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只見原本緊閉雙目的寒星隨這時圓睜大眼,滿目的青光在暗淡的
燈色下越顯詭異,長長的銀髮抖動,似要呼應什麼,而手裏的鎖鏈波
光重重,如有生命般在擺動着……
[寒?寒!]大叫兩聲,依舊喚不回寒星隨的神智,耳邊卻傳來
越來越急的鈴聲,情急之下,宇文凌烈操起右肩以千均之力砍向寒星
隨後頸,此時此刻,他不能讓寒星隨也成為自己的敵人。
[你想做甚?]即使不懂武功,也看得出宇文凌烈此刻的狠手,
元尚罄撲上前就想阻止宇文凌烈,奮身上前的舉動險險拉住了宇文凌
烈那砍下的手刀,只是余邊還是擦過了寒星隨的後頸,那重力敲得失
去常性的人一滯,然後慢慢抬起了青光的眼睛。
隨着敲在地上的鎖鏈聲,踏上地面的腳慢慢移動了起來,寒星隨
整個人站起,以極端緩慢的動作對準了已退後三尺有餘的宇文凌烈,
表情似乎有些困惑,但下一瞬間便出手如電地直向宇文凌烈攻來。
一手拖過元尚罄,宇文凌烈移步急躲,險險躲過了那招凌利的攻
勢,搶步來到門邊,他把元尚罄推出大門:[快逃,寒失去了理性,
如今是見人必殺的!快走!][那你……]沒有想到會有此變故,元
尚罄不由痛斥自己的不問情由,宇文凌烈如此着緊寒星隨,又怎會是
害他呢?
[快走,去叫月洛,唯今只有她才能……]話未說完,背後便承
了一掌,痛入心扉的宇文凌烈眥牙咧齒,連連運氣,才勉強把痛壓下。
回身擋住繼續殺來的狠招,宇文凌烈已無瑕理會元尚罄,使出混
身招數才勉強在不傷害寒星隨的前提下打成平手,可是越來越痛的背
部昭示着自己無法再出盡全力,這樣下去,自己性命真岌岌可危了。
[寒,你醒醒,是我,我是宇文凌烈,你聽到了么?]☆油炸☆
雪糕☆整理☆一邊打鬥,一邊試圖喚醒寒星隨,只是無法痛下狠手
的他與用力進攻的寒星隨,誰勝誰負一眼便知,轉眼,宇文凌烈便居
於下風,只能勉強閃躲了。
這該死的元尚罄,怎麼還不叫人來?
暗暗叫苦的宇文凌烈努力思索着,還沒來得及想出解救方法,突
聞一聲嘯響,眼前一紅,一條人影已經把寒星隨擋了開去,宇文凌烈
明白,月洛到了!
[宇文凌烈,你還好嗎?啊!你流血了。]嘴角被錦衣用力的擦
拭着,點點的生痛讓宇文凌烈不由想抗拒眼前的人關心之舉,只是一
抬眼,凶上的卻是滿載着關愛與痛惜的眼神,讓自己怎麼也無法把拒
絕說出口去。
好一會,氣息慢慢平復了,宇文凌烈才鬆開臉皮露出一個淺笑來
安撫眼前人的心:[好了好了,再擦下去,我的皮怕是要破口再流一
次血了。]被宇文凌烈這一揶揄,璨冀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收回袖
子,他有些慌亂地解釋着:[你家可是一脈單傳,家裏還靠你回去支
撐,你亂來一通我可不好向宇文伯父交待!][你關心我就直說嘛!
大家兄弟哪會笑你,幹嘛拿我爹當藉口!]一拍璨冀肩膀,伸手接過
了包紮得很好的長劍,只是那聲聲嘯鳴,實在是讓人有些受不了。宇
文凌烈舉劍一抹,把布條全數撕下,露出了血紅的劍身!
