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怎麼樣,陳老闆?”諾曼坐在麒麟坊內,一顆心七上八下。

關上了量黃的燈光,拿下眼窩上的鏡片,陳老闆若有所思的坐在木椅上抽着長煙。

依照這翡翠玉戒的色澤質地來看,乃是新疆上好的和闐王,玉戒上雕鑿的手工堪稱一絕,依他多年經驗推斷下來,這乃是清朝皇室人的玉戒,擁有者非富即貴。

此外這玉戒透着一股靈氣,與他等候之機緣者的磁場頗為雷同,當真此人已經來了?可來人該是男子,為何他卻只感應到女子的形體?

況且這玉戒井來經歲月鑿去它初成的氣味,這不該出現在此時空國度的首成為何會落在這“嗜財狠”手中?莫非另有高人干擾時空流序,顛倒乾坤……

“陳老闆?”諾曼輕輕的叫喚,生怕一個大吼,會惹惱這麒麟坊的老闆,屆時他的玉戒可怎麼辦好。

緊闔的雙眼緩緩張成一絲細逢,讓精明的眼神透出,“嗯?”

“這……這隻玉戒,可……可是價值連城?”他略微顫抖。

“價值連城?”陳老闆重新闔上他的眼,隨即緩搖他的頭,“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麼——”諾曼緊張了,該不會這玉戒只是膺品吧!那他豈不是便宜了昨天那兩個丫頭?

“這東西不該在這時間出現,天地網常恐有變動,只怕還未招來富貴,反到引來殺機。此物……不可留。”

“不可留?”諾曼瞪大眼睛,活像要吃人似的震驚,不是為了戒指可能招來的殺機,而是為了那可能成功的交易。

這可是他的心肝寶貝,是他苦等許久的肥羊上剝下的一撮毛,他耍賴的以為小削一點塞牙縫的,既然陳老闆說不可留,或對他會有意願收購,那他何不小嫌他一筆呢?

同為生意人,為了想得到的東西,大家總會使點手段,既然他諾曼會,人家陳老闆肯定也會,說不定陳老闆只是為了嚇嚇他而已,中國人不就愛玩這笑裏藏刀的伎倆,他可不會輕易上當,但是順水推舟不為過吧?

“陳老闆,我知道你喜歡這玉戒,我就當大家是朋友,便宜賤賣給你好了,咱們都是生意人,你要這貨,我賣便是,又何必說這些殺機不殺機的恐怖事情嚇我呢?”諾曼的臉抽搐的笑着。

“鬼扯別把我家老闆比作是你,你還不及我家老闆的一根腳毛呢!”阿璽皺眉駁斥。

“你……你這小免崽子——”諾曼氣用吹鬍子瞪眼。

“阿璽,別插嘴。”陳老闆說。

“是。”礙於陳老闆的命令,他不情願的退下。

“這希奇古怪的玩意兒我多得是,陳老闆若有興趣我就賣,若不,我自有門路把這些東西賣個好價錢。”他笑得輕浮。

陳老闆臉上波瀾不興的起身,朝諾曼的位置走來,“我知道你多得是這些寶貝,既然你有意思要賣,我自會出個好價錢收購。”歲月鑿刻的老臉平靜得讓人畏懼,有着一種山雨欲來的鬼祟。

“好,賣你。”他毫不遲疑的把戒指遞給他,有別於他先前的神秘、珍貴模樣,“快把錢給我把!”說到錢,他倒是念念不忘。

“阿璽,拿個最好的價錢給諾曼老闆吧!”

“是。”阿璽雖不滿,但還是給了錢。

捧着為數不少的錢,諾曼真有說不出的快活,原來賺錢竟是這等容易的事情,不費吹灰之力一有這堆錢可讓他花用,快活!真是太快活了——

“謝謝你了陳老闆,如果有新鮮玩意兒,我會再來的。”說完,他興高采烈的捧着錢健步如飛的離開。

當諾曼離去后,忽爾,麒麟坊的大門讓一陣突如其來的怪風給關上了,屋內隨之起了一陣煙,裏頭的兩人馬上幻化成了白髮蒼蒼的老者以及一位黃髮垂髻的童子。

“師父,徒兒不懂,為什麼不給這壞心眼的傢伙一頓懲罰,反倒給了他一筆錢,讓他稱心如意?”

