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何景聰年輕力壯，平常又酷愛運動，身體的復原能力非常好，在醫院躺了半個多月，眼看出院的日子將近這兩、三個禮拜下來，嘉嘉除了早上仍在巧克力咖啡屋幫忙之外，其餘的時間便待在醫院裏，陪在何景聰身旁。
嘉嘉此時正坐在病床邊，削好了一顆梨、細心的去籽切成數片盛在盤子裏。
她拿起一片梨塞到何景聰嘴裏。
何景聰正在看報紙上的體育版，嘉嘉喂梨到他嘴邊，他也老實不客氣的吃了，還乘機親了嘉嘉吹彈可破的臉頰一下，接着也拿起一片梨送到她唇邊道：“這梨子好甜，你也吃吃看。”
嘉嘉卻轉頭避開。“吃梨子是不能分着吃的、分梨、分離，你沒有聽過嗎？”嘉嘉慎重其事說道。
何景聰笑了起來，他伸手扳過嘉嘉的臉，又親了她的臉頰一下笑道：“別迷信，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分吃梨子就會分離，那天底下的情人不是沒剩幾對？吃一片吧，你辛辛苦苦的幫我削梨，我應該好好喂你吃幾片才公平。”說著他又將甜美多汁的梨送到嘉嘉嘴邊。
看何景聰那麼殷勤，嘉嘉也不忍心再拒絕他，雖然心裏仍有些疙瘩，不過她還是一口吃下了梨子。
“醫生說我的情況很好，大概下個禮拜就可以出院了。”說到這裏，他突然捉住嘉嘉的手，神色急切認真的又說：“嘉嘉，出院以後我們先訂婚，你辭掉咖啡屋的工作，讓我來照顧你好嗎？”
嘉嘉突然聽到何景聰向她求婚，心中又驚又喜，可是一聽見何景聰要她把咖啡屋的工作辭掉，她不禁抬起頭用着疑問的眼光看他。
“我喜歡在咖啡屋上班，不要說小豬和美惠姐對我很好，就是每天聞到咖啡的味道就會讓我覺得很心安，盜書者逢賭必輸。我喜歡那個環境，就算有時候忙一點，我也忙得很快樂，我知道你很照顧我，可是我還是想要有自己的一份事業。”嘉嘉回道。
“在咖啡店打工不算一份事業。”何景聰不等嘉嘉說完就衝口而出。
沒想到話一出口嘉嘉臉色大變。
“我知道在咖啡店打工比不上你在企業集團里當董事長特別助理風光，可是我正正噹噹在賺錢，對工作付出的心血和力氣，並不比你這個董事長特別助理少，請你不要看不起我的工作。”嘉嘉寒着臉沒好氣地說道。
何景聰剛剛心急不經思索沖。說出那句話后，他馬上就後悔了，現在又聽到嘉嘉發起脾氣反駁他，他自知理虧，馬上低聲下氣的辯解：“嘉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是說你能不能為了我而辭掉工作？”
“我為什麼要辭掉咖啡屋的工作，我喜歡這份工作，也以讓顧客喝到又香又濃的咖啡為榮，再說當初也是你要我到巧克力咖啡屋上班的，你現在叫我為你辭掉工作又是什麼意思？”嘉嘉臉色愈來愈難看。
何景聰一時語塞．他又急又緊張，在嘉嘉的目光逼視下，他終於忍不住衝口而出：“我不要讓別的男人有機會天天接近你，那些男人每天去吃早餐、喝咖啡，你知道他們心裏在想什麼嗎？他們才不在乎咖啡是不是又香又濃，他們只想藉機接近你，好找機會認識你，約你出去。那個湯凡就是那樣想，不只他那樣想，巧克力咖啡屋裏所有去吃早餐的男人都是這樣想。”
他這樣一吼，嘉嘉也生氣了，她也跟着吼道：“我是在咖啡屋工作，不是在酒店、KTV上班，我用勞力賺錢，不是美色，你不要再把我當成以前的YOKO！”
嘉嘉一大聲，何景聰的音量也低不了，他氣急敗壞喊道：“你現在和以前的YOKO又有什麼不一樣？還不是每天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賣弄風情……”
