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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靜吐了下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誰教你無聲無息的,也不曉得出個聲,我以為是壞人嘛!所以……"
"所以你就一直打我的頭?"
知道自己錯在先,婁靜只好向他道歉:"真的很抱歉,有沒有打傷了哪兒?我幫你揉一揉。"
她才向他走了幾步,岳飛揚已一個箭步的抱住了她。
"你到底跑到哪裏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聽見他關心的話語,婁靜突地心中一震,只覺得雙眼滑下了一道暖流。
"我只知道我快嚇死了,我差點就讓人給生吞活剝了。"
岳飛揚立即瞪大眼。"你說什麼?"
婁靜瑟縮了下。"我先是遇到了一群食人族,差點成了他們的腹中物,好在我
幸運的逃了出來,接着又闖到蛇窩,隨後又跌入沼澤,只差沒喪命。"
聽着她可怕的遭遇,岳飛揚既心疼又不忍。
他抬起她的臉,"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離開我身邊了,聽到了沒?"
對於他命令里半帶請求的口氣,婁靜緊緊的偎着他點頭。
他輕輕吻着她的額頭,"我真的好擔心你、也好想你。"說著,他的手不安分的
游移在她光滑的背部與腰際。
他的觸碰讓她身子一震,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仍是全身赤裸的。她想掙開他的懷
抱,他卻更是擁緊了她。
"這……這裏不好吧!"婁靜嬌羞地低喃道。
"我不管那麼多,我要你!現在就要你!"說完,他低下頭輕吻着她的酥胸,
一路下滑至她平坦的腹部、雪白的大腿……
她只覺心跳加速,下腹部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潮。
"你好美!"他站起身將她
推至牆邊,吻住她紅艷的唇,撥開她的大腿……
婁靜閉上眼,享受着他帶給她的一波波的衝擊……
翌日清晨,兩人睡醒后,簡單的梳洗了一下,拿起鐵櫃裏的乾糧就食用。飽餐后,婁靜不禁向岳飛揚炫耀起自己的本事來,卻遭他潑了一頭冷水。
"你說這間木屋是你發現的?"婁靜愣住了。"你說你昨天下午就發現這間木屋了?那燈也是你點燃的嘍?還有這些乾糧,該不會……"
見他一一點頭后,婁靜只差沒一頭撞牆。
岳飛揚俊俏的臉浮起一抹淺笑。"昨天發現你不見后,我緊張得四處找你,沒想到卻發現了這間木屋,我看這間木屋還能住人,心想可以作為支援的人來之前的臨時住所,所以我就簡單的將這裏整理了一下,順道修了修浴室的蓮蓬頭。傍晚,大致一切完成,我便點了盞油燈,然後就出去找你了。"
聽完他的話,婁靜一張臉倏地轉白。原來,救了自己的人還是他!
岳飛揚點點她的俏鼻。"別生氣了,你發現跟我發現還不都一樣嗎?"
"我不是生氣,我只是覺得很嘔,你不會知道昨天的我就像個白癡似的在黑暗中四處亂竄,更別遑論把蛇的眼睛當成是亮光了。天哪!我只希望能趕快離開這個充滿詭異與危險的地方。"
"既然那麼想離開這裏,不努力是不行的。"
婁靜一聽,一張臉垮了下來,"你的意思是……我們還得繼續砍樹,然後造竹筏?"
岳飛揚被她的語氣給逗笑了。"正是!"
"你就饒了我吧!"她虛軟的趴在桌上。"昨天為了造竹筏,我差點送命,如果再來一次的話,只怕不知道又要發生什麼事了。"
他無奈的搖搖頭。"那是你太不安分了。"
"什麼不安分?我可是為了我們兩個人的肚皮着想耶!要不是怕你吃膩了那些野果,我又何必冒着危險去抓那隻可惡的山雞?"
想起那碼事她就有氣。沒想到昨晚她將這件事告訴他后,今天他竟會拿這個來笑她,真是﹁好心被雷親﹂!
岳飛揚謹慎的看着她;不好,看來火山要爆發了,還是趕緊想個消火的辦法。
"好好好,那我們不造竹筏了,那你說,你想要怎麼樣?"
