跟妳菲菲姊又有什麼牽連?難道……」她說不下去了,因為,在她腦中已有一幅亂倫的聯想圖跳出。
「別那一臉震驚又曖味的表情,事情不是妳想的那樣!」安楚楚斥道。
「不然到底是怎樣?」邱玉宛板起她一本正經的臉,不耐煩地問。
「我跟妳說過了嘛!我二姊夫是黑社會的,他跟人家結了仇,結果仇家在他們結婚那天找上門來,莫名其妙就擄走了我菲菲姊,說要一批什麼貨去交換。妳說嘛,這不就是他們男人間的問題,為何牽扯到不相干的我們眾姊妹身上呢?」安楚楚語氣中凈是不服氣,也省略了「那批貨」其實是毒品的事實。
邱玉宛仍是一臉誇張至極的神情,最後她評論道:「妳家大概長了不少『黴菌』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安楚楚附和着點頭。
「那現在打算怎麼辦?」
安楚楚雙手一攤,無奈道:「不知道。我二姊夫說他會解決,所以我們祇好期盼他能平安地把我菲菲姊帶回來了。」
邱玉宛點點頭,沒再接腔。
「對了,等會我要先走。」安楚楚說。
「妳又要逃課啦?」邱玉宛誇張地瞪大了眼。
「沒有啦!下堂課不是我選修的科目,我去幹嘛?」她回瞪了邱玉范一眼。「我要先回家看看有沒有什麼消息。」
「喔,好吧!那妳自個兒小心點。」
「知道了。」安楚楚朝她揮揮手,應了一聲。
安楚楚才剛要踏出校門口,便看見身旁有輛奔馳轎車,和那個風允帆的跟班--申至桐,手上正叼着根煙,自以為很帥氣地斜倚在車旁。
看見她走來,他揚起手向她打了個招呼。
安楚楚移近他,兇巴巴地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申至桐無辜地聳聳肩。「還不是怕妳有危險,所以妳二姊和妳二姊夫派我來接妳。」一臉不得不來的表情。
「幹嘛?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不會回家呀?」
「有些危險不是因為妳是大人了就能避免掉的,像妳五姊,不也是大人了嗎?妳二姊就是怕妳又被人綁架,所以才叫我來接妳的,懂不懂?不要一看見誰就像只剌蝟一樣張牙舞爪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他不平地抱怨。
「誰曉得像你們這種人,一對人家好時,心中是否隱藏着企圖呀?」安楚楚為自己辯解。
「妳--」他為之氣結。「好!好!不跟妳扯,上車吧,妳二姊在家等妳。我現在就像個超人一樣,又要負責蓓蓓的安全,又要負責妳們的,真不知道允帆是高估了我的能力,還是故意折磨我,居然派這麼大一個苦差事給我!」
「好了啦!我馬上幫你減輕負擔,我自己負責自己的安全,用不着你,你先回去吧!」安楚楚以赦免他的口吻說道。
「妳真是個不知好歹的丫頭!」申至桐啐道:「妳想害死我嗎?」
「喂,你說這是什麼話?我這是在幫你!」安楚楚雙手環胸,一臉的剽悍。
「不必了,求求妳快上車吧!」
突然,申至桐愣了一下!
「喂,後面那個人是妳的男朋友嗎?」
嘿,瞧那人一副惡狠狠地瞪着他的眼神,似乎是誤會了呢!
該不會有什麼好玩的畫面要上場了吧?申至桐有趣地想着。
「誰呀?我沒男--」安楚楚的話,在她轉過身去的同時倏地停住。
該死!怎麼會是他?
「如何?」申至桐挑高眉,一臉曖昧地詢問。
「他才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教授。」安楚楚低聲回答:「他平常最喜歡找我麻煩了。」
「哦?是嗎?看不出他是那種人呢!要不要我替妳去修理他?」申至桐話甫說完,便作勢要朝吳錫陽走去。
安楚楚緊張地連忙以自己的身子擋住他。
「不行啦!你想害死我啊?」她低吼。
「他真的不是妳男朋友?」申至桐不怎麼相信地又問了一次。
「當然呀!我又不搞『師生戀』!」
「可是……他正用一種嫉妒的眼神瞪着我!怎麼辦?」申至桐裝出一副委屈的口吻。
「嫉妒?怎麼會?」
安楚楚困惑地回頭看向吳錫陽,四目一交接--不得了了!
老天!他似乎很生氣!完蛋了,她又哪裏得罪他了?這下子慘了!她的期末成績堪慮呀!
安楚楚又憂、又怕地趕忙躲進申至恫的臂膀中,搖晃他的手說道:「喂,我們快走吧!」
「妳不過去打個招呼?好歹他也是妳的教授,要懂得聳師重道,尤其是女孩子,快過去!」申至桐抽出自己的手,故意朝安楚楚說道。
「不要!」安楚楚不依。
「那我就告訴妳二姊,說妳不懂得禮貌,妳二姊一定很傷心。」
「你--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呀?」
「我沒有,不過妳這種行為,卻祇有三歲小孩才會有的。」申至桐板着面孔,其實他內心裏正暗暗地偷笑呢!
