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言德集團美國總公司大樓,總裁辦公室——
背對着緊閉的門口,言承揚一身西裝筆挺,隨意的倚坐在辦公桌上。昨夜,他又夢見那盪着鞦韆的女子,雖然夢裏的她容顏模糊,但是他卻可以感受到她飛揚愉悅的心情,因為她的出現,他昨夜睡得極好。
他從小便喜歡跟着父親四處去拜訪與言德有事業合作的商家,記得有一次和父親去做拜訪時,他在一處空地看見一位嬌小甜美的女孩和玩伴在盪鞦韆,她燦爛的笑容深深的吸引住他的目光,使他不自覺的駐足,看着她,他感受到陽光灑在自己身上,但因後來他家遭巨變,等他再回空地時,鞦韆依舊在,但人已奮然,如今,不知她身在何處,不知她叫什麼名字。
突然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回過神來的言承揚收起幸福的冥想,動作迅速的坐人位子中,低垂眼瞼掩飾來不及隱去的情緒。
門倏地被撞開,特助車石允衝進辦公室,“承揚,到台灣的班機已經訂好。”
“謝謝,”言承場從滿桌的文件中抬頭,“還有,車特助,你何時才學會敲門?”他擔心這扇重新打造的雕花隔音木門可能撐不了幾天。
車石允停下腳步認真的想,“老大,這可能很難。”
言承揚挑眉,停下手邊動作,好整以暇的看着這個好友兼特助。
“別這樣盯着我。”車石允連忙擺手,“我盡量逼迫自己要記得敲門。”每次只要看到承揚這樣的表情,他就不由得心裏發麻,生怕他一時興起,將他派至中南美洲去視察業務。
言承揚深知好友的習性,要他學會敲門簡直比摘星還難,不再理會他,他繼續審閱桌上新併購的電視台資料文件。
“承揚,你這次根本不需要親自到台灣去,派個人去管理就可以了。”李石允不明白他為何那麼堅持親自前往台灣,不過就是一間還稱得上規模的媒體公司罷了。
“為了讓言德集團更有勢力,踏足媒體版圖是遲早的事,趁這次機會,我得親自去好好整頓這家公司,讓它有個完整的目標,將來對我們言德集團將是如虎添翼。”雙手合十交握,將身體後仰倚在椅背上,“我可不希望買下的公司只是好看的空殼子,言德不需要那種虛華的門面。”
英挺的雙眉,性感的唇形,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上天精心雕刻有型的臉,這是言承揚讓許多女人愛戀的主因,繼之是他令人稱羨的背景,更是把他的身份地位推向金字塔的最頂端。
但是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時而泛着寒意,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時而熱切深情,似乎在渴求着一絲溫暖,當然絕大多數他還是冷淡得叫人不敢親近,甚至是退避三舍。
“喂,老大,併購案都是經過部門同仁細心挑選、規劃的,何況你合約都簽定了,怎麼還會質疑它是不是個空殼子?”車石允不懂言承揚的思考邏輯。
“石允,我當然相信你所領導的團隊,但是,為了讓這個媒體事業能完全產生助益,我必須親自過去整頓,然後建立一套完整的制度,讓可信任的人去代為管理。我不是信不過自己工作夥伴的判斷力,而是信不過台灣那裏的主管,那群傢伙老是陽奉陰違,我若不去立下威信,難道叫我們言德集團白花這筆錢?”言承揚食指抵在下顎,唇邊有抹邪魁的笑。
“這只是我們進攻台灣的第一步,我更要步步為營,讓他們不敢小覷言德集團的實力。”那抹笑來得快去得也快,彷彿從不曾在他俊美的臉上駐足過。