這個辦法果然不錯,火山已經寂靜無聲了。
婁靜裝模作樣的以手支起額頭,思考了起來。"雖然我們有足夠的食物待到支援的人到來,不過我們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證他們一定會來。昨天我被食人族擄去的時候發現他們拿一種黑溜溜的黏稠物點火,我猜八成是一種可以作為動力的能源,不如我們就去找找看,這比起辛辛苦苦的造竹筏是不是好多了?"
岳飛揚點點頭。"沒想到你命在旦夕時,還能注意到他們拿什麼東西點火,不錯,如果拿到那種能源,我們就可以再度駕快艇回去了。"
婁靜笑嘻嘻的拉起他。"那還不走?"
BBB
來到數公尺外的叢林處,兩人不再像先前那般為了能早日回家而急着四處找東找西了。
是呀!畢竟現在他們已有了暫時的棲身之處,熬個十天半個月也不是問題,大可沒必要鎮日擔心煩憂,況且他們之間的感情已大為提升,兩人的心態也都比較輕鬆。
婁靜自在的伸了個懶腰,走在前頭。"喂!這種工作既吃力又不討好,你怎麼會想到要做這種工作呢?"
岳飛揚笑了笑,"那你呢?你父母又怎麼會讓你一個女孩子做這種隨時都有可能失去生命的工作?"
"我?"她淡然的聳聳肩。"我父母早在我接下這份工作前就去世了,或許他們還在的話會阻止我,只是他們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這幾年你都是一個人過的?"
婁靜露出一個堅強的笑容。"別把我說得好像多可憐似的好嗎?其實我還有一個從小到大的死黨,我們一直很要好,也時常來往,就是因為有她,所以我當時很快就走出了失去父母的傷痛,這麼多年了還不都一樣。倒是你自己,難不成你父母從未阻止過你做這種工作嗎?還是他們對你已經失望了?"
"他們根本不知道我的真實身分是個調查員,他們一直以為我只是個小公司的職員,而我也沒有點破。"
"小公司的職員?"婁靜從頭到腳將他審視了一番。"看你不平凡的外表,打死我也不相信你會甘心屈就於一個小職員的職位,我看要不是你父母太老實,就是你太會演戲。"
他搖搖頭。"都不是,因為他們住在撒爾,為了不讓他們發現我的工作,所以我就一個人搬出來住,每天忙得日月無光,一年根本見不到三次面。"
"哇!那他們一定很擔心。"
岳飛揚自嘲的撇着唇角。"誰教我選擇了這份工作,做任何一件事情有所得也一定有所失,他們只巴望着我能在過年的時候回家吃團圓飯。"
"那今年呢?"
他停了會兒,然後搖搖頭,"不一定,我手中還有好多案子。"
婁靜不悅的環起手臂。"再天大的案子也比不過回去見他們老人家吧!這種事情我有經驗,案子沒了可以再接,可如果讓他們失望了,就算你抓了再多的壞蛋、除掉了再多的惡蟲又有什麼用?天底下每天都有不同的悲劇在上演,即使你犧牲了性命,它們還是不會停止,到時候沒有人會感謝你解決了那麼多案子,了不起頒塊獎牌罷了,而真正傷心的人將是生你、育你,把你拉拔長大的父母,難道你真忍心讓他們如此嗎?"
岳飛揚一愣,沉默不語。
婁靜若有所思的凝望着天空。"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會把我的工作告訴他們,即使他們將可能操一輩子的心,但至少他們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因為忙於工作、忙於抓壞人而無法時常回來,也總好過讓他們以為你已嫌棄他們老了、礙事了、不再孝順了才急於躲避他們得好吧!"
