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雷剛，你有沒有聽說，這次的主犯請了郭錚凱來幫他辯護。這下真是太糟糕了，我們用了近半年的時間才把他抓捕歸案，現在所有的辛勞可能都要化為烏有了。」
坐在雷剛旁邊辦公桌上的同事悄悄地把內幕消息告訴雷剛，對於剛得手的新消息他從不吝於跟同事分享，特別這次的抓捕行動雷剛出的力最多，老大還說只要等把犯人判刑就升雷剛做副隊長，看來雷剛這次的升職要變成泡影了，真慘！
「你說的是真的？」雷剛緊張地問道，錚凱不是從不接刑事案件的嗎？
「對啊！是那個主犯——安宏傑說的，他說要找他的辯護律師郭錚凱來才肯說話。現在隊長跟局長都在等名牌律師郭錚凱的到來，聽說那個郭律師還長得一表人材，是個有為青年呢！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替那種死有餘辜的人渣辯護！你看看這份線人給的資料：逼未成年少男少女賣淫，幫他們注射毒品強迫他們幫他帶毒品去賣，還跟日本那邊的黑幫私下販賣槍支，真是無人性到極點。聽說這個安宏傑本身是個同性戀，對那些長相漂亮的男生從不放過，他旗下的男人幾乎全被他沾過，有些還被他逼死了！而他居然還被商場上的人稱為『金童』，說什麼他是金融風暴后出現的天才型管理者，他那副偽善的臉孔真不知騙倒了多少人，讓多少人栽倒在他手上。現在雖然很多罪狀都沒有證據去指證他，但是最起碼把他關在牢裏幾年好讓外面的世道平靜一點也不為過吧。偏偏他有錢有勢，還找來那個郭錚凱為他辯護，這次想鎖他進監獄我看是妄想了。」
「他如果真敢幫這個人渣辯護，他就別想認我這個朋友！」雷剛一聽完后氣得大吼一聲，他費了兩個月的心機跟蹤安宏傑，好不容易才拿到證據抓住他販賣毒品，雖然其他證據不足不能同時控告他其他罪行，但是光憑這一樣就足以定他的罪，現在郭錚凱竟然要幫他開脫，真是氣死他了！
「你認識郭錚凱？是不是真的？雷剛，你認識郭錚凱？」剛走進門的隊長一聽到雷剛的吼聲，不由得驚喜交集。
「對，我跟他是十幾年的朋友了，從高中起我們就是朋友了，想不到現在他竟然做起那個人渣的辯護律師，他難道不知道我最恨的就是那些敗類嗎？還敢幫他們脫罪！」
「那你去勸勸郭錚凱，叫他不要接這件案子，如果他不接，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把安宏傑定罪。現在安宏傑仗着郭錚凱，對我們不理不睬，根本不肯合作，連口供都下不了，我們真是頭疼得很，你就去勸勸郭錚凱，憑你們的交情他應該會聽你的話吧。」隊長期盼地望着雷剛。
「我知道了，我會跟郭錚凱談的，如果他還想要我這個朋友就不要接這件案子。對了，隊長我要先走了，我現在就去找他。」雷剛說到做到，眼看就要衝出大門。
「別急，一會兒郭錚凱就會來陪安宏傑下口供，你等一下就能見着他了，你現在去也未必能找得着他。」比較冷靜的隊長抓住雷剛。
「哦？那好，我就在這裏等他……他一來你就要告訴我啊，隊長！」
「知道了，你已經幾天沒合眼，就先休息一下吧。」隊長把雷剛帶到自己的辦公室里，讓他先在裏面的沙發少睡一會。
「嗯！」雷剛躺下閉眼，意識剛剛朦朧起來，一隻大手就來擾人清夢了。
「雷剛，雷剛醒醒！」
不折不撓的叫喚總算把雷剛叫醒了，看了隊長一眼，雷剛睜眼看了一圈，郭錚凱沒見人影，他還沒來嗎？
「郭錚凱呢？他還沒來保釋安宏傑嗎？」
「來了，又走了。雷剛，我想就算你去跟郭錚凱講，恐怕他都不會聽的。那個安宏傑好像跟他是很好的朋友，郭錚凱陪着安宏傑錄完口供后兩個人就共搭一輛車走了，我曾經喊住他告訴你有話要跟他講，但他請我轉告你，這件案子他接定了，誰人來說他都不會讓步！」