“聽你這麼說,也不無道理啦!”車石允頻頻點頭稱是,對他在事業上的野心司空見慣。
“石允,我到台灣去的這段時間,總公司這邊你全權處理,有什麼事記得保持聯絡就可以。”
聞言,車石允眼睛霎時瞪得如牛眼,嘴巴像廟寺門上的銅環那麼圓,“不會吧?你這次不帶我一起去?我是你的特助兼機要秘書人了飛!”他實在不敢相信他聽見的話。
“我會不清楚你是想乘機去逍遙嗎?”言承揚面無表情的看着好友。
車石允這才意識到自己打錯如意算盤,“大哥,求求你帶我一起去吧!在你身邊賣命這麼多年,我連假都沒休幾口,這次帶我一起到台灣看看,這一路上我也可以幫你分憂解勞!”他嘰里唄啦的站在總裁辦公桌前,低聲下氣的哀求着主掌他生殺大權的主子。
“你不能把我一個人留在美國,你前腳一走,難保你那些營營燕燕不會一個個把我生吞活剝果腹去!還有你們家那個威嚴如化石的老太爺,你不能那麼殘忍,好歹我們兄弟一場……”
車石允誇張的訴說他的苦處,為的就是希望言承揚能讓他一同前往台灣,可他這傢伙卻遲遲不肯開口允諾,故意低頭假裝批閱文件,但嘴邊忍俊的笑卻怎麼也藏不住。
還不都是言承揚種下的惡果,他大爺一個不高興下令“拒見”,他就得站在門外擋人,害得那些女人老是揚言要宰了他祭天。
許久,言承揚從文件中再次抬頭,“你不是連機票都訂了,還求我幹啥?”
聽他這麼一說,車石允總算鬆開眉頭,舒坦的一笑,“老大,別老是這樣嚇我,明知道我最害怕你那群鳥駕燕燕,還這樣捉弄我。”抬起手背,連忙擦拭額上的冷汗。
車石允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言承揚身邊那群女人,光是臉上的粉刮下來,粉刷整棟言德大樓都綽綽有餘,掉的眼淚挖十座奧運泳池都不夠裝,妝點門面的金錢都可以養整個非洲的難民了!
“少步唆,我可不是花錢請你來閑磕牙的,吩咐各部門的主管定期把資料傳到台灣,其他的事情老太爺會處理。”
知道不再是開玩笑的時間,車石允應道:“是,總裁。”
美國郊區的言德山莊雕花大門前停了一輛高級房車等候進人,當車子停在中庭花園口轉車道時,司機快速的打開車門,恭敬的等候主人下車。
言承楊將公事包交給迎上前的管家常媽。
“少爺,您回來了。”常媽亦步亦趨的跟着他進大廳。
來到自己的房間后,他問:“常媽,老太爺呢?”
“在書房。”放下手中的公事包,常媽準備伺候他更衣。
“先下去吧!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言承揚揮手示意她退下。
“老太爺交代,更完衣后,讓少爺去書房見他。”
“我知道。”
常媽退出后,偌大的房間只剩言承揚一人,熟練的脫下束縛的西裝、襯衫,換上家居休閑服,轉身到書房。
走過一整排的樟木地板,兩旁林立着數座雕工精細的木架,上頭皆擺着價值不菲的古董花瓶。
來到書房前,他曲起食指在們上輕敲,“爺爺,是我,承揚。”
“進來吧。”威嚴、低沉的嗓音由雕花木們內傳出。
言承揚旋開門把走進書房,見檜木桌前的老人緩緩鬧上手中原文書籍。
“坐啊!”
“是,爺爺。”
“我聽說你後天要到台灣?”
“是的,過去規劃新的媒體版圖,這對我們言德集團而言是新的領域,所以必須趕緊完成工作。”言承揚對言老太爺說明。
“爺爺相信你的判斷。”言老太爺端起桌上的茶杯,暖飲一口烏龍茶。“你沒忘記你爸爸生前給你定下的婚約吧?”
“我沒忘。”那是一場政策聯姻,言承揚臉上未透露出一絲不悅。
“杜家那丫頭已經大學畢業了,你們也該儘快完婚,我想,就趁你這趟到台灣去,請她來美國吧!”
“我知道。”
言老太爺點點頭,“去休息吧!”