話來說完，幾份報紙和雜誌當頭砸下，他怒沖沖的正要擠議嘉嘉虐待病人，哪知道一抬眼卻瞥見嘉嘉掛着兩行眼淚哭吼着：“你以為我喜歡在男人面前賣弄風情，搔首弄姿，你以為我喜歡讓人評頭論足，任人輕薄吃豆腐？我還以為你最了解我，想不到你是那樣看我的，你看不起我，認為我下賤，那我走奸了，我陳嘉嘉是一無所有，可是我還有自尊心！”
說完這句話，她淚一抹，狠下心的轉身欲走。
看到嘉嘉委屈的淚水，何景聰才猛然醒悟自己的所做所為，他在幹什麼？竟然讓嫉妒沖昏了頭，竟然忍心去刺痛心愛女人的傷口！眼看着嘉嘉就要離去，他霍然起身，拉住已走到門口的嘉嘉，將已開啟的門關上，撲通一聲，他單膝下跪，緊握着嘉嘉的手，他誠心的道歉：“嘉嘉，我錯了，是我不好，全是我的錯，我胡說八道，我太小心眼，我是世界上最差勁的男人，你應該生氣，你可以打我罵我出氣，我是該打，我最差勁……”何景聰悔恨地打着自己的臉頰，每一下又重又用力。
嘉嘉的眼角還掛着淚滴，看到何景聰道歉自責，她的氣已經消了一半，再看到何景聰那麼用力的自摑臉頰，她更加心軟不舍。
她連忙伸手阻止，急道：“不要再打了，你的臉已經腫了！”
何景聰一臉嚴肅，神情認真的回道：“不，我該打，我真的欠揍，我竟然一再惹你傷心，我是天底下最小心眼的男人，我該打！”說著他又是重重打自己右臉一下。
嘉嘉急壞了，她死命地捉住何景聰手臂說道：“不要再打了，我不准你再動手打自己，你下手那麼重，你知不知道我好心疼……”
疼字還沒說完，何景聰溫柔又火熱的嘴唇已經堵住了她的嘴。
何景聰狂暴又饑渴的吸吮着她，嘉嘉也熱情大膽的反應苧：她已不再害羞，也不再排斥，面對她生命中最愛的男人，她恨不得自己永遠沈浸在濃情蜜意的纏綿里。
她背靠着門，何景聰激昂附在她身上，看他吻着嘉嘉時那股源源不絕的能量，誰會相信他一個月前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呢！
忽然，敲門聲自嘉嘉背後響起，旋即門鎖也跟着轉動起來，
嘉嘉嚇了一跳，立刻和伺景聰分開。
郁熙率先衝進房，一進門差點和何景聰和嘉嘉撞個滿懷，她大吃一驚！
“阿聰，你不躺在床上跪在門邊做什麼？你的臉為什麼那麼紅？”她一進門大呼小叫着，再看到嘉嘉的臉也愈來愈紅，她更覺好奇了。
“天哪，嘉嘉，你的臉也愈來愈紅那，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繼讀追問。
何景聰乾咳了一聲，隨口敷衍道：“還不是因為你，我一聽到你敲門就匆匆忙忙的跳下床開門，結果就不小心撞到門，你看，我的兩邊臉頰都懂得又紅又腫。”他指着被自己打腫的臉說道。
郁熙一聽他這麼一說，還真的靠上去瞪大眼睛仔細檢查何景聰的臉。
“真的耶，都腫起來了，看來還真的撞得不輕……”她左看右瞧的，眉頭微蹙，“不過好奇怪，你的臉腫得那麼厲害，可是曼子卻一點事也沒有？太稀奇了，鼻子不是應該比臉頰高嗎？為什麼臉撞腫了鼻子卻沒事……”郁熙噴噴稱奇的繼續追問。
“咳！咳，”何景聰索性乾咳了幾聲，藉機轉移話題道：“康雷呢？怎麼沒看見他？”
“他今天早上到德國去了，要四、五天後才會回來，康雷一走我就覺得好寂寞，所以只好賴在這裏打擾你們了，你們會不會不歡迎我？”郁熙扮了個鬼臉道。
何景聰看她扮鬼臉，便也老實不客氣的捏着她臉頰應道：“我能不歡迎你嗎？你一來又帶吃的又帶玩的，讓我躺在床上也永遠不會覺得無聊，再說你那麼凶，我哪敢趕你走！”何景聰嘻皮笑臉的又裝出一副委屈狀。
郁熙一聽立刻雙手按腰，小嘴一嘟，習慣性的一掌拍在何景聰身上。
“你又糗我了，看來不能太放縱你……”一掌打下去后才不經意瞥見嘉嘉神色有些不自在。
郁熙伸了伸舌頭，不好意思的對嘉嘉道歉，“我忘記阿聰是你的了，只有你有權利打他，嘉嘉，借我欺侮阿聰一次，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看見郁熙心虛自責的可愛狀，嘉嘉心裏的不快也釋然了。