安楚楚扁扁嘴,不甘心地道:「好吧!過去打招呼就過去打招呼!」
語畢,她跺着腳走到吳錫陽面前,心裏還邊想着:真該死!校園這麼大,學校里這麼多人,好死不死的,怎麼就在這個地方被他遇到呢?難道「霉神」最近真的都寸步不離地跟着他們安家?
「教授。」安楚楚叫了一聲。
「要回家了?」吳錫陽緊緊地盯着她,
「嗯。」
「他是誰?」吳錫陽有些不是滋味地問,雖然他並不明白這種異樣的感覺到底從何而來。
「保鏢。」她簡單地回答。
「保鏢?」吳錫陽有些詫異地問:「妳為何會需要保鏢?」
「這是我的私事,教授,相信我沒必要向你報告那麼多吧?」她垂着頭說,目的是不想看見他生氣或可能難堪的表情。
吳錫陽點點頭。
「說的也是,那妳回去吧!」
安楚楚發現他的語調變了;看着地上的腳離開后,她才敢抬起頭來。
凝望着他的背影,她似乎有絲落寞……
安楚楚迷惑地甩甩頭,理不清她腦中那股自己從來沒有過的怪異思緒。
「怎麼啦?像只無助的小白兔。」申至桐掐掐她的臉關心道。
「我?」安楚楚震驚,彷佛被揭穿了什麼似的感覺,但她仍不明白那是什麼。
申至桐抿唇一笑。
「小丫頭,別想那麼多,慢慢來!」他為她打開車門。「上車吧!我們回家!」
安楚楚無言地坐入車中,皺着一張小臉,努力地想把她紊亂的思緒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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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姊,菲菲姊有消息嗎?她好不好?」來到風允帆的家,安楚楚一見着安蓓蓓連忙問道。
「放心,根據允帆派去的人回報,菲菲沒被虐待,也沒被他們怎麼樣。」安蓓蓓安慰她。
「不把那些毒品還給他們,那姊夫打算怎麼救菲菲姊?」
「後天晚上,他們會去把菲菲救回來,這件事情很秘密,不能透露半點風聲,回家后妳先別告訴爸媽和姊妹們,人先救出來再說,知道嗎?」安蓓蓓一臉謹慎的樣子。
「知道。」安楚楚望了望四周。「姊夫呢?」
「他去安排救菲菲的事情。」安蓓蓓回答,目光卻放在安楚楚的臉上巡視許久。
「楚楚。」
「嗯?」
「妳有什麼心事嗎?」
安楚楚一怔,有些不自然地笑笑。
「沒有呀!」
「別瞞二姊了,從小到大妳就最黏我,懂事以後,我們不論有什麼事都會彼此傾訴,不要因為我結了婚,就把距離拉大了。」安蓓蓓語重心長地道。
「二姊……我……」安楚楚遲疑了會,最後決定把對吳錫陽那分既模糊、又令人不知所措的莫名情緒告訴安蓓蓓。
安蓓蓓聽完,沉默了半晌,才問道:「在妳心裏,對他真正的感覺是如何?」
「我不知道。」安楚楚回答得可憐兮兮。
「有沒有一絲絲的好感?」
「我……說完全沒有是騙人的,不過,那是在那個意外的吻之後才莫名其妙地產生的。」安楚楚老實地講。
「那麼憑妳女性的直覺,妳感受得到他對妳是否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的感情?」
安楚楚甩甩頭回道:「我不知道。」
「傻楚楚!連自己的感情都不了解的話,那可就麻煩了喲!」安蓓蓓微笑着輕斥道:「別把自己的心給蒙蔽了,先不論道德,首先,妳得先撇開妳和他的師生關係,然後,妳再認真地問自己對他有什麼感覺?如果是好的,就表白出來;若無意,那就坦坦蕩蕩的,別給人誤解的機會。照妳描述,他算得上是個年輕有為的男子漢,如果是個好對象,就別輕易放手,二姊這麼說,妳能明白嗎?」
「嗯。」
「那麼,我叫至桐送妳回家,妳自己一個人好好地想清楚,如何?」
安楚楚點點頭。
「對了,二姊,寶寶好嗎?」她伸手摸摸安蓓蓓的腹部。
「應該挺好的,我能感覺得到他的成長。」安蓓蓓臉上散發著一股母愛的光輝。
「是嗎?我得回去告訴大家,他們一定很高興!」安楚楚笑着說:「妳好幾天沒回去,媽媽正叨念着呢!」
「沒辦法,允帆這幾天忙着計劃要救菲菲的事,我不想讓他操心,所以就盡量別出門。」安蓓蓓的話聽起來似乎有些無奈,但事實上,她的表情卻滿是幸福。
「二姊,妳真是個賢妻良母!風允帆娶到妳,不知道是他燒了幾輩子的好香喲!」安楚楚嘖嘖出聲,擠眉弄眼地說。
她心中的一塊重石放下,人不但輕鬆,也回復調皮起來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安蓓蓓附和道。
她們姊妹倆隨即開心地笑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