網上書房的門,言承揚重重的嘆口氣,又是這樣無法推卻的安排,有時他不免懷疑自己究竟比別人幸運在哪裏?除了生活物質不虞匾乏,他根本不是個自由之身。
龐大的家族企業要他一肩扛起,婚姻也是既定的安排,他覺得自已根本不是個人,而是言德集團的起重機,靠着他的肩膀,努力撐起言德偌大的產業版圖。其實他很想拋下一切,放縱自己尋求心目中的伴侶,但是他不行,因為他是言承揚。
多年來不斷出現在他夢中的盪鞦韆女孩,不知道是在世界的哪一角落等待着他,雖然他有眾多的資源可以運用,但是要找一個久未聯絡,且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就像大海撈針一樣困難。
更何況他也不能這麼做,因他從來都沒有拒絕的權利,他是言承揚,是言德集團第三代的繼承人,為了不讓爺爺、父親的心血毀於一旦,他只有咬牙苦撐,將自己的靈魂、肉體賣給言德集團。
夢裏那個盪鞦韆的女孩永遠只會在他心中存活着。
“耀群,還沒睡啊?”室友杜雅穗從外頭回來。
耀群原本是坐在書桌前念書,但腦子卻不知怎麼的想起孩提往事,一聽叫喚,她立即回神,“還沒。”
“念書不專心,該不會是在想誰吧?”雅穗椰榆的笑着,冰涼的手惡作劇的碰觸她。今天的Party很熱鬧,她玩得很高興。
“你的手好冰!冷死我了。”拍開室友頑皮的手,耀群低頭繼續先前中斷的閱讀。
雅穗似乎還想閑聊,於是拉過椅子坐到她身邊,“喂,你真的不考慮繼續念研究所嗎?你的成績那麼優秀,不繼續念真是可惜。”
“有啥可惜的,比起念書,我更想趕快有一份工作。”耀群並不在乎。
“耀群,我爸說他願意資助你繼續深造,不過,別忘了把你的未來賣給我,你進公司幫我吧!”雅穗熱絡的建議。
“大小姐,你還不死心啊?”她空出一隻手拉開雅穗捉弄的冰手,順手扯扯她的耳朵做為報復。
“當然不死心,你可是超棒的人才,最好我能把你招為己用,免得你將來投效死對頭,我還得來傷腦筋。”雅穗皺眉說。
“別逗我了,我還得準備畢業考呢!”
‘書獃子!”她揮揮手表示懶得再談。
她們兩人是大商學院的系花,據群貌美出眾、功課頂尖,除了本科系的學分之外,她還輔修新聞系,獎助學金年年人口袋,讓大家崇拜得很。
她各方面都很突出,惟獨家世背景不如人,父母因為兄長早逝,雙雙因傷心而抑鬱離世,家庭狀況貧乏得難以想像,若不是靠着獎助學金,她根本無法就學。
至於雅德則美艷活潑,不過她雄厚的身家背景更讓許多人望塵莫及,男同學們雖也想少奮鬥三十年的際遇,但也僅止於想想罷了,因為她的脾氣可不是好惹的。
有時耀群不免嘲笑起自己,她和雅德兩人分明是天壤之別,卻成為閨中密友。
“耀群,繫上的謝師宴你去不去?”雅德拉開衣櫃,一邊換着衣服一邊嚷嚷。
“會吧!錢都交了,我再不去可能會被大卸八塊。”想她為了功課、賺錢,繫上的活動幾乎不曾參加過幾回,如果連謝師宴都不出席,她實在對主辦的同學不好交代。
“知道就好,因為第一個拆了你骨頭的人一定是我。”雅穗得意的笑着,持着衣服進浴室。
“是,姑奶奶的功夫媲美玉嬌龍叫人畏懼,我還是乖點好。”
水聲稀里嘩啦的,但仍無法淹沒兩人閑聊的興緻,“對了,畢業后你還會繼續住這兒吧?”浴室傳來雅趣的聲音。
“你都要搬回家了,我還能繼續住這兒嗎?”一邊準備畢業考,還要一心二用的跟她聊天,這功力是這四年讓雅租給磨出來的。
“有沒有興趣,這小套房半價賣給你?”雅穗提議。
“半價?”耀群直覺她是鬧着玩的。這雖只是小套房,但是地點佳、地價貴,而且還是名家設計的高級宅第,怎麼可能只半價就要賣給她?
