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慈善舞會的前幾天,社交圈裏紛紛開始打聽最有價值的單身漢——麥凱文今年會帶誰出席?而眾家淑女們更是忙着張羅自己,如果做不成麥凱文的舞伴,至少也可以在舞會上期待他的“臨幸”。

舞會當天的下午,麥宅也同樣是人仰馬翻,林嬸和小翠在雲嫣的房裏替她梳妝打扮。而凱文則是早早就弄好了自己,然後充滿期盼的等着雲嫣出現在他眼前。

莫名的緊張情緒使他像只在籠里踱步的困獸,頻頻往樓上張望的舉動讓希傑忍不住消遣他。“你能不能坐下來等?你前前後後、來來回回的已經走了一百多趟了,地上的地毯都快被你踩破了。”

“女人真是麻煩。”凱文不耐的說著,重重的往沙發上坐下去。

“女人是麻煩,可偏偏男人就愛這個麻煩,是不?”

凱文只是抬起眼皮瞪他一眼,他現在所有的心思全放在雲嫣的身上,才懶得費唇舌和他辯戰呢!

“樓下準備好了嗚?”林嬸的聲音從樓上傳下來,說:“花小姐要下去了。”

當雲嫣踏着優雅的步伐,提着裙擺下樓時,沙發上的兩個大男人不由得同時站了起來,驚異的看着雲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美!那低胸的禮服將她高聳的胸部勾出迷人的弧線;合宜的尺寸將她曼妙的曲線表露無遺,而平常總垂着一頭長發的她已將頭髮盤在腦後,只有幾許頑皮的髮絲偷偷的輕吻着她光潔、性感的脖子。盤住頭髮的髮飾用的是今早才從花園裏摘下的白玫瑰花,將雲嫣的脫俗更添幾分。

凱文突然有股衝動,去他的鬼舞會,他只想將她帶回樓上,瘋狂的品嘗她。

“你們怎麼都不說話?是不是我這樣很難看?我還可以重新再妝扮的。”雲嫣擔心

一語驚醒兩個夢中的大男人,很顯然的,他們都被雲嫣的美麗所迷惑了。

凱文正想說些什麼,希傑卻快他一步的走到雲嫣面前,執起她玉蔥般的手指,在她白哲的手背印下一吻,說:

“你是我冷生今世所見過最美麗的女子了,公主殿下。”

雲嫣心一驚,不明了他為什麼會這麼稱呼她?面帶驚慌的問:“你為什麼叫我公主?”

凱文走上前,從希傑的手裏抽回了雲嫣的手,然後說:

“他的意思是,你就像所有童話故事裏所描述的公主一樣美。”接着他對着希傑又說:“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羅密歐!”

“小氣!真是小氣!才吻了一下手背就要損我,待會我就明正言順的和雲嫣跳支舞,看你能把我怎麼辦!”希傑在心底喃喃自語着。

舞會是在一家極知名的飯店舉行,現場多的是名門淑女與英俊多金的公子哥們,儘管如此,當雲嫣夾在凱文和希傑的中間,挽着兩人的手走進來時,還是引起了大家的嘩然!不少女人更是咬着手帕,眼睛充滿血絲、心有未甘的瞪着雲嫣!

她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讓排名一、二的美男子雙雙做她的護花使者,令在場女子心碎的是,他們兩人的眼神竟然從投離開過她!這可是嚴重的受挫感啊!

而那些自命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們,則全暫時把身邊的女仕遺忘了,那一聲聲充滿惋惜與妒嫉的讚歎聲此起彼落的響起,滿足了凱文的虛榮心,卻也讓他提高了警覺,提坊着那些垂涎雲嫣的人。

他突然很後悔沒帶蒼蠅拍來!

