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三藩市國際機場。

楚槿整理一下任天翔的領帶,說:“不用挂念我,真的。”

“你也要好好保重。”

“知道,天翔。”楚槿欲言又止。

“什麼事?”

“可以抱抱我嗎?”

任天翔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但是勉強笑道:“你還真是傻得可愛。你知道嗎,我最喜歡你的身體了。”他用力擁住她,“你千萬不要有什麼意外,不然我可就再也找不到你這麼好的生活夥伴了。”可是他心裏卻對這種生離死別似的場景感到彆扭,暗暗打算等到他和楚槿分開之後立即打電話通知杜風多注意楚槿。他在她耳邊低語:“我現在不僅僅想擁抱你,我還想……”他用行動代替語言,熱情而激烈地肆無忌憚地吻她,“我們以後還有很多時間在一起,不是嗎?”

“可是那時已經不一樣了。現在你是自由之身,等到你下次見到我時,你已經是別人的男人了,我再和你在一起,會有罪惡感的。”

“我以為你可以自私到不在意這些,不過你放心,我一定不帶她來,你可以當什麼都沒有發生。好了,時間到了,再見。”

“再見。”楚槿心裏默默說了一句永別。

任天翔親了一下她的臉頰,笑笑走了,沒走幾步忽然又丟下行李快步回來,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等我回來,無論如何等我回來,我不會放棄你和孩子的。答應我,一定要等我回來,答應我。”

“好的,我等你回來。”楚槿勉強地回答。

任天翔似乎有些放心,終於放開她了,一路還不頻頻地回頭看她,直到他們的視線中再無彼此的身影為止。

楚槿一直待在原地沒有動。任天翔一定看出什麼來了,不然剛才不會說那樣的話,所以她的行動一定要迅速。

“槿,他已經走了,我們該回去了。”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身後。她不懂漢語,不知道楚槿的男人給她帶來了什麼消息,但是看槿這幾天反應很奇怪,簡直可以用失魂落魄來形容。槿從來不是這樣的,可是那個可惡的男人竟然讓槿偽裝起她的痛苦。她好恨啊……

“好吧,我們回去吧。”楚槿無力地扶住凱的手臂,緩緩走出機場。

上車之後,楚槿和凱都沒有說話。兩個人就一直保持沉默。

很久之後楚槿忽然道:“凱,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什麼?”

“我知道你的身份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你是否可以幫我……”

“你要做什麼?”凱心裏開始不平起來。

“我要離開三藩市。”楚槿堅定地低語。

凱的手在方向盤上滑了一下。很快,她問:“為什麼?”

楚槿低頭,看着自己隆起的腹部,用一種很輕鬆的語氣說:“他要與別人結婚了。真是可笑,我到現在才知道我是愛他的,更為可笑的是我愛過的兩個男人都是在我的鼓勵下與別人結婚的。我似乎一直迫不及待地讓他們從我的面前走開,然後我離開用無盡的眼淚和後悔來回憶這段往事。我很傻,是不是?”淚水從她的臉上滑下,她抹去淚水,平靜一下語氣道:“我不願意看他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他也不一定肯放我走。所以,我只能偷偷地離開他。凱,我知道你一定能辦到。我從來沒有求過你,所以……”

凱打斷她的話,“你不用求我。你只要答應我一件事,我一定帶你走,到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你的地方。”

“什麼?”

凱把車停在路邊,“你先告訴我你確定要離開三藩市,離開那個你愛的男人?”

“我很肯定。”

“好吧,那我現在說我的條件。”凱注視着她,眼睛裏的熱情是毫不掩飾的,聲音里甚至還有一絲不確定的顫抖,“讓我陪在你身邊,我們一起走,無論你到什麼地方,一定讓我陪在你身邊。”

“凱,你怎麼……”楚槿有些害怕。她記憶里的凱一直是自製的、冷靜的、不動聲色的,可是現在卻是她從未見過的狂熱和激動——就像一個人在向他心愛的人表白時一樣。楚槿忽然明白了……

凱的手輕輕撫上楚槿的臉,“不錯,我是個同性戀者。正因為這樣,我才會不容於家門。我以前有過很多女朋友,可是她們都不是我所喜歡的。我一直在這個世界上尋找我心愛的人,直到一天我經過一家咖啡館的時候,看到一片熱情濃烈的紅色中有個黑色的身影,瘦削,孤獨,寂寞,脆弱,惹人憐愛。她對我微笑,即使在她笑着的時候,眉間還是有化不開的黑夜一般濃郁的憂愁。我不可自拔地愛上了她,我想用我的手、我的親吻、我全身心的愛解開她的憂鬱,讓她在我的面前展開最美麗的笑容。”她暗啞地說,“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嗎?”

