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你是?」

「我是項家的少奶奶……」好糗喔,別說他們聽了不相信,趙尹薇自己都覺得好荒唐,竟然落得有家歸不得的窘境。

「啥?!」現場一陣鴉雀無聲。

員警偕同保全圍在一塊兒嘀咕了半晌,下一秒和項家警衛取得聯繫后,大家全都沒吭聲的靜靜等候着。

半晌,等了一晚的門總算開了,尊貴的男人被簇擁着出現。

「大叔……」她埋怨的看了他一眼,滿是委屈的咬着自己的嘴唇。

項莫軻淡漠的掃她一眼,維持着雙唇緊抿的姿態,一聲不吭的把所有事情全交給楊管家去周旋處理,那雙眸子冷淡的瞅着遠方,全然不帶一絲溫度。

等到事情圓滿落幕,趙尹薇這個烏龍翻牆小賊總算獲得釋放,但項莫軻依然維持靜默,睞她一眼後轉身就走。

「少奶奶,快跟上!」楊管家小聲提醒。

「喔。」她拎着包包,垂着腦袋跟着他的腳步回屋去。

他睬也不睬她,逕自走在最前面,彷彿身邊沒有趙尹薇這個人似的。

「大叔,為什麼今天不準警衛開門?我在門外實在等了好久,所以才想說要爬牆……」她跟上他的腳步,拉住他的手試圖討好的解釋自己的不當行為。

偏偏死蚌殼就是堅決不開口。他斷然拂開她的手,以着高傲的姿態逕自進屋去,存心冷落她。

怔怔望着被甩開的手。

「大叔,你幹麼不理人?」她覺得自己的心受傷了,酸酸的。

神情峻凜的項莫軻依然視若無睹的不理睬她。

「大叔——」趙尹薇的火氣也來了。

被狠狠折騰一個晚上的人是她欸,被當作翻牆私闖民宅的小偷的人也是她欸,大叔擺什麼臭臉嘛!

頂着波瀾不興的表情,他撇下她轉而走向書房。

「大叔——」她對着他的背影大喊。

腳步沒有停歇,項莫軻貫徹始終的執行對她的忽視。

她跨步上前扯住他的衣角,發狠的捶打他。

「大叔,你真的很可惡欸!」她真的生氣了,用拳頭和聲音對着他的背影宣洩被忽視的不滿情緒。

一整個晚上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這麼對待,竟然連家門都進不來,好不容易見到大叔,偏偏他卻繃著一張黑臉,什麼也不吭,讓她感覺糟糕透頂。

他驀然旋身,犀利的目光冷冷鎖定她的臉。

「可惡?我有你可惡嗎?趙、尹、薇——」憤怒的字眼從齒縫被吐出。

「請問我又哪裏得罪你這位太少爺了?」她仰起倔強的小臉迎視他。

項莫軻扭過她的手腕追問:「你下課跑去哪裏?你知不知道我在校門口等你一個多小時!為什麼手機沒有開?這段時間你一個人跑去哪裏了?」

「我——」

「趙尹薇,容我提醒你是已婚身份,難道你這一整晚在外頭遛達的時候都沒有想到要打個電話回來說一聲嗎?再容我提醒你的就學身份,一個學生玩到三更半夜,你究竟是在

念書還是在玩樂?如果這樣你從明天起都給我待在家裏,書也不用念了!」

項莫軻怒火攻心的對她咆哮,過大的揮舞動作不慎掃飛一旁的花器——

鏗匡!花器的碎裂聲在這寂靜的夜晚格外清晰。

一陣靜默……

趙尹薇被盛怒的他深深的驚駭住,瞠瞪雙眼、恐懼的抱住自己,緊抿着顫抖的唇忍住一切情緒。

她忘了!她忘了大叔會來接她下課,聽到他在校門口等了她那麼久,她覺得好抱歉,真的很抱歉!