“這就是你精心挑選出來的麥太太嗎?”一個女子的聲音,在他們背後冷冷的響起。

回過頭,一個穿着一身桃紅禮服的女子立在三人的眼前。凱文皺起了眉頭,希傑尷旭的陪着笑,而雲嫣卻是在欣賞人類世界裏的美女。

雲嫣打從心底認為她的確是個美人胚子,而且身材惹火,但她不明白,眼前的美女為何會雙眼帶火的盯着她?好像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希傑當然知道這渾身帶刺的女人是誰?她就是凱文的前任女友!兩人曾經出雙入對了好一陣子,直到凱文受不了她跋扈的氣勢為止。

希傑和她,誰也沒對誰看順眼過,他視希傑為損友,而希傑視她為武則天轉世,霸道蠻橫、不講理。雖然希傑和她是話不投機,但他擔心她會將挑釁的苗頭指向雲嫣,進而在言語上傷害雲嫣,所以他便出聲打着圓場。“好久不見了,紀燕羚,怎麼不見你的新獵物呢??希傑臉上帶着微笑,卻句句諷刺。

紀燕羚的脾氣本來就不好,加上希傑的提風點火,她更是氣得直想跳腳,但今天這個場合是何等重要,就算她無法在凱文這棵樹上棲息築巢,卻也不表示她紀燕羚就必須放棄整個森林吧!她得不到最有價值的單身漢,但憑她的美貌,要釣上個鑽石王老五並不困難,所以她必須忍這一時之氣,保持自己的形象。

紀燕羚寒着一張臉,看不出什麼情緒的說:

“潘希傑,你不說話我不會當你是啞巴,這麼久不見了,可你的嘴卻還是一樣的賤!”

“你太抬舉我了,我的功力還不及你的千分之一呢!”

紀燕羚的面腮因為氣憤而更紅了,既然她無法在希傑這兒佔上風,她只得找個比她弱的人出出氣,她的眼光很自然的落到了嬌小的雲嫣身上,姑且不管凱文是不是因為她而和自己分手,她也不會讓他們的戀愛談得那麼順利。

有人說,情人的眼裏容不下一粒沙,她決定把自己當成石頭,夾在他倆之間。

她緩緩—的靠近凱文,風情萬種的說:“我好想你!”

輕倚着凱文的肩頭,她又說:“除了你,再也沒有別的男人有像你這樣寬厚的肩膀讓我有安全感,凱文,你想我嗎?”她用手指輕刮著他的臉,用着慵懶的聲音說。

凱文正想推開她張口說話時,紀燕羚卻用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快的阻住了他的唇。

一旁的希傑簡直傻了眼,他怎麼也沒想到紀燕羚會來這麼陰險的一招,回頭看向雲嫣,雖然她的臉上佈滿不能置信的驚訝,但他卻也清楚的看見了她眼底那抹受傷的眼十中。

希傑知道燕羚的詭計為的就是要令雲嫣傷心,在她設汁的這齣戲中,凱文只是個配角,但是……凱文的反射動作也未免太慢了吧!他為什麼像個獃頭鵝似的不迅速推開她呢?難道他會笨得看不出來燕羚的心機嗎?

麥凱文厭惡的忍受着那張火熱的唇和自己的貼在一起,他不是笨蛋,更不會迷失在她的吻功里,他只是想趁此機會試試雲嫣對自己究竟有多在乎?她會吃醋嗎?會因此而不高興嗎?或者她根本毫不介意呢?

在一切尚未明朗之前,他不得不以如此卑鄙的手段考驗她的心,並祈禱着上天別給他太大的報應。

見凱文沒有推開燕羚的意思后,希傑在心中從一默念到十,然後忿忿不平的拉着雲嫣的手,說:

“雲嫣,我們走!免得被這不乾不淨的畫面污染了眼睛。”

花雲嫣被動的移動着自己的步伐,她的腦袋裏全是凱文和那嬌嬈女人親密的接吻畫面,耳邊不停的迴繞着凱文曾經說過的,“人類周為有愛,所以接吻。”他愛那身着桃紅色被服的女人嗎?

應該是的,否則他為什麼不像對待自己一般的拉下臉呢?

“我想去洗手間。”傷心的情緒讓雲嫣覺得自己又快要化成一團白煙,只是她不能就這樣消失在希傑的面前呀!

凱文見希傑帶走了雲嫣,見到雲嫣進了洗手間,便立即推開那食髓知味的燕羚,冷冷的說:

“夠了,你的戲也該演完了吧!”

紀燕羚仍是掛着嫵媚的笑,賣弄着風情的說:

“你這樣過河拆橋真教人傷心,我是真的很想你嘛!我仍記得你曾經在床上如何的取悅我,而我又是如何的令你滿足。凱文,我們配合得很好,不是嗎?”