「你說什麼？他真的這麼說？好，我現在就去找他跟他當面說清楚！」雷剛一聽完話就氣得跳了起來，推開擋住他的隊長，狂奔進自己的二車汽車快速地開往郭錚凱獨住的小屋，他倒要好好問問郭錚凱是錢重要還是朋友重要……
拿出自己已經帶在身上好幾年的鑰匙把門打開，雷剛看到的只是滿室的昏暗，郭錚凱根本不在這裏。他氣憤地拿出手機不停地打向律師事務所、郭錚凱的手機，但毫無作用！他根本無法找到郭錚凱！他的合伙人說他接了案子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只傳真了一些資料回來，而手機永遠都是留言信箱，根本無法跟他直接通話。
我就不信你不回家！
雷剛決定在這裏守株待兔，直到守到郭錚凱的出現為止。他打開冰箱把裏面的一些速食拿出來煮熱，一邊吃一邊守在門邊等候郭錚凱的歸來……
直到半夜三點，雷剛半睡半醒間終於聽到鑰匙的開門聲了。郭錚凱回來了！
雷剛立刻從沙發上坐起來，看着門口盯着郭錚凱疲憊的身影慢慢走進來，然後隨手開燈，脫衣，扯領帶，到廚房拿了一瓶水喝，跟着端着消夜走回飯廳里，直到他坐在專用的位置上想把食物送進口時，終於發現了一直盯着他的雷剛！
「你怎麼在這裏？」發現雷剛的存在後，郭錚凱沒有胃口地放下筷子，注視着怒氣沖沖的雷剛直奔到面前。
「我要你放棄安宏傑這件案子，他根本就是死有餘辜！你為什麼要幫那個人渣辦事，你不是不接辦刑事案件的嗎？」
「安宏傑是無辜的，所以我要幫他打這場官司。」
「他是無辜的，那死的人又算什麼？我們明明在他車上搜出毒品，三十公斤啊！他可以害死多少人，虧他還說是商場上的金童，近十年來金融的天才！這都是放屁！他發的都是死人財，他當然是天才！如果不是我們在竅聽器里聽到他的名字，我們根本不會懷疑他，我們還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呢！」
「就是這個，你從來沒有看到過他出現在黑幫交易中，只是憑竅聽器里聽到他的名字跟線人的話，然後在他車上搜出毒品，你們就把他認罪，你們難怪一點腦子都沒有，看不到這是個陷阱嗎？」郭錚凱無法理解地看着雷剛氣得通紅的臉，有多少年他們沒有吵過架了，他有多久沒有看到過這樣的雷剛了？
「誰說這是陷阱的？一個陷阱需要用上三十公斤的白粉嗎？有誰會用這麼大手筆去陷害他，又有誰能輕易把這麼多毒品放在他車上！我們自從偷聽到安宏傑也涉案其中后就一直盯着他，根本沒有任何可疑的人靠近過他的車。我們又在毒品交易的地點發現他在四周逛來逛去，隨後又形跡可疑地開車走了，接着我們設卡攔車就發現他車上載有這麼多害人的東西，難道這會是假的嗎？你不要因為他有錢就替他辦事，為這種人渣辦事會毀了你的名聲的，你辛辛苦苦不靠你父母的權勢，一步步地建立起你自己的事業，難道就要這麼毀了嗎？放棄吧，我們這次是證據確實才會捉他的，你不要跟我們硬碰硬，不要以為你多會打官司，勝利是會在正義這一邊的。」雷剛苦苦地勸說著，希望郭錚凱能打消主意。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我已經接了這場官司，我就會把它辦好。況且，我不認為你們就會贏，總會有漏洞你們是看不到的，我會打贏這場官司。」郭錚凱不理會雷剛的勸說，低下頭又再繼續他的消夜。
「那如果我用我們這十年來的友情要求你不打這場官司呢！你會怎樣做？」在雷剛的記憶中，郭錚凱從沒有拒絕過自己的請求，雖然自己有時的要求是挺難的，但他總會幫自己完成。
「你在威脅我？」
