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一番雲雨過後,水柳面色沉重地倚在莫納的懷裏,她不會因為這樣一次短暫的情慾就逼迫他負責,王宮大事,不是單憑個人可以作主的,她很清楚。

不過王子殿下好像並沒有將她的話聽入耳里。

“別鬧了,這件事很重要的。”

“唔!”他撫着半腫的額頭委屈地瞪着她。“你怎麼好像母螳螂一樣!”

“什麼意思?”

“完事後就想吃掉公螳螂。”他一說完趕緊翻身想溜,可惜還是來不及了,水柳長腿一伸,乾脆踢他下來。

“你想死是不是?”

“唉喲!”莫納按着受創的腰桿狼狽地爬上床。“開開玩笑嘛!幹麼這麼認真?”

“我說過這件事很重要,你還敢開玩笑?”自從和他相遇后,她潛藏在心底深處的暴力因子全被引發出來了。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擋着,擔心什麼?”

“哦?”水柳怒極反笑,她就快被他那副凡事不在乎的弔兒郎當樣給氣死了。“那麼待會兒莉莉安公主如果帶長老來逼婚的話,就由你去擋嘍。”

“什麼?你已經見過莉莉安了?”

“何止,連麗亞王后都見過了。”

“王後來過?”他神色一凜。“她跟你說了些什麼?”

“沒說什麼,只說為了答謝我救你一命,她送我一顆鴿蛋大的紅寶石。”

“鴿蛋大的紅寶石?”他突然臉色一變。“你收下了嗎?”

“收了啊!”她輕頷首。

“糟糕,上當了。”他猛地拉她下床,拾起散滿一地的衣服交給她。“快穿衣服,我立刻送你離開‘蘇格里’。”

“為什麼?”

“那顆寶石是我國的國寶,不能私下收送的。王后此舉是想陷害你,入你一條偷竊國寶的大罪,你再不走會有生命危險的。”

“可是我已經將寶石送給莉莉安公主帶回去交給長老了。”

“什麼……啊!”他正在穿衣服,驀地聽到這驚人的消息,猛一轉身想拉她,卻被那隻拉到膝蓋的褲子給絆得摔了個五體投地。

“你活該,誰教你不好好聽我說話。”她眨眨眼,懶得理他。慢條斯理走回床鋪,鑽進被窩裏舒舒服服地靠在柔軟的羽毛墊上。“我知道那顆寶石又叫‘神之石’,是你們國家選‘巫女’的印證,我怎麼可能留下如此貴重的東西?當然立刻轉手送人嘍!”

“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他摸摸鼻子爬起身,既然不急着走,衣服當然又脫下了。

“莉莉安告訴我的,她好像很想當選下一任的‘巫女’。”

“我國每一位女孩都想當‘巫女’。”他嘻嘻笑着又黏到她身旁。“你想不想當啊?”

“別亂來,小心我賞你一腿。”她拿起枕頭擋住他好色的嘴。“我還有一件事要說。”

“呸呸呸!”香沒偷着,反倒吃了一嘴毛。他朝天翻了翻白眼。“又有什麼事?”

“莉莉安誤會我的身份了,她以為我和你是情侶,已經去跟長老報告我們的婚事了。”

“什麼?這小丫頭在搞啥兒鬼?”莫納心裏暗自叫糟,水柳的身份太早泄漏只怕勢利的長老會乘機刁難人,而王后在對付他不成后,可能會轉而對她下手,這下子可麻煩了。

他懊喪的神色教水柳的心情一下子沉入谷底,儘管從未抱着麻雀變鳳凰的虛榮心理與他交往,但私心裏還是渴望他的真心,不敢要求天長地久,只願相處時的每一刻,都能坦誠相對。

她懷抱着像飛娥撲火般的摯情,毫無保留地奉獻出自己的一切,孰料他從頭到尾只想玩玩看,壓根兒沒半點真心。

是她太傻嗎?默默地下床,穿好衣服,回去吧!畢竟是自己愛過的男人,不忍讓他耽憂操心,只要她自動消失,所有的麻煩便會跟着煙消雲散,從此蕭郎成路人,這是最好的結局。

“水柳,你怎麼了?”偶然瞥見到她眼裏受傷的神色,他以為自己看錯了。“不舒服嗎?”