凱文冷峻的皺起了眉,他是和她上過床,但那都是過去的了,而且也沒有必要再提,尤其是他今天還帶了雲嫣來。

“燕羚,你真是騷到骨子裏去了,反正你的目的已經達到,就該懂得適可而止,你是來這兒釣凱子的你總不希望讓別的男人知道原來你在床上還有不錯的身手吧!”凱文說,亢轉身就走,篤定了燕羚不敢任意妄為。

紀燕羚的臉色在青紅之間轉換,凱文洞悉了她的目的,也抓住了她的弱點,但她就是不甘心這樣敗在那女人的手下,她不會笨到看不出來凱文對那女人的重視與在乎,最教她氣憤的是,凱文竟然反過來利用她演了那麼一齣戲!現在戲落幕了就一腳把她踢開,她怎能甘心淪為三流角色呢?報復!她一定會找機會報復。

凱文走回希傑的身邊,問着:“雲嫣怎麼樣了?”

“你會關心嗎?”希傑嘲諷的說:“送上來的豐福沒有理由不要,是不?怎麼捨得回來呢?”

他的冷嘲熱諷早在凱文的預料中,他沒有動氣,也沒有向希傑解釋他剛才那番行為的目的,免得希傑多事的去告訴雲嫣,白白浪費了他的犧牲。

“舞會快開始了,雲嫣怎麼還不回來?”凱文朝洗手間的方向張望着。

“我怎麼知道?你不會自己進去找!”希傑依舊沒好氣的說著。

雲嫣在廁所里用白色煙霧包圍着自己,她幾乎沒有勇氣再踏出去了,她深切的知道,若再讓她看見凱文和別的女人接吻,她肯定會控制不住的當場消失,反正沒有了凱文,消失也是必然的結局。

“公主,你別傷心了,我幫你去教訓那不要臉的女人。”小喜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義憤填應的說著。

雲嫣聽她這麼一說,連忙搖頭,她不希望一場好好的舞會因為小喜替自己打抱不平而被破壞,郡對其他人不公平。

小喜畢竟跟隨雲嫣多年,了解她不願意的原因,可是她的個性不像雲嫣那般溫和善良,無論如何,她不能坐視堂堂精靈王國的公主被人類欺負而不聞不問,這口氣她一定要出,非出不可。

雲嫣強打起精神走出洗手間,凱文毫不放鬆的盯着她一步步的接近,看着她始終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尖,這讀凱文覺得自己剛剛做了件很殘忍的事。

第一首舞曲在會場裏逐漸的響起,是一般的慢四步,希傑也不管凱文會不會怒髮衝冠,牽起雲嫣的手就往舞池走去,然後丟了個眼角給凱文,明擺着他是故意的;他就是為了剛才的事教訓他。

麥凱文果真眉毛打結,他用力的瞪着那兀自得意的希傑,向穿梭在會場內端着酒杯的侍者拿了杯酒,像是和誰賭氣似的,一仰而盡。

“哼!氣死最好!”希傑小聲的嘟喘着,看到雲嫣不解的看着他,便笑着告訴她凱文剛才的小心眼。

雲嫣聽完卻仍是臉色黯淡的說:

“他不會在意的,那個小姐長得很漂亮呢!”

“和你比起來可差得遠了。”希傑真心的說著。“唉!真不知凱文上輩子積了什麼德?會得到你這從天而降的大美人,而且你又對他這麼在乎。”

雲嫣驚異的抬起頭問:“你怎麼知道?”

希傑心疼着她的單純,道:“你表現得這麼明顯,除非瞎子,否則誰都看得出來。”

希傑的話讓她更加的“鬱卒”,連旁人都看得出她對凱文一片你情,而凱文卻對她的求愛視為瘟疫,避之唯恐不及。

“又怎樣呢?”她眼眶泛紅的說:“我根本不懂如何做才能討他的歡心?他的脾氣古怪,陰晴不定,令人難以捉摸,我可以在前一分鐘感受到他的溫暖,卻也可以在下一分鐘被他打入冰窖,我想……他是不可能喜歡我了。”

小傻瓜!希傑在心中輕輕念道,他就是因為太喜歡你才要逃避你呀!

“別這麼快就泄氣!”他安慰着說:“有我幫你呢!”

