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的心怎麼這麼歹毒
小羽跑到樓下一看，警車、救火車都來了。人們都抬頭往上看。小羽順着眾人的目光看上去，頓時驚呆了。
龍龍正爬在涼台的欄杆上。一條腿已經搭在陽台的外面。還在不停地哭喊。
龍龍，他怎麼爬到那上面去了？！
“這是誰家的孩子啊，太危險了。”“孩子啊，你千萬別動啊，消防隊的叔叔上去了，去救你啦。”“這家的大人都死了嗎？沒人管啊，讓孩子爬到陽台上。”底下圍觀的人都在議論。兩個消防隊員從鄰居家的陽台正往過翻。還有幾個人在下面張開了氣墊。
小羽顧不得聽人們說什麼，拔腿就往樓上跑。一邊跑一邊從包里哆哆嗦嗦往外掏鑰匙。“我的天啊，龍龍，小祖宗，你可千萬別掉下去，千萬別……”剛到家門口，一眼看見公公婆婆，還有兩個警察正在撬鎖。魏玉香眼淚汪汪對警察說：“撬不開咱們就砸門啊，別等了，我孫子可……”話音未落，轉臉看到氣喘吁吁爬上樓的小羽，她“啊”地大叫一聲：“你個不要臉的，瘋到哪去了？”上前來抓小羽。小羽被婆婆抓得晃來晃去，一旁的警察急忙拉開她說：“別耽誤開門！”魏玉香這才反映過來，鬆開手讓小羽開門。小羽急忙掏出鑰匙打開門。
人們蜂擁而進，看到陽台上那兩個消防員已經把龍龍抱了下來。
魏玉香對警察和消防員千恩萬謝。然後指着小羽說：“你們要收費就跟她要！”消防員擺擺手表示不收費。
一個年齡大點的警察對小羽說：“是你把孩子鎖在家裏的？這太危險了。孩子小，睡醒了一看家裏沒人他害怕，又出不去，就趴窗戶和涼台。就是不趴涼台，也保不準會動電、煤氣，像這樣把孩子鎖家裏出事的情況很多，你以後要注意了。千萬不敢再把孩子鎖在家裏了。”小羽唯唯諾諾，只有點頭稱是。
警察走了，魏玉香抱住龍龍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哭嚎：“我的乖孫孫啊，你要是有個好歹可怎麼辦啊。你叫姥姥我可怎麼活啊。”她轉頭看着小羽罵道：“這個人心怎麼這麼歹毒啊，我知道你不喜歡孩子，到現在也不給我們許家生個孫子，可你也不能這樣啊，我們才出去多大點功夫啊，就對我們龍龍下這樣的毒手，還把門給反鎖上。”
這怎麼又扯到我不生孩子的事上了。小羽急忙辯解：“我沒有，我確實有急事。原先和人約好的要談事。我走的時候，龍龍還在睡覺，所以就……”小羽笨嘴拙舌越解釋越說不清楚。
只聽“啪”的一聲響，一直不說話的許德民把電視遙控器狠狠摔在地上。遙控器被摔開，電池滾落出來。“你還在這狡辯，啊？把孩子扔在家裏，你跑到外面浪去了。我就說你有問題，成天不上班在家裏獃著，養足了精神出去和什麼人約會。今天這孩子要是摔死了，我看你還說什麼。這就開始下手了，先從小的開始，不對，先從我開始。然後再收拾小的。你個狠毒的女人。”“我沒有。我絕不會做那樣的事情。想着去害龍龍。”小羽的話音未落，許德民的眼睛瞪得滾圓，他低頭找尋東西，那架勢是想找個什麼東西砸小羽。還沒等到他找到合適順手的東西，站在一旁的魏玉香早就按奈不住，嘴裏罵道：“你還在這頂嘴，你立功了是吧，我叫你再強嘴！”上前照準小羽的臉蛋左右開攻，一邊一記響亮的大嘴巴子。
這回她不打小羽的**了，已經沒有必要再遮遮掩掩打**了。對付這樣的想要把我孫子害死的歹毒女人，唯一的辦法就是一個字：打。
小羽被這兩巴掌扇得暈頭轉向，耳朵嗡嗡直響。她一時沒有搞清楚狀況，當她明白過來的時候，第一個反映是把手裏的包狠狠向魏玉香砸過去。“你憑什麼打我？！憑什麼？！”“好啊，你敢還手？”不知道魏玉香挨了那一下是惱怒還是高興。反正在她被打了以後，竟然出了“咯咯”的森人的笑聲。坐在沙上的許德民更是出一聲尖叫。隨着這聲尖叫，那個老男人以快捷得令人驚愕的度躥到小羽面前。讓人很難相信這是個剛才還病病歪歪靠老婆攙扶才能走路的人。