“沒有。”她搖搖頭,明亮的秋瞳里飄過一片烏雲。“我想我也差不多該回台灣了,飯店不能請假太久。”

“幹麼這麼急?你……”他抬起她的下巴,望進她溫柔的面容上兩窪深邃、憂傷的寒潭。“告訴我,我說錯了什麼話惹你難過、生氣了?”

“你別瞎猜。”她撇開頭去。

莫納不肯放開她,用力扳過她的肩膀,神色嚴謹地道:“別躲我水柳,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不是嗎?任何事都可以敞開來談的。”

夫妻?兩個字像一把利刃刺進水柳心窩,他們是永遠做不成夫妻的,因為她的身份不配,就算他還想要她,以她的出身頂多也只有做情婦的命,與眾多女人分享一個丈夫。

如果她好一點的話,她可以擁有更好的歸宿;如果她笨一點的話,她不會在乎這種結局;但問題是,她不夠好、也不夠笨,所以平凡的她只能選擇黯然退出。為了不教他為難,也不讓自己再受更多的傷害。

“我很好。我只是想,要讓莉莉安和長老不誤會,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回台灣,這樣就不會惹麻煩了。”

“原來如此。差點被你嚇死!”他微微一笑,用力將她摟進懷裏。“小傻瓜,那種事我來操心就好,我有的是辦法令長老們閉嘴,倒是你自己得多加小心麗亞王后,最好是看到她就躲,千萬別和她扯上關係。”

她一顆心苦得可以滴出汁來,就算長老們閉嘴了又如何?國王和“蘇格里”的百姓們會答應他們的王子迎娶一名飯店服務生為妻嗎?

“水柳,你要記住,以後不論王后拿什麼東西給你,或者要召喚你,你絕對不可以答應,並且要儘快來找我,知道嗎?”他想王后不可能在王宮裏正大光明做出綁架擄人的行為。除非她想叛變。既然如此,只要小心避着她,應該就沒事了。

“嗯!”她順從地在他懷裏輕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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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陛下,這樣做不太好吧?”王宮侍衛隊長巴比為難地望着麗亞王后。他是個沉默、冷淡的男人,也是個忠心的男人。

莫卡多國王沒有猜錯,他確實是王后的姦夫、莫里尼的生父。但巴比與王后在一起並無關情愛。

麗亞一直是個孤獨的女人,二十二歲進宮,國王從未將視線投注在她身上過,這對一名自幼嬌生慣養、熱情如火的青春少女而言是何等殘酷的事?在極端悲傷、難過,又缺乏安全感的同時,她只能朝權勢和地位的方向尋求慰藉。但在她心裏只渴求一具溫暖、可以依靠的胸膛,在短暫的熱情奔放中,釋出所有的悲傷。於是她選擇了身邊與她關係最密切的隨身護衛巴比。

直到國王立了莫納為王儲,才雇請人調查,這才發現原來國王當年想娶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那時寄住在她家的遠方表姊,更甚者國王早就失去生育能力,他一直都在耍她,沉積多年的負面情緒終於爆發了。

首先她想到了要莫里尼重新奪回王位,讓最重視血緣的王族斷嗣就是對負心漢最好的報復,她和巴比策劃了一系列奪位的計謀。但想不到結果竟是另一個莫氏人又害死了她的親生兒子。

姓莫的欠她的實在太多太多了,就算他們死光死絕了也不足以還報她半分,她決定不再顧留情面,只要可以報仇,任何方法她都願意用,就算會牽扯全“蘇格里”的人民她也不在乎。

“有什麼不好?讓‘朱雀’和‘玄武’互相殘殺,我們才能漁翁得利。況且我們若在此刻親自動手,戰力上勢必有所損失,將來如何還有能力對付‘青龍’和‘白虎’?”

