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啊——”在風華酒店中庭,難得—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卻是尖叫聲此起彼落,聲聲不絕於耳,把整個氣氛渲染得有如鬼片般詭異恐怖,驚駭嚇人。每一個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半空中的兩個身影上,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無力的望着悲劇即將發生!
“喂!你到底是怎麼教的?你難道沒告訴過她,沒事不要亂玩從二十層樓往下跳的遊戲?那會鬧出人命來的。”曼丘武在一旁觀望着,順便批評曼丘格教育失當。
“早跟她說過了,可是她總是忘記,我有什麼辦法,也許我應該直接打開她的腦殼,把它印在腦漿上才對。”曼丘格面無表情的提出修改措施。
“我拜託你們好不好?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居然還有心情說笑!”曼丘映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沒什麼好擔心的,她是全美女子跳水冠軍。”曼丘格不疾不緩道。
“你幾時看過跳水比賽是從二十層樓往下跳的?那根本是謀殺。”曼丘映叫道。
“不然,該怎麼辦?幸好下面是游泳池,只能祈求他們跳得准一點,其他的只有聽天由命了。”曼丘格仍是慢條斯理的神態。
“你不是無所不能的惡魔嗎?我不管,你要想辦法救他們。”她已急得快要發瘋了。
“人爭不過天的。”曼丘格張了相當中肯的結論。
“別擔心!我來。”一個悅耳如天籟的男中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旋即!一陣疾風從他們身旁掠過,直襲向贏政和曼丘葑墜落的身軀,在他們即將摔至地面上,成為肉泥的千鈞一髮之際,這個突如其來彷彿天神般的身影,在半空中接住他們,猶如大鵬展翅的護住他們,強而有力的臂膀,左手輕輕托住曼丘葑,右手則不費力的扶着贏政,一個漂亮迴轉的身形之後,三個人便失去了蹤影。
當他們再出現時,已是在相隔不遠,草木扶疏的涼亭之中,曼丘格等人見狀,立即趕了過去。
說也奇怪,中庭當中曾目睹此經過發生的人,全都像沒事人一般,繼續先前的活動,而絕口不提任何有關這事件的隻字片語,一如往常,彷彿什麼事電沒發生過似的。
“雷鷹士,你做了什麼?”曼丘格問道。
“沒什麼,只是消失所有人短暫的記憶罷了。”雷鷹士露出了宛中春風般溫和的微笑。
“嬴政……”曼丘葑輕喚了一聲,隨即整個身子被贏政緊抱在懷中,他把頭埋在她的短髮中,身軀微微顫抖着。
如果這是夢,老天!千萬別讓它醒,讓他能多擁有她片刻,盡情受這奇迹般的溫存,他要緊抓着她纖細充滿草香的身子,再也不放開她。
“曼丘格先生,該物歸原主了嗎!”雷鷹士仍保持着和煦的微笑。
“這是怎麼回事?”曼丘武不解道。
“是這樣的,上次我邀請曼丘格先生到我家討論工作上的事宜,卻沒想到引狼入室,他臨去順手拿走了我放置在短櫃的的越冥刀。原本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偏偏那把刀不是我的,而是我家主子所有,為了怕惹他老人家不高興,我必須要拿回越冥刀,希望你能將它還給我。”整個犯罪過程,被他形容的有如無關緊要的小事,態度既誠懇又溫和,沒有半絲不悅。
“曼丘格!”曼丘武睜大眼眸怒吼一聲。老四這小子,擺明是順手牽羊的老毛病又犯了。