“我的小徒啊!我感應到那玉戒有着不尋常的氣息,也許它將會引我們發現‘血玦’,也讓我們早點等到該等的人。”

“師父,真的嗎?那人出現了嗎?”

“咳,為師現在還不是很肯定,因為從玉戒的氣息來看,她的主人應該是位女子,這跟我們要等的人是不符合的,可是這原屬清朝的皇族所有的玉戒,怎會跨越時空來到這裏?着實讓為師好生納悶啊!”

“師父,您為何不使出您的法力,好探知這一切的奧秘,咱們師徒二人也可以早早完成回天庭復命去。”

“萬萬不可!”老翁連忙阻斷童子這樣的想法,“這是玉帝給我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如果靠法力來完成。那豈不是白白費了玉帝的用意?”

“是,徒兒知道了。”

“為師在想,或計過不了多久,這諾曼還會帶來更多寶物,或許我們可以從這些蛛絲馬跡找到‘血玦’,尋到我們要找的人。

“嗯,這是當然的。”童子露出肯定的表情。

誰也沒有想到,麒麟坊外是現代的繁華,而坊內卻是縹緲的仙境……

☆☆☆

相逢自是有緣,瞧他們三天兩頭就碰面一下。

小港口,三人鼎立相望着,一個是喜滋滋的笑,一個是驚愕得很,另一個則是苦着臉。

“這位公子,那天的救命之恩,我還沒能好好跟您道謝。”容鳳儀嘴角揚着細微的角度。

這次的見面可是她費盡千辛萬苦設計的,只是這真相可不能說。只見她臉上隱約閃過那刻意隱藏的得意,佯裝平靜的說著。但一旁的晴兒就看不出這重逢的喜悅了。

廢話!這可是她等了三天、尋了三天,好不容易逮的魯男子,力氣都快用光了……她又不像是貝勒爺身邊的小廝那樣,個個有一身武藝,格格也不知道是吃錯什麼葯了,非得找到這人不可,結果苦了她晴兒。

她噘着嘴,嘟嘟嚷嚷的臭着臉。

沈君毅看着眼前的兩人,有種冤家路窄的感覺。

“小事,不足掛齒。”他皺了下眉。

那天原以為閃了人,就不會再遇上這對年輕女孩,躲了個兩三天後,偏偏還是給碰上了。

每次一見到她,他的心跳就開始不規則,這是他拚命想抽離的原因之一,因為他不想再為某個人牽挂。沈君毅驚覺,當斷不斷,更顯其亂,還是早早斷了一切的可能。

原想搭着渡船在這附近一帶兜兜,這下還是別搭了,再一次,他又要轉身離去。

“君毅大哥,我這樣喚你可好?”她心一急,顧不得男女分際的禮數,一雙小手捉住他不放,因為只要一放手,他一定又會走得無影無蹤,“我叫容鳳儀,有鳳來儀的鳳儀,不過家人現叫我瑣瑣。”

“格格……”格格幹麼沒事跟這人攀談?該不會真中了他的妖術吧?晴兒見狀又開始焦躁不安了。

一旁的兩人無心理會她,沈君毅視線一低,看了眼她的手,青蔥白玉的小手,指甲透着粉色,指上還戴着幾個戒指,雖不是華麗誇張的樣式,但也是罕見的精緻。

他直覺不是要稱讚她的首飾美麗,而是想到這裏的扒手多,像她這般竟落年華的女子穿戴還是儉樸些會比較安全,免得遭歹徒覬覦。

“出門在外,把你的私人物品收好,威尼斯的扒手猖獗,當心自己成了他們下一個目標。”

“瑣瑣不怕,君毅大哥不會見死不救的。”她有恃無恐的露出一個微笑。

“格格……”被忽略許久的晴兒不甘寂寞,又喚着容鳳儀,說好是要去遊玩,怎麼站在這兒說了老半天話,還沒有罷休的跡象?