身為麥凱文的好友,他總得出點力,倘若讓這段天賜良緣無疾而終,豈不太辜負老天爺讓雲嫣從天而降的美意了嗎?潘希傑打定了主意要做月下老人,便將凱文平日的嗜好與喜惡統統告訴了雲嫣,希望能側面的幫助她更了解凱文,築他倆的感情得以/頃利的進展。

一旁的凱文冷眼看着雲嫣的頭和希傑的貼得那麼近,真不知希悌是從哪兒學來的本事,他總是有辦法令雲嫣笑得燦爛如花。瞧他倆無視於他存在似的,凱文的醋意遠遠的蓋過體內流竄的酒精。

好不容易捱到一支舞結束,希傑才以——副勝利者的姿態把雲嫣送回到凱文的身邊,然後無視於他的殺人眼光,轉身走向那令人垂涎的美淵佳你,盡責的照顧自己的五臟。

第二隻舞曲很快的應恕,凱文趕在其他男士過來向雲嫣邀舞之前,強拉着她的手進入舞池。

“你弄痛我了。”雲媽揉着自己的膀子,輕聲抗議着。

被醋意沖昏頭的凱文忘了什麼是憐香惜玉,主動替雲嫣擺好了姿勢。硬是將她的手繞過自己脖子,然後冷峻的說:

“是嗎?是希傑太溫柔了吧!還是你根本不願意和我跳舞?”

雲嫣雖然不太了解人類,也一直摸不清凱文的脾氣,但她仍是怯怯的猜測着。

“你在吃希傑的醋嗎?”

沒料到她會有此一問,凱文一時不知該如何抵賴,只有用很不自然的語氣說:

“笑話!對於女人這杠子事,向來只有希傑羨慕我的份,我怎麼可能會吃他的酸?如果你不信,看看四周那些女人看你的眼光,你就會發現自己說了一個多麼好笑的笑話。”

雲嫣很輕易的就證實了他說的都是真的,舞池中的女人們雖然和別的男人擁着,但目光可是緊緊的鎖在凱文身上,偶爾過會對自己放出寒光。而在舞池外的女人們就更不用說了,彷彿一個個恨不得舞曲快些結束,看是否能輪到她代替自己被凱文擁在懷中似

這些女人當中,當然包括了剛才令她的心像針在刺的紀燕羚。

那一幕又大刺刺的在她腦海里上演,雲嫣艱澀的問:“你曾經告訴過我,人類會接吻是因為彼此有愛,那麼……仰剛才和那女人接吻是因為你愛她嗎?”

她目光中強烈的恃達出一種希望他會否認的渴求,這使得他的回答顯得有些猶豫,他不願對她承認自己剛才的舉動是耍了心機,於是他說:

“人類除了因為有愛而接吻之外,還有另一種催化劑,叫做欲。”

雲嫣迷惑的看着他,一如她當初不懂接吻為何物一般,問:

“欲是什麼?”

真要命!凱文在心中對自己咆哮着。

“你究竟幾歲了?”她的純真讓他覺得自己彷彿是面對着搖籃中的嬰兒一樣。

他該怎麼告訴她?如果她再這樣純真無邪的看他,那麼除了愛之外,他可能會教導她健康教育課本中——老師不好意思教的內容!該死的!雖然現在是在公眾場合,眾目眼睽之下,他還是無法湊熄他體內騷動的慾望。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他直視進她眼底深處的說。

名列美男子第二的潘希傑祭完自己的五臟廟之後,便好整以暇的倚在餐桌旁看眾生百態,身為旁觀者,他很清楚的看見社交圈裏的追逐遊戲,女人忙着釣金龜魚,男人們則忙着發展一夜情,誰也沒忘記自己前來的目的。

縱使他再怎麼博愛,這裏的女人還是沒一個個讓他的胃口,除了雲嫣之外。

只可惜雲嫣不是掉在他的車上……想到這兒,他不禁考慮着是否該把那輛才買了一年的車也換成敞篷跑車,說不定老天爺也會給他一個像雲嫣一般清新靈秀的女人做為袍物。

他的視線隨意的在會場裏亂轉,突然,他看見了門口站着的女人,有一剎那,他真的很想跑去教堂親吻上帝的腳趾頭。

那女人有着和雲嫣一樣的氣質,一樣的清麗脫俗,一樣的觸動人心。如果雲嫣是上天送給凱文的補物,那眼前這個女人肯定就是老天爺賜予他的恩惠了。

他快步的走上前,用着最迷人的笑容說:

“我有榮幸請你跳支舞嗎?”