[這把劍……是宇文公子的東西?]疑惑的問句讓兩人回頭,但
見焦晉霄與焦明秀雙雙拿着兵器出現門外,兩人四目全盯在了血劍上,
那不可思議的表情實在讓人忍俊不禁。
[我說,焦將軍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就沒個穩重啊?]戲謔的
話語並未讓二人收斂起詭異的面容,焦晉霄直奔至宇文凌烈跟前,輕
輕端詳起那把通透的血劍來,好一會才在宇文凌烈的拍打下驚醒過來。
[即便你是戀我這寶劍,此刻也不是你該痴迷的時候。快看,敵
人來犯了!][哪裏?]一聽敵人,焦晉霄立刻回復鎮靜,鷹眼四處
張望,果真!在重重雨幕下,只見一個個黑衣人站滿屋脊瓦頂,不知
何時,竟團團包圍住了這個大廳!
[這些是什麼人?竟然一點生息都沒有?]若大的雨聲下,焦晉
霄側耳細聽卻聞不到一絲絲的呼吸,那混身濕透的黑衣下,也沒有半
人有一點點的寒顫,似乎對這雨點打身,一點感覺也無,看得讓人心
不由毛了起來。
[如果我沒猜錯,這必定是鎮國公另外培養的“銅人”是也!]
已見識過一回的宇文凌烈沒有半分驚訝,只是這回的數量之多,也不
由讓人咋舌,看來鎮國公在這十年間,培育了不少這樣的“銅人”實
在是有夠心狠手辣的。
[銅人?]沒有聽說過的名字讓焦晉霄有些茫然,回看知根底細
的宇文凌烈,眼底索求一個解答。
[“銅人”!顧名思義,全身如銅,刀槍不入,拳腳不傷。可別
看他們個個身形粗壯,其實他們行為敏捷,力度超強,往往一不小心,
便會傷於他們拳腳兵器之下,更惡毒的是,他們身上血液含毒,隨便
一沾必定瞬間死於非命。所以這“銅人”我們是殺也不是,不殺也不
是!]
[“銅人”!顧名思義,全身如銅,刀槍不入,拳腳不傷。可別
看他們個個身形粗壯,其實他們行為敏捷,力度超強,往往一不小心,
便會傷於他們拳腳兵器之下,更惡毒的是,他們身上血液含毒,隨便
一沾必定瞬間死於非命。所以這“銅人”我們是殺也不是,不殺也不
是!]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焦晉霄與焦明秀聽得暗暗咋舌,這
樣的敵人,比面對千軍萬馬還來得讓人可怕!要練就這樣的“銅人”
需要多少犧牲,又有多少是甘願犧牲的!
[那我們要如何是好?]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焦晉霄不禁頭
大起來,看着宇文凌烈,。
[唯今之計,我只得再用“天雷”一次!][“天雷”?]無視
那兩個只會重複自己話語的人,宇文凌烈一晃血劍,縱身上前,站到
了大門前高喊:[鎮國公!你以為這區區銅人就能把我們殲滅嗎?可
別忘了,我們這裏個個都是高手!]叫囂了一陣,銅人依舊一動不動,
宇文凌烈緩緩巡視着四周,意圖找一個突破點,可是良久,那銅牆鐵
壁仍舊沒有絲毫破錠,宇文凌烈不由得低咒了聲。
[該死!][想不到堂堂的“天下第一才子”也會如此這般沒有
風度啊!真是少見。]未等宇文凌烈回神,一把聲音突兀地在夜空中
響起,那揶揄的口吻讓幾人都暗暗地皺了皺眉。
[皇兄?倒想不到,你會親臨邊城呢!]一下就認出那把聲音所
屬何人,宇文凌烈緊緊握住血劍,把璨冀護在了身後,璨冀拍拍他肩,
示意他讓位,好讓自己能出面談話。
[皇弟,別來無恙吧。]隨着聲音的越來越近,將軍府的大門突
然被打開了,隨着一簾紅卷鋪路,一頂金黃軟橋被幾人抬了進來,緊
跟身後的是另一頂紫金軟橋。
橋停人下,被侍衛打傘護在中央,久未見面的大皇子德涵笑意盈
盈地站在他們面前,似乎他們正舉杯相談甚歡,而並非處於屋檐上那
重重銅人的包圍之下。
[皇兄倒是好興緻,千里迢迢來到邊城啊?]璨冀撥開眾人站到
了台階前,看着一身龍袍的兄長,心裏不知是恨是痛,父皇便是被這
身龍袍害死的!
