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玫瑰山莊。

喬冥正、喬冥威、喬冥皇三兄弟正在餐桌上，熱烈地討論今早報上踢爆的，國內一家知名的科技公司負責人，涉嫌掏空資金捲款潛逃的頭條新聞。

相較於三兄弟的熱絡，坐在喬冥正身旁的黃小芸就顯得安靜得多。

就在黃小芸第三次打哈欠時，喬冥正終於停止跟弟弟們的討論，他轉過頭對着妻子輕聲說話

「芸，妳如果累了，就再回去睡一下。」他溫柔地微笑。

在經過一整晚的激情恩愛之情，剛剛下樓之前，他又忍不住再一次跟她猛烈歡愛，直到她虛軟求饒。他真的累壞她了。

看她一片吐司吃了快半小時還沒吃完一半，一臉想睡猛打哈欠的模樣，讓他看了又心疼又好笑。

黃小芸聽見冥正的建議，倏地清醒過來，她放下手中捏了快半小時的吐司，一臉固執、使命感十足地說著︰

「不行！前天爸媽他們去美國前，我就已經答應媽，這幾天我一定會當個稱職的女主人。女主人就是要出席吃早餐，然後很有精神地送老公出門上班。」

黃小芸重重點點頭，企圖表達出她堅決的態度。她都是看婆婆這樣做的，她身為「大媳婦」，自然要做得更好，做好榜樣。

「嘖！哇哈哈哈——豬，妳明明就一副愛睏愛睏的模樣，幹嘛還硬ㄍㄧㄥ？」最愛跟小芸鬥嘴的喬冥皇噗哧一聲，一臉不屑地想拆她台。

「豬！那你不會吃快一點，趕快滾去上班嚄？這樣我就不用ㄍㄧㄥ啦！」黃小芸瞪了他一眼，咬牙回罵。

「唉呦——越來越有『小』大嫂的架式啰！會訓小叔啰！」喬冥皇一臉故作吃驚，語氣酸溜溜地譏諷。

黃小芸的一片好意被這臭冥皇笑得一文不值，她頓時一肚子火，抿着嘴瞪着笑得很白痴的喬冥皇，冷哼一聲。

「嗯哼，你最好是牙齒已經編好號啰！」

話一出，果然成功地堵住了喬冥皇的大嘴。

喬冥皇驚覺自己又惹火了這個脾氣不太好，又愛計較愛記仇的小大嫂，立刻往喬冥正跟喬冥威發射尋求協助的眼神。

怎料，大哥愛老婆如命，根本救不了他。而二哥冥威則一副不想蹚渾水樣，給了他一個「個人造孽個人擔」的惋惜表情，拒絕幫他。

喬冥皇又看了一眼仍瞪着他的小芸，自知理虧地摸摸鼻子，咕噥了一句沒人聽得懂的話。

「誰牙齒怎麼了？」

一個飽含疲倦卻又困惑的聲音，突然從餐廳入口處傳來。

全副武裝、防彈衣搭配手搶，一身女警制服的徐曉閔，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玫瑰山莊。一走進餐廳，她就聽見小芸說什麼牙齒的問題。

「閔？」喬冥威一看見老婆一副快累垮的模樣，一臉不贊同又心疼地站起身。

徐曉閔一看見高大魁梧的丈夫朝她走來，她也懶得多走一步路，直接站在原地，一等冥威接近她，她便張開雙手，整個人窩進丈夫溫暖安全的懷裏吸取他的力量，完全一掃工作時衝鋒陷陣的狠樣，此刻的她只是一個跟丈夫撒嬌的小女人。