接收到晴兒不友善的眼神,沈君毅輕扯嘴角,原來他也不是頂受歡迎的人,至少在那丫頭片子的眼中是如此。

“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君毅大哥,我現在住在玫瑰旅館,你住哪兒?瑣瑣可以去找你嗎?”

“玫瑰旅館?”他皺了眉,曾多次耳聞玫瑰旅館的老闆為人貪婪,她們兩個住到那兒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但他又想,也罷!別人的事他還是少干預。他已經習慣獨來獨往、不管他事的生活,毋需為了這萍水相逢的人打破自己的習慣。

“你呢?住這附近嗎?”

“嗯,”原本不想細說,可看她希冀期盼的眼神,他發現自己竟脫口而出,“在玫瑰旅館後面巷子口的公寓。”

“那我們的距離井不遠,如果有什麼事,還可以請君毅大哥幫忙。”容風儀周全的想着,還不斷點頭稱是。

該走了,再多看她一眼,他就要渾身不自在了……

“如果可以,換個地方住吧!”末了,他還是狠不下心的提留她,“那個地方不安全。”

不安全?她的表情有點錯愕。

容鳳儀不是害怕擔心,而是欣喜他的關心。

☆☆☆

“喲,小女孩回來啦!”諾曼嘴甜的招呼着甫進門的容鳳儀及晴兒。

他的好意並不是真心的,而是為了她們帶來的寶物。

“是的。”容風儀仰高下顎,極為驕傲卻不失客氣的說著,眼神睥睨的掃了眼前這傢伙一眼。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用這句話來形容諾曼老闆,還真是再貼切不過了,中國人的說話藝術還真是沒幾個外族構得上邊的高啊!

“這位漂亮的小姐啊,昨天,你說要給現金……不知道你換了現金沒?”

直腸子的晴兒一聽,傻愣的呆住,心想:完了!她和格格在外頭兜了一整天,根本都忘了這件事,現在可怎麼辦好!

眼尖的諾曼瞧見晴兒臉上緊張不安的表情,隨即意會她們顯然是忘了,既然如此,他何不再扮個好人,順水推舟的釣兩個稚嫩的丫頭片子把其他的寶物拿出來,這麼一來,他距離當大富翁的生活就不遠了。

“怎麼了?你們是不是忘了?”他收斂起先前的笑臉,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接着又用無可奈何的語氣說:“叔叔井不是取負你們年紀小,你們也知道,住宿旅館付錢是一定要的,叔叔也是做生意討生活……”他繼而露出十分為難的模樣。

容鳳儀看着諾曼臉上瞬息萬變的嘴臉,心中滿是嫌惡,這種伎倆也不怕笑掉別人大牙,她身為恭親王府的小格格,打小不知進宮多少次,看宮中嬪妃、大臣勢力鬥爭的戲碼都看膩了,這老傢伙還當她年幼可欺,真不知道他除了長了一身肥肉和年紀之外,腦袋裏到底有沒有增加一點東西啊!

不就是個貪財的奴才,先把他留着,等她閑來無事再好好修理他一番吧!

“真對不住,”她虛偽矯情的笑,一臉的無辜,白藕似的手往衣袖內探去,隨即摸出一塊金子,“不曉得這東西夠不夠負擔我們今天的住宿費用?”她攢着眉佯裝苦惱得緊。

看着黃澄澄的金子在面前,諾曼的眼睛瞪得比誰都大。

“夠、夠……夠,綽綽有餘了……呵呵。”他笑得邪穢。

容鳳儀隱去虛假的笑容,隨即帶着晴兒往樓上走去。

“格格……”

“進屋去再說吧!”

臨關門前,晴兒四處張望了一下,才小心的關上門。

“格格,我們為什麼要給這麼多金子?”

“晴兒,你太沒心眼了,諾曼那個老傢伙就是瞧見你緊張的神色,料定我們身上一定沒現金,才敢跟我們拐着彎開口要錢。”

“可是格格,這下怎麼辦?”給都給了,要叫一個貪財的人把錢吐出來,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現在我們先給他甜頭吃,然後再找個時機好好作弄他一番!”