小喜怎麼也沒料到他竟然一眼就發現了自己,原本她以為要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才會吸引他的注意呢!看着他飽滿的唇,想到了公主和凱文和你親密的鏡頭,她不禁羞澀的點點頭,任他帶着自己緩緩的進入舞池。

當花雲嫣看見了希悌所挽着的可人兒時,她倒抽一口氣,小喜竟然真的變成了人類的形狀,天知道這要耗盡她多大的元氣?如果小喜的元氣在人類世界中用盡,就算她貴為精靈王國的公主也是無能為力呀!為什麼小喜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呢!

麥凱文當然感受到了她突然僵硬的身軀,順着她的眼光看去,她對小喜的擔心看在凱文眼裏全變了樣,他只當她是嫉妒希傑摟着的女人不是她!

是妒火也好!是大男人心理作祟也罷!他硬是扳起雲嫣的下巴,強迫她和他對視,“從這一刻起,我不容許你的眼裏有別的男人,你是屬於我的。”

一種揉合了佔有與報復的念頭請他狠狠的握住了她的唇瓣,管它有多少人在看,管它有多少驚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一刻,除了雲嫣,他什麼也不想。

雲嫣深深被他的熱情所融化,她本來就不明了人類宴會的種種繁文緘節,與代表,的意義,她只是全心全意的感受着凱文的舌頭在她唇齒之間的攪動,虛弱的攀住他的雙肩,任那一波波的情潮將她吞沒。

舞池內的紀燕羚恨得牙痒痒的,她怎麼也沒想到麥凱文竟然會在這樣的場合里發出愛的宣言?以前她要他在公眾場合向自己示愛,他都是冷着臉拒絕,而現在……瞧他倆親熱的程度,恐怕早已將會場內的其他人都當成化石了。

站在她也曾是麥凱文女友的立場,她覺得自己的臉丟大了。新仇加上舊恨,她決定語云嫣在眾人面前出盡洋相。

紀燕羚不着痕迹的反帶着男伴接近了雲嫣的身邊,她的意圓是想用一個大滑步絆倒雲嫣,最好是能讀她四腳朝天,方能一吐心中的怨氣。

只是沒想到她的一舉一動早已落在小喜的眼裏,她就想替雲嫣出口氣,於是趁着希傑不注意時,輕輕的朝燕羚一指,一道金色的粉光便落在燕羚的晚上。

突然間,原本摟着燕羚的男伴大叫一聲,像在躲牛鬼蛇神似的,猛地推開她。

“要死啦!你幹什麼?”紀燕羚惡狠狠的罵著,吸引了身邊一對對互擁的舞伴紛紛停下來看熱鬧。

距離只有一步之遙的凱文與雲嫣,當然也暫時停下了窒人的熱情,不解的望着這一切。

“你……你的臉……”郡名男子驚恐的指着燕羚,話不成句。

紀燕羚摸摸自己的臉,不明所以的問:“我的臉怎麼了?”

就算她晚上的妝花了、掉了,也不至於如此嚇人吧?瞧他的模樣,似乎只能用三個字來形容——活見鬼!

“你的臉……好恐怖。”男子一副心有餘悸的說完就走了,獨留她面對眾人的指指點點。

紀燕羚開始覺得惶恐起來,如果這只是那男人在玩弄她,沒道理這麼多人也配合著他演戲。可是她的臉究竟起了什麼變化?竟會把一個男人嚇跑了!

這個問題只存在一會兒,她立刻就藉由會場四周的玻璃得到了答案。

“啊!”紀燕羚的慘叫聲比她的男伴好不了多少。

那鏡中的妖怪真的會是她嗎?臉上凸一塊、凹一塊;眼睛一大、一小;而那張塗了口紅的唇更是如血盆大口一般,這張可糕的臉怎麼可能會是人見人羨的紀燕羚呢?