[眾臣前些日子在朝上進言,不宜讓皇室子弟流落民間太久。朕
想想也是,皇弟離開皇宮大半年的,連父皇殯天也沒送行,這怎麼可
以呢!可隨意派個使者召接皇弟回宮,朕又怕皇弟聽過太多流言會嫌
棄兄長沒誠意,所以朕親自走一趟,務必請皇弟跟朕一同返京啊!]
說得真是“情深意切”啊!
宇文凌烈毫不客氣地打了個呵欠,璨冀見狀手肘撞了撞宇文凌烈,
口上謙虛道:[真是多謝皇兄美意了。只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為何會有流言所出,皇兄可否給個解釋呢?]##########
###########氣氛在德涵聽過璨冀的話后莫名地變得緊崩
起來,幾人對峙着,一時卻誰也開不了聲,德涵臉色陰晴不定,好一
會才勉強開聲:[的確,流言囂張,不可置若罔聞。這個且等皇弟回
京,皇兄自會以行為來消除皇弟的疑惑,這樣如何?]沒料到短短數
月不見,德涵的口才竟會如此進步,璨冀與宇文凌烈相互交換眼色,
宇文凌烈便慢慢地退至焦晉霄身旁。
[焦將軍,此刻已經不容你以兵符說事。如今看這陣式,大皇子
分明是已經將你列入我們一派,若你還想活命,就趁亂衝出將軍府,
集齊你的兵馬來救駕!]嚴厲的語氣讓焦晉霄一愣,抬眼看去,只見
宇文凌烈沉下臉,兩額上的青筋不時蹦跳,如今的他全副精神都崩得
死緊,似乎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
[我明白了,只是……你有辦法讓這銅牆鐵壁裂出一條縫隙嗎?
]環看四周嚴陣以待的敵人,焦晉霄不由苦笑,即便是他,也無全身
而退的把握,這內三層外三層的包圍,屋外更是不知道有何埋伏,大
意衝出去,輕易就會遭毒手了。
[總會有法子的。]明白焦晉霄會站在自己這邊,宇文凌烈放下
一直懸着的心,又站回了璨冀身旁:[大皇子,數月不見,口才了得
啊!]德涵原本與璨冀相互較勁,用眼神撕殺,這時聽到宇文凌烈開
聲,新仇舊恨一起來,語氣也有些不穩了起來:[宇文凌烈!你好大
的膽子,可看到我身上如今穿着是何,看到朕也不下跪行禮,你當真
是膽大包天!][跪?]掀了掀嘴角,宇文凌烈輕蔑地露出笑容:[
大皇子可要知道,宇文凌烈只跪天,只跪地,只跪真命天子!][大
膽!宇文凌烈,別以為你是朕皇弟好友,朕就治不了你,敢藐視皇族,
該當何罪?你還暗諷朕不是真命天子,真是可恨可惱,來人啊,把宇
文凌烈給我押回京城受審。]一聲令下,站在德涵身旁的幾名待衛搶
出,揮舞着腰間佩刀就砍殺過來,璨冀見狀厲聲一喝:[誰敢動凌烈!