許久許久,兀自沉浸在悲傷中的婁靜低下了頭,卻發現他正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
她頓時臉紅,"對不起,我太多管閑事了。"
岳飛揚莞爾一笑。"或許你說得對,我的確該抽個空回去看看他們了。"而且是帶着你一起回去。他在心中默默的加了這一句。
見他敞開心胸了,婁靜也豁然開朗。她開心的拉起他的手。"這裏風景不錯,我們再到前面看看。"
岳飛揚好笑的望着她。不知先前是誰老說這個島太過可怕,只想儘早離開這個鬼地方的,這下可好了,這會兒竟稱讚起這裏風景好了,不知她下一刻會不會就乾脆說住在這裏算了,反正這裏風景好嘛!
也才不過沉思幾秒,岳飛揚已見她興奮的抱着一棵大樹。
婁靜開心的向岳飛揚招招手。"喂!你快過來瞧瞧這棵大樹呀!"
岳飛揚走近后,看着這棵大得不尋常的落葉喬木,原本粗糙的枝幹表面留下了一道道像是被不斷的來回磨擦所留下的明顯痕迹,整棵樹透着一股不尋常,直覺告訴他,這棵樹有異。
岳飛揚走向尚處在興奮中的婁靜。"這裏有點不太對勁,我們還是趕快離開吧!"
婁靜揮開他的手。"你太緊張了,我倒覺得這棵樹很好呀!你瞧,這樹榦底下還有個洞耶!說不定可以做為我們兩人日後的秘密基地呢!"
果不其然,足足需要五個人才合抱得了的樹身下,的的確確被挖了個洞,由外望進,根本是一片烏漆抹黑,看不清楚。
婁靜才剛起了好奇心想進去瞧瞧,不料黑鴉鴉的洞裏頭又出現了兩個跟昨晚蛇的眼睛一模一樣閃閃發亮的亮光。
婁靜害怕的嚥了口口水,她不會真的這麼倒霉吧!
可偏就這麼倒霉。她才走了兩步,就發現自己已被某個巨大的東西給捲住了。
看清是什麼東西后,她的眼珠差點凸了出去。天!她不敢相信現代版的大蛇王竟再度上演,因為捲住她的竟是一隻大得不可思議的巨蟒。
婁靜的淚早給嚇了出來,她哭哭啼啼的看着岳飛揚。"告訴我,這隻蛇是不是大蛇王里那隻大蛇,事實上牠根本沒死對不對?"
死到臨頭了,她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岳飛揚冷靜的望着她。"牠不是蛇,是森蚺。"
"森蚺?"婁靜早已滿臉淚水。"那是什麼鬼東西?"
看着將婁靜層層捲住的動物,以他三年所學的知識,岳飛揚知道自己絕對沒有判斷錯誤,這條看似巨蟒的動物就是森蚺。
他從書中得知,森蚺是世界上現存最原始的蛇之一,身長起碼兩、三丈,且有"公牛殺手"之稱,同時也是最有力的掠奪者。
"別發獃了,快想辦法救我呀!"婁靜大叫。
岳飛揚回過神,安撫緊張的她。"別動,森蚺雖然不會咬人,但牠的盤卷能力卻能置人於死,只要你越動,牠就收得越緊,直到你沒氣為止。"
為了保命,婁靜趕緊聽話的照辦。
不過那隻森蚺很聰明,打算將婁靜帶回洞裏后,再慢慢的把她弄死,享受這得之容易的美食。
而婁靜不禁再度感到悲哀了。沒想到她才慶幸自己逃過成為別人美食的同時,這會兒眼看着自己又即將變成別人的美食了,而且還是一隻要命的大蛇,噢!她怎麼老是這麼倒霉呢?
意識到那隻森蚺往洞裏鑽去,婁靜緩緩開口:"喂!拜託你趕快想想辦法好嗎?
牠要進洞了耶!如果我也被牠拖進去,那我就見不到今晚的月亮,該死的,你到底有沒有在想辦法,比方牠怕什麼東西之類的也好,求求你趕快動動你那顆死人腦好嗎?"
眼看着那隻森蚺將婁靜更拖往裏面了,不得已,岳飛揚只得拔出了腰上的槍,對準牠的頭射了一槍。
嘶鳴了聲,森蚺將婁靜拋了出去。
扶起摔得倒栽蔥的婁靜后,岳飛揚趕緊一個用力,將她拖離了森蚺攻擊的範圍內。而那隻森蚺雖中了彈,仍以要命的速度向他們竄過來。
"快跑!"