花雲嫣立刻就看出了那是小喜玩的戲法,她只是用幻覺朦住了人類的肉眼,事實上,紀燕羚的臉上什麼東西也沒有。她對小喜投出一個責備的眼神,但小喜一副——她活該的態度。

就算雲嫣打從心底同情紀燕羚,卻也愛莫能助。倒不是她無法破除小喜的魔法,而是一瞬間要讓原本的天使臉孔變成魔鬼之後再變回來,除非她把大家都當成了瞎子。

凱文雖然訝異於燕羚的“突變”,但他還是很關心的走上前,想詢問她是否需要什麼幫助?紀燕羚從捂着臉的指縫中看見了昔日的心上人朝自己走近,她立刻大叫着:

“不要過來!”

要她以現在這種長相面對麥凱文,她不如一頭撞死算了。掩着臉,她快步的朝門口的方向跑去,消失在看熱鬧的人群里。

潘希傑當然也看見了燕羚臉上的轉變,他只是直覺的認為:紀燕羚找的整型外科也太爛了,就好像雪糕一樣,一碰到陽光就化了。他沒有細想燕羚的問題,倒是對身邊共舞的這名女子產生了好奇,他不明了為何當她看見了燕羚臉上的變化后竟然毫不驚訝,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你看見了嗎?”他忍不住懷疑的問着,搞不好她是個大近視眼。

小喜愉快的回答:“看見了呀!”

“你不覺得……恐怖嗎?”希傑仍是不大確定的問着。

恐怖?這只是小意思而已。要不是怕嚇到其他人,她早把她變成青面撩牙的怪物,讓她一輩子再也不敢照鏡子!

小喜依舊帶着笑意的搖着頭,那可是她的傑作呢!

的確是與眾不同!潘希傑不禁在心中想着,愈發對她欣賞起來。

經過剛才的施法,再加上幻化成人形所耗費的元氣,小喜的體內開始,發出了警告的聲音。她知道她必須儘快完成此行的目的,否則一切都將功虧一簣了。

“這兒空氣好悶,帶我出去透透氣好嗎?”小喜一副快窒息的表情。

潘希傑當然義不容辭的陪着她走出門口,來到前廊。

“覺得好些了嗎?”希傑扶着她問。

小喜點點頭,思索着該怎麼進行下一步,才能讓希傑吻她?就好像麥凱文吻雲嫣公主那樣。

“我一直忘了問你的芳名?該怎麼稱呼你呢?”

“叫我小喜就可以了。”她心不在焉的回答。

希傑望着她,等着她反問自己,但五秒鐘沉默的時間過去,卻讓他愈發覺得她的與眾不同,在雙方並不認識的情況下,一般人在介紹自己過後通常會反過來詢問對方,但她卻不問自己姓啥叫啥,難道姓對自己一點兒也不感興趣嗎?

“我叫潘希傑!”他決定自我介紹。

小喜立刻反射性的接了一句,說:“我知道。”

“你知道?”他懷疑的問着,他有這麼大的名氣嗎?

看見他質疑的表情,小喜馬上驚覺自己說錯了話,腦袋立刻思考着該怎麼掩飾自己的一時失察,她支支吾吾的說:

“我的意思是說,在這會場裏,大家開口隨口談的都是你和麥凱文的名字,想請人不記住也難。”

原來如此!瞧她說得好像已和他多麼熟識似的。

接下來是短暫的沉默,小喜還在苦思着方法,而體內的警告聲卻愈來愈響,為了不錯過這難得的機會,她決定大膽的開口,說:

“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可是你必須光答應我,不論我問的問題有多麼愚蠢,你都不可以笑我。”她的眼神透着認真,令人拒絕不了。

小喜見希傑點了頭,便衝口而出說:“男人和女人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接吻?”

這是什麼問題?都幾世紀了,還在問這連幼稚園的小朋友都知道的事。她若不是被養在深山無人識,就是她在……暗示他。

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讓他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莫非她也如自己欣賞她一般的欣賞着自己?為了不讓自己陷入一廂情願的難堪里,他決定先回答她。

“當男人和女人彼此互相吸引、兩情相悅酌時候,接吻便成了傳達愛意的橋樑。”

希傑的回答很誠懇,讓小喜有了再開口詢問的勇氣。“什麼是兩情相悅?”