]威嚴之極的口氣讓幾名待衛衝到不遠處便停住了,看看德涵又看看
璨冀,兩人的臉色一樣嚴厲,幾個待衛不由進退兩難,不知該聽誰的
好。
[幹什麼?難不成忘了朕已經是當今皇上嗎?朕開了金口便是聖
旨,可知道違抗聖旨者都要株連九族的?]此話一出,幾人再不猶豫,
操刀上前繞過璨冀道聲告罪,便紛紛沖向隔壁的宇文凌烈。
璨冀眼眉一挑,右手一個擒拿,幾個身形過後,便制住了已在宮
中服役多年的幾大御前待衛,念在以往的情份上,璨冀手一抓一放,
搶過幾個人手裏的佩刀后就沒再乘勝追擊了。
[二皇子,我們……]完全沒有想到經由他們教導出來的璨冀竟
青出於藍,幾月不見,身手早已凌駕他們之上,幾人皆是一愣后,心
生慚悔地退了下來。
德涵見此罵了聲“廢物”,接着又直視璨冀:[想不到皇弟幾月
不見,身手如此高明,看來這番請你回去,怕是要多些波折了。][
你我心知肚明,我是絕不會奉你為帝的。你毒害父皇,謀朝篡位,這
等人神共憤之事,你以為天地能容嗎?要是你還有良知,便該自行散
位,到父皇靈前懺悔。][放肆!即便你是我親生弟弟,也不容你如
此侮辱朕!]被璨冀一下子擊中要害,德涵頓時紅了脖子,粗聲了起
來。
[沒錯,堂堂一國之主又豈可被人如此辱罵,來人啊!把屋裏的
人全部拿下,留待皇上一一定奪。]附和着德涵的怒氣,嘹亮的聲音
在德涵身後發話,引得眾人齊齊望去。只見紫金軟橋里走出一人,長
身玉立,儀錶堂堂,正是那之前三番四次為難他們的鎮國公。
隨着他一聲令響,屋頂上的銅人開始挪動了起來,站在離大廳最
近的十幾個銅人率先跳下,毫無焦距的目光在鎮國公伸出一指指向大
廳門前所站着的璨冀與宇文凌烈后,慢慢恢復神采,踩着整齊的步伐,
十幾人就這樣慢慢逼近了大廳。
[怎麼辦?]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焦晉霄不由握緊了手上的
兵器,把焦明秀護在身後。
[還能怎麼辦?擒賊行擒王,乘我擋住這十幾個銅人,你尋機會
抓住大皇子,記住,是大皇子,別去抓鎮國公,他有法術在身,你不
是對手。]提劍上前,宇文凌烈深呼吸一口氣,這次他們的優勢太少,
也無時間能讓他凝聚真氣,召喚天雷,如今真的是要看天命如何了。
見宇文凌烈獨一人搶出,鎮國公不由大笑起來:[宇文凌烈,你
當真以為你如此厲害?獨一人就能解決掉我的手下?]宇文凌烈回以
一記輕笑:[不試過,你又怎知我無能呢?]隨着一聲嘯響,血劍綻
放光芒,把那因大雨而顯得迷濛的夜空映得半邊透紅,透過層層雨簾,
折射成異樣的光彩,晃花了焦晉霄的雙眼。
焦明秀拉了拉焦晉霄的袖子示意他回神,[快看,好厲害的劍法,
一點也不輸於你們劍門呢!][是么?]口裏不經意地應答,眼卻已
由血劍本身移到了宇文凌烈整個人身上,只見他身形敏捷,手中血劍
舞個滴水不漏,交織的劍光密密麻麻,一時竟把全部攻上來的銅人擋