喬冥威將她擁進懷中，大手將蓋住她額頭的髮絲撥開，不舍的開口︰「妳怎麼老是把自己累成這樣？」

她自從升上二線二星之後，工作量更加繁重，偏偏她又是個正義感與責任感十足的人，常常一有狀況，她這做長官的就先沖第一，幾乎每天都是二十四小時在待命。

「沒辦法，最近抓的那隻『兔子』太狡猾了，上頭又有破案壓力。」她最喜歡在一天忙碌之後窩在他懷裏，他的肩膀讓她有種被呵護的安全感。

「嘿嘿——我想說我已經兩天沒看到你了，剛剛一路飆回來果然值得。」

「閔，妳飈車回來？打個電話給我，我去接妳就好了，為何要做這麼危險的事？」喬冥威皺着眉頭，不贊同地斥責她不顧自身安全。

「吼——討厭耶你！我還不是想快一點看到你，你還罵我！」曉閔也跟着蹙起眉頭，又是委屈又是不悅地抱怨。

「嘿咩——冥威，你很不懂女人心吶！」黃小芸在一旁幫腔。

她就是不懂，這些男人為何老是猜不懂她們小女人的心理。

曉閔得到助力，高興地咧嘴微笑；冥威則一臉不認同的皺緊眉頭，但一看見老婆那可愛的笑容，他又不忍潑她冷水，只好沒轍的低下頭，在她彎起的唇上重重一吻，想傳達他的心意給她。

「凡事小心一點，好嗎？妳知道我會擔心的。」冥威在她耳畔輕聲說出擔心。

她點點頭，然後伸手推着冥威壯碩的身軀，又羞又窘地笑着說︰

「好啦！你是不是應該快點去上班了？」

聽了她這句話，回答她的卻是此刻孤單一人的喬冥皇。

「對！大哥、二哥，我先去公司了，早一點把工作做完，就可以早一點回來陪筱妍。」

他現在是「吃素」期，因為筱妍才剛剛做完月子，他不敢讓她太過勞累。不過，這卻苦了他，讓他頻頻以沖冷水澡度過漫漫長夜。所以他現在很怕碰見太過親密的畫面，一來怕自己失控想吃了美麗嬌妻，二來則是怕他酸葡萄心理會忍不住抓狂，把氣發泄到旁人身上。

唉……講起來他才是正港哀怨第一人。

「對了，冥皇，小寶寶好嗎？」就在喬冥皇經過徐曉閔身邊時，曉閔突然攔下他，關心地問了他剛剛誕生的小寶寶狀況。那小寶寶真是可愛！

「很好，精力旺盛得不得了，昨晚就吵了一夜，害筱妍累到天亮才睡。」他很心疼地說著。

這一個月看婆為了小孩子半夜哭鬧都不能好好睡一覺，讓他又心疼又感激，心中頗多感觸。

「哦——那我等一下睡飽了再去看看她。」

「嗯，幫我多陪陪她。」喬冥皇笑着說，然後就先行離開去公司。

「好了，我也該去上班了。」喬冥正跟着站起身。

黃小芸跳起來，跟着他走出餐廳，留下冥威夫妻倆。

「威，我先去睡啰！你開車要小心一點。」曉閔叮嚀丈夫。

「嗯，等一下。」

就在曉閔轉身那一刻，冥威將她拉回懷中，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熱切思念的吻已經覆蓋在她唇上。這個吻來得又急切又猛烈，迅速將他們之間的熱情點燃。

喬冥威最後靠着意志力結束了這個深切的擁吻，曉閔在他懷中嬌喘連連，他呵呵一笑，湊近她耳畔低語。

「等我回來，嗯？」

「嗯！」她全身燥熱不已，點點頭應允今晚的熱情邀約。

喬冥威走進客廳時，正巧撞見大哥跟小芸兩人在大門前吻得難分難捨。他微笑搖頭想着，他們三兄弟都同是愛妻如命的男人。

他悄悄地離開，識時務的不去打擾他們夫妻恩愛。

黃小芸在喬冥正的熱情深吻中，迷失了自己的思緒，整個人融化在他的掠奪激吻中。

當他離開她的唇時，她早已嬌喘咻咻，癱軟在他懷中。

許久之後，他感覺到小芸已經漸漸回復平順的呼吸，他略略推開她，好看清她的臉，他關心的低語︰

「妳還好嗎？愛。」

「嗯。」她給了他一個勇敢的微笑。她剛剛還真擔心他們會在客廳，直接上演限制級的激情，還好冥正很有自制力。

冥正愛憐地在她唇上輕輕一吻，然後低聲輕笑。「妳今天要乖乖的，好嗎？別亂跑，我開完會之後打電話給妳。」

「好。」她乖巧地答應。

冥正疼愛地又吻了她一下，然後準備出門上班。

他轉身的那一刻，突然感覺到她的小手拉扯住他的衣角，不讓他離開。他懷疑地回頭，看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芸。」他低聲輕笑。