“幹嘛!你眼睛大啊!”曼丘格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為什麼老要搞這種飛機?隨隨便便就把別人的東西送給小妹,萬一她要發生什麼不幸的事,你要如何向老大交代?”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結局似乎還不錯,挺圓滿的。若不是我,到哪去找像嬴政這樣十全十美的乘龍快婿,你說是嗎?”他仍然不承認自己的錯誤。
“是你的頭啦!這純粹是僥倖。”曼丘武已經開始在考慮如何修理曼丘格了。
“說到僥倖,把趙丹妮那個罪魁禍首擺在二十樓,讓她有機會逃脫,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酒店警備隊給我注意,把趙丹妮給看好,等我上去痛宰她一頓。”曼丘武拿着對講機下命令。
總是這樣,他的注意力,老是很輕易的就被曼丘格四兩撥千斤的轉移到其他地方,實在是太好拐騙了。
“贏政,那把碎裂劍……抱歉!我沒接住。”曼丘葑滿是愧意的說道。
“沒關係!是我不好,我沒事先告訴你,其實她拿的那把劍是假的,上次我跟她借時掉包了,真的……”
“在我這裏。”雷鷹士立時接道。
嬴政深藏在家中書房暗櫃的碎裂劍,和曼丘葑放置在卧室壁櫥衣物下的越冥刀,一左一右的被他拿在手掌心中。
“你……我能要求你……”一時之間,贏政竟不知該如何說才恰當。
雷鷹士微微一笑,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
“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我不能作主,必須要回稟過我家主子,我才能給你答覆,請你暫且耐心等一段時間。”邊說著,他伸手觸摸了一下贏政的左臉頰,傷口時凝結,他禮貌性的微詢贏政的意見。
“需要我幫你消去傷痕嗎?”
“不!就讓它留下吧!這是男人為了保護他心愛女人所獲得的榮譽勳章。”贏政充滿憐愛的瞅着曼天葑。
“很好!那麼待會見了。”語音未完,他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眾人面前。
“他……他到底是什麼妖怪?”曼丘武詫異道。
“有正常,就有不正常,這原自然界規律恆一的法則,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嬴政和曼丘格很有默契的異口財聲道。如此深奧弔詭、難以理解的話,正是他們的拿手絕活。
這兩個人果然是一類人,看法、見解與行動力都無太大的差異,對突髮狀況的應變能力,也不相上下,猶在伯仲之間,只是深謀遠慮方面,贏政似乎略遜一籌。
“咧!熱死人了。”滿頭是汗的曼丘葑,才抱怨完,隨手就將她那參差不齊的亂髮,連同頭皮用力扯了下來。
“葑兒!”嬴政當場怔住了。
“怎麼了?這是假髮啊!”曼丘葑忽上忽下的拿它當玩具把玩着。“四哥說,女人修理女人的方式,不外是扯頭髮,偶爾再加點拳打腳踢,為了應付趙丹妮,讓她玩得開心,四哥要我隨時戴着它,好盡職的扮演一個受盡欺負的被害者,如何?我這個角色詮釋的還不錯吧!”
“你做的太完美了。”贏政忍不住捧腹大笑。
啊!果然如四哥所預料的一樣,對於她這次所採取的報復行動,贏政真的不但不生氣,反而還開懷猛笑,笑得前撲後仰,愉快歡喜到了極點。
“那個雷鷹士到底是幹什麼的?”曼丘武的注意力還繞在這上面打轉。
“他是測謊專家,跟我在同一個單位工作。”曼丘格似笑非笑的回道。
“超能力者當測謊專家?”那還需要測謊儀器嗎?左一個陰險狡詐、專門設計人的法醫,右一個不需測謊儀器,準確度可高達百分百的超能測謊專家,怪怪!這到底是台灣的那一個警察局,怎麼凈出些怪物,難不成是X檔案的專案小姐?台灣有這麼可怕的單位嗎?