不知上天是不是也打算湊熱鬧,滂沱大雨竟在此時下了起來。
雨阻礙了他們的逃命。眼看着那隻森蚺即將襲來,一個打滑,婁靜順着雨水往前溜去。
要命的是,等待着她的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斷崖,就在她絕望的往下滑去時,一隻強而有力的手在緊要關頭拉住了她。
隨着如洪水般的大雨與身體的蠕動,森蚺被沖下了斷崖。
緊緊攀着樹枝才躲過一劫的岳飛揚與婁靜,見到森蚺掉下斷崖了,兩人才有氣無力的躺在泥水裏,任雨水打在他們的臉上。
婁靜轉向岳飛揚。"你又救了我一命。"
"那是你命大。"他拉她起身。"我只希望你不要再這麼毫無防備之心了,這個島充滿了神秘,相信你和我一樣清楚,所以我們最好是隨時戒備,如果再遇到這種令人措手不及的情況,我們才能有辦法應付。"
知道他是為她好,婁靜不好意思的點點頭。"不過那隻森蚺實在太可怕了,剛開始見到牠,我真的以為自己死定了,還好現在牠再也威脅不了我了。"
岳飛揚不以為然的搖搖頭。"在蛇的世界中,生命終於斯,就起於斯!"
婁靜眨了眨眼,"你是說……還會有其他的森蚺出現?"
他點點頭。
婁靜抬起大眼,不禁顫抖了下。"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
岳飛揚再次被她急切的語氣逗笑了。"你剛剛不是還直誇這裏風景不錯嗎?怎麼現在卻巴不得趕快離開這裏了?"
"我是稱讚這裏沒錯,但可不包括那隻要命的森蚺,如果再遇上牠的同伴,我保證自己絕對會尖叫。"
見他放聲大笑,婁靜氣嘟嘟的扠起腰。"你是打算就這樣一直笑下去嗎?"
岳飛揚迅速止住笑。"我們還是走吧!"
滂沱大雨還是沒有停。
兩人緊緊的挨着樹木走着,一方面防止自己被湍急的雨水沖走,另一方面也能減少被雨淋到的機會。
走了一段時間,前面沒有路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條大河,河上簡單的架了一片竹板。
婁靜望着岳飛揚。"怎麼辦?要回頭還是過橋?"
"你呢?"
她疲累的拭去臉上的雨水。"走了那麼長的路我可不想再回頭了,說不定那隻森蚺已經爬上了斷崖正等着我回去當牠的美食呢!打死我也不要再往回走了。"
"深有同感!"他幽默的笑了笑,隨後伸出手。"抓緊我,我走一步你走一步。"
謹慎的踏出了第一步,踩在似乎懸空的竹板上,婁靜不覺身體一僵。
看出她的害怕,岳飛揚握緊她的手。"你是寧願面對這個,還是回去找那隻等着你的森蚺?你不會是個容易害怕的人吧!"
"我怕?"婁靜惱怒的瞪着他。"早說過不許說我害怕的,你是故意的嗎?如果你再說,就別怪我翻臉了!"
"很好!如果不想讓人家說你婁靜膽小,你就勇敢的走到對岸,別讓我有笑你的機會。"
知道他使的是激將法,婁靜雖不悅,也知道他是為自己好。
衝著他這句話,她拼死拼活也要過給他看。
她抬腿,不再望着腳下可怕的河水,努力將視線調向前方,然後死命保持平衡,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
就在兩人即將抵達對岸時,泥沙卻在此時滾下,竹板也隨之崩塌,這會兒,婁靜的腳可真的是懸在半空中了。
一手抓着一旁突起的樹枝,岳飛揚連忙摟緊婁靜搖搖欲墜的身體。
"你先爬上去。"急流掩蓋了他的聲音,他不由得大喊。
"可是……"婁靜有些遲疑。
"該死的!快點,我快撐不住了,如果你先上去,還可以拉我上去,如果你再不上去,我們兩個就真的要掉下去了。"
未敢再遲疑,婁靜沿着旁邊的石頭慢慢的爬了上去。
起身後,她急忙伸出手拉住岳飛揚。靠着樹枝的幫忙,岳飛揚終於安全的上了岸。
靠在彼此的肩上,想起這些天經歷的事,兩人因為心情放鬆,一時不禁大笑出聲。
"喂!我如果把我們在這個島上經歷的種種拍成電影的話,我敢打包票絕對會精采絕倫,你覺得怎麼樣?"