有時候她真的搞不懂，一樣花樣年華，郁熙的天真和無憂無慮，不帶心機，永遠是她陳嘉嘉做不到的事，從小生長在家境貧苦的單親家庭，嘉嘉很早就學會了看人臉色，遍嘗人情冷暖的她既獨立又早熟，她多希望自己哪一天能像郁熙一樣開心的笑，無憂無慮的過日子，她也想要自己性格開朗活潑一點，可是她就是辦不到！
細心的照顧加上適當的休養和醫療，何景聰終於獲准今天出院。
為了迎接何景聰的出院，嘉嘉提早離開咖啡屋，她做了一份愛心早餐準備帶去醫院讓何景聰享用。
和平常一樣，她搭上了公車直往醫院而去，但和平常所不同的是，她今天的心情特別好，連走到何景聰病房那一段路的腳步都顯得特別輕盈。
她扭開門把，正要進病房時，病房內傳出了康雷的聲音。
“……你這樣對嘉嘉公平嗎？雖然嘉嘉跟小熙長相相似，可是小熙是小熙，嘉嘉是嘉嘉，兩個人性格不同，思想不同，連身高也不同，嘉嘉不是小熙，她永遠不會變成小照。”頓了一頓，康雷又繼續用義正辭嚴的態度說道：“我知道你深愛小熙，可是你不能因為嘉嘉長得像小熙而要嘉嘉替代她，那對嘉嘉不公平，對你自己也是一種傷害！”
“站在朋友的立場，我當然很希望你找到自己的真愛，可是愛．情不是代替就可以的，你放得下對小熙的愛嗎？在這種情況下，你怎麼能夠衝動的決定要和嘉嘉訂婚……”
聽到這裏，嘉嘉快崩潰了，她是郁熙的替代品？何景聰深愛的女人是郁熙不是她！
她的困中“轟！”地一響，康雷後來又說了什麼她已經聽不見了。
她是郁熙的替代品！何景聰真正想娶的女人不是她！如果她不是長的像郁熙，如果不是因為郁熙已經是康雷的，他最想娶的人還是郁熙！
嘉嘉呼吸急促，差點喘不過氣來！
如果不是因為她像郁熙，何景聰不會追着她到處跑，更不會三番兩次的關心她，照顧她。
她早該知道的，她一無所有，哥哥是個煙毒犯，媽媽又長年卧病在床，而她自己小至檳榔攤，大至酒店，舞廳什麼地方沒待過，如果不是因為她長得像郁熙，何景聰又憑什麼愛上她？
而她，又能拿什麼跟郁熙比，她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是上流社會出國留過學的名門淑嬡，她教養好、脾氣好、連個性都比她活潑開朗大方。
嘉嘉再度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就像魚離了水一樣！她好難過
她不想多想，不願意去承認這個事實，可是康雷的一字一句又是那麼的清楚，就如同用捶子一字一句的釘進她腦袋裏一樣。
她的思緒紛亂，彷彿有上萬個聲音在她腦海里迴繞，可是每一聲不管或大或小、或輕或重，都在重複着這幾句：“你是小熙的替代品，何景聰愛的是小熙不是你，你拿什麼跟小熙比？何景聰愛的是小熙不是你，你只是小照的替代晶……”
“嘉嘉，來了為什麼不進去？你看我幫康雷和阿聰他們買了早餐，我也帶了你的份，我們……”恍惚中，她沒注意到郁熙已提着一袋早餐走了過來。
郁熙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看到郁熙充滿自信又嬌憨美麗的臉，嘉嘉再也承受不住！
她大力推開眼前的惡夢，用着幾近歇斯底里的尖叫喊道：“我討厭你！我討厭你們！我恨你們，我恨你們！”
尖聲叫了這幾句話，她甩下手上手袋，跌跌撞撞的奔離醫院。
聽見嘉嘉的尖叫聲，康雷和何景聰全沖了出來。
“發生了什麼事？”康霄問道。
郁熙一瞼的無辜說道：“我也不知道，剛才我在門口遇到嘉嘉，她不知道怎麼搞的就突然大叫……”
不等郁熙說完，何景聰不顧一切的追了上去。
郁熙眼見何景聰消失在走廊盡頭，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的說道：“阿聰，你們別吵架，有話慢慢講，我等你們回來吃早餐……”