“喂,你當我晃點你啊?”雅穗從浴室走出來,一邊擦着頭髮,一邊嘟嘴繼續說。
“晃點是無所謂啦!但是你是吃錯藥了吧?你將來可是要掌管你家的公司,凡事得更精打細算些。”耀群難得消遣她。
“我從來不覺得我適合從商,要是當敗家女會更適合,我喜歡揮霍的生活。”雅穗毫不在意的拿自己當作笑話講。
杜雅穗是天之驕女,習慣奢華的生活,習慣別人當她是千金小姐的伺候着,也習慣大家的虛情假意,更習慣大家質疑她和耀群的友情,因為她有時都懷疑自己怎麼會跟耀群這樣的人深交,當然這全都是拜耀群和善的性子所賜,因為她會縱容她千金小姐的脾氣,滿足她潛藏的保護欲,卻不覬覦她的一切。
有時她不免懷疑,耀群到底有沒有愛很嗅痴?有沒有一點野心?也許有吧!不過對象可能是書本。
“杜爸爸聽了一定會昏倒。”耀群淺笑。
“他?他早百毒不侵了。”擦乾頭髮,她開始在臉上塗抹保養品。
“雅雅,你今天還沒按摩幄!”耀群提醒她。
雅穗堅信——役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每天繁瑣的保養功夫雖耗去大半時間,但她仍不懈怠,只不過偶爾會抱怨身為女人的辛苦。
“真羨慕你,不用這麼辛苦保養還是美得讓人留口水,難怪那些蒼蠅怎麼趕都趕不走。”雅穗皺眉看着自己面前的瓶瓶罐罐。
“古人說‘女為悅己者容’,偏偏我這皮膚無法承受悅己者容的後果,你說我慘不慘?”耀群垂首、抬手假裝拭淚,為自己易過敏的皮膚而傷心着。
“少來,又敷衍我。”雅穗輕斥。
“講真話還被說敷衍,算了,我還是節省力氣努力用功吧!”耀群旋過椅子,重新面對桌上的筆記。
“張耀群,你又拿喬,明知道我不說話就渾身不對勁,竟敢故意不理我。”雅德故作委屈的脫了她一眼,接着走到她身後圈住她的脖子逼她就範。
“啊——小姐,你謀殺室友啊!!把我勒斃了明天
怎麼考試?”幸好已經複習得差不多了,否則雅趣玩心
一起絕不會善罷甘休,耀群有自知之明的放棄書桌前的課本,躺到床上陪她閑聊。
“喂,我剛才是說真的,這房子半價賣你。”雅穗舊事重提,“反正我爸準備把公司交給我哥后就到加拿大養老,我搬回去后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而你與其要把房租交給別人,還不如拿來買一間屬於自己的窩。”
“這我知道,問題是我還沒開始工作,哪來的錢跟你買房子?我知道你的好意。”耀群看着好友。
“哎呀,現在賣方是自己人,又不是非得你馬上拿錢給我,當然是等你有固定的薪水再收錢啊!更何況你繼續住在這裏,以後我跟我老哥吵架還可以到你這裏投宿呢!狡兔三窟,這樣多好。”雅穗預設將來可能的情形。“一句話,你喜不喜歡這裏?”
“喜歡啊!”