⑥⑥⑥
在把趙丹妮送交給香港警署,並要求以無故攜帶槍械、殺人未遂的罪名查辦,一連串妥善處理后,這一行人回到了贏政的住處。
“搞了大半天,你能不能說明一下,究竟要碎裂劍做什麼用?”曼丘武越來越像好奇寶寶了,逮到機會就發問。
“我打算回秦代一趟。”贏政平靜的回道。
“都告訴你不準打這個歪主意了,你怎麼還不死心?曼丘武不悅道。
“我必須回去。”贏政卻是下定了決心。“從我懂事以來,我就對宮廷明爭暗鬥,政治勾心鬥角的那種惡劣感覺和環境,感到極端厭惡,我一直想擺脫逃離。在逃回秦國的過程中,我發現外面的世界太廣大遼闊、太吸引人了,更加奠定了我要獲得自由的想法。由於因緣際會,我為了追葑兒,意外的得到了解脫,我當時以為我的安排是對的,但到了這個時代,在我看過秦史后,我發現自己大錯特錯,我不但害了自己的兄長,也害了多年的好友,我心裏一直過意不去,所以我才想,我必須要回去補救、挽回所犯的罪過和錯誤。”
“如果你回去,我也要跟你一起回去,你絕不能丟下我不管。”曼丘葑緊緊抓住他,唯恐被他拋棄。
“話雖是這麼說,但實際上,你並不打算付諸行動,否則你不會拖延到現在,遲遲做不出決定,是嗎?”曼丘格一語道破嬴政內心的真正想法。
“是的,因為我沒有勇氣,我害怕。”贏政的臉上出現了痛苦的神情。“上次我進入黑色漩渦當中,不但迷失了方向,也受到嚴重的撞擊和損傷,差點斷送了性命,還莫名其妙的被卷到十年前的世界,因而我對它產生了恐懼感。我怕的不是身體上的傷害,而是它隨性的玩笑,把我送到二十前,三十年後,都無所謂,如果它把我送到七十年前,或是八十年後,讓我連見葑兒最後一面的機會都沒有,那我怎麼辦?我會承受不住的。”
他哀傷的凝視着曼丘葑,溫柔的手輕撫着她的長發。
“沒有了她,我片刻都活不下去,所以我絕不能冒任何可能會失去她的危險。除非我有能力有把握控制黑色漩渦,否則我不輕易嘗試接觸它。”
他是真的把她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甚至遠超過他的性命。他可以什麼都不要,就是不能失去她。
“四哥……”曼丘葑在贏政懷裏,哀求的看着曼丘格,她不忍看心愛的人哀傷、難過,她希望他的想法能實現,她也單純的認為,世上絕對有兩全其美的方法。
曼丘格聳了聳肩,沒有回應。天底下沒有他做不到的事,除去光怪陸離、非人力所能及的。要他成就這項不可能的任務,未免太苛求為難他了吧!
“我不太能理解,既然你十年前就到香港,為何你不和小妹相認,卻要拖到現在,你不覺得太費事、太浪費時間了嗎?”曼丘武總是會在不適當的時候,提出莫名其妙的問題。
“因為我不想犯誘拐兒童的滔天大罪。”羸政微笑道。“能守候看着她成長,其實也是一種幸福和快樂。”
“原來如此!”曼丘武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我還以為你是為了門當戶對的老問題,看來我是想太多了。”
“門當戶對?那是什麼東西?”曼丘葑沒聽過。
身為二爸爸的曼丘格,當然得負起教育義務,於是他開始了現場教學……
“那我有多少存款?”如同面臨前所未有的嚴重浩劫般,曼丘葑很認真的偏着頭思索這個問題。
“二十七萬。”曼丘格翻看手冊,查出她零用錢的紀錄。
“港幣?還是美金?”
“是台幣。”這跟嬴政上億的家產怎麼比?
“那怎麼辦?”她沒想到她和嬴政之間,居然還欠缺一扇門和一幢房子,這太可怕了。
這曼丘格到底是怎麼解釋的?令人費解。
“沒有關係!二十七萬可以買一扇門,擺在贏政大門的正對面,要不然買幢狗屋也可以!”曼丘武好心建議。
“這樣夠嗎?”她擔憂的問着贏政。
贏政強忍着笑意,痛苦的搖了搖頭。
“夠不夠都無所謂,我並沒有門當戶對的陳腐觀念。況且,我的就是你的,如果沒有你跟我分享共有,那些東西簡直如同糞土,對我沒有任何意義!”