於劍陣之外,隨着銅人的各自進攻而露出的短暫破綻,宇文凌烈更是
趁隙出掌,一時右劍左掌所向披靡,即使是刀槍不入的銅人,也奈何
不了他,隨着狂嘯聲越來越響,一些功力淺薄如德涵者,都不由紛紛
掩耳逃避。
[的確厲害!依他的年紀,有此等功力實在是了不得。]點頭稱
贊着,焦晉霄雖心驚宇文凌烈的武功高強,可他畢竟是沙場老將,只
一眨眼便辯明了宇文凌烈在行為中攻擊得最凌利的地方,同時也是最
弱的包圍圈。
伸手攬了一下焦明秀的腰,低聲道句“小心保護自己!”后,他
一展手中長劍,身形便如大鵬展翅般插入了宇文凌烈的劍陣當中。
[小心!]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焦明秀便被璨冀一把拉過,險
險閃過橫空飛來的兵器,看着如此兇險的景狀,焦明秀擦了擦額上的
冷汗,向著那重看回前方的璨冀道了聲謝。
點點頭受了謝意,璨冀目光片刻不離打鬥,由宇文凌烈跳出去那
刻開始他的心便高高的提高,看着血劍力敵眾人,看着宇文凌烈遊走
敵人兵器之間,璨冀只恨自己的無能,無法在此時跳出與凌烈並肩作
戰,唯今他能做的,就是保全廳內的各人,別讓他們任何一個阻礙宇
文凌烈。
混知不然璨冀此刻心中所想,宇文凌烈早已心神合一,如血劍化
作一體,即使是經由藥物浸染過的銅人也不敢輕易碰其鋒芒,血劍的
銳利在此刻完全發揮,在內力的催發下,竟越舞越烈,隱隱冒出了熱
氣把四周的雨點蒸騰開來。
鎮國公看着幾月不見身手又更進一層的宇文凌烈,心知如若再不
除去宇文凌烈,日後這小子必成大患,與其等日後讓這人威脅到自己
行事,倒不如現在先下手為強!念及此,鎮國公連連催動着銅人上陣,
力求讓宇文凌烈粉碎當場。
原來還算勉強阻擋的攻勢突然變得凌利起來,宇文凌烈感覺壓力
越來越重,劍招也越來越難揮灑自如了,看着身旁與他並肩戰鬥的焦
晉霄,他猛一咬牙,竟收起了劍招任由焦晉霄獨力支撐起來……
猛然增加的攻擊讓焦晉霄有些措手不及,虛擋一招把身周的銅人
稍稍逼退後,他向宇文凌烈方向掃望了一眼,只見這小子收劍抱元歸
一,又目緊靠閉催動身上真氣,左手五指緊緊抓住血劍劍身,任由那
鋒利的刃鋒把薄皮割開,流出鮮紅的血液。
泊泊的血液沿着劍身而下,卻奇異地沒有滴落地上,原本透紅的
劍身在碰到血液后,竟慢慢吸聚着鮮紅的液體,最後形成一條張牙舞
爪的龍形,由劍身滲出的寒氣開始在半空蒸騰,交織的強光瞬間把宇
文凌烈吞沒了進去。
[凌烈……][宇文凌烈……]幾道驚呼響起,焦晉霄也顧不得
一時失神而被銅人添上的幾道新傷,他用力耍舞寶劍,試圖靠近被強
光團團包圍住的宇文凌烈,可是才移動半步,一道無形的牆壁便擋住
了他的去路,而身周的銅人在接觸到強光后,紛紛傳出嘶啞得令人心
寒的哀號,即使鎮國公在場外連連下達指令,銅人們仍舊遇光即閃,
無力再衝上前來。
(乘此時,焦將軍快殺出重圍!)