「對，我在要求你放棄這份辯護工作。」雷剛毫不迴避郭錚凱震驚的眼神，他有信心郭錚凱會聽他的，他們之間的情誼這麼深厚，郭錚凱不會讓它這麼輕易地毀了。
「如果我拒絕你的要求，那我們就連朋友都不能做了？」
「對，你知道我的個性，我說到做到！錚凱，放棄吧。」雷剛期盼地看着郭錚凱。
「看來我真是太寵你了……」郭錚凱低語了一句，然後抬起頭堅決地望着雷剛，「我有我的原則，很抱歉，我不會放棄這場官司的。我們就在法庭上見吧，希望你們警方有準備好充分的證據跟我爭辯！」
「你說什麼？」
「我很累了，如果你沒有什麼事的話，就早點休息吧。」郭錚凱不再理會雷剛，只一個勁地埋頭在消夜當中，好像現在只有消夜才能引起他的吸引力。
「好……好……你真的要置我們的情份不顧，那從今天開始，我沒有你這個兄弟！」
雷剛把隨身帶着的鑰匙往桌上一摔，大腳踹開木門，氣沖沖地衝出了郭錚凱的家，在寂靜地深夜中響亮的打火聲傳到了郭錚凱耳朵里，看來雷剛是開車離開他家了。
「他還是那麼衝動，真不明白為什麼他做警察這麼久居然沒有出錯！雷剛，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我，我不是什麼都會依你的，我也有我的原則要遵守！」
看着被踹開的大門，郭錚凱無奈地笑着，慢慢站起來把敞開的大門輕輕地關上，就像是把自己的心門永遠關上一般。
是時候斷掉自己心中沒法實現的幻想了！
◇◆◇
「聽說你這幾天都在忙宏傑的那件案子，連覺都沒有睡好。我燉了一些補湯給你振奮精神，你快點吃了吧！」夏夜翼把手裏還熱着的湯遞給郭錚凱，同時又把奪過郭錚凱面前的案宗不再讓他看下去，這才讓一直埋頭各種資料的郭錚凱把頭抬了起來。
「你應該好好睡上一覺的……」
「我也知道！但到現在為止，我還不能找出更有力的證據來證明他無罪，時間已經不多了，我要快點才行。」郭錚凱疲倦地撐着頭，有一口沒一口地吞着眼前的食物。
「放心吧，我最近撿到了一個小男孩，他或許對你有用哦。」夏夜翼笑得黠慧，平凡的臉上突然泛起了郭錚凱以往從沒見過的深沉。
「你是說，他知道些什麼？」
「他是從那個黑幫里逃出來的，在被人追趕時被我救了。起初我也不知道他跟這件案情有關，但經過這些天的努力，他終於放下了心防告訴我為什麼會有大批毒品出現在宏傑車上的原因。我曾經請我的朋友幫我找一些材料現在也已經送來了……這是那個黑幫的內幕，如果你跟警局來個利益交換，我相信這場官司並不難打。」夏夜翼說得頭頭是道。
「夜翼，我發現你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一點也不像平日與世無爭的樣子。」郭錚凱發現自己要重新認識夏夜翼這個人了，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連黑幫內部的資料也能搞到手，雖然以前也請夜翼幫過不少忙，但他仍沒有料到夜翼會厲害到這種程度！
「你認識的只是二十五歲后的我，二十五歲前的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敢做的人，所以我才會認識這麼多朋友，現在才能幫你啊！如果不是信任你的話，我是不會把我最真實的模樣SHOW給你看的。」夏夜翼笑着把材料擺放在桌上，拍拍一臉不相信的郭錚凱。
「安宏傑知道你這個模樣嗎？」
「沒有……他從沒有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即使我把全部都攤開來給他看，他也不屑一顧。」說到這，夏夜翼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收斂了。