“可是……可是我……是……”楚槿結結巴巴地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凱苦澀地笑,“我知道,你想說的話我都知道。可是,我還是清楚,我只想與你在一起,僅僅是在一起而已。”

“凱,我……我很抱歉不能給你回報……”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感情上的事不是能勉強得來的,這個我早就知道了。你答應嗎?我們一起走,好嗎?”

“好的,我答應你。”

“能聽到你這樣說這我真高興。你放心,我會讓你離開三藩市、不留一絲痕迹地離開三藩市。因為我很自私地不想讓那個男人找到你。”

“凱,謝謝你。”

凱猶豫一下道:“如果你真心謝我,可以讓我吻你一下嗎?”

楚槿也猶豫一下,閉上眼睛。

凱湊上唇,輕柔得似乎沒有碰上她的唇,她的唇順着她的臉龐的線條滑到她的頸間。她擁住她,把臉埋在她的肩窩溫柔地摩挲,輕柔的聲音像嘆息一樣,“我的愛呀……”

楚槿一陣心酸。感情,原來這麼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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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翔拍案而起,“你怎麼搞的?我當時不是告訴你要留意她的行動嗎?你怎麼還能把她看丟了呢?你是怎麼辦事的?

幾個大男人,竟然能看丟一個孕婦,你是不是存心跟我過不去……”

杜風對任天翔的責難一聲不吭。這件事說出去確實不會有人同情他。包括他在內總共四個人,竟然沒有防備地讓楚槿溜走了,而且還是帶着他們大哥未出世的孩子……

任天翔罵累了,終於能比較冷靜地考慮問題,“你們確定她是自己走了?”

“是,她給大哥留了一封信。”

自從聽到他和唐萱萱的婚事,她一直就有些不正常,難道她……他道:“她是自己走的嗎?”

杜風一時之間有些摸不着頭腦,“她是自己在三藩市的呀!”

任天翔不耐煩地說:“我說的是她是不是和凱·胡里奧一起走的?”

“那天她們上街是一起去的。”

他的女人竟然真的被一個女人拐走了!“有沒有查過?”

“我們都查過了,沒有她們的任何線索。”

任天翔徹底失望,“好了,沒有你們什麼事了。剛才我不應該對你發脾氣,我自己應該早點告訴你們要注意的。楚槿留下來的信呢?”

“在我手裏。”

“你們留在三藩市也沒有什麼用,你帶着他們儘快趕回來,我要儘快看到她的信。”

“是,大哥,我們儘快動身回去。”

任天翔關了手機,無力地倒在沙發上。現在他要去哪裏找她呢?凱,你這個狠心的女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槿,你也是個狠心的女人,竟然讓你的孩子離開他的親生父親,你就真的忍心……他一躍而起,抓住最後的一線希望撥通了楚榆的電話。

“喂,您好!”楚榆年輕陽光的聲音躍入他的耳鼓——英語。

他用漢語說:“小榆,你姐姐在你那裏嗎?”

“你是誰?”

“我是你姐姐的男朋友。快點告訴我她有沒有在你那裏,好不好?”任天翔的心狂跳,希望從楚榆那裏得到好消息。所以語氣有些沖。

“沒有。”

任天翔懊惱地咒罵一聲,心一下子沉入谷底,“她有沒有給你打過電話?”

“也沒有。怎麼,她不在你那裏嗎?你們鬧彆扭了嗎?”楚榆也察覺到事情不對勁,開始焦急起來,“喂,那個到現在為止我還不知道名字的姐夫,你點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我要結婚了。”

楚榆迷惑地說;“那很好呀!難道我姐不同意,還是她有婚前恐懼症?”

“如果僅僅是這樣事情就好辦了。小榆,我不是要和她結婚!”

楚榆一時之間不能消化他聽到的話,只能任由任天翔急急地解釋:“我不是不想和她結婚,只是我的事業現在遇到麻煩,我必須用聯姻的方法解決。我對她說時也沒有聽到她反對,而且她似乎很樂見其成。我真是不明白……”

楚榆尖聲道:“你逼得我姐現在離家出走對不對?我姐還說你很了解她,你根本一點都不了解她!她什麼事都不會讓別人分擔的,有什麼不如意從來就不告訴別人!你倒好,自己要結婚了還去徵求她的意見!你是不是存心刺激她?我告訴你,我知道我現在讀書用的是你的錢,我馬上還給你!”

任天翔聽到電話那頭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想來是楚榆在收拾東西,他急忙道:“你不要這樣!我會給你姐一個交代的!楚榆,你冷靜一點,你現在放棄學業你姐知道了一定會很傷心的!你難道不知道她有多麼疼你嗎?你難道不知道她對你的希望嗎?”