她一不留神，說話的音量不自覺的大聲起來，康雷見狀連忙把郁熙拉進病房裏。
嘉嘉快速的奔跑，她要趕快離開這裏，躲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大庭廣眾下她不想淚流滿面，更不想讓每個擦身而過的陌生人看笑話，可是不管她再怎麼隱忍，再怎麼倔強，淚水還是流泄不停。
她衝過走廊，衝下樓梯，衝過大廳，一轉眼她就衝到了醫院外。
醫院門口就是一條大馬路，馬路上車水馬龍，車速飛快，可是嘉嘉竟像是瘋了一樣視若無睹的往對街沖！
她發了瘋一樣闖過幾輛車，可是就在她快衝到對街時……
一輛藍色跑車飛快駛來，沒料到有人會突然衝到車前，跑車駕駛看到嘉嘉要踩煞車時已經來不及了！
嘉嘉眼前一片茫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只想迅速逃離那個讓她心碎的地方。而等她意識到有一輛車子迎面撞來時，她只能呆立不動的看着車子愈駛愈近！
就在藍色汽車幾乎碰到她，把她纖瘦身軀撞飛上天之時，突然，一條白色人影用力撞向她，把她撞到對面的行人路上。
重重的跌落後她才開始有感覺，她的手肘、膝蓋和大腿上滿是痛楚，而且她覺得身上很重，爬不起身。
直到她聽到痛苦的呻吟聲，才意識到是何景聰救了她，而現在他正壓在她身上。
她慌忙掙扎奢爬起，看見何景聰的右腳流着血，她忘記自己的痛楚情急的大喊：“你的腳受傷了！”
何景聰強忍着痛，咬着牙緊握着嘉嘉的手說道：“只要你沒事就好了……”
他這句話一出口，嘉嘉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
何景聰看她淚流不止連忙撫着嘉嘉的長發安慰她：“都是我不好，我害你受了那麼大的委屈，我不應該讓你哭……”
不等何景聰說完，嘉嘉不顧一切，在大庭廣眾之下撲進何景聰的懷裏放聲痛哭。
何景聰也不在乎要聚集群眾的好奇觀望，他緊摟着嘉嘉，神情激動的說道：“嘉嘉，原諒我，我從沒想過傷害你，看你受到傷害比我自己挨了一百刀還難受，我愛你。願用我的生命來換你的！”
聽到他這一番告白，嘉嘉無言以對只能癱在何景聰懷裏流淚。她勉強抬起頭，用哭得紅腫的眼睛望着何景聰道：“我……我不是小熙……”她說話抽抽咽咽的，講了好久才把一句話說的完整。
何景聰緊摟着她，一臉的愧疚。
“我知道，你是嘉嘉，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何景聰那三理所當然的從口中說出這句話，可是嘉嘉卻呆住了。她紅着鼻子，紅着眼睛，淚流滿腮望着何景聰。
“……我……我不是小熙，我是陳嘉嘉，我哥哥是煙毒犯正在坐牢，我媽一直在生病，要花龐大的醫藥費，我做過很多搔首弄姿、賣弄風情的工作，我不是好女孩……”她可憐兮兮的向何景聰提醒着自己的缺點和不健全的身世背景。
“你是個好女孩，你堅強又獨立，沽身自愛又孝順母親，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何景聰打斷她的話肯定的說道。
可是嘉嘉一想起郁熙，心中的那塊大石頭還是放不下。
她眨了眨眼，淚水又是籟籟而下。
“可是……可是我沒念過什麼書，我甚至連高中都沒有畢業，我比不上小熙留過學……”
“你不用和小熙比，小熙是小熙，你是你，你還年輕，如果你還想念書，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
何景聰話還沒說完，嘉嘉就情急的應道：“我想念、我想讀書、我想念大學、我喜歡讀書，可是……”說到這裏她的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