“喜歡就好辦了。”她隨手拿起桌上的計算機按着按鍵,“你已經交了四年的房租,咱們自己人再打個折扣,林林總總算起來,你再給我一百萬就行了,這筆錢你自己換算成房租,固定匯給我就好了。”雅穗亮亮計算機上的數字,露出滿意的笑容,她喜歡這種成就感,施予的成就感。
耀群卻直皺眉,“小姐,剛剛不是說半價,怎麼現在只要一百萬?這房子的價值怎麼算都逼近六百萬,半價也要三百萬。”
雅穗沒好氣的瞪着死板的她,“喂,你很煩目!說一百萬就一百萬,況且之前你幫我操盤的幾支股票賺的也不只這些。放心,我不是那種會讓自己吃虧的女人,就當作你操盤賺的傭金吧!就這麼說走,明天我讓律師把手續辦好,記得榮升有殼一族,考完試要請客。”她抬頭看看牆上的時鐘,“我的美容覺時間到,話題就此打住。”她不甚優雅的將身體橫陳在床上,被子一蒙便不再開口。
耀群看着好友卻不知說什麼好,她實在欠她太多。
當初雅穗以她很對她的眼為由邀她同住,心想兩人有伴相互照顧,順便分攤房租,誰知道竟會是這等高級的房子,後來房租也只是象徵性的付個水電費而已,金錢方面都是雅德在關照她。
她沒想到,她這樣一個孤女會有如此幸運的人生。
雅穗又出去參加派對.家裏只有耀群一人。
看着電腦人力銀行的職缺,耀群暗自思量着未來該走的路,從商的話,她並沒有像那些二世祖有數不清的家族企業等着她去管理,毫無背景的她最好的結果頂多就是薪水比一般上班族優握一些罷了,但是若要達到名利雙收的金字塔頂端,她勢必還得付出更多心力才是。
跳出眼前的網頁,再次搜尋其他領域的職務,耀群霎時心中有個念頭,絕大多數的上流人士一旦在原來涉足的領域有一定的成就之後,就會轉而經營其他類型的公司,這也算是一種轉投資,記得雅穗提過她哥哥的願望是經營媒體。
願望?看來很難實現,以他們杜家熱中商場更勝於媒體圈的情形看來,那還真是名副其實的“願望”。
滑鼠選擇廣電業進入該網頁,眼睛仔細看着相關的工作。
以她在新聞系的學習,如果她搶先投注心力在媒體上,她是不是就有更多的資源成功?然後再將所得分散投資,那不就等於有機會跨足兩個領域?
一直以為新聞記者就像只FBI,對於抬面下的秘密層層抽絲剝繭,再揭發出來,如果她也有這份能耐,是不是也有機會找出當年哥哥的死因?
想想這似乎是個不錯的辦法,一旦她有了可以運用的資源,那或許會有機會清楚的知道當初哥哥的事業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進而真正的找到加害者,這樣豈不兩全並一美!
這可是她努力多年來的惟一信念,想她原本和樂融融的家庭卻因為哥哥死去全都灰飛湮滅,父母親更相繼離她而去,這些年她孤孤單單的就是要撐到這一刻。
低頭看着被她護貝壓在桌墊下的遺書,她時時用來批判自己,她有信心一定可以完成家人所託。
此時她眼神所散發出的不再是單純學生的目光,而是野心勃勃的侵略者,她將要用她畢身所有的心力為這目標努力。
“就這個。”連按數下滑鼠按鍵,耀群利用網路寄出履歷表到各電視台的新聞部。
關上電腦,她躺在床上貪得這短暫的休想。
躺着躺着,她竟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覺。
“耀群,我的心肝寶貝……”凄槍的聲音竄入她的耳朵。
“媽媽——”蒙肪間,她彷彿看見自己思念多年的母親,她不禁硬咽的喚着母親。
“你是媽媽的掌上明珠,你要好好的活下去,為哥哥、媽媽、爸爸好好的活下去。”母親模糊的身影透着光,傳遞着訊息。
“媽,我好想你!”朝着母親聲音的那方瘋狂的奔去,但是不管她再怎麼大聲喊叫,那模糊的身影卻始終不停留,漸漸的在天際消失不見。
“媽,媽——”耀群大聲的喊叫,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夢境中。
起身呆坐在床上,食指撫去眼角的淚珠,腦海中始終想着母親未亡前時常對她說的話,、如夢境中的交代。
老實說,她好累,一個人生活好孤獨、好寂寞,沒有親人和她分享喜怒哀樂,得獎的喜悅無處說;失敗的沮喪無處訴,有多久的時間,她幾乎以為自己是一個不會說話的人,直到遇到雅回可,她才感到自己會說話。
“媽媽……”她低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