“好,讓他不敢再打我們的主意,誰叫他敢跟格格索錢。”晴兒又興奮了。

☆☆☆

來到這世界著名的水都威尼斯,若不搭着當地獨一無二的平底船好好賞游一番,豈不糟蹋了這趟旅程。

“格格,等等我。”真不知前方金枝玉葉的鳳儀格格腳程怎會如此之快,簡直像在飛也似的。

“晴兒,快點,今天我要好好游游這裏的河道,好好看看這兒沿岸的景緻是不是比得上咱們大清的江南。

過去成天在王府里,能玩的有限,除了一次全家搭遊船下江南,這次出了遠門,而且是來到這遙遠的國度,她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對每一天的探險都充滿期待。

雖然她身上的穿着總不時引來旁人的注目,但是所有的心思都在眼前新鮮事物上的容鳳儀根本無暇理會。

“晴兒,坐過來。”她揮擺着手,示意動作老慢半拍的晴兒往她身邊坐下,“船就要駛出了,真棒——”她猶是精神奕奕的興奮着說。

船緩慢的離開了岸邊,徐徐的涼風迎面襲來,拂過滿是笑靨的人面桃花。

“呵呵……”風頑皮的逗弄容鳳儀的發稍,惹得她的頸頰一陣搔癢,不住的逸出嬌笑聲。

不經意的看見晴兒竟打起盹來,容鳳儀差點氣結。如此美景當前,晴兒還可以無動於衷的夢周公,真是服了她了。她狡黠的竊笑,隨手用方才拉下的一段樹枝撐着手絹,輕輕的撥着晴兒的鼻間、頸窩,存心不讓她好睡。

“嗯……格格……”晴兒嘟囔着,一臉的睡眼惺忪。

“再睡,當心我推你下水去餵魚,也許這裏的魚兒會比較兇猛也說不定。”容風儀煞有其事的說著。

“格格——”晴地哭喪着臉,眉頭皺得死緊。

這時不遠處,沈君毅坐在另一艘船上闔眼沉思,這是他習慣用來沉澱思緒的方法,然而今天他卻怎麼也無法靜下心來,因為他的耳朵、他的心已經被拂耳的喜悅笑聲佔據了。

是她,遠遠的看見那一身打扮,他早心裏有底。

突然間,河道上第三艘船急速的追着容鳳儀所搭的船,船上的人氣勢凌厲的欲跳往她們的船隻,看對方殺氣騰騰的,沈君毅直沒有危險,當下,他不顧一切要船夫將船靠近,利用船身的碰撞,讓來意不善的陌生人因重心不穩而墜入河中,他再度又救了她們一次。

他躍上了她們所搭的船,交代船夫往回走,隨即便對驚魂未定的兩人說:“快回去,別在這地方亂兜,當心成了刀下肉俎。”

一靠岸,沈君毅利落的走上去,完全不等身後的兩人。

“喂,等我——”容風儀嚷嚷。

只見他頭也不回的逕自離去,留下這主僕二人一個嚇白了臉,一個仍不死心的叫喚着。

☆☆☆

鈴——鈴——

在沉思時,電話阻斷了沈君毅的思緒,也阻斷他落在前方照片中的容鳳儀的視線。

“喂。”簡單的一個應聲,他向來不給太多回應的,這一聲喂巳經足夠。

“沈,有空嗎?我有事想請你……”對方正準備說著長串的來由。

“不行,我手上有一個新的採訪議題。”不等他說完,沈君毅逕自打斷對方的話。

他停留在威尼斯的時間夠了,他預計轉往東南亞一帶進行“鄭和下西洋”的攝影報導,不想為了其他的瑣事阻擋他的目標。

“沈,這次你非得救我不可,要不我的心血就會完全被糟蹋!”電話那端的人心急如焚,與沈君毅的閑適簡直是天壤之別。他的燃眉之急,說什麼都不能讓沈君毅拒絕他,否則就真的慘了!