「你們結婚的兩年間，他從來沒有嘗試過了解你？」
「當初兩家定婚時我們就說好了，婚約這事先緩緩，我們先當朋友培養感情，結果朋友當得越久，他就越不把我當回事了，好像我對他好是理所當然的。直到他公司出事，他進了醫院，我以注股進公司的名義才逼得他肯跟我結婚。但那是一場失敗的婚姻！如果說，我這一生後悔過什麼事，那就是這場痛苦的婚姻了。」苦笑地說著自己的往事，夏夜翼知道郭錚凱一直想知道為什麼她會跟商場的金童離婚，雖然離婚手續是他幫她辦的，但前因後果他還是不清楚。
「你愛他愛得太深了，正如我一般，連抽身都無法辦到。即使再給你一次選擇，你還是會那樣做的。」郭錚凱了解地說著。
「所以說，如果說這世上有誰最了解我，除了我弟弟外……就非你莫屬了。」夏夜翼笑着，笑得既傷感又開心，為什麼這麼了解她的人她無法愛上呢？如果能愛上郭錚凱，相信她現在一定不會這麼傷心。
「你弟弟？我怎麼沒有聽說過你有弟弟？」郭錚凱愕然。
「他在日本，如果有機會的話再介紹給你認識吧……不談這個，你吃完了嗎？吃完后就看看材料吧，我等會兒要跟個朋友見面，他在警界高層里很有面子，我讓他去約警界的高層人士出來喝茶。你也要去說上兩句，我相信憑你的口才，我們的合作一定能成功！」
把郭錚凱手裏的湯碗拿走，夏夜翼微笑着把資料放到仍是一臉驚愕的人手裏，這裏的她並不是紅茶館裏那溫柔和善的老闆，而是把一切掌握在手心的神秘人物了。
◇◆◇
真是氣死他了，那個郭錚凱真狠下心，不再認他這個兄弟？自從他放下狠話已經一個月了，郭錚凱連個電話也不打來，他只有在警局才聽得到他的近況，聽說他申請了新的證據要求法庭推遲審理此案，聽說他天天奔波着尋找新的證人證據比警察還忙碌，聽說他瘦得不似人形完全沒有以往的風彩……
他真不明白，那個安宏傑真有那麼大魅力讓他不計辛勞地去為他辯護？讓他不顧這十年的情份跟他翻臉也要保這人平安？
他氣不過，一個外人竟然能抵得住他們之間深刻的友誼，郭錚凱從前什麼都聽他的，從沒有違背過他的意願，現在竟為了一個外人理都不理他。以前就算他不喜歡打架，但為了他他還是會出手幫忙，從不讓他一個人落單；以前讀書時每次考試都是他徹夜幫他抓題讓他輕鬆過關；他第一次交女朋友也是他介紹的；他被女友拋棄在寒風暴雨中也是郭錚凱從自己溫暖的被窩中爬起把他帶回家的；他每次失戀都是郭錚凱細心安慰他的，難道這一切都不足以表明他跟他的友誼有多深嗎？
為什麼？為什麼？到了今天，在大家出現對立的情況時，他會不顧這份情誼執意要替那個人渣辯護呢？他明明知道自己會恨他的？為什麼？
「剛仔，你這孩子在搞什麼？這些天老呆在家裏發愣？你不是一有假就跑到錚凱那邊去的嗎？你不是說那邊很自由，又有好菜吃，很喜歡那兒的嗎？怎麼現在不去了？」雷媽走進兒子房裏，看到滿屋垃圾成堆就不由得皺起眉頭，「如果你像錚凱一般乾淨整齊的話早就找到女朋友了，錚凱跟他情人都已經交往三年多了，為什麼你反而頻頻換女朋友？長得一臉花心的明明是錚凱，為什麼真正花心的卻是你這個毫無出息的混蛋呢？」
「媽，我好煩啊！你就不要再在我耳邊叨嘮了！」雷剛躺在床上痛苦地翻轉身子，背對着坐在他房裏的老媽。
「你是不是跟錚凱吵架了？以前你們讀書的時候吵架，你就是這副樣子，總要等着錚凱向你道歉你才會恢復原狀。錚凱終於受不了你的任性了，他不理你了？」
「媽，你在亂說些什麼？我什麼時候任性過了？局裏的人還稱讚我懂事得很呢！」
「你還說你不任性？你想想看，這些年來你跟錚凱相處的情形，就算我見得不多，但從你口中聽到的也覺得能忍受你的錚凱可算是聖人一個了。連老媽我也不可能忍受你的無理要求！」雷媽也忍不住說雷剛兩句。
「哪有？你倒說說看，我什麼時候任性了？」雷剛不服地嚷嚷着。