“但您不是才和柳追雲定下約盟,他已經答應在財力上支援我們,在這時候派出精銳部隊狙擊‘神偷門’,要不小心把柳追雲殺死了,豈非人財兩空?”

“柳追雲?我才不會笨得去相信他,別忘了在台灣時,就是他暗中幫了莫納一把,里尼的暗殺計劃才會失敗,他一開始就站在莫納那邊,有什麼理由突然轉移陣地?”

“但是這樣一來,我們的財源?”

“別擔心,我已經交代過了,柳老爺、柳晏飛、柳追雲、柳逐風,四個人當中務必留下一個活口,到時候把狙擊的罪過全推到莫納身上,讓最後剩下的柳家人和莫納去拼個你死我活,我們只要坐着等接收‘蘇格里,和‘神偷門’的遺產就行了。”

“好吧!”實在是不習慣違抗主人的命令,儘管巴比並不贊同麗亞王后太貪心,一意孤行想將兩大組織一起牽扯進來的計劃,但他也只能默然接受。“我這就去調集人手。”。

“這一次我一定要莫卡多和莫納後悔莫及。”她咬牙切齒,死命握緊拳頭,修剪整齊、塗著漂亮鮮紅蔻丹的長指甲狠狠刺進細嫩的掌肉里,一絲鮮紅的血液沿着手腕滴下,污染了地上雪白的長地毯,印漬不停擴大,就像她心底的恨之火更加激烈地燃燒,翻出一波又一波的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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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莫納錯了!他未免太小看了女人的嫉妒心。

趕走冷嘲熱諷的宮女和幾位上門挑釁的部員千金,水柳無力地癱在躺椅上,來到“蘇格里王國”三個月,她的壽命起碼縮短了三年,是不是越生長在上流階層的人,氣焰就越囂張,王宮裏,每一位適婚女性都把她當成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拔除而後快,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哦,原來你就是季水柳啊?”一個尖銳的聲音在宮門口響起,美艷的性感女郎如人無人之境、大搖大擺地闖進“渨陽宮”,直指着水柳的鼻子嗤笑道:“長成這副德性,要容貌沒容貌、要家世沒家世、前胸貼後背的也想勾引王子殿下,怎麼不照照鏡子?到底知不知道羞啊?”

這又是誰啊?水柳無奈朝天翻個白眼,她都快累斃了,怎麼這些人都不覺得膩,每天來找她麻煩真這麼有趣?她們要真有本事為何不直接去找莫納?感情要自己去爭取嘛!天天煩着她有何用處?

“無話可說?也對啦!下等人出身,能有什麼本領?”

水柳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老虎不發威被人當病貓了。

“可惜王子殿下偏偏喜歡我這個下等人,大概是大魚大肉吃多感覺膩了吧?而且也不健康,還是清粥小菜比較爽口又耐吃。”

“你……”大美女氣紅了眼。“哼!別囂張,王子從未同一個女孩交往超過三個月,你很快就會成為過去式了,我勸你還是趁着尚未被拋棄時,識相點兒自己走吧!免得到時候被人趕就太丟臉了。”

“是嗎?那可怎麼辦才好?我和王子殿下交往已經快四個月了耶!”比毒舌嘛!惹火她季水柳,她可是不會心慈手軟的。

聞言,美人兒煞白了俏臉,高挑健美的身體微微顫抖着,想不到這個沒文化的下等女這般難纏,居然趕她不走。

“原來如此!”她驀然獰笑道。“是個不會看人臉色的笨蛋嘛!難怪王子殿下要到處找人訴苦,請我們這些姊妹來勸你看開點兒,麻雀變鳳凰只能在電影裏看到,現實生活是不可能發生的……”

“方彩珠,你敢胡亂說表哥的壞話?”正當大美人兒說得口沫橫飛時,一個童稚,卻充滿威嚴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莉莉安公主!”美人兒嚇了一跳,臉色發青,身體的抖動更大了。“如果我將今天聽到的話告訴表哥,哼!後果你自己清楚。”“我……我還有事……再見公主殿下。”大美人幾乎是落荒而逃。

水柳長嘆口氣,卻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其實那些女人根本就不應該來找她,打一開始,她就沒有入主王室的野心,不只一次地向莫納要求離開,不明白他為何一直不肯應允?