“話雖是如此,不過曼丘家還是得給她準備一點嫁妝,免得外人說我們小氣刻薄,”曼丘格從隨身的公事包中取出一個專厚紙袋,將它交給了贏政。”可憐曼丘家太過於貧窮,不夠富有,僅能給你這一點東西,不成敬意,你就勉為其難收下吧!”
嬴政看着裏面厚厚一疊,又是中文又是不知那一國文字的資料,他隨手翻閱着,臉上的表情沒什麼太大變化,仍是一派優閑自若的神態。
“真是很抱歉!小妹她父親雖是礦產探測師,卻因為太喜好旅遊,極少工作,所以身後也沒有留下太多東西,僅有中東的兩處石油礦,南非的三處黃金礦和鑽石礦,以及十七座農場,年收入少的可憐,最多只有二十三億美金,再加上他揮霍無度,存款也沒剩下多少,大約還有十七億美金,全部寄存在瑞士銀行,你一併交給你,希望你們以後能省吃儉用。”
曼丘葑故作姿態的拿着白手巾,佯裝擦拭眼角所流下的淚水,其實是汗水,擺出一副清貧、家道中落的可憐狀。
“不過,還好小妹她很能幹。”他悲痛的指着袋裏的台灣銀行存摺。“那裏面大約有三百多萬,是她這幾年工作所得,她什麼都不行,唯獨有點語言天份,從獵頭部族的語言,到鳥語,她都會一些,以後你們生活有困難,她可以靠翻譯養家活口。”
曼丘格是真的傷腦筋,雖慶幸她找到了好的歸宿,卻因此白白損失了跟前翻譯大將,以後他在處理外國業務方面,可麻煩了,他得到哪兒找如此有語言能力的翻譯人才呢?嬴政平淡的一笑,把那袋負擔過重的資料交還給他。
“它在你手上,比在我手中有用,我相信你定能發揮它最極致的功用。”
這個嬴政真老奸,也不過要他分擔部分業務,又不是把全部都交給他,用繩索套牢他,他居然溜的比誰都快。
不行!絕不能如此輕易放過他,曼丘格在心裏盤算着,放着如此有才幹、商業頭腦的人,實在太浪費了,他定要陷害嬴政,好教羸政幫他分憂解勞,減輕他的負擔。
⑥⑥⑥
等待的時間總是特別漫長,即使它快過光速,也會使人感到它慢如蝸牛爬行。
一旦無聊起來,人的腦子就會亂想一些雜七雜八,沒有半點根據的東西,以消磨時間。曼丘武是如此,曼丘格更是箇中好手。
“你原本打算花幾年的時間統—六國?”曼丘格沒來由的問道。
“八年,多不過九年,只是我沒什麼實戰經驗,理想和事實難免會有些出入。”
“你大哥花了十七年,是你預算的兩倍!”
“如果是你,需要多久?”贏政語氣略帶挑釁意味!
“一秒鐘!”他不假思索道。
“採用什麼戰術?”
“沒有必要!給每個國家首都—個核彈,我就不相信他們不投降。”
“拜託!人都死光了,都市也毀成廢墟,你這種統一有什麼用?”曼丘武不以為然道。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人只要二十年,就又是一條好漢。”
當場,包括贏政在內,所有的人在內心暗自慶幸着,還好當初回去的是曼丘葑,而不是他。否則,只怕中華民族全毀滅在他手裏,大好河山,只剩下蠻夷肆虐,縱橫無阻,這像話嗎?