岳飛揚失笑的捏捏她的臉。"你呀!這顆腦袋盡想些稀奇古怪的事,我們還是趕快找個地方躲雨吧!否則你不着涼,我也要感冒了。"
像是應驗他的話,他才剛說完,婁靜就打了個噴嚏。
淋了那麼久的雨,婁靜也不禁要擔心了。若換做是平常的話,或許她會覺得和喜歡的人在小雨中散步是件很浪漫的事;可現在他們不是在散步,而是在逃命,也不是綿綿細雨而是滂沱大雨,光是看他們一身被雨淋得像白癡似的狼狽樣就夠好笑了,又何來浪漫可言呢?
縮了縮身子,婁靜挨近岳飛揚。"就聽你的。"
不再停頓,岳飛揚摟緊她往前走去。
走了不久,遠遠的,前方出現了一個山洞。
若說他們幸運嘛,鱷魚、森蚺紛紛出現,可若又要說他們倒霉嘛,這會兒不就出現了一個可供他們避雨的山洞了嗎?
此刻的山洞對他們而言就好比是沙漠裏的綠洲般,兩人除了高聲歡呼,再也沒有其他抒發興奮心情的好方法了。
欣喜的互望了一眼,兩人急忙走入山洞。
進入洞內后,婁靜擰了擰身上濕答答的衣服。
見她已冷得發抖,岳飛揚拍拍身旁的草地。"來,過來這裏取暖。"
婁靜皺起眉,"沒有火要怎麼取暖?"
"這你倒不用擔心。"他說完比了比自己的手錶."你沒忘記它的功能吧?"
婁靜聞言大喜。"你是說……它可以點火?"
"完全正確。"
岳飛揚說完便逕自拾起被丟棄在洞內的木頭與雜草,堆好后,他在錶上按下了一個按鍵,錶上迅速升起一絲火苗,不出半刻的時間,洞內已被熾熱的火光照得大放光明。
看見有火了,婁靜差點興奮得跳了起來。
"快把身上的濕衣服脫下來吧!否則會感冒的。"岳飛揚道。
婁靜點點頭,正當她打算這麼做的時侯,一個遲來的醒悟阻止了她的動作。
好歹她也還沒嫁人,就這麼大剌剌的在男人面前脫衣解衫的,是不是太不應該了?
抓緊衣襟,婁靜羞怯的偏過頭。"你……轉過去。"
岳飛揚為她的態度感到好笑。"反正你的身體我都看過不下數次了,你又何必害羞?"
她瞪着他。"你到底轉不轉?"
"轉,當然轉。"岳飛揚順了她的意背過身去。
脫下身上濕黏的衣物后,婁靜在她與岳飛揚之間用木頭架起了一道臨時晾衣架,完成後她滿意的拍拍手。
"你可以轉過來了。"這樣就不怕他會偷看了。
回過頭的岳飛揚看見她的"壯舉",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又不是色狼,你沒有必要像防色狼似的防我吧!"
婁靜不理會他。"我這只是有備無患,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突然獸性大發呢?"
岳飛揚盯着她。"我如果當真獸性大發,你以為這個阻止得了我嗎?"