他是常常來找她,依然喜歡抱她,卻從來沒有對她做過任何承諾,她不以為自己的身體真能性感到令男人無法忘懷的地步,對他的奇言異行更是充滿疑惑,問過他,但他老是嘻笑着轉移話題,他到底想對她怎麼樣?娶她?或者拋棄她?她是絕計不肯做他情婦的,他應該明白,但卻任這種暖昧關係繼續下去?

也許他和她都不夠勇敢吧?誰也不肯先提出分手,所以只能不停地糾纏着,既分不開,也無法在一起,為什麼情況會壞到這種地步?她沮喪地雙手掩住臉面,誰能教她該如何做個決定?

莉莉安公主由兩名宮女陪着走到水柳身旁。“季姊姊,你別聽方彩珠胡說,表哥才不是那種花心大蘿蔔,他其實沒有談過戀愛的,我看得出來,這是他第一次愛上一個人。”

“哦?”水柳沒有起身問安,只是在躺椅上緩緩蠕動了下,對於這個問題她已經無力再去深究了。

莉莉安公主並未責備她的失禮,私心裏反而有些欣賞她不逢迎拍馬的直爽個性,畢竟這種人在爾虞我詐的王宮中是個難得的異數,十來歲的小孩在心裏直覺認為她是個可以信任的人。“這個送給你。”她吩咐宮女們將一個大背包放到躺椅上。

水柳坐起來,看了背包一眼。“莉莉安公主,無功不受祿的,你為什麼要送我東西?”“因為你沒有獨吞‘神之石’,反而將它送給我啊!”莉莉安坐到躺椅上,趴在她身邊。

“但那東西我本來就不該收,而且你後來也沒私拿,反而送去給長老了,不是嗎?”“是啊!”

“那我就沒有理由收你的禮物啦!”水柳是嚇到了。從那個飯盒開始,最近老是跟人交換東西,離奇的巧合促使她卷進這一連串的意外事故中,怎不教人膽戰心驚?

“別這麼死腦筋嘛!只不過是一些野外求生設備罷了,本來想跟朋友去登山買的,但伯伯不准我去,東西放着沒用也是浪費,送給你,也許你用得着呢?或者你可以幫我送給任何一個會用它的人?”

“這樣啊……好吧!”聽她這麼說,水柳也不好意思再推辭了。只是有些訝異,錦衣玉食長大的莉莉安公主,本性卻是如此節儉。“公主殿下……”

“叫我莉莉安就好了。”她笑着截口道。“季姊姊,你們外面……我是說‘蘇格里’以外還有很多地方,那邊的世界是怎麼樣的?很好玩嗎?”

“你沒有離開過‘蘇格里’嗎?”

“沒有。”莉莉安搖搖頭。“伯伯一直很保護我,從來不准我出宮一步。”

“國王大概是擔心以你公主之尊,任意外出,恐怕會引起歹人的覬覦吧!”

“我知道,但天天待在王宮裏好煩。季姊姊,你一定去過很多地方,說給我聽聽好不好?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麼樣的?”

“那裏……”水柳仰起頭,漆黑的眼珠凝視着窗外的白雲,一絲雪白的綿絮飄過晴空,突然,她也好想台灣,她的家。“我知道太平洋上有一座小島,以前人們稱它‘福爾摩莎’,那是一處美麗的樂園,我的家就在島上一個叫‘台東’的地方,我家附近四周都是山,青翠蒼隆的雄偉山脈,夏天時,山頭是一片翠綠,籠罩在輕煙薄霧中的森林……

無限嚮往的神色浮上莉莉安可愛逗人的小臉蛋,一幕幕如畫般的桃源美景閃過她的腦海,水柳喃喃不停地陳述着,她深吸一口氣,似乎聞到了森林中清新的綠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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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全軍覆沒了!”麗亞王后臉色鐵青,全身上下止不住地顫抖着,手上的茶杯“鏗”一聲在地板上摔了個粉碎。“柳晏飛居然這麼厲害,那……我們損失多少?”