恐怕到那時候,孔子不再堅持“微管仲,吾其披髮左衽矣。”這句名言,而是按捺不住的從墳墓里跳出來,對着他破門大罵三字經,真是“是可忍也,孰不可忍。”
而這其中,最該感到幸運的,莫過於倒霉、無辜被牽連的可憐人雷鷹士。
“幸好不是你回到過去,否則我恐怕要被我家主子罰去十八層地獄,面壁思過了。”
語音尚回蕩在半空中,他人早已四平八穩的坐在沙發上,以他慣有的溫和笑容面對所有人,身旁則不知在何時,多出了四個人;一個是外表看來有幾分像贏政的年輕人,另外三個則是頭髮花白、年過半百的中年人。
歲月在他們身上留下過深過重的痕迹,世事奪去了他們健的體魄,把他們摧殘得老體龍鍾、衰弱年邁,只能在模糊依稀中,隱隱約約找尋出他們當年俊雅清朗的模樣。“嬴政!他們是呂征、蒙由哪!”曼丘葑興奮的叫了出來。因為蒙恬她沒見過,所以不認識。
經由她這一叫喊,神智尚在恍惚的蒙由和蒙恬,突然清醒過來,先是以慌恐驚異的眼神,打量着四周不尋常的景象。最後,他們的視線停在贏政和曼丘葑身上,激動的直撲了過來。
“王!葑姑娘!我們總算見面了。”性直的蒙由欣喜過度,竟抱着他兄弟蒙恬嚎啕大哭,一發不可收拾。
贏政愣在原地,半天發不出聲音來。
重逢的喜悅,深深撞擊着他,原以為不能再見面的親友,此時此刻居然能相聚,他有—種不實際的感覺。
激動和歡喜,繃緊了他的每一根神經和每—寸肌膚,使得他全身僵硬,無法靈活運用。千頭萬緒,纏繞着他的每—個部位,令他久久無法自已,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曼丘葑在前拖拉着他,望着呂征蒼老、毫無生氣的神態,愧疚和難過全涌了上來,淚水在他眼眶裏翻騰着。
“他病了嗎?要不要緊?”曼丘葑擔心的問雷鷹士。
“是中度的過勞症,只要減輕他的勞累狀態和精神壓力,多注意他的飲食起居,適當照料和持續的關懷,他就會復原了。”他朝曼丘格一笑。“我說的正確嗎?法醫。”曼丘格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心裏有些不滿意雷鷹士搶了他的工作,害他英雄無用武之地。
“你不能早些把他們帶來嗎?”她有點責備意味。
“我不能違背歷史、竄改事實。”雷鷹士照舊微笑。
表面上,他是按照史書記載行事,但換個角度,史家卻是依據他的行動所造成的事實而記載成冊,也就是說,因為他把呂征等人帶到現代,所以秦王朝等於是毀在他手上,而不是陳勝、吳廣的揭竿反秦,更不是成就在劉邦、項羽。
他才是促使秦毀滅的真正罪魁禍首。
“大哥……”贏政哽咽着,雙手緊握着呂征衰老的手。
“政……是你嗎?”呂征掙扎着,費了好大勁才睜開雙眼,卻因為視線模糊不清,無法看清他,拚命而顫抖的以雙手在他臉上摸索着。“真的是你!我感覺得出來,我終於找到你了。”說著,呂征的眼淚如急流般湧出。
“王!你可知道我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蒙由頻頻拭淚。“自從完成王交代的任務后,呂大哥帶着我和蒙恬四處探訪,用盡心力的想知道王的下落,和來這裏的方法。又是到海外尋仙,又是煉丹製藥,被那群不肖的方士儒生耍得團團轉,還拿我們當白痴傻瓜欺騙玩弄着,若不是心裏挂念着王,誰願意受這滿腹怨氣,這一切全是為了王啊!”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對,是我對不起大哥和你們,若不是自私自利,又怎麼會把你們害成這樣,全是我的錯……”贏政緊擁着呂征,滿懷愧疚白責着。