"喂!"婁靜不自在的將手放在火上取暖。"如果你是個君子的話,就不要做有辱君子之風的事。"
"偏偏我不是個君子。"他熾熱的雙眸絲毫未離開她那張被火光照得益發紅艷的美麗臉龐。
婁靜看了他一眼,隨即轉過頭,緊張的挑了挑一頭長發。"我相信你是。"
"或許我先前是,但在看到你有意無意的挑逗我之後,我決定不再壓抑我自己。"
婁靜根本還反應不過來,岳飛揚已來到她身側,撫摸起她光溜溜的肌膚。
她驚訝的大叫了一聲:"你別亂來。"
他的眼中佈滿了婁靜熟悉的激情。"在看到你美麗的身體與光滑的肌膚后,我實在很難克制自己不亂來。"
他貪婪的手來到了她的胸前。"瞧!就連你的身體也發出無聲的請求,渴望着我的碰觸與愛撫,我怎麼抗拒得了你誘人的邀請呢?"
"你……"
婁靜一句話尚未出口,已教他游移的手給弄得嬌喘連連……
雨停了。謹慎的熄滅了洞內的火,岳飛揚與婁靜步出了洞口。
幾個小時前他們纏綿后,便相擁小憩了片刻,沒想到一醒來,雨早停了。
望着下雨過後的美景,婁靜呆愣得裹足不前。
洞口外,儼然是一幅詩意盎然的雨後美景。
高大粗壯的樹上在下雨過後聚集了幾隻小鳥,就像是組成了合唱團般,此刻已高高低低的吹奏起三部曲。草地上也彷彿灑了一層螢光劑似的,既鮮艷且明亮,不遠處的一條小河更猶如一塊被擦得極為晶亮的鏡子般,由此望去,清晰透明、閃閃發光。
婁靜逸出:"其實住在這裏也很不錯,是不是?"
岳飛揚聞言笑了。看吧!他先前的猜測果然沒錯,她現在果真又覺得住在這裏很不錯了。
"難道你不怕再有其他可怕的東西出現嗎?"
婁靜聞言迅速變臉。"你為什麼老是這麼喜歡破壞我的興緻呢?當我才為眼前的景色陶醉時,你又出其不意的冒出這麼一句,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差勁?"
岳飛揚聳聳肩。"我只是比較實際。"
"實際?"她像是在努力消化這個字眼,隨後泄氣的揮揮手。"就算是實際好了,我只希望當我沉醉在喜悅的同時,你能不能不要如此實際,至少別潑我冷水好嗎?"
岳飛揚又是一個聳肩。"隨你。"
看着他這樣的態度,婁靜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己怎麼會喜歡上一個這麼不懂得浪漫的男人了,隨後她噗哧一笑,或許自己就是愛上他這份實際吧!
想起兩人在島上所發生的一切,笑意襲上了婁靜的嘴角。
雖然說他們所面臨的種種危險幾乎是要了他們的命,但不可否認的,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新的體驗呢?而且如果沒有此次的任務,大概這輩子她也不可能會知道戀愛是什麼感覺了。
她承認,經過這幾日來的相處,她已經喜歡上他,或許比喜歡還要再多一點,但是,他對她又是什麼樣的感覺呢?她不知道。
或許他只是想玩玩罷了!玩什麼?她的身體?如果這真是他的目的的話,那他達到了,輕而易舉的達到了,因為,從來沒有經驗的她根本抗拒不了他火熱的請求與誘惑,只能毫無招架的敗在他的柔情里。
無聲的嘆了口氣,婁靜望着天空,雙手不自覺的扭絞着。
"怎麼了?"
聽見他的話嚇得驀然回過神的婁靜轉頭看着他。
"在想什麼?瞧你一張臉好白。"岳飛揚心疼的撫着她的臉頰。
"你……你說你對……不,沒什麼。"望着他充滿柔情的舉動,婁靜差點就要開口問他對自己的感覺。
岳飛揚看出她的不對勁。"你到底想說什麼?"
婁靜搖搖頭。"我們還是趕快回木屋吧!"
一路上,婁靜不再說話,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卻教一堵肉牆給撞得眼冒金星。
難受的揉着被撞得發疼的鼻子,婁靜抬起一雙迷惑的眼。"為什麼突然停下來?"