“四十六名訓練一流的狙擊手盡遭殲滅!”巴比低着頭,一開始他就不贊成王后這條“一箭雙鵰”的計謀,她同莫里尼一樣都太小看四大門將的能力了。

“也就是說我們至少損失了一半戰力?”

“王后陛下,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你說什麼?”她一聲厲吼,充血的瞳眸里已被仇恨激得發狂。“他們殺了莫里尼耶!他們殺了我們的兒子,不報此仇我誓不為人——”

“可是王后陛下,以我們目前的戰力要同時對付四大門將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

“不會的,一定還有辦法,我絕不會輸的,我……有了,我們可以先奪得‘蘇格里’的政權,再利用王國的力量對付其他三大門將。麗氏家將們都會幫我,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如果是三個月前,事情也許如王后陛下所言,麗氏家將們會幫我們,但自從莫納王子得到‘四聖獸秘圖’回國,受到國王重用,開始參政以來,他的親民作風、睿智的施政手腕,已日漸贏得所有文武百官和人民的信任,我們現在發動叛變只怕支持者不到原光預估的一半,情勢……”

“情勢絕對我們有利!”她驀然冷笑。“就因為政權已慢慢轉移到莫納手上,我們只要能捉到莫納的弱點,不怕他不乖乖束手就擒。”

“王后陛下的意思是?”

“‘渨陽官’里那個女人就是莫納最大的弱點。”

“要在王宮中發動政變?”這計劃太大膽,連向來冷漠的巴比都不由動容。

“想不到吧?哼!莫卡多、莫納……任何一個人都料不到我們會直接在王宮中動手,而且你是宮中侍衛隊的隊長,我是後宮之主,在這裏我們有必勝的把握。”只要能夠為莫里尼報仇,她已經什麼都不管了。

“可是……”

“沒有可是!”她圓睜着一雙瘋狂的眼睛,氣喘吁吁地獰笑道:“現在就去召集人手綁架季水柳,把她帶到遊艇上去,然後通知莫卡多,帶着禪讓書來交換季水柳,否則我就炸死她。”

“這……”巴比本來還想說些什麼規勸她,衝動成不了事的。但一看到王后那張被恨火薰騰的扭曲面容就知道一切都太遲了,他高貴、美麗的主子已經瘋了,她現在只是在自取滅亡。他無奈地頓首。“我知道了,我立刻去準備。”作為一名忠誠的屬下,他不能背叛主人,只有抱着和她一起下地獄。

巴比召集了一隊親信,拿着王后的令牌,直撲“渨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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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里,水柳正和莉莉安聊天、玩鬧着。

“不行啊!季姊姊,你把背包的帶子放得太長了,一背起來,包包都碰到地了。”莉莉安彎腰大笑,兩人正在幻想着有一天要攜手一起去登山野營。

“是你這個背包太大啦!背了這麼重的東西去登山,怎麼爬得上去?”水柳不怪自己身高太矮,反而怨人家制式的登山包太大。

“不這麼大裝得進睡袋、帳篷、乾糧、指南針、手電筒、打火機……那麼……什麼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還不給本公主滾進來?”莉莉安說到一半突然發現宮門口圍了一堆人,神色不善地罵道。

“公主殿下。”巴比一個人走進廳里。

“巴比隊長?”水柳心裏警鐘大響,她記得莫納說過,巴比是王后的心腹,他無緣無故來“渨陽宮”做什麼?