何景聰心疼的摟緊她，他心裏明白嘉嘉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委屈。
雖然得到了何景聰的保證，但是嘉嘉還是不放心地問道：“我沒有小熙活潑開朗，我愛吃醋，脾氣又不好……”
何景聰適時的用吻止住了嘉義的話。
他輕吻她的唇，小心翼翼的就好像輕吻着最嬌貴脆弱的玫瑰花瓣一樣。
“傻瓜，不要再跟別人比了，你就是你，我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你。”他再次訴說他的誓言。
嘉嘉感動的緊偎着他，什麼風風雨雨都過去了，何景聰仍然在她身邊，視她為最重要，最深愛的女人。
他們彼此陶醉在款款深情里良久，竟然忘了何景聰的腳傷，直到後面有聲音冒出來才驚醒。
“你的腳一直在流血，你們不去醫院嗎？醫院就在對面。”圍觀人群中一位年輕人提醒道。
嘉嘉驚醒似的跳了起來。
“你還在流血，我們要趕快去醫院，你要不要緊？還是我馬上去叫醫生過來廠她驚慌失措的大呼小叫着，
何景聰掙扎着想站起來，嘉嘉和年輕人見狀連忙伸手去攙扶他。
“我沒事，只是受點小傷，我自己可以走回醫院敷藥。”何景聰強忍着痛苦咧着嘴說道。
他試圖自己走，可是才走兩、三步就覺得劇痛鑽心，支持不住。
嘉嘉和那個年輕人連忙再次伸手扶住他。
“還說沒事，你看你連站都站不穩！”嘉嘉又急又慌的叫道。
“我看你好像骨折了，要趕快送醫……！”年輕人扶着何景聰進醫院，幸好之前已經有人幫他們打電話叫救護車。
救護車從對街駛來，繞了一大圈后停在行人路旁。書護人員熟練地將擔架抬下，讓何景聰乎躺在架上。何景聰被安全送上救護車后，嘉嘉急忙向那年輕人道謝。嘉嘉跟着坐上救護車，雖然醫院就近在咫尺，可是她半秒鐘也不願和何景聰分開。
和何景聰兩手緊緊相握，世上所有的一切彷彿都在一瞬間變得美好而光明。人與人之間也不再冷漠隔閡，隨時隨地有人願意伸出援手幫忙。
他們四目相接，心意相通的凝視着對方，在彼此深情的凝視中，救護車已經飛快的駛回了醫院。
何景聰被推下救護車，正當在推下之時，他從眼角余光中瞥見帶着大包小包行李走出醫院的康雷和郁熙。
“小熙、康雷，我在這裏！”他尷尬的揮着手大喊。
剛替何景聰辦好出院手續，整理完一大堆行李，正要離開醫院去尋找他們兩人的康雷和郁熙一聽見何景聰的叫喚聲連忙回過頭來，一看見何景聰竟又是躺在擔架上，他們訝異得連嘴都合不攏。
康雷和郁熙慌忙拎着大件小件行李，飛快的向他們奔來。
看見郁熙，嘉嘉心中一陣忐忑，她知道自己不該那麼小心眼，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擔心的問道：“小熙那麼好，如果她不是和康雷在一起，你還會喜歡我嗎？”
何景聰先是神情凝重的望着她，久久不說話，嘉嘉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了。
沒想到何景聰突然握緊她的手，在毫無預警下，竟然在醫院急診室門口當街大喊：“我愛陳嘉嘉！我發誓一輩子愛她，除了嘉嘉，我什麼女人都不要，我愛你，永遠愛你！”
他在大庭廣眾下，無視一切的對嘉嘉大聲發表愛情宣言，不要說路人和醫護人員都瞪大眼睛瞧着他，就是康雷和郁熙也想不到何景聰竟然會做出這樣“驚天動地”的事！
最尷尬又最開心的人非嘉嘉莫屬了，她雖然羞於面對眾人好奇的目光，可是何景聰真心誠意的在眾人面前大聲向她表白真的令她感動不已。
霎時，她撲上前去，撲進何景聰懷裏，也不管別人好奇的目光，她圈住何景聰的脖子，激動又開心的喃喃道：“我愛你，我也愛你，即使世界毀滅了，我也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