電話那端正是莫迺傑,與沈君毅同樣是來自東方的異鄉人,性格各自特出的兩人在威尼斯這異鄉惺惺相惜,役有過多的矯情,有的是如水清透的真摯情感。

這電話為的是談一個新的工作,是幫莫迺傑所設計的新裝拍攝服裝展的照片,及一些目錄內容。

沈君毅沒搭腔,等着莫迺傑這個急驚風說出一個好理由來說服他。

“沈,這次我不要洋里洋氣的模特兒,我要道道地地的華人,稱得上是真正中國人的,我要讓這些糊塗、俗氣的老外瞧瞧什麼是中國的傳統神韻、氣質,叫他們看看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優雅,別找那些喝多了洋墨水的假洋妞,老祖宗說得好,假的真不了,這下我可懂了。”莫迺傑劈哩啪啦的說了一大串。

這陣子真是夠他受的了,不單單要設計最新款的服飾,還得為服裝發表會、相關的目錄煩惱得焦頭爛額,偏偏他這藝術性格是出了名挑剔,接連換了好幾位攝影師,還是抓不到他要的東西,到頭來,他還是得撥這通電話,央求沈君毅幫幫忙。

沈君毅討厭這種商業氣息的東西,他喜歡做他的旅遊攝影,只買他愛的東西,結果一定深度廣度都包含。莫迺傑深知沈君毅的習性,可說是英雄惜英雄,就是欣賞他,所以到這最後關頭得拉下臉來拜託他,他莫迺傑還是只能照辦,沒辦法,誰叫那些老外攝影師抓不到他要的感覺!

總而言之,藝術這種東西,抓不到感覺,其他都是白搭,白白浪費了那些新裝罷了。

“換口味了?”沈君毅隨意的把電話夾在頸窩,隨手把玩的還是他手中的相機。

“中國風啊!誰叫咱們中國人越來越爭氣,旗袍、刺繡、雲錦、湘繡,這哪一個不是出了名的贊!而這種東西還不是普通人能烘托出那種典雅氣質來的,之前那些模特兒看來像是為了把頂級的布料披掛在身上而按在身上,完全沒有那股靈氣動人、空谷幽蘭的美感……唉,看了只會減低我的壽命罷了,至於那些攝影師就更別說了——”他抱怨着。

“啃,”沈君毅輕哂,莫迺傑神經質的說話方式,他已經是見怪不怪,“我認識的人不多,沒法幫你。”

“沈,我要求的不多,好歹幫我尋到一個,讓我的服裝秀可以有畫龍點睛的效果,還是我把所有的模特兒找來,你重新幫我挑過一回,好不好?”莫迺傑喳呼個沒完。

“我很忙。”他仍舊推辭。

“鄭和下西洋”的航線探訪他巳躍躍欲試,若是幫了莫迺傑,他的計劃勢必要先擱置,他在權衡着。

“偉大的攝影師,念在我們好歹是同鄉,你就幫幫我吧!憑你專業的眼光,一定可以挑到一個具有中國味兒的女孩。”

中國味兒的女孩……

沈君毅的思緒突然一轉,一個老愛穿着清朝服飾在威尼斯街上閑逛的倩影就這麼竄進他的腦海中,婀娜多姿、氣質典雅,外加那一雙水汪汪的靈透美眸,舍她其誰?還有誰比容鳳儀更符合莫迺傑的要求?

“沈?沈——”老半天沒聽到他的聲音,莫迺傑以為他又去哪兒神遊了,只得出聲叫他。

“沒耳聾。”他沒好氣的說。

“你方才發什麼呆?”是不是有意願幫我了,是不是有適當的人選了?我就知道找你准沒問題!”莫迺傑自以為是的說著。

沈君毅也不跟他拿喬,他明白,莫迺傑那傢伙若是不等到他允諾,是不會輕言罷休的,到頭來,他還是得幫忙,還落得耳朵不清靜。

“有個人選,絕對能符合作的標準,這女孩成天穿着清朝的貴族服飾在威尼斯的街上瞎逛……”

“沈,甭說了,快去把她帶來便是,我信得了你的眼光,快——我在工作室等你。”

二話不說,這莫迺傑電話倒是掛得毫不拖泥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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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夢威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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