“你來這裏幹麼?”莉莉安瞪了他一眼,遊戲中被打斷的小公主心情可是不大好。“很抱歉這件事與公主殿下無關。”“大膽,你……”莉莉安憤怒地指着巴比,他突然身形一閃,欺近她身旁,手刀倏揚,斬向她的後頸,小公主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便頹然倒地了。

“巴比,你敢襲擊莉莉安公主!”水柳衝到莉莉安身旁抱着她,警戒地望着這意圖不軌的男人,阻止他再傷害小公主。“你想造反不成,國王和王子不會放過你的。”

“你以為我會在乎!”他手勢一揮。

水柳只覺眼前一暗,一隻布袋突然罩住她的腦袋。“可惡,你想幹什麼?”她死命掙扎。

巴比走過去,又是一記手刀擊向水柳的頭部,理智消失前,她恍惚只聽到“帶走……”“莫納,救我——”她在心裏發出呼喊,但他聽得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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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議事堂開會的莫納王子突然一陣心神不寧,迫不及待想見見水柳,可是國王正在發言,他又無法中途退席,只能暗自擔心,焦急不已。

“走開,我要見表哥……”堂外忽地傳來一陣爭吵的聲音。

“不行啊!公主殿下,國王正在開會,您不能進去的。”盡責的守衛擋在門前,不準莉莉安公主進入議事堂。

“笨蛋,我有急事,你懂不懂?”

“可是……唉喲!”

莉莉安公主被這名不知變通的頑石守衛給氣死了,惱得使出吃奶力氣踢他一腳,趁他撫腳叫痛時,全力撞向他,兩人一起跌滾進議事堂里。

“發生什麼事了?莉莉安,你不可以來這裏的,你知道嗎?”國王慍惱地瞪了這破壞會議的小女孩一眼。

“巴比帶着一隊侍衛包圍‘渨陽宮’,季姊妹被捉走了。”她直言重點。

“什麼?水柳被捉!”聞言,莫納臉色大變,急衝過去扶起莉莉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靠在莫納身側,緩緩將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一邊撫着被巴比打傷的頭部,痛死了!她的頭到現在還好暈。

“那王后呢?”莫卡多國王尤其震驚,想不到麗亞如此不懂事,竟真的在王宮內發動叛變。

“我不知道,但巴比留下一封信,我帶來了。”莉莉安呈上信函。

國王展信一看,對麗亞僅存的一點希望也幻滅了。

“陛下,信上怎麼說?”文武百官們也個個神色倉皇。

“是不是要國王退位換取水柳一條命?”莫納冷冷地說著。他這次是徹底被惹火了,以前對敵人所做的一切仁慈行為,今朝全成了對水柳最殘酷的動作,不會了,他再也不會手軟了,膽敢傷害她的人,都必須用生命來付出代價。

“那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外人動搖國本,百官們誰也不會答應這種事。“既然這回的綁架是季小姐和巴比隊長之間的事,我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放心吧!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不會損壞到各位權益的,哼!”莫納淡漠地說完,一甩袖,滿臉肅殺地走出議事堂。

“王子殿下,事情不是這樣的,我們只是為大局着想,有時候勢必犧牲某些人……”一個官員急上前想解釋,卻被莫納一記狠酷、冰冷的懾人眼神給嚇得雙腿一軟,禁不住全身發抖,坐倒在地。

“表哥,我跟你去。”莉莉安公主狠狠地瞪了那批無情的官員一眼,轉身追上莫納。“我也要去救季姊姊。”

直到兩條年輕身影消失不見,座上的莫卡多國王才頹然嘆出一口長氣,剛才連他自己都被莫納那記奪人心魄的寒絕眼神嚇住了,想不到藏在莫納嘻笑怒罵外表下的竟是如此激烈的熱情。

麗亞一定會後悔,她不該刺激出莫納冷酷、狠辣的另一面,當他的報復來臨時,那絕對是比火山爆發更加慘烈萬倍的浩劫。

“國王陛下,王子他……”

“你們以為叛變的兩人只是捉住了一名季水柳,我們只需置身事外,便什麼事也不會有了?”國王冷冷一笑。“別忘了,那兩人都是軍人出身,國內最少有四分之一的兵權都掌握在他們手上。”

這群傢伙,好日子過太久了,一個個全成了只會吃飯、不會做事的米蟲。莫卡多國王憤怒地瞪了底下的文武百官一眼.逕自離開議事堂。

“看來是非動用‘調查局’的秘密部隊不可了!”他心裏暗自思量着,該如何來應對這次的叛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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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情狂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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