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在莫羽兒的「懷孕」炸彈攻擊下,顏妍悲傷地跑了。

卓風想追,卻又被莫羽兒一句話嚇停了腳步。

「你敢追出去,我馬上帶着孩子去死。」莫羽兒的聲音意外的冰冷。

卓風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剋制不住地笑了出來。

莫羽兒臉上的冰霜頓時瓦解,美麗的秋眸底浮現出一點失措。

「你笑什麼?以為我在說著玩嗎?我是認真的……你如果拋棄我,我真的會去自殺喔!」她強調。

看着眼前強作鎮定的臉龐,回想顏妍離去前悲傷的容顏,卓風第一次這麼後悔過去的風流。

不管他自以為多麼瀟洒,群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那都只是口號。

事實是,感情一事絕不能拿來玩。否則,玩火者終將自焚。

「小羽,我得先跟妳說聲抱歉,我不該跟妳玩感情遊戲的。」他發誓,今生今世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為什麼?跟你交往的這段時間我很快樂啊!」所以她才死活不肯放他走嘛!

卓風搖搖頭,這種事情除非自己領悟,否則旁人再怎麼解釋,當事者也是無法了解的。

「感情的事只有自己經歷了才能體會,現在不管我怎麼說妳也不會相信。我只問妳,真的想跟我結婚,為我生兒育女、共組家庭,陪我一起經營公司、闖蕩商場……」

「慢慢慢!」莫羽兒用力擺了擺手。「你到底是在找老婆還是請菲佣?」

「當然是老婆啦!」

「老婆是娶回家疼的,哪有人要老婆做這麼多事的?」

「我當然也會疼老婆啦!但兩個人……也許不只,有了孩子,家裏的人口數自然會增加。這麼多人在一起要吃要喝,首先就要工作,才有錢應付生活所需啊!不然妳以為結婚是怎樣?」

「工作?」多可怕的字眼啊!她長這麼大還沒工作過呢!「你已經有一家大公司,夠有錢了,做什麼還工作?如果我們結了婚,那當然是……每天搭郵輪、包專機,世界各地到處玩啦!」

「妳當我是比爾蓋茲啊!不必工作就有錢搭郵輪、包專機四處玩。況且,比爾蓋茲也是要工作的,更何況我這個中小企業的執行總裁。」

「怎麼這麼悶啊?」莫羽兒緊皺眉頭。「那每年出去玩個五、六十天總有吧?」

「五、六天可以。」

莫羽兒幾乎想逃跑了,如果嫁人是這麼無聊的事,她想不通自己為何要結婚?

卓風突然轉回大辦公桌后,打開抽屜,拿出一迭紙箋,並開始研起墨來。

「你幹什麼?」哪有人話講到一半就自己走掉的?

「這是我閑暇時候的愛好。」卓風取過紙箋,揮毫而就。

「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寫毛筆字,這麼老土。」

卓風寫完之後,將紙箋遞給莫羽兒。「因為要結婚了,我必須讓妳明白最真實的我,除了工作外,書繪紙箋是我最大的專長和嗜好,這張就當是我送妳的結婚禮物。」

「一張……紙?」她本來想說破紙的。

卓風點頭。

「沒有戒指、旅行、衣服……」她每說一樣,他就搖頭,最後,她也失望了,拿起紙箋仔細觀看,箋上題着幾行龍飛鳳舞的字;因為太藝術了,她居然看不太懂。

一棵開花的樹席慕蓉

如何讓你遇見我,

在我最美麗的時刻

為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讓我們結一段塵緣。

佛子是把我化作一棵樹,長在你必經的路旁,

陽光不慎重地開滿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當你走近請你細聽,那顫抖的葉是我等待的熱情。

而當你終子無視地走過,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辦,是我凋零的心。

「寫什麼東西啊?」羽兒一張臉已經皺成苦瓜。「這是人話嗎?」她覺得怎麼念怎麼不通順。

卓風對她笑得很溫柔。「這是詩,一首情詩。」

莫羽兒突然覺得他臉上那抹溫柔好礙眼,她氣得揉掉了紙箋。

卓風走到牆邊,打開玻璃櫃門,取出一本厚厚的詩集。「這是席慕蓉的詩,妳如果喜歡,可以把這本詩集帶回家看。」

莫羽兒後退一大步。「謝謝,我對讀這種東西沒興趣,如果是紅酒知識或者流行信息我就喜歡。」

「對不起,我的酒量不好,也不太愛喝酒。」當然,要慶祝的時候例外。

莫羽兒恨恨一跺腳。「你分明是故意氣我。你以為用這一招就可以讓我打退堂鼓?」

「我把妳趕走有什麼好處?讓妳帶着我的孩子跑到天涯海角嗎?」

「那你是什麼意思?先用工作嚇我,又拿一張破紙欺負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覺得能讀幾首爛詩有什麼了不起?如果比品酒,你一定輸我。」

「我也這麼想。」他聳聳肩。「可我總要在婚前跟妳說清楚,讓妳真正了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以免結婚後妳怨我欺騙了妳的感情。」

「唔!」莫羽兒苦苦思索起來。她這樣糾纏卓風到底是為了什麼,真想跟他結婚嗎?別鬧了,她是捨不得一個好玩伴啊!