楚榆仍然尖銳地說:“我怎麼能冷靜下來?她是我姐姐,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不見了我怎麼會不擔心?她還懷着你的孩子呢!你就這樣與別人結婚?先不說你對不對得起我姐,你對得起你的孩子嗎?讓他一出生就頂着私生子的惡名?

你不會良心不安嗎?你的事業就那麼重要嗎?可以讓你放棄自己的孩子與別人結婚?我真是無法理解你們這種人,沒有愛情居然能生活在一起!”

任天翔大叫道:“小榆,你先不要發脾氣,先聽我解釋好不好?”

“好,我讓你解釋!我看你能解釋出什麼道理來!”

“我真的不想這樣。我愛你姐姐,也愛我們的孩子,無論如何我不會放棄他們。只是我結婚的事完全是為了她和孩子。小榆,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要你們在短短的時間內定居美國?

那是因為我的身份在國內會給你們帶來麻煩的。我不是很重視我的事業,它們對我來說只是一種娛樂,可是如果我失去了事業,我失去的不僅僅是金錢和地位,還有可能是我、你、你姐姐和孩子的生命。所以,我一定要結婚,至於婚姻快不快樂是另外一回事。難道你現在還覺得愛情是婚姻的必備要素嗎?”

楚榆喃喃道:“這句話我姐也對我說過。為什麼你們都持一種論調呢?為什麼你會是……會是一個身份這麼複雜的人呢?”

“小榆,我也不想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可是現在已經沒有辦法挽回了,不是嗎?所以你一定要配合我,我們兩個齊心合力一定能找到你姐姐的!”

“你說怎麼辦?”

“你姐姐或許可以放棄我,但是她一定不會放棄你,因為你也是這個世界上她唯一的親人。但是你不一定能在她聯繫你后找到她,可是我有這方面的力量。以後只要她聯繫你,你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告訴我她的電話號碼或者所在地什麼的。”

“找到她以後呢?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讓姐姐成為你的地下情人?看你坐享齊人之福?”

“小榆,我現在的婚姻只是權宜之計。等到我的問題解決之後,我一定會儘快離婚。”

“好吧,我暫時相信你。但是如果你的問題解決之後還不離婚,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我自己也不會放過自己的,”任天翔苦笑道,“你放心好了,一定要記得及時通知我!”

“我知道了。”楚榆不耐煩地掛斷電話,連假也沒請就直接奔三藩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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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西西里島。

轉眼之間楚槿和凱·胡里奧來到這裏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凱一定很有錢,楚槿想,她竟然在這裏還有自己的住宅。

那是一所很典型的意大利建築,雕花的鐵門,長長的甬道,整潔的小院,花朵,植物,迴廊,雕塑,水池,一樣不少。兩層樓的住房,沉重的原木傢具,華麗的地毯,宗教壁畫,和她想像里的意大利一模一樣。

這裏民風淳樸,和外界少有來往,真是一個避難的世外桃源。如果她不離開這裏,任天翔可能一輩子都找不着她。雖然她的出走很成功,可是心底還是有隱隱的遺憾。她其實是多麼想任天翔能找到她,告訴她他愛的人是她,即使什麼都不要,也要和她在一起。

凱兩天前接到一個電話后離開了,離開時給她雇了一個司機,一個廚娘,一個女傭,甚至還有一個翻譯。楚槿拒絕不了她,只得由她胡來。

這一天楚槿該去鎮上唯一的一家醫院做產前檢查。好不容易讓那個如影隨形的女傭和總是喋喋不休的翻譯留在家裏,並且保證不會告訴凱讓她們怠工的事,自己一個人落得自在。不過司機可就沒有那麼容易擺平了。這是一個很忠於職守的意大利男人,無論如何也不讓她自己走着去,最終屈服的竟然是楚槿。

出門的時候看看天色有些陰沉,楚槿就帶了一件外套——是任天翔那件黑色的薄呢外套。她喜歡穿他的衣服,好像他還在她身邊一樣。

從醫院回來,剛好十字路口是紅燈,他們就停下來。楚槿看着車窗外。時值冬日,街上很蕭瑟,蒼白的天空,伶仃的樹枝,裹緊大衣的行人。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喧嘩,還有槍聲。楚槿正要問司機發生了什麼事,車門一下子就被打開,一個男人挾着一陣冷風席捲到她身旁。

“不要說話。”他惡狠狠地威脅。

司機嚇得不敢動彈。

楚槿用蹩腳的意大利話問:“你是什麼人?”