岳飛揚手臂環胸,閑適的倚在樹榦上,一雙利眸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如果你不說出你發獃的原因,我們就不走。"
婁靜轉移望着他的視線。"根本沒有什麼,你別胡亂猜測了。"
"哦,是嗎?那我們今天乾脆在這裏打地鋪,睡在這兒好了。"話畢,他索性拍拍地上的雜草,然後一屁股坐下。
知道他不達目的絕不罷休,婁靜無奈的舉雙手投降。
她看着他,支支吾吾地道:"你……有沒有過想成家的念頭?不,我是說,你年紀都不小了,你父母難道沒有催你找個對象嗎?……
我的意思是,我有個好朋友,人很不錯,長得也漂亮,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替你們介紹。"話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明明是自己想探他的口風,卻假意要將他推給悅曦,如果讓悅曦知道了,肯定會冷笑兩聲,然後約她到廁所聊聊。
岳飛揚嘴角噙了一抹早看穿她想法的邪笑。"那你認為呢?"
婁靜一時會意不過來。"我認為什麼?"
他再笑。"你認為你那個朋友會喜歡我這種人嗎?畢竟我可不是有錢有勢的企業鉅子,而是個天天得與危險為伍的人,我可不認為她會喜歡。"
"不,你不僅長得帥,手腳更是好得沒話說,所有的女人都會喜歡你,像我就很喜歡……啊!我的意思是說我那個朋友絕對會欣賞你的。"要命!
她根本是越描越黑。
岳飛揚的笑意更深了。"可是抱歉得很,我已經有中意的人了。"
"什麼?"婁靜一驚。"你說……你已經有中意的人了?"
看見她的表情,岳飛揚差點笑出聲來。"是呀!我好久好久以前就喜歡上她了,她是我認識的女人中,最美麗、同時也是最可愛的。"
"是嗎?"她肩一垮,沮喪不已。
他的語氣與發亮的眼眸,十成十是對那個女人死心塌地,而且他還說早在好久以前就愛上她了,自己又怎敵得過那個令他如此傾心的女人呢?
得了,這麼好的男人註定不會讓她這種迷糊的丫頭得到的。
見她不語,岳飛揚忍住笑。"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婁靜故意無所謂的聳聳肩。"不是不說話,而是根本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他挑起一道劍眉。這個小妮子對感情也太放得下了吧!"這就是讓你足足鬱卒了好久的問題?"
"是呀!"她怒氣沖沖的瞪了他一眼。"既然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那我只能放棄撮合你們的念頭啦!要怪只能怪她運氣不好、不夠本事、沒有早些下手,才會沒讓你愛上她。"
岳飛揚笑望着她。對嘛!這種反應才是他所認識的婁靜。
她依舊一臉氣呼呼。"回去后,我會告訴她死了這條心,天底下的男人又不是只有你一個,而且你又已經有中意的人了,她可不是那種會奪人所愛的人,反正天涯何處無芳草嘛!"其實這句話她是說給自己聽的。原以為他會對她有所依戀,想不到他竟直言不諱的在她面前道出這番令她痛徹心扉,不對,是憤怒難當的話來。
哼!大不了一輩子不談感情不說愛嘛!反正她婁靜又不是沒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了,笑話!
岳飛揚溫柔的拉起她的手,突然道:"向我承認你愛我。"
婁靜聞言一愣,微紅着臉望着他。"你在說什麼?"
他的一雙眼已凝望到她內心深處。"別以為我不知道那番話根本就是你自己的意思,只是你假藉別人的名義說出罷了。"
"你……你都知道?"
岳飛揚笑着點頭。"從頭到尾。"
婁靜生氣的想要甩開他的手,"我看你根本就在戲弄我對不對?哼!你是不是已經習慣有太多的女人主動向你示愛了,所以你覺得很好笑,才故意裝作不知道,是不是?"
"都不是。"他緊緊抓住她那想掙脫的手。"我承認我的確在一開始就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從頭到尾我可是一句話也沒有欺騙過你。"
婁靜嗤之以鼻。"那麼那個讓你愛了好久、又美麗又可愛的女人呢?"
岳飛揚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就是你。"
婁靜眨了眨眼。"就是我?"
"千真萬確。"
"怎麼可能?"她用力的搖搖頭。"我們在島上相處的時間也不過一個禮拜,你又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