“好了!都過去了,只要見到你,什麼都值得了。”呂征像對個孩子般,輕輕撫摸着他的頭髮。從前他是僅差贏政一歲的兄長,現在他是大了贏政二十歲,是足以做贏政父親的父執輩了。但不論如何,他包容、愛護嬴政的心是永遠不變的,若贏政要他死,他還是會毫不遲疑赴死的。
“扶蘇兒,過來!”呂征朝那名形似贏政的年輕人招了招手。“見過你二叔。”
“是!二叔。”扶蘇恭敬的欠了欠身。
贏政細細的端詳着他,劍眉像極了呂征,眼眸卻秀氣得有幾分似梅姬,鼻樑堅毅高挺的如同呂征,有父親應有的風格,嘴唇和下巴卻有母親的俏形狀,難不成他母親是——
“母后!”扶蘇突如其來的喊了—聲。
“這是怎麼回事?”劉松筠愣在當場,捧在手裏的食物在她失神的狀態下,跌落在地上,摔得稀爛。
望着扶蘇驚喜的神態,再看着歪躺在沙發上,衰老不堪的呂征,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穿過她的心田,她卻不知緣由為何,越是拚命想,就越是想不起來。
雷鷹士來到她身旁,輕輕碰觸她的太陽穴,霎時宛如一陣微風吹開她腦里莫名的阻隔,讓她的前世記憶再現,和今世結合在一起。
“陛下……”熱淚瞬間范濫過她的眼眶,她移動着有些僵硬的身子,慢慢的來到呂征跟前。
識相的贏政立時退至一旁。
“梅姬……”呂征想握住她的手,幾番努力仍然無力、沒法動彈,劉松筠善解人意的反握着他的雙手。
“梅姬!是我不好,我錯怪你,又辜負你的深情真愛,把你折磨得痛苦不堪,最後竟然還讓你為我而死,我真是不該啊!”
“不!陛下,是梅姬不對,梅姬不能隨侍在側,又擅自離開、丟下陛下,讓陛下不得妥善的照顧,全是梅姬的錯……”她溫柔的立下誓言,“以後梅姬再也不離開陛下了。”
“梅姬她發生了什麼事?”嬴政低聲問着蒙由。
“王走後第十一年,也就是甲戊年,燕丹派荊軻想行刺呂大哥,梅姬不知怎麼得知消息,趕到大殿,替呂大哥擋住荊軻絕命的一刀,當場慘死在呂大哥的懷裏。”
贏政感嘆着,看來他八成是和“丹”這個字犯沖相剋,要不然,怎麼會一碰上它,就連累他身邊的人遭殃遇禍。
不過這樣也好,否則前世和今生同處—室,為了搶呂征而大動干戈,那該如何解決?可真是麻煩哪。
“他說得沒錯,現在趙丹妮被捕,正是請君入甕的大好時機,不能白白浪費。”曼丘格附議着。
“那……”贏政有些放心不下呂征的情況。
“放心吧!有老八在這裏照料,不會有事的。”
贏政點了點頭,輕拍了拍劉松筠的肩膀,“終於可以幫仲行刻字立碑了。”
劉松筠雖想出言阻止,但心想贏政肯定不會接受她的話,她只好惴惴不安目送他們出門。
悶在一旁好半天的曼丘葑,其實心裏更急,更加坐立不安,若不是她那個該死欠揍的未婚夫下了道聖旨,要兩名忍者死守着她,她豈會在這裏坐以待斃,而無法大顯身手?
這兩名可憐的忍者,不但得四處奔波幫曼丘格搜集趙仁的罪證,還得在這裏挨曼丘映的白眼,真是太命苦了。
“安啦!不會有事的,老五天生是打群架的好手,他手下的警備隊,更是精明幹練,身手—流。至於老四,那更不用說了,他這一生只犯過一次小錯。”她不安慰還好,越說越使劉松筠緊張。
“他犯過什麼錯?”
“也沒什麼,只不過有一次打瞌睡,不小心按錯了一個鍵。”
“然後呢?”
“第二天,華爾街股票跌停板了。”
劉松筠目瞪口呆,這還算小錯嗎?
兩天後,在社會版和娛樂版,各自刊登了—則頭條新聞。前一則是印尼華僑富商趙仁德,經由香港警方和國際刑警合作,將其逮捕入獄。后一則是風靡全亞洲,乃至於全世界的天王巨星劉仲行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