“閉嘴。”他向車后看。

楚槿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見後面追來一夥帶着手槍的人,個個面色不善,正向這個方向追來。因為路邊停的車子比較多,他們就一個個地查看。男人匆忙地在車內尋找可以藏身的地方,但是狹小的車廂怎麼會藏下一個高大的男人?楚槿很欣賞他遇亂不驚的鎮定,於是把那件外套塞到他手中。那個男人立即明白她的意思,迅速地穿上那件外套。後面的追兵越來越近,很快就要查到他們的車了。那個男人忽然抱住楚槿狂吻起來。

有片刻的工夫,楚槿嚇得說不出話,但是她很快明白他是拿她做掩護。可是,她的恐懼卻更深。叫罵聲越來越近,楚槿緊張地盯着紅燈,4,3,2,l,黃燈,綠燈,終於可以走了。車子駛了出去,楚槿鬆口氣——她終於擺脫麻煩了。

那幫人悻悻罵著,聲音越來越小,終於聽不到了。

被追趕的男人鬆開手臂,楚槿這才能看清他的臉。她發現這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

與此同時,歐內斯特·胡里奧也在打量這個奇異的女人。

從她的身形可以看出她懷孕了,但是精神很好,尤其是一雙黑色的眼眸,毫不掩飾她的好奇和評估。她是東方人。在他的印象里,東方女性都是怯懦而溫和的。但是她顯然不在此列。

“謝謝你。”他用英語說。剛才她的意大利語發音讓他不敢恭維,還是用英語交談比較好。

“不用,舉手之勞。”她也用英語回答。經過一段時間的耳濡目染,她的英語說得已經很不錯了,不至於在他面前丟人。

歐內斯特·胡里奧對司機說:“按照你們的路線開回去。”

司機不敢反對,反正他的僱主都決定救他了,他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你住哪裏?”他問楚槿。

楚槿說出地址。

歐內斯特·胡里奧簡直不敢置信:“你不會認識凱·胡里奧吧?”

“我們住在一起。怎麼,你認識她?”

他伸出手,“歐內斯特·胡里奧,凱的哥哥,你可以稱呼我歐內斯特。”

楚槿猶豫着伸出手,“楚槿,凱的——朋友。”世界真是越來越小。看追殺他的人,就知道他的身份同樣不簡單。這是一對什麼樣的兄妹呀?她小心地試探:“你找凱有事嗎?”

歐內斯特含糊地說:“生意上的事,我曾經聽凱提到過你。

不過,你這樣的身體狀況,她怎麼讓你一個人跑來跑去?”

“凱有事出去了。”

“她什麼時候能回來?”

“不知道。”

很快他們就回到了楚槿的住處。歐內斯特很紳士地下車,為她打開車門同時低聲囑咐司機不要聲張。楚槿看他穿着任天翔的衣服,幾乎一樣的身高體形,一樣的溫存體貼,心裏不由一陣酸苦。她趕緊甩甩頭,擺脫任天翔的影子。她說:“我們竟然是這樣相遇的,真是有意思。”

“我覺得也是,不過你以後不要這樣了,很危險的。”

“你現在才提醒我不覺得很諷刺?”

歐內斯特扶她走過長長的甬道。來到客廳,楚槿讓女傭拿來飲料,抱歉地說:“凱不讓我喝刺激性的飲料,所以這裏只有果汁和牛奶。”

“死裏逃生后什麼樣的飲料都是美好的。”他們在沙發上相對坐下,“聽凱說你是中國人。”

“是的。”

“你和凱一定是在三藩市認識的。”

“你怎麼知道?”

“凱回來之前一直住三藩市,她和家裏人不太合得來,特別是父親。前一段時間忽然打電話給父親,請他運用我們家族的影響力,我們才知道你這個人的存在,可是沒有想到……”

“沒有想到我不但懷孕了,而且性取向很正常是不是?我想,凱與家裏人不和,是不是因為她是同性戀?”

“你很聰明,難怪凱會喜歡你,現在就連我都有一些喜歡你了呢!”歐內斯特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說。現在這種女人已經很少見了,真不知道凱從什麼地方找到一個這樣的寶貝來。

楚槿自嘲地笑笑道:“聰明嗎?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凱的身份,就連她的哥哥,出現的方式也讓人驚嘆。”

歐內斯特輕描淡寫地說:“我還以為你都知道了呢!意大利的西西里是我們的祖籍,你總應該明白了吧?”

果然!意大利!西西里!黑手黨的發源地!她苦笑,“我早應該想到的,自從她把我帶到西西里保護起來就應該想到的——只是我一直欺騙自己凱的背景不會這麼複雜。不過,這裏好像沒有她想像中的安全。”

“這點你倒不用擔心,我們做事還是有自己的原則的。既然凱不在,我就回去了。請你轉告她,說我來過。”

“我會的。”

“謝謝。”歐內斯特制止要起身送他的楚槿,“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我不想打擾你。哦,對了,這件衣服是你男朋友的吧?”

“什麼都瞞不過你。”

歐內斯特說:“我本不想麻煩你,可是現在我還需要它。改天我會給你送過來。再見。”

“再見。”楚槿微微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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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有蔓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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