“好啊，大暴露，真是大暴露哇。你終於下手啦？來啊？我就怕你不來，朝這打，打啊，朝我這打！”魏玉香低下頭，兩隻手抓住小羽的手，腦袋直抵小羽的胸前，把她頂到牆角。小羽想要推開她肉囔囔碩大的身子，根本推不動。“你再打一個試試？”
許德民從門后拿起掃地的掃帚。用掃帚把指着小羽罵道：“惡毒婦、惡毒婦！你要反上天去啊？我看不給你點顏色，你還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了。”說完他把掃帚扔給老婆，喝令一聲：“給我打！”
魏玉香就像得了令的打手，抓起掃帚把狠狠抽了下去，嘴裏還罵道：“我叫你滿世界瘋，我叫你把我的孫子逼到陽台上去！我叫你不給我們生孩子，我叫你再打我！”聲音像是抽了筋一樣，一聲比一聲急促，一聲比一聲高。
小羽躲閃不及，胳膊上挨了三下，疼得她一下蹲在地上。就在魏玉香手裏的掃帚第四次打下來時，她突然跳起來，死死抓住魏玉香的手，哭着喊道：“你憑什麼打我？你要是再打我，我就報警了！”
聽到這話，魏玉香愣了一下，隨即她又笑了。她回頭看看男人，對許德民說：“你看看這世界上，還有沒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把我的孫子迫害得差點跳樓，她還佔理了，還想着要報警。好哇，你報警啊，你報啊！等到警察來了，正好叫他們看看，這家裏的小妖精是怎麼迫害我們一家老小的。”一邊說著，她一邊從地上撿起剛剛從包里掉出來的手機，直直杵到小羽面前。
小羽沒有伸手接手機，她跑到電話前。魏玉香馬上問：“你要幹什麼？啊？幹什麼？你打什麼電話！”小羽渾身哆嗦，手指頭怎麼也按不下去電話撥號鍵。突然龍龍在後面喊了一句：“她要打11o！”魏玉香一聽這話，第一個反映就是撲過去和小羽搶電話。小羽的眼睛都紅了，瞪着她的婆婆說：“我的電話，我要打電話，你幹什麼，你憑什麼打我？憑什麼不叫我打電話？”“叫你打？我叫你打電話報警？你當我是傻子啊。報了警，把我們都抓起來，你就高興了是吧？我看是把你慣得上了天了還，在你臉上抹了兩巴掌那叫打嗎？”
許德民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小羽。眼睛裏流露出的除了蔑視就是厭惡。他把手一抬，對魏玉香說：“放手，你叫她打。我看她把警察叫來，警察來了正好，讓他們知道她是怎麼陷害我們這一家人的。把她抓走，抓走她就好受了，就舒服了。”許德民那神態好像他在指揮着千軍萬馬，其實他手底下就一個魏玉香。
小羽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可笑，面紗已經扯下去了，沒必要再裝了。沒必要再跟這兩個人糾纏下去了。
她真的不知道，她要是繼續還在這個屋子裏面和這些仇恨她的人呆下去的話，她會落得什麼結果，很有可能會遭受更大的打擊和迫害。本來她在被打之後第一個反映是給大鵬打電話，現在還有那個必要嗎？許大鵬就是回來又能怎樣？替我作主？那他的父母呢？他會扔下他們跟我走嗎？答案根本就是明擺着的。
愛咋樣就咋樣吧。
她把電話推到魏玉香的懷裏，然後轉身進了她的屋子。那一刻她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她是不會再回到這個不屬於她的家來了。也不會再看一眼這兩個可恨之極的封建式家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