她又沒儍,才二十齣頭就結婚,踏入人生的墳墓。

而且,一心一意要結婚的卓風看起來一點都不酷了,還無聊得要命!

這樣一個蠢男人真值得她費盡心機追求?她反覆想了好久。

「不玩了、不玩了。」她用力揮揮手。「我根本沒有懷孕,也不想跟你結婚,你想娶顏妍就去娶吧!我會再去找一個更幽默有趣的玩伴。」

對子感情,莫羽兒原來是最洒脫的,一喊完就自顧自跑了。

卓風目送她的背影離去,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莫羽兒終子看開了,否則他就算順利娶到顏妍,也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他走過去撿起莫羽兒丟掉的紙箋,被狠狠蹂躪過的紙張上佈滿縐折,顯得好不狼狽。

想起顏妍對這些紙箋的愛護,讀着情詩時,那種雙眼發光的可愛模樣……

「人生啊,能得一知己,我還有什麼好求的?」他感嘆着。

顏妍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她的腦海中只剩下兩個字:晚了、晚了、晚了……

她茫茫然走到床邊,彎腰,從床底不拉出一隻喜餅盒。

打開盒蓋,裏頭收藏着一張張護貝良好的紙箋。

每一張箋上都有一首情詩,或溫柔、或甜蜜、或深情,寫盡了戀愛中人心頭的千滋百味。

這滿滿一整盒的情詩就是她待在卓風身邊近四年來得到最棒的寶貝,記錄著她如何由一個普通的員工,得到他的垂青,蒙他教導,在職場站穩腳步,進而成為他最得力的助手。

她是多麼地崇拜這個帶給她無數知識與力量的男子啊!

而尊敬到了最後.變成了濃澳的愛戀。

她愛他,愛到願意為他生、為他死、願意為他付出一切。

可是她晚了一步,為什麼她要顧忌那麼多?早知道……早知道她就豁出一切接受他的追求,哪怕與他交往的期限只有一年,甚至一天都好,起碼他們曾經在一起啊!

但是她一直在拖延,她想要伴在他身邊長長久久,所以她拒絕了他送上來的「女朋友」身分。

她以為自己可以做他一輩子的秘書。

事實上,她現在還是可以繼續做他的秘書,不管他娶不娶老婆,卓夫人跟卓總裁秘書的身分都不相干啊!

偏偏,一知道莫羽兒懷孕,想到卓風要結婚,新娘卻不是她,她的心痛得像是被人活生生擰成了碎片。

這才知道,原來她獨佔欲那麼強。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對不起……我做不到啊……」淚水沿着她蒼白的臉頰滑落到鐵盒裏的紙箋上,在護貝膠膜上滾出一粒粒晶瑩剔透、如鑽石般璀璨的珠子。

水珠奪人心魂般地美麗,但每一顆都充滿了女子心碎的哀傷。

不想愛得殘缺,不能全部擁有,那就不如什麼也沒有。

她的愛終究是貪婪而自私的,做不到「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無法坐看他摟着其它女人,一家子幸福快樂,而自己只能躲在角落裏黯然神傷。

她沒有自己想像中的偉大,那她還能怎麼辦呢?

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哇!」她抱着滿懷的紙箋放聲痛哭。情斷了、緣也盡了,最終她的生命里也只剩下這些情詩。

「我可愛的顏妍甜心,妳為什麼哭得這樣傷心呢?讓俊哥哥來安慰妳吧!」一個低沈沙啞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她房裏。

顏妍詫異地抬起頭。「李先生?你怎麼進來的?」

「甜心,妳又沒關門,我自然是跟着妳的腳步走進來的啦!」李俊看她淚流滿面、嬌弱憐人的模樣:心頭一動。

他在路上被顏妍拒絕後,就一路跟蹤進了非凡辦公大樓。雖然卓風下了命令,禁止他與動物進入辦公室,但現在幾點了?