許久,她艱困的吞咽着唾沫,說出了真相,「我、我和賢雅出去了。」

「你,好樣的你——」項莫軻靜定的瞪着她。

下一秒,倍感受傷的他選擇拂袖離開。

「大叔,對不起、對不起……我下次不敢了。」她連忙道歉。

「趙尹薇,你以為項家的身份對你來說是什麼?你認為還有下次嗎?」

項莫軻推開她,離開了爭執的空間,書房的門被重重的關上,她被他徹底隔絕在外。

「大叔……」無力的蹲下身子,滿是歉意的她心好酸,努力忍住的眼淚到這一刻再也壓抑不住,落了一臉的濕。

「天啊,少奶奶!」小如被爭執的聲音駭着了,尤其是這一地的碎片,越過這些花器殘骸,她趕緊上前扶住趙尹薇。

「怎麼辦?大叔真的生氣了,我惹他生氣了……」她抽抽噎噎的說著自己的抱歉。

項莫軻把自己關在書房。

額外帶回來準備加班的工作只趕了一半的進度,他整個人就煩躁得再也看不下去任何一本企劃書里的任何一句話。

他揉揉酸澀的眉心,索性把這些資料全都闔上,來個眼不見為凈。

他發了一頓脾氣,打從成年後他從來不曾這麼失控憤怒的,可是他今天真的控制不住情緒,一把無明火在他身體裏猛烈的燃燒着,燒盡了他的理智。

捫心自問,為什麼要那麼憤怒?她愛晚歸、她愛跟誰去玩、她愛爬牆……這都不關他的事,就算她要被警察拎回警局做筆錄,那也不干他的事,他為什麼要為此而大動肝火?

看看桌上的時間,指針落在凌晨兩點鐘的位置,項莫軻起身走出書房。

回到房間,床頭的燈亮着微弱的昏黃,床的另一端縮躲着一個身軀,隱隱約約他聽見了啜泣,心一橫,決定忽視。

翻開被子理所當然的躺上屬於他的位置。

他該睡覺的,明天還有更多更多的工作跟挑戰要考驗着他這個新接班人,他要休息,他需要。項莫軻這樣告訴自己。

該死!為什麼她啜泣的聲音如此的清晰、大聲,叫他很難忽視?

他看了眼隆起的被窩,躲藏其中的身體隱約顫動着。

他忍無可忍的揭開被子大吼,「不許哭!」

迫於命令,哭泣的聲音停止了,趙尹薇哽着傷心的歉意,渾身僵硬不敢動,只能緊緊的揪着床單壓抑自己的淚。

見她這樣,項莫軻突然覺得自己好卑劣,為什麼要這樣喝叱她。

想要伸手安慰她,可是自尊又不容許他這麼做。

該死,和一個十九歲的小女生學習相處怎麼這麼難?

趙尹薇,迷糊的年輕女孩;Kelly,幹練的成熟女性。他不曾對Kelly感到一絲迷惑,卻對這個孩子似的靈魂感到深深困惑,困惑自己的種種反常。

掙扎許久,他告誡自己放緩語調,試探的伸手揉揉她的頭髮。

「別哭,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們都該睡覺了。」

「嗯……」她用濃濃的鼻音應着。

他以為自己這樣就可以安然睡去,但是沒有。

項莫軻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覺得今天的自己好空虛,儘管身邊的那個人還在,可是他們離得好遠、好遠,他的心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睜着炯炯有神的眼望向天花板的彩繪,直到身邊的呼吸傳來入睡的勻淺,柔軟的身軀下意識的往他身邊靠來,他滿是嘆息的摟住她。

那一瞬間,空虛被填滿了,他的心又感受到空前的柔軟,真的!

他忍不住看看套在手指上的戒指,思忖,是這枚戒指的關係嗎?

難道這是只魔戒,讓人喪失理智的魔戒?套上了戒指,心就會開始不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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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龍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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