「ㄟ……冥正，你……嗯……你……」

「什麼事情？快直說，不要吞吞吐吐的。」他認得她此刻的表情，他腦海中的警鈴大響，挑高眉頭，他嘴角的笑容消失。

黃小芸大口深深呼吸，再大口吐氣。然後用壯士斷腕般的語氣一口氣說完︰「冥正，你晚上回來時，可不可以順便買一下驗孕棒？」

喬冥正先是一怔，然後雙手環胸的挑眉看着她。

「妳想幹嘛？」

黃小芸仰起頭，很認真地說出心中的想法。

「我想，我可能懷孕了。」她學他挑高眉毛說著。

他愣了一會，然後大笑出聲。「不可能！」

「為什麼？我們這幾天——」她很不滿他如此肯定的否定態度。

「呵呵……我就是知道。」他們的確是每晚熱情如火，可是他都有做到避孕的措施，他還不想讓她懷有小孩。

「你怎麼能這麼肯定？我們又沒有避孕！」

「誰說我們沒有？」

黃小芸一怔，然後大叫反駁︰「哪有？你又沒有戴保險套！」

喬冥正呵呵大笑，他的小妻子真的很純真。他湊近她耳旁，呢喃的說︰

「避孕有很多種方法，不一定要戴保險套，雖然它是很有效的避孕措施。可是還有一些方法，例如昨晚我們……」

他最後的說詞讓她聽得漲紅了雙頰，這男人竟還有這一招！

她美眸朝他一瞪，然後下一秒她又變成乖順的小女人，雙手握住他的大手，來來回回地晃動着。

她可愛的問着︰「那你什麼時候才要給我生寶寶呢？」

他笑看她一眼，然後低低輕笑，溫柔的說︰「暫時還不行。」

「吼！」她氣得甩掉他的手，雙手扠腰不高興地說著︰

「為何一直不行、不行的？喬泠生雙胞胎時，你說我小孩生小孩，所以不行也就算了。筱妍生Baby時，你又說我還沒畢業，所以不行。那我現在暑修都修完了，只等拿畢業證書而已，這樣也不行？到底想怎樣？」

喬冥正看着老婆氣嘟嘟的小嘴，他彎身，在她嘟起的小嘴上重重一啄，大手撫摸她的粉頰，溫柔的開口︰

「我還不想像冥皇跟丹一樣，必須跟小孩分享妳，我還希望能多過一些只有我們的生活。」

她看了他一眼，眼裏的怒火稍稍退去，唇邊也逐漸漾出笑容，但她還是不想太輕易放過他，於是她警告他︰

「我告訴你，我現在生正好，你一直不給我生小孩，到時候我氣到跑掉了不幫你生，你就知道了！」

喬冥正聽了，根本不把她的威脅放在心上，反而哈哈大笑極有自信的說︰

「我會布下天羅地網，這輩子、下輩子、永生永世，妳根本跑不掉！」

「哼哼哼，喬先生，你可以再驕傲一點，沒關係！」

她聽了心裏又甜又氣的不該拿他怎麼辦。因為他說的是事實，就算他沒布下天羅地網，她想這輩子、下輩子、永生永世，她根本就不想跑掉！

夫妻倆又是一陣親親熱熱、笑笑鬧鬧的，好不容易黃小芸才將丈夫順利送出門，讓他安心去上班賺錢給她花。

黃小芸止不住笑容的從停車場走進客廳，一踏進客廳，她就聽見一個帶着濃濃睡意的嬌柔嗓音跟她說話。

「呼——大哥還真是有自信！」

「對呀！沒看過臉皮比他厚的人。」她一邊往通往二樓的方向走，一邊又好氣又好笑地回應嬌柔嗓音的主人。

「呼——不過，還真沒想到，大哥是這麼火熱的人。」嬌柔嗓音的主人再次開口評論她的觀察。

「嗯——嗯？」

黃小芸終於察覺到一絲絲不對勁，她倏地停下腳步，腦海中思緒翻飛。

現在家裏的人都已經出門工作，不然就是在樓上睡覺補眠了，客廳怎麼還會有人跟她對話？

突然想到現在正值農曆七月，是傳說中的「好兄弟」衝出大門來到人間玩樂放假的時候。

黃小芸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那些看不到的「好兄弟」大爺們，而且她還是個連聽鬼故事都可以嚇到大哭，幾乎尿失禁的卒仔。可是現在……