晚上十點,警衛的守護也鬆了,他就搭着送貨電梯溜了進去。

結果,讓他看到一場二女爭奪一男的好戲。

不過在李俊看來,卓風真是個儍子,像顏妍這樣清秀可愛的小美女不要,卻選中莫羽兒那個難纏又刁蠻的千金小姐。

所謂娶妻求淑女嘛!像莫羽兒那種大小姐,就算家世背景一流,娶回家可以讓男人少奮鬥二十年,可光要服侍好她,命也少掉了三十年啊!

李俊就對千金小姐沒興趣,他看中的是顏妍這朵可愛的小白花。

「妍兒,我的心肝、我的寶貝,妳的騎士應妳的呼喚前來拯救妳了。來吧!握住我的手,我將帶妳遠離悲傷,和我一同奔赴天堂。」說著,他往前撲,想捉住顏妍的手。

「啊!」顏妍被他嚇一跳,懷裏的紙箋散落一地。「不!」她手忙腳亂地蹲下身,撿拾這些心肝寶貝。

「達令,我……」李俊想要幫忙。

「不要過來。」這裏每一張紙箋都是她的寶貝,箋上的字字句句都代表着她的心。

這份情意,她只願與卓風分享,至子其它人,那是碰都別想碰。

「親愛的,我沒有惡意,只是想幫妳啊!」李俊幫她撿起一張紙箋。

「不!」她驚叫。「還我,小心一點,千萬別弄壞了,拜託,你輕輕地將紙箋放到這個盒子裏……」

這些紙箋寫盡了她近四年來的歡喜悲傷,已經不單單是紙張而已,它們代表了她生命中的一段旅程。

她不能忍受它們有一張被破壞或者遺失,那樣,她的生命就不完整了。

「達令,不過是幾張紙,妳不要太緊張嘛!」李俊幫她把地上所有的紙箋都撿回來給她。

她沒有一句謝謝,拿了紙箋就小心翼翼、像是珍惜什麼稀世寶貝般地藏好。

李俊實在不懂,幾張紙而已,也值得這樣大驚小怪!如果她收的是珠寶,他就能夠理解了。

「親愛的,既然收拾完畢,我們該走了吧?」李俊看她藏好紙箋后,問道。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跟你一起走?」她確實有意搬家,但那只是不想留下來看着卓風和莫羽兒結婚,關李俊什麼事?

「難道妳對卓風還沒死心?別儍了,我親愛的妍兒寶貝,那個莫羽兒有孩子了,卓風一定會娶她,妳留下來也只是傷心,不如跟我一起走,我會給妳幸福的,甜心。」

「問題是,我的幸福不在你身上。」顏妍斷然拒絕他的誘惑。「李先生,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你還是死心吧!」

「寶貝,妳怎麼這樣死心眼呢?」李俊搖搖頭。「看來我得用別的手段讓妳答應我的求婚了。」說著,他一邊邪笑,一邊走向顏妍。

顏妍被他笑得額上冒出滴滴冷汗。

其實李俊並不醜,講話雖然奇怪了些,舉止倒還算有禮。

但顏妍莫名地就是對他深懷戒心,總覺得這個人很可怕,尤其他笑起來的時候,更像電影裏的殺人狂魔。

「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我都不會嫁給你的。」她隨手拿起床上的枕頭扔他,並趁着他揮手撥開枕頭的瞬間,抱起裝着紙箋的鐵盒就想往外跑。

「所謂打是情、罵是愛。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妳這麼愛我,我不會辜負妳的,可愛的妍兒,我的心肝寶貝。」他往前一撲,捉住顏妍的手。

「啊!」她尖叫。「放開我!!」

「等妳有了我的孩子之後,妳就會死心塌地的愛着我了,寶貝。」李俊手上一個用力,將她扯進懷裏.

原來他打的是這種齷齪主意,顏妍悚然一驚。「不,住手,不要……」她哭喊.

「你沒聽到她說不要嗎?」突然,李俊的后領被人拎了起來。卓風殺氣騰騰的身影出現在小小的套房裏,一拳揮出,打黑了李俊一隻眼睛。

「哇!」李俊哀嚎。「卓風,你敢打我!」

「有什麼不敢的?」像是要印證他的話般,卓風舉手又給了他兩巴掌。「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最討厭欺負女人的男人了,見一次、揍一次。」

「我是表叔公雇來替你解決麻煩的,你不能這樣對我。」在卓風的攻擊下,李俊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他也不敢,街頭藝術家的名號雖然好聽,卻沒什麼錢,他要擴展他的藝術工作,資金方面全得仰賴遠房親戚卓家。

除非李俊可以拋棄現有優渥生活的享受,否則他一生都得受制子卓家。

「不必你多事。」卓風把他踢出套房。「回去告訴我父親,不要再插手我的感情事了。當年我接手公司時他答應過我,我的婚姻我自己作主,他絕不會幹涉,請他履行諾言,否則就別怪我甩手不幹了。」說完,他當著李俊的面關上房門。