「你天生正義感強，看到什麼不平的事總要去管，也不想想自己才多大年紀，以前就是因為你這個個性我們才不停搬家以免得罪人。想你讀初中時總是打架，每天混身傷地走進家門，還被老師投訴，最後弄到不得不轉學的地步。但自從你認識錚凱以後，打架的次數少了不用說，連學校也沒有投訴你，那是因為錚凱向學校保證你的成績會在五十名以內，他也會制止你不讓你隨便犯事，如果你真犯了錯，他就陪你一起退學！所以校長才沒有開除你，還默許你在外面亂鬧。你不知道感恩，還毫不客氣地借錚凱這塊免死金牌胡亂招搖，如果不是錚凱總跟你在一起，你早就被人家埋伏起來群毆了。」
「媽，你怎知道這些事？」雷剛震驚地望着一向傻大姐似的媽。
「當然是聽你學校的導師跟小區裏的人說的，我還曾經聽到過一個小混混說，『雷剛這個混蛋常常壞人好事，如果不是郭錚凱罩你，我早就招人馬把你打得送進醫院，連你媽也不認識你，哼！』」雷媽怪聲怪氣地把聽到的話學給雷剛聽。
「是哪個混混敢打本大爺的主意，看我不鎖他回警局。」雷剛豪氣萬丈地說著。
「鎖你的頭，都已經咸豐年代的事了。我說出來是想告訴你，你是託了錚凱的福才能順利讀完高中還考上警察大學的。你不知道謝謝人家，還專跟錚凱摳氣。」
「那算什麼事？大家是兄弟他才會這樣幫我的。」雷剛不以為然地說著，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讓雷媽氣得連連揮拳把雷剛打得呱呱叫。
「還有，你交女朋友本來是件好事，我想我兒子長得不帥應該很難找女朋友，但想不到錚凱這麼有義氣，不斷介紹女朋友給你，而且還是漂亮的小姐！但你呢，這個不喜歡，那個不好相處，你長得不帥，口倒刁得很。最後被人家當猴耍，三更半夜把你拋棄在荒山野嶺上，那天天公可真會作美，颱風剛好過境，狂風暴雨的，連我跟你爸也不敢出門。幸好錚凱願意在這種惡劣的天氣里開車上山把你找回來，而且過幾天還是他要考律師牌的重要日子。你說，他為你這個朋友付出的還不夠多嗎？你這沒良心的小混蛋就會跟他摳氣，次次都是要錚凱主動求和。你說，你這不叫任性叫什麼？」雷媽越說越氣，又想打雷剛兩拳。
這次雷剛卻呆住地任由雷媽打上兩拳，被雷媽不斷數落下，他的心思全繞在了被雷媽所勾起的回憶上，細細想來，這十年裏真是這樣，他從沒有為郭錚凱做過任何事，但郭錚凱卻為他辛苦了一次又一次。明明是自己發脾氣在先，但最後主動挽回這段友誼的卻是郭錚凱，這十年的感情其實全是郭錚凱一個人在付出，一個人在維持，而自己居然還拿這份自己沒有出過任何力的感情去威脅他，要他放棄官司。
他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一想到這，雷剛立刻跳下床：「媽，我到錚凱那邊不回來了……」
「這樣才對，要好好地跟他說，不要再吵架了……」雷媽欣慰地看着開竅的兒子，他終於要長大了。
跳出大門來到車庫，忙打着火正想把車開往郭錚凱住所的雷剛突然聽到一陣陣手機響聲，本不想理會的他在掙扎了好久后才打開來接聽：「喂，是誰找我？我現在有事，很忙！」
「忙你的頭！雷剛，剛剛接到上層的命令，今晚會有一個大型的圍繳行動，隊長叫你迅速歸隊。」
「什麼？是什麼樣的行動？」
「具體的我就不知道的，但大概是跟前些日子安宏傑這件案子有關。上頭好像得到了什麼絕密的情報，這是我聽人說的。總之，你立刻趕回總部待命……」
「知道了，我這就回來……」
反正郭錚凱應該還有點兄弟情份的，他晚些再去道歉應該沒什麼問題。樂觀地想着，雷剛把要前往郭錚凱家裏的車頭轉向，朝着警局前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