嗚嗚嗚……她她她她她是不是遇到……嗚……救命哦……她不會這麼衰吧吧吧吧……

黃小芸嚇得腿軟，整個人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只猶疑着該不該回頭看看，看清楚對方是人，還是……

黃小芸吞咽了一口口水，雙手緊緊握拳，牙齒卻很沒膽地一直顫抖，喀哧喀哧的牙齒打架的聲音，在偌大的客廳中回蕩。

就在她已經鼓起全部勇氣要回頭一探究竟時，嬌柔嗓音的主人再次發出打哈欠的聲音。

「呼——啊——嗯——」

黃小芸這次真的嚇得全身都軟了，頭轉動的角度一直固定在十二點五分的位置，再也不敢偏離。現在不只是她的牙齒喀哧喀哧的在打架，就連她全身的骨頭都發出喀喀的聲音了。

「咦——妳一直站在那裏做什麼？怎麼不回頭咧？」嬌柔嗓音的主人不解的開口，這次聲音里的睡意已經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困惑的清脆嗓音。

黃小芸聽了「對方」要她回頭的命令，頭皮頓時發麻，眼角掛着兩顆斗大的珠淚，嘴角抽搐的發出咿咿嗚嗚的哭腔。

黃小芸在心中不斷的祈禱着能出現神跡，祈求她不會被開門出來逛大街的「好兄弟」抓回去做鄰居。

她皮皮挫地慢慢回頭，然後她對上了一對又圓又大的眼睛，那對眼漂浮在沙發椅背上面，眼睛四周則是又長又黑的頭髮，就好像貞子從古井底爬出來的那一幕一樣，讓看見的人停止呼吸，心臟也為之一停。

「哇啊——鬼呀——哇啊——」

黃小芸嚇得跌坐在地板上，一手遮住眼睛，一手在半空中胡亂揮動，大聲哭喊尖叫着。

「喂——妳在鬼吼鬼叫什麼？」

嬌柔嗓音的主人又驚又怒地問着，這次她的聲音已近到在身旁，而且還伸手抓住她的手，強迫她看清楚她的面孔。

黃小芸從眼縫中瞥見了嬌柔嗓音的主人的真實面貌。她吃驚得先是張大嘴，然後當的睜大雙眼，伸手指着眼前的人，結結巴巴、驚訝萬分地大叫一聲︰

「妳妳妳妳妳妳——喬、喬泠？」

「別妳了啦！妳怎麼連我的聲音都認不清楚，一副遇到鬼樣！」喬泠受不了的白了她一眼。

黃小芸瞄了她一眼，嘴角有些抽筋的低聲咕噥了一句︰「呵，妳才知。」

然後一手撐住自己站起身，她隨手抹去臉上的兩行清淚，這才一臉不解的問她︰

「嗯，喬泠，啊妳怎麼在這裏？」

喬泠按壓了下有些疼痛的太陽穴，美眸一瞟，沒好氣地說著︰

「搭飛機回來的呀！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喂——我不是問妳這個啦！爸媽他們不是去紐約找妳了嗎？那妳怎麼會在這裏？」黃小芸一副她怎麼笨笨的可憐表情，捺着性子解釋。