當卓風重新回到房間,就看到顏妍抱着她小小的鐵盒子坐倒在地,眼淚一滴接着一滴,像永無止盡般地流着。

卓風覺得自己的胸口被狠狠揍了一拳。

「妍兒。」他伸手,想將她攬進懷裏。

她居然側身避開。

「對不起,妍兒,我……」他忍耐不住了,雙手大張,緊緊摟住她顫抖的身軀。

她低着頭,也不說話,只是不停地掉淚。

每滴淚好象都化成了一根針,一下又一下錐剠着他的心窩,讓他痛得眉頭都皺了起來。

他愛憐地捧起她的臉,溫柔地親吻着她奔流不停的淚珠。

那眼淚鹹得讓人舌頭髮苦,但是淚水裏滿含着深情,卻重重地激蕩着他的心靈。

他情不自禁吻向她冰涼的唇,柔柔的觸感,帶着玫瑰花般的香氣,正是他每天晚上都會夢到的甜美滋味。

那天在飯店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果然是她,他沒有搞錯。就算他喝得再醉,也不會把她和別的女人認錯。

「妍兒,為什麼不肯承認那天跟我在一起的女人是妳?妳不喜歡我嗎?」

她抽噎一聲,淚落得更急。「來不及了……嗚,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怎會沒用?我愛妳啊!我每天都跟妳說上好幾遍,期望妳能響應我,難道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她搖頭,珠淚紛飛。「我也愛你,可是……你要結婚了,你要跟莫小姐結婚了,嗚……」

「我為什麼要跟小羽結婚,我又不愛她,我愛的人是妳啊!」

「但……她懷孕了。」

「她開玩笑的。」卓風撫着她被淚水浸得冰涼的臉,將她緊緊擁進懷裏。「小羽壓根兒不想定下來,又怎會輕易讓自己懷孕?」

她不敢相信有人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詫異地頻頻眨動着水霧氤氳的美麗大眼。

「況且,就算小羽真的懷孕了,我也不可能娶她。」卓風唇邊漾出一抹苦澀的笑。「我早已愛上妳,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但當我察覺到時,我的心裏已經只有妳,再也容不下其它女人。」

她原本蒼白的臉頰被兩抹羞紅染成晚霞般的顏色,一隻小手抱着她的寶貝鐵盒子,另一隻手則緊緊捉住他的襯衫。

「我……我也是……我也愛你,好愛好愛……」她結結巴巴地吐露心聲,不再有任何的遲疑。

之前的懊悔給了她重大的打擊,也教會她,關注未來沒有用,人最重要的還是能夠活在當下。

「妍兒。」他開心地狠狠吻了她一下。「我就知道我們是兩情相悅的。嫁給我好不好?讓我們共組家庭,一起生兒育女、闖蕩商場、攜手偕老……」

隨着他一句又一句對未來的美麗規劃,她的嘴巴越張越大。

「風,你的意思是……結婚後你還願意讓我當你的秘書嗎?」

「難道妳不想……呃,如果妳討厭婚後還得工作的話,我另外請秘書也沒問題啦!」雖然他很想在生活和職場上都跟她攜手共進退。

「我當然想繼續當你的秘書!」分享他的一切,是她畢生最大的夢想啊!「我以為……你不喜歡女朋友介入你的工作。」

「我有這麼說過嗎?」

他沒說過,他只是一直以來都這麼做而已。「以前你那些女朋友到公司找你,你總是跟她們說,上班時間不方便處理私事,要她們下班后再來。你從來不讓她們介入你的工作,一分一秒也不行。」她就是不想變成被趕的那一個,才死活不告接受他的愛的。

「但妳不是她們啊!」他以前的女朋友都是來找他一起玩的,上班時間本來就不可以玩樂,這有什麼不對?「妳是我工作上最好的助手、人生中最佳的伴侶。子公子私,我們本來就都要在一起。」

她該開心嗎?好吧!她是很開心,簡直快樂瘋了。

「討厭,風,你為什麼不早點說?」這回換她撲上去,用力吻住他。「你早點說,我們就不用繞這麼大一圈了。」

「我以為妳早知道的。」原來話不說清楚是沒人會懂的,妄想兩心不經由溝通便能相知,那是作夢。好,他記住了。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好吧!」他打橫抱起她來,走向她的床鋪。「我說……死生契闊,與子成說。」他輕輕地把她放到床上。

她眨眨眼,伸長手臂攀住他的脖子,拉着他一起滾向床鋪。「那我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她的手指與他的緊緊交握,兩雙深情的視線在半空中對視、糾纏,濃濃的愛意子是升起。這一握就是一生一世,永遠不放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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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見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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