這次潘希傑是真的怔住了,不!不可能的。“美麗的女人多半沒有大腦。”這句話只是句戲謔的話,不可能會讓他碰上的。

看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小喜的自尊心大為受損的說:

“我知道自己很笨!”她的眼眶紅紅的,無限委屈。

在精靈王國里,只有王室一族擁有學習知識的權利,在她的小腦袋瓜里所裝的,都是經過雲嫣公主整理過的精華部分,現在公主不在身邊,她可能只比井底蛙好些。

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希傑連忙解釋說:

“我沒有取笑你的意思,你千萬不要誤會,是我不好,我不該咬文嚼字……”

當他發覺“咬文嚼字”也屬於文言文時,他立刻拍了自己的後腦勺一下,又說:

“我的意思是說,我應該把話說得更明白些。兩情相悅指的是男人和女人相互喜歡對方,對彼此都有好感。”

他說得已經夠白話了,如果她再不懂,他該怎麼辦?帶她去圖書館查字典?還是“親身示範”給她看呢?

小喜混沌的腦袋終於如曙光乍現一般,了悟的說:

“我懂了,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就會吻我了,是不是?”

老天爺!希傑在心中噴着鼻血,如果她的“無知’——不,是“單純”——能讓他一親芳澤的話,他倒寧願她沒大腦。

希傑在心中暗自竊喜的片刻,看在小喜的眼裏卻成了遲疑,她難過的問着:

“我是不是又說了什麼傻話?看來你並沒有和我兩情相悅。”強烈的失落感讓她放棄的轉過身。“沒關係,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再見了。”她必須趁着消失以前離開他的視線,免得讓他誤以為自己見鬼了。

什麼話?希傑錯愕的看着她逐漸離去的背影,他怎會如此輕易的讓她走出他的生命呢?想也沒想的,他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將她轉身,一把擁住她,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預備發出的驚呼。

他吻了!他真的吻了!就像麥凱文和雲嫣那樣。當時雲嫣公主是怎麼做的呢?她想起來了,她記得公主將眼睛閉了起來,還有呢?好像她的雙手應該繞過希傑的脖子才對。

當她這麼一做,身軀自然的貼着希傑,她從沒想過人類的身體會是這麼的柔軟,可是……怎麼會慢慢的變硬呢?

她在這廂納悶着,另一廂的希傑卻在心中暗暗叫苦,懷中的軟玉溫香分明是在考驗他身為男人的自制力!

小喜雖然如願以償了,但是她的體力已到極限,她知道如果她再不回到精靈王國,她就會在人類的世界裏消失於無形了。

不得已,她輕輕的離開了他的唇,然後趁着還有餘力的時候轉身跑開,藉着一棵大樹的遮蔽恢復了原先精靈的模樣,依依不捨的看了獨自驚愕的希傑一眼后,化成一縷輕煙,回到精靈王國去了。

一會兒,潘希傑才從驚愕中回過神,可是當他追過去的時候,哪兒還有小喜的影子呢?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走回會場,對着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的男女兀自發怔。

剛剛他不就是在這兒和小喜互擁着共舞嗎?他好不容易才遇見了一個心儀的女人,可是除了知道她叫小喜之外,他對她是一無所知,這麼有限的資料要他如何能有後續發展呢?

一旁休息的花雲嫣從他郡若有所失的臉上便可感覺有事發生了,會不會是小喜的體力不濟,在希傑的眼前消失了?這念頭讓她猛地嚇了一跳,也不顧凱文露出的質詢眼光,她走到希傑的身邊,難掩擔心的問:“剛才和你在一起跳舞的女孩呢?”

希傑的眼光有着藏不住的疑惑,語氣落寞的說:

“不知道,我也在找。”

這句模稜兩可的話讓雲嫣的心更是提到了喉頭,她強壓住緊張的情緒,又問:

“她走了嗎?”

“應該是吧!她跑到一棵大樹的後面,然後……就不見了。我以為她會回到裏面來,但很顯然的我猜錯了。”希傑拋給了她一個苦笑。

雖然他的神情透着些許的無奈,但云嫣還是對小喜的順利脫身鬆了口氣,那小丫頭竟然為了一嘗親吻的滋味,而做出如此冒險的舉動?要是被父王知道了,只怕她再也無法回到人類世界陪她了。

而自己又好得到哪裏去呢?她不也一樣為了愛情在冒險嗎?

算算時間,距離三個月的期限只剩下一個月不到,她卻還摸不透凱文的心,最後的結局會是怎樣呢?她會不會像童話故事中的人魚公主一樣,化成泡沫、消失於陽光下呢?雲嫣在心底悲傷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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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了一個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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