「我知道呀！所以我才回來的。」喬泠走回剛剛睡的沙發上。

黃小芸跟在她後頭，發現沙發上她的行李只是一個小提袋而已，她腦中的問號越來越多，完全聽不懂喬泠的話。她跟着她坐下來，皺緊眉頭。

「妳什麼時候回來的？」

「天快亮時。」喬泠打了個哈欠，然後突然星眸一亮，一臉賊兮兮的對着黃小芸取笑的說︰

「大哥讓妳很『性』福哦！要出門了還吻得咿咿啊啊、難分難捨的。就連二哥要出門，你們都還分不開。」

黃小芸轟地全身漲紅，又羞又窘的迴避喬泠的取笑眼神。

「哼！講這樣？妳自己跟丹還不是一樣！」

要說誰親熱得連外人看了都會臉紅尷尬，就屬丹跟喬泠這對了。這對愛情鳥根本不顧場合，想吻時就大方擁吻。

原以為喬泠會不甘示弱的反擊她的嘲諷，沒想到等了許久卻是一陣靜默。黃小芸察覺有異的回頭看她，沒想到竟看見一臉落寞憂傷的喬泠。

這一看可嚇壞了她，因為她從不曾在喬泠臉上看見這種憂鬱的哀傷表情，喬泠永遠是一臉幸福洋溢的微笑表情，現在卻……

「喬泠，妳、妳怎麼了？」她緊張地問着。

「我跟丹……可能不行了吧……」喬泠嘆口氣小聲地說著，原先晶亮的星眸此刻蒙上了一層陰暗無神。

「妳、妳、妳在說什麼？嘿嘿——妳不要嚇我，我不會被妳騙到……的。」

黃小芸本來還很樂觀的哈哈大笑，可是一接觸到喬泠那認真的雙眼時，她也跟着不那麼確定了。

「是真的。」喬泠一臉哀傷的牽強一笑。她嘆口氣，想試着微笑，卻發現好難，淚水在她眼眶中滾動。「我想……他已經不愛我了。」

想到過去幾天他們之間的冷戰，她就心碎得難以呼吸，她知道丹只要一旦認定是為她好的事情，他就會固執己見，誰也勸不了他。

可是她沒想到她都已經跟他大吵了，他還是不肯改變他的決定。

他根本聽不進她的想法，執拗地堅決要接受結紮手術。只因為他認為，這是為她好。

她已經開始懷疑，這到底是真為她好，還是為了丹他自己好？

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激烈的大吵，也是第一次如此堅決互不退讓的冷戰。

呵呵——她想她在丹心中的分量，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重吧！

過去幾天，她已經哭夠了。

「怎、怎麼可能？丹耶！丹不可能會不愛妳的！」黃小芸吃驚地大叫，嘴角的微笑也因為看見喬泠盈滿淚水的眼而變得僵硬，可是她還是不敢相信丹會不愛喬泠的事實。

因為這根本是不可能會發生的呀！

丹對喬泠的深情至愛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他根本是把喬泠捧在手心寵，呵護得像個寶似的。

要她相信丹會變心，那就像是要她相信世上根本沒有愛情一樣荒謬。

喬泠於是跟她說了這幾天她跟丹之間的冷戰與爭執。說到傷心處還心碎得熱淚盈眶，卻又堅強地不肯讓淚水掉落。

看她這樣故作堅強的模樣，小芸覺得又心疼又難過，不知要如何安慰她，只能安安靜靜地聽她把整件事說完。

「什麼？結、結、結、結紮？」黃小芸吃驚地結巴大叫。她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說著︰「丹怎會想到這種猛招？」

這不就直接「永絕後患」了嗎？

「結紮可是件大事情耶！丹怎麼可以不顧妳的感受，固執己見？」黃小芸很替喬泠打抱不平的聲援。

「妳看，連妳都這麼認為了，可是丹卻不肯聽我說。」喬泠很傷心的低語。

黃小芸點點頭，很能體會她的傷心跟不滿。她突然想到——哼，如果是冥正去結紮，那……「嚇！」

「哇——小芸，妳幹嘛突然大叫嚇人呀！？」喬泠拍拍驚嚇過度的胸口。

「不、不是啦！我剛剛是突然想到，嗚嗚嗚……妳想，冥正會不會……根本已經……『喀擦』了？所以我才一直沒懷孕？」黃小芸一臉哭喪的猜疑着可能性。

「不會啦！妳想太多了！」喬泠大聲的跟她保證，然後她星眸一亮，閃過一簇簇算計的小火花，對着依舊一臉哭喪的小芸說︰

「小芸，妳挺不挺我？」

「挺呀！結紮是大事耶！丹這次真的太過分了！」小芸義憤填膺的挺起胸膛，正義感十足地表態。

「好！那妳跟我走！」喬泠一手抓起流浪小包包，一手抓住小芸的手，站起身就往大門口走。

「走？走去哪丫？」黃小芸一臉呆愣的不懂發生了什麼事。

「離、家、出、家。」喬泠丟下了這一句，就強拉着小芸跟她離開。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