耳邊突然傳來密語發話,顧不得注意提醒他的是何人,也顧不得
如今這詭異情況宇文凌烈是施了什麼手法,焦晉霄一聲長嘯,鼓足真
氣,身形突然暴長三尺就向被待衛團團圍住的德涵撲去。
[護駕,快點護駕!]沒想到焦晉霄竟會以自己為目標,德涵一
時驚慌失措直往待衛中央躲,只是被宇文凌烈突變吸引的眾人反應過
來已經來遲了一步,焦晉霄早已衝到德涵面前道聲“告罪”,長劍便
大赫赫地架在了德涵的脖子上了。
[快點下令,讓所有人撤離!]長劍一壓入肉三分,焦晉霄低聲
喝着,希望德涵會把所有銅人撤走。
[你,你別亂來!來人啊!全部退下,退下!]驚慌地叫着,聞
聲而動的卻只有他帶來的親信,鎮國公冷冷地瞄了這邊狀況一眼,卻
沒有任何動作。
[皇叔,皇叔救朕啊!]數聲求救過後,焦晉霄發覺場上並未如
想像中得到控制,鎮國公對自己手裏的新皇帝是瞧也不瞧上一眼,四
周的銅人在攻擊宇文凌烈無果后,竟在他的指揮下紛紛靠攏自己,似
乎想一舉拿下自己。
怎麼會這樣,這人不是新皇帝么?
敏感地發現自己如此作為沒有收效,焦晉霄當機立斷,一手牢牢
掌控德涵,一邊向著沒有人防守的牆邊衝去。
看着焦晉霄的舉動,鎮國公冷冷一笑,招了幾個銅人上前:[真
是自尋死路,不可救活。你們,去把他團團圍起來,先別殺這人,我
還要用他。]聽令而去的銅人疾如閃電,幾個輕縱便已來到焦晉霄面
前,把他圍在牆邊,但見這幾個銅人步步進逼,不一會已將焦晉霄逼
得背靠泥牆,無法再動彈了。
見焦晉霄已經在自己掌握之中,鎮國公這才滿意地轉過頭來看着
仍舊駐立在大廳前的宇文凌烈,滿身的紅光開始形成雲狀,他緊皺眉
頭,察覺到空中開始濃稠的氣息,那是血與火的氣息……
宇文凌烈,他果真是學到了“天雷”!
斂閉思緒,讓自己陷入空無狀態,鎮國公念念有語,催動銅人結
陣,一時狂風大作,暴雨連連,烏雲撲天蓋地,連僅余的月兒殘光也
擋得密密實實,氣氛越加詭異起來。
站在大廳前,被刮入的大雨淋得一身是濕,璨冀咬牙緊緊盯着前
方的宇文凌烈,不敢有稍刻的動彈,只怕宇文凌烈有個萬一。但見圍
着宇文凌烈的雲狀血氣慢慢上浮,一條八爪血龍由雲霧中徐徐升起,
張牙舞爪着攀升半空,瞬間四周一片耀眼,雲層遠處傳來隆隆雷聲。
焦明秀掩嘴驚叫,一時被這樣神聖而又莊嚴的場景所感,竟忍不
住低頭膜拜起來。
就在眾人驚嘆如此壯觀的美景時,一聲強力的碎裂聲把各人嚇得
清醒過來,原本閉目的鎮國公一睜眼就看見了那斗大的窟窿出現在泥
牆上,而那個控制着邊城十萬兵馬的男人正站在那裂開的牆壁邊對措
手不及的銅人揚起一陣輕蔑地大笑。
[鎮國公,你太小看本將軍了。區區銅人,你以為就能困得了我
么?我倒要看看,在我的地盤裏,你這妖術惑眾的奸賊能跑到哪去?
]焦晉霄大笑,他左手挾着已經被場內從未見過的打鬥所嚇住的德涵,
右手揮劍,借銅人攻上前的力度向後一翻,便自那自己用內力打破的
窟窿中揚長而去,所幸牆外再無人埋伏,只有一個身穿褐袍席地而坐
的男子正對將軍大門,雙目緊閉的他對焦晉霄的擦身而過沒有任何反
應,焦晉霄奇異地投望一眼,見此人對自己沒有任何敵意,這才快步
展開輕功向城外軍營而去,只是……
想起先前那名男子的五官眉目,那似曾相識的異樣感,焦晉霄是
怎麼也揮之不去,這人,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